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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锄头一双人 作者: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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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向大人之子为一拍的亦是不可小看。”
“呵,我前日在他们其中瞧过,诗作的倒可以,其余平平,真是可惜了。不知能否有幸选上,还是郭大人的旧识之子,就不晓得帮还是不帮?”
“怎可能……郭大人……”
那两人走上另一条廊道,交谈的声音越来越远,秦桑有点晃神。他垂下眼帘,他的脚踩在一片被虫子咬了几个洞的叶子上,他抬抬脚,叶子又黏在鞋底上了。他伸手拿掉,看着叶子残破的样子,喃喃道:“怎么搞的……”
他回到前厅后,舒枫正交代东西给下人,见了他便走过来说:“看来是见不到他们了,老爷传话过来说是遇到些事要同醇良谈一谈,让我们先回去,只是委屈你来一趟,已两天没见过他了……”
他带着歉意的表情道,以为秦桑甚是想念周醇良。
“无事的,凑巧我还有事做,回去也好。”秦桑说。
“那咱们走吧……那日少颖闹你是他年少无知,你生的这么好看他想同你说话玩笑,只是从小被我惯得骄横了,他是喜欢你这个兄夫的。”两人走出考院,舒枫借着话跟秦桑聊天。
那日他们走后,郭少颖被罚的挺惨的,虽说郭大人也宠他但见他年纪渐渐增长,也觉得不该继续骄纵他,免得日后谁也受不了他,于是借他对秦桑的事狠狠罚了一顿,至今还被关在家中闭门思过。
秦桑想起那个少年,微微稚嫩又秀气的五官,唇红齿白的俊俏容貌,发火时像只竖起毛的猫,就是喜欢抓人:“哪里,还是让郭伯伯免他的罚吧,天气这么好不让他出去可惜了。”
他顺着舒枫的意思说,其实那小孩要真相处起来应该不至于太讨厌。好吧……他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郭府的轿子停在路上,舒枫同他道别:“秦桑,若你有空便来郭府走走,人多才会热闹些。”
秦桑点头,看着那顶轿子抬去菜市口的路,他又站在原地神情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待了一会儿才离去。
回到暂居的院子中,秦桑先摸了摸晾在竹竿上的衣服干了没有,他好收起来然后去把屋里的被褥拿出来晒晒,阳光足够的明媚,晒晒被子沾沾太阳的气味睡觉能睡的更好。
忙了一些事情后,又把从家里带来的几本书拿出来,一个人搬了把小板凳坐在篱笆下看书,篱笆高高的上面还开着几多嫩黄的小花。
看书看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他又回房把拿了出来,一本写着‘账簿’的本子和笔砚。那毛笔很细很小,是特制的。因为一直用不惯一般的毛笔,就改造了一下,长度都同那些钢笔、圆珠笔差不度,可能还长一点。
写在账簿上的字的笔画很细,所以看的比较清楚不模糊,他从头到尾的仔细翻看,那上面都记着他赚的钱,他做的事,还有后面准备做的计划。
一笔一笔的记的好好的,比如和秦桑一起开客舍的事,他就等周醇良考完了,一起回百姓村了看看秦辇做的如何,客舍已经在修建了,砌墙的,做木艺的百姓村有人会,不过他不熟悉,秦辇有叫人带信给他,说是去城里找了人请人来做。
这个一时半会儿也修不好,得慢慢来。还有许多散碎的事,他也过了一遍,觉得没什么要紧的就放到了一边,直到翻完整本账簿,眼睛疲劳的受不了了他才放下,伸出手放在眼睛上,他闭着歇息。
气息悠长,嘴唇微启,不知道是叹了第几次气,他终于放下手,眼中闪着莫名的情绪。他想不懂,上午从考院听来的话就一直让他不怎么舒服,他教大的人被别人一句‘平平’来评价,他不开心。
想周醇良的实力不可能一句‘平平’就能概括,可是那考官说的也并非事实,想不懂这人为什么会这样呢?
说他有事瞒着自己,的确是啊。他又不是没感觉,况且这人又没有遮掩的意思,难道是要等着自己发现?他想什么呢?
秦桑皱眉,揉着额头,另一只手将账簿和书堆在一起放在自己腿上。
他已经有点不太懂他了,说他年少青葱的时候,他明明记得这人想要当官当有前途的人的,可现下,平平?哎哟,基本没想要生气的秦桑也开始想揪着人打了。
其实周醇良的事秦桑都记得很清楚。
在周围的人他都没怎么想接触的时候,只有周醇良会跟着他,他很容易就容纳了他,然后看着他天天来他家找他,找秦辇,找南珉,找秦申,每次来都会给他点小东西,吃的喝的玩的,还有说是他自己零钱买来的。
他对他很好,真真的情意,纯粹又直接。
而现在,他不好好考官,他被别人评价一般,是个护崽的母鸡都会啄人家,何况是他?要说他不争气,可他真不输给别人。
有点没办法,秦桑不知不觉的又叹了口气,等发觉后,拍了自己脑门一下,想这些干什么呢?他都不打算瞒着自己,不如去问问他呗。
于是到了晚上,秦桑没做饭,周醇良也没回来。
他在家里等着他,他想要是周醇良不会来肯定会让人给他带话的,要不然就是出事了。看着天色渐晚,外面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打湿了摆在庭院的小木桌小板凳。篱笆上的花染上了水珠,连接着又滑落在地上混合成湿润的泥。
春雨润物,雨声打在石板上发出清亮的响,秦桑从屋里拖出把椅子坐在门口,看着屋檐上落下的水帘。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不想承认这能让他不安,他神色淡淡的看着前方的巷子口,眉不动眼不眨,要有人看见了肯定会被吓着。
也许他只是晚点回来,郭大人将他留下,考试的事还没完。
又或者向诸那帮人拉着他谈事,他回来不成。
想着有点可笑的安慰,秦桑准备起身去拿伞自己去找人。找到了要说什么呢?也许看着他的眼睛,握住他的手拉他回家。他从来都知道,这人能在他面前柔情似水……真的很肉麻。
无力的捂住双眼,他动了动,打在石板上的雨声更为响亮。
在不断落下的细雨中,打着油纸伞匆匆跑向这边的人越来越近,可惜,那人未曾在他院门停下,仅是转了个弯敲开另一家的门。
门内有人撑着伞骂他:“怎不见你不要回来了……让你
给我去送货给人家你不去……还是不要回家好了!”那人连忙钻进去,颇为嬉皮笑脸的说:“明天再和你好了,闹个啥……”
朦胧的雨雾中,只看见两个灰色的身影,和那即将关上的门,巷角边青草伴着突然响起春雷更加低垂。
谁都能在外边第一个想起该回的地方,不管跑多远,再重新回去,感觉还很暖。院门被人敲响,雨声让它变的更小声,一个打伞的粉色衣衫的小男子站在院子外边喊他:“桑桑……桑桑……开门……我是春洺啊……”他纤细的身影出现在秦桑眼前。
秦桑快步跑过去给他开门,连伞也没拿,雨水打湿了他的发,他的脸颊,衣服上的水痕一点一点的加深,他站在门口,春洺走进来,伞撑在两人头上。他担忧的看着秦桑,说:“阿文说,他们得明天早晨才能回来,考院出事了……放考卷的地方被烧了……”
在阴雨绵绵的天气里,他的脸色更加白皙,眼睛明亮的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如果不是他看见他不顾雨水的跑来给他开门,春洺也会以为他像没事一样。“被烧了?怎么烧的,有烧着人吗?”下了雨,就算有火烧起来应该也能及时熄灭吧。
春洺摇头:“我不清楚,也是阿文派人来找我的,你不要担心,周醇良没有事的。”他安慰着。
“去看看。”
“呃?”春洺错愕的望着他……秦桑对他微微一笑,却没看出他眼底的柔光,“我放心不下,还是想亲眼看看。你去吗?”就像哄小孩一样,声音柔的不得了。
“哦,哦……”春洺本能的发出声音,稍微醒神的时候,秦桑已经跑进屋取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就说周醇良考不上的,(撑下巴叹气状……)
51
51、青瓦墙
他可能不知道,也没想到他会出现在他面前。那个人,尖尖的下巴滴着水珠,长长的浓密的睫毛下是带着雾气的眼睛,脸颊绯红一片,轻喘着气,呼出来有种朦胧的美。
他痴痴的站在原地,两人各持一把伞近近而望。放考卷的屋子被烧,火势汹汹,大家都在救火,考官急的只差自己也冲进去,他亦在其中,脱不开手也忘了让人去跟他说一声:“别等他。”
“你怎么来了?”他发出声音,才觉着微微暗哑。
秦桑看他一眼,目光转向被雨冲刷和其他人不断浇水的屋子,火势渐渐小了,屋子露出烧的漆黑的一角。
试卷都在里面,不过,火被发现的很及时,加上及时的抢救烧毁的应该不多。只是现在又下雨,又有人安排着把考卷纷纷搬出来,放在安全的地方。
“你好像没事?”半天,他才反问回来一句。
看着他莫测的表情,周醇良直觉不好,他拉着他躲进一边能躲雨的廊檐下:“你先在这里待着,我去帮忙,事情清理好后我们就去回去。”
“不用我帮忙?”秦桑出声问。
周醇良瞪他:“你别出来,下雨了会着凉。等我。”他连忙道,接着又打着伞冲了出去。
来往奔跑的人影不停穿梭,有人喊着试卷放哪儿,每个脚步踩在地上,都能水花四溅,他一直看着他,不管与多少人在一起,还是站在别的地方做着什么,他的眼睛都盯着他,高大的身影和打湿不少的发丝,露出他更加冷峻的容貌。
秦桑发觉他的迷人,能让自己觉得看着不腻。稳健的步伐和他沉稳的声音,好似在他眼中什么都好一样。
他身后出现一个人,离了几步远看着他,发现他怎样都没察觉自己后才打破他的专注。
“秦桑?”
他转过身看去,挂着友好笑容的向诸往前了一步。
秦桑不咸不淡的说:“向少爷有事?”
他现在心思烦躁极了,旁人看不出是因为他都压抑在肚子中,他想了很多事,每一个都需要跟周醇良好好说说。他一个人待在这里想,没想到还会有人打扰他。
向诸不在意他冷淡的态度,说:“今天的事发生的极不凑巧,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恐怕现下又要耽误一些时候了。”
秦桑挑眉,看来向诸真是有话说。
见他正眼对自己后,向诸不由得苦笑,他对她根本是毫无在意,本以为努力努力兴许有机会,但现在周醇良与他合作,对于秦桑他是不能再出手了。
心思翻滚了几千里的向诸面色如常,接着下文道:“那间屋子里放的都是小部分试卷,火势沿着屋外烧,毁坏了一半,另一半还是好好的,只是可惜了周醇良的试卷也在其中。”
雨渐渐小了,只有滴答的小雨点落在地上。他目光清澈的看着向诸,想从那张脸上看出什么,不够向诸仅是表达他惋惜的意思。
“没有补考?考官打算如何安排?”秦桑问。
“补考?”向诸意味深长的重复一遍:“这就不得知了。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没有这种先例,但不知主考官会怎么安排,应当会上报的。”
不过……秦桑还真当提醒了他,如果补考的话,局势又会出现变化,那未必是他所希望……
“烧毁的不止他一人的试卷,其他人呢?难道这次考不上等来年再考?”秦桑脑中浮现出周醇良的身影,如果不是他愿意,试卷烧不烧毁也是无所谓的吧,只是这样的话会有更充分恰当的理由。
向诸点头:“你说的自然在理,不过都是以前定下的规矩,没有改过。我亦无能为力……”他歉意的笑笑。
秦桑皱眉,这人的利益就是本身,不管别人如何,对他有利的才是最根本的。却也是自身本性,他也无权说他什么,各自为好而已。
“是么,多谢向少爷的告知,希望一切都往好的发展。”
“客气了……”
气氛再次变冷,没有话可说下去后,向诸静静待了片刻便离开了,剩下秦桑一人站在廊檐下不发一语的等待。
黑白分明的眸子倒映上别人的身影,雨已经彻底停了。他擦了擦脸,站在石阶下,与秦桑齐平,暖了口气:“走吧,我们回去。”</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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