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多夫 第63部分阅读
调教多夫 作者:肉书屋
舒自此以后,也是在郡主府居住下来,白日在宫中为宇帝调理身体,回来之后帮李青画和宁钰晗诊脉。
夏日时有惊雷雨,七七站在春水居的苑子前,举步不前,她每天都会来这里站一会,却始终没有走进去,李青画也很少会出苑门,哥哥告诉她,李青画几乎不出屋子,他本来伤还没好,又加上七七对他很是冷淡,几乎很少说话,整日整日的都呆在房中。
圆形的苑门就在眼前,只要走进去,就能看到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男子,听听他的声音,和他说说话,这都是以前时常会想做的事情。
现在近在咫尺,却突然发现没有那么容易做到,人就是个奇怪的动物,理智和感性互相斗争,让你行为变得奇怪,你爱他,便想和他接近,你与他吵架,便不想接近,却又渴望接近。
“七七,快下雨了……”楚非离拿着一把雨伞走来,他刚才去桃花苑没有看见她,料想她肯定又来了这里,看天气不太好,带着伞出来找她。
“哥哥……”看到墨绿衣男子手中的伞,七七才看到天黑压压的,乌云沉沉,似要压破天幕,直接破天而出。
“若是舍不得,就进去看吧!”
雨点淅淅沥沥的落了下来,一个个饱满充满力量的雨滴砸在青石路上,流下一个又一个圆形的水印,楚非离将伞撑开,挡在七七头上。
七七稍许靠拢了些,将楚非离靠在伞外的身躯拉拢,抱着他的腰,将头枕在他怀中,闭了闭眼,“走吧……我今晚到你那里去。”
楚非离淡笑的应了,转身离去的时候,余光瞥见苑门前的角落,一段天青色的衣角被雨淋得湿透了,那般静静的流淌在门口,如同一段被人遗弃的布料。
他小心将伞遮住七七,走出几步后,再回头,看见如江南烟雨的男子,半边身子站在苑门前,眼神被一道道雨幕遮住,看不清楚,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在身上,那个男子的右手,如葱一般长而纤细,最重要的是,他手中也拿着一把藕荷色的伞,伞上的雨水顺着手指一直滑落在地上,如同人的泪水,很快隐没在更多的雨水中。
“哥哥,你在看什么?”七七好奇的拉了拉他的衣角,也反头看去,只有铺天盖地的雨,什么都没有。
“没什么。”楚非离收回目光,将伞偏向七七那边,紧紧的抱她在怀中,看着她有些朦胧的眼神,嘴角噙着笑容。
大早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七七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楚非离似乎被柳云舒喊走了,她昨晚很是辛苦,哥哥的战斗力可不是一般的强,就连尺寸都比一些人要大许多,她觉得腿还有些酸酸的。
伸了个懒腰,慢腾腾的将衣裳一件件穿好,又趴在枕头上眯一下,楚非离却神色焦急的走了过来,“七七……”
她揉了揉眼睛,嘟起嘴道:“怎么了?”
“李青画情况不太好,现在已经昏迷,随时……”楚非离没有将话说完,七七飞快的站起,打开门跑了过去。
她知道他的伤一直没好,可是柳云舒不是在这里吗?
难道今早柳云舒叫哥哥过去就是说这件事的吗?
是不是昨晚下雨,导致天气变得太凉了,吴伯没有给他安排被子吗?不可能的,自己明明有吩咐啊……
那是,自己那一箭射太深?终究还是无法治好……
七七飞奔着,遇见柳云舒正从春水居出来,急忙的问道:“李青画,他,是不是……”
柳云舒点了点头,七七只听到心中咔嚓一声裂响,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她心急如焚,根本没有看到柳云舒的眼神和平时有着不同。
屋内,淡淡的墨香味,如同在柳城的小院一般,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纸墨笔砚,一张画还铺在桌上,七七从桌旁走过,一扫那画,神情却怔住画是工笔画,一笔一线皆如其人一般,精致,流畅,细腻,青山碧水下,一名广袖轻裳的少女,扎着高高束发,额前有几根碎落的刘海,手高高举着,正在放着风筝,旁边一个男子,儒雅长袍,五官精致,带着温和的笑容,静静凝视着少女。
她看这副画下还有画,一张张打开……
有放风筝的,有去逛街的,有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有她跌倒在地,强吻他的,有他们一起吃馄饨的,有在柳城河边接吻的……
最后一张,是她甩着小马鞭,威风八面,不可一世的样子,七七看着当初自己那股傻样,什么都没有,没有武功,没有势力,还冲过去侠女救英雄,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自己这个小傻女的心就沦陷了吧……
她纤纤手指在画上轻抚,人都说画如画者心,用心便画的好,这幅画.…
那眼神,有点单纯,又有点冲动……
极像当时的自己,他是用了心的吧。
只是,那时的他,哪里需要自己去救……
目光一转,画上有题字,飘逸的毛笔字流淌在画的左上角“我用尽一生一世,来将你供养,人世间有太多的烦恼要忘,苦海中飘荡着你那旧时的模样,一回头发现,早已踏出了红尘万丈。”
这一首歌……
这是他求婚的时候,在柳城河边,自己傻不拉唧的时候给他唱的。
这两年来,她都差点就将歌词给忘记了,可是他还记得……
七七将画往桌子前一放,连忙往床前走去,李青画闭着眼睛躺在床上,面容很是苍白,一动也不动,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块淡淡的阴影。
那般苍白无力的模样,看的七七心仿佛揪起来一般,她咬着下唇,手指摸上了熟悉的容颜,轻轻的拂过他的光滑的额头,挺直的鼻梁,不厚不薄的嘴唇,手指有些颤抖的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一吻,眼中有这模糊的雾气,“青画,你别死……你一定要撑住,要是你再死一次,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每次都看着你在我眼前,就这么倒下去……我的心是肉长的,不能总是伤了又合,每痛一次就会有裂痕的……”
他的手微凉,但是光洁如玉,是那种玉的凉度,握在手上,很舒服,七七将自己的手指与他的交叉在一起,望着他眉间的箭痕,都一个多月时间了,那里还是看得到印记,可见当初伤得有多深,毕竟是拼了自己所有内力的,力量有多强,七七很清楚。
她的之间摸到一点点不平的凸起,眼泪就掉了下来,“你就是昏迷,昏迷着也好,就像晗晗那样,不要死了,如果死了,就一点念想都没有了……如果你死了后也穿越,肯定不和我在一个时间段了,那以后就见不到你,就算投胎,那也不是李青画,是另外一个人了……”
眼泪簌簌的掉落在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中,七七将手放在脸旁,轻轻的蹭着,“要是知道……你会突然这样,我怎样都不会不见你的……”
“你醒来,醒来以后,我就再也不怪你了,你说不复国不报仇,那也好,我们就在一起……”
少女哭的很伤心,声音断断续续,眼泪似开了的水龙头,一直没有停下,似乎要将一直忍着的泪水一次流完,她哭得太认真,太伤心,没有见到本来应该昏迷到不醒的男子缓缓地睁开了眼。
李青画任少女拉着她的手,在那里语无伦次的说着,他嘴角溢满了温柔的笑容,如同最柔和的春日暖风在嘴角拂过,眸中也带上一笼烟雾,轻轻的唤道:“七七……”
少女听到声音,忽然一僵,又觉得是幻觉,更加的伤心了起来,直到那声音在耳边,有温热的呼吸喷薄在脸上的时候,她才敢缓缓的回头看去。
应该在昏迷的男子坐起在她的身侧,眉眼间尽是春日暖意,嘴角的笑容如沐春风,瞳光碎碎流传,长发因睡下而并未束起,如流水一般倾泻下来,有一部分垂落在胸前,气质清澈如同天边的一丝清风,缓缓流淌过,这清风中,夹杂着她从未见过的炙热。
这一刻,七七没有任何其他情感,只有惊喜,青画醒了……
她卷翘的睫毛上沾染着水珠,目光清澈如水,如一泉碧水缓缓流过山涧,有如一袭清风从溪水上掠过,带着清新的水润之气,清纯到极点,就是魅惑,这般的少女,让男子心中泛起怜爱……
他轻轻的吻上她含着水雾的眸子,一点点的,极尽温柔,从眼角到唇角,每一寸都不放过,直到两人都迷乱起来,他的动作依旧是轻轻的,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动作,观察着七七的表情,他希望能让她快乐。
眸中闪动着令人心悸的暗潮,他问着:“可以吗?”
少女身上有着昨夜疯狂留下的痕迹,他是温柔的,但他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前躺着的,如同乖巧的猫咪一般顺从的女子,是他最心爱的人,他有他的疯狂,那骨子中属于男人的疯狂。
“嗯……”七七情乱中想着,果然每一种性格的男人都不一样,若是换了御夜子霖枫他们,哪里还会问……
男子调整姿势,腰弓背挺,她′娇喘出声,他皱眉隐忍,少女的肌肤如同绽放着娇艳月季,在清晨的淡淡的光芒下诱人,喘息的粉唇发出似求饶又似渴望的声音……
那娇得揉得出水的吟哦,落在耳中,他全身一阵,似摄魂一般让他心里一紧,那处更是涨得厉害,他稍许停下,再动时,动作越来越大,一下下又狠又重……
她的吟哦越来越大,由他的动作控制着,每一声都让他热血沸腾,完全没了平日里温润儒雅的之态,只有男人的征服和强硬她的眼朦胧着,那清水般的男子眼紧紧闭着,有汗珠从他的额头滑落,发角已经湿透,他的肌肉紧绷着,肆意的动作调动着她的呼吸和节奏……
很好,他还活着……
她唤着他的名字:“青画……青画……”
夏日的太阳升到半空中的时候,向人们证实它源源不断的热力。
春水居中的小湖边,两个男子坐在亭中,望着湖中亭亭玉立的荷花,连绵成一块碧玉,柳云舒将寒刃针一根根擦拭干净,目光转向总是似无嗔无怒,波澜不惊的楚非离,“你这么做,难道不会难过吗?”
李青画的确是昏迷了,不过只是因为大伤未愈,又淋雨了而已,这种小病对于他几乎是没什么难度,可是今早上告诉楚非离的时候,他说让他将真相不要说出来。
再到他看见七七跑进李青画的房中,直到房中发出一些他们都熟悉的声音。
这一切,都是这个男人算好的,一手促成的。
楚非离撩起袍子,站起身来,宽大的墨绿色华贵锦袍随着他的动作如同一块碧玉泛着光华,他走到湖边。
他是人,不是神,是人就有欲望,占有欲便是其中的一种。
前生他便想要独占她,今生他又来迟一步。
他本可用她对他的依赖,将她独占,可是他没有做第一次他站在门外听到她与别的男人一起,那娇喘的声音,心有多痛,痛得他在屋外就这样站着,忍着冲进屋去带她出来的想法。
那些时候,他每夜每夜的站在屋外,心如淌血,如刀绞,他忍着……
闻着荷叶伴随着小荷才露渐渐角稚嫩的香味,楚非离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声若竹翠,“经过生死交替,我只求让她开心,她若开心,我便开心。”
柳云舒望着那一袭墨绿色的身影,身前是莲花,与他相得益彰,他忽而一笑,眉目间的阴冷似散了一点,“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喜欢你,依赖你了!”
楚非离转过身,挑起眉,问道:“为何?”
柳云舒将针全部收好,放在专用的针包中,收入怀中,也站起身来,对着楚非离道:“因为你大方!”
楚非离眸中有异色闪过,却又笑了起来,嘴角的弧度略大了一些,略有深意的望着柳云舒,说道:“其实,我们都大方。”
两人相视一笑,为了共同的女人,也为自己心中共同的爱。
七七最近有一种体会,叫做人要倒霉,喝水都塞牙缝的反义词,她最近如沐春风,好事不止双飞,还接二连三的飞,收了两名美男,江水月和李青画,今日,柳云舒又告诉她,宁钰晗快要醒来了。
七七连忙蹦到了宁钰晗所在的流云居’,她坐在床头,用手指戳了戳宁钰晗已经完全没有婴儿肥的脸蛋,紧紧盯着他脸上的表情。
“诶,他怎么没动啊……”七七看着依旧躺着不动的宁钰晗,问着站在身后的柳云舒。
柳云舒将她那戳脸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暗叹这个女子还是没长大一般,哪有对着病人的脸去戳的道理,他不知道,七七最喜欢的就是宁钰晗细嫩的肌肤,粉嫩嫩的小模样,不过这一年多宁钰晗虽然是昏迷,但是身高依旧在长,脸上的婴儿肥褪去了,变得有些尖,看起来鼻子也挺多了,嘴唇还是粉色的,只是望着可爱中有一点点成熟的意味。
“你等等。”柳云舒将一根银针扎在宁钰晗的手指处轻拧,只见宁钰晗眉头开始微微拧起,嘴唇也慢慢的动着,像要说什么……
七七一激动,直接扑到宁钰晗的胸前,侧着耳朵听他说什么……
七七一拍手掌,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兴奋的光芒,“他醒了……真的醒了……晗晗,继续说,你想吃什么……”
“你……别……压着……我……要透不过气……来了……”宁钰晗终于将话说完,又皱了皱两道秀气的眉毛,没了声音。
七七赶忙弹跳起来,脸唰得一下就红了,柳云舒在一旁隐隐发笑,她又嗔得白了他一眼,望着宁钰晗闭着双眼又似昏睡过去,问道:“他究竟是醒了还是没醒啊……”
柳云舒将针拔出来,说道:
“刚才我是强制让他舒醒的,照目前的情况看,他应该能感受到外界的声音,触摸,气味,人暂时不能完全苏醒,不过,时间也很短了,短则七天,长则一个月,也会醒来的。”
“云舒,你真厉害……不愧是最最厉害的大夫啊!”七七叭的在柳云舒脸上亲了一口,满眼闪光,柳云舒嘴角翘起,“走吧,我刚施了针,别打搅他休息。”
七七这边喜气盈盈,另外一边可是一片阴沉之色。
江家最近明显失势,皇上将江水月与七七赐婚,朝中上下皆猜测,宇帝此举欲用美人来牵制江水月的兵力,宇帝觉得江水月是个人才,却因为他和江家的关系不敢深用,于是让这个武功好,关系网庞大的乐仪郡主来制住江水月,而当日是江水月主动向宇帝求赐婚,证明他对乐仪郡主真正有情,于是,江家本来的一个大筹码,如今变得相当鸡肋。
江右相和江水遥自然找了江水月谈话,无奈他一片冷淡的模样,令他们生气又愤怒,痛心!
江水遥坐在凤鸣殿中,端起茶杯,又恨恨的放下,声音如划破的竹,尖利无比,“水月怎么变成这样了!一定是那个叫七七贱人弄的!”茶杯顿在茶几上,溅出的茶水落在地上。
江右相静静的看着几道水痕,“水月十几岁的时候就变了。”他的目光深沉,含着权力场多年锻炼出来的狡诈和阴险。
听了父亲的话,江水遥慢慢忆起,的确,是哪一年,她回府之后,江水月的态度就在慢慢改变,直到后面打仗归来,彻底就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他知道我们的事?”江水遥的手指有些微微颤抖,她那时回去……瞳孔猛的收缩,害怕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江右相不说话,目光如电的看着凤坐上有些失措的皇后,“都是过去的事了,冷静!”
江水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害怕掩饰了下去,她眸中还有着慌乱,当年的事情没人知道的,她和父亲……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再说过…
她渐渐的平静下来,手指蜷起,却更加的怨恨七七,双眼中泛着恶毒的光,“宇帝这样做的目的无非就是要牵制水月的兵权,我们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你有什么办法?”江右相缓缓的说道。
江水遥大红的唇勾起,笑得很艳丽,她与他目光交错在一起,两人都明白,杀!
江右相点点头,“干净点才行,”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半月后,要去太祖山祭祖。”
“是的,每年都要去的。”江水遥点点头,这是虞国开国之日,每年的这天,皇帝要亲领文武百官前往太祖山太祖庙中都祭天、祭祖,同时皇后也要带领后宫的嫔妃在宫中举行同样的仪式,不过宇帝的后宫只有皇后一人,很多事情进行起来十分方便。
“这,是个好日子。”他将茶盖一口,上好的陶瓷撞击在一起,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很悦耳,与他的所说的话,正好相反。
子霖枫赶回来还没来得及到郡主府中渐渐心爱的小女人,就被特殊信号召进了宫中,他望着殿中的老女人,心中不耐烦之极。
想他连夜奔波,处理好教中的事务,又把那个看上个小书呆子的鬼手抓了回来,才得以抽身回来见见这个在京城的小女人,谁知,先被江水遥叫来了,他当然是没有好脸色给她。
“想好了就快点说!”
江水遥想到今日和江右相所讨论的事情,心中满是得手后的美丽蓝图,她也不在意此时子霖枫的态度,“帮我杀一个人!”
“谁!”他不想多说一个字,这份情是要还的,迟还不如早还,这些宫中脏污的事情他看得够多了,一点也不想再与这些沾上关系。
“路七七!”江水遥一字一字的吐出来,看着子霖枫的脸色遽然一变,挑起高高的眉说道:“她不是皇室中人,难道你还要找什么借口吗?”
子霖枫眼如暗夜的鹰,盯住江水遥,脸色阴沉如暴风雨欲来之的黑夜,“可不可以换一个?”
这是父亲临走时交待他的,若不是如此,他真想现在亲手杀了这个女人!她凭什么要他去杀七七!
“看来还是个情种啊……”
江水遥慢慢的走到他面前,长长的衣摆在身后逶迤的拖着,华贵高雅,她笑得很是端庄,只眉梢有些恶毒,“若你不杀她也行……只要……”
她顿住在这里,站在子霖枫的面前,她不知道,自己在子霖枫眼中,如一只山中的野鸡一般,只不过披着一层华贵的皮!
“只要什么?”男子语气森然可怖,有汹涌的暗涛在翻滚。
江水遥鲜红的嘴角轻蔑的勾起,从另一边拿着一样东西,丢在子霖枫的面前,“用这个,在你五处大|岤各插五刀,我便放过她。”
子霖枫垂眼看去,那是一把尖锥型的,有倒钩的刀,一旦插入身体中,倒钩会紧紧勾住人的肉,要拔出来必然连肉一起!
他只看了一眼,眉间似乎犹豫都没有,用脚尖将刀一脚挑起,抓在手上,傲气的一笑,问道:“这样之后,你就不来马蚤扰我了,对吗?”
江水遥被马蚤扰,两字气的嘴一歪,看着那把她特制的兵器又得意的一笑,点点头道:“是的,从此子霖家和我两清了。”
她本就没抱太多希望让他去杀路七七的,现在路七七不死,只要半个月后的事情成了,这桩赐婚就是一张废纸,到了那时,她想要将那贱人怎样,就怎样,想到能将各种手段加在她身上,她心里就有一种变态的满足感。
她不喜欢子霖枫看她的眼神,那中轻蔑让她的心很不爽,毕竟当年和父亲的事情,知道的人中正好有子霖枫。
所以她就特制了这把刀,杀不了路七七,她也要让子霖枫痛苦难过!
子霖枫将刀握在手中,眸光坚定,“那就好,一言为定!”
寒光闪过,每一声扎下都毫不犹豫,扎进,拔出。
看着带上肉的倒钩,江水遥的脸有着扭曲的欢乐,她的眸中有一种嗜血的光芒。
五次之后,男子银白的长袍大片猩红,他面色如纸,将刀往地下一掷,嘴角还是孤傲的一抹笑容,如看一个妓女般的看着江水遥,“如此便好,以后再也不用看见你这张令人作呕的脸!”
他迅速的点了|岤道,从怀中掏出一瓶药吃下,纵身飞掠出去。
是夜的月光正好,不是太亮,也不是太暗,朦朦胧胧的很有一番意境。
七七坐在李青画的怀中,手指玩着他如艺术品的手指,“你有武功的对吧!”
李青画点点头,眼中都是春风暖意,“从小就有。”
七七拎起他的手指放在他的眼前,“那你的手怎么这么漂亮,学武的手怎么能这么好看的!”
她还把自己的手与他的摆在一起,她的手也是很好看的,没有骨节,又没有多余的肉,看起来就觉得很柔软,可是和李青画的放在一起就不好看了,哼!
李青画将手指收了起来,“也许是随母亲吧,我娘的手也很漂亮。”他将七七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在我看来,这双手才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手”一点点的轻柔,一丝丝的悸动,唇很快就从手背到了唇瓣,轻柔,缓慢,或浅,或深,这是情人间最温情的厮磨……
忽然,一股外力过来,李青画首先感觉,伸手将七七往身后一带,与掌风对上,却不由的一呆。
眼前的人,和他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显然,来的那位,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子霖枫,你又发什么疯!看人就打!”
七七看到那张脸,心也噗通的跳了下,他和李青画没有见过面,但是七七跟李青画打过预防针,和他说过听涛居,居住的人和他有一张一模一样的面孔。
但是,子霖枫由于一直在外处理事情,并不知道李青画已经回来了。
他眉头紧皱,嘴里一股甜腥涌了上来,他硬生生的吞了下去,望着面前的男子,疑惑道:“李青画?”
他怎么认识自己?李青画也有着疑虑,不过还是礼貌的点头,“正是在下,你就是子霖枫吧!”
望着眼前小女人一副对他戒备的样子,又对李青画一副保护的模样,他看了看李青画,突然自嘲般的笑道:“我发什么疯……正牌的回来了……你就想不跟我了吗?”
他的眼中有两团火焰在燃烧,他的脸色却苍白的如同黑夜中的鬼,嘴角勾起却有一抹猩红,七七眉头微凝,望着他不正常的模样,他平日都穿银色的宽袍,如月光从天边泻下,自有一股孤傲冷清,今日却穿了一件黑色的袍子,她记得子霖枫曾经说过,最讨厌黑色。
她冲上前去,唆了他一眼,手往他身上一拍,说道:“你又乱想什么…”
手掌根本连一般的力气都没用,子霖枫面色一扭,似疼的厉害,借着微薄的月光,七七看到他光洁的额头有着水滴,她用手一抚他的衣角,都是湿的,望着手中的猩红,她脸色大变,着急又慌乱,“你,这是怎么弄的……”
那样多的鲜血,顺着衣袍滴了下来,他的脸色如此苍白,大概也是失血过多引起的,七七连忙对李青画唤道:“快去,叫云舒来,快一点……”
子霖枫却眸色更沉,暗流交替,竟看不出晦暗,“你又找了男人?”
说话间,无法吞下的血顺着他的嘴角留下。
七七气的一跺脚,咬牙道:“你是白痴啊,这个时候治伤才是最重要的!”将子霖枫的手放在自己身上,她连忙将他扶进屋内。
子霖枫望着扶着自己,又分明比自己要矮小的少女,那眉间的担忧并不像假装的,他心里有一股窃喜,她心中有自己的。
这种认知,让他都有些忍不住的要感谢江水遥那个老女人,若是早知道如此能知道七七对他的心意,他便早这样做了……
不过,现在知道也不迟,温润的面上挂着邪魅的笑容,很违和,又似很矛盾的组合在一起,却恰恰顺眼。
七七将他扶在床上,看见他笑,又是一个白眼,“你还笑!”
口中责怪,一边却找来剪刀,将他的衣服剪开,入手都是湿漉漉的粘腻感,“这伤究竟是怎样弄的?!”
剪开外衣后,白色的亵衣已经被染成暗红。
七七又急又心疼,眉头揪成一团,眼睛又有些酸,“你傻啊!受伤了还不赶紧回来,怎么,怎么搞成这样子的!那么好的武功都保护不了自己!你没用!”
子霖枫躺在床上,瞧着她的模样,心中却是一暖,也不介意她骂他没用了,伸出手拂过她的脸颊,“女人,得你这样的担心,我觉得很值得!”
七七猛的一吸鼻子,听得外面的脚步声,李青画身后跟着柳云舒,满面的阴寒之气,看着七七房中的男子,又转头看了看李青画,他在睡梦之中被李青画喊醒,本来心里就不爽,李青画说是七七受伤,惊得他连忙赶来,此时看到一与李青画生的一模一样的男子,满面不悦道:“双胞胎?”
七七听他说双胞胎’,怕他想起轻羽的事情心里又难过,又怕耽误子霖枫的治疗时间,赶紧拉着他走过来,急急道:“事情很复杂,我待会跟你解释,他受了伤,流了很多血,你快帮他看看……”
柳云舒不耐的走过去,看了看子霖枫,又检查了他的伤口,讽刺道:“你是自己把自己扎成这样来博取同情的吗?”
他的伤口在上身和大腿的五处|岤道,扎入的兵器怪异,似特殊造出,带有倒钩,本来以男子的武功这样的兵器对他造成不了伤害,无奈有倒钩,让血管大量破裂,这才是真正让他大失血的原因。
子霖枫第一次见到柳云舒,听七七开始唤他做云舒,又见他神情并无一般大夫的模样,也能猜测到他就是江湖上人称医魔的柳云舒,他正要开口回七七见他要说话,怕他说出什么惹怒柳云舒,抢先说道:“云舒,你赶紧帮他看,他又不是脑子坏了,怎么可能是自己捅的!”
神色之焦急,让柳云舒不由的眉头耸起,但也没有再说什么,施针止血,配了丹药,这才让他的血停了下来。
柳云舒冷冷道:“七七,等会你最好问下他,那伤是怎么来的!”他站起身,用毛巾将手擦干净,丢在一旁的脸盆中,收起物什,阴沉沉的迈步出去。
李青画对着七七指了指他的背影,七七耸耸肩,笑眯眯道: “没事的,云舒就是这种性格。”她是摸清楚了,柳云舒对她最没辙,只要她求几句,他就算不高兴也会出手的。
不过七七也不是圣母,她不会为了其他人去求柳云舒的,要是天下大病小病都来找她男人,那她男人不被累死才怪呢!
子霖枫此时已好了些,半靠在床头,却是看着李青画,说道:“你记得两年前,你救的那个人吗?”
李青画微微一回忆,两年前,他的确在路上救过一个蒙面人,不过,那人后来又不告而别,他也没太放在心上,“难道你?”
子霖枫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这脸是我属下恶作剧,帮我换的。”
他顿了顿,记得当时他对这个淡如柳枝拂过水面的男子有过好感,鬼手就每天在他面前说自己是同性恋,他那时没有喜欢过女人,被鬼手天天说得差点就要信了,现在看到李青画,他也明白,这是一种同性之间,互相欣赏的好感,不知道鬼手那个家伙,自己是同性恋也就罢了,还要将他扯下水!
李青画望着他的脸,也明白了,倒是七七有些摸不着头脑,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随着她的动作抖动着,“你们两个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于是李青画将两人遇见的过程,和子霖枫身中奇毒导致脸部溃烂的事情都告知于七七。
七七却是听得牙咬切齿,又悲叹一声无奈,命运这个东西实在是太捉弄人了,她早在那么久之前就被子霖枫这个恶魔玷污了,又因为这个恶魔和李青画误会,然后离开。
不过命运老人还算对她不错,现在两人都在她身边,没有失去谁。
李青画说完后,看着子霖枫的脸色,想来七七今晚肯定是要照顾他的,浅浅一笑便回了自己的春水居。
待李青画走后,七七又自己去打了盆水,她的两个侍女晚上都在身边伺候的,这是她个人自由自在惯了,不喜欢身边老有人跟着伺候着。
将毛巾洗干净后,她帮子霖枫擦脸,又避开他伤口,将身上的那些污垢脏物擦干净,问道:“你告诉我,身上的伤怎么来的,云舒不会乱说的,而且你的武功也应该没人能伤你到这种地步。”她声音不大,有些低沉,平日清脆的声音这时听着有点甜美的忧伤。
子霖枫任她的小手抓着帕子在他身上擦来擦去,他将皇后与他父母亲的关系,还有答应的那三件事说了……
七七听得手一停,看着他身上被包裹的五处地方,又望着手上的被染得粉红的毛巾,还有地上丢得剪成一片片的衣物,低下头,拿着他的手臂擦着,“你真傻!”
若不是他功力好,强制封住|岤道,吃下药丸提高潜能,搞不好就要死在皇宫里了,随便一个擅闯皇宫的罪名都够他死几百次了,他竟然还支撑着换了衣服,跑到府中来看自己。
她又重复了一遍,“你真傻!”
子霖枫嘴角带笑,霸道的说道:
“你说谁傻,不是为了你这个笨女人,我用的着受这个苦吗?”虽然他现在觉得很值得,也不能被这小女人骂。
“你就说来杀我啊!”七七赌气道,“哎哟……”
子霖枫马上给她敲了一下,虽然力气很小,七七故意叫得很大声,这样子霖枫就下不了手了,况且他现在也没力气。
“你是我女人,我只会保护你!”他定定的望着面前女子清澈绝美的小脸,纯白的宽袖云袍在她身上,显出一股清秀灵动的味道,宛如白蝶重生。
“那你也不要自己戳自己,难道你不是人啊!”七七看着伤口就觉得很疼,那样深,翻出来的时候还带着点点肉渣。
“那是我爹答应的事情,我不能反悔!”他淡淡的说道,眸光如月,光华洗练。
七七蹲下身搓了撮毛巾,调笑道:“看不出魔教中人还讲信用啊……”
“若是不讲信用,怎么做杀手!”子霖枫有力的反驳了七七的话,“再说,魔教不魔教都是所谓的正派说的。”
这一点,七七也很奇怪,江湖上为何要叫淬火教魔教呢,子霖枫做事虽然霸道,也不太按照规矩,但是杀手组织不是最讲究信誉的吗,最多是个不正不邪的教罢了,“为什么偏偏叫你们教为邪教?”
子霖枫调整了头睡得角度,眸中有神色旋转,明暗交替,“我把杀害我父亲全家仇人金刀门上下全部五百人,全部杀了。”他的语调很轻,轻得不像是在述说一桩恩怨,而是普通的交谈。
七七却一愣,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当时那千叶红莲池中所埋的,必定是他的家人,血债血偿,一直都是江湖规矩,他这么做,她并不觉得过分。
“你小时候父母亲便死了吗?”她好奇的问道。
“嗯,被江水遥救了后,不久,还是被仇家追杀了。”他安静的躺在床上,面容惨白,让七七想到小时的他又是如何对待父母乃至全家都被灭门的事情,“那你的武功?”
子霖枫忽而笑了起来,他的笑容一直都是带着点邪魅,此时却有着些温暖,“你应该听到过,我是天心老人的关门弟子。父母遇害后,我一个人逃,遇见了天心老人,他将我带上山,每天学习武功秘籍,在我十五岁的那年,也是师傅弥留之际,他将全部功力传给了我,并说我是他最得意的徒弟之他似乎回忆到那天的时光,低低的笑了一声,“那个老头子,一共收了三个徒弟,每个都是他最得意的徒弟之一,以为我不知道呢……”
他的笑声很醇厚,也很真,七七也随之笑了,天心老人大概对子霖枫是真的很好,不过,“你知道我娘是谁吗?”
子霖枫邪邪的一笑,“楼忆云嘛,是我二师姐。”
“那你是我……”七七想了想
“你可以叫我师叔……”子霖枫飞快的接道,嘴角带着戏谑的笑,眼尾也带上了笑意。
“呀!这……辈分多乱啊……”七七咬了咬牙,两道秀美的眉毛又扭起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禁忌之恋?不是吧,她不知,那便不是吧,再说,子霖枫还是很年轻的,也就二十二岁,哪里有叔叔的影子啊。
“叫我师叔不如叫相公好!”子霖枫看着她有点纠结的小脸,好心情的建议道。
七七睨了他一眼,见他嘴角噙着一丝坏笑,宛如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勾唇一笑,灿烂清澈,慢悠悠,咬牙切齿的说道:“看来柳云舒的药还是很好的!你还有力气调戏我!”起身就要离开。
子霖枫连忙拉着她的手,“别,娘子,我是真的好疼……”他一点都没装,不过是七七在身旁,倒觉得不是那么疼了。
七七哪里会真走,他现在这个样子基本是只能动口动手,她嘴角翘了翘,反过头又是凶巴巴的模样,“知道了,以后还逞强吗?”
“不逞强怎么办……”子霖枫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他难道真的来杀她,他也下不了手,而且看江水遥的样子明显就是针对他来的。
七七恨恨的说道:
“江水遥那个恶毒的女人,你就干脆把她杀了算了!她怎么就那么恶心,还特意做个刀来对付你,你明天就派那个,鬼手,去把她杀了!”
看着七七插着腰,小脸上都是不忿的模样,子霖枫又好笑了起来,“我以为你心肠很好的。”
“好什么好!她竟然这样对你!”七七把子霖枫往里面移了移,睡在他旁边,心中还是很气,“变态女人!千万不要让她儿子做了皇帝,不然一大一小,一男一女,两个变态,虞国迟早完蛋!”
子霖枫将她手握住,瞳光碎碎流转,似有月光在流动,“放心好了,这世间我没了要还的情了,以后也没人能威胁我了,若是有人用你威胁我,我就杀了他!”
“嗯,杀了他,嗯……你还是要保证我安全,不过,等一个月后我内功全部恢复,这时间也没几人能耐我何了!”七七狂妄的一笑,想象四十年的功力使用起来的滋味,那时候她还怕谁呢,哼!
“我说过,我的女人只有我能碰。”
七七侧过身来,看着男子身上包着的绷带,瘪了瘪嘴,“知道了,好好休息,明天再说。”
男子望着她渐渐安睡的容颜,又想着夜里遇见李青画的画面,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终究不能顶着这张脸和她过一辈子,这样总让他有一种错觉,她喜欢是脸而不是他的人。
再说,李青画已经回来了,他可不想被人认为是双胞胎……
白天的时候,萍儿被七七安排照顾子霖枫,她有时要进宫,见到夜谨的时候不冷不淡,两人也会如往常一般聊聊天,旁人看来两人还是一如往常的好,只是二人心中都知道,有些东西在安瑞王死去的一刹那,已经变了。
她在家中的时候,就去看看宁钰晗,现在不用针灸,喊宁钰晗名字的时候他也会动一动,有时候七七握他的手,也能感觉他有些用力的想要回握,柳云舒告诉她一套推拿肌肉的方法,她去看他的时候就会慢慢的帮他按摩,让他醒来之后,不用多久就能和以前一样蹦蹦跳跳。
御夜到了京城后,十分忙碌,很多人上门都是为了见他,他现在是朝中最年轻的大将军,背后又有秦家,都想拉拢他,御夜一直抱着左右平衡的态度,他从小在崖底长大,喜欢自由自在的感觉,喜欢在战场上奔驰的感觉,因为潇洒,因为自在。
他同七七一样,都不喜欢京城这种钩心斗角的游戏,能应付他就应付,不能的话他就冷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