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19部分阅读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 作者:肉书屋
感来。二人便轻声安慰了王语嫣几声,三人一并缓缓回了房去。
段誉并未想过将自己与段延庆是父子之事告知旁人,一来此事毕竟不甚光彩,二来他也想着以此绝了王语嫣对他的旖旎情思。
自此有了这兄妹之名,王语嫣自然也就能对他心灰意冷,待往后再替她寻摸一门好亲事,安置妥当,也算无愧于段正淳在天之灵了。
段誉想起方才王语嫣出言为慕容复求情,不禁冷哼一声,心道她对慕容复果然还未全然绝了情去,到了这般田地,还要救他性命。
只不过,有情又如何,无情又能怎样?
人在他的手里,更何况……心也在他的身上。
段誉思及此,忍不住带了些许笑意,快步进了房中。
刚一进屋,便瞧见慕容复的目光狠狠瞟了过来,岳老三将他放在了床上,段誉见他一动不动,拍了拍额头笑道:“瞧瞧,我怎么给忘了,你身上的|岤道还未曾解开,一直这样躺着,是不是累的很?”
慕容复冷哼一声,开口嗓音略带沙哑,“不必装模作样,假惺惺的没得让人恶心。”
段誉笑道:“我是好心好意的问你,你怎么这样不领情呢?不妨我便真做个好心人,替你解了|岤道,你瞧如何?”
慕容复眸光闪烁一下,狐疑道:“你究竟又在打什么歪主意,休要拖拖拉拉,拐弯抹角!”
段誉但笑不语,只是却当真解开了慕容复身上的|岤位,只见慕容复身子一松,还未缓一口气,腕子便被段誉牢牢攥住。
慕容复眸子猛一睁大,还不待出声,便见段誉一掌拍在他的任脉之上。
一日的劳顿加之不可动弹,慕容复力气十分虚弱,痛哼一声便靠在了床柱边上,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滴下了汗来。
段誉走上前来,温柔十足的替他擦了擦汗,伸手将他搂住。
慕容复此刻无力挣扎,只是心中的怒意却几乎要破膛而出,浑身都不可抑制的发颤,哑声问道:“你废了我武功?”
段誉的声音仿佛带着几分笑意,十分轻快,“你这样难缠,性子又别扭,我自然要多提防一手。”
慕容复手中的拳头攥紧又松,胸口不可抑制的剧烈起伏,咬牙道:“段誉,你够狠!来日倘若你落在我手中,我定以十还一的还给你!”
“啧啧,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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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会儿嘴巴还是这么不老实,倘若你肯早些服软,我又何必废了你的武功呢?”段誉微微一哂,吻了吻慕容复的耳廓,“不过你慕容家的功夫,也算不得什么厉害绝顶的,往后你若乖了,我再教你别的,可好?”
废了慕容复的武功,虽是狠心了些,却也是不得已之举。
依照慕容复的性子,只要寻着一刻逃离的机会,就绝不会多加犹豫的。
况且,自己也不能就这样缚他一辈子。
段誉如是想着,却见慕容复不肯言语,又好言说了几句,那人却仍是冷淡如冰,段誉不禁扬起俊眉,笑问道:“你如今心里头,是不是在盘算该如何杀了我?”
慕容复蓦地睁开眸子,狠狠道:“你说对了,最好别让我寻着时机。”
段誉反问道:“先前你不也有数次机会可以下手,却仍是做的不够绝情狠厉,这才纵我活到如今?”
慕容复咬牙不语,心中疼痛难忍,将脸庞偏向一旁。
段誉用手掌抚上他的下巴,轻轻摩挲,温声细语,“咱们之间只因立场不同,这才不得已做了仇人,其实你我二人,又有多大的仇怨呢?慕容,你再喊我一声誉官来听听,好不好?”
慕容复冷笑连连,忍无可忍道:“你说咱们二人并无深仇大恨,兴许从前尚无,只是如今你既废了我的武功,还要指望我权当无事么?”
段誉叹道:“我废了你的武功,却也是为你着想,你说说,倘若你往后再生别想,惹我不快了,那我是罚你还是不罚呢?如今你武功尽失,我便也可安心很多。”
说罢,便欺身覆上慕容复的身子,低声道:“慕容,往后我一心一意,只对你一个人好,你莫要让我伤心失望,好不好?”
慕容复闻言一怔,只觉眼前情状实在像极了当初他失忆,二人情浓之时。
苦涩之意涌上心间,恨意却又难消去,慕容复重重的吁了口气,十分痛苦的低声说道:“段誉,我真是看不懂你,为何到了今时今日,你却始终不肯给我一个痛快?徒留我在这世间饱受折磨,你便觉得快活了不成?”
段誉抬起眸子,静静的注视着慕容复,道:“我这辈子也不会下手去杀你,并非不能,也非私心,而是我……”
慕容复黑白分明的眼珠一动不动的瞧着他,神情似是愤恨,又似委屈。
段誉瞧了半晌,心肠蓦地软了下来,叹了口气低声道:“罢了,我说出来,你也不信,说与不说倒也没什么要紧的了。”
说罢便将慕容复的身子向里挪了挪,自己翻身上床,兀自搂住慕容复,道:“赶了一日的路,你便不乏么?阖眼睡上一会儿,到了用晚饭的光景我再喊你便是。”
53、五十三 恨意难消
慕容复背过身子,面无表情的阖上了眸子,半晌过后,才轻轻叹息了一声。
而这一声之后,便再无动静,只是段誉的手臂却搂了愈紧了几分,不肯挪开。
两日之后,灵鹫宫钧天部使女果真传来消息,只说巴天石和朱丹臣二人在路上被西夏兵马围困,如今已脱险境。段正淳等人的灵柩不可耽搁,段誉当即便决定启程上路,与他们在大理境内相会。
段正淳任镇南王数十年来,深得民心,大理百姓闻他死讯无一不含泪相迎,十里长街浩浩荡荡,哀哭之声不绝于耳。段誉扶柩入宫,段正明痛哭的不能自已,含泪迎上道:“好孩子……这世道怎会如此?唉……”
段誉见状哀叹一声,仿佛不忍再提,只将段正淳和刀白凤二人说成为段延庆所杀,自己当时是装死才得以活下,又将自己身世一事也瞒了下来。段正明听闻段正淳身中一剑即刻便亡之时,忍不住再度哀哭出声,摇头道:“你爹爹一声为人正直,岂料最后竟不得善终……好孩子,多亏保住了你的一条性命。我与皇后多年来膝下空空,一直无所出,本想将帝位传与你爹爹,谁知他却……唉,如今我便册封你为太子,往后这段氏江山,就要全权交予你去打点看顾了。”
段誉心中一惊,没想到段正明今日便提及此事,忙道:“侄儿年轻,经事又少,只怕难以当此大任。”
段正明正色厉声道:“胡说!你心肠仁厚,聪敏机智,你若为君,那是大理百姓莫大的福气。嗳,此事不必再说,待到上朝之时,我自会昭告百官。”
段誉虽对大理江山势在必得,却也觉得不必急于一时,眼下慕容复一事尚且未稳,若是再为新君,必定更加手忙脚乱。
只是段正明说一不二,段誉也只好俯首谢恩,叔侄二人又说了一阵子的话,段正明心情沉痛,便要段誉也早早的回了镇南王府先行歇息。
段誉自宫中出来,自有侍卫在外等候,刚入了王府之后,便见岳老三跑上前来,急声道:“师父师父,你可算是回来了,大事不好了!”
段誉一惊,皱眉道:“何事如此惊慌?”
岳老三指手划脚,说的模糊不清,段誉只听他嚷道:“……也不知怎么弄的,木姑娘就去了我师……呸呸呸,去了慕容公子的房中,眼下约莫已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木姑娘不准我进去,还将门从内拴上了。”
段誉闻言,连一刻也不加耽搁,脚底生风一般飞似的跑到了王府内院,慕容复所居院落之中,只听屋内似有几分动静。段誉一脚将门踹开,当中景象令他触目惊心,几乎怔在了原地。
木婉清手执长剑,面容冷肃,立于慕容复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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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慕容复则右肩一片血红,左手举起当空,牢牢捏着木婉清刺来的剑刃,鲜血顺着剑锋,一点点的滑落而下。
作者有话要说:哼哼,段gg,让你废人家武功
现在你妹子造反啦,这个姑嫂问题一贯都是家庭矛盾点哈~~嘎嘎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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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五十四 辗转反侧
“你这是作什么!”段誉左手猛的向前,少商剑立时而出,只听“当”的一声,木婉清手中的长剑便折为两截。
脚下也一刻不停,转瞬便到了慕容复跟前,用手拖住他的臂膀,急声问道:“你可还好?”
慕容复气色十分难看,右肩和手掌中的伤处皆是一片血红,段誉见他不语,忙将他扶回榻上,头也不抬吩咐道:“岳老三,你将木姑娘带回房中,无事不得迈出房门半步!”
木婉清听他对自己竟不以“婉妹”相称,而是唤作“木姑娘”,一时间心头酸苦不堪,怒道:“为何不肯让我杀了他?爹娘分明就是死在他的阴谋之下,如今你非但不加以惩处,反而供他好吃好喝。你今日倘若不给我一个解释,往后只要我木婉清活着一日,他就休想安度太平!”
段誉却对木婉清之言恍若未闻,复又沉声对岳老三道:“岳老三,你是傻了不成?还不快将木姑娘送回房去。她若再做下什么糊涂错事,我便为你是问!”
岳老三听罢,连忙对木婉清道:“木姑娘,木姑娘,你也听见啦,我师父要我送你回房,倘若你不肯自个儿出去,那我也只得对你不敬啦。”
木婉清眼眶发红,咬牙挣开了岳老三,冲到段誉跟前问道:“你究竟为何不肯杀他?你给我个缘故,难不成父母之仇,你全都忘了么?”
只是她话音未落,便觉身上一轻,岳老三竟将她拦腰扛在了肩上。
木婉清又气又怒,恼火之极的叫嚷道:“你放我下来,你这混账,也配碰我么?”
岳老三粗声粗气的嘿嘿一笑,道:“我是我师父的徒弟,自然只听我师父一人的差遣,你便是有怨气,我也是无法。”
说罢,便大摇大摆的将木婉清扛出了屋去。
段誉见慕容复只是紧蹙着眉头,薄唇抿着不肯说话,又是心疼又是自责,从怀中取金疮药先行替他敷了些,又道:“你等一等,我这就喊大夫来诊治。”
待吩咐好了之后,段誉再回屋时,见慕容复仍是合眸不语,仿佛睡过去了一般。段誉叹了口气,轻轻抚去他额前的碎发,低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如何会同她打斗起来的?”
只是慕容复却好似真当入梦了似的,再未回应段誉一句。
御医到的极快,替慕容复诊治之后,便道:“这位公子伤口虽深,好在没有伤及要害,这金疮药用的也极是时候,待老臣开方取药,调理月余,便无大碍。”
段誉闻言点了点头,又指着肩上那处伤口问道:“这儿,可会落下疮疤么?”
御医见状恭敬道:“这个不大好讲,剑锋极快且利,下手之时可见毫不留情,幸而是刺进了肩胛,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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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再往下偏上几寸,那可就回天乏术了。”
段誉低叹了一声,吩咐侍婢随御医前去煎药,自己却在慕容复床边坐了下来。
“可是我做错了?倘若不是我废了你的武功,婉妹又岂会是你的对手?”
慕容复的身子骤然一僵,而后忽然睁开了眸子,冷笑道:“不必这样假情假意的,如今瞧我如此狼狈,你心里头不应当更为快慰才是么?做出这一副猫哭耗子的慈悲相来,真以为我还能再上当不成?”
段誉本欲好言好语同他去说,谁知慕容复话音一出,便好似热锅上的油一般蓦地泼上心尖,段誉的脸色一沉,皱眉道:“你这说的叫什么话?我便是废了你的武功,但这些日子待你可还不好么?今日婉妹出手伤你,是我大意了,只是我待你一片真诚,你为何总是要把我以小人相比?”
慕容复眸中尽是轻蔑之意,“你若为正人君子,岂会使出废人武功这样下三滥的招数手段来?想我当年‘北乔峰、南慕容’之名何其响亮,如今竟沦落至如此田地……哈哈……哈哈哈哈……”
他话说至后已带了几分凄然之色,段誉心中又是不忍又是憋闷,咬牙道:“倘若不是你心怀不正,妄图害我爹娘,又岂会至此?”
慕容复蓦地瞪大了眸子,厉声道:“不错!我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只是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如今废了我武功,我便形同废人,为何你就是不肯给我一个干脆?”
段誉忍无可忍的一把捏住慕容复略显单薄的下颌,怒道:“你若是不想我拿铁链子将你拴起来,就休要再提那四字!可别忘了,你如今也并非是无牵无挂之人,你爹身在少林,倘若我真想取他性命,你以为就一定不成么?你的好表妹如今也在我这儿,这女子的终身所依无非就是觅得良缘,如今她已无父母,长兄如父,你猜猜我会将她许配与谁?”
慕容复气急道:“段誉,你好卑鄙!语嫣对你一片深情,你竟这样待她?”
段誉森森笑道:“我在你心里头,何曾有过好名声了?一片深情……呵,我竟不知她对何人无情了,初到此地之时,她还为了你的性命苦苦哀求婉妹,我看你二人才是一片情深吧?”段誉声音愈冷,“总归她也不是我亲妹子,与我毫无干系的,就是我真要将她送出去和亲远嫁,又有谁能寻着我的不是?”
正在此时外头婢女将药碗捧了进来,段誉接过后便命她退下,执起汤勺吹了几下,笑着送到慕容复嘴边,道:“先喝了药,身子好了才有气力同我怄气啊。”
慕容复怒极反笑,抿唇冷哼一声。
只是无论段誉怎么往他口中去送药,他却死活不肯松开牙关。
段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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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他僵持片刻,忽然将药碗重重的往旁边一撂,低声笑道:“你究竟想要如何?我废了你的武功,往后这六脉神剑抑或是北冥神功,我皆可传授与你。眼下你非要这样同我作对,真不怕我派人去少林寺对你爹不利么?”
慕容复一时气的不知说何才好,段誉又将汤勺递过,慕容复自知无法,只得狠狠的将药碗夺过,仰头饮下。
段誉笑道:“早这样不就好了?方才御医说要你静养,既喝了药,便不妨再睡上片刻。”
说罢,竟褪去厚靴,翻身躺上床来。
慕容复惊得向后退了一下,却引得肩上伤势一阵刺痛,皱起了眉头。段誉见状忙道:“碰疼了不曾?你也实在有趣,咱们二人同床共枕难道还少了不成?有何可躲。”
慕容复道:“休要胡言,你步步紧逼,当心强极则辱。”
段誉闻言不禁哈哈笑道:“你这话说得好狠心,可惜我却偏是个胆子大的,慕容,今日你和婉妹究竟是为何如此?你将此事告知与我,我便再不扰你清静。”
慕容复皱眉道:“你自去问你的好妹子便是,我从哪里知道原委?她提着长剑,话也不多不说一句,上来便一剑向我挥来。倘若不是她剑法不精,只怕早早便可置我于死地。”
段誉叹道:“婉妹性子虽乖张些,只是心肠却一贯是很好的,如今对你刀剑相向,只怕也是因着痛失爹娘,一心只想报仇而已。你放心,我自会去与她说清,往后绝不再让她伤你分毫。”
慕容复抬眸静静瞥了段誉一眼,沉声道:“你预备如何发落我?总不能将我圈在这儿一辈子。”
“怎么不能?大理风和景明,花开遍野,从今往后你我二人抛去前尘,不理琐事,只在此恩爱隐居,又有何不好?”
慕容复闻言却嗤笑道:“莫要说如今我对你恨之入骨,便是你这皇帝身份,往后必定也是三宫六院,好不快活。也罢,待到一日你厌了腻了,到时候自然也就能相通,任我飘然远去。”
段誉支起身子来,正色道:“我先前不是说了?只要我活着一日,你就别想着再从我身边离开。我在这儿也不妨同你说一说,就算是来日我登基为王,后宫之中,也不过你一人而已。”
慕容复却笑声愈大,仿佛十分不屑,“段誉啊段誉,我慕容复堂堂七尺男儿,你竟还要将我锁入深宫内院之中?你究竟将我看作何人?”
段誉皱眉道:“有何好笑?自然是视为珍爱之人。”
慕容复敛了笑意,又道:“你动辄便以言语相迫,废我武功,将我幽禁于此,这便是你所谓的“珍而视之”?你这般言行不一,又凭什么要我去信你的所谓真心呢?”
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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誉一怔,脱口道:“我这般作为,还不是被你逼迫所致?”
“你我二人,皆有过错,只是谁错的多些,却实难辩驳了。如今我已是这幅模样,再无力同你相争了。”慕容复叹了口气,阖上眸子,仿佛疲惫至极,“你这样不肯放手,究竟是为了我这个人,还是这副身子?”
段誉见他以背相对,一时间竟有些哑然无言,过了片刻才沉声缓缓道:“倘若只是为了你的身子,我身旁那样多的如花美眷,随随便便择了哪一个不成呢?慕容,你先前三番两次坑害于我,倘若我对你不是真心,又何必留你性命至今?”
“你我二人,可谓是阴差阳错一段奇缘,当初你失忆之时,我虽初衷不善,可是却无心之中对你情根深种。莫要说我了,你对我又何尝不是一样?”
慕容复身子一僵,低叹了一声却没有开口。
段誉又道:“你对我总是这般多疑,只是你我二人总也该摈弃前嫌才是,否则难不成真要这样打打斗斗废掉一辈子么?”
他一边小心翼翼的从后抱了慕容复一下,一边低声道:“等你伤势复原,我便将天山六阳掌和北冥神功的心法口诀尽数教你,那六脉神剑虽说不传外姓之人,你若想学,我大可以亲囊相授。我所求的,并非是要你在我面前尊严扫地,而是要你真心实意的留在我的身边。”
说罢之后,段誉便起身走下床来,回首温声道:“我不吵你歇息,出去走走便回了,你先睡罢。待到用饭服药的时辰,我再喊你起来便是。”
段誉走出屋子,便朝着木婉清所居之处去了,见岳老三当真守在屋外,段誉不禁笑道:“你点了她的|岤道,喊几个侍卫过来守着便是,何必要亲力亲为?”
岳老三道:“你是我师父,既然说了要我看守,那我又怎么能自个儿躲懒去呢?反正我在这王府里头也无事可做,守着便守着了,也算不得什么。”
他生性豪爽,外表瞧着虽粗狂不堪,内里却是个十分纯粹之人,喜欢直来直往。段誉闻言,对他就更增了几分喜欢,笑着拍了拍他肩膀道:“我进去瞧瞧她,这王府大的很哩,你不妨四下去逛逛,也好熟熟路子。”
推门入内,只见木婉清愤愤的站在窗前,见了段誉,蓦地一下便红了眼圈儿,哽咽道:“你还来做什么?你不是不稀罕看见我么?不必命人将我看管起来,让我离了这儿便是,从此眼不见为净,也不惹你心烦!”
段誉苦笑道:“你是爹的女儿,论起身份就是这大理的郡主,合该在此,好了婉妹,莫要同我置气。你今日所为,我心中明白是为了替爹娘报仇,只是我早同你讲过,杀害他们的仇人,并非是慕容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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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婉清不服道:“那你就告诉我,杀了爹娘之人究竟是谁?还有你为何要将慕容复带回大理,却又不将他交与皇上?”
段誉负手而立,缓缓侧过身来,颔首道:“好,我便将事情起末,都告诉与你。”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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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五十五 再度失忆
木婉清先是一怔,而后见着段誉走至桌边坐下,只听段誉缓缓道:“你娘当真并非慕容复所杀,而是死在了段延庆的铁拐之下。而爹……则是见着几位心爱之人接连死去,心中悲痛,执剑自刎的。”
木婉清怒道:“那段延庆那个狗贼呢?他如今又去了哪里?”
段誉道:“他的下落我亦不知,只是段延庆功力深厚,绝非你所能敌。更何况这其中牵扯到段式声誉,此事不可再提。婉妹,你一向识大体,明事理,我只愿你能体谅我一番苦心,千万莫要去寻段延庆报仇。”
木婉清想起段延庆手中的那根铁拐,不知秦红棉死时该是如何的凄楚可怜,一时间情不自禁的痛哭出声,哽咽道:“为何不可?我娘惨死于他手中,此仇不报,我又能安心活于世上?”
“当年若不是段延庆被逼到绝路,也不会对段式一脉深恶痛绝,无论如何,你骨子里头流着的也是段式的血,同段延庆乃是同宗同族。”段誉叹了口气,轻拍了拍木婉清的肩膀,宽慰道,“死者已矣,爹娘惨死,我同你的难过一般无二。只是往后的日子却还得过下去,爹娘若在天有灵,必定也不愿瞧见咱们一生沉湎于仇恨之中。”
木婉清心中绞痛不堪,她素来心性坚强,此刻眼泪却止不住般簌簌落下,边哭边道:“好,那慕容复呢?你总该给我个交代,他是咱们的大仇家,大对头,我不过是刺了他一剑,还未伤及性命,你又为何要如此紧张?”
段誉抬眸对上木婉清一双泪眼,漫不经心似地缓缓道:“因为慕容复,是我此生钟情之人,你若要对他不利,便是与我作对。与我作对之人,我向来不会宽贷。”
木婉清闻言心中大惊,不可置信的站起身来,猛的退后几步,摇着头道:“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相信!你分明就是喜欢王语嫣的……就算……就算你知道了王语嫣是你妹子,也不会对那慕容复……你们……你们都是男子啊!”
“男子如何?女子又能如何?我与他之间,误会重重,恩怨重重,只是我此一生心中却独爱他一人。”段誉苦笑道,“我废了他的武功,他心中早已恨毒了我,只是他心思太重,便是爱了也不肯敞开心胸。既是这样,我便只能让他恨我,恨得越深,我在他心中扎下的根便越是深,总有一日他能够明了我的心意去。”
他说罢,瞧了一眼怔怔的木婉清,道:“只是没有想到,正是我废他武功,却让你伤了他。这件事,终究还是我做错了的,唉,婉妹,你也该知此事有多么惊世骇俗,我如今尽数告知与你,就是想请你往后莫要再同他为难作对。”
木婉清忍不住脱口道:“那倘若我执意要
55、五十五 再度失忆
取他性命呢?你会否杀了我?”
段誉深深凝眸,轻叹道:“你是我妹子,长兄如父,纵是你做下千错万错的事情,我也不可能杀你。只是婉妹,你当真要将咱们往日的情分斩的寸缕不留么?”
木婉清心中大痛,上前抓住段誉的腕子道:“哥哥,你为何要如此?你这样好的人,那慕容复哪里能够与你比肩?更何况你们二人这样的关系,始终是不容于世的,你来日登基为大理国君,难道还要立个男人做皇后不成?你快醒醒啊,倘若让爹知道了,他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
段誉慢慢松开了她的手,抽出腕子,淡然一笑道:“我钟情于他,归根结底也不过是我二人之事而已,与天下人又有何干?我一心一人,爹爹便要不能瞑目,那我若像他那般,左拥右抱,处处招惹,爹爹就可安心宽慰了不成?婉妹,你待我一向很好,就算是天下人都要同我过意不去,你是我的妹子,难道也要与我为敌不成?”
木婉清心尖一酸,侧过脸去恨声道:“你少说这样的话,我先前只道你对王姑娘一往情深,谁知道……谁知道……”
段誉道:“且不说嫣妹同你一般,皆是我血脉相连之人,便说她这人,却也没有一处让我痴痴爱恋的。我同慕容复起自孽缘,只求能够得一个善终,婉妹,你心中纵是再如何不喜欢,只当为我想一想罢。人生在世得一心人是何其不易之事,兴许这一辈子也难能遇上,你说是不是如此?”
木婉清咬着殷红下唇,似愁似怨的抬头瞥了段誉一眼,幽幽道:“你总是算准了我心里舍不得你不快活,总是拿定了我不忍心瞧你受苦……”
段誉闻言一时间竟有几分尴尬,干咳了两声不知说何才好。
木婉清又道:“你既同我剖心掏肺,我若再说什么你不爱听的话出来,只怕你也不爱认我这妹子了。”
段誉忙道:“岂会呢,慕容是我钟爱之人,你却是我今生今世的好妹子,这里头的分量,哪个也不比哪个轻去。好妹子,我……是我对不住你。”
木婉清红着眼眶啐了一声,别过脸去道:“休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早在西夏之时我便已经绝了念想。当初只是以为你是为了王姑娘才亲赴西夏,原来……竟是为了他……”
段誉想起当初在西夏冰窟与枯井中的重重眷恋过往,神情也不禁柔和了下来,颔首道:“自是为了他不错。”
木婉清见状,更是心下明了,又是不甘又是苦楚的问道:“那慕容复究竟有何好处?值当你为了他如此的神魂颠倒?他纵是模样生的好些,却也算不得什么天仙一样的人物,心肠有那般毒辣,你究竟喜欢他哪一处?”
段誉闻
55、五十五 再度失忆
言唇角微弯,淡淡道:“无一处不喜,就算他做下再多的糊涂错事,我也难改心意。此中心境,实非旁人可懂的。”
木婉清听罢静默半晌,终是凄然笑道:“我又如何会不懂呢?就算是明知此生再没了指望,心里头却总归是割舍不下的。罢了,罢了……”
段誉心中顿舒了一口气,微笑道:“好妹子,他虽做下了许多错事,但是那日在曼陀山庄,他的本意也并非横生杀戮,只是阴差阳错罢了。”
木婉清道:“你不必同我说这些,我既应下了你不会再同他为难作对,就必定守诺。只是那段延庆,来日若真的让我寻到时机,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段誉闻言叹了一声,只道:“此为后话了,暂且不提也罢,我先回房了,你也好生歇息片刻,门外之人我自会撤去。今日也是一时情急,还望你莫要心存芥蒂。”
木婉清低声道:“要去便去,同我说这些话是作什么,我心里头有没有疙瘩芥蒂,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旁人来管。”
段誉深知她性子倔强,加之方才又在自己面前频频落泪,此刻难免嘴上要硬上几分的,遂笑道:“既是这样,那我就先行回了。”
说罢,便转身出了房门,绕出回廊之时便瞧见岳老三晃了过来,段誉见他笑道:“不必再去盯着木姑娘了,我已同她说清了事情起末,只是慕容同我的关系,如今也只有你与她二人知道而已。岳老三,你应当是个知晓分寸的,千万莫要乱嚼舌头,知道么?”
岳老三闻言涨红了一张黑脸,不服气的嚷道:“你也忒瞧我不起,我岳老二十什么人?岂会做那等无谓之事?倘若我往外头吐一个字去,我就将这颗脑袋瓜子扭下来给你踢着耍!”
段誉笑道:“我要你的脑袋有何用?我只是怕你心思简单,回头再让什么别有用心之人给坑骗了去。来日我登基为君,你便是我身旁的得力干将,一步一句都要想想仔细,这也是为了你好。”
岳老三道:“这王府也忒大,绕来绕去险些绕晕了我,我瞧着师父你这王府比那西夏王宫修的也不差分毫了。”
段誉笑着摇一摇头,负手向厢房走去,问门外的侍婢道:“公子可醒了?”
侍婢摇了摇头道:“方才奴婢进去更换茶水,见公子还睡着。”
段誉恩了一声,推门入内,只见慕容复果真还兀自沉睡,段誉走至床边,见他睡的酣沉,不觉笑着唤道:“慕容,慕容?一会儿便该喝药了,先醒醒。”
谁知他唤了几声,慕容复却仍然不见动弹,段誉皱着眉头轻轻推了慕容复几下,见他仍无反应。
段誉心中忽然咯噔一下,一把将慕容复从床上拉
55、五十五 再度失忆
了起来,只见他脑后霍然一片鲜血,竟将软枕都浸上了血色。
“来人!来人!”段誉厉声喝道,对着慌忙入内的侍卫婢女道:“快去把御医找来,快去啊!”
御医才刚刚自镇南王府出来,谁知竟又被火急火燎的唤了回去,段誉可说是摁着御医的脖颈到床前的。老御医被段誉的脸色吓得惊骇不已,哆哆嗦嗦的看了看伤处,又诊了脉象之后,方起身恭敬回话道:“启禀世子,公子后脑的伤乃为硬物击伤,依照伤处行装来看,只怕是烛台等物,如今血已止住,只是……”
段誉面色阴沉至极,冷冷道:“只是什么?”
御医道:“只是伤着了脑子,不可同寻常外伤相提并论,这……老臣也只敢说做尽人事,能否清醒,还要但听天命了……”
“什么天命?什么叫天命?”段誉一把攥住御医的衣襟,恨声道,“倘若你治不醒他,那我劝你还是先想想自个儿往后的命数!给我用最好的药材,王府中不尽有的,就去宫中取来。”
说罢,段誉又转过身去,冲跪在跟前的侍卫婢女森森道:“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这些人就等着殉葬吧!”
段誉待下一贯宽厚温和,连重话也极少说上一句,此时竟说出这样厉害的言语,众人皆是心中一颤,胆小的婢女已然小声啜泣出来。
御医见状不敢再作片刻耽搁,急急忙忙便带了人下去煎药,段誉在屋中踱了两圈,忽然指着方才那守在门外的婢女问道:“我再问你一次,方才究竟有没有人进过这屋子?你可要想仔细了再答话,说!”
那婢女骇的浑身发颤,面上梨花带雨,摇头道:“奴婢真的没见过有人进去,只是……只是方才王姑娘过来,问奴婢要了几个绣花样子,奴婢便往后面厢房去给她取了一回。只离了这片刻的功夫,世子爷不妨问问王姑娘,兴许她能瞧见些什么。奴婢是真的全不知情,世子爷饶命,世子爷开恩呐。”
段誉闻言眉心一动,又沉声问道:“王姑娘曾来过?”
婢女道:“是,奴婢绝无半句谎话,请世子爷开恩。”
一屋子的奴婢侍卫瑟瑟发抖的跪在跟前,段誉瞧了便觉心烦不堪,挥了挥手皱着眉道:“下去下去,这两日安分些,别妄图再做什么手脚。他若是醒了,那自然是欢天喜地,既往不咎,他若是不醒……也就别怪我不念主仆之恩!”
御医手脚极快的开出了方子,侍婢煎好了药送至房中之时,段誉亲手接过药碗,掰着慕容复的嘴巴往里灌着。便是这样,一碗汤药也仍溢出了小半碗来,段誉冷声问太医道:“伤处敷了金疮药,又喝了你开的方子,人要何时才能清醒?”
御医颤
55、五十五 再度失忆
声道:“这……这……那后脑上的伤处实则并不很深,比起肩伤还要浅些,倘若顺遂,几个时辰便可清醒过来。”
段誉的眸子狠狠的瞪了过来,沉声问道:“倘若不好呢?”
御医额上汗珠滚滚而落,手脚发软的哆嗦道:“不……不敢不好,老臣一定竭尽所能,治好公子。”
段誉盯着御医半晌,忽而重重的叹了口气,声音疲惫,“罢了罢了,你先退下,如若有事,我再命人唤你前来。”
御医正是巴不得快些退下,闻言如获大赦,匆匆告退。
段誉坐在慕容复的身侧,拉过他的一只手,轻轻抚摸,温声低语,“慕容,你快些醒来,等你醒来我便将一身武功尽数教与你。废你武功是我此生做下的最大错事,你快些清醒,告诉我是谁害你。”
他的声音越发温煦低柔,几乎要贴在慕容复的耳畔,缓缓道:“旁人是如何害你的,我定要他十倍八倍的还回来。”
这一宿段誉都未曾离去,只在慕容复床旁小心守着,时不时说些温柔情话,在旁人眸中俨然一对恩爱眷侣似的。
破镜尚可重圆,他和慕容复又岂会走至穷途?
段誉心想,既然上一世让他死后能够重得一世,那就是老天爷对他多加眷顾。既然眷顾,那对他心爱之人,必定也可爱屋及乌。
直至天色朦朦发亮之际,段誉才有些撑不住的阖了眸子,也不知睡了多久过去,却突然听见有人低声唤着自己。
段誉蓦地就睁开了眼睛,只见慕容复微皱着眉头,眼中尽是疑惑,瞧着段誉问道:“誉官,这是何处?天山童姥和那位虚竹师父可还与咱们在一处?”
段誉被他这一句话惊的瞠目结舌,不可置信道:“你……你说什么?”
慕容复见他神情古怪,不禁想坐起身子来看个究竟,谁知刚一动弹便觉一阵刺痛,低低闷哼了一声,倒回了床上。
段誉却怔在了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似的,过了半晌的功夫才醒过神来,急匆匆的同慕容复说了几声莫要乱动,又转身出去同门口侍婢道:“快,快去把御医唤来!”
作者有话要说:恩哼== 我不是什么人的黑哦,具体的事情下回分晓……
或者下下回?
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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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五十六 神仙眷侣
“慕容,来喝药,恐怕会有些苦,忍一忍罢。”
慕容复倚在床头,段誉捧着药碗,一点点的喂他喝着。此刻的慕容复倒是全不似先前喝药那样百般抗拒,只是眸中却尽是疑惑,问段誉道:“这究竟是怎么了?我是给何人所伤?咱们如今又是在哪儿?誉官,我……我怎么好像忘了许多事似的,想也想不起,却总觉得仿佛缺了许多事情。”
段誉抬眸望着他,声音温柔道:“这是在大理,是我家中的府邸,你是让何人所伤,却也正是我不得其解的事情。不过你且安心,待我去细细彻查此事,定不会让伤你之人逍遥在外。方才御医也说,你伤着了脑子,一时间记忆有些模糊混沌了,兴许过些日子,也就好了。”说罢又兀自叹了一声,低笑道,“其实,你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