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小官生活 (穿越种田文,温馨) 第43部分阅
大明小官生活 (穿越种田文,温馨) 作者:肉书屋
找妹妹谈建水车的事,他能听明白。”
“嗳,好!”
嘿嘿,有好戏看了,王管家心里偷笑,忙答应一声跑去办事儿。
而招姐儿也没有闲着,她先把账册和银子收起来,然后叫了两个婆子,陪着她一起出了门。
王家庙的麦田里,胜男坐在地头边的草棚子里,和土地的主家一起看着许大勇和几个壮汉打井、铺管道。
“出水了,打到水层了!”
许大勇和三个壮汉,一人把着转盘的一个把手,卖力的转动了一个时辰,碗口粗的铁钻头上,终于见了湿泥,围观的农户们纷纷欢呼着。
“还不够,继续!”
许大勇当初留在南山的时候,干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帮忙打井、挖水塘,对这项工作非常熟悉。他蹲在细小的洞口前看了看,把钻头放在洞口旁边的空地上,用汗巾擦了擦脸上、脖子上的汗和泥,然后装好木杆和转盘,指挥其他伙伴继续开钻。
如此反复了三次,终于在选定的地头上钻出一个直径一尺、深达三四丈的深井,看着黑漆漆的井口开始冒出清水,大家再次欢呼起来——呜呜,终于见着水啦。
这时,赶回来帮忙的李锁柱也指挥着儿子和徒弟们,先把井口的地方挖成长一丈宽三尺的水池,接着把直径约一丈的水车架好。
“咦,这不就是古时说的龙骨水车吗,听说南边儿的稻田里经常见到这种东西呢!”
几个经常在外面跑生意的商贩,见到刚刚建好的水车,有些诧异的自语道。
“恩恩,是有点像,但不完全一样!”
身侧的伙伴们围着水车转了转,随即啧啧有声的议论道。
而胜男则取出一个大木盆,倒满宝葫芦里的水,然后递给许大勇,“给,这是‘引水’。”
“好的,东家!”
许大勇开始时不太明白,后来南山的井水水位下降的时候,东家也是加了一盘这样的‘引水’,下降的水位这才又复原回来。东家说了,她设计的这种水车,不是普通的水车,而是能汲取深层水的井车,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需要加‘引水’。
他接过水盆,把清澈的水倒入井口中,这时井下的水正慢慢的向上冒,当井水和‘引水’融合后,地下的井水便像开了锅,咕咕的往外喷涌着。
许大勇见状,忙跳上踏板,用力的踩踏着,水车转动,井水也哗哗的被抽出来,流到架好的木凹槽里,然后顺着管道流向麦地。
“天呀,终于能浇地啦,李捕头,俺们家也建水车!现在交钱啥时能建上?”
“对对,俺们也要,您看啥时候能给俺们安?”
“……”
水车转动着,晶莹的水珠被扬起来,飘落在空中,为干旱的空气平添了几分水汽。围观的众人看到效果,三五个兄弟或者邻居围拢在一起,嘀咕了半天,也纷纷跑到胜男面前,举着手报名。
“不急不急,一个一个来!”
胜男给周福使了个眼色,周福从衣襟里摸出几张白纸和一只毛笔,他用舌尖舔了舔笔头,对围上来的众人喊道,“大家都不要急,要建水车的乡亲先在我这里报名,预付定金二两,余款出水后再交!”
“好!”
众人见状,忙不迭的在周福面前排起长队,拿着几家凑齐的银子等候报名。
正在大家七嘴八舌排队报名的当儿,官道上跑来一队捕快。
其中一个停在王家庙村口前,坐在马上叫来当地的总甲,低头吩咐了几句,接着又拍马上了路。
不一会儿,总甲提着一个铜锣,站在村口一边敲一边喊着:
“咣~~大家注意啦,今年大旱,县太爷体恤咱们,要为咱们举行祈雨大会,各家当家的去祠堂开会啦!”
“咣~~大家注意啦,去祠堂商量大事啦!”
“咣~~大家注意啦!”
商量大事?不就是凑份子准备祭品嘛!
听到总甲的吆喝,排队的众人眼中闪过犹豫,有些原本就不想花钱的人心里又开始活泛起来。几个人咬了半天耳朵,还是从排了半天的队里撤出来,奔赴祠堂商量祈雨大事。
胜男见状,并没有阻拦,她不是圣母,照顾不了每一个人,自然也不会拉着人家求他装水车。
“李捕头,杨知县有令,祈雨那天,大家都要出动,休息取消!”
周庆刚刚调入马快,他穿着崭新的捕快服,得到消息后,便第一时间跑来给胜男报信。只是他骑马的技术不佳,明明先出动的,却落在其他捕快后面,人家去各个村落传达消息的捕快都走了,他才赶到。
“祈雨?”胜男听到后,暗自摇了摇头,前世科技如此发达,对天灾也无法控制,就算是要人工降雨,也需要有降雨的条件,更何况科技落后的大明。唉,求雨有用的话,天下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旱灾。
还什么祈雨大会,不过是劳民伤财罢了。
心里不认同,但胜男也知道,在古代如果遇到大旱之年,连皇帝都要求雨,更何况是下县的县令?!
好吧,你们求雨,我来建水车,咱们各忙各的,希望都见效吧。
想到这里,她对周庆摆摆手,“我知道了,你先回县衙吧,对了,注意盯好方师爷!”
第九十六章 求雨进行时
招姐儿带着两个婆子,风风火火的来到村子的地头上,刚进麦田,就看到大房王守福家的佃户们正喜滋滋儿的扛着锄头去地里干活。见状,招姐儿忙让婆子拉住一个问话,一问才知道,原来王守福是王家庙第一批装水车的人家,头前儿运来的四架水车中,就有人家的一架。
如今经过李锁柱和许大勇等南山佃户的帮忙,水车已经正式运转,地里的水哗哗的流,原本被东家按着掏钱的佃户们一看出水了,这才不再生闷气,而是喜气洋洋的跑回家拿工具干活。
“这么说,这水车还真能汲水?”
招姐儿听了婆子的转述,心里的几分怀疑也被彻底消除,忙不迭的跑到村头,寻找李胜男的踪影。可惜,她不知道的是,胜男帮最后一架水车加完“引水”后,便赶回了南山,安顿完家里后,又折回了县城,为三天后的祈雨大会做准备。
“不过,必须是南山出品的水车,而且还要有‘引水’才成,两者缺一不可!”
婆子跟了招姐儿好几年,很了解东家少奶奶的脾气,所以打听事儿的时候,也问得非常详细。
“切,什么‘引水’,还不是小五在故弄玄虚。否则,一架破水车能值五两?”招姐儿显然不信这种说辞,她一甩帕子,眼中闪过不屑和不甘,心中更是无比怨念——怎么小五事事都这么顺,没出嫁的时候爹娘疼老爷子宠的,嫁人也能嫁给举人老爷,当了儿媳还能马上分家单过,单过后家业也兴旺,简直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
“少奶奶,没有找到李捕头,小的找到南山管事周福了!”
另一个婆子穿过拥挤的人群,气喘吁吁的跑来复命。
“哦,知道了,”招姐儿压下心里的复杂情绪,双手揉了揉脸颊,摆出一副和蔼温柔的模样,按照婆子的指引来到周福的临时办公点儿,她瞧了瞧四周攥着银子抢着报名的乡亲,对胜男敛财的能力非常嫉妒,“小福子,你家三少奶奶呢?”
“三少奶奶?!”周福低着头记录着报名的人名和地址,耳边突然传来陌生的称谓,他疑惑的抬起头,一见来人正是东家的大姐,忙站起来拱手,“小的见过王大奶,我们东家回南山了,不知您有什么要事吗?”
“哦,没事没事,”招姐儿一听小妹回家了,而周福不过是个下人,她还不想和他多说什么,便一摆手,“你忙吧,我去南山找她!”
说着,也不听周福后面的解释,带着两个婆子就朝南山杀去——时间就是粮食,她可没有闲工夫和个管事闲扯。
“……那个,东家说她要回县城——”
周福见招姐儿像阵风一样从眼前飘过,嘴里嘟嘟囔囔的补充道,“怎么也不听我说完呢,嘁,有你吃亏的!”
果然,正如周福所言,招姐儿跑到南山后,小秀儿不好意思的告诉她,胜男去了县城李家;听闻后,招姐儿急得不行,连忙让小秀儿套了马车,主仆三人急慌慌的跑到李家,好容易来到娘家,老娘苏氏告诉她,小五去了县衙,估计要傍晚才能回来……
“哎呀,招姐儿,你到底找小五有啥事呀,你看你转来转去的,娘的头都被你转晕了!”
自从进了娘家门,招姐儿就像装了发条一样,围着院子一圈一圈的转着,耳朵竖得尖尖的,听到门外有动静就垫着脚尖瞧,等门外过路的人走后,叹口气继续转。苏氏忍了大半天,终于开了口。
“呃,没啥没啥,”招姐儿知道自己几次经过苏氏来算计小五,让爹娘和小五都不怎么高兴,而且每次得罪了人,她求的事儿还办不成,这次她长了心眼儿,水车的事儿一定要和小五亲口说。
“大奶,晚饭得了,您看现在吃,还是等大爷和五姐儿回来一起吃?”
丽娘从厨房里出来,手里拿着一条棉布巾子,边擦着手边问道。
“招姐儿,你饿不,你要是饿的话,咱们先吃?”
苏氏转头看了看招姐儿,瞧她一圈一圈的量着自家院子,估计也该饿了。
“不饿,娘,咱们等爹和小五一起吃吧!”
招姐儿咽了咽口水,别说哈,丽娘这一提吃饭,她还真有些饿了。不过,想到自己的目的,忍了忍,强笑着说道。
“哦,行!”
苏氏冲丽娘点点头,示意她继续干活去。
“切,肯定又是来找寻五姐儿的,还什么想爹娘了,我呸!”
丽娘用眼角的余光瞅了瞅招姐儿,心里万分鄙视的唾骂道。
晚上,在县衙忙活了大半天的李正义和李胜男,终于在掌灯时分,赶回了家里。
“咦,大姐儿,你咋回来啦?王姑爷没跟你一起回来?”
李正义把腰刀递给丽娘,苏氏则在一旁伺候他脱掉外衣,摘掉官帽。等他转身坐在正堂上,抬眼看到许久不见的大女儿,诧异的问道。
“呵呵,女儿回来看看您和娘,”招姐儿听到老爹的问话,拉回正准备去小五卧室的身子,有些不自在的说道,“我自已回来的,家里麦地的活计多,您姑爷在地头看着呢。”
“你看你这孩子,家里农活儿多,你咋还回来呢?有不是头一年出门子(出门子=嫁人),咋还这么黏糊爹娘?唉,这也没啥要紧的事,等忙过这阵子再回来也不迟呀!”
苏氏听到招姐儿的话,担心自家大爷生气,忙抢先训斥道。
“呃,也不是没事儿,”招姐儿见胜男换了家常的衣服从卧室过来,便状似为难的说道,“咱们这里好久都没有下雨了,家里的麦地根本就浇不上,族里商量,说是要么祈雨——”
“哦,你们那里已经商量出结果啦?”
李正义听到祈雨两个字,打断女儿的话,问道。
“呃,是一部分人准备祈雨,咱们县城不是要举行求雨大会吗,说是那天一起来参加!”
招姐儿回着父亲的问话,眼睛却始终盯着胜男。
“唉,是该求求关老爷,再不下雨,今年恐怕又是荒年呀!”
苏氏去厨房交代上饭,回到正堂后,听到女儿的话,插了一句,“对了,大爷,您和小五不就是忙着去准备大会的事情了吗,准备的咋样?”
“还行吧,反正照着雨节求雨的规矩办,倒也有章可循。”
李正义和胜男的想法一样,对求雨并不怎么看好。但县太爷发了话,他们这些下属也不能不听。
今天捕快们的工作,重点是把求雨大会的消息传递下去,并给每个参加大会的村落规定了祭祀银两和供品规格。梅水的村镇有一百多个,再加上玫瑰镇近百个村落,捕快们还要再跑一天才能通知完毕,这也是为啥把时间定在三天后。
“呵呵,小五,咱们姐俩好久没有在一起睡了吧?”
吃过晚饭,满怀心事的招姐儿早早的来到胜男的卧室,她局促的坐在炕沿上,有点讨好的对胜男笑道。
“不对吧,大姐,我怎么记得咱们从来没有在一张床上睡过呢?!”
胜男早就注意到大姐的反常,她一进门,大姐就死盯着她看,那种热切的目光,使胜男一度怀疑她是不是又有什么地方y大姐了?!现在又听到她言不由衷的拉近乎,不由得戏谑道。
“是吗?”招姐儿本来想先和胜男套套近乎再提出请求,一听胜男这么不给面子,便讪讪的说,“呵呵,我都忘了,那时候你还小,是姐姐们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带大的呢。那时候,你刚出满月,娘生产的时候又伤了身子,奶水也不足,是姐姐熬了米汤把你喂大……”
“姐,你是不是有事让我帮忙呀,如果有事就直接说吧,咱们都是亲姐妹,没有什么可遮掩的,”
胜男听了招姐儿的讲述,心里有些腻烦,她小时候的确是姐姐带大的,但不是招姐儿,而是远嫁他乡的二姐,等二姐嫁人后,接手则是三姐儿,最后是四姐儿。可以说,从头到尾,大姐儿没有沾过自己一指头,更不用说什么一把屎一把尿了。
“……”招姐儿再次被噎住,她眼中闪过不悦,随即硬扯出一抹笑,“呵呵,你这丫头就是直爽。成,咱们都是自家人,姐姐我也就不客气了。那什么,你也知道,姐姐家里有十几顷地的麦地,至今还有一半儿多的麦子返青水还没有浇。可村头的池塘和小河都见了底,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水浇地。下午的时候,听村里的人说,你家的作坊有什么水车,可以把地底下的水抽出来,你看……”
“哦,就这事儿呀,”胜男一脸恍然的样子,‘pia’的一声拍了拍脑门,一副懊悔的神态,“都怪我都怪我,怎么把姐姐家都忘了呢。那啥,没说的,咱们都是李家的女儿,我怎么能不照顾你呢。不过我未来三天都要在县城,根本就回不去,这样吧,你明天一早去南山找周福,就说我说的,先给你家架水车!”
“嗳,好,好,还是小五心疼姐姐,那姐姐就不说谢谢啦!”
招姐儿一看妹妹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非常高兴,也就忽视了一个重要问题——呃,她们姐妹两个似乎都没有提到工钱?!
三天后,城东的关帝庙,杨知县和本镇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虔诚的在关帝爷面前祷告着。念念叨叨的说了一大通后,几个捕快围上来,把关帝爷的塑像抬了出来,祈雨大会正式开始鸟……
第九十七章 三店同开张
雨节求雨的仪式比较繁琐,杨知县和几位师爷商量后,决定简化一些不必要的步骤,捡最主要的来做:第一步,上供品;第二步,把关帝爷请到烈日下暴晒;第三步,用清水把关帝爷泥塑身浇透,再把关帝爷请回关帝庙。至此,礼毕。
此时,刚刚进行完第三步,杨知县正带领着众人准备把关帝爷送回关帝庙。
“呃,李捕头,你说这管用吗?”
周庆凑在胜男身边,瞄了一眼烈日当空的蓝天,这仪式也做完了,供品也供上了,怎么一点儿云彩都没有?!
“嘘,心诚则灵!”胜男也表示怀疑,但嘴上可不能这么说呀,否则,真要下不了雨,大家还以为是他们成心诅咒的呢。
“哦!”周庆摸摸鼻子,悄声问道,“李捕头,魏举人到京城了么?”
话说自从魏良正是辞去师爷职位后,大家便开始称呼他魏举人。
周庆一直是魏良在衙门的心腹,对魏举人更是崇拜的不得了,再加上自个儿的堂弟就在魏举人家里混差事,周家早就把南山的魏家当成了自己的主家。所以,于公于私于情于理,周庆对魏良都非常关心。
听说他要去京城赶考,周庆的二婶儿周福他娘,还特意去庙里为魏举人烧香许愿求菩萨保他平安呢。
“恩,应该到了,”胜男想到离家的老公,心里也空落落的,唉,现在可不是前世,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话,更没有电脑qq,老公是不是平安抵达,她这里一点都不知道,“咦,起风了!”
广场上,杨知县穿着簇新的官服,和几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一起站在烈日下求雨。正在众人被晒得头晕眼花的时候,一阵清凉的风吹来,湛蓝的天空中也飘过几丝白云。
“起风了,是不是关老爷显灵啦?”
杨知县悄悄从袖袋里摸出手帕,擦了擦额角的汗珠,感受到凉风后,心里一喜,眯着眼睛仰望天空。
“哎哎,你看,天上飘过一大片乌云!哎呀,关老爷终于显灵啦!”
众人也感觉到了丝丝凉意(废话,现在才三月份,又不是仲夏,能不凉快?!),大家罩着手抬头看着,发现那几片白云后,惊喜的叫出来。
杨知县身侧的几个老人更是激动,纷纷跪在关帝爷的泥胎前,嘴里不断的说着什么,然后叩头不止。
身后的百姓们见到此番场景,也忙跪倒在地,七嘴八舌的喊着“求关老爷显灵”“求关老爷磨刀(磨刀要用水,所以会下雨)”之类的话。
过了半个时辰,天空的云层越来越厚,折腾了大半天的百姓们,虽然身体很疲惫,但精神很好——求雨还是有效果的不是,刚才还是晴空万里呢,如今已是阴云遍布,相信只要他们坚持再坚持,关老爷很快就会显灵滴。
“李捕头,我看够呛呀!”
周庆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珠,看着广场上沉闷的气氛,不是很乐观的说道。
“嘘,多看少说话!”
胜男又送了他一对大白眼,这小庆子比自己进衙门还早,怎么越混越倒回去了呢,竟说丧气话。前世的胜男是个无神论者,可自从她经历了枉死、见过小白之后,她对鬼神之说,也有了些许的畏惧,世界上还是有鬼神滴,她腰间的宝葫芦就是证据。
“哦!”
站得时间太久,周庆觉得小腿肚子只抽筋,他原本想找个话题分散下注意力,没想到说什么错什么,唉!既然不能乱说话,那就听李捕头的话,咱多看看吧。
晃了晃麻木的双腿,周庆的小眼睛滴溜溜的乱转起来,先是扫过周围维持秩序的捕快,恩,大家都累得够呛;接着又瞧了瞧场地上那些虔诚祈求的百姓们,咦,这些人明明和自己一样站着,怎么他们都不累;随后,他的目光扫过空旷的关帝庙大殿,却意外的发现了一抹人影。
“嗯,这不是方师爷吗?他不跟着杨知县求雨,跑到大殿去做什么?”
周庆刚要开口问胜男,想起刚才的对白,又联系几天前胜男交代给他,让他盯死方师爷的话,便悄悄对胜男说:“李捕头,我有点尿急,想去方便方便!”
“……”胜男无语,“去吧,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
周庆嘿嘿傻笑了两声,缩着身子便溜到大殿的后门,边踮脚探听里面的动静,边在心里美滋滋的盘算——呵呵,这次等我抓到方师爷的把柄后,再去找李捕头邀功,到那时,李捕头和魏举人肯定会对咱刮目相看。
只是,他没有想到,等待自己的却是一场灾难。
又等了半个时辰,天空中聚集了大量的云层,远处还有些许雷鸣声,众人听了更是欢欣鼓舞,翘首以待的等着雷声过后的大雨。
等呀等呀等呀,足足又等了一个时辰,却丝毫不见一滴雨水,而空中的云层也开始慢慢散去,人群中开始有人沮丧的叹气:
“哎呀,这是咋回事儿呀,咋还不下雨?!”
“就是就是,我地里的庄稼还等着浇水呢!”
“是不是咱们省去了求雨的步骤,关老爷以为咱们心不诚?!”
杨知县的脸色也非常难看,本来嘛,傻呵呵的站在太阳底下好几个时辰,一口水没有喝、一粒米都没有吃,不晕倒都是身体好的。如今听了人群中的非议声,他的心情更糟——花了这么钱,造了这么大的势,却一点效果都没有,他可怎么下台呀?!
一柱香后,天空的云彩散得一干二净,参加求雨大会的人们终于绝望了,他们揉着酸软的颈、腰,脸上阴沉的都可以挤出水来。
“县尊大人,今天的祈雨大会,肯定有人心怀不诚,所以关老爷怪罪了!”
关帝庙的庙祝摸了摸油乎乎的脸,用无比痛惜的口气说道。
“有人心怀不诚?!谁?谁敢破坏?!”
杨知县听了这话,纠结的五官似乎舒缓了许多,他阴沉沉的问道。
“呃,咱们还是先把关帝爷请回庙里,贫僧单独给您说!”
“好!”杨知县甩了甩袖子,对李胜男吩咐道,“李捕头,去,把关帝爷送回关帝庙!”
“遵命!”胜男离得远,并没有听到杨知县和庙祝的谈话,她默默叹了口气,摆手对众捕快吩咐道,“兄弟们,请关老爷回去!”
“是!”
捕快们答应一声,按照提前安排好的工作,一部分人继续维持现场秩序,另一部分人则抬着已经干透的关帝爷的泥胎回到庙里,恭敬的放回供台上,几位老人也打着晃的跟上来,摆供品、烧香、叩头请罪。
“嗳,老钱,看到周庆了吗?”
胜男指挥大家忙活着,她总感觉似乎少了点什么,直到收拾完毕点人头的时候,发现去方便的周庆还尚未归队,便一指钱旺财问道。
“呃,小庆子呀,”钱串子老鼠小眼里闪过精光,脸上却没有丝毫表露的说道,“他回家了呀,说是身体不舒服,就不等着点卯了!”
“哦,我知道了,”看来这小子真是肚子不舒服呀,胜男也没有怎么在意,转头面向众捕快,“今天大家辛苦了,除了今天当值的兄弟外,其他人就地解散,回家休息去吧!”
“是!”
众捕快一听还能休息半天,忙高声答应着,不一会儿的功夫,各自散去。
胜男还不能直接回家,等她护送了一脸郁色的杨知县回府后,又赶到了东市的铺子。经过为期一个月的装修,三间铺子总算是于昨天装修完毕,今年就开始铺货、准备开业的事情。小秀儿要在南山看家,四姐儿一个人又忙不过来,胜男便想趁着还在县城,把铺子的事情都料理完。
货物入库、分类上架、掌柜伙计到位后,就择吉日开张,等铺子走上正轨后,她还要赶回南山。最近因为水车的事情,南山的佃户们全体出动去帮着建水车,只留下一些老弱妇孺看家,胜男还真有些担心呢。另外,打井建水车的工作,由李锁柱和许大勇负责,这都没有问题,可“引水”却需要她来加。
算算时间,如今第二批水车应该建设完毕,刚刚打出的水还能供应一段时间,她忙完铺子的事情,正好可以赶回去给水车加“引水”。
“哎呀,恭喜呀恭喜!李捕头生意兴隆哦!”
常家林带着两个小伙计,抬着一棵金桔赶来贺喜。
“呵呵,多谢多谢,”今天铺子开张,胜男没有穿捕快服,而是穿着一身藕荷色的褥裙,外面罩着银红色的比甲,头上梳着简单的发髻,完全已婚妇人的打扮,只是动作依然豪爽,她见到许久不见的大豪商,满脸是笑的迎了过去,“常少东好久不见呀,什么时候陪少奶奶一起来梅水玩玩儿?!”
“哟,李捕头这就拉上生意啦?”常家林站在门口,看了看装修一新的三家铺子,恩恩,一家脂粉店,一家点心铺子,还有一家成衣铺子,都是女人们喜欢光顾的店铺。听了胜男的邀请,便笑着打趣道。
“那当然,用你们商人的话说,那叫在商言商!不过,常少东,我这里三家店开业,你只送了一盆金桔,是不是有点少呀?”
胜男见常家林身后的小伙计,把两尺高的金桔放在中间店铺的门前,故意找茬道。
“呵呵,那再加上这个呢?”
常家林听了胜男的话,并不气恼,直接从衣襟里掏出一个信封,在她眼前慢慢慢慢的晃了晃,那速度直叫一个慢,胜男隐约看到了封皮上写的名字……
第九十八章 小庆子有难
“这是?”胜男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名,她惊喜的问道。
“呵呵,说起来话长呀,”常家林和胜男夫妻打了一年多的交道,彼此关系也比较好,再加上去年从魏良手中得到了一张千古奇方,制造出贵比千金的玻璃制品,让他常家和京里的大老板着实挣了一大笔钱。
虽说,他也知道魏良夫妻不留着方子自己发财而卖给他人的原因,他更是出了非常可观的价格给魏良,但人家有好东西,肯第一时间想到自己,这本身就是一份不小的情谊,喝水不忘挖井人,自己得了摇钱树,他也不能忘了魏良两口子不是?!
这次魏良进京赶考,便是跟着常家的运货船一起赶路,投宿的别院就是常家商业协会在京城的分点儿,食宿更有专人照顾,比起那些外地辛苦赶考的举子不知舒服了多少。除了这些,他们还帮着送信:
“正巧常某要去江南跑点生意,顺路便带来了魏举人的书信,”常家林见外面赶来贺喜的人越来越多,便拿着书信,和胜男一起来到二楼的会客室,“给,李捕头,这个是不是比金桔更金贵?!”
“金贵,都金贵!”胜男招呼他入座,快速的从他手里拿过信,撕开封皮,抽出信笺,正是魏良写给她保平安的信。
信的内容很长,魏良先是说了自己如何进京,常家如何招待,然后又详细给胜男描述了京城的某些见闻,以及他对南山、对亲人对老婆的思念,临了,他还马蚤包的用英文写了一句“老婆,我想你,想你想得睡不着觉!”
常家林端着茶杯,见胜男仔细的看着信,脸上的表情也非常丰富,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浅笑,最后还羞红了脸。见到一向男人婆的女捕头有这样的反应,常家林暗自扶额,人家小两口借书信亲亲我我的,他一个大老爷们凑什么热闹?!
无聊之下,常家林开始打量起房间的陈设来,他们所在的屋子是中间西点铺的二楼,房间里的陈设和普通的会客室差不多,并没有布衣坊会客室的那些新鲜家具和装饰物。再加上常家林走南闯北的见过大市面,什么高档家具、豪华铺面没有见过?能来这样的小店铺贺喜,也不过是看着魏良夫妻的面子,瞅了半天,屋里也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常家林见胜男还满脸通红的读信,便独自一个人踱到窗边,瞧着楼下的热闹。
楼下,四姐儿两口子满脸喜色,在店里忙个不停,赵三少爷站在门口迎客,来姐儿则在里面脚不沾地的指挥掌柜、伙计们接待来客、整理货柜。
不一会儿,选定的吉时已到,三个铺子的掌柜各自在门前挂好长长的鞭炮,赵三少爷一声令下,三挂鞭炮一起被点燃,顿时街道上响起“噼里啪啦”的雷声。
鞭炮燃尽,一阵白色的烟雾散去,在纷纷飘落的红纸屑中,三个掌柜带领穿着统一服饰的小伙计,笑容可掬的站在门口,向被鞭炮声吸引过来的百姓们大声喊着:
“新店喜开张,优惠大酬宾!买一赠一,买二赠三,买三赠五,卖得多赠得越多咯!”
“新店开张,三店同庆,免费吃点心咯!”
“南山玫瑰坊,天下独一份,各位客官,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咯!”
听到新鲜的广告词,原本被鞭炮声引来看热闹的市民们,更加好奇,一个个探着脖子朝里瞧着。
这时,西点铺的小伙计,穿着干净的工作服,前面围着雪白的围裙,手上戴着奇特的白绢手套,两个人推着一个两尺宽、五尺长的木推车来到门前,推车上整齐的放着几个一尺见方的木托盘,托盘上铺着雪白的棉布,棉布上放满了热气腾腾的小糕点。
两个伙计把推车固定好后,面含微笑的分列两旁,向围观的百姓热情的招呼道:
“新店开张,免费吃点心咯!”
“真的不要钱?”
前面几个带着孩子的妇人,被咕咕流口水的孩子拽着来到店门口,有些羞臊的问道。
“真的,大嫂,给,让娃子尝尝吧,这是俺们东家新研制出来的蓝莓泡芙,特别好吃!”
左边的小伙计见妇人领着的小丫头,眼睛直盯着托盘看,小嘴还不时的吧嗒,便用一个竹夹子夹起两个泡芙递给小丫头,“小姐儿乖,吃吧,可甜啦!”
“娘?”小丫头虽然馋得不行,但还是紧紧攥着母亲的衣襟,仰着小脸问道。
“吃吧,既然是人家开张优惠,咱们也尝尝,要是姐儿喜欢吃,娘给你买!”
妇人见孩子满脸的渴望,便狠了狠心,对女儿承诺道。
得到母亲的许可,小丫头迫不及待的伸出两只小手捧在小伙计面前,小伙计忙松开竹夹子,两粒嫩黄、小巧的泡芙落在丫头的手上,她捻起一个塞给母亲,见母亲吃了后,才开心的吃完剩下一个。
“伙计,这东西怎么卖的呀?”
妇人见女儿如此懂事,心中想给孩子买点好吃的念头,便更加强烈。再加上,这个叫泡芙的点心还真好吃,软软的、小小的,里面的夹馅儿也是浓郁的水果味儿,用来招待客人,肯定比面果子上档次。
“呵呵,这个叫泡芙,原价三十文一斤,今天咱们新店开业,八折优惠,二十四文一斤。您来多少?”
说着,右边的小伙计便躬身招呼妇人进铺子,边走边介绍店里的特色点心。
门外的观众们,见妇人吃了点心后,满脸的享受,便纷纷围上来,抢着要试吃,一时间人头攒动,分外热闹。
试吃了免费的泡芙后,有的人很喜欢这种暄软的糕点,在小伙计的热情招待下,也忍不住来到后面的店里选购刚刚出炉的糕点。
买了糕点的妇人,忍痛从衣襟里掏出二十四文钱,正要领着孩子离开。刚刚接待她的小伙计,又从橱柜里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小玩偶,和自己家里缝制的布老虎、布绣球不同,外形很奇特,但看着很可爱。
“大嫂,您是我们店第一位主顾,这是送您的赠品!”
“赠品?不要钱?”
妇人转回身子,诧异的问道。
“对呀,不要钱!”
小伙计很有眼力见儿,他发现自己一拿出这个维尼熊,小丫头的眼睛就开始发亮,恨不得立即把小玩偶抱到怀里。
“娘~~~”
妇人还在迟疑,她虽然没有多少见识,但起码的人情世故还是知道的,这么精致的小东西能免费赠送?!自己身上就剩八十文钱了,她还要给生了儿子的小姑子买东西呢,可不敢乱花了。
这时,小丫头见状,连忙拉拉母亲的衣角,大眼里充满祈求。
“大嫂,您放心吧,真是免费的。如果您觉得白拿我们东西不好意思,您以后多多光顾我们小店就成。您看咱们铺子里不光卖点心,左边是卖成衣、布偶的店铺,右边是卖胭脂水粉、玫瑰精油的铺子,咱们店里的东西物美价廉,自己用、送人都成呀!”
小伙计上岗前,都是经过专业培训的,那嘴皮子别提多利索了。
“哦,那我就收下了哈!”
妇人一听也有道理,既然人家这么说,那以后走亲戚买点心,平时买布料、胭脂的时候,直接来他们店不就成啦。
“谢谢!”
小丫头见母亲终于答应了,一把抱过小不熊,甜甜笑着对小伙计说,“大哥哥,这是什么呀,我怎么从来也没有见过呢?”
“呵呵,这是维尼熊,是我们东家独家设计的,除了小熊,还有小兔子、小狗狗、小猪猪呢,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去隔壁的铺子看看哦!”
小丫头肉肉的样子很像嫩包子,小伙计疼惜的捏了捏她肥嘟嘟的小脸儿,柔声说道。
“娘?!”
小丫头听了他的话,好奇心被勾了起来,紧紧的抱着小熊,抬眼望向母亲。
“好好好,今天就听你的,走,咱们去隔壁的铺子看看!”
妇人也被自家丫头可爱的样子萌得不行,无奈的拉着小丫头走进隔壁的铺子。一刻钟后,她更加无奈的领着宝贝女儿出来,小丫头的手上除了赠送的小熊,还有一只硕大的白兔子……
“哈哈,好手段,真是好手段!”
站在窗边看了良久,常家林目送楼下的母女两个远去,发自内心的赞叹道。唉,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出色的商人,没想到这位公门的小捕头,经商手段更是高明。
“呃,什么好手段?”
身后,看完老公信件的李胜男,听到常家林的话后,诧异的问道。
“呵呵,李捕头的经营之道真是高明呀,”常家林侧着身子,用手指向楼下热闹的场景,很是佩服的说道,“常某正是自叹不如!”
“哦,这个呀,”胜男一起来到窗边,见到新店生意不错的样子,不甚在意的说,“都是我家掌柜的能力出色,论经商,我可不行,更不敢和常少东相比。”
这有什么呀,前世的商家促销手段才叫多呢,明明知道人家是做活动,还是忍不住想购买。这些小把戏,她也只是py人家的经验而已。
“对了,常少东来我这里,不会只是帮忙送信吧,有啥事直接说吧?”
胜男把信揣进怀里,开始谈正事儿。人家常少东可是大忙人,要没有什么大事,怎么会来她这里?贺喜?送信?呵呵,胜男很有自知之明,她自认为自己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东家东家,出事了,出事了!”
常家林刚要开口,楼梯上“噔噔”的跑上来一个人,边跑边喊着。
“出事?”胜男皱着眉头,她这里新店刚刚开业,怎么周福就吵吵出事,“小福子,南山出事了?”
“不是,不是南山,”周福气喘吁吁的跑到胜男面前,紧张兮兮的咋呼:“是我哥,周庆出事了!”
第九十九章 夜谈关帝庙
“小庆子?!”
胜男一愣,这两天衙门里没有多少事儿,她正好又忙着新店开业,一直都没有去班房上班。仔细回想一下,胜男猛然发觉不对劲:好像自从求雨大会之后,她就没有见过周庆呢。还有,今天是她家铺子开业的日子,衙门里来了不少兄弟、同事帮忙捧场,而被老公视为心腹知己的周庆却一直没有露面,很有问题。
“周福,你先别急,”胜男皱着眉头,快走几步来到周福面前,严肃的问道,“小庆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自从求雨那天、不对,求雨大会结束的时候我也没有看到周庆,当时钱旺财说是看到周庆回家了,难道那天他就出了事?”
想到这种可能,胜男身上出了一身冷汗——衙门的人都知道,周庆是她们夫妻的人,还敢明目张胆的陷害,难不成,衙门的风向真的变了?!她真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耳边却传来周福的哭腔:
“没错,求雨大会结束后,我哥就一直没有回家。当时我大伯和大娘还以为是衙门有事,哥哥被派去出差了,可是没想到等了两天,还是不见人影……呜呜,东家,我哥哥是不是被人暗害了呀?!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亲戚朋友家都找过了吗?”
胜男脑子里乱糟糟的,话说她来到大明后,无论生活还是工作,一直都是顺风顺水,还真没有碰到过什么挫折。刚刚听了周福的话,再联想某些场景,她竟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找了,能想到的地方都找遍了,大伯他们在县城找了一天也没有找到,这才跑到南山去问我,他们还以为哥哥跑到咱们那里帮忙了呢。东家,你说我哥到底在哪里呀?”
胜男哪知道呀,她先把周福安抚下来,然后送一脸关切的常家林出门,又在楼下和来宾、同事们寒暄了几句,这才折回二楼。
“首先,咱们先推测下周庆现在在哪里,”胜男强压胸中的恐惧和怒火,缓缓的和周福分析着:“我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周庆的时候,是在求雨大会的现场……后来他说肚子不舒服,要去方便方便,然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他……”
“那您的意思是,我哥在关帝庙失踪的?”
周福把眼泪鼻涕擦干净,也开始顺着胜男的思路猜测道。
“有可能,当然也不排除他被熟人叫走的可能,”胜男点点头,眼中精光一闪,冷冷的说道,“不过,有一个人最可疑!”
“谁?”周福恨恨的问道。
“哼,钱串子!”
即使不是钱旺财做的,单凭他对自己撒谎就可以推测出,他肯定知道某些内幕。
“那,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周福一听有了目标,捋了捋袖子,准备杀去钱家找钱串子问个清楚。
“不用,他一会儿就来我这里贺喜,”胜男摆摆手,这种事怎么能明晃晃的去问,“小福子,你放心吧,周庆是相公的弟弟,这件事我管定了!”
老公在县衙混了一年多,统共就结交了这么一个铁杆儿的兄弟,如今出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