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帝后 第3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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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后 作者:肉书屋

    人么?只是袭人显然没听常喜的话,因为她已经不顾一切的闯了进来。

    顺治在袭人出现地一刹那用衣裳裹住了我地身子,我们的下体仍紧密地结合着,我只能双腿大开地躺在案上,面如火烧地瞪着袭人,袭人显然也被我们的样子弄得不知所措,在短暂地惊愕过后,慌忙地跪下,涨红着脸不知该说什么好,跟着进来的常喜看着顺治铁青的面色伸手拽了袭人一把,袭人这才似回过神来,忙不迭的跟着常喜退了下去,我与顺治对视了一眼,搞什么?

    这么一闹,我与顺治都不禁“性”趣大减,他郁闷至极地退开身 子,闷声道:“她是不是跟你学的?居然敢这么放肆!”

    我坐起身,红着脸整理着衣裳,“她……大概是有什么要紧的 事……”

    “最好是!”

    听着他不爽到极点的声音,我抓住他道:“不管,就算她没事也不准罚她!”

    顺治无奈地看着我道:“都是你把她宠成这个样子。”说着话,他弯腰拾起我散落的鞋子,将我的脚抬起,温柔地替我穿好,“今晚……我能不能去你那?”他问得有些迟疑。

    我轻笑道:“你自然是想去哪就去哪的。”

    “是么?”他捧起我的脸,低声道:“我想不通,我们为何要如 此。”

    我的神情稍有些黯然,他将我拥入怀中,呢喃道:“你说的对,做皇上不能任性。”

    “就算如此,人家也没让你这么久都不去看我。”我说得有些委 屈。

    他叹了一声,“你当我不想去么?我是不敢去,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你,我怕你气我宠幸别的女人,怕自己一去坤宁宫便不想出来,更怕你再那副神情的将我赶开。”

    “哪副神情?”

    “让我心疼的神情,”他如夜的眸子紧紧地盯住我,“现在一想起来,还在疼。”

    “你当我想么?”我幽幽地道:“只是……”

    “只因我的皇上?”

    我看向他,“是,你是皇上,便要顾全大局,便要雨露均沾,便要广延子嗣,这是你的责任。”想到他的

    ”,我的心底竟隐隐有些麻木了,这就是现实,逼得 协。

    “皇上?责任?”他哼笑了一声,“连与自己心爱之人在一起都做不到,这个皇上未免做得太窝囊了。”

    他……刚刚说了什么?我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你的心爱之人是 谁?”

    他轻笑了一声,“我的心爱之人,是你。”

    “只有我一个?”

    “只有你一个,福临的心爱之人只有荣惠一人。”他说得无比地认真。

    这是他第一次明明白白白地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我笑着抱住他。 “这就够了。”

    谁料他摇了摇头:“不够,福临想只爱荣惠一人,只要荣惠一人,再不想让她伤心难过。”我愣愣的看着他,他又道:“福临还想与荣惠生一大堆的孩子,只是福临与荣惠的孩子……

    “够了!”我推开他跳下条案,“不要再说了!”

    “惠……”他拉住我。

    我回过身,眼泪止不住地在眼眶中打转,“你说的这些,根本不可能成真!既然不能成真。你为何还要我抱着一个希望?你知道我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将你推出去?我已经妥协了,我不求能独占你,只想能陪在你身边就知足了,你为何还要与我说这些?给我一个希望再将它扼杀,这很有趣吗?”我的泪水终于簌簌而下,我费了多大力气才要自己不去想这些事。为何他仍要这么天真的一再提起?

    他怔怔的呆在原地,眼中充满了痛苦和矛盾。“惠……”

    我扑上前去紧抱住他,“别说,求你……”我再不想每日都活在幻想之中。

    他慌忙抱住我,“好,不说。我不说。别哭。”他轻轻地吻着我地额头,“别哭。”

    我的情绪过了好久才平复下来,他静静的抱着我。脸上满是倦色,他拍了拍我,长叹一声,“咱们出去吧,我得好好想想该如何处置那个丫头。”

    我勉强笑了笑,配合地道:“都说了不准罚,你若不听话,小心我铁拳伺候。”我示警地扬了扬拳头,他伸手包住我的拳头,与我对视了好久,无声的叹息一声,拉着我的手走出内室。

    临出门前我回头望了一眼仍放在案上地那只小箱子,略带自嘲的笑了笑,这便是我地爱情,得到的同时,又是无奈的舍弃。

    打开殿门,见到袭人仍是满脸通红的跪在门口,见到我,她的脸上又红了三分,我也有些别扭,“进来再说。”飞快地扔下一句话,我转身而回,袭人和常喜不敢怠慢,忙跟着进来,见过顺治,袭人慌忙跪 下:“奴婢该死!”

    常喜也跪下道:“奴才该死,都是奴才地错,没拦住袭人。”

    顺治不知是不是还没回过神来,满怀心事地站在那里,不发一言,我瞪了他一眼,红着脸问道:“袭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袭人与常喜对望了一眼,脸上现出尴尬的神情,在我的再三催促 下,她才开口道:“奴婢在门外听见……听见屋里有摔东西地声音,还以为……以为皇上因为道德经的事情跟主子动了气,那几本书是奴婢带进来的,奴婢心中一急,就……就……”

    “你带进来的?”顺治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讶异。

    “是。”不知是害怕还是怎地,袭人的声音微有些颤抖,当下将我如何要她去将书退还给陈萧,这才与陈萧见了面,又屡屡替他传书的事情说了,只是隐去情感之事不提,顺治冷声道:“你的胆子倒也够大 的。”

    袭人慌忙磕头道:“一切都是奴婢自作主张,与主子没有丝毫关 系。”

    顺治拿起放在一旁的“道德经”,翻看了几页,问道:“他将书交给你时有没有说过什么?”

    袭人微蹙着眉头想了一下,摇头道:“陈大人并未多说,只是要奴婢对主子说,他书中所写之事都是陈夫人路上所闻,字字是真,决不是诬陷朝臣。”

    顺治听后久久不语,他摆了摆手,常喜与袭人连忙磕头退出门去,我走到他身边轻声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变故?”

    顺治将手中的书交给我,叹道:“你可知这些名字都是谁?”

    “是谁?”

    “全是江南的知县县丞,其中品位最大的,也不过七品。”

    “那这是……联名上书?”

    顺治看着我轻轻的点了点头,我不禁讶然,这陈萧也算是有心了,被禁在家的日子也并未闲着,若不是真有其事,这江南地区的三十多个官员岂会陪他发疯?

    我皱着眉道:“难道鳌拜他真的……”

    顺治抬手止住我,“此事……还需详查再作结论。”

    第三卷 第一百二十章 天火

    月末本是太后的寿辰,只是太后在南苑静养,传回话 办了,这下宫中又少了一项热闹的事情,众人呆得就更无聊了,只是太后真的病得那么严重么?养了这么久还不见好?我怀疑。

    距上次我去乾清宫已经有半个月了,这半个月顺治就像突然从后宫消失了一样,没翻牌子,没召陪膳,也没到任何人的宫里去,他大概是忙着查那件事罢,之前江南瘟症之事查了那么久也没有头绪,这次他稍学聪明了一点,不再派人明查,而是找人暗访。只是真的忙到没有一点时间召见宫妃么?好死不死的又是在我去过乾清宫后才发生这样的情 形,好么!后宫中的三姑六婆可又有了话题了。

    顺治十四年四月初八,本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窗外的天色阴得吓人,却又偏偏总也不下雨,惹得人心烦,时刚过午,就听空中雷声阵 阵,乌云翻滚着聚至一处,完全挡住了天空,又是一声闷雷过后,天边划过一道粗大的闪电,映得屋里都亮了,接着又恢复黑暗,周而复始的持续了好久。

    这样的天气让人有些烦燥,又叫人有点不安,我坐在窗前不停地挥手,似在驱散身边的闷热,又似在赶走心底的烦闷,瞄到小林子与袭人躲在门口处不知在说着什么,我无聊地朝袭人招招手,待她来到近前我问道:“说什么呢?”

    袭人道:“主子,太和殿起火了,听说是天雷所致。”

    “啊?天雷?”我看了看天,也难怪。“咕隆咕隆”的只听打雷 了。也不见下雨,在这个没有避雷针的地方的确很容易引发火灾,“火势大不大?扑灭了么?”我随口问道。

    袭人摇了摇头道:“奴婢不知,据说是烧得挺厉害。”

    我又坐回窗前,要是下雨就好了。

    不知是不是我地许愿生效了,一颗豆大地雨滴重重的砸在院中的方砖上,四溅开来,接着,两滴、三滴……一场大雨倾盆而下,我呆呆地笑了笑。这么大的雨,呆在屋子里的人可真幸福。

    只是我的“幸福”并没有一直持续下去,临近傍晚之时,常喜浑身湿透的跑进殿中,见到我二话不说拉着我就往外走。袭人拦下常喜怒 道:“这么大的雨,你带主子上哪去?”

    常喜急道:“皇上在前边儿淋着雨。谁劝也不听……”

    “什么?他在哪里,快带我去。”我催促着常喜。袭人连忙吩咐准备肩舆雨具,待上了肩舆,我迫不及待地问常喜原因,常喜一边催着抬轿的太监快走,一边抹着雨水道:“奴才也不知道。皇上只是坐在太和殿前。任谁劝也不听,唉哟,这太和殿烧都烧了。若是皇上再淋出病 来,让奴才可如何担代。”

    听常喜一说我心中更急,他这是怎么了?紫禁城中因为天火烧毁的宫殿不少,太和殿烧了,重修就是了,怎地如此不爱惜自己地身体!

    一行人急赶着出了乾清门,朝太和殿方向奔去,按理说后宫中人是不能到前边儿去的,不过我身为皇后,又有常喜开路,出个乾清门自是不在话下,到了太和殿边儿上,我下了肩舆,老远的就看见太和殿门口跪着一大群人,有宫女太监,也有朝庭命官,还听得一片劝慰之声,顺治那个傻小子就坐在阶梯上,身旁的宫人撑着伞却不敢遮到他头上,显是受了斥责的。此时仍有不少官员匆匆赶来,到了殿前二话不说,双膝一弯,跪在那里陪顺治淋雨,瞧瞧,这皇上的架子就是不小,就连淋个雨,也得找当朝官员陪着,这时不远处又跑来一人,穿着五品地补服,身旁的袭人一见到那人,惊喜地喊了一声:“陈大人!”

    那人停住四处看了看,似是在找声音来源,我与袭人紧走两步到他面前,他见到袭人面露笑容地拱了拱手:“袭人姑娘。”

    袭人忙道:“陈大人,这位就是皇后娘娘。”

    陈萧闻言连忙跪倒,口呼千岁,我仔细打量了一下,他面白无须,容貌清秀,身上透着一股文人地气息,一看就知道书没少读,只是身子略显得孱弱了一些,就是这么一个人,竟敢上奏弹劾当朝一品,拢合众人联名上书?

    “陈大人请起罢。”我虽想与他好好聊聊,但心中更牵挂顺治,我对他点了点头,便急步朝前走去,袭人重着眼帘快步跟上,陈萧也不多言,起身跟在袭人之后,待到了太和殿近前,才看清了顺治的样子,他浑身早已湿透,衣裳被雨水浸湿贴在身上,目光有些呆滞,嘴唇也微微发紫,跪在顺治身旁的鳌拜第一个看见我,他高声道:“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他这一叫,旁人才抬起头来,纷纷请安,顺治似是听到了一些,眼睛动了动,但仍没回过神来,我从袭人手中接过油伞,为他挡住些风 雨,蹲下身,看着他失神的样子我心疼地抚上他的脸,轻声道:“你怎么啦?”

    他眼中地焦距终于聚到我身上,“惠……”

    “是我。”

    “惠……”他地面容变得迷离而又痛苦,猛的将我拉入怀中,紧紧地拥住,手中的油伞脱手而去,豆大地雨点砸得我脸上生疼,感受到他心中的苦闷,我回抱住他,“没事了,咱们回去,好不好?”

    他将脸埋在我的颈窝里,缓缓地点了点头,我突然鼻子一酸,泪水就这

    控制的流了下来,因为……我感到有一些温热的水流 侧,雨水怎么会是热的呢?是他在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朝着常喜招了招手,常喜连忙上前掺起顺治,他似乎坐得太久,腿部没了知觉,身子晃了晃。身旁的宫人连忙上前扶住。让袭人将肩舆招呼过来,又让人先回乾清宫去备些热水,太医!还有太医,转过身刚要吩咐,衣角忽然被他抓住,回过头,对上他那一双带着一丝乞求的眸子,“别走……”

    我脸上的泪水早已和雨水混在一起,看着他脆弱地样子。我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哭出声来,我接替了扶着他地宫人的位置,“我不走。”

    他朝我弯了弯嘴角,我心疼的替他抹了抹脸上的雨水,伸手揽住他的腰,扶着他上了肩舆。常喜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忙吩咐起轿。

    垂下轿帘。阻隔了帘外那一双双探究的目光,我细细地看着他,他的神情很萎靡,很没精神的样子,“福临。”我轻声唤着他。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圈住我。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惠, 我……好辛苦……”

    我捧起他的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地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近呢喃。

    “福临?”

    他没有回答我,呼吸越发沉重,伸手探上他的额头,高热的温度让我紧蹙起眉头,我挑起轿窗处的帘子,“常喜!快一点,再传太医去乾清宫候着。”

    常喜一溜小跑的跟在轿侧,听着我的话一边抹着脸上地雨水一边 道:“娘娘放心,已经着人去传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皇上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奴才是真不知道,不过今儿皇上倒似做什么都没有心思,晌午时又得了消息说是太和殿起火了,皇上连忙赶过来了,当时太和殿的火势不小,扑了好久也没扑灭,要说这天儿也不应人,着火地时候不下雨,刚把火扑灭它倒下了上,它只要早那么两柱香下,太和殿也不至于烧得这么严重。”

    “然后呢?”

    “然后皇上就一直看着天,也不知在想什么,咱们都劝皇上赶紧进屋,可皇上就是不听,就在那那么淋着,那么些位大人都没劝得了皇 上,多亏娘娘您去了,要不然皇上止不定在那呆多长时间呢。”

    我偏头看了看已经昏睡过去的顺治,他究竟是因为什么要这样?是为了国事烦忧?莫非发生了什么让他一时难以接受的事情?

    肩舆抬得飞快,可我仍觉得很慢,连催了几次,待到了乾清宫时,几个抬轿的太监都双腿发颤,顺治此时已陷入昏迷,常喜合着几个强壮的太临连搬带抬地将他弄进西暖阁,卧室中热水已经备好,看着他冻得浑身发抖地模样,来不及给他脱衣服,连着龙袍将他整个人浸入水中,看他脸色稍有缓解,我这才上前替他解着扣子,常喜在旁轻声道:“娘娘,奴才另备了热水,娘娘也泡泡吧,去去寒。”

    我低头瞧了瞧我的衣裳,也已经湿透了,只是他现在这个样子,我又哪放心离去呢?常喜似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娘娘还是去换身衣裳,这里奴才自会伺候,若是娘娘也受了风寒,皇上醒来怕不要打死奴 才。”

    “好吧。”我轻声道:“我马上便回来。”说着话,我又不放心地看了顺治两眼,这才出了寝殿,刚刚出来便吓了一跳,门口黑压压的站了一群人,见我出来,为首的索尼连忙上前道:“娘娘,不知皇上现在情形如何?”

    “索大人放心,皇上并无大碍,太医已在诊治了。”我看着索尼有些花白的头发,不忍道:“索大人还是带着众位大人先回去罢,莫不要受了寒,等皇上醒来,本宫再差人去知会大人。”

    索尼忧心地摇着头道:“谢娘娘体谅,老臣在此恭候皇上便可。”其他朝臣见索尼如此也纷纷表示自己要候在门外。

    见状我也不好再坚持,只是道:“那诸位大人可差人去府中捎些衣物进宫,否则这一身湿漉漉的,好人都要病了。”

    大臣们连连称是,我又叫宫人给上了年纪的搬来几张方凳,这才带着袭人走进寝殿后侧的体顺堂中。这体顺堂本是皇后侍寝时沐浴休息的地方,只是我从未到乾清宫来侍过驾,自然也未享受过这种待遇,屋内的热水已经备好,我褪去湿衣泡在水中,等待着宫人为我取来衣物,这时一个小宫女招呼袭人出去,不一会,袭人进来道:“主子,贤贵妃和 贵妃带着几位宫妃候在乾清宫外。”乾清宫是皇帝的私人地方,没有传召,宫妃是不得随便进入的,现在顺治昏迷,让不让她们进自然是由我说了算。

    “皇上还没醒,她们来也没用。”我想了想道:“跟她们说,有朝臣在,宫妃不便相见,让她们先回去。”

    袭人应了一声,刚走到门口,我又改了主意,“袭人,”我叫住 她,“让她们先去承乾宫等着,有了消息再去通知她们。”现在让她们回去想必她们也定然不甘,但乾清宫内挤满了朝臣也的确不好让她们进来,承乾宫离乾清宫相对较近,有什么消息及时通传一声,也免得她们认为我存心留难。

    第三卷 第一百二十一章 倦意几曾这样浓

    过衣物,我又赶回西暖阁,那些朝臣们都被聚到了乾 门口清静了许多,顺治躺在榻上仍是昏迷,有太医候在一旁,询问之 下,得知他只是受了些风寒,这也稍有放心,只是为何淋了这么一会雨就昏迷不醒,太医也十分困惑,我心中轻叹,想必这与他心中郁结有 关,可到底发生了何事我又无从得知,是早朝时发生了什么事?起身出了西暖阁,来到正殿之中,在场之人大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窃窃私 语,有几人倒是例外,索尼独自坐在那里闭目养神,鳌拜则站在殿中,在门口处也有一人傲然而立,正是那弹劾鳌拜的陈萧,两人间的气氛有些紧张,偶尔对视一眼,竟似能迸出火花一般,陈萧满面的愤慨,鳌拜面沉如水,看不出心思,只是眼中的温度低得怕人。

    见我进来,殿内众人纷纷过来问来,索尼睁开双眼,状似无意的瞥了鳌拜与陈萧一眼,接着起身上前,行礼问安,我忙道:“索大人不必多礼。”

    索尼道:“娘娘,皇上可否醒了?”

    我叹了口气摇摇头,“太医说是受了风寒,待退了烧也就好了,只是皇上心中似有郁结不散,本宫本不应打探朝事,但又十分挂心皇上龙体,所以这才想来问问今天早朝时,是否发生了什么让皇上不开心的事情?”

    索尼听后捋了捋胡子,皱眉想了想,又看了一下群臣,众臣纷纷对视,又各自摇头。见状我不禁眉头大皱。真是不该问他们的,现在顺治昏迷不醒,就算谁知道些什么又怎敢冒然说出,引祸上身呢。

    正当我泄气之时,只听门口有一声音道:“想是朝中有人瞒着皇上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皇上得知实情,这才郁结难舒。”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回头,说话的正是那个表面弱不禁风,实则胆大至极的陈萧。

    鳌拜冷哼一声。“陈萧,皇上本令你不准上朝,你擅入乾清宫已是抗旨之过,现时又在皇后娘娘面前胡言乱语,来人!将他轰出去!”

    左右侍卫对视了一眼,片刻犹豫后便齐齐上前。陈萧甩开二人朗声道:“鳌拜!你好大地官威!这里是乾清宫,不是你鳌拜府。皇后娘娘在此,哪轮到你说话!”说罢他又扭头看向那两名侍卫,哼道:“你们身为御前侍卫,理应只听皇上一人号令,怎可随便听命于他人?你们到底是皇上地奴才。还是他鳌拜的奴才!”

    那两名侍卫按品阶说是要比陈萧还要大上半级的。但此时陈萧的一番话竟让他二人脸色铁青,无从辩驳,要知道陈萧是御史。是专门监察官员,没事找事的人,是可以直达天听的,不听皇上号令而听鳌拜的,这是什么罪名?谁能承担得起?

    见陈萧将那两名侍卫说得哑口无言,鳌拜眼中杀机乍现,怒道: “陈萧,本官当真佩服你的胆色!”

    陈萧斜了鳌拜一眼,哧笑一声转过身去,他的行径更是激怒了鳌 拜,鳌拜的眼角猛地抽搐一下,就在我以为他即将暴怒之时,他竟意外地平静下来,见他地样子我心头闪过一丝不安,人都说怒极反笑,鳌拜大概也差不多,陈萧当着众臣让他下不来台,依他的性子怎会轻易善罢甘休,此时的平静让我不禁替陈萧捏了一把冷汗。

    因他二人的关系,殿上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索尼咳嗽了一声,朝着陈萧斥道:“陈御史,在娘娘面前如此无状岂不失礼?你几次三番指责鳌大人,也须拿出证据,亏得鳌大人胸怀坦荡,不与你计较,换了旁人,莫不怕要携私相报,你怎地不知收敛,皇上授你御史之职是要你 尽职守,尽忠其事,岂是要你无据诬陷朝中重臣的?”

    索尼这番指责之言说得陈萧脸色忽红忽白,我暗骂陈萧不识时务,说话也不分个场合,明知顺治在偷偷调查此事,偏偏他倒要高调行事,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件事是他捅出来地,看来顺治有一点说得对,陈萧固然是忠君爱国,但恐怕也看不穿一个“名”字,御史难缠,果然不假。

    陈萧为求一世清名不惜与鳌拜明着硬碰硬,相对之下索尼的作法更让人难以捉摸。索尼与鳌拜同为满臣,理应站在一方,可索尼刚刚所 言,明着是斥责陈萧,暗地里却是站在陈萧一边警告鳌拜莫要轻举妄 动,又劝告陈萧要收集证据方可行事,陈萧应是也听出索尼之意,只是他地证据又岂可轻易拿出?那联名上书的三十几名官员名单一旦暴光,恐怕没人会得了善终。

    索尼又转向鳌拜道:“鳌大人以为呢?”

    鳌拜瞥了一眼索尼,缓缓道:“索大人说得不错,本官问心无愧,自是不会与小人计较。”

    陈萧有些气恼,却又无可奈何,正在此时,有宫人前来禀报,说是顺治醒了,我长出一口气,匆忙回转,索尼与众臣紧随其后,看着那一大帮子人,我朝着索尼道:“请索大人随本宫前去。”

    索尼一躬身,朝身后拱了拱手道:“请诸位大人在此稍候。”说 罢,随着我来到西暖阁。

    顺治仍睡在那里,床前围满了太医,我快步上前,太医连忙闪至一旁,我皱着眉道:“不是说皇上醒了么?”

    常喜上前道:“刚刚确是睁了睁眼睛……”

    我坐到床边,轻抚上顺治的脸颊,心疼的看着他,或许是我的触碰惊着了他,他不安地动了动,口中梦呓着什么,刚开始听得不甚清楚,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大,叫地竟是“额娘”。

    我慌忙抓住他的手低声哄着他,他的情绪渐渐平复,索尼忍不住朝太医问道:“皇上怎会病

    严重?”

    太医朝索尼拱手道:“皇上龙体并无大碍,只是不知何故至今未 醒。下官已命人前去煎药,看看用副药下去能否好转。”

    索尼虽心急。却也没有更好地办法。只得点了点头,此时顺治似是做了恶梦一般,鼻息沉重,额上冒出冷汗,忽然,他双手连挥,大声叫着我的名字。

    “我在这里,”我在他耳边轻声道,“福临,你醒了么?睁眼看看我。”

    他地眼皮动了动。接着费力地掀开一条缝隙,“别……离开 我……”

    我连连点头,“我不离开,放心。”

    他虚弱地朝我笑了笑,此时药已经煎好,常喜上前欲将顺治扶起。谁知他将头偏向一边,嘟囓了一句什么。常喜为难地看看我,我抓住他的手轻声道:“先起来将药吃了。”

    他又说了句什么,这次我听得很清楚,“好苦……”

    若不是当着这么多人我一定要嘲笑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还怕苦?我宠溺地笑笑。“良药苦口,不吃药,怎么会好呢?难不成你想一直躺在床上?”

    顺治想了想。微微点了点头,常喜连忙上前将他扶起,有宫女将药端过来,他看着我撒娇似地道:“喂我。”

    我脸上一红,这还这么多人呢,你怎么就好意思这么说话?还好在场众人都知趣的低下头去,我伸手接过药碗,试了试温度,舀了一调羹送至他的唇边,谁知他竟视而不见,朝着我嘟起嘴来,“我要你用嘴喂我。”

    这句话说完,屋里的人头垂得更低了,我涨红着脸僵在那里,他、他疯了么?没见到这里还有这么多人么?

    索尼在旁轻咳了一声,朝着那太医道:“本官对皇上病情还有些不明之处,还请太医借一步说话。”

    那太医如获重负般飞快地低头出去,其他人自然也是不敢再留,鱼贯而出,就连常喜都退至门口处,眼见着屋里只剩下我与顺治二人,我忍不住嗔道:“什么话都说!没见着那么些人么?”

    他朝我眨了眨那半睁的眼睛,脸上一片迷茫,我不禁疑惑,他……难道竟然没见着刚刚那么多人么?莫不是真的烧糊涂了?

    来不及细想,我将药碗端至唇边,含了一小口,覆到他的唇上,他的双唇凉凉的,软软地,亲起来好舒服,呃……不对啦,现在是喂药 啦!我想将药汁哺到他口中,可他就像戏弄我一般,双唇紧闭,不得已我想用舌头撬开他的双唇,药汁却流了一些出来,我心中一急,那苦涩的药汁竟顺喉而下,还没来得及生气,倒听他呵呵的笑出声,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我哭笑不得的望着他,他这个样子,就像恶做剧成功地孩子,不过那也不用笑得这么呆吧?

    “还要。”

    “要你的头!”我将药碗塞到他手里,“别闹了,快喝!”

    他委曲地看着我,在我“炯炯有神”地目光下不得已将药碗端至唇边,皱着脸将药汁尽数吞入口中,我顺手接过空碗,向前靠了靠噙住他的唇,舔去他嘴角流出的药汁,他的舌头乘机缠了过来,淡淡的药香在我二人口中蔓延开来,很奇怪,本应苦涩地药味竟淡了很多,还隐隐带有一丝甜意。

    我恋恋不舍地结束了这个带着甜味地吻,扶着他重新躺好,他的精神好了一些,只是说起话来还有些虚弱。

    “惠。”

    “嗯?”

    “真好。”他又露出一口白牙。

    “好什么?”我笑着问他。

    “你在我身边,真好。”

    我笑了笑,“笨蛋,我这辈子都会缠在你身边的,让你甩也甩不 开。”

    他笑得很开心,拍了拍身旁地位置,“上来。”

    我为难的看看他,起身走到门口处,叫来常喜吩咐道:“去知会那些大人们,就说皇上醒了,已无大碍,请他们先回去。”常喜应声而 去,我又叫住他,“承乾宫那边也派人去知会一声,就说皇上已经无 碍,先睡下了,改日再见她们。”

    一切安排妥当,我刚想转身,袭人在一旁小声道:“主子,今晚是不是在乾清宫住下了?”

    我点点头,袭人又红着脸道:“那……奴婢能不能……出去一 下?”

    看着她的样子我叹道:“不是说不去见他了么?”

    袭人嗫嗫地道:“奴婢只是……只是想给陈夫人捎些点心……”

    “陈夫人还是陈大人啊?”我没好气地道。

    袭人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他们家十分拮据,奴婢只 是……尽些心意。”

    看看!还说对人家没什么!当我是瞎的吗?我气道:“瞧你的样 子!”

    袭人缩了缩脖子,我又道:“去跟他说,说话也得分个场景儿,就那么硬碰硬,能得了什么好处?”

    袭人连连点头,我无奈的挥了挥手,袭人一脸喜色的去了,回到内室,顺治已有些困倦,但仍强撑着眼皮等我,我除去外裳,躺到他身 边,他向我身边偎了偎,长长地出了口气。

    “惠,”他语带笑意地开口,“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这……哪能说生就生的?”我的脸微有些发烫。

    “总会有的,”他笑着说,“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就去闯荡江湖,好不好?”

    一家三口?闯荡江湖?听着他用的字眼我怔怔的呆在那里。

    “好不好?”他摇着我的胳膊追问。

    “好……”我的心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抓住他,颤声问道: “你……真的愿意放弃一切,与我浪迹天涯么?”

    第三卷 第一百二十二章 取舍

    一问出,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这……真的有可能么 么不可能?历史中顺治最后不也是莫明其妙的消失了么?既然他能为董鄂氏弃位出家,为什么不能为我做出同样的事情?想到这,我的心跳骤然加速,把他拐出宫去,从此只属于我一个人,这样,顺治会“驾 崩”,玄 会继位,历史的车轮再次回归正轨……我的头皮一阵发麻,冷静,我一定要冷静,他是顺治十八年“驾崩”的,现在才是十四年,或许……早那么一两年并没什么大碍,相信玄 早已做好了准备,那太后那边呢?她将是我拐福临出宫最大的阻碍。

    我的思绪似乎有些不受控制,越想越多,越想越远,我连做几次深呼吸,强迫自己停下来,看着他,“你……愿意么?”

    “嗯!”他用力的点头,笑得比阳光更灿烂,“到时我们就不用管任何人,不用管……”

    我皱了皱眉,他好像有点不太对,“福临,你到底怎么了?”

    “我生病了。”他竟答得无比的认真。

    我坐起身,见了鬼似的望着他,一字一顿地道:“我是问你,你为什么生病?为什么在太和殿前淋雨?”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当我提到“太和殿”三字时,他的眼中竟划过一丝惊恐。他将我拉回至怀中,腻声道:“惠,我们能永远在一起 么?”

    不对劲,我推开他,“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皱着眉急道:“你不要一直问我!”

    “见了鬼了!”我朝他吼道:“你一下子变得神神叨叨的。我不问你还能问谁?”

    他愣了一下。眨着眼睛看着我,似是没理解什么叫“神神叨叨”,我叹了一声,“告诉我,为什么在太和殿前淋雨?”

    “太和殿……”他的双眸有些迷离。

    “对!今日天火烧了太和殿,你就变成了这副德性!”

    “天火……”他的面上滑过几分惊恐,他将我紧拥入怀,“惠, 我……”

    他“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可我却清楚地感觉到他周身地颤抖。

    “福临,”我抚着他的背轻声道:“有什么事连我都不能说么?”

    他摇了摇头,好半天,他才开口,说话时竟带了几分嗫泣,“这是天谴。惠,你知道么?这不是普通的天火。这是上天对我的指责。”

    我尽管心中疑惑,但仍是耐下心来,不去催他,他定了定心神,眼中迷茫渐消。缓缓地道:“陈萧那件事。经查属实,江南各处确有瘟疫横行,鳌拜他……勒令州府官员圈禁百姓。封索消息,粗略估计,被圈百姓竟近十万,这其中,竟有好些并未身染疫症的人……”说到这,他的身体又是一抖,“我重汉亲汉又能如何?十万……你叫他们如何不恨我!”说着话,他的身子蜷在一起,“那太和殿,当初重修之时为防天火特地做了防护措施,为何被天雷一击即烧?火势蔓延之快,久扑不 灭,好不容易扑灭了,这才下起大雨,”他自嘲地哼笑一声,“这是上天在警告我,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如此对待百姓,今日烧的是太和 殿,他日烧的就会是大清江山!”说罢,他竟不能自已,泪流满面。

    听他说完这一番话,我心中的惊骇得无法用言语形容,没想到陈萧地密奏不仅是实情,而且还是极其严重的“实情”。十万百姓,这是另一场扬州十日,顺治说得没错,圈禁十万百姓至死,这叫汉人如何能不恨他!这种恨意,需要多久才能化解?

    “鳌拜因何要这么做?”

    他静了一会,将手腕搭上眼睛,“要控制这场疫症,救活这十万条性命,势必要动用国库,他不让我知道这件事,就是想……保住那些库银。”

    “什么?”我不可置信地盯着他,“这是什么烂理由?”国库又不是他家开的,他为何一定要这么做?

    顺治吸了一口气,“如果动用了那些库银,准噶尔和云南的仗就打不下去了。”

    我皱了皱眉:“那是军饷?”

    顺治摇摇头,“自大清入关,这仗就没停过,国库连年空虚,这几年还好些,存下了一些银子,可边关战事又起,去了军饷,这些银子仅够应急之用。”

    我急道:“既是应急之用,为何不用它来解江南疫情?”

    “动了这些银子,若是再起战端,大清就再也打不起仗了。”他轻轻闭上眼,“况且,这疫情也不是一时三刻就能控制得住的,若是控制不住,结果会比现在更糟。”

    听着他的话,我不禁打了个寒战,“你……与鳌拜谈过了?”

    他点点头,“我质问他为何置万民于不顾,陷我于不义,他却答得字字铿锵,汉人是人,我阵前将士便不是人了么?”他模仿着鳌拜地语气,“百姓没了,可以再生息,国土没了,却要付出十倍甚至百倍的性命才能夺回来!今日救了江南地数万老弱病残,明日他们又会死在准噶尔骑军的马刀之下!”他的视线集中到我身上,“你说,我该怎么 办?”

    我此时已完全没了主意,站在鳌拜的角度来说,他没有错,汉人在他眼中本就一文不值,为了保持战事的顺利,他没有丝毫犹豫便舍弃了他们地性命。于顺治来说,国,是他地国家,民,是他的子民,当二者相冲

    当他只能选择一方时,他心中的矛盾可想而知。

    想起他今日地种种表现,我的声音不禁有些颤抖,“你……已做了决定?”

    他没有说话,我又问:“你默许了鳌拜的做法?”

    “我……没办法。”他回答得十分无力。

    “不!你有办法!”我叫道:“你可以救他们,用国库里的那些银子,你难道要为了一些或许根本不能发生的事情而放弃眼前这十万条性命吗?”

    他闭了闭眼。“你不明白……”

    “我明白!”我看着他:“你不愿为了他们冒险。或者说你不愿为了汉人而冒险,如果今天受疫地是蒙古人呢?是满人呢?你救不救?”

    “你不要逼我!”他地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我寸步不让,“不是我逼你,是你天天将满汉一家挂在嘴边,事到临头又如何?”

    “不要说了!”他猛地坐起身来,“事情远不像你想得那么简 单!”他的眼睛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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