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穿越之茶言观色 第4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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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之茶言观色 作者:肉书屋

    权停住筷子,看着刘青,“我忽然又舍不得放手了。”

    “呃,你当我啥都没说,喝粥喝粥。”刘青低下头喝粥,不再说话。刚才的话,她顺嘴就说了。本来也是,朱权对她好,她自然也该关心他,这叫投桃报李。不过细想想刚才的话,似乎是一个妻子对丈夫的唠叨,有些暧昧哈。嗯,下次说话要注意。

    朱权似乎隐隐地叹了一口气,给刘青夹了一个水晶虾饺,道:“昨天的宴席,我便是想让大家知道知道,你刘青,别人还不配看不起。今早本想再办个仪式,认你作义妹,可我……想想心里就难受。青儿,你……真的不能改主意么?”

    刘青停住筷子,抬眼道:“咱们不是说好,下辈子的么?”

    “下辈子太远,太久,太虚无!”朱权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

    “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刘青咬咬牙,还是摇摇头。伤心一时,总比相互伤害一辈子好。

    “行,吃饭。”朱权声音变得清朗,表情变得轻快,“到时你成亲,提前告诉我。我朱权的义妹,身份自当跟公主一般尊重,看谁还敢指东道西、挑三拣四。”

    “好。”刘青点点头,“吃吧,多吃点!冬天赶路,真是够呛。”

    “没事,习惯了。”

    两人吃东西都快,一会儿早餐就用过了。朱权看看外面,转过头来凝望着刘青:“我得走了。”

    “嗯。冬天风大,坐车吧。不要骑马。”

    朱权摇摇头:“当得在过年前赶回去。”说完走近一步,将刘青拥进怀里,用力地抱了抱,放开手朗声道:“走吧。”说完大踏步朝外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门,派人叫了张宇初,朝前厅走去。早已有人禀了靖江王和王妃,朱权等人到时,他们两人已在前厅等着了。除了靖江王妃,大家一起出了门,周清江、欧阳于知、王文宣都已在门厅等着了。大家一齐上了马,朝城外驶去。一路上朱权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一直默默不语;刘青跟在他后面与张宇初并排走在一起,看着前面与靖江王同行的那个身影,心里也是沉甸甸地难受。

    当初对朱权动心,是为哪般呢?回想起初遇见朱权时的情景,刘青一阵恍惚。她与朱权,应该是同一类人。两人看到彼此,无端地会生出异常亲切的感觉来。朱权身上的某种气质,当时就是这么没来由地让她喜欢上了。就像芸芸众生之中终于找到一个跟自己同一气味的人,让人无比欣喜。这种感觉,很是奇怪。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来电”?后来知道他是朱权,前世里对他的仰慕让这种感觉更甚。

    这种认同感,其实到现在彼此都还有吧?尤其后来朱权对她的好,让她深深感动。所以朱权离去,她还是会有伤感。不过,这种伤感如今也仅仅是对一个朋友的依依惜别了。对于现代女来说,牙刷与老公是不能跟人共用的,朱权再好,也不是她的那杯茶。从知道他的身份起,她的那份心动便已被她扼杀在萌芽状态中了。

    “好了,各位,留步吧。”出了桂林城,朱权勒住马,转身抱了抱拳。

    从南昌到桂林也有一千公里,如今离过年也只有半个月了,所以靖江王也不再多说,挥手让一辆马车上前来,道:“天寒路远,十七叔还是乘车吧。这车是小侄特意为十七叔改造过的,既舒适又快捷。”

    “如此多谢。”朱权也不推辞。待大家都讲过几句“一路保重”的话后,他回头深深地看了刘青一眼,挥鞭驾马,带着众人离去。

    “回吧。”靖江王直到看不见朱权等人的背影,这才出声说道。调转马匹朝城内驶去。

    “子衿。”后面挤上一匹马来,却是欧阳阔。

    “你怎么来了?”刘青扫了四周一眼,并未看到周子冽。

    “我来看看宁王的风采。”欧阳阔看了看刘青的脸色,又转头看了周清江与他父亲一眼,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刘青知道他想说的无非是跟周子冽有关,她本就不愿再说周子冽的事,尤其此时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当下装着没看见。

    外面实在太冷,大家也没心绪聊天,一路沉默急奔,到了岔路口,刘青见靖江王勒住了马回头来看她,她只得拱了拱手,道:“王爷和各位大人好走。”

    “刘姑娘,保重。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派人到王府来找本王,本王鼎力相助。”靖江王看着她道。见刘青答应了,这才带着众人往前驶去。

    第一百九十五章又有人提亲

    刘青回到家中,看刘大春他们已将东西都收拾好了,连车都雇好了。她进房去看了看,将自己的那架古筝收进芥子里,再拿了几本常看的书和一套文房四宝,衣服秦玉英已帮她收拾好了,再看看没有要拿的东西,便锁门出来。刘大春已跟阿林讲好了看家的,王妈每天也会来看一看,刘大春又嘱咐了他们几句,一家人就出了门上了车。忙忙碌碌中,刘青全然没有看到那棵高大的梧桐树上,坐着一个神情黯然的高大身影。

    这次乘的车可不是几个月前来时的那种车了。车厢宽大而舒适,座位下是厚厚的棉垫,更有一幅棉帘挡住车厢口,让人感觉不到外面北风的凛冽。此时也不过是上午九点多钟,这辆马拉的车跑得很快,半个时辰没到就已到达大圩。一家人在镇上吃了些热乎乎地汤面,挑的挑,背的背,终于在下午…钟左右到了家。

    到家的第一件事便是大搞卫生。虽然这屋子有人守,但房间里还是积了厚厚一层的灰。而且新年在即,总得干干净净过年。所以三个大人商量了一下,决定今天只打扫一下房间,好先住下来;到明天便得将厅堂和房梁等地方都通通打扫一遍。

    刘青自两年前从山里出去后,生活琐事便干得少了。一年在外的时光,不是在饭馆吃饭就是跟陆宝成等人一起吃;回了桂林又有秦玉英和王妈将家务包了,偶尔兴致来了她也会炒几个菜,但那也是小干宜情的事。然而这一回回到村来过年,她和刘大春则成了干活的主力,尤其是窜上房梁扫蜘蛛网灰尘的事,非她莫属。上窜下跳地忙乎了一天,这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才全都打扫干净了。当晚刘青躺在床上,很是怀念前世的家政公司。

    这卫生打扫完了,事却没完。这衣锦还乡不显摆,犹如衣锦夜行。所以接下来的两三天里地,秦玉英拉着刘大春和刘青,到她的娘家及左邻右舍地送礼拜访,送了许多山里人见都没见过的东西。而这一行的结果,便是带回了两头猪、几只鸡和几只兔子和一大堆干货。

    这些东西自己吃又吃不完,养也没办法养。刘大春与秦玉英一商量,决定干脆杀猪请客,请村里人都来大吃一顿。

    好嘛,这下刘青又忙活开了。两头猪一块杀,杀猪是不用她操刀的,可多出来的肉,便要腌成腊肉挂起来,这就是她刘青的活了。等一屋子的女人们出出进进忙活了一天,晚上村里的盛宴就开始了,刘大春跟爷们喝着,秦玉英将山外的见闻给老娘们说着,腌完几十斤猪肉的刘青被一群女人夸着,直到弯月上树梢,大家这才打着饱嗝离去,留下一屋一院子的狼藉。

    这样忙碌了几天,刘青本来以为可以舒一口气了。结果又开始为过年的吃食忙活起来了。炸糖环,作年糕,打糍粑……时近大年三十时又做扣肉等大菜,忙得没完没了。

    过年那天祭祖的时候,刘大春举着香祈祷了半天。待刘青、大宝、二宝都拜祭过之后,他叹了一口气,对刘青道:“去年过年的时候,你不在家,我跟你嫂嫂在这里为你祈求平安。今年你在家过年了,可哥哥还是在为你祈求祖宗保佑,希望你能早日找个好婆家。妹妹,你何时才能让哥哥不操心?”

    “哥哥……”刘青既感动又内疚,却无言以对。刘大春这些来年真是为她操碎了心。可她到现在还不能让哥哥省心,过了年,她又要离开这里了,哥哥到时一定会更难过吧?

    过了年,你来我往的拜年又是一通忙乎。年前大家可都承了刘家的情,得了东西吃了饭的。所以这几天便拿些土产来拜年。山里人好客,拜年那是要留吃饭的,刘青与秦玉英只得终日呆在厨房里做饭洗碗刷锅,这样热热闹闹一直闹到了初十,这才算清闲了下来。

    刘青想起原先答应过周子冽的一斤茶,而且过了元宵节她又要出远门了,总得给小懒炒些茶,免得到时断了粮。看看家里没事,她跟刘大春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往山里去。这几天虽然忙碌,但她还是惦记小懒的。每天早上上山练功的时候,她便想给小懒放放风,但这小家伙却懒得不愿动,她只得作罢。然而今天是要去它的老巢,这小东西应该会出来溜达一转吧?

    虽事隔几个月,但上山的路仍是那般熟悉。时值隆冬,草木不凋,风景依旧好。刘青看着满山的翠绿,心情顿时舒畅起来。忍不住恶作剧地马蚤扰小懒同学。这小家伙被刘青马蚤扰的不胜其烦,跑出来冲着她一阵呲牙挥爪,然后懒洋洋地伸了伸它的小胳膊小腿,敢回芥子去再遭马蚤扰,干脆趴在刘青的肩上不动了。刘青耸耸肩,只好随它。

    山峡里有温泉,与外界自又有一番不同的景象。刘青将小懒从肩上拎下来,找到那个隐蔽的温泉,好好地泡了一个澡,这才起来采茶。这回小懒也没去找它的小弟,慢条斯理地将刘青采不到的地方的茶采完,一溜烟又钻进芥子里睡觉去了。刘青瞪着眼前她的手刚好够得着的茶芽,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只得自己动手。采完茶后又到各山上搜寻了一番药材,这才下了山。

    站在通往小木屋的那条小路外面,刘青发了好一会儿呆,这才提起裙摆慢慢地走进去。这条路没有人走,早已荒芜得看不见一丝路的痕迹了。小木屋大门紧锁,开门进去,屋里家俱满是灰尘。

    刘青慢慢地走进院子,看着生长得极为茂盛的草木和潺潺流水,望着蛛丝遍布的厨房,不禁微微苦笑了一下。

    “记得当时年纪小,

    你爱谈天我爱笑。

    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

    风在林梢鸟儿在叫。

    不知怎样睡着了。

    梦里花落知多少。”

    想当初,她和周子冽都还年少,在这屋子里吵过闹过,那段时光单纯而快乐。然而,什么时候,这种快乐变了味呢?是不是人生的很多美好,如同沙子一般,我们握得越紧,越是留不住呢?

    这一段时间,借着有意和无意的忙碌,她尽量不去想某些人、某些事,也不愿去揣摩自己心底里那一丝情绪是失落还是轻松。

    原来像牛皮糖一般赖皮得赶也赶不走的周子冽,在这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里,杳无音信!

    他这是放弃了吗?

    放弃好啊,她终于不用再为接受还是不接受纠结了。刘青有些违心地想。

    她知道,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对周子冽的不耐烦,对他的过份,其实都是一种逃避,她在逃避那预知可见的命运。是的她害怕!她怕命运会再一次重演,害怕如果投入这段恋情,她最后仍会像前世一般遭到抛弃……

    所以她不耐,她犹豫,她摇摆。她常常会想,如果周子冽自己先放弃了,她就不用再这么纠结了吧?

    现在周子冽算是放弃了,可她的心底里为什么会有一丝失落呢?

    不论是哪个女孩子面对死缠赖打却忽然间放了手的男孩,这种失落都会有的罢?

    刘青叹了一口气,将各位思绪挥之脑外,不愿再想。她卷起袖子,从厨房里拿出一块抹布,开始打扫卫生。将各处打扫干净,她便架锅开始炒茶。炒好后她又烧了水,将旧茶拿出来,给小懒和自己各泡了一杯茶。一人一兽对坐着慢慢喝完一杯茶,又同时满足地叹了一口气,刘青这才啼笑皆非地将那小家伙扔进芥子里,锁上门回家。

    “二丫,你终于回来了?怎么去这半天?”一进门,秦玉英就从厅里走出来嚷嚷。

    “怎么,这半天时间就想你小姑子想得受不了了?”刘青笑道。

    “去,说什么呢。”秦玉英给她一巴掌,拉着她进到厅堂里,“廖婶等你老半天了。”

    “廖婶?”刘青愣了一下,看到厅里坐着一个似曾相识的中年妇女,想了半天她才想起,这位廖婶,不就是当年来给她提亲的那位媒婆吗?

    “二丫姑娘你可回来了,来,给婶看看。哎哟,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呐!几年不见,二丫姑娘竟然出落得像一朵芙蓉花一样了。”

    刘青被这位大婶拉住,像看货一般被上下打量着。她只得咧了咧嘴,道:“廖婶来了?呵呵,坐啊,别客气。来,吃东西吧。”说完赶紧将自己的手扯出来,将桌上放的吃食一一挪到廖婶面前。然后便想开溜。

    “哎,二丫姑娘,别躲啊!看看,姑娘大了,知道害羞了。知道婶今天要来提亲,竟然想躲哩!”这廖婶竟然功夫极好(夸张的说法哈,不是真的),伸出九阴白骨爪,一把将刘青拉住,开口打趣她。

    呃……提亲?

    刘青一听这话,便回过头去瞪了秦玉英一眼:明明知道她不会答应,也不趁着她回家前将其打发了,莫非这位嫂嫂又犯了糊涂?

    “廖婶坐这儿老半天了,怎么问都不说是哪家提亲。一定要等你回来才肯说。”秦玉英一看刘青瞪她,忙叫起冤来。

    第一百九十六章三家的偷摸行径

    刘青听了转过头,问廖婶:“不知廖婶是为哪一家来提亲?”

    “这个……”廖婶刚一想说,却又闭上嘴巴,走到门口去张望了一下,这才回来,凑近刘青悄声道:“二……”

    “廖婶你这是干什么?”一阵口臭扑鼻而来,刘青微微皱了皱眉,后退了半步,指着椅子道:“坐下说吧。谁家提亲啊?这么见不得人!如果是这样的话,不用说了,我不答应。”反正现在谁来提亲,她也不会答应。

    “我的姑娘哎!”廖婶又想凑近来,听到刘青后面那句话,赶紧到椅子上坐好,刚想说话又看了看秦玉英,对她道:“刘家嫂子,你能不能到门口帮我看看有没有人?这话可不能让人听见。要是有人来了,你就赶紧咳嗽一声。”

    呃,搞得跟地下党秘密会议似的!刘青一阵无语。

    秦玉英自从知道自己小姑子与宁王挺暧昧之后,腰杆子那是前所未有的硬。廖婶这样子要是放在以前,她准被吓得不轻,以为有什么祸事了。可现在,除了皇上他老人家,其他人她还真没放在眼里了,便是以前觉得天一般的知府夫人,她现在也觉得不过如此了。所以廖婶这话一出,她便很是不悦地冷哼一声,道:“廖婶,如果提个亲都要这样偷偷摸摸,那嫁娶之事不是更见不得人了?你当我们家刘青姑娘是什么人呢?”

    刘青看着嫂嫂,心里一阵偷笑。秦玉英去欧阳府一趟,将那周夫人的派头学了个十足十。见识果真很重要啊!

    她哪知道,秦玉英那哪儿是见识所至?那根本是底气足呢!足得根本不把一个山里婆子看在眼里,也不把任何来提亲的人家看在眼里——咱小姑子,那可是准侧王妃呢!来谁谁稀罕?

    “好好好,我说我说。唉,刘家嫂子,刘家姑娘,这几天可把我吓得不轻。三晚半夜地有人将我捉去,用我们一家老小的性命威胁我,帮他们家提亲的事,不能跟除了你们一家三口之外任何人提起。所以我才这么小心的啊!还请嫂子、姑娘谅解哟。”

    “哦?”刘青皱起了眉头,“谁家?”

    廖婶又想凑近她,刘青制止她道:“不怕,这附近如果有人来了,我会知道的。你说吧!”

    “呃,好。”廖婶看秦玉英也点头赞同刘青的话,只得压低声音道:“是这样,前两天……嗯,初八那天晚上,我刚睡着一会儿,就有人来敲门。我们家那位……”

    “说重点!”刘青摆摆手,止住她的话,“你只需说是谁让你来提亲就好。”说完怕她再罗嗦,又补了一句,“否则一会儿有人来串门,你没机会说,今天就白来了。”

    “是,是。”廖婶一听后面这句话,忙收起废话,道:“初八那天是同知大人家,他们家夫人让我悄悄来问你一句,愿不愿意嫁给他家欧阳阔公子?如果姑娘点头同意,她会马上让我再正大光明地来提一次亲;初九那天,也就是昨天,我本来准备来的,结果刚想出门正好有位夫人带着一位公子来找我,那家是罗家,公子叫罗云亭,那家夫人在我家坐着出了半天神,才跟我说,让我来私下里问一问你,改没改主意?如果要改主意的话,他家原先的提亲还是有效的。”

    大概有些紧张,她说到这里,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两口,又才道:“当时我就想,刘家姑娘这么抢手,莫不是还会有第三家?没想到事情真让我料着了,就在昨儿晚上,知府家来人将我接了去,知府夫人亲自接见了我,让我问问你,如果是她代表周家向姑娘你提亲,你同不同意这门亲事?我问她公子的名字叫什么,她却说你知道。”

    刘青听完这话,抬起眼问道:“知府夫人叫你去的时候,当时还有谁在场?有没有谁说过什么话?”

    廖婶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当时只有知府夫人和几个丫头模样的人在场,只有知府夫人说话。”说到这里她忽然一拍手:“对了,我想起来了。夫人说完事我正好出门的时候,有个公子急匆匆地进门,跟知府夫人说:‘娘,这事你怎么擅自作主,也不跟我说一声?’然后我就似乎听到知府夫人说:‘你不是一直想娶她吗?现在我同意了,你还能有什么意见?’我正听到这里,旁边的婆子就催我赶紧走,接着就被他们送回家了。”

    “二丫……”秦玉英听到这里,转过头来正想说话,刘青对她摆摆手,从袖子里摸出十两银子,递给廖婶:“你回去,就对他们三家回复,说我们家人说,我出远门了,我哥哥嫂嫂都作不了我的主,所以不敢答应,这事等我回来后再说。”

    “这……这……”廖婶一听这话吓了一跳,“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嘴里带着哭声道:“姑娘,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要是那三家知道我撒谎,非把我全家杀死不可。这事我可不敢答应啊!姑娘呀,你大慈大悲……”

    “得得得,你先起来,听我把话说完。”刘青赶紧起身,将廖婶扶起来。一个几十岁的人,在你面前哭天抹泪的跪着,还真让人受不了。

    “我且问你,这三家,廖婶觉得我应该答应哪一家呢?”刘青将廖婶扶到椅子上坐下,问道。

    “当然是知……”廖婶刚想说知府家,因为他家官最大。刚说了这四个字,她忽然想起:如果同知大人家知道刘青答应了知府家,那他们会怎么想?他们当然不敢跟知府家过不去,却可以将自己全家当出气筒和知情者杀人灭口。再说,那罗家,还不知是个什么来头……想到这里,廖婶不禁打了个寒战。

    “想通了吧?如今,只有说我不在家,这亲事暂时没法答应,你才是最安全的。”刘青不知道那几家为了这事,会不会做出廖婶自己想像中的事情来。但她根本不可能答应他们的提亲,直接拒绝却又伤面子。毕竟她们一家以后还要在桂林城呆着,总要给他们留点面子,这样对彼此都好。“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再说……唉,算了,不想吧。

    “可是,你在家的事,终归瞒不住。到时……”

    “我正好要出一趟远门,原说过完十五再走呢,现在不过提前几天。你走后,一会儿我就会偷偷离开桂林,你放心吧。”

    廖婶想了又想,终于重重地点点头:“那好。不过姑娘,你走的时候可一定要小心呀,千万别让人看见。”她也是个头脑极精明的人,察言观色、揣摩人心的本事那可比一般人都厉害,否则也不能做媒婆做到这方圆百里都有名。

    “放心吧。”

    廖婶看刘青答应,起身讪笑着拿过刘青放在桌上的银子,行了个礼道:“多谢姑娘打赏!”

    “天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记得把嘴巴闭紧一点,否则,我到时随便答应哪一家,都有能力找你算后账。”

    “是是是,我一定不会说,什么都不说,难道我不要命了么?”廖婶没口子地答应着,又对秦玉英行了个礼,怀里揣着她一年都赚不到的银子,喜滋滋地告辞出去了。

    秦玉英看到廖婶乐颠颠地出了门,转过头来面带忧虑地看着刘青:“二丫,你……你刚才不是说真的吧?你要上哪儿去?”

    “我跟陆大哥约好的,过了年要去福建一趟。本想过了十五再跟你们说,可计划没有变化快,看来得提前走了。”刘青看着门外被寒风吹得乱颤的树枝,轻叹了一口气。

    “那、那我去叫你哥回来。”秦玉英一听慌了神,赶紧去茶园找刘大春。今天正好刘大春去茶园查账,家里就遇上这码事,秦玉英心里便没了主心骨。唉!本来提亲是一件多好的事呀,怎么现在会变成这样,倒逼得小姑子背井离乡?难道小姑子是因为宁王……

    刘青刚把东西收拾好,刘大春就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后面跟着秦玉英。他一进门就问刘青:“怎么回事?”

    刘青给他把情况说了一遍,又说了准备出门的事。

    “周公子不是一直喜欢你吗?现在他都同意了,答应这门亲事不就行了?难道你还真想去做宁王的侧妃?”刘大春听了,盯着刘青问道。

    刚回西山村那个晚上,刘大春夫妻俩便将宁王的事向刘青问了个明白。刘大春倒是赞同妹妹的想法,不愿她去做什么侧妃。再什么侧妃,也不过是名字好听点,还不是别人的小妾?再怎么行宠,不也得在正妻面前立规矩?

    刘青听了刘大春这句问话,摇摇头:“我谁都不想嫁。”她一看刘大春脸色一沉想要发火的样子,忙举手道:“等我从福建回来再说吧。我最多去半年,半年后回来,两个月内嫁人,不管是谁。这样行了吧?”

    “你……”刘大春黑着脸看着刘青,呼哧呼哧喘了老半天粗气,这才压住火气,坐下疲惫地摆摆手,“反正你要去哪儿,我是拦不住了。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嫁给谁就嫁给谁吧。”

    刘青低下头,没作声。她知道这次出去刘大春肯定会不高兴,本想又来个不告而别的,可没想到今天会遇上这么一档子事,让计划提前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古怪的客栈

    秦玉英一看兄妹俩闹得挺不愉快,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大春你就少说两句吧。既然知道拦她不住,那就好好送妹妹走嘛。否则二丫就这样被你气走了,我看你到哪儿后悔去?”

    刘大春转头看了一眼换了男装的刘青,没有说话。

    “今天很晚了,明天再走吧?”秦玉英走到刘青的身边,检查了一下她收拾的行李,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东西。

    刘青摇摇头:“不行的,我怕他们现在就等着廖婶回家呢。到时暗地里派个人来证实,咱们倒把所有人都得罪了,还连累了廖婶。”

    “真是的,那几家为啥提个亲都这么偷偷摸摸的?咱们家见不得人吗?”秦玉英埋怨着。说完抬起头看了刘青一眼,又道:“难道是怕宁王爷知道?”

    刘青笑了一下:“周夫人无非是怕我不答应,丢了她的面子。其他两家……他们看我嫁妆丰厚,又有宁王作靠山,娶作媳妇应该比较划算;但又怕我这边不答应,那边又得罪了知府,偷鸡不成蚀把米,所以也偷偷摸摸了。”

    秦玉英想到刘青四个月有两千两银子进账的产业,到时她嫁了人,那些产业便是别人家的了;再想想自己这个店铺生意这么红火也只赚了两三百两银子,心里便有一种“肥水流了外人田”的感觉。她压下心里的不舒服,又问:“奇怪,桂林城媒婆那么多,他们为什么都找了廖婶?”

    “桂林城那些媒婆,见多识广,盘根错杂,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背景,威胁她们哪有威胁没见过世面、没有背景的廖婶来得好呢?廖婶的家正好在进山的路口处,她又比较有名,估计也就凑巧都找上她了。”

    “行了。既然要走,还讲那么多废话干嘛?玉英,赶紧弄饭去,给二丫吃了好走。否则就得明天再走了,晚了我可不放心!”刘大春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刘青道:“嫂嫂刚刚找你的时候我吃了几个粑粑,饭就不吃了。东西我都收拾好了,哥哥嫂嫂,那我走了。”说完提起行李,便要出门。这种启程真如朱权所说的,如同家常便饭,因此说走便能走。

    刘大春和秦玉英虽然不舍与担心,但也知道不能再罗嗦,只好送她出了院子。

    “你们回去吧,不用送了。我绕小路出村,也好避开村里人。”刘青出了门,向刘大春夫妇挥挥手,往后山掠去。

    唉,怎么感觉像是当年的老百姓躲鬼子呢?咱什么时候混得这么惨了?刘青一边往后山走,一边心里嘟哝,顺手将行李扔进芥子里。

    使出轻功在山路上飞掠,一个小时后刘青便到了大圩,这时廖婶还在出山的半道上呢。她的马在过年前回来时就一起带了回来,寄养在酒楼里。刘青取了马便朝南走,路过桂林时从城外的小路绕过,直往阳朔方向奔去。

    本来去福建安溪,一直往东边的赣州方向走,会比较近一些;但这时正值隆冬,北风呼啸,有些时候更是雨雪纷飞,在这样的环境下骑马赶路,那等于是找罪受。所以刘青决定往南走,经梧州到肇庆,再往东沿着海边走。这样路程虽然远了三百多公里,但气候宜人,比北边那条路线可温暖多了,而且她也可以顺便领略一下明朝的海边风光。

    骑马一路奔驰,当天慢慢暗下来时,刘青到了一个叫奇峰镇的地方,在那里找到了一个客栈。这种小地方的客栈既不卫生,人又鱼龙混杂,是刘青最不喜欢的。如果按照以往的习惯,她宁愿选择在野外露宿,也不愿住在这种地方。

    但现在天气实在太冷;而且更悲催的是,她发现,自己来亲戚了。大姨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在这时候来,真是让她无语。不过原来也是这个日子,所以当时就想,十五元宵节过后,正好送大姨妈走,这样她就有一个月的时间在外面奔波,不用那么不方便和不舒服了,这是多好的计划、多周全的打算啊!可惜,竟然让那些臭男人逼得她狼狈逃窜。唉,过年那天向老天祷告的时候,为了周子冽的事,她当时可是埋怨了几句来着。老天爷这个小气包,报复来得如此之快,竟然都等不得过完大年十五。

    行了,小客栈也只得住了。这种大冷天里,在外面冻上一夜,她非生病不可。没办法,女人这个时候,最是脆弱。

    “一间上房。”进了客栈,刘青打量了下陈旧而略显肮脏的屋子,皱了皱眉。

    “哎哟,客官您来得巧了。咱这上房只有一间,平时那可是天天没得空。您正赶上好时候,这大过年的行人少,今儿正好空下了。来来来,客官这边请。”大概过年生意比较冷清,小二倒是挺热情。

    刘青交待了几句让他们去喂马,这才跟着小二进了房。

    其实所谓的上房,无非是一间单间而非大通铺而已。房间的壁板薄得隔壁的人翻个身都能得听到响动;床上的被子根本看不出原色;墙角的马桶散发出一股子怪味。

    可没办法挑剔了,能有一间这样的房已经算她走运的了,小二刚才不是说了吗,要是平时,这样的房间她还住不上呢,今儿可算走运!刘青对着自己嘲讽地笑了笑,心里忽然觉得有些难受。别人都呆在温暖的家里热热闹闹的过节,自己却跑到这种地方来受这份凄凉,这日子过得咋这么失败呢?

    女人这种时候情绪最为低落,好在刘青还不是林妹妹一般的人物,两分钟过后,她又开始斗志昂扬了——没有枪,没有炮,咱们自己造!

    让小二将便桶提出房去,她从芥子里拿出一个木盆,问小二要了一盆热水,把门栓好,快速地将自己打理了一遍;又将床上的东西全都换下来,铺上自己从芥子里拿出来的铺盖,左右打量了一下,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又出去吃了一碗热汤面,便回房躺了下来。功这种时候是不能练的,睡不着也只能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好在心无挂碍,被子也舒适温暖,一会儿的功夫,她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刘青的生物钟便叫醒了她。反正也不能练功,刘青干脆在温暖的被窝里赖了半天的床,等天大亮后,这才爬起来。她将自己的东西收进芥子里,又问小二要了些热水,洗漱之后,便给了些银子让他去帮雇车,自己点了些清粥小菜。待她早餐吃完时,小二正好把车雇回来了。

    “公子,这是这镇上最好的车。”小二进来道。

    “好,谢谢你了。”刘青结了房钱,给小二打了赏,走出门去将马牵了出来,给车夫自己去处理,自己便爬了上车。

    古代的车没有橡胶轮胎,也没有避震功能,行走在凹凸不平的泥石路上,坐在里面那简直是受罪,所以刘青一向都喜欢骑马。但现在情况不同,这车再颠簸也得坐,它好歹可以避些风霜,给些温暖。

    刘青看帘子蒙住车夫看不见车里的情形,便从芥子里拿出昨晚用过的被褥,用它们在车上造了一个温暖的窝,将自己包了个严严实实、暖暖和和,然后半躺着闭目养神。

    车走了两个时辰后,到了一个小村子,这种地方是找不到饭馆的,刘青便找了一户干净的人家,给了些钱让他们做了饭炒了两个青菜,跟车夫一起吃了,又继续赶路。

    下午四点多钟多,刘青她们到了阳朔县城。“桂林山水甲天下,阳朔山水甲桂林”,阳朔在隋朝时就已建县,此时属桂林府管辖。本来按刘青以往的行程速度,下午四点钟还早呢,她总要到六点钟再找地方休息。

    但冬季天黑得早,今天又坐了一天的车,刘青感觉自己骨头都颠散架了,再加上本来就不舒服,她便决定不走了。再说,再往下走是肯定找不到好住处的,县城再怎么的也比别地儿强吧。

    让车夫问了路,找到了阳朔最好的客栈,刘青将车上的东西收拾进芥子里,这才下了车。

    “客官您来了?一路可好?”刘青刚刚在地上站定,客栈里就跑出两个小二,非常热情地招呼着刘青,似乎刘青是他们久未归家的亲人。

    见刘青转头看他们,两人都满脸笑容,一个道:“公子里面请,热水饭菜都给您准备好了,上房也打扫干净铺设整齐了。”另一个道:“这车与马小的帮着牵到后面去,保管喂的好饲料,公子请放心。”

    毕竟是后世闻名中外的旅游之县啊!看看这服务水平、这热情态度、这周到体贴,那可是这一两年来刘青走南闯北也没见过的呢。刘青站在那里没有动,问了一下房价等费用。物之反常即为妖,还是小心点好。

    不算贵呀!听到小二报价,收费挺合理,刘青想了想,决定还是进去看一看。唉,还不兴人家掌柜的员工培训做得好,服务比别人更上档次吗?她这疑神疑鬼为哪般?

    跟着刘青进到店里,小二又问:“公子是先吃饭呢,还是先进房间去休息,或想先洗澡?”

    “先进房看看吧。”刘青看客栈大厅里虽然不够热闹,但也有那么三、五个人坐在那里吃饭,有些人旁边还放着行李,俱都表情安适,似乎挺正常。她便跟着小二上了楼,进到据小二说最好的房间看看。

    泠水言:昨天上午去听了一个教育讲座,开车回家的路上,看到路旁的桃花开得极为灿烂,林荫道旁的大树也显出了嫩绿的颜色,空气里弥漫的全是清新,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泠水是一个喜欢行走的人,寒暑假常会跟朋友开车在全国各地转悠,周末也喜欢跟朋友出去徒步。过年有朋友相邀自驾到海南去,当时因为去的时间太长,这文文离不开,所以没有答应。现在春天来了,泠水周末将文定时发布,又准备跟朋友出去玩了。亲们有时间也到野外走走吧,心情真的会非常非常舒畅!

    第一百九十八章谁默默跟随

    小二领她进了一间房,刘青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

    “张婆,怎么还没弄好?”一进门看到一个婆子正在床边缝被子,小二赶紧问道。

    “很快就好、很快就好。”张婆站起来给刘青行了个礼,又坐下缝被子。

    刘青看她手里的棉被雪白雪白的,似乎极为柔软厚实,一看上去就知道是新被子;外面的被套也是崭新的蓝花棉布。张婆现在正在一针一针地将被套包住被子缝起来——古代的被子都如此,不像现代都用被套,套上去一抖就可以用了。

    刘青又转头去打量房间。只见房间面积不大,设备像其他客栈一样,都是摆着一张床、一张桌子、四张条凳,但都打扫得极为干净。桌上放着两盆水仙花,散发着清新的幽香。

    就像领导检查卫生喜欢摸门角上的灰尘一样,刘青看房间也喜欢察看角落。但让她意外的是,屋角里虽然也跟其他客栈一样放着马桶,但这马桶似乎是新的,在窗子透进来的光线照射下,那朱红色的油漆还闪着亮光。

    “你们这店是才刚开的吗?”刘青看到这屋子的墙壁和窗户上的木头似乎都有些年头了,可这崭新的被褥、崭新的马桶,实在是让她疑惑——她运气昨天还差得要命,今天就变得这么好了,正好遇上这家客栈换新设备?

    “回公子,咱们这个可是百年老店了,声誉是极好的。”

    “哦。”刘青点点头,“我想到别的房间看看,不知可否?”她想看看其他房间的设备是否跟这间房一样。如果不一样……刘青眯了眯眼睛。

    小二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问:“公子对这房间不满意吗?”

    “也不是不满意,不过有比较才有辨别嘛,是吧?”刘青笑了笑,径自出了房间。

    “那好吧。”小二似乎很不情愿,却又没有办法,打开了刘青指定的隔壁一间房的门。

    刘青进去仔细看了看,看到里面的床与桌凳跟刚才那间房一样,然而被套虽然干净但洗得微微有些褪色——是旧的;马桶刷得也挺干净没有异味——但也是旧的;桌上也没有水仙花。

    这才是正常的客栈房间嘛!刘青的眼睛又眯了眯。去年一年在外面四处奔走,她住过的客栈不计其数,但刚才那间房让她感觉极为古怪——像是特意为她专门布置的。

    “这间房的价钱是多少?”她转脸问小二。

    “……呃,跟那间房差不多啦。客官放心,我们这是百年老店,绝对的童叟无欺,您刚才那间只比这间贵十文钱。”

    贵十文钱,等同于现代住五星级酒店时贵一块钱一样,可以忽略不计。

    “那好,我就住这间了。省十文钱也是省,对吧?”刘青眨了眨眼,笑道。

    “公、公子,这间房有老鼠,晚上闹腾得厉害,但却一直都没找到老鼠窝。小的看,您还是住刚才那间吧。要不,那价钱给您跟这间一样?”小二听到刘青说不住那间房,一脸的为难与失望。

    他为难什么?为何失望?刘青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那还有别的房间吗?我不喜欢刚才那间房,东西太新了。”

    还有人不喜欢崭新的东西?小二挠挠头:“没有了,除了大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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