[网王Skip]假面重生 第8部分阅读
[网王Skip]假面重生 作者:肉书屋
—直到再次想起那首歌,直到看见歌伎打扮的京子踩着木屐走向她。
阿灯小姐……是阿灯小姐的诅咒吗?是她亲手杀了她所得到的报应吗?
那个冬日的夜晚,是她拿着灯到走廊里,而后将它灭掉,以此作为暗号,才让潜伏在附近的新撰组明了“时机已经成熟”。
她背叛了那个将她待得比亲妹妹还亲的阿灯小姐。她的同伴杀了阿灯小姐的未婚夫,夺走了她本该拥有的幸福,而她,夺走了她的生命。
是因为这个原因吗?所以她一旦将自己放到冲田总司的位置上,就只能像那个时候一样化身成地狱的修罗。
原先的杀人,只是为了替阿步小姐报仇,看到那些被自己出卖的人在眼前死去,她还是会觉得恐怖;然而后来,却渐渐习惯了,麻木了,甚至还会被血激起战斗的了。仿佛她天生就是壬生狼的一员。
冲田先生救了她,冲田先生明明生了那样严重的病还依旧要求战斗,那么,就让她成为他的剑。
不,不会是这样的。
毕竟那是善良的阿灯小姐。
她临终前还希望她能够“从那个世界里逃走”,现在她真的从那里逃走了,如果是阿灯小姐的话,应该会祝福她……呵,祝福。清光嘴角露出嘲讽的一笑,她杀了阿灯小姐,竟然还理所当然地要阿灯小姐祝福她。
她,真是太贪心了。
可是,真的要放弃演绎冲田先生的机会,让别人去扮演他吗?
不要,绝对不要!
那么,这一星期,她,要怎么办才好?
怎么办才可以搞清楚为什么自己只可以扮演作为壬生狼存在的冲田先生?
这样想着,清光的脚突然触到地板上的手机。
清光跳下窗台,捡起手机,若有所思。
曾经一本杂志上有一段话,说的什么倒是不全,不过却问了一个问题:你的手机里,是否有可以在深夜还能打扰的人。
清光的手指拂过屏幕上不多的名字,水野奈奈小姐,英南,手塚国光。
清光抚摸着后两个名字,轻笑一声,倦怠地将手机扔在床上。
——没有可以打扰的人,就必须觉得悲伤吗?就必须觉得自己很可怜吗?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需要依赖别人而生活了?
在这个时代生活久了,不知不觉就变得软弱起来了吗?
不想死,就只能靠自己去战斗。没有谁有义务去保护另外一个人。
同样,凡是想要得到一样东西,也必须靠自己。
她不是,不是“成功”地用自己柔弱的一面和咄咄逼人的态度“骗到”了手塚国光吗?
努力想……
究竟应该怎么做?
……
或许,解铃还须系铃人。
——如果自己已经习惯了成为壬生狼的自己,那么,想要摆脱这个习惯,也只有同样的方法。
“只有更加了解夜晚的深刻,才能明白黎明的弥足珍贵。”
冲田先生曾经这样对她说过,他还问她。
“清光,我们这样蛰伏在黑暗里,究竟是为了什么,你明白吗?”
转眼看看窗外的夜空,清光霍地起身,抓起墙上挂着的木剑,拉开窗户,一个撑手跳就翻越了窗台。
轻盈地降落在一外的草地上,清光略一定身,望了望天上的孤月,而后头也不回地奔跑,没多久就消失在了街口。
她的房间,窗户大开,窗帘被风吹起,哗哗作响,一如歌伎起舞时盈盈的下摆。
包治百病俱乐部
清光走在黑暗里,呼吸着暗色调的空气。
似乎就稍微觉得安心了一点。
空荡荡的街道的两边,店铺都已经关门。然而从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在下一个巷口左拐,穿过许多堆满了散发腐臭气味的垃圾,就可以看见灯光。
流浪的猫狗们尖叫着退后,露出獠牙和警惕的眼光。
灯光刺进清光的眼里,而伴随着灯光一同到来的,是嘈杂的音乐声,依稀还分得清楚架子鼓的节拍和主唱声嘶力竭的喊声,然而更多的却是人群里的秽语和尖锐的口哨声。
从一边的梯上下去,在梯口的一面破锅上,清光按下拇指。
这一栋废旧的老,底下竟然是貌似飞车党暴走族们的集结地,更有许多流浪乐手在此登台表演。
台上的灯光胡乱地装着,无数粉尘飞舞。
而犹有无数穿着或怪异或赤身裸|体的表演者们在粉尘中嚣张地笑着,做着猥琐的表演。
舞台的背后,有放荡的涂鸦者将鲜红的油漆喷在上面:lord of evil。
观众或是跟着乐声热烈起舞,或是在一边喝酒打架,但没有人上去劝阻,亦有同性或者异性在一边嬉笑着唇舌接吻。
空气中充斥着放纵和的气味。
这是城市边缘一个不同的世界。
日本据说是最重视礼节的国家之一。
我们理所当然地认为现下的生活就该是这样进行下去。
但在每一个城市里,总有一些角落生活着全然不同的人类。
或许不该这样说,毕竟白天的时候,他们会和一般人一样衣冠楚楚,挎着公文包或是拎着小皮包走在同样的街上,见面的时候也会笑盈盈地说着:早上好。
其实谁也说不清楚,哪一种才是生命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拥有的生活姿态。
但是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也不想被别人知道的阴暗面。
清光径直走向舞台。
两个接吻的男人被她惊扰,其中一人□着说着什么,摸向她的脸。清光沉着脸,眼都没眨,伸出一只手去捏住了他的手。
“啊——”杀猪般的尖叫在地下室响起,然而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并且很快淹没在嘈杂的音乐声里。
清光也并不在意,前路障碍很多,她索性拿出木刀,不管三七二十一斩过去。
那些人大多毫无防备,被突如其他的木刀打趴下去。
倒下的人一多,旁边和舞台上也注意到了异样,音乐声总算渐渐弱下去,只有染成红色鸡冠头的主唱还在摇着头忘我地嚎着,大鼻孔中的三根妖艳的鼻毛隔了老远还能望得见。
没有了伴奏,清光倒被他的歌声吓了一跳,脸上挂下三根黑线。
从人身上踩过去,三两步她就到了舞台下,木刀抵住舞台一边翻身一跳便跨上了舞台。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在惊惶或疑惑之后都落到了清光的身上。
【存在感xd找到了】
清光也不在意,笔直地走到还在捶着胸掏心掏肺地嘶吼着“死了都要爱”的鸡冠花主唱前面。
“鸡冠花”总算从自我小宇宙中感受到另一个爆发的小宇宙,茫茫然抬起眼来,还露出难得的猥琐微笑——他以为今晚交到了好运,一个妹子被他的歌声感动了。
那么今晚他就有事儿干了。
熟料他冲眼前这个虽然长得不咋样但也算是有两分姿色的妹子一笑,这个妹子也回了他一笑,而后左手成拳一拳打在他的左眼上,又从他的手中一把抢过话筒便捅进了“鸡冠花”的鼻孔里。
“可惜了,熊吉,你竟然不去玩吉他。”清光的声音里隐藏着笑意。
“这……这不是阳子吗?你觉得我应该去练吉他?”熊吉一边努力地将话筒抠出来,总算认出眼前的人来了。
这里所有的人都用另外一个名字而非真名,而清光则使用“阳子”这个名字。
“对。”清光顿了顿道,“你干什么都比唱歌好!”
“哈哈哈哈哈……”
底下一圈人凡是听明白地都笑出声来,一个易拉罐砸上来,正中“鸡冠花”熊吉的额头。
“今天只有你在?那个衰男人呢?”
“你说英秋大哥?”熊吉并不生气,拿下头上的易拉罐,罐里还有可乐,他便喝了一口。
“超营养草莓牛奶加钙乐队今天是压轴,他们应该还在附近,我带你去。”熊吉边喝边道。走下了舞台。
而那一边早有人跳上舞台开始新一轮的耳膜折磨。
“没想到你今天会来啊,话说你好久没来了,演戏还顺利吗?”熊吉随手将易拉罐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顺利的话我会出现在这里吗?倒是你,东大的计算机课业不是很忙么,还有闲情在这里唱歌?”
“嘿,如果没有这个地方,生活岂不是很无趣。”熊吉毫不在意地笑笑。
“——你就不怕有一天你们中有人会泄露这个秘密基地?”
“那样的话我就无法在这里,甚至无法在社会中待下去了。成天被大家带着有色眼镜看我这个变|态。”熊吉哈哈地笑起来,“不过,你是不相信我180的智商和国家标准的指纹认证系统,还是不相信兔美在这附近布置的几百个摄像头?”
哐啷——一个垃圾桶突然翻倒。熊吉吓了一跳,转过身去。
一声猫叫幽幽地传来。
“吓死我了。”熊吉摸着心脏道。
清光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才道:“——你们这群怪人。”
“阳子你难道不是怪人中的一员?”熟悉的男中音从树木的阴影下传来。一个年轻男人从树下走了出来。
身材高挑,轮廓英俊。黑色中长发遮了半张脸,右耳耳钉反射亮光。
明明是一身落拓朋克的装扮,然而这个男人的身上却看不出一丝颓废的迹象,倒是颇为阳光开朗。即使站在黑夜里,他的笑容也很容易令人联想到冬日的日光。
空知英南的哥哥,空知英秋。
“我可没记得我有答应过。”清光冲着那个男人微微一笑。
“不过,你什么时候招惹了奇怪的人了。”
“奇怪的人?”英秋手指略一触额头。
“不破尚——”清光顺手抄起剑往旁边一棵树上刺去,力气不大。
剑并没有掉落在地上,而是落在了一个男子的手里。
那男子很高大,身材修长,黑色的皮裤在银色的路灯下闪着微弱的光彩。他的脸隐藏在树的阴影里。
“装猫叫,挺好听的。”熊吉笑着用手擦了擦鼻子,手腕上的机械表泛起萤亮的光芒,“要不是兔美酱提醒我,我都差点被你蒙混过去了。”
“没有想到你也会在这个地方。”不破尚从树影里走出来,一脸桀骜,“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
“却是个好地方,不是么?不然大名鼎鼎的歌星不破尚怎么有空深夜到访?”空知英秋笑得很诚实,却让不破尚有揍上一拳的冲动。
“有任务?”清光先一步问空知英秋,“我可没有时间陪你瞎磨蹭,天亮之前我得回家。”
不然铃木爸爸又该哭哭啼啼地去报警了……
“那好,你去。”空知英秋随手将一个黑色的烟盒大小的盒装物扔过来。
清光单手接住,是个小型的gps。
“就在这上面,你应该到得了目的地,阳子?”空知英秋的脸上露出暧昧的欠扁的笑容,道,“这次的任务,可是相当的香艳呢。”
暗夜行,是这个地下俱乐部的名字。而空知英南大概不会知道,自己的哥哥居然是里面的boss人物。
俱乐部采用实名制运行,进出必须进行指纹验证。
凡是暗夜行里的人,几乎都是有些厉害的人物,譬如熊吉是东大计算机系学生,手里掌握着无数专利产品。
至于这个俱乐部平日里的活动呢?
——其实就是晚上一起出来鬼混兼玩玩闹闹了罢了,虽然偶尔也干点好事儿。
就像今晚的主题是“罪恶之夜”,以前也干过“鬼故事之夜”“郊外捡垃圾”的活动。
给所有想做什么而没有勇气去做的人一个机会。
这便是这个俱乐部的宗旨。
清光是在寻找“存在感”的时候被空知英秋拉进这个组织的。
总之按照空知英秋的说法:这是一个包治百病的有爱俱乐部~
雪白的房间,雪白的背景,几个大灯将拍摄场地打得闪亮,橘黄|色的地板泛起光泽。
一双藕色的,裸的腿竖立在地板上,结实笔直。这是一双独属于妙龄少女的腿。
夹在一起的紧绷的双腿在灯光下充满着视觉诱惑感。
而再往上看去,便是裹在身上的白色毛毯。
镁光灯闪耀。少女的周围是几个拿着摄影机的工作人员。
“好了,阳子,接下来把毛毯拿掉。”
“是。”少女听话地放开手,身上的毛毯顿时落下,匍匐在了脚边,象牙白色的肌肤整个暴露在空气中,从修长的颈到光洁的肩,再到发育良好的曼妙胸部。
镁光灯再次亮起。
“接下来背对镜头,解开胸衣的扣子。”
“……是。”
少女应着,手下一迟疑,却还是照做,然而一张脸上却毫无表情。
镁光灯再次亮起。
“非常好,阳子,接下来把胸衣拿掉,表情再稍微暧昧一点。”
“……是。”
少女略一沉眸。
“这个女孩子不错嘛。”边上有个又矮又肥的男人窃窃私语,“社长哪里找了这么嫩这么水灵的,还是高中生?……哎哟!”
“你事儿你管不着。”一边的女人使劲地拧了一把男人的腰,咧开嘴笑,嘴唇涂得鲜红,“总之你可不要在她身上做打算。据说最近她还签下了一部v电影呢……她的这条路,还长着呢。”
暗叱了一声,女人注视着面前曼妙诱人的,眼里仿佛有火在烧。
(v电影即情|色电影,但无正面那啥囗囗行为,与a|v不同。)
似是故人
“阳子。”
“是?”正穿着睡衣的女孩子反射性地应答后,才觉察到这个人的声音是她熟悉的。
然而拥有这个声音的人却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咦,这个女孩子是谁?也是来拍照的?”
平面照片拍摄现场平白无故多出了一个人,这倒有些稀奇。一些正在搬运背景的工作人员也转过身来。一个穿着运动服,黑色长发绑在脑后的高中女孩手里拿着两把木刀。
“你叫阳子?”她开口,眼微带笑,嘴角确实轻蔑之意,“我可不记得你叫阳子。”
“阳子?”穿睡衣的女孩脸色一凛。
怎么突然间都是阳子阳子的?在场的人都有些惊讶,不知所措。
“你就这个想叫这个名字吗,千叶更纱?”拿着木刀的少女,清光一步一步走近穿睡衣的女孩——千叶更纱。
清光做梦也没有想到,空知英秋说的常常见到在附近拍色|情平面照的人会是原先在冰帝认识的千叶更纱。
她的头上挂着很多头衔,却没有一个能让人联想到这种尺度的照片。冰帝网球部后援团团长,剑道部部长,千叶家族的女儿。
“……千叶更纱?你认错人了。”千叶更纱先是脸色一变倒退一步,却马上恢复了原先的表情,抱手道,“这里可不是你随便可以认亲戚的地方。”
“我可不会认错。”清光一顿,道,“捡破烂的千叶更纱,现在你这个样子让那个男人看见了会是什么样子你知道吗?”
“你……”千叶更纱没有想到清光会咄咄逼人,直接说出那个人。
“怎么样?我可以立刻打电话给他,叫他来现场观摩一下……或者,你们千叶家的任何一个人,我想,他们应该会很高兴我给了他们这个信息的。本家的女儿居然在干这种肮脏的事情。”
“你敢?!”千叶更纱嘴上还犟着,眼里却已经带泪。
她本就是一个自视甚高的人,向来好面子。这种裸|体照的事情,若不是被人抓住把柄,她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个田地。
“想想我们几年来的积怨,相信我千叶更纱,我敢。”直视千叶更纱,清光眼中夹着莫名的情绪,“或者,和我决斗。赢了我,我可以放过你。”
“你不会连战斗的勇气都没有了?”清光冷笑着将木刀扔向千叶。
“……好,我应战。”千叶弯腰捡起刀,抬起头面对清光道,“我不知道你是从哪边学来的格斗技,但我知道你不会对我手下留情,所以我提醒你一点。”
千叶更纱将身上的睡衣缠紧,手握住剑柄,眼里仿佛闪过绝望的光芒,一字一句道:“如果你赢了,不必对我客气,杀了我也没关系。”
从报纸上和电视上知道阳子已经跨入演艺界,并且一出现就平步青云,她恨,所以她想要战胜她——无论哪一个方面,她都不想比阳子差,她必须要让迹部知道这件事。
然而星路并不是一帆风顺,她被自称为星探的人所骗,喝下了混有药的果汁,被拍摄了不堪入目的照片,也由此被人抓住了把柄。那些人以这些照片为要挟,要求她拍摄更多,否则便把这些照片贴满冰帝学园。
从那一天起,她的噩梦就开始了。她没有一个晚上是睡着的,然而这种事却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一个人熬着。轻生的事情,她不是没想过,只是那样的话,只会显得自己更加懦弱——她不想看到那样懦弱的自己。并且,当她站在教学的天台上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懦弱到害怕死亡。
她忍受煎熬,但她的心里却在反复地说着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我还有很多想做的事还没有做。
——我还有很多梦想。
——我还想继续注视着那个人。
——迹部景吾……
她最终和自己定下了约定,如果这件事情曝光,她就自杀谢罪,如果这件事情没有曝光……那么,她就在这样的羞耻感和罪恶感里生活。
“杀了你么?”清光轻叹一声。
那一刻她想起了不愿想起的事。那时候,大约也是这样的夜晚,没有星,只有凉到骨髓深处的月。周围有老鼠的窜动声,皮肤上是令人生厌的触感,蚊子围着鲜血淌出的地方嗡嗡作响。
那时候她只想到死,她也是这么对那个男人说的。
清光突然有些眩晕。
然而那个男人却这样说——
“杀了你就能改变这一切吗?你想在死后继续受到别人的嘲笑吗?背负这样渺小的耻辱就无法生存了吗?”
清光一字一句地重复这句话,而后挥起刀,一刀砍在附近一个男工作人员的身上。这个男人顿时闷哼一声仆倒。
“你想干什么?”
清光的做法引起了拍摄现场的恐慌,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我想干什么?”清光伸出舌头舔舐自己的嘴唇,沉声道,“我如果说,我想杀人,你相信吗?”
清光身子一低,踢出一脚,正中拿着棍子冲过来的男人的小腹。
“千叶更纱,先打倒这里所有的人,然后我们两个人清清爽爽地决斗!”清光头一偏,避过扔过来的花瓶,“我不喜欢对决的时候有很多蚂蚁观战,很不喜欢!”
千叶更纱起初也被清光的举动惊了惊,然而很快她就镇定下来,阴沉而绝望地笑了声:“求之不得。”
这些人,这些骗子,她早就想狠狠地抽他们几十鞭子几百鞭子!
她恨,恨这些人毁了她的一生。
但是她却是不敢,她怕她一鞭子下去,她所有做过的丑陋行径都会被那个人知道。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他不可以。
哪怕所有人都鄙视她,只有她……她不想让他高高地俯视自己,而后无所顾忌毫不尊重地从唇间吐出一句:母猫。
过去她所作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要和他站在同一个高度。她确信只有那样,才有爱的资格。
然而现在,还有什么关系呢?
既然注定要曝光,不如好好地享受一下最后的肆意。
她是冰帝学园剑道部的部长,也是千叶家族的女儿,她高傲地出生,所以也必须高傲地死去。
千叶更纱举起剑,眼睛已变成血红,她冲着身边的摄像师一笑,而后毫不留情地将他身边的摄像机砸得粉碎。
“啊!”她肆意地破坏着现场的一切,脸上是疯狂的笑,颊上却是疯涌的泪。
……
疯狂的打斗过后,死寂。
千叶更纱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哈哈哈哈……”她笑起来,几乎笑岔了气。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这样不华丽地死去。还会死在你手里。”
“我可没这个胆量。”清光走到千叶身边,蹲□,“在这个世界,杀人可是要偿命或是监禁的。——这是多好的世界,你遇到了多好的世界。”
千叶的脸上露出愕然的神色,她不知道清光准备做什么。
“起来。”清光却冲她伸出一只手,继续说着,“这个世界里有很多好人,所以你不用担心那些会败坏你名誉的照片的事情,也不用想着为了维护名誉剖腹自杀。”
“诶?”千叶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照片会被销毁的,哪怕没有销毁,为了身家性命着想,那个热也不敢把它们公开。你遇到了一个变态的好人,”清光将千叶拉起来,顿了顿,又道,“放心,我可不是那个好人。”
“啊,我知道。”千叶更纱应道,“你永远是我讨厌的人。”
“我会活着。”
“我会打败你,清光。”
“哟,这次倒与时俱进,没有搞错我的名字了。”清光一脚踢开紧闭的门,走出门外。
千叶更纱跟着走出门,抬头望了望天边的月。
“喂,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请你喝杯饮料。”
“不必了。”
如果你见到过垂死之人向往生存的那种眼神,那你一定会明白,生命脆弱渺小。
然而,你还活着,这就是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去做调研,跑了十几里的路,最后发现是个皮包合作社,苦逼啊╮(╯_╰)╭
晚上去看住院的外公。
这章最后一句话,是我写给外公的。
我听他说“其实我也想活下去啊”,真的很想哭。
不说这个了。
这可能是我最后一篇同人长篇了,很感谢大家能陪我走下去。
千叶更纱,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忘记这个少女,她的存在感还可以?(笑)
成为“冲田”
青春学园高中部,网球部外的树下。
清光倚在树干上,百无聊赖地张开手掌阻挡着树叶缝里透过的些许阳光。
“呵,因为嫉妒,所以一直在模仿我吗?”
她喃喃道。
因为想要贬低曾经的空华阳子,所以千叶更纱索性把艺名取为“阳子”。
明明知道这对她本人完全没有影响,不过是自欺欺人的事,然而挂着这样一个名字,或许能够最大限度地发泄自己的仇恨,也能纵容自己的堕落。
毕竟,这是她能给予她所嫉妒的“阳子”的惩罚。
这种做法,就类似于扎小人诅咒的方式,只不过被破坏的人偶却是自身。
想起昨天晚上和千叶更纱的事,清光就觉得好笑。
三年前因为迹部,她们水火不容。千叶更纱更是老是会有事没事找她的茬,差人玩点小阴谋小诡计。
然而昨天她那个落拓样,却和自己如出一辙,竟让自己忍不住觉得有了些许亲近的好感。
而听千叶更纱一说,她才发现自己以前觉得不满意的生活,真的是和公主没有差别了。
生活在迹部家,被迹部一家照顾,衣食无虞;在学校里又受到黑川时江和许斐樱姬的庇护;甚至要挟迹部那个华丽高傲的大爷要求交往,也会被答应下来。
简直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因为如此,所以被千叶更纱嫉妒,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是当时自己竟然还是觉得生活得太委屈,不如意。
大概是自己太贪心,所以才会被神遗弃到另一个世界。
“我依旧讨厌你,但这次的事情,谢谢你。”
临别的时候,千叶说了这样的话,她那样的人却能说出“谢谢你”的话。清光突然觉得这个人也并不是特别讨厌——或许现在的她本就不讨厌她,相反,她倒喜欢千叶坚强的性格。
她清楚地知道,要一个人熬过那种羞耻感所需要的勇气。
她有冲田先生和阿步小姐,而千叶更纱是一个人。
冲田先生?
想到这个,清光突然有些失笑,明明还是在拍摄期,昨晚也是为了这件事才去找空知英秋,今天的她倒好,竟然彻底忘了这件事。
想着要扮演冲田先生,一股沉重的心情突然涌上清光心头。
为什么扮演不了?
这种问题又不请自来了。
她明明一直看着冲田先生的背影,一直敬爱着作为哥哥和老师般存在的他,因为她很感谢他将她从绝望里拯救出来……感谢?
仿佛想到了什么,清光的心蓦地一紧。她似乎意识到了自己潜意识里刻意隐藏的一点痕迹。
“我依旧讨厌你,但这次的事情,谢谢你。”
人的感情,从来不是纯粹的。而她对冲田先生的感情,是否太过于纯粹……纯粹到,好像是她在故意说服自己。
她感谢他,因为他救了她,她应该是感谢他的;她敬爱他追随他,因为他是她的老师,她应该这样做。所以她一直以为自己对冲田先生的感情就是这样——感谢,和敬爱。
负面的感情吗?决不至于没有,却是一直在被她自己压制的。
那天晚上,她在艺馆的窗内将灯吹灭。
那一刻,她是犹豫的。
因为她也曾经想过,就这样在艺馆里和阿灯小姐她们一起度过接下来的日子,日子虽然很苦,然而大家总是会在一起谈论未来的幸福的事。
平静的生活,冬天温暖的炉子,围在一起的笑语和歌声,充满憧憬的眼眸。
她来自未来,自然知道再过不久,幕府就会被推翻。只要再过不久,再坚持一下,说服阿灯小姐放弃复仇,一起搬到相对和平的地方,她们就可以等到未来真正幸福的生活。
然而,正是因为冲田先生这样期待着,他在期待自己的回应。
当清光一想到这件事,她握着灯的手便抖了,而后,她便吐出一口气,闭上眼,吹灭了手中的灯。
那时候,她就已经吹熄了阿灯小姐的生命,也吹熄了自己生命中有关于期待的火光。
她感谢冲田先生,也敬爱他崇拜他,这是理所当然的。
然而在她的内心深处……
她或许,一直没有原谅过他。
他是刽子手,壬生狼,鬼之子,将她的有过的一点希望尽数扼杀。
他杀人,杀了很多人,然而连眼都不眨。
他不后悔,因为他有着可以一起战斗的同伴,有着“诚”的绝对意志。
而她呢?她不过是个半路出家的新撰组的一员,她被遗弃到幕末时代,却带着几百年后的价值观。她不否认,她对山崎,对新八,对土方先生,对近藤先生都有着感情,然而当他们拿起刀残杀着人,像是砍着稻草的时候,她对他们,充满恐惧。
哪怕她有再多的借口为他们开脱,他们确实在破坏一些人本应有的幸福。这其中也有她的。
她所做的事情,就像是绝望中找到了一根稻草,一直不敢放开,以为它能够拯救自己,所以一直紧紧抓住。
她的目光定格在稻草上,以至连身旁可能有的木头都被忽略了。
她一直没有原谅过他们,就像她从没有原谅过成为“他们”的自己。
在她的潜意识里,她或许,一直都无法忘记,残忍的冲田先生的模样。
所以她一旦演绎起自己内心的冲田先生,就无法遏制自己体内的,嗜血的冲田。
他在她心里曾留下过魔鬼的印象,她想方设法忘记了它,终于在这一刻宣告失败。
原来事情,竟然是这样吗?
清光突然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就要像死守了几百年的堡垒终于从内部崩塌了一般。
然而那些堡垒一旦从心上坍塌,一种轻松的心情不由自主地浮出水面。
她已经回来了。所以她已经可以正视自己对冲田先生的感情,而不是过分地夸大它们,来成为麻痹自己杀人不眨眼的罪恶感的毒品。
她若想要成为“冲田总司”,就必须理解他的残忍,就像理解他的善良一样。
——冲田先生,看来最后,我还是选择背叛你。
清光嘴角弯起一抹笑,看着穿着蓝白运动服栗色短发的男生走向这边。
“手塚国光,又见面了。”
这个招呼,就像是有过几面之缘的朋友之间的招呼,而不是已经确定恋人关系的男女生之间应该有的。
“恩。”手塚轻点头。
“那么,一起回家。”清光站起身,掸掸衣服上的灰尘草屑,拎起书包。
两个人并排走在绿荫下。
已经是傍晚时分,然而蔚蔚的夏日里,蝉声此起彼伏,依旧热烈。
阳光斜斜地照过来,两个人的影子却躲在了树荫里。
“骗人的!!手塚国光竟然真的和那个铃木清光在一起了?!”
“啊啊,好痛心啊,我帅气的部长大人……”
“啊啊,好不舍啊,我可爱的爽子……”
“但是手塚国光平时看上去很严肃啊,那个女演员能攻下这座碉堡,果然不简单呐。”
虽然部活过后,学校里正回家的学生不多,不过三三两两,无论男男女女,凡是看见手塚和清光两个人的,细细的对话声便开始了。
透过树荫,还可以看到头上包着隐身绿布条的乾拿着笔记本在努力地记着,镜片上的反光说明了该cpu惊人的分析速度。
这时候的清光完全不具有剑道时的侵略性,也不是在家时的不拘小节或是平常时候的淡然,而是扭头非常甜美地对着向两人投注目礼的女生使劲笑,顺带着甜蜜地挽上手塚的胳膊。
作者有话要说:细细琢磨了很久,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感觉到清光对冲田的隐藏的情感。
冲田确实救了她,却又在不自觉中将她推入了另一种她本不接受的生活。
毕竟她在公认最安全的(除了打球演化为星球大战的时候)有法律保障的网王世界生活了这么久,而且过的还是大家的小姐生活。三观要扭曲还是很难的,加上她有没有武士的绝对信念……
接受与不接受,这就是矛盾的清光。
手塚与时江
“手臂,不要紧?”
“恩。”
“……马上就是关东大赛了,应该会遇上冰帝,很期待呢。”清光交叉双手,轻快地走着。
“恩。”手塚知道清光是从冰帝转学到青学的,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其他的话。
他并没有什么交往的经验。
“手塚……”清光的步子突然缓下来。
“恩?”
“……没事。”清光踌躇了一会,而后抬起头道。
那一刻,她其实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留住他;或者说,她其实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要留住他在自己身边。
她贪恋和手塚在一起时的安静和温暖,一时失控,她向他告白,乞求他和她交往。
“我喜欢你。”
“我不会打扰你很多时间,所以,请你答应。”
“所有的后果我会承担下来。”
“有一天,手塚遇见了真正喜欢的人的话,我不会拉着你的手不放的!”
然而这些附加条件,反使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睡在一张雪白的云朵做的大床上,有一天,云朵变成虚无的水分蒸发了,她从天空中掉了下来,粉身碎骨。
手塚低头的时候,看到清光抬头冲他微笑。
这个笑容异常开朗,他接触的不多,然而直觉让他觉得,这是浮在清光脸上的一层假面。
她给他的感觉,总不像是能笑得没心没肺的女生。因为她向他告白的时候,他看到她眼底的焦灼不安和悲伤。
或者那次称不上是一次告白。至于能称作什么,手塚不知道。
他只是觉得当时的她太绝望,如果不答应的话,或许会使她陷入一种可怕的境地。
乾曾经告诉过他:铃木清光和你交往,出于喜欢你的成分是50%。
这即是说,甚至是乾也无法明确清光的想法。
手塚想到的却是,自从两人确定关系以来,清光似乎在想很多办法维持两个人的关系,却仅限于偶尔的约会和放学一起回家。她的内心,本身就好像处于非常矛盾的境地。他亦无法深入了解,就像他不了解她为何突然提出要交往。
部活的时候,她似乎总是远远地看,从不走上前来。
她站在远处的树下,和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仿佛一个孤独的个体。
手塚突然想起来,她似乎就是孤独的。在学校里没有很多朋友,也不会说很多话,和人的交集很浅。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总有一种莫名的违和感。
手塚想起不知哪本书上的一句话:孤独感很强大,它让人不会奢望,也不会去依赖。
空知英南是最后一个从音乐教室回到教室里的。
因为入门钢琴较迟,虽然有天赋和古琴的基础,她还是选择了苦练。
教室里已空无一人,她收拾书包回家。途中,从二的窗户里向外边的网球场望去,不经意地就看见了和手走在一起的清光。
“真好呐。”英南不由自主地感叹。清光和手塚交往的事,她早就在清光那里得到证实了。
她想起第一次看见清光的时候,她还为自己所弹奏的曲子哭泣,被哥哥英秋说她也是在暗恋别人。
然而现在的清光脸上是幸福的微笑,所以也应该是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了。
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获得幸福呢?
她这样想着,扶着梯的栏杆下了,走到一的时候突然想起同班园艺部的同学曾拜托自己去看看新栽植的草药的情况,便转弯去了教学的背后。
后来,英南回忆起这次的事故,还是觉得这是她这一生中最坏的也是最好的决定。
这时候的教学后,照例是不会有什么人的,然而显然这次并不一样。
正当英南观察了草药的生长情况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细微的说话声传入英南的耳朵里。她本来是不会去在意的,然而某一个熟悉的声音却突然攫住了她的身体,让她动弹不得。
那个人温柔的声音说着:“要不要在一起试试看呢?”
多少次她想从他口中听到这句话,然而她更明白,事实会是像现在一样:这句话的对象并不是她。
那一刻,呆立着的空知英南才真正明白什么是暗恋的苦涩。面颊上不知何时已落下泪水,无法抑制。
她蓦地捂住自己的嘴。
藤原雪捂着脚踝气鼓鼓地坐在教学台阶上,她觉得人倒霉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下个梯都会被绊倒。
而倒霉的事情显然还远远不止这一件,很快,她就看到不二周助从教学里出来,目光正好落在自己身上。
说实话,自从被不二周助捉弄过几次之后,她充分认识到在这张笑脸底下隐藏着的危险,对他产生了强烈的防范意识。
藤原雪挣扎着想要避开不二,然而不二已经小步跑过来。
“怎么了?”他的手突然按在她的肩膀上,俯身查看她的状况。
不二的脸上没有惯常的微笑,他的表情很认真,近距离的接触,藤原雪在一瞬间被他的蓝宝石般的眸子惊艳到了,半晌说不出话。
“没、没什么。”她微微红了脸,头扭向一边,“我只不过是觉得这边的风景很好。”
“是吗?”不二又恢复原先的笑意,却没有走,反倒挨着她坐下来,笑眯眯地道:“我突然也觉得这边的风景很好,不介意我坐这里?——哦,想起来了,上次似乎你还在这里大声哭过。”大概是因为选角的失败,哭得像是孩子一样。
“要你管……”藤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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