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当上河神妻 第4部分阅读
穿越当上河神妻 作者:肉书屋
纠结生前的种种,愿意放手,就算只是当个河神,也要让自己过得快乐一点……
这么做错了吗?
她真的不懂。
“菩萨,你告诉我要怎么完成使命……”明月茫然地喃道。
当然不会有人回答她。
于是,这个晚上,明月怎么也睡不着,更等不到人回来。
“该不会回他的宫殿去了?”她两手抓乱了头发,忿忿地啐骂道:“有什么不满就说出来,居然把我丢在这儿,一个人跑了,算什么男人?”
反正该做的都做了,已经尽力了,就算无法完成使命也不是她的错,明月有些赌气地想着,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个男人,接下来要为自己往后的日子打算,不要再管他了。
可是真的能不管吗?
明月两手圈抱着膝盖,想到他一个人守着幻化出来的宫殿,作者他的皇帝梦,已经渡过两百二十年,还有无数个两百二十年在等着他,可以说永无止尽,一颗心就好难过,更气那个男人想不开。
“到底该怎么做才是对的?”她突然对自己的想法,还有做过的事充满了不确定。“难道我一直都是自以为在对别人好,以为所做的事都是正确的,其实……并不是这样?”
“从来没有一个人是为了我……不是为了我这个人……连你也一样……”
那一声又一声痛苦狂怒的呐喊,敲打在明月的心坎上,句句都在指责着她,原来自己根本还不够用心去了解那个男人,也不是真的在为他着想,只是把期望强加在他身上,想要快点完成第二个使命。
原来她是这么自私……
怎么会犯这么大的错误?
“宁王!宁王!”明月满脸懊悔地叫着,希望他能马上出现在眼前。“宁王,你快点出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明月真的好气,伤了别人却不自知。
那个男人一定以为她对他好,只是想要利用他。
对于一个拥有自己的封地、军队的藩王来说,自然是掌握极大的权势,可是相对的,会接近他的人大都怀有目的,都不是出自真心的,难怪会发那么大的脾气,因为连自己也是一样,虽然不是故意的,可是伤害还是造成了。
“伤了别人的心,还沾沾自喜的以为是对人家好……高明月,你真是白痴、笨蛋……”她对着半空中大喊。“宁王,你出来!我要跟你道歉……你不能这样就走掉了,至少让我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该怎么跟他赔不是?
要如何才能完整表达内心的想法?
人生这一条路,真的还有很多事要学习。
等了三天,寒璟都没有出现。
不过明月肯定他并没有完全断了联系,因为负责伺候的丫鬟还在,如果真的不管自己,早就收回“式神”了。
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因为月事结束,明月也能够自由行动,不必一直躺在床上,偶尔会到外头透透气,而旅店内又龙蛇杂处的,早就听说有个单身姑娘投宿在这里,见到本人之后,自然也引起不少邪念。
当天晚上,明月才刚要睡着,就听到房门传来怪声,好像有人企图打开它,原本以为是寒璟回来了,不过转念又想,他根本不用开门进来,这个念头让她赶紧跳下床,用桌椅来堵住房门。
“怎么打不开?”
“我来试试看……”
几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索性用撞的。
“姑娘一个人很寂寞吧……”
“咱们来陪你……”
“快点开门……”
明月靠着微弱的烛火,四处寻找防身的武器。
这段日子因为有那个男人在,所以根本不曾真正落单过,也不曾想过会遇到这种状况,直到此时此刻,明月才真的害怕了。
她把能够堵在房门的东西都用上,可是毕竟不多,外头的人如果要硬闯进来,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我不能坐以待毙……”可是喊救命有用吗?这里不是原本居住的世界,没有警察,更不会有人伸出援手,就算被强犦,甚至被杀,也只能自认倒霉。
房门不断传来砰砰的声响,根本不见旅店的人出面干涉,明月背贴着墙壁,紧盯着那扇不堪一击的门扉,外面的人随时都有可能破门而入,而自己不只脑子一片空白,连手心都在冒冷汗。
就在这当口,外头又是一阵马蚤动。
“哇……”
“怎么回……啊!”
“有鬼啊!”
几个企图闯进房间的男人发出惊恐的叫声,接着是物体摔落在地上的重击声,然后又是哀号,最后连滚带爬的逃之夭夭了。
当一切又归于宁静,一道眼熟的高大身影穿门而入。
寒璟愤怒渐褪,只剩焦急。“你没事吧?”
“你跑到哪里去了?”明月见到他的身影出现,马上扑上去又哭又骂。“居然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他因明月扑到自己怀中的举动而怔愣一下。“我并没有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不是有让丫鬟来伺候你吗?”
“我没看到你,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不回来了……”在受到惊吓之后,她变得有些歇斯底里。“就算生气,你可以打我、骂我……不要把我丢在这个地方……”
“我也没说过不回来……”见明月哭得凶,让寒璟有些不知所措。
“至少也要变一把菜刀给我,我还可以自卫……”她哭到抽搐,把眼泪、鼻水往寒璟身上擦。
“不用菜刀,我会在身边保护你的。”
明月挟着哭音骂人。“你又不在,怎么保护我?下次再这样搞失踪,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她知道这种口头上的威胁,听来很幼稚,可是也管不了这么多,就是不想再经历一次方才的恐惧。
“我保证下次不会了。”寒璟有些无奈、有些想笑,但是又有更多怜惜,知道她吓坏了,才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谢谢你来救我……”她把额头抵在他胸口上,不断地抽噎。
终于把惧意发泄完了,也冷静不少,明月开口道了谢。
寒璟不发一语,只是将臂弯收扰,紧紧地抱住她,这份温暖是自己不想失去的,想要永远掌握在手中。
“还有……对不起。”她闷闷地说。
“为何道歉?”
“因为我伤了你的心……”明月用手背抹了下眼角。“也为了我的自以为是向你道歉,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自己能够感受别人的痛苦,能够安慰别人,结果那不过只是嘴巴说说而已……我根本看不到真正的伤口,更别说感同身受了……”
明月用力吸了吸气,盯着他的胸口,没脸抬起头来看他。
“从头到尾只想到自己,并不是在为你着想……明明想要帮你,却又附带交换条件,没有比这个更伤人的了,换作是我也会气得吐血……”她总算是想通了。“请你原谅我,也请让我收回那天说的话……”
他用右手捧着明月的脸蛋,用拇指轻抚上头细致的肌肤。
“你真的这么想?”即便有再大的怒气,也因她的理解而得到抚慰。
“嗯。”明月郑重地颔了下首,然后扬起哭肿的眼看着他。“我答应你,只要还着的每一天,我都愿意陪在你身边,不需要交换条件,也不需要付出代价,是真的心甘情愿留下来。”
寒璟眸光激动。“这可是你亲口答应的。”
“是我亲口答应的没错,不过……”她昂起下巴。“等到这一世结束,你想要拘住我的魂魄,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因为我不会乖乖地束手就擒。”
他用力捧住明月的脸庞,大声质问。“为什么?”
“因为那不叫‘活着’……”明月想那五千大军的悲伤、哀鸣、怨气,沉重到令人无法承受,她真的不想成为其中之一。“就算我再怎么喜欢你,有多么想要留在你身边,我也不要那样活着。”
明月承认喜欢这个生前是位高权重的藩王,之后又受到众生香火供奉而成为河神,既偏执却又别扭得可爱的男人,更是自己第一个喜欢上的异性,想要了解他,知道他的想法,不想见到他不快乐的样子。
但是喜欢归喜欢,不能盲目到失去理智,什么都依了他,那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
“既然喜欢我,既然想留在我身边,为什么不肯永生永世的陪着我?”他红着眼眶嘶吼道。
明月抓住他的手,认真地问:“永生永世的陪着你,你就会觉得幸福吗?”
“……幸福?”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好陌生。
她定定地看着露出疑惑表情的男人,仿佛从来不曾听过什么叫做幸福,让明月好心疼。
这十八年来,明月是在一个平凡但充满爱的环境中长大,过得非常幸福,可是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体会到呢?
“就算你拘住我,可是我的心并不在里头,少了执念的魂魄,没有感情、没有反应,只会让你更寂寞而已……”她眨去眼中的湿意。“如果你非要那么做不可,我也不会阻止,就看你办不办得到了。”
“为什么?”寒璟吼着。
“因为我喜欢你啊……”明月尽可能地抱紧他。“所以希望你过得快乐,你能得到该有的幸福,不要再这么痛苦了,可是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感受到呢?宁王,你告诉我……”
“不要离开我!”他用双臂箍紧她,脸孔埋在明月颈间,嗓音压抑而嗄哑。
明月想哭,可是又想笑。
小手轻抚着寒璟僵直的背脊,直到肌肉慢慢放松下来才又开口。
“看来暂时无法达成共识了……不过也没关系,虽然我不知道自己的寿命有多长,可是应该还有一点时间才对。”她哽笑一声。“我们一起来找,一定可以找到对彼此最好的办法,在这之前,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真的会一直一直陪着我?”寒璟痛恨此刻的自己,简直脆弱得像孩子,不该让这种事发生才对。
他不该被任何人动摇了,可是当原来封闭的心扉出现了缝隙,便让敌人有机可乘,再也不是无坚不摧,一直到兵败如山倒。
“只要活着一天,我绝不会离开你……”明月亲口对他允诺,也重申自己的决定。“我也会努力让你得到幸福的。”
这样的心情还是第一次。
想要把自己身上的幸福和爱分一些给他。
不是光用嘴巴来开导,就能让这个男人学会放下过去、就能想开,而是要更用心,还有用实际的行动来证明。
寒璟绷紧的下颚微微抽动,看着眼前含笑的娇润小脸,克制着在胸腔内翻滚的情绪。“那一天不该为了道酱汁鱼而把你留在身边……”
“那些红烧鱼都被你吃掉了,后悔已经来不及。”她揶揄地笑说。
“不,我不后悔……”他用指腹轻抚着明月的鼻、唇。
“不后悔就好。”明月笑得好温柔。
“幸好没让你溺死在清河之中……”光是想到当时若没有出手救她,寒璟不禁要捏一把冷汗。
说着,他俯下头,额头抵着明月的。
两人的脸孔贴得好近……
明月一脸无措地眨着眼,似乎已经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紧张地舔了舔嘴唇,这个动作像是勾引,也像是在邀请。
看着俊美中带着邪气的男性脸孔又凑近一些,她半闭着眼皮,等待着体验初吻的滋味。
寒璟又退离一寸,让她扬起眼睑,稍微露出失望的表情。
接着,他又重新俯向两片粉唇,似乎想要用力攫取,可是又不愿真正行动,鼻尖与鼻尖轻轻地摩擦过,就这样连续三次,让明月的心一会儿提起、一会儿又落下,根本是在戏弄她。
“你到底要不要亲?”她着恼地娇斥。
他扬高嘴角,坏笑地说:“我还以为你会拒绝。”
明月不禁面红耳斥。“不想亲就算了……”
“我并非是在取笑你!”寒璟赶紧把她拉回怀中。“只是想要小心一点……”
“小心?为什么?”
他想了又想,试着说出结论。“大概是因为你很重要。”
“大概?”她提高音量。
寒璟忍俊不禁地笑了。“不,应该说因为你很重要。”
“这还差不多。”明月满意地点头。
“所以才要小心,不想太过心急……”自己曾经拥有过的女人,都不及明月的一分一毫,想要给予最好的,也想要讨她欢心。
讨一个女人的欢心,可是过去从未有过的想法。
“听起来很像经验丰富的情场高手。”明月嗔骂。
“这是夸奖?”他慢慢地覆上垂涎已久的粉唇。
“是夸奖没错……”她照着听来和看来的知识,不想只是闭着小嘴,被动的接受,而是试着回吮对方有点凉却又柔软的唇瓣。
明月没想到她的初吻是送给“河神”,之前根本连想都没想过,现在不只看得到摸得着,甚至还能接吻。
“我从来……不曾遇过像你这样……的女人……”寒璟先是浅吮慢吻,直到上头沾染自己的味道,舌尖才轻轻划过明月的唇线,感受到她既大胆又生涩的响应,喉结上下滚动着。
她不禁笑出声来。“我想应该不会有第二个……”
是否该告诉他,自己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可是说了又能怎样?她的第一个使命既然完成,代表再也回不去原本的世界,知不知道都已经无所谓了。
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谈话上,寒璟加深了这个吻,想要更多,男性手掌也抚上她柔软有弹性的臀部。
“唔……”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寒璟另一只手揉上明月的胸口,想要更真实的接触。
不知何时,明月已经被按倒在床板上。
“等……等一下……”她挪开嘴唇,开口喊停。
“等什么?”寒璟粗哑地问。
明月用力推了推他,只因为感受到对方的“明显反应”,这个惊人的发现,再次颠覆了原本的想像。
“神也会有……呃……欲望吗?你有没有感觉到自己身体上的变化吗?”她差点咬到舌头,有些困窘地说完。
“你是指这个?”他将亢奋贴近些,让明月不禁满脸通红。“既然你都说我是神了,只要施点神通,让旁人都能看到、触碰到,显现一切该有的正常反应,令人分辩不出,这一点小事又岂会办不到。”
“你是说……现在的你连其他人都能看到摸到,会呼吸、流汗,也会有冲动,完全跟人一模一样?”明月再确定一次。
寒璟得意地掀了掀眉。“没错。”
“当神还真是方便……”明月干笑两声,原来神都是属于“具象化系”,可以化不可能为可能。
寒璟再次俯下头,让她猛地回过神来。
“我、我、我还没准备好……”他们才经过告白、接吻,然后就要直接跳到上床,未免进展得太快了。
男性大掌已经钻进裙内。“还需要准备什么?三媒六聘?”
“当然不是……”明月已经满脸通红,抓出他正在乱摸的大掌。“只是……给我一点时间酝酿……”
“酝酿?”他还是头一回听到。
“总之今晚还不行。”她嗔瞪一眼。
由于从小所受的家教,让明月对性的观念还是很保守,就算对象是自己喜欢的男人,要突破心理上那一关,还是需要时间去克服。
果然不像言情小说中写得那么容易,只要被男主角亲得晕头转向,就会很自然地滚上床,明月不禁有些伤脑筋,虽然该有的知识都有,可是真的要付诸行动,还是会忍不住怯步。
寒璟望着她脸红得快冒烟了,眼底闪过慌乱之色,不是女人惯用的欲拒还迎那种手段,不得不按捺住高涨的欲火。
“夜深了,睡吧。”尽管身躯依旧紧绷,却不想强迫明月接受。
明月先是一怔,接着便因这份体贴而泛起笑意,把头枕在他的手臂上,以为会不习惯这个姿势,想不到几乎是立刻就睡着了。
直到她睡得很沉,寒璟还是保持原本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像这样,什么都不做,只是搂着她,心情似乎也不再焦躁不安,就像原本是奔腾湍急的河水,转眼之间化成一道涓涓细流,充满宁静祥和。
他也跟着闭上眼皮,并非有了睡意,而是想要品尝这份难得的平静。
第二天一早,当明月掀开眼帘,瞥见近在眼前的俊脸,看了好久好久,也不明白为何会喜欢上这个脾气执拗到想揍他一顿的男人,简直是在自找苦吃,不过她还是选择而对自己的心情,既然喜欢上,也就认了,是什么原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要走的路还很遥远。
“醒了。”比平常低沉些的男性嗓音响起。
明月打了个呵欠。“吃完早饭之后,我们也该出发了。”
虽然路还很遥远,不过还是要往前走。
“随你。”他没有意见。
她唇畔的笑意更深。“接下来会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又会遇到什么人呢?真是让人期待……”
“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只要有你在就好。”寒璟将她颊边的发丝拨开。
“那是当然,我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这是她的承诺。
第六章
他们在离开建安县之后,来到位在同个郡内的漳县。
明月不想再坐马车,决定改用步行的方式,悠闲地走在大街上,很快地发现有好多间金纸铺,以及大大小小的庙宇,可见得这个地方的百姓有着相当虔诚的宗教信仰。
“连空气都有烧金纸的味道……”她也注意到家家户户都在拜拜,心想今天是初一还是十五,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都没有特别留意。
于是,明月问了正好经过身边的妇人,想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姑娘一定是打外地来的,所以才会不知道……”对方很和气地说明。“今天是初五,也是河神大人的寿诞。”
她下意识地反问对方:“哪个河神大人?”
“……自然是保护青河境内百姓的河神大人。”妇人说完便走了。
“今天是你的寿诞?”明月仰头问身边的男人。“怎么不早一点跟我说呢?我好做你最爱吃的红烧鱼来庆祝一下。”
寒璟不以为然地斜睨。“是谁说今天的?”
“难道青河的河神除了你之外,还有别人?”她疑惑地问。
“多半是百姓私自订的,与我无关。”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明月又见沿途有不少百姓提着食篮,手持清香,全涌向同一个方向,不免有些好奇。“这些人是要去哪里?”
正好一手拉着孙子、一手挽着食篮,打从明月身旁经过的老婆婆不禁和蔼地回答她。“今天是河神大人的寿诞,当然是要去河神庙了。”
“河神庙?”明月这才恍然大悟,要经过百姓的香火供奉,才得以成神,当然要先有庙了。“我怎么没想到,那我也要去……”
“你去做什么?”寒璟一点都不感兴趣。
她一脸笑意晏晏地催促着。“那可是百姓为你建的庙,你不想去参观一下吗?走嘛、走嘛,看一眼也好……”
寒璟的左掌被只柔软的小手牵着,虽然不想去,却也没有强硬的拒绝。“你真是喜欢凑热闹,那有什么好看的?”
“反正没事,去开一下眼界也不错。”明月笑吟吟地说。
走了几步,见他居然没有挣开手,不由得看了一眼。虽然身旁的男人脸色不太好看,一副很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可是却不再摆架子来命令她,让明月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你在笑什么?”寒璟狐疑地问。
明月笑得肩头一耸一耸的,当然不能老实告诉他了。“只是突然觉得喜欢闹别扭的孩子也很可爱。”
“什么孩子?”他表情更疑惑了。
她笑而不语。
以前总认为自己喜欢的是温柔体贴的男生,可是真正遇上了才知道跟原本期望的完全相反,以为应该讨厌的类型,却让她怦然心动。
“我一直想知道你究竟是来自哪一族?家乡又在何处?”寒璟问出放在心中多时的疑惑。
“我的家乡……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明月眼底流露出一抹思念之情。“恐怕你连听都没听过,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人就在这里,在你的身边,哪里都不会去。”
这番话让寒璟将掌中的小手握得更紧。
说得没错,不管她来自何处,只要愿意留在自己身边就好。
这时,明月才发觉熙来攘往的路人当中,有不少人对她投以怪的眼光,在外人眼中,一个人自言自语,恐怕真的会被当成疯子。
“因为除了我,没有人能看得见他……”
这种感觉一定很寂寞吧?明月心头不由得泛疼,所以成神成佛有什么好的,还是当人有趣多了。
她又睇着那些原本应该穿身而过的路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不知不觉地避开,可见得这个男人有多讨厌和人接触,不过却肯让自己接近,甚至在两人独处时,愿意化为实体,这个想法让明月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因为每个女生都希望自己喜欢的男生心目中是独一无二,是最特别的,那是种虚荣,也是被重视的感觉,原来连她也不例外。
寒璟斜觑着她变化万千的表情,实在是猜不透在转什么心思,可是却又如此生动耀眼,让自己舍不得移开目光。
“好像到了……”明月瞥见前头挤满了人潮,应该就是河神庙了。
见状,他两道眉头愈锁愈紧,索性站在原地不动。“你一个人进去看,我在这儿等你。”他不喜欢人多嘈杂的地方。
明月拉着他的大手。“都已经到了,一下子就好……”
为了不扫她的兴,寒璟只得勉为其难地踏进这座盖得金光灿灿的河神庙,越过那些正在磕头膜拜的信众,来到神案旁边,有几位师父跪在那儿诵经。
他不禁逸出冷笑,似乎在嘲笑他们的无知,当真以为求神拜佛就能达成每个人的心愿。
“请问……那幅画像里的人是谁?”
明月饱含困惑的嗓音又挟着可疑的笑意,将寒璟的思绪拉了回来。
“姑娘,这儿是河神庙,拜的当然是河神大人了。”被询问的中年人像是在怪她不懂事,瞪眼回道。
她不禁伸手比着挂在神桌后头那幅画像中的“人”,嘴角憋着笑意。“你真的确定……那个是河神大人?”
“怎么可以用手指着河神大人?小心遭天谴……”
“喔。”明月把手指缩了回来,又看了看那幅画像,是一名头戴盔帽、身披甲胄,手上举着宝剑的男人立在翻涌的河面上,看来十分威风凛凛,连五官也是俊美如神祇,真有几分神似,只不过……他的下半身……
“噗……”她按着肚子,不敢笑得太大声。
寒璟脸色铁青地瞪着那幅画像。
“你的……你的鱼尾巴藏在什么地方?”明月笑不可抑地看着人头鱼身的“河神”图像,其实应该叫美人鱼……不!美男鱼才对,还真是佩服画这幅图的人,居然有这么丰富的想像力。
“你何时看到我有鱼尾巴了?”他说咬牙切齿。
“所以才要问你是不是藏起来,不好意思让我看到……噗……”
“哼!”寒璟举起右手,就要毁了那幅画像。
明月赶紧将他的右手扯下来,又怕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连忙降低音量。“你想干什么?这样会引起信众恐慌……”
“放手!”他低斥。
她还是抓着不放。“就是因为你都不肯现身,要百姓别再相信河神娶妻那一套,才会造成这种误会。”
就在明月想将他拉出大殿之际,诵经声停止了,河神庙里的住持走到信众们的面前,手握佛珠,双手合十。
“今天是保护咱们青河境内百姓,免受水患之苦的河神大人寿诞之日,各位善男信女要怀着感谢的心情,表达自己的心意……”
穿着袈裟的住持一脸慈悲,所说的话也相当赢得信任。“献给河神大人的香油钱越多,相信河神大人愈能保佑大家平平安安……”
“光听就知道是在挂羊头卖狗肉。”明月差点又看走了眼,这个住持根本是个神棍……应该说诈骗集团比较贴切,因为无论是哪一个宗教,只要牵扯到钱,就不再单纯。
寒璟冷嗤一声。“真是一群无知的百姓。”
“会相信也是很正常的事,因为大家都想过好日子。”她看着信众们纷纷地将身上的铜钱或银子投进神桌上的金瓮中,有一颗虔诚的心,才会让有心人抓住弱点,善加利用。“我去……”
仿佛猜到明月想到什么,他伸臂揽住明月的纤腰,不过一眨眼工夫,便移形换影,离开了大殿。
待她站稳身子,发现两人已经站在河神庙外了。
“我话都还没说完……”
“方才若是当众揭穿庙方的骗局,只怕对方不会善了,说不定还会引起公愤。”寒璟淡嘲地回道。
明月用力地点头。“说得也是,那么等晚上再行动。”
闻言,他的额际隐隐抽痛。“我的意思是要你别管这个闲事。”
“他们打着你的名号在干坏事,你真的可以袖手旁观吗?”明月一句话就堵住他的口。“你可不承认自己是河神,可是不承认并不代表真的不存在,当百姓知道他们上当了,心中的怨恨还是会加诸在你身上,你一样是难辞其咎。”
寒璟眼中闪过一道冷芒。“那么你要我怎么做?现在就毁了这座庙,杀了那个住持?这倒是容易……”
“至少先确认他们的罪行,最好让百姓们亲眼目睹,否则不会有人相信的。”明月一把捉住他的手腕,免得他轻举妄动。“所以我们等晚上再来。”
他阴沉着脸,不过并没有再反对。
“我肚子饿了,先找个地方……”明月才转个身,和个身高差不多到胸口的小女孩发生擦撞。“啊!小心!”
明月眼捷手快地扶住对方,才没有害人家跌倒。“不好意思,我没看到你,有没有怎么样?”
“我没事,谢谢姊姊关心。”小女孩腼腆地笑说。
“婉儿!”一名妇人在前头叫她。
她乖巧地颔了下首。“娘在叫我,我得走了。”
目送那个叫婉儿的小女孩奔向在前头等待的母亲,明月也没有放在心上,跟着寒璟往反方向离开。
接近子时,河神庙内外一片静谧,少了白天时的喧嚣热闹。
两道身影凭空出现,只有烛火,不见半个人。
“已经这么晚了,庙方的人说不定都睡了……”明月娇脆的嗓音在空无一人的大殿中回荡。
寒璟瞪着挂在神案后方的那幅画像,眼中精光一闪,画像中的“河神”瞬间产生变化,原本的鱼尾巴,换成穿上黑靴的双脚。
“我还没看过你穿盔甲的样子,一定很神气。”她两眼发光地说。
他佯哼一声。“别想要我‘变’给你看。”
“小气!”明月嘟囔一声。“我们到后头看看……”
于是,她从旁边的小门出去,来到大殿后方,是一座不大的院子,穿过院子,似乎就是一间间厢房了。
“好唷,都看不到路了……”
“往这边走!”寒璟只好牵着她的手,为她带路。
两人才穿过院子,就看见其中一间厢房有亮光,于是朝它走了过去,才走到窗边,就听见屋里传来男人的怒斥。
“……小孩子懂什么?”
明月站在窗边,仔细凝听里头的对话。
“可是……骗人是不对的……”一个细细的嗓音怯怯地响起。
她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于是偷偷在窗纸上戳了个洞,往屋里一瞧,认出就是白天遇到的小女孩,怎么也没想到会跟这个诈骗集团有关系,不过却企图阻止对方,可见是个好孩子,但是更让明月惊讶的还在后头,那名口气凶恶的男人居然就是白天见到的住持。
“……滚开!”住持凶恶地咆道。
似乎有人撞到东西,发出碰撞声,接着是妇人着急的声音传来——
“婉儿!”
“娘,我没事……”
住持又撂下狠话。“再妨碍老子,有你罪受的。”
“相公,婉儿也是为你好……”陈氏哭哭啼啼地唤道。
“什么叫做为我好?当年真不该娶你这个带着拖油瓶的女人,帮你把女儿养大就算了,这个女儿还不懂得感激,老是喜欢扯后腿……”他仰头灌了口酒,不满地数落。
婉儿还是不放弃,想要劝醒他。“可是利用河神大人来骗人,是会有报应的,我只是不希望爹一错再错……”
“你敢咒老子!”
“相公想做什么?”陈氏发出惊呼。
他发起狠来。“当然是打死这个臭丫头……”
在外面偷听的明月已经忍不住了,正在冲进屋里救人。
寒璟将她拉回来。“冷静一点!”
“等他一拳打下去就没命了……”她情急地嚷道。
“是谁在外头?”听见有人说话,住持马上冲出来,完全看不出白日时的慈眉善目,简直变了个样子。
而这么一吼,睡在附近厢房的其他同伙也全都出来察看。
那五、六名假扮成和尚的同伙还没搞清楚状况,纷纷回道——
“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回事?”
住持两眼瞪着明月,心想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很轻易就能解决了。“姑娘是怎么进来的?刚才有听到什么吗?”
“你以为做的事都不会有人知道吗?”她慢慢地往后退。“就算能够骗过所有的人,也骗不过河神。”
不只住持,其他同伙有的手执火把,有的抄起家伙,一步步逼近。
“河神?哈哈哈……”住持不禁仰头大笑。“要是这世上真的有河神,就叫他出来让咱们瞧上一眼……”
这句话马上引来哄堂大笑。
明月已经退到院子,看了下身旁始终不吭一声的男人。“他们都不相信有河神,你就现身让他们见识一下。”
“你以为激将法对我有用?”寒璟嗤哼一声,愈是要他现身在众人面前,就愈不想这么做。
她撇了撇唇。“个性别扭的男人有时真的很欠扁……”
“你在跟谁说话?”住持眼露警觉地察看四周。“少在那儿装神弄鬼……”
“看来你们是真的打算杀人灭口了。”明月冷冷一笑。“其实我很早以前就想这么喊一次……”
住持和他的同伙又跨前一步。
“上吧!式神宁王!”明月高喊。
寒璟一脸莫名其妙地瞪着她,很想问“式神”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又有一种预感,自己不会想听到答案的。
“快把他们绑起来!”她使着眼色催促。
他一手支着青筋爆凸的额际。“我不禁要怀疑是不是地藏王菩萨派你来惩罚我,只因我不肯被他渡化。”
“地藏王菩萨才不会那么小家子气。”明月不假思索地反驳。
闻言,寒璟脸上布满妒意。“你居然替别的男人说话。”
“他是菩萨,才不是男人……咦?好像也不能说不是男人……”她觉得怎么说都好像怪怪的。
“你到底在跟谁说话?”住持又惊又怒。
“大哥,先抓住这个姑娘再说……”
“瞧她生得还真不错,在杀掉之前,让咱们兄弟享受一下……”
她赶紧躲到寒璟的身后,寻求保护。
而这番下流的话,让他的脸色显得阴冷可怕。
不需要动手,只是一记眼神,就让说出那句话的假和尚整个人摔出去,直接撞到树干,头破血流的瘫在地上。
明月大惊失色。“宁王,你不能杀人……”
“死不了的。”寒璟冷嗤地说。
“这是……怎么回事?”
“是谁干的?出来!”
住持等人惊慌失色地大叫,可是除了眼前的姑娘,就是不见其他人。
“我劝你们明天早上就把骗来的香油钱还给那些信众,否则河神一定会严厉的处罚你们的。”明月跟他们下了最后通牒。
“抓住她!”
当他们冲过去,却没想到扑了个空。
“人呢?”
“怎么不见了?”
“该不会是遇到鬼了?”
就在同一时间,明月已经回到住宿的旅店,由于河神庙香火鼎盛,不时有外地来的香客,所以旅店也比其他地方多。
“你确定那个人不会死?”她不晓得河神杀了人是犯什么罪,不过肯定会受到上天的处分。
寒璟事不关己的地回道:“死了也好,世间就少一个祸害。”
“我担心的是你。”明月往他胸口捶了一下。
“你担心我?”原本盛怒的俊脸露了抹喜色。
“这还用说?我可没有善良到去同情坏人,当然是因为担心你了。”她一脸烦恼。“我不要你为了我杀人。”
听见她的话,他的怒气瞬间蒸发。“你是我的女人,谁也不准碰。”
“就算是这样,我也要不你为了我而杀人。”明月认真地寻求他的保证。“宁王,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见她为自己担惊受怕,寒璟还有什么不能允的。
明月见他难得不闹别扭,一口就答应,不禁泛起笑意。
其实像这种不善于把温柔体贴表现于外,可是却又会在必要时,做些令人觉得窝心的事的男人,才真的让她心动。
“宁王,我喜欢你。”
寒璟目光一怔,有些困窘地说:“你说过了。”
“我知道,不过我还是想要让你知道,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喜欢一个人就要让对方知道,这是阿爸和阿母从小教她的,不要吝于把爱给别人,因为自己拥有的已经太多太多了。
他垂眸睇着近在眼前的娇美笑靥,那颗曾被狂怒、怨恨所蒙蔽,以为死寂的心脏,仿佛又复活了。
“你这样……教我怎么放得了手?”寒璟嗓音透着嗄哑。
明月两手捧住他的脸,也十分舍不得丢下这个男人。
“有生就有死,这是很天经地义的事,就算将来不得不分开,我的心里还是只有喜欢你一个。”
“……”他想说些什么,可是喉头梗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踮起脚尖,伸臂搂着的颈项。“只要记住,我真的好喜欢你……”
“嗯……”寒璟将隐忍着痛苦的脸孔埋在她的肩窝,只用鼻尖和嘴唇慢慢摩擦着,渐渐的,觉得这样的接触不够,涨满胸腔的情绪需要宣泄。
脖子一阵酥酥痒痒,让明月瑟缩了下,不过并没有拒绝这样的亲昵,反而主动将唇瓣凑过去吻他。
寒璟用力吮咬她,几乎要将嘴唇咬出血了。
“明月……明月……”他该怎么做才好?
若是将来硬是拘住她的魂,这个女人不会高兴的,可是让她进入轮回,转世投胎,再也不记得自己了,又如何舍得?
他内心挣扎着,陷入了两难。
明月满脸通红地暗示他。“我……咳、咳,我已经准备好了……”
直到此时,她的身心才真正想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不再有一丝犹豫,愿意交付自己的所有。
看着明月有些羞涩,可是又分外坚定的眼神,没有一个男人抵抗得了,寒璟也不例外,想要她,想要得到完整的她,这是此刻唯一的念头。
当他喉头逸出似嘶似吼的叫声,便加重了亲吻的力道,双手更是粗暴地拉扯着明月身上的襦裙,不希望有任何东西相隔在彼此之间。
明月跟不上他的速度,娇躯只能无力地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宛如快要被道巨浪给吞没了。
“宁王……慢一点……”她快要窒息了。
他卸去明月下身的裙子,带茧的掌心抚向腿间的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