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家族:古代爆笑亲情喜剧 第33部分阅读
不良家族:古代爆笑亲情喜剧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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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前所未有的开始关注整个赛事,夜晚冯文昌回府的时候,她偶尔旁敲侧击的试探两句。
多么可笑的一件事啊,她的丈夫兴致勃勃的前去打擂她不担心,不吃醋;反道是欧阳文殊去比擂,竟然让她吃不下睡不着。
她知道,从她嫁给冯文昌哪天开始,她就没指望过这个顽劣霸道的男人能为了他放弃外面的莺莺燕燕,更何况是如此过硬的‘亲家’,依她对冯文昌的了解,他更不会落于人后。
事实证明,他夜夜晚归已经说明他开始精密的布局。
这是她当初选择富贵的代价,她的丈夫不可能从一而终,所以,不管他娶猫娶狗也好,她都无所谓。
可是欧阳文殊不一样,他在她心里太特殊了,以至于特殊到……连她都说不清楚的地步。
她爱他,从以前开始直到现在,她明白她还是爱着他。
可这种爱,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让她无所适从。明明知道这个人是她最合适不过的良人,可另一面,她的理智又告诉他,和他在一起以后的日子,不会幸福,至少不会如她想象的那样幸福。
总是有背后的故事
她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穷其一生,一个女人想图的莫不是一个好归宿。
如果文殊没有出意外该有多好!杜月蓉望着欧阳文殊遗憾的想。
他风度翩翩、她温婉贤惠;他吟诗作对,她抚琴附和,两人同心同意,夫唱妇随,怎不是一对叫人称羡的金童玉女。
她和他天生就应该在一起!
可是,当初望着躺在床上细若游丝的他时,她真的被吓到了。
那样一个英俊的人,脸色苍白、脸颊凹陷,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她看着大夫摸着他的腿不住的摇头,她听见大夫临走时遗憾的说他可能永远无法再站起来,她甚至一不小心偷听到,他连为欧阳家继承香火的责任都可能担负不起。
她从欧阳府落荒而逃,茫然失措的回到了自己的杜府,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三日没有出屋。
乱了,一切都乱了。她所有的梦想,她所有对生活的热情随着欧阳文殊的受伤一下子全都如海市蜃楼一般瞬间幻灭。
她想了许许多多,她不停的告诉自己,去找他,去找他;在他最失落的时候,她应该陪在他的身边,陪他说话,告诉他她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她会好好的照顾他。
她真的不停的在对自己说着这些话,可是每当她伸手准备打开房门,都会不由自主的双臂环胸瑟瑟发抖,然后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想做所有应该做的事情;可是她却做不到!
她想去看他,可害怕看见他绝望的眼神;她想说一切都不是问题,可那些问题却全都摆在眼前,选择文殊,她再也不会同他游园泛江、爬山对诗,她会推着他的轮椅行走,迎接的再也不是别人羡慕的目光,而是一道又一道同情的目光;
既同情她又可怜她,这样的目光会让她抓狂,她受不了的。
她会同他躲在家里,为了照顾他而身心疲乏,不但要应付他阴晴不定的脾气,还要终日与汤药为伍……
这一切,和她想象中的生活相差的那么远,那么远……
我,见不得你的善良
“文殊……”杜月蓉轻轻唤道,欲言又止,嘴唇蠕动半天仅仅说出两个字,“算了。”那口气无奈而哀怨。
欧阳文殊奇怪的抬眼看她,半晌儿迟疑的问道:“他……他又打你了?”话出口眉头皱起。
一如既往关切的口气,杜月蓉闻言泪水汹涌,止都止不住,她勉强露出笑脸给欧阳文殊看,“没有,反正都已经习惯了。”
那还是打了。欧阳文殊望着她右手摸着左手腕,衣袖下必是几道让人不忍目睹的伤痕,欧阳文殊低头想了想,许久许久没有出声……
宝妹靠着墙站到脚发酸,她一直等着下面的话,她知道下面的话才是最重要的,那是欧阳文殊心里最想说的话……
一个旧情不忘的恋人,泪眼婆娑的坐在你面前,你是不是心疼了?
因为心疼,你会忘记她曾经对你做过所有会让你伤心的事情;你会忘记她曾经怎样抛弃你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你会忘记你有你的生活……你还会有其他能够爱你的、给你幸福的人……
宝妹眼睛瞥下四四方方的小窗户,逃出去!
可她终究还是定在原地,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欧阳文殊,对不起!我宝妹就是见不得你善良怎么办?我喜欢你,你不可以为了别人而撇开我……
杜月蓉低着头,也沉默着,欧阳文殊不开口说话,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打破僵局,只是手指抚摸衣袖上精致的花纹。
沉默许久的欧阳文殊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抬首浅笑道:“冯文昌是不是打听到宝家小姐最近总来我这里?”
杜月蓉诧异的看着他,望进那双澄澈的星眸点头承认,“蓉城里到处都是他的眼线,宝家小姐……”提到宝妹她顿了一下,“她那样明目张胆的来找你怎么会逃开他的眼睛。”
“哦,这样。”欧阳文殊喟叹。
见欧阳文殊没有多大反应,杜月蓉小心的问道:“文殊,她……真的总来找你吗?”
欧阳文殊,你个傻男人
欧阳文殊诚实的点点头。杜月蓉心底涌上一股不舒服的感觉,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哀怨的口气,“阵势那么大的富贵人家的小姐,她总来说明她看上你了吧。”胸口鼓涨,咯的难受。
欧阳文殊这次既没承认也没否认,看在杜月蓉的眼中更是感到心慌,一种在欧阳文殊的心中,重要性将被别人取代的心慌。
“我给你倒茶。”她抬起手欲拿起茶壶,握着把手刚抬起,手一抖茶壶咣当滚翻在桌子上,溢出的茶水洒满桌子。
右手抬着左手腕,紧紧皱着眉头咬着牙,闷哼,却不喊一声痛。
“小心!我看看!”欧阳文殊当下急转轮椅来到杜月蓉面前,轻柔的拉过她的左手,掀开衣袖露出前臂。
本应肤若凝脂的手臂刺眼的印着四五道鞭痕,不忍触目,欧阳文殊盯着那几道赤红的鞭痕,闭上眼睛平复心中突生的怒气,“你等我一下。”
摇动轮椅从外屋进到里屋打开药箱找金疮药,当他挑好药手摇轮椅转身欲出去为杜月蓉上药,却看见靠着对面墙站立的一张熟悉的娇容,一时愣住原地。
手里握着要为月蓉上药的金疮药,眼睛却看着与他对视的宝妹,略显苍白的唇畔蠕动,想要说一句话,临到嘴边一个字也发布出来。
宝妹靠着墙歪着头望着为了一个曾经背叛的女人而进屋取药的傻男人,噗嗤一乐,“欧阳文殊,你呆呆的样子好傻!”
其实,她想说,你别管她了,她不是你的女人,她是冯文昌的妻子。但是她没说,只是不想欧阳文殊觉得难堪。
在外面等着欧阳文殊取药的杜月蓉,突然听闻屋子里响起第三个人声音,而且还是一道好听的女声,不禁大吃一惊,心口突地跳了一下。
一瞬间的直觉,里面那个说话的女子肯定就是传闻中的宝家小姐,宝妹!
杜月蓉第一次感到一种失控的不安感,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看着远远与她对面而静止在里屋的欧阳文殊,他的目光看向侧面,她知道,那个地方一定就站在宝妹!
不情愿的上药
杜月蓉下意识的迈前一步。
三个人之间隔着一堵墙,杜月蓉看不见里屋的宝妹,宝妹也不想看见她。
“欧阳文殊,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欧阳文殊看着宝妹的笑脸,答非所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从窗户翻进来的。”
“刚刚?”
“咳,当然了,我指的刚刚是在你还没回来的时候,我打算猫在这里吓你的来着。”就是没想到你还带个女人回来,那个女人不但是你的旧情人,还是人家的老婆,想想宝妹心里就窝火,可是脸上依然笑出两个深深的梨涡。
欧阳文殊刚要开口,宝妹一弯腰,探出脑袋扭头往外看,果然,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哀凄的表情,楚楚动人。
宝妹挑了挑眉,支起身子,望了一眼欧阳文殊手里的那瓶金疮药,从墙边走了过去,自然的将金疮药从他手中取出放在一边。
欧阳文殊诧异的抬头,看见一张笑脸。
“你这个是普通的药,治不好冯夫人的伤,我这里有最好的。”说着从腰里取出一个小瓶。
握着顶级的金疮药,宝妹转过身子注视着杜月蓉的眼睛微微一笑,“冯夫人,我的药举世无双,我来帮你吧。”
杜月蓉看着宝妹朝着她走来,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手一甩收到袖中,“姑娘的药金贵,月蓉五福享受,请姑娘自己留着吧。”
“没关系啊,你是文殊的朋友嘛,他是我师傅诶,师傅的‘朋友’对宝妹我来说就是身份尊贵,冯夫人你坐,我给你上药,来,袖子拉上去。”
宝妹上前一步欲拉起杜月蓉的左手。
杜月蓉本想拨掉宝妹伸过来的手,可是欧阳文殊的眼神一直投在她的身上,她又不能当着他的面对眼前的这个女人无礼,那也不是文殊心目中的她。
尽管心中百般不情愿,杜月蓉的左手依然安静的被宝妹拉起放在桌子上,方便上药。
被旧情蒙蔽了双眼
宝妹眼角余光扫到杜月蓉眼底不满的神色,心中窃笑,嫁给了富贵荣华,还想着要别人给的温情,天底下的好事还能都让你得了?
打今儿起,我就是要搞破坏,就是不让他碰你,看你怎么着!
基本上来说,宝妹跟那六个性格古怪的爹住时间长了之后,诗书礼仪没见多大的长进,倒是捉弄人的鬼心思学了不少。
跟御哥和楼清儒那种把自己的欢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人混的熟了,宝妹承袭了那两个人肚子里的坏水,只见多,不见少。
特别是……
当她强烈的想要某个东西、或者某个人,等等等……
宝妹会爆发出强烈的持久力和耐力,当然偶也爆发间歇性的抽风。
对于欧阳文殊,宝妹秉持着死缠烂打、顽强不屈的精神;他不讨厌她,她感觉的出来,或许如果她再自恋一点,她觉得欧阳文殊也是有点喜欢她的。
那么,这一点点的喜欢对于宝妹来说就够了,她相信经过她一番热情的追求,那一点点的喜欢也会变成旷日持久的爱恋。
她才不在乎是男追女、还是女追男,她宝妹要的就是最好的结果,而且必须是好结果!
因此,此时的宝妹就像一头已经竖起毛发蓄势而发的母狮子,挡在欧阳文殊的前面守护着他。
“上药的时候会有一点点疼,你忍一忍。”宝妹出声提醒道。
尽管不情愿,“有劳宝姑娘了。”温柔谦恭的语气,宝妹眼皮抬起看了她一眼,没做声,低头拔掉瓶塞,动作轻柔的将药粉撒在那几道血淋淋的鞭痕上。
边上药,宝妹心里边窝火。欧阳文殊啊欧阳文殊,你是个笨蛋吗?
这几道伤顺着一个方向,轻重都差不多,除了醒目的几道血红的伤痕,其他的地方莫不是白皙柔嫩,这她nnd哪是经常被打的人的手臂?!
连她一个不会武的人都能看出来,这分明不是在盛怒中抽打的鞭痕,就只有你这个傻子才百般怜惜人家!
冯夫人,宝妹我给你上药
气死她了!
心中有起,按着伤口的手就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
“哎哟,痛!姑娘,这药杀的我有些疼。”杜月蓉轻呼,因为疼痛而战战兢兢的欲收回手。
宝妹反应极快,明明是她按着了杜月蓉的伤口而非是撒药时带起来的疼痛,杜月蓉不但不提她下手重反而说是药性烈,心中当下明白,在欧阳文殊的面前,她眼前的这个叫杜月蓉的女人是要装的!
装出一副温婉贤淑、装出一副知书达理、装出……一副能够让欧阳文殊心疼包容的怜惜之态。
宝妹听见身后轮子滚动的声音,知道是欧阳文殊靠了过来……
“宝妹?”身后一声温润的声音。
欧阳文殊从里面出来,杜月蓉看见心底是欢喜的,文殊依然不忍她难受。
宝妹顿了一下,心中暗想,欧阳文殊,你最好别跟我说,要换你来上药!我会宰了你然后带上宝家山庄立碑的。
一只瓷瓶放在宝妹的手边,宝妹不解的回头,欧阳文殊抿唇浅笑,“这瓶药的刺激性没有那么大,你可以试试这个。”
嘎?!
不仅是宝妹愣住,连杜月蓉也前所未有的怔住半天。
文殊……杜月蓉不敢相信欧阳文殊的袖手旁观,她以为……她以为他会支开宝家小姐亲自为她上药,就像之前一样,亲手的,轻轻的,怜惜的为她上药疗伤,疗身体上的伤,抚慰心灵上的伤。
欧阳文殊的话说出来,要说最高兴的那莫过于宝妹了,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宝妹就笑出一朵话来,连接下来说话的声音呢都甜腻的让人受不了。
“那我就用文殊拿给我的新药给你上喽,这回你不用忍了,不疼!”
“我上外面透透气。”欧阳文殊淡淡说完,不等两个女人的回答径自推着轮椅出去了。
在园子里那片竹林里呆了一会的欧阳文殊低头看了看微微颤抖的手指,自嘲的笑了笑,抬起头靠着椅背疲惫的闭上眼睛。
欧阳文殊一走,屋里的两个女人,有一个人就演不下去了。
针尖对锋芒
前脚欧阳文殊刚出去,宝妹便将药瓶按在桌子上,站起身离开原位抻了抻腰,舒筋活骨。
“药放在桌子上,两瓶都归你,自己上吧。”
杜月蓉看了一眼,冷哼一声撇过脸,“演的真好。”
宝妹双臂高举正扭着身子,闻言扭头望着杜月蓉,“我以为我在配合你。”言下之意,你先装的我才跟你学着演的。
“月蓉是妇道人家,怎敢让宝小姐配合,折煞我不是?”
“你说的也是!”宝妹登梯上树,还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把杜月蓉差点没气出内伤。
“宝小姐偶尔来找文殊吗?”
还文殊,咋还成你家专用了?!宝妹心里一阵呕。
“是啊,欧阳师傅教我做糕点,不过,不是偶尔来哦,我常常来,要不是山庄离的有点远,我家里还有门禁,我见天的往这来烦他。”我还恨不得住在这儿呢!
“冯夫人,你也尝尝来找他?我怎么没见着你呢?”
杜月蓉暗自咬牙,“我偶尔路过回来看看他。”她把偶尔两字咬的极重。
宝妹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换上一副比较轻松的口气,笑了笑,说道:“你都嫁人了还来找他不觉得不方便码?”
“那小姐以未出阁之姿常常来找他难道不怕被人传言伤风败俗吗?”
“我啊?你问我?”宝妹指着自己的鼻子,觉得杜月蓉这问题问的真好笑。
“传呗!反正关于我的传言这几个月蓉城遍地都是的,你难道没听过?我要是在乎流言蜚语我早八百年让唾沫星子给埋了,还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吗?”
“就算你不在乎,也请为他想一想。”杜月蓉冷冷道,一反之前那副温柔谦恭的样子。
这就是杜月蓉的真面目吧,倨傲的、清高的。宝妹也突然明白,阮秋儿为何口口声声说是杜月蓉抛弃了欧阳文殊。
这样一个把得失看的如此明白的女人,要她为了爱情放弃一切还真是挺艰难的一件事,而且一定相当痛苦。
别跟我抢,你斗不过
也是想爱的吧,从她的眼睛里能看出迷恋,可理解却告诉她不能爱,而她呢,听从了理智没有听从心,所以才会总是伤心的跑来找欧阳文殊了吧。
可惜啊……可惜啊……
谁让她宝妹先看上了这个男人呢。
“放心,我会为他想的;而且……”宝妹对着杜月蓉灿烂一笑,“一定会比你想的多。”
杜月蓉的眼眸眯紧,宝妹不在乎的大声道:“我会比你更在乎他,因为他的好,我比你看见的更多。我能看见他的脆弱、坚强、哀伤、喜悦;他的豁达、他的宽容、他的体贴、他的包容……”
“我知道你和他的关系,我调查过。”宝妹不在乎的豁然道。
“你调查他?”
“错!我调查你!”宝妹看她。
“我调查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为什么?”
“你猜啊?哈哈”宝妹吊着胃口摇头哈哈大笑,杜月蓉恨的一咬牙。
站在门边望着远处竹林里坐在轮椅上像是睡着了的欧阳文殊,宝妹回头对着杜月蓉说:“你斗不过我的,放手吧。这个男人我是要定了的,不管他是不是到山庄里去比试,我都不会放弃。”
杜月蓉嘲讽道:“果然是财大气粗的人家里出来的小姐,确实比我这等小户之女有魄力,可是,那也得看文殊是不是有意了;他的个性我最清楚。”
宝妹乐了,回道:“你那么清楚他的个性居然还伤害他?这叫什么来着,明知故犯?”
杜月蓉话茬一噎,宝妹转口道:“或者……明知会伤害他,也不想伤害自己?杜小姐,知道为什么我说你斗不过我吗?”
“呵呵,因为你爱自己胜过他;而我……想试一试爱他胜过我自己是什么样的情感,所以你斗不过我。”
什么都不能成为你不爱他的借口
“饱汉不知饿汉饥,你出身荣华富贵,知道多少民间疾苦?”杜月蓉冷哼,“你知道有苦无处诉的痛楚么?你知道什么叫父母之命难违、你知道想爱却爱不得的煎熬么、你知道一个女人这辈子只有一个可以选择的机会,嫁错了人一辈子就完了,你知道吗?”一声嗤笑。“什么都不知道的一个人,当然只会谈感情,谈你的追逐、谈你对他的企图。”
“你说完了?”见杜月蓉说的来劲,宝妹刚才一直没打岔,这回见她讲了一大串终于舍得歇下来换口气,一副无害的笑容,闲闲的问道。
转个身子,一个优美的小滑步,宝妹在凳子上坐下,她大小姐站累了。
“你……”
“生气老的快!”宝妹明知人家嗓子眼里憋了口气,故意点出来。
“你……”第二次气到。
“真是不抗激。”宝妹咕哝一声,真是才女?!誉满蓉城的才女?!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一番,还是不愿相信。
杜月蓉吐出一口气告诉自己,一定要心平气和维持仪态,挺直腰拂起衣裙也坐了下来。
宝妹说:“你说的的确没错,确是,你有你的苦衷,也许为了父母之命、也许被生活所迫,甚至被冯文昌以权压人,这些都可以成为拆散你们的原因;可是……你有想过他吗?你相信过他吗?”
“他病重的时候,你有想过他会活过来吗;”
“他站不起来的时候,你有想过他将来有一天会为了你而站起来吗;”
“你背弃他而改嫁的时候,你有想过他会绝望痛苦自舔伤口吗;”
“你的丈夫对他步步紧逼甚至是是对他的亲人相逼的时候,你有想过他无能为力的自责吗;”
“当他为求自保而奋起反击的时候,你的苦苦哀求,你有没有想过他的挣扎?”
一句一句,直指人心;宝妹趴在桌子上歪着头望着外面一句一句如梦呓一般慢慢的说,却句句割裂着杜月蓉的自尊。
以爱之名伤害
宝妹不抬头看杜月蓉的表情,她由着自己缓慢的声音随意的说话,看似轻飘如烟,却在出口的一瞬间惊觉。
原来,对于欧阳文殊,她有这么多的心动。
“杜月蓉,我知道你很聪明,就因为你够聪明所以红尘辗转之后,你知道这个男人的好。哪怕,他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但是你知道他会让你的灵魂宁静舒服。”
“可是,你太聪明了。”宝妹抬眼看着她,“你知道吗?你太聪明了!”
杜月蓉皱眉,“你什么意思?”
宝妹笑了笑,复又趴下,“你太聪明了,所以聪明反被聪明误,因为太聪明所以看不见他的内心,看不见他对你的爱;因为太聪明,你喜欢把事情都掌控在你自己的手中;”
“他重病之后,你以为他此生再也站不起来了,所有当初头上的光环散去之后,你知道在冯文昌的打压下,他不会再碰见第二个女人,也不会有人敢冒那么大的危险陪在他的身边,那样,你就是他的唯一,终其一生,你希望他怀念你。”
“高门深宅里的生活并不能让你的心灵平静吧?”宝妹笑问。
杜月蓉拒绝回答。
宝妹耸耸肩,“你太聪明,所以你知道对于那个风流成性的丈夫,唯一让他时时刻刻惦记你的方法就是让他有危机感,所以……你用文殊来牵制冯文昌,只要你的目光时常随着文殊转动,冯文昌又怎肯将你置之一旁,必然对你亦步亦趋。”
杜月蓉心中一惊。
宝妹轻吐一口气,转眸凝视杜月蓉,目光坚定,“你爱他又如何呢?就算爱他再多,再心疼他,到最后你还是想利用他,这样的爱,你敢说出口吗?”
被一针刺痛心底事的杜月蓉瞬间变脸,冷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宝妹把玩着桌子上空茶杯,冷哼,“自私!!”
“你说什么?!”杜月蓉脸色大变。
宝妹抬起头,“我说你,自!私!”
“宝妹!!”一道醇厚斥责的声音自门口响起。
我不甘心
“文殊!”杜月蓉看见门外的欧阳文殊,低声唤道。那身柔软看在宝妹眼底,不屑的意味更加浓重。
宝妹不应声,不转头,狠狠的捏着手中的空杯把玩。
欧阳文殊见宝妹坐在那里不回头,只能转向杜月蓉,“冯夫人,天色不早了,需不需要我派人送回府?”
杜月蓉聪明的知道,这是欧阳文殊在委婉的送客了,虽然心中对宝妹的话依然感到不快,但她懂得适可而止,微笑颔首,“好,麻烦了。”
欧阳文殊点头,掉转身子正要吩咐候在外面的下人,身后却蹦出来一句不满的咕哝。
“一点都不好!自己没有腿么不会走回去?”
杜月蓉眼眸一暗,欧阳文殊彷佛没有听见,“来人,送冯夫人回府!”
不多时,下人进来引着杜月蓉出了欧阳府的大门,上轿,打道回府。
杜月蓉的离开,并没有缓和竹园里的两个人。
轻轻的一声喟叹,欧阳文殊摇动轮椅从门前离开,留下宝妹一个人坐在桌前。
“咣当!”一声清脆的响声,宝妹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
一双美眸中前所未有氤氲起怒气,小嘴紧抿,心口好似被一把刀刺穿,疼痛难忍。
笨蛋!笨蛋!笨蛋!!!……
她一遍一遍在心底气的大骂。
那个女人到现在还在骗你,你还维护她!那我宝妹算什么?
我想呆在你的身边,想逗你笑、想陪你说话、想……
我想让你的心不再那么孤单,我想让你的眼睛看见我就会笑……
我那么想靠近你,想保护你,你却还是想让自己委屈而成全她?!
你多伟大?!
我宝妹就是无理取闹是不是?!
你的口气明明就在说我多管闲事,可是,你知不知道,因为是你的闲事,我才那么想管,还管的兴致勃勃。
杜月蓉走了,你连话都不想跟我说!!!
心中委屈至极的宝妹,忍不住落下泪来……
胸口酸涨的难受,这感觉……真他爷爷的!不舒服极了!
“嗙——”一掌大力拍在桌子上,宝妹腾的站起身。
掌心的你
她是谁啊?她是宝家山庄的大小姐,她是宝妹!
你不跟我说话是不是?好!我找你去!我就缠着你说话!缠到你烦!烦到你不得不接受我,爱上我!
踹开凳子,宝妹冲出屋子,站在院子里四下张望。
欧阳文殊哪里都没有去,而是安静的在西面的屋子里低头做点心,舒缓而宁和的表情,不为尘世烦躁,安安静静的在那里,一手托面,一手执签。
宝妹怔愣半晌儿,不向她解释跑到这里来做糕,欧阳文殊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欧阳文殊用细绒笔蘸着赤色颜料,描绘出一张娇艳欲滴又有些倔强的红唇,微微翘起。
“欧阳文殊!你……这是什么?”宝妹本想说他刚才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就转身,却在看见他掌心托起的小人形状的糕点忽然改口。
欧阳文殊轻轻放下竹签,伸手将掌心的小人转过去面对着宝妹。
宝妹清楚的听见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你……”她忽然掩口,泪水顺着纤细的指尖蔓延而下……
那个简直是她翻版模样的小人,也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薄纱裙,戴着一串五色的彩珠,五官眉眼与她如出一辙,就连嘴角那抹不甘心的委屈都活灵活现的刻画的分毫不差。
欧阳文殊抬起头看着站在他面前流泪的宝妹,心中难言。
一个转身居然看见多日未见的宝妹,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看着那抹熟悉的窝心的笑容,他浮躁多日的心突然平复下来,不想过深的去想这代表什么,她已经和月蓉站在了一起。
他的心中忐忑不安,却说不清楚是为谁忐忑……
他一时间大脑空白,不知道该做什么、该说什么,所以他从那屋子里逃了出去,他想要静一静。
可是,即便是闭上眼睛,他也无法入眠,无法控制的去猜想宝妹面对月蓉时的不同表情。
竹园一直以来安静,大门敞开并没有关,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知道宝妹想让他听见她们的谈话。
只要他的房门敞开,哪怕是呆在距离稍远的竹林也能清楚的听见,当初建造的时候就刻意做成这样,为了方便他静养、也为了方便下人能够找到他。
不忍你难过
而今日,他靠着轮椅背对着屋子的方向,看着一片竹林发呆,耳边却听着宝妹和月蓉的对话。
我会比你更在乎他……
他病重的时候,你有想过他会活过来吗;
他站不起来的时候,你有想过他将来有一天会为了你而站起来吗;
你背弃他而改嫁的时候,你有想过他会绝望痛苦自舔伤口吗;
你的丈夫对他步步紧逼甚至是是对他的亲人相逼的时候,你有想过他无能为力的自责吗;
当他为求自保而奋起反击的时候,你的苦苦哀求,你有没有想过他的挣扎?
……
握着轮椅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一如他眼底变幻莫测的色彩,眼眶濡湿,他突然清浅的笑了,笑的那么洒脱、那么安慰。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唇畔溢出一抹宠溺的微笑,宝妹,大大咧咧的一个丫头,他从来没想到她会……会……这么……敏感细心。
当他停在门口听见她毫无顾忌的说出那句“自私”,他不由慌乱的高声制止她,却被她误会。
当着月蓉的面,他无法上前将她那张娇容转过来看着他,他竟然没来由的害怕从她的眼中看到不满、生气。
他还是做不到去伤害杜月蓉,只能找个蹩脚的理由送走她。
可,她依然不愿意转身,他踟蹰良久,终于转身离开,聪明如他,此刻笨嘴笨舌根本找不到任何话面对她,于是呆坐了一会才决定做一个同她一般模样的小人,他猜想着宝妹此时委屈的神情,全神贯注的刻画所有的纹路,一如刻画他心中对她所有的熟悉。
宝妹的泪水,滚落在他眼前,比火烛还要灼人;
一时手足无措,慌乱道:“宝……宝妹,别,别哭;若你不喜欢,我重新做!做一个可爱的、笑呵呵的。”手掌紧张的合拢作势要毁掉重来,被手快的宝妹按住。
“不许毁!给我!”一把抢过来,像护宝一样挡在怀中。
“送给我了就是我的,你不许碰!”第一次收到欧阳文殊郑重其事送的东西,她才不会给他任何机会收回去。
“好,我不碰,你别哭了,好么?”
“不好,我就哭!让你不理我!”想到方才他的掉头,她就委屈。
欧阳文殊的额前飘过一只黑乎乎的乌鸦,后屁股扯着一堆黑点……
什么感觉都不对了(一)
回到府中的杜月蓉,瞪着桌子上摆放的两瓶金疮药,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也顾不得手臂的伤,伸手将两瓶药扫飞,咣当装在门板上砸到地面。
门外来人被吓了一跳,踢开房门两道浓眉皱起,嘲讽道:“去了一趟欧阳文殊那里,是不是回来瞅哪儿都不顺眼?”
冯文昌进了屋,大腿盘坐在床,也不看杜月蓉怨妇一般的脸色,整了整自己的衣襟,“怎么着,见到旧情人魂儿没带回来?”
杜月蓉冷冷的瞥过眼,“你要不给我添这几道伤,我犯得着去丢魂儿吗?”
“呦!这么说倒怨起我来了。”听见杜月蓉一反常态的讥讽,冯文昌倒觉得甚是有趣,暗自打量起杜月蓉的表情。
难不成去了一趟欧阳府,被欧阳文殊那混蛋又灌了什么迷魂汤,回来竟然跟他使眼色,耍性子。
冯文昌没来之前,杜月蓉的脑袋里一直回想先前发生的种种,欧阳文殊的疏离并不是今日才有,一直以来自她嫁人之后,他只愿保持礼节上的体贴。
她原本也不期望更多,他的性子她太了解。
可是,今天他呆在宝妹身边的样子,就怎么都让她看起来不舒服极了。
那种感觉……那种感觉……
就好像突然之间,她所作的所有一切看起来都像个笑话一样。
当年,他重病在身,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在那个时候抛下他,但是,作为一个女儿家来说,她没有做错!
她只是想找一个好的归宿而已,虽然冯文昌不是一个好的归宿,但是那又如何呢,对于爱情,没有了文殊,她已然不去奢望了,那荣华富贵她为什么不能去求?
那样的情况下,大家都会理解她的;她并没有做错!
这些年来,欧阳家的衰落,虽然她也痛宰心中,可是那也同样代表她的选择没有错!没有错!
对于文殊,她是爱的,她也是高高在上的,也许连她自己都不想承认,她就是想要这样的状态。
她绝不会低头!(二)
可那个女人的出现,什么都没有做,却像是在她的脸上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她的出现,她站在文殊的身边,以一个拥有者的身份倨傲的站在她的面前,她忽然觉得迎面扑来天大的讽刺。
她杜月蓉逃离的男人,她拿来当宝;
守着、护着、甚至追逐着……
如果宝妹仅仅只是一个农家女、或是普通百姓家的女儿,无权无势、无才无貌,她也不会觉得心揪的难受;
就因为,她是宝家山庄的大小姐,那个集万千宠爱与一身,一场比武招亲就在蓉城掀起巨浪的宝家小姐,她才会如此的难以忍受。
与宝妹相比,她突然之间卑微至极,无论是身份背景,还是在文殊眼里、心里的姿态都在瞬间扭转成天地般的区别,这让她抓狂。
那样高高在上的一个人成天围着文殊转,旁人会如何看?
欧阳文殊攀上宝家这棵大树,跃上高枝摇身一变为乘龙快婿,整个蓉城谁敢小看欧阳家一眼!
一个残破之身的没落公子竟然能娶到一个如花似玉又身份高贵的妻子,谁还敢小看欧阳文殊一眼!
哪怕今日欧阳府上下门可罗雀,他日也必将是高朋满座!
然后呢……
然后,逢迎拍马的人就会捎带想起她这个当年背信弃义抛弃欧阳文殊的杜月蓉!
会用最污秽的语言将她贬低的一无是处;
会替欧阳文殊庆幸没有被她毁了后半生;
七大姑八大姨会看见她路过街头,暗自咒骂她:活该;
就连欧阳府如今的下人也会当着她的面把头高高的扬起,用一种嘲讽鄙夷的眼神将她的自尊踩在脚下;
那么,当年她所作的一切都将被看成是狠心薄情的报应!全部都成了她的错!
唯有欧阳文殊是无辜的,他的高风亮节、他为她而隐忍下的退让都会被人夸赞的无以复加;
而宝妹,更是会被人看成是慧眼识珠,德才兼备;哪怕是谎话,冲着她身后的背景哪个不送上几句好话,同时在顺便踩她杜月蓉几脚。
冷笑,到了最后,是不是她杜月蓉就是最该死的那个?!
不!无论如何,她绝不会将自己推入那样不堪的境地!绝不!
她不要在文殊的眼中变得轻如鸿毛,更不愿在世人的眼中变成一道笑话!
你究竟是谁老婆?(一)
冯文昌见杜月蓉坐在那里半天不说话,不知道想什么,当下心中不悦。
跳下床站在她面前,捏着她的下巴抬起,眼神锐利,“杜月蓉,你最好知道你到底是谁的妻子,是我冯文昌的!生是我冯家的人,死,是我冯家的鬼。”
杜月蓉下巴扭开,抬起手背揉了揉被冯文昌捏痛的地方,“我比你更清楚我的身份。”
每次杜月蓉从欧阳府中回来,冯文昌都会觉得她刻意的疏远他,躲避着他近距离的碰触,不愿与他多说半句,往往他要花费几天的时间甚至是撒下大把的银子带她出门游玩才会让她变得亲近他一些。
前后这样的态度每每让冯文昌觉得自己就像是杜月蓉得不到欧阳文殊而找他聊以寄托,随时替补。
这也是为何他始终容不下欧阳文殊的原因,自己的妻子,天天与他同榻,心里的某一个地方却装着另一个男人,若不是这几年他对她恩宠有加,换回她的亲切和笑脸,冯文昌都在怀疑,某一天,杜月蓉会不会卷了冯家的钱财跟欧阳文殊私奔。
如果真是那样,他一定会亲手宰了这对狗男女!
对于自己的妻子,冯文昌的心里是郁闷的,他总是猜不透她的心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
心中偏袒欧阳文殊,却又在欧阳文殊将他陷进困境中不得挣脱时跑去为他求情,他以为她恨不得他早死早投胎。
可她对着他说,你是我丈夫,你死了我去哪儿?
这句话,冯文昌研究了很久,对杜月蓉来说,他代表着生活,而欧阳文殊代表着理想。
当生活和理想撞击在一切,他的妻子,看的是多么现实。
有那么一瞬间,冯文昌感到一种恐慌,而另一瞬间,他又觉得开心,如获至宝。
他冯文昌不是善男信女,当初将杜月蓉娶回来就是图她蓉城第一才女的名号,再一见发现才情之上又添端庄美貌,合该就是注定配他的女人。
谁在算计着谁 (二)
只是,当他发现这个女人不但才情绝伦,年轻貌美,而且心思缜密聪颖过人,更难得的是她有一颗不甘平庸的心,哪怕是借着别人的肩膀,踩着别人的尸骨,只要能达成她的目的,她都可以放弃七情六欲,这样狠厉果断的内心若能一心辅助他,不啻于如虎添翼。
所以这几年来对她又爱又狠,却不舍得放手。
如果不是宝家的小姐突然摆下擂台,又恰好让他‘打听’到那小姐的身份,他还真想让这个女人稳稳的坐在第一夫人的椅子上。
只可惜,他对那个叫宝妹的小女孩更加感兴趣。
所以,这正室的位置……
冯文昌心中暗自盘算的当口,杜月蓉却先他一步开口。
“文昌,你真的那么想当宝家的姑爷?”
“娘子,你这话说的有意思,这几年来我可没拦着你去找欧阳文殊,我不过是迎个妾回来,怎么,不可?”
“还是……你换了主意,打算帮着他不帮我?今日这一趟欧阳府可没白去,回来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冯文昌不禁嘲讽道。
杜月蓉看着外面,咯咯笑道:“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