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步步逼心 第2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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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步逼心 作者:肉书屋

    飘过一抹莫名的神采,漫不经心的执起鬓边一缕头发在指尖缠绕,脸上绽出水妖一般惑人的一笑。然而难以注意的一手却暗暗聚起寒栗的力道。

    刹那间,那风迷一笑,令整间屋子都泛起幻境一般的迷离朦胧,风简墨微怔。那人的动作,太过撩人,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姿势,他见过的美丽女子姿态妖娆妩媚比之过甚的何止百人,但却从来没有像这般风姿撩人带着魔力一般的蛊惑人心。

    九凌是一个魔鬼啊。一个没有堕落腐败的天性却如魔鬼一般喜欢折磨别人的冷酷之人,带着天生的俯视之姿。没有心。

    风简墨仅仅是一顿,复又从那个笑中清醒过来,凤目熏然,唇边笑着踏出脚步。

    还有三步,他就能走到她面前。

    九凌倏忽冷冷一笑,笑的似有漫天的冰雾洒来,骤然划破刚刚萦绕的迷离梦幻。

    那女子快如闪电的伸出手臂五指微张,竟然隔空将衣物吸过怀中,接着只见一抹黑色的布料在空中闪过,女子身躯在黑衣后惊鸿跃起,只是一瞬间便闪至床边,身上已裹上黑色的衣衫,胸口以下遮的严严实实,只余修长的脖颈和滑腻的肩,曼长的腿明晃晃的摆在灯下。

    她脸上犹是不以为意的淡漠,慢条斯理的拉过一件外衫准备套上。

    风简墨动了。九凌余光仅是突然一花,那男人已经迅捷无比且准准的扑过来,带着势必得手的决心。

    她身形微动,眨眼间避开,手上仍旧搭着外衫,眼神中带上了点冷意。

    “玩够了么?!”

    然而一定的风简墨仅是微微一笑,说不出的邪气凌然,又是毫不犹豫的狠狠扑来,只听得满室风声游动,两人一躲一抓,时而九凌光裸的手携着凌厉的杀气抓向墨衣的男子,在那男子轻松一避伸手来抓之后,又猝然退出几步决然闪躲。

    “怎么能说是玩呢?九凌,我只是在讨回你欠我的罢了。”男人丝滑性感的声音无比的魅惑。

    然而只裹了一件衣衫的九凌却寒了双眼。

    行动不便间,她一手抓着胸前的衣服防止下滑,一手快速的隔开风简墨的擒拿,只敏捷的在室内穿花扶柳的游走。这个死男人,是吃错药乱发情!竟敢该死的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风简墨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见着九凌有些狼狈的闪躲,手上却越显凌厉,逼得女子慌忙一闪,茫然间想起,这么多年在她面前碰了太多钉子,似乎只有这次,她才稍稍显得狼狈。

    “你这女人,弃我于不顾,枉视当年的承诺,你当我风简墨是那般好甩掉的人么!”

    第一百一十章 激将

    步步逼近间,风简墨犹不忘两年多的独自神伤。

    “独孤九凌,你只要回了大顺,你这辈子都别想撇开我风简墨!”

    九凌侧身避开一抓,眼底渐渐有冰封之意,对着面前人的咄咄相逼,缓缓聚起掌力,一待他逼近便准备狠下杀手。

    猝然只听那人疯狂笑道,“我知道你有能力杀我!”

    她一怔,目中浮起一丝异样的神色。

    “你习了御之宗术,杀人于无形,倒是从没对我使过!你有本事杀我,就尽管来,否则只要我没死,我还是会过来!”

    风简墨觑到她暗暗蓄力的手掌,蓦然眼底有了疯狂之意,合身再次逼近,今日不逼得她作出决定,他决不罢休!他等了两年,也不让她好过!

    九凌皱眉,松了手,再次急急避过,风简墨冷然一笑,竟有了冰利一般的尖锐感,手上依旧不停的朝她抓去,“怎么不动手杀我!你不是一向都冷酷无情的么!不动手的话,待会儿别后悔!”

    狼狈一避的女子眼神一厉,爆射出万丈冷光,似冰封天地一般寒彻骨,蓦然翻转手腕截住风简墨抓来的手,狠厉一拉将人不受控制的拉过,左手劈向风简墨脖颈。

    就是这一瞬间!男子眼中闪过利芒!反应奇快的风简墨笑的挑衅,左手精准的握上她纤细的手腕,狠狠一带旋身右手一拧反手捏上九凌右手手腕,几个快速的旋转间,狠狠将人压倒在榻上。

    九凌的眼犀利的眯起。

    “九凌啊,很早以前就受教了。”以为他还那么好容易解决么?和觉明老和尚下棋,可不是白搭的啊。

    风简墨笑的好不得意,一手握了她两只手,一手点了她大|岤,颇有些缅怀之色。紧紧将女子压在身下,他漆黑的瞳仁对上她浑如珠玉的眼,犀利的揭破,“你刚刚没有下杀手,九凌。”

    “我故意激怒你,你动怒了,却仍是没有下手杀我。”

    风简墨脸上褪去了邪肆,荡起了飘渺的笑意,“九凌,还要逃避么?”

    “即使你不承认爱,你待我也是不同的。”

    九凌的眼漆黑如夜,静静看他。

    风简墨沉下脸庞埋在她肩上,双手缓缓围住纤腰收紧,贪恋她身上那股冷冷的香气,恍如破冰一般薄凉,就像这人一样的疏离高渺。

    “你知道那两年我是如何过得么?每日夜里痛斥你的无情,恨不得将你敲骨吸髓,挖出你的心,看看究竟是什么做的!”

    他淡笑着触上她的脖颈,手爬上来掐住她修长处的咽喉,那样细嫩致命的薄弱地段,只要他手一用劲,这世上便再也没有一个叫九凌的女子了,而他也不必痛苦。

    九凌的眼沉沉,看不出情绪。

    “我很想杀了你。”他毫不避讳自己的恨意。

    却是微微一叹,松了双手细致的抚摸女子玉质一般的肌肤,流连不已。

    “可惜我下不了手,也舍不得结束一切。”他恍然带着如兰一般的清幽对上她的眼,低下唇触上她的,“所以,你注定是我的。”他喃喃。

    “很不痛快?”她终于开口了,却是长眉一挑。

    “是。”他闭了眼,很不甘愿。换谁爱上这样一个人,都会不痛快。他如兰似墨般优雅,说是倾倒天下也不过分,何以会换不到这女子半点眼神?竟是低到了尘埃里?

    “难怪我一回来,便要弄的我也不痛快。”她冷冷一笑,这次却没有任何的冰霜之意,纯粹是一贯的清冽淡漠。

    “你不怕么?九凌。你现在毫无反抗之力呢。”他挑唇。

    “怕什么?你会么?”她反问,见那双凤目倏忽放出万片烟花般缤纷,却似突然反应

    过来,陡然变了脸色。

    风简墨的脸贴上,眼睫几乎碰到她的,漆黑的瞳孔似星光一片闪烁,“九凌,你从不信任人,也从不会隐忍怒气。”

    “你想说什么?!”蓦然她的眼中起了寒意,层层凝结如霜,竟然凝起了杀机!

    她不信任人却下意识坚信他不会做什么,她从不隐忍却在暴怒之下也没杀他,这意味着什么呢?

    幽兰一般的脸紧紧贴着那张梦里牵绕的容颜,风目中带着透彻的了然,微微一笑竟是美过了岁月流光,宛然有了一种璀璨幽独相伴的温暖。

    “九凌,这两年回忆里,我笃信了一件事,那就是——”

    “你对风简墨,是不同的。”

    “你在本能的逃避我的承诺对么?”因为以往不觉不同,然而当日我一提承诺你便已幡然醒悟对么?

    可是你铁杵磨针十几年就是为了让自己无情,所以不甘对么?你也在恨着我啊。像游走红尘擦身而过的僧,只当缘是一种孽。

    “没用的,你避不了了。就像天注定,你那无情的父亲遇上华清一样,你此生遇上了我。只是,我比华清幸运,因为你对我,做不到无情。”

    “无稽之谈。”她冷嗤。

    “是么?”风简墨好以整暇,“我们不妨就开诚布公的来谈谈吧,看看你,是否真的如面上那般对我风简墨不屑。”

    榻上的女子冷嗤,不作理会间暗暗运力挣脱禁制。正不动声色快要冲破最后一道|岤的时刻,风简墨骨节分明的手却猝然爬上她的胸口。九凌气息一窒,本能的一僵,刚提起的劲力消散的无影无踪,前功尽弃。

    阴暗的风暴慢慢从那双微吊的眼里蕴蕴而起,女子的容色陡然冷寂冰封。

    “呵呵……”风简墨低低的笑声自喉间溢出,似毫不知情的笑的畅快,宛若狐狸一般得意狡猾,悠闲的单手撑在她身侧,直直俯视进她眼里,“当年我得知你身份的秘密时,你为什么不杀人灭口?”

    九凌的眼细细眯起,丝丝寒光流出,“没有那个约定,你以为我不会杀你?不过是知己知彼,两相无害所以不予计较罢了。”

    闻言,凤目清华婉转,风简墨不以为然,“哦?这样啊,如此信任我么?”

    “随便你怎么想。”充其量不过是对自己自信罢了。

    优雅如竹的手捞起一缕长发,风简墨好以整暇,“那么这次呢?回来不是为我么?”

    没有回答。因为下一瞬,那女子的手已经快若闪电的扣住了男子的咽喉,九凌的眼中杀伐之气不容置疑。弓腿一撞迫得风简墨不得不侧身,她冷笑着翻身而上,强势的挑高了眉狠厉的看他。

    “说到这里,风简墨,”她高高的俯视他,冷冷的出口,“我倒是要好生跟你算算这笔帐。”

    “居然敢动我的局,你真以我不会杀你?”

    “呵呵……你果然非同一般,这么快就冲破禁制,”男人笑得花枝乱颤,完全破坏了空谷幽兰的气质,“呐,我可没说你不敢。”随意的掸开了双手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他好以整暇的不知瞅了瞅哪个部位,“你这女人还真是没有自觉,这副样子,是打算让我做点什么吗?”

    “本公子今年二十又四,为你独守这么多年,不做点什么似乎对不起自己啊。”

    墨漆一般的眼凝了凝,九凌余光瞥了瞥自己衣不蔽体的狼狈,胸前大片春光外泄,男人灼灼的眼光正不怀好意的盯着。

    不得不说,美如墨玉的男人对目前的状态还是算满意的,美人在怀,虽然不敢越雷池一步,但比起往日来说,这已算是大大的一步了。虽然,经受克制的考验的结果是,身体和神智都在万马奔腾般的滚滚沸热。

    九凌为人虽然对男女情事尚算陌生,但随着身下男人越来越离谱的体温和呼吸,大概也知道这厮在想什么。

    拧眉沉脸,长发披身的女子光洁修长的手抓住男子的衣领一扭,毫不客气的赏给对方一腿,笑的一脸痞气的男人应声飞出床,在快要着地的瞬间诡异的伸出一手一撑,潇洒的翩翩而立,依旧是人如美玉般的优雅风度。

    一伸长腿下榻,九凌恍若无人的拾起外衫慢条斯理的穿上,抽空间转身冷冷说了一句。

    “本殿不捡没人要的残羹冷炙。”

    二十四岁的男人,至今仍是门庭冷落,足见劣质,而且也太老。

    男人的脸色如花色一般精彩绝伦,咬牙切此的扭曲了俊容。

    “看起来,本公子也该为自己的身价做点打算了。”

    居然敢说他没人理会?这天下的女人急着攀上他风简墨的何其多,只有面前这个没心没肺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惩罚

    九凌殿下这次回来,比之往昔没有太大变化。

    七部的人马今日抽了空赶得及的便聚了个小会,大意是要看看这位古怪的主子日后有什么安排。

    常年黑不溜秋的衣饰加身的九凌殿下,坐在上位一张宽大的椅子上,有些漫不经心。涟青进来的时候注意到她手上正把玩着一个精致的白玉瓶子,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涟大人微微笑了一下,自觉的明白了那瓶子里装的大概就是他们千求万求的解药吧。风大公子算是讲信用的。

    “涟青。”正在愣神间,坐上那位冷冷的发话了,一双眼睛像千年古潭一般清冷的泼来,惊得涟大人一个激灵,这才想起,这人,好像是因为‘天鹰令’的事儿不得不回来的吧?

    不是有秋后算账的说法么?涟大人自觉地明白时候到了,明智的保持沉默。

    “不为自己辩解么?涟青。”那人斜着眼淡淡问了一句,纤长的指尖兀自滴溜溜缠绕着小巧的玉瓶转个不停。

    “属下知罪,但请主上责罚。”以退为进,怎么着应该宽大处理吧?

    “这样啊。”瞅见堂上众人气氛低迷,大有缩起头噤声祈祷避祸的趋势,九凌偏了首支着下巴好以整暇,“廉莒,最近很闲是吧?”

    缩着头的人支吾了一声,没敢搭话。

    “听说你极为喜欢挑战权威啊。”慢慢悠悠的,黑衣的女子又凉凉的添了一句。

    廉莒郁结的抬头,很想辩驳两句,我哪敢挑战您的权威啊?但一见那人眼底流淌着千年寒冰一般的寒气,很没胆子的继续装没嘴的葫芦。天皇老子的,又不是我一个人造反,凭什么第一个拿我开涮?就算要挽回姑奶奶你的权威,也犯不着往我这么一个小人物头上撒气啊?

    “这里面的人,大多数都在开阳部的手里吃过苦头吧?”不着边际的,九凌又冒了一句。

    那不是废话么?众人沉默的在心里翻白眼。谁没个错误?有错误自然要受罚,挨挨鞭子啊,受受杖刑啊,或者拳打脚踢的纯粹蹂躏,这都是证明兄友弟恭的最佳方式嘛。众人激灵灵的打了个颤,皮肉之苦啊,皮肉之苦,算的了啥?没必要拔腿就想跑的吧?

    顿个半响添一句话的九凌一个人唱着独角戏,面前一帮子人敛声屏气,就差没像壁虎一样贴到墙上去了。这人自说自话了半天没见人回应,倒也破天荒的没生气,反倒笑的挺和善,只是这显然起了反效果。

    “你们都不好奇,这里面也有从未受到‘照顾’的人啊?”九凌殿下循循善诱,玉手一抛,玉质的小瓶子在众人的注视下漂亮的拉过一道弧线稳稳掉落在另一只手里。

    被这人的动作分散了注意力,众人倒没注意到刚问出的这问题。

    啪。

    玉瓶稳稳的被按在桌上。一声清脆警醒的响声换回飘散的思绪。扇宓不胜唏嘘的瞟了眼一直保持良好风度的涟大人,再一扫周围的人士,原来都是以一种同情兼痛心的眼光看向自己的首领大人啊。

    “涟青。”座上那位公式化的语气冰冷,漆黑的眼冷肃,“自己去廉莒手下领受三十鞭笞吧。”

    一抚鬓边偏着身子的人炎凉的眼扫向儒雅静默的人,语气淡的像是在谈论天气一般平常。

    被点到名的两人,一人平淡从容的一礼称谢,另一人沮丧惊讶的悲叹不已。

    这一群群人里面,就属涟老大一人特权大,还从来没进过刑房。这下,唯一的特例,也该没了。而且虽然是以主上的名义施惩,谁晓得涟老大会不会迁怒于人,报复他这个炮灰?廉莒暗暗悲伤了一把。

    三十鞭,对于擅自违令自作主张的罪名来说,算轻的了。涟青倒没什么怨言。老大被罚,自然也是有警醒作用的。没谁有什么异议,能这样大事化小,算是喜事了。

    逃脱一劫的众人只能同情的扫视一眼涟大人了。

    “先记着,回海域再行生受。”黑衣的女子突然又抛出两句,“现下有事要做。”

    好歹是先记着。这人真会吊人胃口。

    “主上,可是关于夕桓洛之事?”涟青正了正神色,谈正事了自然不能疏忽。他到现在还没弄清楚,主上的矛头对着的是何许人也。

    “是,也不是。”九凌卖关子。

    “该是时候会会故人了?涟青。”她笑了笑,头一次眼底浮起了一丝兴味,“陆机留下的问题,总是格外的有趣。”

    尚晨殿下?故人?涟青的脑中闪过一抹光,稍纵即逝,最终也未抓住。

    “主上,可否明示?”扇宓抓了抓额头,显然不适应这样的对话方式。

    “明示?”九凌笑了笑,叹息般的仰躺在椅中,指节扣了扣扶手,“说穿了就不好玩了啊。”

    头顶疑有乌鸦飞过。抹汗。故作高深,大概讲的就是这个意思。

    “涟青,”那人又晃晃悠悠的挑着调子唤了一声刚被记过处分的涟大人,众人莫名其妙。

    “你说,要一个藏得死紧的人出来见你,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啊?”漆黑的眼似笑非笑,九凌伸手十指交缠,好以整暇的等着人回答。

    “投其所好。”涟大人慎重的回答。

    众人疑惑,放尖了耳朵欲听出蛛丝马迹。

    “呵呵。所言相差无几。这就去好好查查凌海阁与那银楼的底细吧,记得把老巢落实了。”

    “主上?只需要查清楚么?”卫江心生不满。

    “啊,亏本的生意自然作不得的啊。你们以为人家的高手都是豆腐做的么?”抚腮笑得j诈的九凌摇首,“别跟本殿说什么绝对压倒性的优势问题,那都是废话。”

    “本殿要得是兵不血刃。”

    越来越迷糊了。云里雾里……

    涟青皱眉,“那主上的意思是?”

    “杀生之类的戾事自然会有人代劳的。”黑衣的女子笑得意味不明,对着一竿属下难得细致的解释了一回,“我们要做的就是为这帮恶鬼找到超度的高僧,然后引导之。啊,对了,还应该多一事啊。”

    一点额头,九凌殿下脸上浮出瞧我这记性的表情,慢慢在众人期待的眼中道。

    “潜心向佛。”

    绝倒……

    这是要他们都洗手焚香,学着和尚秃驴天天念经清修?

    涟青忍着额角抽搐的冲动抬眼看坐得四平八稳的人,那人表情无辜,摸着下巴正细细考量某事。无形之中涟大人似乎已捉住某些线索,一时却也说不上来。

    “那么,主上要做什么呢?”

    “这就回到老问题上了啊。”叹了口气,九凌道,“故人委实固执,不肯轻易相见,兼之行踪成谜,本殿只好投其所好,抛出饵食,等着他来见本殿了。”

    “另外,那超度恶魔的高僧也实在是尊大神,不亲去,实难请动。哎,本殿只好委屈点,亲自登门拜托了。”

    涟青恍然。诱敌出洞。

    只是这饵,听着似乎有些诡异啊。

    “那么主上的饵,是什么?”

    “咦?不是都说清楚了么?本殿要亲自上门拜访啊。”

    数双眼睛静静定过来,总算抓住点头绪了,俱都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以身犯险,委实不够安全。

    然而那人却笑得璀璨,抛弃了以往冷漠的作风,二十岁的女子已然又是另种风华,她微吊的眼泛着更甚的华贵与矜持,带着天鹰一般的骄傲与强势。

    “是时候去见见那些对我念念不忘的人了。”

    “你哪里也不能去。”门外传来冷冷的声音。

    墨衣的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推门而入,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卫江与几人面面相觑,微微点了点头,众人散的一溜烟,留下两人独处。

    风简墨顿了顿,长腿一跨,走到她面前,俯身双掌按在扶手上,将黑衣的九凌困囿在胸怀之间,对上她不以为意的脸,很确定的开口,“你哪里也去不了。”

    这两年来,并不只是他风简墨在寻一个叫独孤九凌或是陆涧玥的人,念念不忘的人太多。

    他不会给别人带走她的机会。

    第一百一十二章 蓄谋

    “外间寻你的人是些什么来头,为着什么,想必你很清楚。”

    “你还是安分一点吧。”风简墨薄愠的眼扫了一眼不以为意的女子,转身出了房,料想得了警告的人再不济也会收敛些。

    黑衣的九凌披散着长发,默默的注视着这人走远了,忽而一笑,掸掸衣衫,捡了根黑玉簪子绾了发,一跃撑着窗棱翻出。

    她一向兴致来了,不会耽搁片刻。风简墨的话,她只当空气。

    人流涌涌,她左顾右盼颇有兴趣的东家串西家快两个时辰却仍空着双手,脱俗的样貌倒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一家书画摊引起了九凌的注意,她转了转目光正准备走过去。

    “姐姐。”怯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九凌止步,表情奇怪。

    她好笑的挑了挑眉,偏头看拉住自己衣袖的小女孩,古怪的伸手抵了抵下巴。

    “小妹妹,你认错了。是哥哥,不是姐姐。”

    开玩笑,混了这么多年,被个奶孩子认穿,这不让人郁闷么?

    “是姐姐。”小女孩睁着圆滚滚的眼睛,有些可怜的坚持着,“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会不是姐姐?”

    周围一团哄笑。路人好笑的看着尴尬的黑衣公子。

    九凌抚额,好吧,争论这个个问题对她没什么好处。扒开掐在衣袖上的胖乎乎的手蹲下身,她自认倒霉,“说罢,什么事?”

    小女孩泫然欲泣,“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额角微微抽搐,不得不习惯性的吐出一口气才不至于笑倒,啥年代,连这事也能遇上。

    伸手指了指街上的大群人,她很认真的平视那双童真的眼,“你可以找他们呀。”

    说罢起身,准备过那边摊子看看。女童急急的搅着手指,慌忙又拉住她衣袖眼泪哗哗留下来。

    九凌不得不承认,小孩子的杀伤力果然大。收敛了笑意,九凌冷漠的转过头俯视女童,“怎么不去找其他人?”

    小女孩抬头极力绽开一抹真诚的笑颜讨好一脸冰冷的人,“姐姐,因为你比他们都漂亮啊。”

    又是一团哄笑。

    马屁拍到马腿上了。九凌满脸黑线。

    这算什么理由?她可不认为漂亮是个好词。

    掰开那小小的手,她神色缓和温柔。“既然这样,那且帮你找找吧。你家在哪里?”

    “我和我娘住在一棵大槐树下的茶叶铺里,姐姐,你可以帮我找到么?”

    九凌弯了弯眼,牵了她手,径直转了弯朝着另一边走去。

    不过片刻,一棵大槐树便亮在街道的一边,树下茶铺门口站在一个焦灼的妇人,时不时往这边望来。

    “娘!”小姑娘挣脱了九凌的手,迫不及待的奔回母亲的怀抱。

    “小燕,你去哪儿啦?你要急死娘啊!”妇人搂住女儿,宽慰的低叱,抬眼见了站着的九凌,局促的拢了鬓边的发,“公子,妇人实在感激,无以为报,就请恩人进去小坐喝口茶吧?”

    妇人的眼神诚惶诚恐的带了些闪躲,九凌看得真切,却只不动声色的点头。

    碧色的茶水流转在白瓷盏里,煞是好看,引人垂涎。九凌执了茶盏触到唇边,余光中见到妇人掐紧的手,弯了弯唇角,在妇人紧张的注视中饮下。

    茶不错,如果没加料,就更好了。模糊的视线中,九凌好心情的想。

    妇人扶住黑衣公子下滑的身子,局促不安的撇开眼。

    “对不起,公子,妇人也是迫不得已……”

    妇人搂住女儿站到一边,内室里几个人鱼贯而出,有条不紊的将人扶了带出,外间有人正将马车停下。

    ……

    圆顶的流苏帐子,珠光熠熠,明珠串串缀成帘幕。明黄|色的缎被与枕头。

    九凌醒来,半敛着目光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屋内的摆设。动动手指,软绵绵的没有半分力道,便不再做任何徒劳的努力。

    看起来十日醉的药效,确实是如传言中那么强悍的。内力再深,武功再高,现下也跟废人无异。

    这下似乎有点麻烦了。九凌撇了撇嘴。她说亲自上门拜访,可没说要乖乖不作抵抗的啊。

    哗。珠帘的光影转动,明黄|色的人影拨开帘子靠近床榻。九凌闻声也只是收起了刚刚嘲讽的神情,连头都懒得转过去迎接来人。

    高高在上的俯视没有动静的人半响,夕桓洛俯下身,一双幽深邪肆的眼对上九凌毫无波澜的黑目。

    “醒了?”嘴角勾起,心情显然不错。

    明知故问。九凌暮气沉沉的脸没有半分扯动,抬眼平静的看他。

    没有理会床上的人冷淡的反应,夕桓洛侧身坐在榻边,以手作梳,拨弄女子散落在枕间丝被上的墨发,闲逸的气氛间,却能看出他眼中愈见魔魅快意的暗流。

    “做我的皇后罢。”他爱不释手的以修长的指在冰凉顺滑的发间游动,贪念那如月下秋水一般的寒洌感觉。

    够大的荣宠……

    床上的人挑了挑眉,继而合上双目,不动明王般入寂。

    夕桓洛唇边浮起一抹缥缈的笑意,俯身低头,薄唇触上那张如丹蔻一般鲜艳欲滴的唇,柔滑的舌细细描摹疏淡寡情的唇线,成功的让忽视他的九凌睁开眼来。

    只是那脸上仍然是云淡风轻的,仿佛事不关己的漠然。如墨色晕染开来的瞳,单纯的除了有些倦意朦胧,便再无其他情绪。那双微吊的细眼,眼尾似他猎场见过的花豹的眼睛,优雅散漫,漫不经心中却是危险异常,此时也是如平常暗敛的模样,慵懒冷漠。

    似乎是支着下巴冷眼看他人闹剧的红尘过客。一如当初见她时的无情和漠视。

    “你是谁呢?”他低沉的声音轻易散在空气里,后面想要脱口的话却终究无声。

    这么的无情,这么的凉薄,这么容易在游戏中随意的抽身而毫不沾尘。凌海阁的人因为你也会感到畏恨交加,慕容奕玦为你以生死做赌也要在你心中留一根刺,陆羌为你十几年来痴念不忘,就连我,偌大阴暗的宫廷没有逼疯打垮的我,也因为你,心里的黑暗阴影透溢出了灵魂,你,到底是谁呢?

    是上苍安排的复仇者,惩罚世人的贪欲与无知,还是执刀的无情嗜血者,屠戮别人的多情?

    沉香袅袅中,他叹息的吐出疑问,似自问自答的要确定这女子在心中的位置。然而那榻上的人,眼睫轻扬,凉薄的眉眼一顿也未顿。

    我是谁?你不是知道么?

    “果然如陆丞相一般冷漠无情啊。”夕桓洛邪肆的笑起来。

    “那么,从此以后就站在我身边罢,且看这万里江山如何匍匐脚下,你会是举世无双的帝后。”

    举世无双的帝后?闭目的九凌不动声色,暗里却愈见阴冷冰霜。是因为帝王的历代难匹,所以他的后,举世无双?果然是颇为自负的人啊。居然敢把踩踏她独孤氏九凌的威严当做是荣宠至极的恩赐。

    哼,果然是,有够让人火大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 恋伤

    碧瓦红墙,帝都景色里,威严的禁宫四角的飞檐蟾起,幽深而禁闭。

    他只不过一个转身,她又走了。

    为了某个不能言明的目的,独孤九凌居然明知京城四处眼线就等着她出头,却还是一意孤行的迎头而上。

    她漆黑的眼常年懒散不动波澜,这次却显现出不同寻常的兴味。跃跃欲试的充满挑衅,迫不及待的要投入一场惊心动魄而又冒险异常的游戏。这样的态度,果然配的上她无情狠心的一面,不仅不顾别人死活,连自己的命都是可以拿来作赌码的。

    能对这些事如此投入,为什么就那样不屑于给别人一点慈悲和眼光呢?

    当初听说她从西绥一路向东的时候,竟是在潼关救下陆羌。那一瞬间,风简墨是惊异的。独孤九凌从来不顾人死活,竟然会愿意伸手拉人一把,难道说,他所认识的独孤九凌其实也是保有良善的?只不过这个想法只维持了一瞬间便被打破。

    陆羌那小子,他耳闻之下,也是知道他对陆涧玥的执着的,虽然很不舒服,但不得不承认,那是个天真无害的小子即使是如九凌一般无情的人估计也是下不了手的。独孤九凌救他只会是一个原因,为了还昔日陆家的情分。而果不其然,在那之后不久,陆羌便被送回陆府,昔日传闻中愚钝的陆家长子似变了一个人,竟然义无反顾的去了西绥陪着父亲驻军,决然的变成了另一个陆光。若不是伤到极处,怎会这样?

    独孤九凌生来就是为践踏别人的真心。

    有一瞬间,风简墨是愤怒的。

    愤怒之后,接踵而至的便是自我嘲讽。他这辈子,天性骄傲,心比天高,从来没在什么地方受过气失过手,偏生自从遇见九凌,他那颗高然的心,就不停的在碰壁,为其痛,为其怒,为其忧,为其悸动……

    可是到头来,怎么算,他还是在一人唱着孤独的独角戏。歇斯底里闹腾的是他,尽失风度的是他,牵肠挂肚的是他,相思蚀骨的是他,恨不得掐死那女人的是他,死皮赖脸要贴上去的是他,没有骨气先认输的,也是他。她还是一身利落,两袖清风,兀自逍遥。

    为什么他就是不能争气一点,再高傲一点,你既无情我便休?偏偏连这种争锋相对处处挨钉子的日子都要贪念。甚至连那没良心的几次弃他于不顾,留给他咬牙切此愤恨不已的感觉,也没办法戒掉。

    孽障。果然如觉明那老和尚说的一样。

    没办法退后一步,也不甘心就此原地不动。不成功,就成仁。这话是这么说的吧?

    到底要怎么做,那人才肯停下脚步看他一眼?

    风简墨阴郁的眼沉沉,兰叶一般的眉舒展,却流露出泠泠的冷意。

    他又做错了么?一见到她回来,便不自觉的失掉了立场,捧着颗诚心傻傻的站到了她身后?又错了啊。

    觉明和尚有一点说对了。相对的人,才能看得见对方的脸。他因爱而乱心,失了自我,才使的那人一再的不以为意。

    情爱亦如战场。风简墨。执棋,争锋以对一论输赢,而观棋,不在局中恪守不语终是旁观。

    果然是出发点就错了。

    “她进宫了?”凤目如霜,风简墨静静看对面的涟青,“视主如命的你们就放她去冒险,玩火自焚?!”

    “事到如今,身为下属,却置主上安危于不顾,不为忠言逆耳,反倒任其一意孤行,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忠诚?!”

    墨衣的公子冷笑数声,眼神亮如妖鬼,隐隐带着狠厉,劈头盖脸的砸到对方那边,“要主子亲入险地,如此无用的下属,也配攀上独孤氏的羽翼?!”

    有片刻的沉默,青衣的儒士脸上带着几分宽容与理解,却不失坚持。

    “主上的决定,七部从不敢质疑。”涟青不卑不亢的回道,儒雅的敬向墨衣的公子,“风公子,其实涟青一直不赞成你与主上走得太近。”

    谋士别有深意的眼对上墨衣公子深沉的脸色,微微一笑,“因为你,只会妨碍主上。”

    “身为独孤家的少主,即使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一国臣民也会不遗余力的达成她的愿望。主上她有任性和自由的资本。无论她做什么,七部只会竭尽全力的支持。”

    “从来没有人质疑她的决定,她要走的路,一直坦荡宽阔,而你,却一再的成为主上的阻碍,一再的想要改变她的想法。”

    “你不是适合站在主上身边的人,一早就这样想的……”涟青笑了笑,却不再将下面的话说完。

    风简墨的眼神骤然一冷,唇线抿得紧紧,凤目飘转一道冰砾的寒凉,冷笑道,“纵然你们的主上如何聪明了得,但是不要忘了,涟青,她终归是个女人!而夕桓洛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涟青脸色骤白,顿时如遭雷击。

    当一个男人整日与一个他毫不掩饰兴趣的女人相处时,会发生什么?特别是当这个男人是不可一世的王者,而这女人牢牢的被锁上了束缚。

    会发生什么?

    男人与女人,不外乎是那么回事。主上以身试险,而夕桓洛必定不会放心身有尖刺的人在身边,那么受制是必然的。夕桓洛想要对她怎么样,几乎是毫无阻拦。

    而以九凌的性子,她必不会在意这种俗世之见,不外乎是人与人之间身体的诚实罢了。但是,即使这样,还是觉得……

    是一种耻辱。即使主上从不这样认为。

    涟青苍白着脸,依旧镇定道,“主上从来不会在意这个。她将来,会有很多男人,这是独孤家少主的必然之路。”

    亦或许,主上的机智足够避免这种状况的发生。

    风简墨长声一笑,如兰般优雅的人透出疯狂的讽意来,“果然是有其主必会有其仆!不在意啊!很好,那就随她去吧!”

    他大笑之下,甩袖携着冰凉的表情而去。

    涟青低垂下的眼闪过一抹叹息。

    第一百一十四章 牢笼

    新帝空置两年的栖凤宫里住进了一个女子,身份不明。后宫翘首以盼后位悬落的女人们有了不好的预感。

    有了敌意,自然是要试探的。帝王夕桓洛将新宠不动声色的隐匿,然而宫中本来是非多故,隔墙亦有耳,登高一呼自是风云相涌。谁能避得了谁?

    栖凤宫中一派合谧,帝王几日来除了上朝便腻在这里,即使那女子对他不言不语视若无睹,一向邪肆阴狠的人也觉的一日下来总是格外舒心。

    今日阳光甚好,九凌叫人搬了躺椅到花园里,拿了本从夕桓洛那里搜来的列传也看的津津有味,甚至于偶尔看到某些先贤志士的生平伟事,竟是哈哈大笑起来,浑然不顾及行止,引得身侧的侍卫宫女们好奇讶异。

    这位来历不明的女子落落大方,行迹之间尽显大家气派,隐隐透露着比男子还要耀眼的锋芒,一言一行中透出天然的高贵与矜持,对着下人不刻薄,亦不纵容,完全是贵族该保有的上下有别。

    这显然是身份不低的大家族里的千金。众人暗暗揣测,左思右想却捕捉不出此女出自何家。

    这栖凤殿里里外外几乎是围得密不透风,外人不得见,里间的人也不得擅自多言。很显然,帝王不想外人来打搅这位新宠的安宁,也不想让别人有一窥其容颜的机会。但除此之外的其他意味,恐怕只有本人知道了。

    阳光如暖流一般静静流淌,熨帖的人昏昏欲睡。一袭织云锦同色暗纹熠熠流转的宫衣贴裁,女子微吊的眼眉在阳光下有些模糊,淡淡的目光静静流转在薄薄的纸上,偶尔那漆黑的瞳色里划过亮光。

    透亮的光线里,九凌冰霜雪霁一般的容颜奇迹的变得柔和,似是棱角分明的雕像温和了线条,多了几分与尘世的亲和感。

    那样美丽又高贵的人,无意之中令人生畏。

    平和是在一瞬间被打破的。

    盛装打扮的萧妃携着侍婢气势汹汹而来,直到了宫门口,女人嫉恨的脸都未缓和半分。

    宫里传的沸沸扬扬,皇帝不知被哪个狐狸精迷得心智不醒,几日来连奏折都是呆在里间批办。所谓集三千宠爱于一身,这里间的女子究竟是个什么货色,当她们这些人都是死人么?

    该靠拢的要靠拢,该对立的要对立,该撺掇的要撺掇,这里间身份不明的女人,究竟要怎么对待,须得等到试探之后。

    萧妃为人善妒性情阴辣狠毒,但却实实在在是个没有脑子的女人。只不过是听闻身边丫头几句添油抹醋,也不知做了谁的枪把子,盛气凌人的一路赏了侍卫几个巴掌兼几道抓痕,倒也闯到了内院。

    远远地叫骂声便传进来,女人尖利的嗓子硌的人格外不舒服。昏昏欲睡的婢女蓦地一激灵,听声音,人已经到了院外了。下意识的瞄了眼躺椅上的女子,见那人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敛着眼看书,头也没抬,恍若未闻。

    萧妃的泼辣在宫里是出了名的,身边的丫头太监深受其虐待凌辱的不在少数。皇帝一直纵容宠溺,这位也不负众望的愈发蛮横。今日若是闯将进来,闹得不好,这位目前没名没分的主子,恐怕要吃苦头了。

    “外面的人什么来头?”翻了一页,白衣的女子抽空问了一句,墨缎一样的长发顺着风拂开,露出一截皓月一般细腻的脖颈。

    “是萧妃娘娘。”浅绿的宫婢低了低头。

    “萧妃?”偏了偏头,九凌觑见花园拱门口的侍卫岿然不动,听得外间一阵呵斥脚步声竟连眉头也没抖动,不由的不怀好意的一笑,“萧尚书的妹妹?”

    “是的,主子怎么……”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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