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茶言观色 第46部分阅读
穿越之茶言观色 作者:肉书屋
子冽停住脚步,对着前面的山坳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出声道。
“异人?”刘青前世也看过很多奇异事件的报道,自己的穿越就更诡异了,可对于周子冽所说的这些,她却闻所未闻,满脸的莫名其妙:“什么异人?”
周子冽没有回答,而是走到山坳口,对着里面喊道:“晚辈周子冽、刘青,不知能否有幸见上前辈一面?”声音不大,却响彻山周。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传来一个声音:“倒是有一面之缘,进来吧。”
“多谢前辈。”周子冽非常恭敬地作了个揖,这才拉着刘青往山坳走去。
进到山坳,刘青暗自庆幸刚才周子冽及时叫住了自己。只见里面雾气萦绕,所有的树木、山石、水池都影影绰绰,让人竟然产生了一种迷幻的感觉。她虽然不懂奇门遁甲,但从周子冽左挪右闪的前进步伐,还是知道了这个地方估计是列了什么阵法,以阻止别人乱闯乱入。
不过此情此景虽然诡异,但刘青的手被握在周子冽温暖的大手里,她的心里竟然极为安稳。她学着周子冽的样子,照着他所踏过的方位一步一步地跳跃着前进,只见四周的迷雾渐渐越来越少。待转过一个水塘,前面忽然豁然开朗,阳光明媚,柳绿花红。而在一片红花绿草铺就的大草坪旁边,两间茅草屋赫然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周子冽拉了刘青走到门前,这才放开她的手,对着茅屋大开的门洞恭敬地又行了个礼:“晚辈周子冽、刘青,拜见前辈。”
“哈哈哈,我那挂名的徒儿来了?进来吧。”那个声音在屋里响起。
挂名的徒儿?莫非这是周子冽的什么师父?刘青心里疑惑了一下,跟着周子冽进到茅屋里。只见屋里坐着一位道士,这道士龟形鹤背、大耳圆目、须髯如戟,席地坐在一张桌子旁,桌上是一局残棋。屋内除了这张桌子和满架的书,既无床,也无榻,更无须说其他摆设,雪洞洞的空空荡荡。
道士见他们进来,却不理周子冽,而是直直地看向了刘青,看了半晌,才微微点头道:“果然是我那挂名的徒儿。”然后对着刘青微笑道:“刘青,你还不给老道磕头吗?”
“啊?”刘青愣了一会儿,忽然灵光一闪:“您……您是张三丰道长?”
“哈哈,正是。”张三丰笑道,“你我所处之时间虽然相隔几百年,却能在此有缘相见,不能不说是段奇缘。你所学之拳术虽然只有一脉出自我手,但受你个头还是该的。”
刘青得见张三丰,心中自是无比欢喜,现代人虽然不喜做磕头虫,但面对自己崇敬的长辈,这种礼节却是最能表达心中的敬意的。更何况刘青这世能有如此造化,张三丰确实功不可没。她当下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给张三丰磕了三个响头。
“好好好,起来吧。”看到刘青心中至诚,张三丰也是无比欢喜,招呼着刘青和周子冽:“来,坐。”
刘青倒也不客气,坐在张三丰对面,笑嘻嘻道:“真人,这头我是磕了,但师父我却是不认的。”
“哦?这是为何?你可知有多少人想要见我一面?能拜我为师那可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呐。”张三丰听了刘青这话,仍是一脸笑眯眯的表情。
“您老今年有一百五十多岁了吧?您可知道朝庭派人到处找您?嗯,您是老神仙,神机妙算的,那是当然知道了。他们找您可是为了您能让皇上也像您老这般长寿,甚至可以长生不老。不过您是游云野鹤,您要不想有人找您,谁也找不到不是?可您老这个挂名徒弟还得在那世俗里混生活呢,挂了这个名头出去,那可大事不妙,非被皇上纳了后宫不可。”虽然张三丰名头不小,可看在刘青眼里就是个可亲的老头,她倒也不惧,哇啦哇啦地就讲了一大通。
张三丰听了这话,“哈哈”大笑起来,连连点头道:“嗯嗯嗯,小丫头考虑得比较周全,不错不错。”笑完,又叹了一口气,“唉,可怜我老道,一辈子只想收这么一个徒弟,还被人拒绝了,失败呐”说完又转过脸去,对一直坐在一旁没有作声的周子冽道:“那你愿不愿意?不过事先声明,当我的徒弟,可是不能娶妻的。”
周子冽看了刘青一眼,翘起嘴角摇摇头:“虽然我想娶的人不愿嫁给我,但我还是得时刻准备着她改主意。所以真人这个徒弟我就不作了。”
“哈哈哈……”张三丰抚着胡须大笑起来,连呼:“有趣,有趣。”
饶是刘青脸皮厚,被周子冽这么当众表白,还是禁不住红了脸,她嗔了周子冽一眼:“别看我,你当不当道士娶不娶妻的,跟我没关系。”
“看吧真人,我比您更失败。您要是能让她愿意嫁给我,我倒是可以考虑拜您为师,不过道士我就不当了。”周子冽一脸无奈地对张三丰道。
张三丰又是一阵大笑,笑过之后对刘青道:“好了,你们的事老道就不瞎参和了。丫头你给我说说,未来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刘青对张三丰很有好感。这才是得道高人呐,比起那些装神弄鬼、道貌岸然的高人率真可爱多了。这时见问,遂把天上的飞机、地上的原子弹、手中的电脑、心里的起搏器都一一讲述了一遍,听得张三丰和周子冽都一脸神往。
“照你这么说,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是圆圆的球体,飘浮在空中,那住在下面的人不会掉下去吗?”周子冽听刘青说过她是带着前世记忆到这世界来的,却没想到刘青竟然来自未来。满心惊讶之余,听刘青讲述了未来神奇的世界,终于忍不住发问。
“那是因为地球是有引力的……”刘青又把牛顿的理论简略地叙述了一遍。不简略不行啊,她前世是学文科的,对于理科的知识就只懂得一些常识性的知识。
“好,如你们所说,地球外面叫太空,太空中有很多的星球。可灵魂呢?人死了之后,灵魂何在?”张三丰听了刘青的讲述,沉默了很久来消化她所讲述的东西,然后直指道士最关心的问题
第二百零三章帮我算个命
道教与佛教所追求的不一样,佛教修的是来生,认为人这一辈子吃苦行善,那下一辈子就能重新投胎,作一个有福气的人;而道教修的却是现世,他们认为人是有灵魂、可以飞升的;只要经过努力,找到途径,就能飞升成仙,享受无极限的快乐。
可现在刘青告诉他,未来的人们认为,灵魂是依附于躯体而存在的,人死了,灵魂自然没有了,一切都化为了虚无;而这个世界,除了我们所生存的这个球体,外面就是广袤无限的太空,天庭这东西,是不存在的。这样的学说和认知,对于追求升仙的道士们来说,不啻于晴天惊雷,打击是毁灭性的。
刘青想起被烧死在鲜花广场的布鲁诺,忙道:“人们用眼睛看到的世界是这样,但还有很多的东西是我们肉眼看不到的,也是未来科学解释不了的。否则,如果没有灵魂,我又怎么会以灵魂的方式穿回到明朝来呢?”倒不是她不坚持真理,这问题确实困惑了她好几年呢
不过困惑了一两年后她就不想这个问题了。人家祥林嫂思考了那么多年也没找到答案,她还是不要费这个脑子了吧。
“是这样的吗?”张三丰似乎陷入了沉思。
周子冽一看情况不对,忙道:“真人,那只红松鼠是您养的吗?”
刘青也赶紧补充叙述:“是这样,我有一只绿松鼠,想娶您这只红松鼠为妻,不知您能不能割爱,让它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呢?”她也知道,这些杰出的人物他们之所有成就卓越,就是因为他们有着狂热的执着。如果一旦让张三丰陷入沉思,估计没有个几天甚至几个月,他是不会再理会世俗这些事的。
“嗯?”张三丰显然正如所料的那般,开始探索奥妙了,这会儿刚进入迷蒙之际,被刘青两人唤醒,愣了一下,这才道:“松鼠?”
“是啊,那只红松鼠,是您养的吗?”
“嗯,是。”张三丰点点头,对于刘青前面所提的要求不置可否。
“那您能让我带它走吗?”刘青知道,正如小懒于她一样,那只红松鼠对于张三丰,意义应该同样重大。所以她提出这样的要求,其实很是无理。但为了小懒,她不得不争取一下。如果张三丰不同意,她会让小懒留下的。只是,真是舍不得呀
张三丰沉吟了一会儿,叫了一声:“可儿。”
那只红松鼠飞快地跑了进来,直接扑进张三丰的怀里。而在它后面,紧跟着进来了小懒。
“可儿,你可愿意跟他们走?”张三丰眼里流露出一种柔情,轻轻着红松鼠,如同那是他极为疼爱的孩子。他问完这句话,又抬起头来对刘青道:“丫头你别笑话老道,本来老道活了这么多年了,对很多东西都看淡了。可唯独这只松鼠,它陪伴了我一百年了,也曾救过我两次性命。如果它不愿意跟你们走,我是不会勉强它的。”
这种感情,刘青对小懒也有。她点点头,表示理解。然而看到红松鼠蹭在张三丰的怀里,很明确地摇了摇头,她的心里还是万分的失望。她深深叹了一口气,向小懒招招手:“小懒,那你就留在这儿吧,姐姐有空再来看你。”
小懒“嘣”地一声跳上她的肩头,呲着牙一个劲儿地挥舞拳头,对刘青轻易抛弃它表现出了极度的愤怒:人家张老道就不让可儿走,你就舍得让我走,你真是……真是气死我了。
“姐姐当然舍不得你。可是,你喜欢可儿不是吗?再说,可儿要是跟你走了,张爷爷会很孤单的。”至少她还有很多亲朋好友,可张三丰长年一个人在山野里,他确实比自己更需要它们的陪伴。
小懒听了这话,还是很委曲地挥了挥爪子,然后“嘣”地一声,跳进芥子里独自生闷气去了。
如果小懒愿意跟着她不愿留下,刘青当然也不会勉强。不过,她真心希望小懒能生活得幸福,而不是一天到晚躲在芥子里睡大觉。
刘青看张三丰抱着可儿似乎又要陷入沉思,她忙出声:“真人,我能请您帮我算算……我以后的命运吗?”
这段时间,周子冽对她的好让她感动,但对于他与她的未来,她却总是有那么一种恐惧,害怕如果跟他在一起,自己的命运又会像上一世那样,下场悲凉。张三丰不是老神仙吗?他应该能为自己指点迷津吧?
“命运?”张三丰又一次被从沉思中唤醒过来。他抬起眼来看了刘青一眼:“你想知道你的命运?”
“是的。”刘青点点头,“我想知道,我这一辈子的命运,是否跟上辈子一样。”
张三丰看了她一会儿,眯了眯眼睛,然后闭上眼掐了一下手指。半晌,他才睁开眼,看向刘青的眼神有些奇怪。
“怎么样?”刘青急切地问。忽然她的手被一张大手紧紧握住,刘青抬起头,看到周子冽眼睛紧紧地盯着张三丰,显然他的心情比她更为紧张。
“你想知道什么?如果我告诉你,你的命运跟上辈一样,你又如何?如果跟上辈子不一样,你又当如何?”张三丰垂下眼睛,缓缓闭上。
“……”刘青忽然语塞。
是啊,如果告诉她,她的命运跟上辈子一样,哪怕是她不嫁给周子冽而嫁给别人,她的下场也还是会被辜负被抛弃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还要不要活下去呢?每天想着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如何如何悲惨,那她还没等到那个时候,她现在的生活就一片凄惨了吧?难道她还能出家当尼姑?那样她就能得到幸福了?
命运就像悬在头上的那把刀,如果不知道刀的存在,至少在刀掉落下来之前,她还能活得很开心;可一旦知道,那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担心,简直生不如死。
想通了这些,刘青再没有了想知道自己未来命运的渴望。
“就算跟上辈子一样,也不见得就是不幸福;如果跟上辈子不一样,也不见得就是幸福。”张三丰闭着眼睛,说了一句让人费思量的话。
“多谢真人。”想问的事都已了,刘青也不好再打扰张三丰,她跟周子冽站了起来,向张三丰躹了一躬,便要离开。她准备走到外面再给小懒做做思想工作,说服它留下。
“可儿,跟他们走吧。如果你真舍不得老道,过几个月后再回来。”张三丰忽然睁开眼睛,对红松鼠道。
“真人,您这是……”刘青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张三丰。
张三丰长叹一声:“让它跟在你身边几个月吧。或许,它能对你有用。”说完,看向刘青的眼睛忽然充满了悲悯。
还没等刘青体会他的眼神是啥意思,周子冽便在旁边将她扯出了门,他自己回头对张三丰道:“多谢真人。”便拉着刘青飞掠出门
“喂,你干嘛走得那么急啊”刘青挣了挣周子冽紧握着的手,想回去跟张三丰再说几句话。
“你没看张真人满眼的舍不得么?”周子冽却紧紧地握住她,不让她回头。
“舍不得?”他那眼神……
没等刘青想明白,周子冽便道:“当然是舍不得,难道让小懒留下,你舍得啊?”
小懒在刘青出门之后,便已从芥子里蹦了出来,此时正准备回头去将新娘子接回家,听到周子冽这句话,它赶紧蹦到刘青的肩上,很委曲地看着刘青,表示对周子冽这句话极度赞同。
刘青看着它那样,又好气又好笑:“姐姐什么时候说过舍得你了?还不赶紧去找你的小情人?”
小懒叫了两声,这才蹦下肩头,窜进茅屋里去。
“走吧。”周子冽忽然搂住刘青的腰,飞快地朝外面掠去。
“喂、喂,你干嘛?小懒它们还没出来呢。这又没什么危险,你跑那么快干嘛?”刘青忽然被搂进一个温暖充满阳光气味的怀抱,心急之余,一个劲儿地叫唤。
周子冽却不理她,直掠到离茅屋很远了,这才放下她,道:“你在这儿等着,这里可到处都是阵法,一旦迷进去可就出不来了。小懒还不见出来,我去看看它。”说完没等刘青反对,闪身往回掠去。
“你刚走那么快,它能跟上来么?”刘青这句话刚出口就看到周子冽往回跑,急道:“喂,你扔我在这儿是个什么意思?喂……”哪里还看得到周子冽的影子,他早跑远了。
“气死我了。”刘青跺了跺脚,虽然不相信张三丰设的阵法会要人性命,但她还是不敢乱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在站在原地等候吧。不过周子冽刚才的行为实在太奇怪了,他以前做事可不是这般毛毛躁躁的。那家伙到底搞什么名堂?
到刘青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周子冽这才带着小懒与可儿回来了。
“怎么去这儿老半天?”刘青埋怨道。
“可儿舍不得真人,在那儿磨蹭了许久。”周子冽笑笑,可脸上的笑容却有些僵硬。没等刘青将他的表情看清楚,他迅速将刘青搂到怀里,道:“走吧。”说完,又像刚才那般带着刘青朝外面掠去。
“小懒,带着你媳妇儿跟上。”刘青只好吆喝一声,任由周子冽带着她出了山。
第二百零四章想让你开心
两人两兽回到山洞,已是下午四五点钟了,今天想走是不可能的了,只得再住一晚。
周子冽出去猎了猎物、采了些野菜,两人一起动手做饭,吃过饭后,天便已黑下来了。刘青烧了水,沏了四杯茶,放了两杯在小懒和可儿面前,递了一杯给周子冽。
“你曾经答应给我一斤茶的,结果茶还没给就溜了,你说话不算话。”看到茶,周子冽想起这件事,开始跟刘青算旧账了。
“哼,谁叫你们……”刘青想起提亲那事似乎不好拿出来说,咳了一声,没再说下去。
端着茶对着火堆出了一会儿神,周子冽抬起眼来看着刘青,开口道:“刘青,你是不是喜欢宁王?”
刘青一愣,看了周子冽一眼:“干嘛问这个问题?”
“我想知道。”周子冽坚持地看着她。
“我不告诉你。”刘青有些气恼。她对朱权的感受很复杂,她也不想将这些感受对周子冽说。
“如果你喜欢,跟他在一起吧。”周子冽看着火堆,极为艰涩地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刘青惊愕地看着周子冽。这话,是周子冽说的?他前段时间还跟朱权争得面红耳赤,现在开始学雷峰了?这都还没到三月呢。
刘青忽然觉得心里难受得要命,她咬咬嘴唇,冷冷地道:“我嫁给谁,不劳周公子费心。你回去吧,我这里不用你再跟了。”
“我只想……让你开心。”周子冽忽然站起身来,过来将刘青紧紧抱住,“青青,青青,我想让你开心,真的。如果你跟他在一起会开心,我现在就把你送到南昌去。”
刘青心里恼怒异常,上身被他紧紧抱着动弹不得,只得用脚狠狠地踢了他几下,吼道:“我又不是东西,随你们想要就要,想送就送。你给我走,你给我滚蛋,我不要你跟着,滚你的蛋。”
周子冽默然不语,两臂抱住她不放手,腿下随她踢。
“等等。”刘青闹腾了一会儿,觉得事情不对劲,停下脚来想推开周子冽,却怎么也推不开,只得叫道:“是不是张真人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周子冽的声音闷闷的,似乎鼻子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一般。
“他说你以后会抛弃我,让我重复上辈子的命运,所以你想让我跟朱权?”周子冽这种反应似乎只能做这样的解释。
“不是。”周子冽这话说得很快很坚决。
“那是……他说我得了不治之症?”似乎上辈子刚知道她得癌的时候,那个叫轩的男人就是这样搂着她久久不放,哽咽难语。
“胡说八道”周子冽在她头顶上磨牙,顺手拍了她一下,“傻丫头,你说话咋一点忌讳都没有?不许胡说。”
“那你说,到底怎么了?你怎么变得怪怪的?”周子冽从张三丰那里出来就有些不对劲。
周子冽沉默了一会儿,在她头上慢慢道:“青青,我喜欢你。”
“嗯,我知道。”刘青有些感动,慢慢抬起手,圈住了他的腰。
“青青,我想让你知道,只要你开心,我……怎么都无所谓。”
“好吧,我知道了。”刘青在周子冽怀里叹了一口气。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无论以后会如何,至少,她刘青来到这明朝,得到了周子冽和朱权两人对她的深情,她就应该感到满足了。真的,她还奢求什么呢?以后的事,何必去想那么多?朱权,她是注定要辜负的了;而周子冽,她应该好好回报他才对。
许久,周子冽才拍拍她,放开手,柔声道:“睡吧,明天又要跑一天的路。”
“嗯,好。”刘青刚从周子冽怀里出来,忽然一把将他抓住:“你今晚不要再出去吹冷风了,听见没?”
“行,听你的。”周子冽笑了一下。
“哼,这才对嘛,要听话。”刘青表扬了他一句,转身开始将铺盖从芥子里倒腾出来。
“你喜欢听话的男人?”周子冽扬扬眉。
“对啊,我以后的相公,我叫他往东,他绝不能往西;我叫他朝南,他绝不能向北。”
“那不叫相公,那叫木偶。”周子冽看着刘青铺被子,袖着手倚在洞壁旁的阴影处,脸上笑着,眼里却有一丝黯淡。
“木偶就木偶。”刘青将床铺好,一拍被褥:“睡觉。”
“你现在跟我在一个山洞里呆一夜,以后你的相公知道了,怎么办?”周子冽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
“周子冽,你今晚很奇怪。”刘青坐到铺位上,皱着眉看着周子冽,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问道:“张真人真的没跟你说,你以后会抛弃我?”
“没有,绝对不会。我抛弃我自己都不会抛弃你。”周子冽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你又说喜欢我,又让我嫁给别人,你啥意思?”
“你愿意嫁给我?”周子冽眼里闪着惊喜的亮光。
“不愿意,我愿意嫁给街上的老乞丐。”刘青气乎乎地盖上被子,和衣躺了下去。
“这么说,我明天得去街上当乞丐?”周子冽咧着嘴说了一句,走到自己的床铺面前坐下,却对着刘青的背影痴痴地看了许久。
第二天刘青起来,天竟然已大亮,山洞里弥漫着粥的香气。周子冽背对着她坐在火堆前,似乎在发呆。
“我怎么睡得这么沉?”刘青想想不对劲,“周子冽你昨晚给我吃什么了?”
“没有。我看你累了,怕吵醒你,给你按摩了一下|岤位。”周子冽回过头看着她,目光很柔和的。
“按摩|岤位?”刘青爬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除了头脑是前所未的清醒,其他啥毛病都没有。
“怎么按摩的?你教我。”刘青跑到周子冽身边问道。
“去,刷牙洗脸梳头。”周子冽拍了她一下,“看看你,像不像个姑娘?”
“俺现在是男人。”刘青吐吐舌头,赶紧去舀水刷牙。
“用热水。”管家婆看她又舀冷水,忙在后面叫道。
“哦。”刘青拉长声音应了一声,将冷水倒掉一部分,到锅里补了一些热水,站到洞口去刷牙。
“吱吱吱……”小懒带着它媳妇儿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这小家伙知道刘青昨晚还不走,吃过晚饭便带着它媳妇儿不知去哪儿洞房去了,直到现在才回来。
“嗨,祝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偕老哈。”刘青蹲下身子,摸了摸小懒。她其实想摸可儿来着,可没敢。
小懒似乎知道刘青的心思,将可儿往她手掌里推了一推。刘青赶紧轻柔地了可儿一会儿,问小懒:“吃了早餐吗?”昨晚她还担心可儿不吃茶叶,却不想这可儿是个不挑食的,各种坚果、茶叶,啥都吃,可比小懒好养多了。
小懒点点头,又将可儿往刘青手掌推了推,刘青知道它的意思,意念一动,就把可儿收进芥子里了。小懒不用她操心,自个儿跟着闪了进去。
“行了,洗脸吧。”周子冽拿了木盆给她舀了半盆热水。看她洗好了脸,又道:“过来,我给你梳头。”
“呃。”刘青看看他,又跑到洞口去看看天,挠挠头:“莫非是我不正常?”
周子冽听得又好气又好笑:“你来不来?”
“来,来。”有人伺候还有啥不愿意的。刘青颠儿颠儿跑到周子冽面前,先郑重声明:“不过先说明一下,我可有三天没洗头了。”一直露宿来着,连澡都没法洗。
“过来吧你,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周子冽像老鹰捉小鸡似的将她拎到胸前。
“周子冽,你还有啥不会的?”一下一下地梳着头,周子冽的力度不轻不重,刘青舒服得像猫咪似地眯了眯眼。
“孩子不会生,没你能干。”
这家伙刘青悄悄将脚放到他的脚背上,用力踩了下去,结果踩了个空。
“嘿嘿,想踩我,等我高兴的时候吧。”周子冽一拍她脑袋,“好了,吃粥。”
两人吃完粥,周子冽负责将锅碗刷干净,刘青则负责把被褥收拾起来放进芥子里。她看周子冽将锅碗控干水,将进他的行李架上,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看。这行李架前天刘青就看见了,只是一直忙乱,到现在她才有空打量这个东西。
只见周子冽这行李架是用藤条编织成的,一层一层还有抽屉,分门别类地放着各色东西,抽屉地大小正与东西的大小相配套。整个行李架就像现代的那些驴友的旅行包,设计的那是极为的合理,东西也极为齐全。
想起小木屋那工具齐全设备完善的厨房,刘青不得不承认,周子冽这家伙是享受讲究型的,虽然露宿荒野,但生活方面那是一点都不马虎,在有限的环境中创造最好的生活条件。
周子冽将锅碗放好,把他那行李架往刘青面前一放:“放你那储物空间里。”
“呃,好吧。”刘青把东西放进去,想想又不放心,开口道:“你银子放在身上的吧?否则咱俩要是走散了,你可就惨了。”
“没事,那还能饿死?大不了去给别人做上门女婿。”
还真别说,这家伙去做上门女婿还是蛮有本钱的,又高大又帅气,还擅长各种生活技能;要是愿意干活的话,倒也蛮勤快。刘青瞄他一眼,掂量着他的行情,嘿哧嘿哧地笑起来。
第二百零五章慢慢陪你走
周子冽将马牵出去,把马绳抛给刘青:“上马。”
“那你呢?”刘青问。
周子冽没回答,将两指圈起来放进嘴里打了个马哨,一匹黑马从远处飞奔而来。他骑上马,对刘青道:“走吧。”
今天的行程是穿过前面那片森林,然后再骑一段路就到达梧州城。刘青原来在西山村时就一个人在山里四处乱窜,如今身边又有一个堪称野人的野外生存能力极为强悍的周子冽,穿越这样的森林,便如同行走大街小巷一般简单。
除了中午在森林里做了一餐饭歇了一会儿脚,他们一直往东急驰,终于在晚上五、六点钟的时候,看到梧州城遥遥在望了。
“还坚持一会儿,进了城就可以休息了。”周子冽关切地看了一眼刘青,开口道。本来在梧州城外露宿的话,行程是不用这么赶的,但刘青在外面住了两个晚上了,这时无论如何要找个客栈,一个女孩子,冬天住在湿冷的地上,对身体很不好。
“切,说得我好像娇小姐一样。哪时不是这么奔波?”为了赶行程,刘青这样骑在马上十多个小时以前也是常有的事。
“刘青,你这样辛苦,到底是为什么?”跟着刘青出来也有七八天了,这些天刘青的辛苦周子冽都看在了眼里,他觉得很心疼。
“周子冽,我问你,你也不愁钱,但如果让你天天在家里坐着等吃饭,你可觉得开心?”
周子冽没有回答,他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梧州城,道:“平时咱们在家可以跟朋友喝喝茶,聊聊天,也可以在附近玩玩;如果想做事,咱们也可以做做生意开开店;如果你想出门,可以选在春天或秋天,咱们造一辆舒适的马车,我陪着你,慢慢地走下去,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刘青想像着周子冽勾画的美好的蓝图,不禁微笑起来,心生向往。听起来似乎挺美好呢如果能跟着周子冽一辈子过这样的日子,那该多快乐呀。
正憧憬间,她忽然看到从梧州城里急奔出来一辆马车,飞快地朝这边驶来。刘青本也不在意,然而待到近前,却看见那辆车的车辕上坐着两个人,一个贼眉鼠眼,一个看样子倒挺忠厚老实。两人俱是满脸的慌张,一面拼命地用鞭子抽打着骡子,一面慌慌张张地回头张望。
这两人一直在注意后方,直到车驶到刘青她们近旁时,那两个男子这才看到前面路上有人,他们脸上的表情就更为紧张了,拼命地抽打骡子想让它跑得更快些。然而这条路本来就不宽,刘青跟周子冽一直并排走在路上,这时那两汉子想飞快地驾车过去,也不等他们让到一旁,便硬是从旁边的烂泥中驶了过去,然而欲速则不达,车轮陷在烂泥里,速度顿时慢了下来。
这两人如此慌张是为什么?刘青觉得奇怪,便停下马来回头望去。在那辆车陷入烂泥一顿之际,刘青忽然听到车里传来一个女子的闷哼之声,接着便是一阵哭泣声。这声音好像是被人塞住了嘴巴,只得从嗓子眼发出来。
慌张,哭声,女子……有情况刘青顿时大为兴奋。本来以前她遇上这种情况,多半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就此各走各的路。这世道不平事太多,她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本事不大的人,能自保就不错了,哪里还有那能力去做圣母拯救人类?然而现在有周子冽在身边,她胆气壮、腰板硬,便想管一管这闲事。
所以看那两人拼命地抽打着骡子,但车辙陷在泥泞里,怎么也走不快,刘青便转过马来,奔到前面,很好心地问:“两位大哥,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多谢公子。”那贼眉鼠眼的人看刘青骑着高头大马,长得又文质彬彬,似乎是那种世家公子,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些,不过还是拼命抽打骡子。
“这位大哥,这骡子生为畜生本来就很可怜了,你要再这么抽打它,它会死的。要不这样,我出十两银子买下它,可好?”
“不卖”忠厚老实那位本来想快快避过这两个人,却不料节外生枝,这车竟陷入烂泥里。这会儿正烦得要命,哪里有他同伴那样讲礼貌,直接一口回绝。
“要不这样,我跟我哥哥用我们这两匹马换你们的这车和骡子,可好?你看这骡子,都被你们抽出血来了,真可怜哪。”十两银子十头骡子都能买回来了,这两个汉子身上的衣服都是比较破烂的,然而这位却一口拒绝,刘青心里更加肯定这事有蹊跷了,不禁进一步出言试探。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一齐转过头来看刘青:这人到底是有病?还是发现了他们的不对劲?
要知道,古代马匹稀少,主要是用来作战用,所以民间用来拉车、骑行的多是骡子和驴。现在这人居然说,要用两匹马来换一头骡子和一辆破车,这人莫非真的有病?
那忠厚者眯着眼睛打量了刘青两眼,开口道:“公子赶紧进城吧,否则城门关了你就进不去了。”
“多谢这位大哥的关心。如果你把这辆车和车里的女子留下来,我倒是可以赶紧进城。”刘青一脸的和言悦色。。
那两个汉子听到这话,脸上顿时一惊。忠厚者对同伴使了个眼色,然后拼命地抽打了几下骡子,希望骡子能在关键时候使力,使他们能逃过这一劫。然而骡子却是不争气,其实便是争气又怎能跑得过刘青的马?所以慌过一阵之后,看看实在没法,那两人干脆勒住了骡车,从车板下抽出两把刀来,跳下车便朝刘青围了过来。
周子冽一直袖着手嘴角擒着笑,闲闲地看刘青玩闹。此时看两个汉子要动手,他敛起笑容,猛地从马上飞掠下来,“啪啪”几下耳光过后,两个汉子的脸上顿时肿了起来,手里的刀“当啷”地掉在了地上。周子冽手一抬脚一踩,两把刀便成了四截。
刘青则在周子冽出手的时候,便下了马,走到车厢后面掀起车帘,看到里面一位衣饰华丽的女子,双手被反捆在背后,嘴里塞着一块破布,正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
刘青从芥子里拿出匕首,向那女子身上挥了一刀,将绳子割断,问道:“你没事吧?”
那女子战战兢兢地将破布从嘴里取出来,然后便一个劲儿地哭泣,却不说话。
刘青皱皱眉,转过身去走到周子冽身边,看他审问那两个汉子。
那两人被周子冽几个耳光打得懵了半天,这会儿正捂着嘴脸,跪在地上大呼“饶命”。
原来,这两个人是街上的闲汉,今天赌钱回来,正好遇上这个女子,孤身一人又穿着华丽,他们便起了歹心,想将她捉到外地卖到ji院去。本来事情一切都很顺利,出城时塞了几个钱又编了一套谎话,守城的役兵就放行了,却不料半路会遇上刘青两人,看破了他们的行藏。
“你想将他们怎么办?”周子冽转头问刘青。
刘青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道:“给他们点教训,放了吧。”
本来想把他们交给官府的,但经过官府必要上公堂,一经审案,刚才那女子的声誉就算是毁了。现在只能便宜这两个家伙了。
周子冽闻言,一手提起一人,到旁边的树丛里去,一会儿过后,他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刘青知道周子冽是个有分寸的人,便也不多问。走到车厢后面,对着里面道:“下来吧,我们送你回家。”
好半天,那女子才从车里下来。刘青定睛一看,顿时喝了一声采。只见这女子大眼嘴唇挺鼻,皮肤白皙细嫩,身材窈窕,端的是一个大美人。难免那两个汉子会起歹心,这样的女子卖到ji院去,确实会发一笔大财。
刘青看她头戴金钗,身着罗缎,穿着打扮极为不俗,似乎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只不知为何一人孤身在街上行走,以至着了歹人的道。不过她也不想多问,横竖是做好事,只把人送回家就完事,没必要打听那么多。
“刘青,这会儿城门怕是已经关了。”周子冽走过来,看都没看那女子一眼。
那女子下了车站在一旁,被刘青打量了几眼,情神极为不安。此时听到这句话,更是面露惊恐之色。
“放心吧,我们不是歹人。不过,今晚恐怕得在这城外住一夜了。”刘青看这女子弱风扶柳,楚楚动人,只得柔声安慰。
“走吧,到那边去。”周子冽四处看了看地势,指着一处背风的地方道。
“姑娘上车吧。”刘青道。看那女子不动,又道:“如果姑娘不想再上车,那小生带姑娘过去好了,来,上马吧。”说完,将手伸了过去,作势去扶她。
这话一出,吓得那女子赶紧上了车。
果真是小白兔啊这么的不经吓。刘青的咧了咧嘴。
周子冽皱着眉看了一下车,问道:“你赶车,我带马过去?”
“我不会赶车,你来。”刘青摆摆手,径自上了马。看周子冽坐到了车辕上驶起了骡车,这才纵马到他刚才指的地方去。
第二百零六章你吃醋了
这是一处小山丘,山石和土堆垒起的高地正好将北风挡住。刘青下了马,将两匹马栓在一处有草的地方。周子冽将车赶到这里,便下了车辕,走到旁边拾起了干柴。
待周子冽升起了火,刘青先把行李架和三个铺盖都从芥子里调出来,这才去叫车上的美女:“这位姑娘,车上挺冷的,下来烤烤火吧。”
车上却没有一点声息。
刘青一惊:不会出啥事了吧?她掀起车帘朝里看去,正对上一双惊恐的大眼睛。
呃,好吧,小白兔,自然是胆小易惊的。
刘青只好以最和煦的表情、最轻柔的声音,又把话说了一遍。
结果小白兔依然纹丝不动,眼睛里还是一样的惊恐。
刘青终于不耐烦了,邪恶地伸出手:“来吧,我扶你下车。”
小白兔往里缩了缩,眼看躲不过魔爪,终于战战兢兢地贴着车壁下了车,慌张之余,裙角勾住车厢的一角,她的脚落到地面时差点摔了一跤。
刘青看这么漂亮的美女眼看就要摔个狗吃屎了,只得好心地闪身上去扶住她:“小心点。”
“啊”小白兔柔软的身体被刘青半抱在怀里,她惊叫一声,还没等自己站稳就如触电一般,飞快地往后缩去,看向刘青的大眼睛里慢慢溢满了眼泪。她惊惧地看了刘青两眼,飞快地朝周子冽那边方向跑去。
看着小白兔逃窜到火堆的边缘,双臂抱紧自己一个劲儿地发抖,刘青叹了一口气,这才慢慢踱回周子冽的身边,满脸郁闷地问他:“喂,你说,我长得很像坏人吗?”
周子冽正忙着将刚刚燃起来的火分成三堆,一米远一堆,这样晚上睡觉时就不用睡到湿冷的地上了。他闻言抬起头来,很认真地看了看刘青的脸,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挺像。”
“去你的。”刘青嗔怪地给了他一拳,看他咧着嘴装模作样地揉了揉被打的地方,又凑近他悄声道:“喂,你觉没觉得,她长得很正点?”
“正点?啥叫正点?”周子冽将柴一根根架到刚刚燃起的火堆上,又将方才捡来的石头垒了个灶,转过身去到行李架上将锅取下来,用水清洗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