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步步生莲 全集第26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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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步生莲 全集 作者:肉书屋

    砍,血光崩溅,一时血雨纷飞。

    “发生了什么事?”

    一些零星的箭矢射到了院内,伤了几个刚刚要控制住局势的士兵,一个小校拉开大门,大声叫嚷道。

    “呜……”

    撕心裂肺的一声怪啸,一声雕翎箭电射而至,那是一支鸣镝,这个小校应声便倒,鸣镝自他眉心直贯而入,箭尖透出后脑,其速之快,让他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

    杨延朗反手挂好长弓,再度擎起了他的亮银枪,但他已经无敌可杀了,身旁,杨浩已弃了滴血的长矛,握紧了他的紫电剑,双腿一磕马镫,催马急进,跃到那半天的大门前,战马前蹄跃起,狠狠踏下,“轰隆”一声把门踹开,便连人带马冲进了院去。

    院子里斛斯高车等吐蕃将领死的死,残的残,幸存者正被李继筠的人马反剪双手五花大绑,李继筠被人扶着站到廊下正要发表篡位感言,安抚一下那些已经对他示好服软的当地头领,猛见一马飞入,不由惊得目瞪口呆。

    那马蹄一踏之力何等巨大,门扉反弹,“轰隆”一声又把大门合上了,结果把门外的西夏兵也吓了一跳,拍马紧追而来的柯镇恶和拓拔昊风更不迟疑,一先一后也踹门而入,这道刚刚上岗不足三年的大门被一连三踹,登时四分五裂。

    潮水般涌入的西夏兵,把大厅中所有的人都吓呆了,李继筠如见鬼魅,不似人声地怪叫道:“不可能!不可能!我在做梦!你怎么可能会在这里?难道你插了翅膀不成?我一定是在做……”

    “啪!”清脆无比的一声响,杨浩剑刃一横,用剑脊做马鞭,在他脸上狠狠一抽,李继筠哇地一声怪叫,两颗后槽牙都被打飞了出去,身子踉跄摔出,一跤跌在地上,只觉耳鼓嗡嗡作响,欲待站起,却被这一下抽得平衡系统出了问题,好象折了翅膀的麻雀,扑腾了半天也被站起来。

    “把他绑了!”

    杨浩一声令下,飞身下马,手中仗剑,自李继筠麾下那些呆若木鸡的士兵们中间旁若无人地走过,霍地揪住一个锦袍裘帽,上插红花的长脸汉子衣领,那个个头不比杨浩低,竟被杨浩一下子举了起来,看那模样,好似还毫不费力,原来极度的愤怒也能令人爆发十倍的力量。

    杨浩嘶哑着声音,瞪着那人问道:“折姑娘在哪?”

    “洞洞洞洞洞……”

    那人打扮一看就是个唱礼的司仪,所以杨浩向他问话,可是此人胆子忒心,眼见杨浩赤红着双眼,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吓得他两股战战,打了半天的鼓点儿,也没说出那个“房”字来。

    眼见杨浩面目狰狞地举起了长剑,他却突然福至心灵,说出一句话来:“我带你去!”

    杨浩一松手,那人双腿已软,一屁股摔到地上,尾椎骨一戳痛彻肺腑,倒让他清醒过来,这司仪也不敢声张,急急爬起来,引着杨浩便往后走。

    杨延朗生恐大王有失,急急拥兵随之而入,其实扮作校尉的竹韵和马燚早已尾随其后了。

    一路往里行,后宅中有些丫环侍婢,猛见一个陌生男人顶盔挂甲,一身鲜血,手提长剑,杀气腾腾而来,后边跟着的人一个个甲胄铿锵作响,都吓得魂不附体,连忙避过一旁,杨浩目不斜视,也不理会,只管大步上前,他的心都快要跳出来。

    今日一怒,他实现了一个奇迹。世上没有不破的关隘,但是历史上从未有哪个人,能用他这样前所未有的速度连破三关,视关中北大门萧关如无物,他现在站在这里,而那三关的战斗可能还没有完全平息。然而,这一切都不重要,他只想知道,子渝……有没有事。

    虽说今日才刚刚拜堂,前边正在办喜事,可李继筠……记得当初在小樊楼初识他时,此人就是一个好色无行的纨绔子弟,他会捱到今日仍对子渝守礼以待么?

    想到这里杨浩不寒而栗,他不会嫌弃子渝的,不管是她丧失了清白,还是被人毁坏了容颜,在他心里,折子渝永远都是那个桃花依旧笑春风的美丽少女,都是那个俏立葡萄架下,肤如沃雪,眸如点漆的爱笑女孩。可是,他不嫌,子渝会不计较么?

    如果她真的已经失身于李继筠,也许,没有见到自己的时候,她还能忍辱活下去,一旦见到了自己,那她……

    站在洞房门外,杨浩手指打颤,竟然不敢推开门。

    后面所有的人都屏息静静地站在那儿,过了许久许久,杨延朗才慢慢走到杨浩身边,低声道:“大王……”

    杨浩身子一颤,咬了咬牙,猛地推开了房门。

    仓促布置的洞房只是尽量用红色来装饰过了,谈不上如何的华贵,帷分左右,幔帐流苏,中间坐着一个一身红的女子,头上盖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唯一同别的新娘有所不同的是,别的新娘子你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唯有一身的红红火火,只有皓如素玉的一双柔荑,是露在那红装外面的。或许,皓腕上会缀一双翠玉镯,或许,纤细的十指正紧张地搅缠着手帕,而她……整个身子都藏在衣装下面,因为她的双手仍然是反剪着的。

    杨浩只是痴痴地盯着那个身影,他的眼睛是红的,那个身影也是红的,余此之外,再无所见。

    房中还有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脸上涂着两个圆圆的腮红,张口结舌地看着杨浩,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出去!”

    杨延朗也知道人是救下来了,可是人……却不一定真的救下来了,说不定一会儿就会有些难以启齿,不足为外人道的话,发生在这对多灾多难的情侣之间,旁人可是不便与闻的,于是便帮杨浩说了这句话。

    一见杨延朗那一身的血,和手中染血的剑,两个婆子连个屁也不敢放,夹着肥腚便扭了出去。杨延朗退后一步,悄悄掩上了房门。

    杨浩一步一步,慢慢地蹭向折子渝,好像脚下坠在千斤大石。好不容易走到了折子渝的身边,杨浩抬起手,犹豫再三,方才壮起胆子去掀她的盖头。

    颤抖的手指触及了盖头的络缨,慢慢的、慢慢的掀起了一线,那一身红的新娘子忽然动了,背在身后的手突然伸了出来,一根尖利的东西抵在了杨浩的腰眼上,折子渝凶巴巴的声音道:“别动!这个部位,只要我的簪子刺进去,就能让你断子绝孙!”

    杨浩的手顿时僵住,折子渝冷笑道:“没想到我折子渝会解缚吧?杨浩麾下奇人异士比比皆是,我有幸与其中一位高手同住半年之久,只可惜那时觉得这是雕虫小技,未曾掌握精髓,直到此时枯坐一个时辰无人看管,我才解开……”

    杨浩的目光落在她的腕上,原本皓美如玉的手腕血肉模糊一片,看来她自我吹嘘的解缚术,练的确实不怎么样。

    “别打鬼主意!你腿上有伤,行动不便,既然落在我的手里,就不可能逃脱。”折子渝一面说,另一只手抬起来,便轻轻去扯盖头:“准备马,我要你亲自送我离开,直到安全之地!放心,我折子渝信守承诺,到时会释放你,李大人壮志在胸,不会选择与我这小女子同归于尽吧?”

    “你的盖头,只能是为我而盖……”

    杨浩话一出口,折子渝整个人便如遭雷击,手中的玉簪“啪”的一声落在地上,跌得粉碎。

    “所以,这个世上,也只能由我来把它揭开,就算是你,也不行……”

    杨浩说着,已牵住那盖头的红络缨,轻轻将它扯落下来。盖头滑下,露出那张清丽俏美的容颜,颊上不知何时已缀上了两颗晶莹的泪珠,看清了杨浩的模样,两颗珍珠立刻变成了两串珍珠,噼里啪啦地滚落下来,折子渝悲泣一声,已紧紧环住了杨浩的身子。

    “别哭,别哭,没有事了。”

    折子渝只是摇头,也不知多久的思念,多少的恐惧,多大的委曲,全都化作了她的泪水,折美人儿终于也有水样儿的时候。

    眼见折子渝只是哭泣,杨浩却是心中一沉,他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想不到却真的到了这一步,生恐刺激了子渝,迟疑良久,他才斟酌着道:“不管发生过什么,你都不必放在心上,这一辈子,你是我的,下一辈子,还是我的,生生世世,你都是我的,不离不弃,再不分离,你一定要答应我。”

    “可是……可是……”

    折子渝泪流满面地抬起头:“可是我已经……”

    杨浩赶紧哄她道:“没关系没关系,我不在乎,你也不要放在心上,还有谁知道?我一刀把他杀了!”

    折子渝一呆:“我……我已和那天杀的李继筠拜过了天地,知道的人成千上万,你杀得光么?”

    杨浩也是一呆:“你……你说的就是这事儿?”

    折子渝吸吸鼻子,幽幽地道:“这事还是小事儿?你以为是什么事儿?”

    “啊!”折子渝冰雪聪明,放才骤然在这绝不可能之地见到杨浩,一时忘形之下真情流露,这时却已迅速恢复了她的慧黠机灵,不由得娇颜一红,又气又羞地道:“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是不是让你失望啦?”

    “没有失望,当然没有失望。”杨浩大喜:“这件事算甚么事,就算全天下都知道又怎么样?我记得,草原上,有一个规矩,一个抢新娘的规矩……”

    他的嘴角噙着笑意:“谁能抢走新娘,杀死新郎,那新娘就是谁的,她要从此视那个人为她理所当然的夫君,一生一世服侍他,尊敬他,爱他,听他的话,不准吃醋,不准发脾气,男人要她生几个孩子,就得为她的男人生几个孩子……”

    折子渝一开始还在点头,到后来眼睛越睁越大,惊奇地道:“谁规定的,怎么还有这么多的规矩,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杨浩一脸理所当然地道:“当然是我规定的。”

    折子渝又好气又好笑,抬手欲打他,手扬起来,终于却只轻轻地落到了他的身上:“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杨浩在她身边坐下,轻轻环住她的腰肢:“听说你撞见了呼延傲博的乱兵,我立即从兴州赶来,半路上就又听说你已被擒来了萧关,急得我……好在呼延傲博身边有我安排的人,李继筠接收了呼延傲博的地盘,也把我的伏兵接收了过去,在他们内应之下,我率领大军直接闯关,就这么……一直杀进了李继筠的家门……”

    “你……”折子渝心中激荡不已,到了嘴边,却只变成了一句话:“你是一国之君……”

    “谁规定一国之君就得四大皆空,无情无义?”

    “你真的……不应该来的……”

    “有时候,人要跟着他的心去走,哪怕那里是他不该去的地方。”

    折子渝抬起了眼睛,露出了杨浩非常熟悉的神采:“你经常为了女人去你不该去的地方吗?”

    杨浩心中响起了警报声,马上以圆滑的外交辞令回答道:“你是头一个。”

    “那谁是下一个?”

    “你已经开始关心这个问题了吗?”

    “才怪!”

    折子渝嗤之以鼻,真正的她,又回来了……

    ※ ※ ※

    “很高兴见到到诸位。”

    杨浩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下边绑着斛斯高车和李继筠两伙人,李继筠瞪着杨浩直欲噬人,斛斯高车瞪着李继筠,好象也要一口把他吞下。那些从呼延傲博一方转而投奔李继筠的墙头草则继续扮演着墙头草的角色,左顾右盼,瑟瑟发抖。

    杨浩满面春风地道:“要把大家伙儿凑到一齐,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啊,难得大家济济一堂,今日就请大家做个见证,本王……西夏王杨浩,就借这幢宅院,这处洞房,与折子渝姑娘成就夫妻。”

    折子渝没想到他真要在此成亲,不由得脸蛋一红,可是乜了他一眼,却出奇地没有做出一点反对的意思。

    李继筠哈哈大笑,口齿露风地道:“杨浩,我和她已经拜过了堂的。”

    杨浩从容自若地道:“入乡随俗,草原上……有个抢亲的规矩。”

    李继筠的脸色刷地一下变了。

    “架出去!”

    两条大汉扑过来,架起五花大绑的李继筠就走,两个提着鬼头刀的大汉紧随其后。杨浩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一指那个胆小的司仪,说道:“你来,主持婚礼。”

    折子渝还是那身新嫁衣,杨浩亲手为她重新披上了鸳鸯戏水的盖头,贺客也是原班人马,那司仪梅开二度,哆哩哆嗦地唱礼道:“一……一一……一一……”

    ※ ※ ※

    “真……真的要在这……这里成亲啊?”折子渝的脸蛋烧得像火,期期艾艾地道。

    “为什么不?李继筠把洞房都给咱们准备好了,今天可不正是天作之合吗?”

    折子渝抓着腰间的合欢结儿,结结巴巴地又道:“可……可萧关……”

    “萧关已尽在我掌握之中,诸部头人也在这里……”

    “可尚波千,这里……”

    “尚波千正和夜落纥斗得不可开交,他没这么快得到消息,得到了消息也来不及今晚赶到,杨延朗和柯镇恶两道防线,将这里团团护住,你不用担心会有人打扰我们……”

    “我……我……”

    眼看着杨浩走近,折子渝长长的睫毛刷地一下闭紧,微微翕合的红唇微微仰起,好似无声的邀请,杨浩如愿以偿地品尝到了久别的樱唇。

    热吻中,一对人儿双双倒在软绵绵的新被褥上,杨浩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眉、她的腮、她的唇,滑到了她的颈侧……子渝悚栗着,既害怕又期待,又有一种莫名的快乐和空虚感,当那双魔手温柔而缓慢地握住了那一双浑圆,她的呼吸陡的粗重灼热起来,一声难捺的娇吟好象鸟儿的清啼,不由自主地滑出了她的歌喉,那销魂荡魄的声音把她自己吓了一跳,羞耻感让她浑身都滚烫起来。

    她不知道,原来她所期待的这一刻来临时,两军阵前也冷静自若的折五公子居然也会如此手足无措,如此软弱被动。

    浑圆的双||乳|、结实的腰肢,脂白莹润,光滑粉嫩的肌肤……玉体横陈,秀发披散,半睁的秀眼在红烛中荡漾着盈盈的水波。折子渝的两颊潮红如晕,被亲吻过的红唇鲜嫩濡湿,水润的双眸也开始迷离起来,她只能又羞又怕,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般任君采撷……

    一夜春光,一宿缠绵,风雨不知从几时晰晰沥沥的开始,又从几时转成了暴雨雷霆,然后……云收雨歇,彩霞满天,一朵桃花悄然绽放,羞涩而被动的处子正式晋升为一个妩媚的少妇……

    一番洗漱后,卧于榻上情话绵绵,原以为这一夜就将在温馨中过去。可是不知几时,初谙情爱滋味的子渝热情火辣的撩拨,再度把杨浩变成了一头发情的公牛。

    杨浩本未满足,只是担心子渝刚刚破瓜,生怕伤了她的身子,想不到子渝初尝滋味后,竟然一改被动羞涩,不由得大喜过望,调笑道:“子渝温柔款款,大家闺秀,我还真没想到床榻之间你竟如此火热奔放……”

    “少来,人家……人家……”折子渝睨着他,眉眼盈盈地羞笑:“人家可是鲜卑折兰王之后,你当是中原人家的那些千金小姐么?”

    吕祖当初所言果然不假,这小妮子矜持端庄,不易动情,但一旦心动情动,则内媚如火,床第之间竟是如此的知情识趣,尤物天生。于是,两瓣丰润饱满的玉臀被杨浩捧在手里,原始而野性的呢喃、呻吟、喘息声又开始了。

    “啊,轻一些……”到底是初次,虽然大有潜力,可身子却是承受不了的,不知哪一下太过粗暴弄痛了她,子渝轻鼙黛眉,举起手来不满地在杨浩肩上斫了一掌。

    “怎么不动,累了么?”一掌斫下,杨浩忽然停止了动作,折子渝张开眼睛,关切地看向杨浩,歉疚地道。

    杨浩带着笑意道:“记得江南假死,激怒了你。在银州时,我曾对你说,如果……你仍对杨浩耿耿于怀,可以斫我三刀出气,方才……这算一刀么?”

    折子渝也一下子想起了那段与他呕气生怨的岁月,眸中情欲未去,却多了一样温柔绵绵的情意:“我说,这三刀暂且寄下,本姑娘几时想砍你,你都乖乖递过你的头来就好。你现在弄痛我了,还不快快递过头来受我一刀。”

    “哎哟,别乱动,你违誓!”

    “才没有,小头不是头?”

    “坏蛋,你就知道骗我,啊……你就会欺负我……”

    第十五卷 萧关烽候多 第051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

    清晨,一轮红日透雾而出。

    远处隐隐传来公鸡打鸣的“喔喔”声。

    杨浩还在沉睡当中。

    尽管他已养成了清晨即起,闻鸡起舞的习惯,即便做了西夏国君,也始终不肯放弃这个习惯,生怕就此懈怠,逸于舒适的环境,可是他现在实在是太累了。

    昨天早上理智与感情的苦苦挣扎,内心无尽的煎熬,再到点兵聚将、亲自策划,然后是冲锋在前,浴血厮杀,最后……最后是鸳鸯交颈,一夜桃花,开苞儿可是个体力活来着……任他浑身是铁,又怎禁得起这样的折腾。

    折子渝侧身而卧,小手托着下巴,正眨也不眨地看着熟睡的杨浩。

    她的身子遮在衾被下面,只能隐约地看出那跌宕流畅的山水曲线。

    若是从杨浩的角度看过去,或可看见衾被微掀,露出的一痕脂玉般的胸脯肌肤。

    那曾淤红的雪桃儿,已然复归脂白莹润,光滑粉嫩。那曾肿胀的玛瑙,也重新变成了娇羞的樱桃。处子之身,以一夜风雨,还没有脱胎换骨,尽显一个少妇的风采。真正让人看出她已是一个小女人的,是她的神情,那张清水莹润的脸儿充满了慵懒的春意,眉梢眼角,风情无限。

    她毫无倦意,虽然在此之前,她同样饱经煎熬,可那毕竟只是心理的枷锁。这沉重的枷锁,由杨浩擎着她赠送的紫电剑亲手劈开了,昨夜,头一次睡在一个男人怀里,却像是睡了一辈子似的那么舒服、自然、踏实。天还没亮,她就醒了,然后就这样用她那双剪剪双眸绵绵致致地凝视着她的男人。

    这就是那个妙语如珠、嘻笑怒骂,激得江东才子堂上吐血的小家丁,这就是那个带着数万百姓,不弃不离,辗转南北,终于在芦州扎下根来的杨钦差,这就是那个害得她伤心欲绝,火烧耶律文的大混蛋,这就是那个以一国之君的身份,甘为红颜冲冠一怒,亲身涉险连闯三关的……大男人。

    子渝越想越甜,越看越爱,微微一动,下体传来的异样感觉又让她既羞且臊,忍不住,她伸出一根青葱玉指,小心翼翼地抚向男人坚挺的鼻子。

    “嗯?”

    只是轻轻一触,到底是修练过上乘内家功夫的人,杨浩霍地睁开了眼睛,一眼瞧见眼前的可人儿,杨浩嘴角露出了温柔的笑意,手从被底轻轻地滑过去,贴着那柔软、温润、滑嫩的腰肢,贴到了她隆挺的臀后,将她揽到了怀里,在她红润的双唇上轻轻吻了一记,柔声道:“怎么就醒了,也不多睡一会儿?”

    “啊!”杨浩这一说,反倒提醒了子渝,虽说这里没有公婆,无需早起奉茶,可是杨浩如此高调,在敌人的新婚之际抢走新娘,在敌人的新房中从容洞房,就是那司仪和贺客,都是李继筠的原班人马,三军将士谁还不知?

    今天才要收拾这个烂摊子,也不知有多少事要处理,如果自己高卧不起,岂不惹人笑话?折子渝可不是唐焰焰,唐大姑娘只要我快意、我开心,无视天下人脸色,本姑娘如何,关你屁事?折子渝可不成,杨浩这一说,她哎呀一声,赶紧就要起身着衣。

    这一坐起,锦衾滑下,春光登时外露,杨浩看得两眼一直,折子渝又羞又气,连忙拉过被子遮住娇躯,娇嗔道:“背过身去。”

    杨浩怠懒地笑道:“羞什么羞,又不是没看过。昨夜那么大胆,太阳一出来,你倒不好意思见人了。”

    “你还说!转不转?”折子渝恼羞成怒,两根手指从被底探过去,掐住了杨浩的肉,柳眉挑起,以示威胁。

    杨浩一见折二姑娘真个恼羞成怒了,只好转过身去,折子渝监视着他,匆匆抓过衣裙穿戴起来,一俟穿戴整齐,她立刻跑到梳妆台前,对镜梳妆,精心打扮,那发型儿,已然挽作了妇人髻。

    虽说夫妻之间最是亲密,身体上几无任何秘密可言,但是女儿家清晨初起,披头散发、慵懒不胜的模样,可不该让自家夫君看见,折二姑娘对这些小节还是很注意的。

    杨浩就斜卧榻上,笑吟吟地看着美人梳妆。

    那曼妙的身姿笼在月白色的软袍内,她的姿态优雅雍容,舒缓自如,举手投足间都透出一股女儿家的妩媚仪态,看得人心醉神驰,杨浩此时看她,正如她方才偷看熟睡中的杨浩,颇有点相看两不厌的感觉。

    “看!看什么呀!”

    折子渝对着镜中的杨浩皱了皱鼻子,娇嗔一声,尽显女儿情态:“萧关虽然打下来了,可这砸得稀烂的摊子如何收拾,众将领都在等着你拿主意呢。还有啊,你以一国之君的身分,冒冒失失地亲自带兵打过来,岂非一个轻重不分的昏君?你等着吧,西夏的、陇右的、甚至是宋廷的,种种麻烦恐怕要接踵而来,还不打起精神,履行你一国君王的职责?”

    “唔……”杨浩严肃起来,沉吟片刻问道:“依你之见,我该如何?”

    折子渝明眸流转,似黠非黠地道:“你昏君也做了,嚣张也过了,何不继续张狂下去呢?先做个姿态出去吧,详细的计策,人家一时也想不同全,等夫君大王散了‘早朝’,咱们再好好商量一下吧。”

    杨浩恍然而悟,不由长叹一声道:“唉,寡人命苦哇……”

    杨浩长叹一声,一掀被子,赤条条地跃下地来,折子渝霍地张大眼睛,小嘴张成o形,惊讶地看着镜中那根虬张勃然的物事,又气又羞地道:“你个不要脸皮的臭家伙……转过身去!”

    ※ ※ ※

    房顶上,竹韵仍然穿着沾血的军装,横剑膝上,静静地坐着,好象宫殿顶上的一只脊兽,就这么静静地坐了整整一宿。

    凛冽的寒风,缥缈的雪花,给她的身上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霜,清晨的雾气,在身边时聚时散,就像她捕捉不住的情缘。

    太阳出来了,雾气渐渐散去,也消融了她身上的冰霜,这时下边吱呀一声,门开了。

    竹韵吸了口气,突然活了过来,她振作了一下身子,挺身一跃,便轻盈地落在了地上,那双修长笔直的美腿仍然充满着弹性,她仍然是那个精神熠熠的女侍卫,就连脸上也重新露出了那若有若无的浅浅笑意,完全让人看不出她在寒风中静静地坐了一夜,身子和心都已僵硬了。

    “大王!”

    “嗯,我去前庭,各位将军大概早已相候了。”

    杨浩说着举步欲行,侧目一睨,看见竹韵唇上淡淡的处子茸毛,在阳光下闪着淡淡的光,好象抹了一层珍珠粉,他下意识地停住脚步,竹韵被他的凝视看得有些心慌,她退了两步,局促地道:“怎……怎么了?”

    杨浩忽然伸出手去,竹韵傻傻地站在那儿,任由他的手抚上了自己的唇。

    杨浩的手指触及她的唇,只觉有些濡湿,不由得微微一怔,手指随即滑到了她的颊上,她的双颊冷冰冰的,就像窗上晶莹的霜花。

    “大……大王……”

    竹韵冰凉的小手被杨浩的大手握住,从未和杨浩有过这样亲密接触的她,整个人都傻掉了,结结巴巴地重复道:“怎……怎么啦?”

    杨浩的眸中忽地闪过一抹感动与柔情,他轻轻刮了一下竹韵的鼻头,柔声道:“竹韵,你知不知道……你是这个世上……最笨的一个女杀手。”

    竹韵继续结巴:“怎……怎么啦?”

    杨浩轻轻地笑起来:“很多人也会觉得,我这个西夏王是最世上最蠢的君王。我这个最蠢的君王,被你这个最笨的女杀手……俘获了!”

    “怎……么啦?”

    “还记得……你在甘州时向我提过的那个要求?”

    “啊?”

    杨浩的眼中有轻轻的笑意,还有绵绵的爱意:“你说,你想和我,生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啊!”

    竹韵的大脑登时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就想纵身弹起,溜之大吉,只可惜两股战战,浑身酥软,一动也动不得了。本来苍白的小脸儿,此刻已变成了一片火烧云,她万没想到,杨浩记得,杨浩真的记的,她现在只想找条地缝钻进去,一辈子也不再出来。

    杨浩道:“我杨浩这辈子,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我认真地考虑了很久,要么不生,要生的话,那么……能生几个就生几个,能生多久,就生多久,如果你答应,咱们就成交。”

    “啊?”

    杨浩轻轻地笑道:“去,屋里暖和,进去暖暖,你和子渝很久未见,好好聊聊。”

    “大王,怎……怎么啦?”

    杨浩转身,举步:“没怎么着,就是险失子渝的这件事儿,把我彻底吓着了。我忽然想明白了,既然喜欢,那就喜欢了,怎么着?要推给谁才他娘的算个爷们?装大尾巴狼的那是王八蛋……”

    声音越去越远,望着杨浩的背影,竹韵目瞪口呆:“怎……怎么啦?”

    狗儿不知从什么地方出溜一下钻了出来,左手提着个水缸子,右手拿着一支汴梁“傅官人刷牙铺”生产的象牙为柄的“刷牙子”,满嘴泡沫,非常好奇宝宝地问道:“竹韵姐姐,怎么啦?”

    狗儿用的刷牙药可不是市面上常见的货色,虽说这“刷牙子”是买的汴梁名牌,可那刷牙药可是陈抟亲手调配的,满口清香,洁齿去腐。

    竹韵突然明白过来,娇躯为之一震,喜悦的泪水刷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竹韵突然双腿一弹,收腹团身,竟然在院中一连翻了十来个空心筋斗,迅疾如风,其灵如猿,大大超乎她平时的水准,就连狗儿这个高手也看得目瞪口呆。竹韵欢呼一声,又是一个空心筋斗,竟然翻过了墙去。

    狗儿擦了把嘴巴的咆沫,左看看,右看看,呆呆地自语道:“……怎么啦?”

    ※ ※ ※

    前厅中,众将果然济济一堂。

    萧关到手可能造成的诸国间的影响并不在这些武将们的考虑范围,但是眼下与他们切身相关的,也有许多乱麻般的事情。萧关是守还是退,如果要守,萧关周边的那些部落怎么办,是杀是纳还是赶?那些喝了一宿西北风的贺客们都是各路头人酋领,这些人又该如何处置?尚波千一旦得知消息,必然引兵来打,眼下这几路人马来自不同统属、派系,谁留守,谁返回,谁来领军?杨浩决不可能一直待在这儿的,这些事也得马上定下来,他们当然着急向杨浩讨主意。

    杨浩一到前院,就看到了院门外那杆高竿,高竿上本来挂的是李字帅旗,现在旗帜已经降下,上边只悬了一颗人头,绳子系着头颅上的小辫子,在风中轻轻地打着晃儿,那是李继筠的人头。

    屋中藏的是心上人,杆上悬的是仇人头,颇有点醒握杀人剑,醉握美人膝的意境,而杨浩看见,并没有醺醺然的自得感觉,反而提高了警惕。

    李继筠之死,固然有他早在两年前就预布伏兵的因由,却也不乏幸运成分。他杨浩也不会永远幸运,一个不慎,未必不会步李继筠之后尘。温柔乡里,美人如玉,却也不能沉溺其中。前途漫漫,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啊。他正了正衣衫,举步迈进厅去……

    ※ ※ ※

    东京汴梁,大内皇仪殿,赵光义将一份刚刚从陇右紧急传回的奏表扔到案上,捋须冷笑:“一个把感情看的比江山还重的人,能成什么大事?杨浩不过是楚霸王般的一介匹夫罢了,可怜!可笑!”

    东宫,太子赵元佐挥手遣退了他费尽周折才找来的三叔赵光美府上的那个老家人,狠狠地灌了一壶烈酒,伏于案上,两眼茫然,他已经连同父亲抗争的力气都没有了,满眼看到的都是人性的卑劣与黑暗:“到底什么才是帝王?难道帝王就是绝人之情、绝己之情、残忍毒辣,四大皆空么?心里装了那一个皇位,就再容不下一个天道人伦,父不惜子,子可杀父,兄弟相残、夫妻互谋!难道就是父不父,子不子,兄不兄,弟不弟!天潢贵胄,寿年不永!”

    他伸手一拂,杯盏落地,跌得粉醉,他的咆哮声就像陷入坑中的野兽一般绝望:“什么民意,什么江山,都是冠冕的借口,堂皇的谎言,如果要做皇帝,就要抑人欲,灭人伦,我情愿没有生在这帝王之家!”

    第十五卷 萧关烽候多 第052章 闺中何止军师

    李继筠的旧部、萧关周围的吐蕃部落,加起来老弱妇孺不下十万人,这么多人分散居住在草原上、丛林间、山谷里、高岭上,形成了百十个部落、山寨和小城,对这些人要如何处置?

    除非杨浩就此南下,一举吞并陇右,否则的话是无法对他们进行有效控制的,一方面杨浩准备并不充分,后勤储备、战略部署不必谈了,就连此刻驻扎在萧关以南的这些军队都是编制混乱的不同派系,在尚波千的老巢里,很难承受他的疯狂反扑。杨浩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收缩兵力,牢牢控制萧关三道关隘,把这道进出河西陇右的门户掌握在自己手里,掌握与陇右战或守的关键所在。

    为此,对这些部落的安置,便成了眼下第一个难题,经过充分的论证分析之后,众将领渐渐分成两派,其中一派认为对这些部落可以不予理会,只是专心经营好萧关险隘,迅速加固、整修,部署兵力,在向南一侧加筑各种防御措施。

    另一派则建议把这些部落尽皆掳过萧关去,把他们拆散了贬为农奴,发配各处充当劳力,不过搞迁徙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些村寨部落星罗棋布于萧关地区的山岭、谷坳、平原地区,要把他们全集中起来,决非三五日可以办到的。而且这些星散的人员一旦集中,就是浩浩荡荡的十万人马,虽说其中不乏老弱妇孺,押送他们所需的充足兵力也成问题。

    杨浩知道时间紧急,出其不意奇袭萧关固然达成了目的,却也留下了许多疏漏,当务之急是保住胜利果实,完全控制萧关,做到这一点,就已取得了战略性胜利。于是果断地综合了两派将领的意见,当即任命柯镇恶为萧关镇守使,加总兵衔,镇守萧关,立即调兵遣将,主持萧关三道关隘的整修和兵员的部署。

    至此,西夏国的西大门玉门关由木恩镇守,南大门萧关由柯镇恶镇守,东大门横山由杨大郎延浦镇守,三人皆加总兵衔,成为独自领兵于外、手握机变大权的戍边大将,柯镇恶两次唾手可得的大功凭空飞去,却始终是任劳任怨,如今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另一方面,拓拔昊风、杨延朗等将领,则立即分赴萧关地区的大小山寨、村庄、部落,开始了一场战争资源的大掠夺。金银珠宝要抢、牛羊马匹也要抢,只抢这些浮财,却比归拢各处百姓有效率多了,然后就用那些牛羊马匹驮着各种各样的财物,迅速通过萧关运回去,输运的队伍日夜不断,络绎不绝。

    等到第三天早上,杨浩把斛斯高车一众头人放了出去,这些人杀之一人无益,杀之满族就要千夫所指,既已掠其财,如果不放走这些头人,他们的部落只有被其他吐蕃部落彻底吞并的结果,客观上反而促成了他们的融合,可是把这些头人放回去,他们领着一帮叫化子去找尚波千要钱要粮要牛羊,这就够尚波千喝一壶的了,这种行为骨子里和战争中故意致残敌军而不消灭,加重敌国负担,从经济上把它拖垮是一个道理的。

    安排好了这些事情,杨浩便随着最后一批掠浮财的人马一同退回了河西。

    走在萧关古道上,杨浩发现手下的士兵对他的命令执行的无比彻底,他们搜刮的何止是浮财,就连一件羊皮褥子、一口铁锅、半口袋青稞,都不嫌其少地掠了来,不由得暗暗咋舌。

    尚波千先收到呼延傲博战死的消息,马上派遣了一位心腹大将赶赴萧关,准备接手呼延傲博的权力。不料这员大将率领几百亲兵刚刚走了两天,又是一骑飞至,跑到他府门前时,那马轰隆一声倒地猝亡,马上的骑士也是累得精疲力竭,好半天才气喘吁吁地说出一句话:“萧关失守!”

    尚波千问明经过,不由大骇,立即把西线战事完全交给了童羽和王如风、狄海景、巴萨一班人,这些人一些是蜀地的义军,一些则是陇右的马匪,不寄于自己的屋檐底下是别无出路的,因此尚波千放心地把西线交给他们,由他们继续进剿夜落纥和罗丹,步步推进,争夺地盘,而自己则率领吐蕃主力星夜返回南线,准备反扑萧关。

    此时,杨浩已然到了灵州。

    杨浩到灵州时,种放、丁承宗、杨继业,这政、经、军三大巨头已然从兴州赶来,堪堪地在灵州撞见了他,杨浩立即迎来了三人一番狂风暴雨般的愤怒发泄。

    种放怒不可遏,唾沫星子喷了杨浩一脸:“一国之君,当胸怀天下,以社稷苍生为重,为一女子,亲身涉险,为一女子,擅动刀兵,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自古以来,如此行为,唯有昏君二字当之。”

    杨浩抹了把脸,陪笑道:“大学士教训的是,孤王知错了。”

    丁承宗寒着脸道:“大王万一有个好歹,置这江山社稷,万千苍生于何地?大王写下遗诏,由王后娘娘择之,若选弃位归隐,便令百官自择贤能。若王后愿扶幼子继位,令我等顾命辅佐,试问江山初定,人心不稳,孤儿寡母继承大统,西夏还有宁日么?”

    杨浩干笑两声道:“这个……话说辽国也是孤儿寡母来着……”

    丁承宗双眼一瞪,杨浩赶紧改口道:“是是是,孤王错了。”

    杨继业叹了口气,沉着脸色道:“大王是君上,君上所为,臣本不该妄言,不过……你如此轻率,真的是……唉!大错特错了,臣等得知后……”

    杨浩还在陪笑,只是那笑容有些苦,声音有些涩:“三位,你们说的对,说的都对,我是大王,是西夏国的王,所以,我得这样,我得那样,我不能这样,我不能那样,可是……我还是一个人,一个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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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放、丁承宗和杨继业把这些日子的担忧、愤懑和恐惧一股脑地向杨浩发泄了一番,气咻咻地离去了,等他们走后,折子渝掀开门帘儿,从内室中缓缓地走出来,依偎到杨浩身边。

    杨浩揽住她的纤腰,说道:“子渝这回很沉得住气呀,方才,我还真担心种大人一口一个为一女子,把你给激出来。”

    “他们都是一番忠心,一片好意,都是对你的爱护,我现在是你的妻子,感同身受,怎么会生气?”

    子渝嫣然而笑,轻轻在他腿上坐下来,很自然地环住了他的脖子:“官人是为子渝受的委曲,可惜,人家已经把自己都给了你,再也无以为报了。”

    杨浩也笑起来:“怎么没有?我的女诸葛现在回到了我的身边,以后,你可不能只专注于生孩子,该帮若夫出谋画策的时候,可得竭尽所能才成。”

    子渝红了脸,轻啐道:“谁要专注于生孩子?不过……说到出谋画策,以后你若愿意,也可私下里说给我听,自家夫君的事,我当然想帮着出出主意,却再也不能人前露面,你更不可说我曾帮你策划过什么?”

    杨浩微微皱眉:“唔……担心后宫干政?这是个问题,虽然我对你绝对放心,可是我亲手制定的规矩,我就得必须带头执行,不光是对你,对冬儿、焰焰她们,我也是一视同仁。”

    折子渝轻轻颔首,赞许地道:“这是对的,不过我有此虑,倒不全是因为这个原因。至少……人家现在还不算正式嫁了西夏王,不算是犯了规矩。”

    她沉吟道:“那日行的是民间之礼,你是一国之君,一日不曾册封,我便不算你的妃子。我之所以有此顾虑,是考虑到,折家必须把自己的影响从军中彻底消除,我,要做你的女人,就必须得站到你的背后去。”

    杨浩目光微闪恍然之色:“你是为了那日流沙坪三军跪拜之事?这你大可不必,如果他们不念旧主,那也不过是有奶就是娘的人了,我不是更担心?”

    折子渝妙眸流转,嫣然道:“话是如此,所以我才要努力让他们把你当成现在唯一的主人,以后唯一的主人。这不光是为你考虑,也是为了我,为了折家,这样对你对我、对折家对国家,都是好事。”

    “嗯,我的女诸葛说不出头那便不出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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