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弟一百零二章 收了头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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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唐游记 作者:odmhoasis/云笑轻风

  

    天婴萎靡,元气大损。半是毒素发作时的烧灼,半是失血泡水后的冰冷,仿佛离魂脱窍浮游身外般,我做了个长长的怪梦……

    

    死揪着杨傲寒的衣衫一角,我顺流而下。过了昆明池,进入沣水,却被恰好划船经过、正在撒捕鱼的白墨捞起。

    

    我记得不是昨儿个才分的手么?这小妖j怎的就伤好了,还有闲心跑这儿打鱼来了?更不要说,他一身素衣,两颊消瘦,眉眼间媚态尽消,却带了淡淡的幸福。头上戴着顶半旧的渔夫斗笠,腰上围着段蓝底白花的宽腰带,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就像、就像个贤妻良母。

    

    不过,他这样子,倒让我放心许多。我还以为,当初他不告而别,终是因为忘不了自己在文霜府所受的非人折磨,加上对我吐露心声,对我流泪示弱,让本来外表强悍的他,硬壳被掀,躲到哪里修炼恢复长新壳去了。

    

    见到中有人,白墨呆愣半天。我本想先打声招呼,奈何自己进入不了自己躯体般的漂浮空中。

    

    白墨低呼一声,剥开了我的外衫,似是瞧到了那肚兜上的苏字,他急惶惶得抱住了我的身体,泪流满面,“苏子!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你死了,我肚里的孩子怎么办?!不许死!听到没!我不许你死!…”

    

    半空中,我摇摇头。他何时如此惊惶失措过,又何时如此紧张过我?还有,什么肚子什么孩子的,本姑娘实在是不大明白他说的话呢。

    

    灵魂飘荡,似仙遨游,无知无觉,本来不错。可在我的身体被白墨捞上抱了,之后梦境的诡异恐怖,简直可以用十八层地狱连走三遭来形容。

    

    被他噙着泪直抱回一处院落后面,被他颤着手从里到外剥洗干净了,被他咬着牙掌对掌得不断输送内力过来…最后,在白墨反持了一柄峨嵋刺,刺入自己心头,取了足足半碗的热烫鲜血,喂入我嘴中后,我的心脏部位一阵悸动,额头凉意激发,魂魄顿被吸入回体…

    

    烫!烫到血y升腾!痛!痛到肺腑碎裂!…

    

    麻!麻的只想拿把刀剜入骨髓挠痒!酸!酸的只想流泪大哭敲牙咽齿!…

    

    万般滋味,先后涌出,攀到极至,都是酷刑…

    

    “呜呜…”被各种草药裹了变成只r粽,被放在个几近沸腾的药桶里泡煮。天元气微弱,却又不得不运转,配合那自肌肤源源不绝渗入体内各处的药力驱毒疗伤。被那药力热力逼迫,连滚带爬,每强硬驱散一股毒素,每强硬打通一条经络,就仿佛受了一次地狱酷刑,我不断得呜咽哀号。

    

    饶了我吧!就算是死,比经受这种快速又恐怖的恢复法门也舒坦啊!

    

    神仙显灵!佛祖保佑!耶稣阿门!求求你们,饶了卑微如尘渣的本姑娘吧!

    

    似乎是哪路大爷听到了我的祷告声,全身经络打通瞬间,天灵敞开,浩气涌入,颅中大震,天婴疾转,我眼前忽晃几下,五感恢复的同时,缝隙间只瞥到一抹白衫,终于痛快得晕了过去。

    

    “…妹子?起来吃点儿东西吧…妹子?”

    

    谁在叫我?

    

    我下意识得动动手指,伸伸脚尖。全身清爽,舒泰非常。

    

    …明晃晃的峨嵋刺。这回白墨却是刺入的自己心头,用他的血…之后…

    

    “啊!”想到那场光怪陆离却又痛苦非常犹如真实经历过的长梦,我猛然睁开了双眼。

    

    一张圆圆的中年妇人的关切面孔,出现眼前。

    

    “这位大嫂,此处是?”看看周围环境,象是家农户,我挣扎着起身,心中更是惊讶。没有刀剑伤痕,没有毒虫咬痕,除了少许卧床太久的眩晕感,我身上的那些个毒啊伤啊的,竟是全好了。

    

    那妇人放下端来的碗筷,拿了床被子塞到我身后,同时憨厚笑道,“俺家那口姓楼,排行老三,妹子你叫俺楼三嫂就行。这儿地是京城西北的没名小村,妹子两月前坐着驴车来过,不记得了?”

    

    拿了筷,捧了碗,一口饭一口菜得扒拉着,我愣坐在门堂内的竹凳上。

    

    檐外,日头正烈,柳条正绿。不远处的沣水河边荫凉底下卧着二十来只的白鹅黄鸭,几个四五岁大的男娃正嘻嘻哈哈得戏水玩耍。

    

    山野小庄,宁和如初,我的耳畔却还萦绕着方才楼三婶的一番话。

    

    “…妹子中了暑,昏迷在俺们后山的野枣林前。俺恰好从那块儿路过瞧见,就急忙把你给扛回来了…”

    

    “…嗨,苏大妹子你不用跟俺客气!莫说你认识那救过俺村里人x命又捐钱帮衬过俺村生计的杨大善人,便是不认识,一个孤身女儿家的,晕倒路旁,俺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没,俺没见过啥白衣小哥儿的人物从那块儿走过。那枣林已经入山,算是荒凉地儿了,白日里也就几头野猪窜出窜进的,入夜那可就更危险了,还能听到大虫叫。要不是俺家小子嘴馋想吃枣子,俺今儿怕是也不会走到那块儿去。苏大妹子啊,你一个人,咋的就晕倒在那儿了…”

    

    “…杨大善人?这两月没来过…”

    

    “…啊?!苏大妹子你还不知道,今儿是六月三,刚过小暑,可不是五月十几的了。果然是中暑,犯糊涂了。俺,额头不烧了呀…来,妹子,快吃饭吧!天儿热,也得多吃些!多吃些就有气力了!…”

    

    六月三…我记得掉入渭水那天明明是五月十七…咦喂!这么算来,本姑娘不就是整整昏迷了半个月?!

    

    不好!家里他们几个,恐怕要急坏了!还有,杨大冰块和他那个成了毒王蛊寄主的坏丫头不知道怎么样了?

    

    把白墨的印象暂搁一旁。我飞快得吃完两碗糙米饭闷豆角r丝,起身走向灶房,向正在里面涮锅的楼三婶告辞。

    

    “…苏大妹子真的不再坐会儿,这便要走了么?那也好,俺就不耽误你回城的营生儿了…”好客又好心的楼三婶挽留我再三,终于点头。

    

    给我包了一大堆不上场面却别有风味的酸枣、红薯条、老咸菜干什么的,替背着包袱,手拉着手,楼三婶直把我送到村头。“妹子,回城路上小心些,捡荫凉走,甭再中了暑气…”

    

    见她踌躇,似有话要说,却不好意思开口。接过包袱,我真诚笑道,“三婶,你救了我,我又身无分文的,吃了你们家俩人份的口粮不说,还扛走你这么多的零嘴吃食。有什么能帮到的忙,不要客气,你尽管说啊!”

    

    午后阳光虽烈,沣水河畔凉风习习,楼三婶有些晒黑的脸蛋却还是红了起来,“苏大妹子,就是俺家那小子,咳咳!念了几年私塾,不下地不干活的,见天儿想着进京城见大世面。大妹子,你在京里有营生儿,能不能、能不能让俺家那小子到里面做个学徒?”

    

    有些窘迫得说了,楼三嫂索着从自己衣襟内口袋里掏出吊铜钱来,急急得塞到我手上,“这是一吊钱,不够了,俺们过一月再送。有地睡有饭吃,当学徒就成!俺们付钱,妹子,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就干一年,半年也成,见见世面,让那小子回来了也能踏下心的干活娶媳妇儿。苏大妹子,成不成啊?”

    

    我连忙将那吊钱塞还给她,“三婶,钱就不用了,你们攒个钱也不容易。不就是你家小子想进城做事吗?没问题。我在长阳好歹有几家铺子,生意也算不错,总能找一处,把你家小子安c进去。只要他好好干,过个三五月的,说不定就能给你们捎钱回来了呢,三婶你就放心吧!你家小子在哪儿,这就和我一起走么?”

    

    听了我的话,楼三婶顿时高兴非常,一边不住向我点头弯腰的道谢,一边对着村中自家院门的方向招手,“蒜头!快过来,你苏姐姐答应了!”

    

    知了声声,酣畅淋漓。土道两旁,柳绦静默,一点儿风也没有的燥热。

    

    渠中碧荷花清香,道边山茉莉馨香,却挡不住两步开外那人身上发出的浓烈大蒜气味。

    

    “蒜头?你真的就叫楼蒜头么?”尽量摈住呼吸。我微笑着回头,亲切非常得问向身后的半大少年。

    

    “苏、苏姐姐,蒜头只是俺小名,俺大名叫楼算,会打算盘的算字。”不知是赶路热的,还是说话羞的,少年脸色通红,埋头说道。

    

    咦喂!楼蒜?敢情还是蒜啊!果然是和蒜有缘,连身上也是蒜“香”阵阵。

    

    急着回家的焦虑暂消,我笑意顿起。一口气岔,蒜“香”扑来。实在是…

    

    哭笑不得,忍无可忍。我转过头来,加快脚步,“蒜蒜,既然你又会打算盘又识字,到了京城,不如就在苏姐姐开的天下楼饭庄,跟刘掌柜学习理账吧。”

    

    “好哎好哎!”身后那少年欢呼几声,忽又闷了嗓,嘀咕道,“苏姐姐,不叫俺蒜蒜成不成?俺有个蒜头的小名已经够…那啥的了,俺、俺不喜欢被叫蒜蒜。”

    

    憋了气,我索x改用颅中长大不少的天婴内呼吸。恶劣偷笑着摇头,同时严肃说道,“不行!苏姐姐我可是很喜欢蒜蒜这个名字的。”

    

    嗯哼!不叫蒜蒜,怎么对得起这一路上你姐姐我的鼻子?

    

    “知——了!知——了!”这么明白的意思,蝉儿,你也知晓了吧?

    

    “知了!知了!”一只胖蝉,急促短叫着从头顶飞掠过去。我不知晓的是,身后那少年抬头望来,乍看幽黑、再看深蜜的眼眸中,一抹又是欢喜又是气恼的神色一闪而逝。

    

    “蒜蒜人(蚊)香”,人畜皆避。

    

    我带着楼算,一路地下走的回到长阳。下午申时,暑气稍退,官道旁买卖渐火,行人渐多。可不管是chu布短褂肩挑扁担匆忙经过的百姓,还是宽袍博带乘坐轿辇悠闲晃过的贵族,都会在呆愣片刻后,飞快得给我和楼算让路,就连入城时的盘查排队,我俩也在前面数十人的“友好谦让”中,毫无滞涩得走了过去。

    

    进了长阳,我回家的心情再次强烈。本打算奔家途中就将楼算丢给天下楼掌柜刘和的,可一想到身后的那股股蒜香…

    

    城门不远的食摊凉棚下,我将买来的井水冰镇杨梅汤分给楼算一碗,诱哄着他笑道,“蒜蒜,解解渴,苏姐姐先带你到我家去认个门,明日再去天下楼。我家里新砌了一个好大好舒服的澡池,你去认真泡个澡,好吗?”

    

    显然是会错了我的意思,抠着那碗边青花,楼算羞臊得低了头,“俺、俺年纪还小,不能做侍儿的。苏姐姐,就算你瞧上了俺,想要俺,也得再过一年,等俺成丁≈ap;lt;注1≈ap;gt;以后再说。”

    

    “扑——!”正大口大口喝汤,打算尽快喝完尽快走进家门的我,一口梅汤,狂喷而出。

    

    “苏姐姐,俺不去!不去!求求你,放了俺吧!”

    

    “不行,今儿你是不去也得去。姐姐发话,你敢不听?”说完,我一手揪着楼算衫褂后领,一手推开了主院后门。

    

    从府角门入家。各处院落的仆从奴婢们,洗马的洗马,晒衣的晒衣。特意避开了不必要的闲杂人等,我扯着这个害我当众出丑的楼算,来到主院后的浴池。一方面是为了让这小家伙洗澡除臭,另一方面却是我之前的那几口酸梅汤,弄得自己一身酸甜怪味,也须得洗洗干净,才好去见四个相公。

    

    这处浴池是入夏时才砌建的,利用了后院灶房的热源,与天下楼的雅园水道机关异曲同工。从西市胡商那里高价买来的整块白色r玉巨石雕琢而成的澡池,从中一分为二,由一张可收可开的绿纱屏相隔。本来,我是打算先和诸相公洗鸳鸯yu庆贺开池的。可一个失踪,足足半月,刚回到家,却又不得已的让给个蒜味少年。

    

    如今,这家伙居然还不识好歹起来。

    

    “俺不要沾水!俺娘说过,冲了水j气神儿也会冲走!俺不要!”望着那白蒙蒙的花瓣热汤,楼算向后退缩,更加挣扎起来。

    

    “不会的。你看姐姐,天天冲澡,不清爽不j神吗?乖啊,蒜蒜,听姐姐的话,洗完澡,姐姐给你买糖糖吃,好不好?”堵住门,我开始扒拉他身上的那件汗褂。

    

    “不要!苏姐姐,不要啊!救命——呜呜…”

    

    “蒜蒜,你再不听话,小心姐姐打你屁股!” 见楼算杀大叫,我绷了脸,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可刚一开口说话,距离咫尺,一股蒜味直冲入鼻,裹着先前呛到鼻g未散的杨梅酸味,呛的我连连侧头,“咳咳咳…”

    

    几次装傻充愣c科打诨、几次为了躲避洗澡逃跑未遂。楼算这回倒机灵了,见我注意力移开,狠咬了我手腕一口,撒丫子便跑。

    

    我大怒,挽起袖子,边沿着墙g追赶他边大声吆喝,“你小子,别不识好歹!本姑娘肯给你脱衣服,肯给你用澡池,你还跑?!回来!”

    

    “苏子!…苏子你在干什么?!”四个乍喜又沉的熟悉男声,从头侧上方花园假山小亭内传来。

    

    我顿住脚,尴尬笑着,抬头摇手,“嗨!相公们,你们都在啊。”…

    

    着自己被文丰真真咬了两口又被吕青真真吻了两下的脸颊,我坐在书房主座上,听几人讲述这半月苏府的生意状况和京中最新动态,喜忧参半。

    

    “南方水涝,经派去的钦差调查,修补堤坝的材料都是几十年前本就该弃埋烧毁的陈旧老材。京城这边,宰相袁慈出马,户部工部几十名官吏,相互勾结、瞒上欺下、私吞粮饷、以次充好的丑事也被查出来了。户部尚书董孝贤被押入天牢,等待进一步审理。母皇为了此事,大为恼火,连发了数日脾气。”不依不饶得缠坐在我腿上,对g中消息最灵通的文丰低声说道。

    

    我点点头,记在心上。

    

    水涝大灾,作为反面典型的贪官是肯定会有的。只是朝廷的这番整风运动,居然揪出个尚书来,不能不说,此次事件牵涉面之广,实在是有些令人惊讶,说不定还暗含玄机,另有续势。虽说宰相袁慈清流一派,又是本姑娘在吏部的上司头头,可经历过悲耶寺与钱影月的那连番死斗,让我多少明白,“敌人不死,警戒不消”的道理。

    

    这厢,再次看了一遍近期账簿的宁非,面带忧容得开口,“说到咱们苏家的生意。天气炎热,雅园那边又是流水机关又是夏日凉宴,很是招揽回头贵客,每日从中午开门直到夜禁关门,都是客满。锦绣阁的新款绸料、新式衣衫,也相当畅销。加上听了苏子你的主意,做起贵族们斗宠猫动物生意的百草堂,还有吕熊的诚祥镖局,光是这一月来,四处纯利就有二十三万九千五百八十三两。”

    

    我高兴非常,“咦喂!二十四万两,那不是很好?小非,你还不满意什么?”

    

    宁非叹了口气,“可是就在前几日,皇五女文霜,凭着当初拿我们全府人x命相挟逼苏子你签下的字据,支走了天下楼和锦绣阁自开业以来的五成厚利,也就是纹银三十万两。”

    

    “三十万两?算她狠!”d!那本姑娘这一月辛苦赚来的钱全部奉上不够,还倒贴了六万两进去?!心头滴血。我握握宁非的手,以示安慰,“莫要担心。等咱们家挣够了钱,苏子我当够了官,临走时,就是用吓用抢用偷的,也得让她吐还给咱们!反正凭这身武功,打家劫舍劫文霜济苏府,那是绝无问题。”

    

    房内几人,见我忽然严肃,以为会讲出什么想样的话来。静了音,侧耳细听我说完,几乎同时呵呵笑起。忘记曾被文霜威胁的事,房内郁闷低压顿时消散一空。

    

    不过话说回来,文霜取走那么多的银子想干吗?她很缺钱么?…

    

    想到朝中官吏的贪污丑事暴露,那之前朝廷拨给南方军队的粮饷是否也出了问题呢?…我心头微动。“小非,文霜支走的那三十万两纹银,你可有办法追踪下去?”

    

    宁非微呆,咬唇望来。

    

    没法子么?我心头更痛,强自欢笑,“无妨无妨!等咱们将来拍屁股走人时,我敲骨头榨油水的也得让她全部吐出!”

    

    宁非忽然轻声笑起,“知道她要来勒索,我们怎会坐以待毙,苏子你就放心吧!本来,凑好银票前的一日,文霜突然改口,说只要银锭,怕是她也担心会留下什么追踪线索吧,加上那批银子数量巨大,我们几个连夜赶工也没做完记号,还亏得五弟和六弟他们两个,当着文霜的面,合演了一出正侧室的吵架好戏,稍稍拖延,总算没让苏子你失望。”

    

    “吵架,好戏?”我看向一直乖乖得旁坐旁听、现在更是埋了头去的小兔子吕青。

    

    我怀里的文丰身体僵直,偷偷站起,“啊,咳咳!我肚饿了呢,晚饭何时好啊?”

    

    一把拉住了他手腕,我笑道,“丰儿,你先别跑。最后一件事,说完就吃饭…”

    

    听完我的问话,文丰明显松了口气,“寒叔叔?听说他早就回g了,j神不错啊。就算他曾经中毒,有母皇和御医们在,也断不会有事的。”瞅着我,文丰的葡萄黑眸忽然一瞪,“苏子,你莫不是对我寒叔叔起了…”

    

    我连忙揽过文丰抱了抱,“丰儿,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只是那时候,若非你寒叔叔恰好经过,救我一命,我如今怎可能安然无恙得回来?再说,你寒叔叔可是你母皇的贵妃,你可别胡乱猜测啊!方才为个孩子,你可就已经冤枉为妻一回了。”

    

    见我认真起来,文丰吐吐舌头,讨好得轻揉我肩膀几下,咕哝着道,“我知道了。谁让你方才又喊又叫的,还追着那个乡下小子不放,我以为你…”

    

    “别提那小子。”想到最后被颜氏五老头押解下去洗澡的楼算,再瞧瞧自己还没来及换洗的chu布衣衫前的一滩红渍梅汁,我咬牙切齿,“说起来就长气!你们先等等我,我得洗个澡再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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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p;lt;注1≈ap;gt;成丁,西唐平民百姓家男孩成年的礼仪,等同于士族贵族家的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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