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凤临天下:王妃13岁 第8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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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临天下:王妃13岁 作者:肉书屋

    昂首跪下,欧阳于飞朝着冥岛主岛的方向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不夹杂一丝异样情绪表露的清冷声音,划破此时的静寂。

    “我欧阳于飞反叛冥岛,无关任何人的事,是我欧阳于飞自己决定。

    今,在此坦告天下人,我欧阳于飞忘恩负义,猪狗不如,背弃祖宗,背弃师尊,背弃一切,乃冥岛叛徒。

    此一拜,前尘往事尽归终结。

    此后,欧阳于飞与冥岛,是敌非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清冷的声音随着海风飞腾而上,响彻冥岛上空。

    那份决绝,那份无悔。

    让人心惊胆战,让人心疼神伤。

    欧阳于飞一音落下,再度朝着冥岛主岛王宫的方向,恭恭敬敬叩下三个头后

    唰的一起身,袖袍一挥再也看都不看索将等冥岛将士一眼。

    那背影无比的孤高,无比的挺拔和坚韧,也无比的黯然神伤。

    “欧阳于飞……”

    激愤的大吼破空而来,索将已经愤怒到了极致。

    一步踏上天辰主战船,身后的冥岛兵士和天辰兵士在也看不见他的时候,欧阳于飞气息一松。

    突然脚下一软,膝盖一颤就向旁倒去。

    欧阳于飞一惊,还来不及撑起,一双手已经一把搀扶住了他。

    欧阳于飞没有抬头,那是云召的手。

    云召看着眼前的欧阳于飞,身形挺直,容颜依旧。

    只是,这要多大的情绪波动,才会让泰山崩于眼前而面色不变的欧阳于飞连脚都迈不动,身形都会打颤。

    这个人……这个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此如此决绝的话在这两军对垒中这么一说。

    今后,那怕就是轩辕澈和琉月灭了冥岛,那欧阳于飞也是个叛徒。

    一个永久的叛徒。

    这样的罪名,穷极一生都不会洗掉。

    那怕你以后功高绝顶,这也是致命之伤。

    “为什么?”云召有一瞬间的恍惚。

    欧阳于飞不会是为了琉月背叛冥岛。

    那样朋友的交情,不足于背叛自己的一切。

    袖手旁观和背叛是两种代价和两个概念。

    这个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做到这一步?

    欧阳于飞依着云召的手站好身体,面上一瞬间闪过的痛入心扉和酸楚,已经一闪而过。

    取而代之的则是如往日一般的满不在意。

    听云召如此问,欧阳于飞淡淡一笑道:“因为你们笨啊,没我,怎么攻的下冥岛。”

    说不,朝着云召挥了挥手道:“进攻吧。”

    说罢,转过身,推开云召的手,朝着船舱走去。

    那么的云淡风轻。

    可是那脚步却那么的沉重,沉重的好似踏在刀尖上。

    云召深深的看着欧阳于飞的背影,那上面挑了多少重量,承担了多少骂名,却为何……为何……

    无言轻叹,云召没有去追问。

    该说的时候,该知道的时候,他自然会知道的。

    满天寒风飞舞,明明带着的是那秋日的清凉。

    但是,吹在人身,却那么寒彻入骨。

    “攻击……”冷酷的命令声响彻在天际。

    对持的天辰和冥岛双方,在这分寒栗中,剑拔弩张,对持而上。

    天,还是那么的蓝。

    海,还是那么的深。

    只是,再也回不到从前。

    风乍起,吹皱一池秋水。

    欧阳于飞和冥岛决裂在前,另一方萧太后也对上了天雨岛沉将。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天雨岛,不同于火焰岛的平坦,也不同于水生岛的漩涡暗礁无数。

    天雨岛,是一个迷岛。

    常年海雾在岛屿前方的近海面笼罩。

    那丝丝的白色蜿蜒在这一方天际,把整个天雨岛都笼罩在了里面,从远处望去,根本看不见这里存在这海岛。

    雾气飞扬,丝丝白雾飘飞。

    天雨岛在雾中隐隐约约的忽隐忽现。

    那种光影的波动,远远看上去就好似这一座岛随时都在变幻位置和距离一般。

    让人摸不透,也看不清。

    但是,这样一个谜一样的岛屿。

    对于外人来说是一个绝对的密地,等闲不敢侵犯。

    但是对于萧太后来说,这不过是一个障眼法而已。

    那薄薄的浓雾根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阻挡不了她半分。

    在那放火纵烧东海,把天雨岛的战船逼回天雨岛近海之后。

    萧太后直接挥军,插入这雾色深处,直接追了进去。

    披荆斩棘,所向无前。

    等到天明时分,萧太后已经率领天辰战船,在天雨岛近海对上了冥岛三大海将之一,沉将。

    丝丝薄雾在身后蔓延,整个这一方天地,只有对持的天辰兵马和冥岛兵马两方。

    沉将一脸冰冷的看着高高屹立在天辰战船上的萧太后,冷冷的开口道:“连轻。”

    萧太后目视着沉将,气势丝毫不弱的道:“沉将。”

    海面上两大主将对持。

    身后兵马集结,武器出鞘,只等一声令下,拔军而上。

    视线冷冷的扫过萧太后,沉将口还未开,萧太后直接冷酷无比的开口道。

    “不要给本宫说什么背叛,叛徒一类的话,本宫不想听。

    本宫今日乃北牧太后,与你冥岛无一丝一毫关系。

    有的只有杀夫之恨,毁容之仇。

    今日我北牧与你冥岛,势不两立。”

    满含愤怒和冰冷铁血的话,在晨光中飘出。

    带着的是绝对的肃杀。

    她虽然身为冥岛世家之一中人。

    但是,绝对没有受到欧阳于飞那样的对待。

    对于,此时与冥岛的对持,只有恨,没有愧,只有仇,没有爱。

    沉将耳里听着萧太后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冷漠之极的缓缓一拍手,身后立刻推上来一个人。

    文质彬彬,满身儒雅,看上去三十来岁年纪,气息温润,是一个相当温和的儒雅男子。

    萧太后满面的悲愤,在一见被沉将推出来的这男子之后,不由微微的一愣

    那仇怒的眼,有一丝的凝顿。

    “连轻。”那男子抬头缓缓对上萧太后的眼,那眼中立刻蕴上了一丝哀伤和希翼。

    仿佛历经了千年,终于等到这一对视和相见。

    那眼中浓浓情意,就算死死压抑,也汹涌澎湃不休。

    轻轻的呼喊,夹杂着无法言喻的温柔。

    在这凛冽的秋风中,泛起无法言喻的温情。

    “无尘。”萧太后轻轻的呢喃了一声,低的几乎让人听不见。

    “你过得还……”对视着萧太后一瞬间温润下来的眼,这叫无尘的男子牵了牵唇间。

    一话还没问完,却生生的吞了下去,面上扬起一抹苦笑。

    若是好,连轻还会如此的恨冥岛?

    还会今日领兵攻来?这还需要问吗?

    低低的询问卡在了喉间,只剩下那蕴满了哀伤的眼,牢牢的锁定萧太后。

    仿佛要把这么多年未见的音容笑貌,深深的刻在脑海里。

    没有在开口,没有在述说。

    只是凝望,凝望。

    一种静寂的气氛立刻渲染开来。

    仿佛世界都在这一刻停息。

    “欧阳无尘一直未娶。”冰冷的话打破这片寂静,沉将看着微凝顿的萧太后沉声道。

    萧太后一听此言,含满仇恨的眼闪过一丝愧疚。

    欧阳无尘,她的未婚夫,她的青梅竹马。

    当年,她出冥岛时候,曾言只要她玩够了回来,他们就成亲。

    只是,没有想到,她这一出在回来,就是今日这样。

    青梅竹马的感情,没有抵过一见钟情的深情,一生追随的爱恋。

    是她,负了欧阳无尘。

    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了,无尘还是未娶。

    明明知道她已经嫁了北牧的王。

    明明知道她已经和冥岛决裂,今生只是仇敌。

    居然还……

    沉将淡淡的一句话,勾起的岂止是愧疚。

    萧太后心中有愧,却更多的浮上一丝伤情。

    她这一生无愧于冥岛,无愧于北牧,无愧于她的丈夫北牧王耶律洪生。

    却愧对眼前的这个人,愧对欧阳无尘。

    欧阳无尘对她的好,对她的宠,对她的纵容……

    今生,拿什么来还?

    “没事,不用挂怀,只要你好……就好……”

    看着萧太后的低头不语,欧阳无尘嘴角扯出一丝笑意,恰如以前的温柔。

    只是,这样的温柔,此时却犹如利刀。

    那眼中藏也藏不住的深情,让人心揪。

    “你放弃了他,现在却为了另一个男人,来攻打他的家园,连轻,好一个连轻。”

    沉将双手抱胸,冷冷的看着萧太后。

    那平淡的话如刀,如剑,直刺心尖。

    这比任何的攻击都还要尖锐。

    这比摆出任何的阵势都还要收效显著。

    萧太后浑身一颤,五指紧握成拳。

    看着萧太后的轻颤,欧阳无尘轻轻的叹息了一口气。

    他怎舍得自己爱过的女人,如此为难,他怎舍得……

    “连轻,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不要理会……啊……”

    “无尘。”

    第15961605章 为了什么

    轻叹的声音才微微响起,那推欧阳无尘出来的兵士,手一紧,一勒欧阳无尘的肩头。

    欧阳无尘不会武功,不由身体往前一倾,微微的惊了一下。

    到嘴边的话,立刻没有接着说出来。

    萧太后见此不由急喊出声。

    一旁的沉将见此冷漠却比刚才还尖锐的道:“怎么,现在还要他为你牺牲?为你容忍?

    就因为对你的爱,让他为你心疼?

    甘愿放弃他的一切?

    让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连轻,本将从来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冷漠到极点的话,如那千斤大锤敲打在心尖上。

    疼的人几乎无法呼吸。

    萧太后看着被制住的欧阳无尘,银牙几乎要咬碎。

    欧阳无尘那未说完的话,她知道他接着要说的是什么,她知道他的意思。

    从来都是这样,从来都是以她为先。

    欧阳无尘从来不会把他自己放在第一位,从来都是把她放在最前面考虑。

    一切都为照顾着她的情绪。

    只要她想做,他就让着,就帮衬着,就纵容着。

    萧太后几乎可以很清楚欧阳无尘接下来要说的是,不要理会他,只要她想攻打,那么她就攻打好了。

    不要因为他在,就产生任何的困恼。

    那怕,那是他的一切。

    五指紧紧的握紧,指甲深深的刺入掌心。

    若是眼前此时来的是任何别的人,那怕来的是她的父母。

    她也绝对不会心软一下。

    因为,当年,他们也参与了追杀她丈夫,毁灭她的行动。

    所有的恩情,在耶律洪生死,她九死一生活过来的时候,她就一并还了他们。

    所以,在见面,只会是敌人。

    但是,来的却是他,是无尘。

    萧太后很清楚的明白,欧阳无尘这么说,他就是这么想的。

    他不是在敷衍她,他不是在故意为难她。

    以便达到俘虏她,生擒她,破坏这次进攻的目的。

    而就是实实在在,真真切切的只是他就是这么想的。

    只是在为着她着想。

    这个人,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变。

    而她,何德何能,何德何能拥有这样的人的思念和深情啊。

    萧太后,连轻,她很清楚她的爱恨已经全部都缠绕在了,她死去的丈夫耶律洪生的身上。

    这一生,在不会有其他。

    注定要辜负眼前的这个人。

    但是,她不能不愧疚,不能不心软,不能不迟疑。

    因为,她可以对天下任何人说,她无错,她对得起他们。

    但是,她却对不起眼前的这个人。

    五指紧扣的拳头中,丝丝红色的血丝蜿蜒而出,滴落下尘埃。

    那是一种名为愧疚的色泽。

    五指成拳,心伤惭愧。

    萧太后紧紧的咬了下银牙,双眼有丝火红。

    只是,已然辜负,还能怎样。

    今生已然对不起,不是她现在流点泪,迟疑那么一下,就会对得起他。

    伤了就是伤了,说再多的话,也已然于事无补。

    那又何必装作如此摸样,何必犹豫不决。

    前方的冥岛,她势必要去进攻。

    不会因为前方有任何的拦阻,她就会放弃她的攻防。

    今生有愧,但求来生在做偿还。

    仰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萧太后缓缓低头平视着那温润的欧阳无尘,眼中的愧疚和感伤,已然被清明替代。

    “对不起。”

    高昂的头颅缓缓的低下,万千的言语汇聚到最后,只剩下一句对不起,只出口一句对不起。

    所有的一切,归结到最后。

    还是只剩下一句,对不起。

    被挟持着的欧阳无尘,听见这三个字,眼微微的低垂。

    那面上的酸楚,一闪而过,那么浓重,那么萧索。

    秋风吹过,那是一种冷彻心扉的凉。

    犀利的眼,不在看向那欧阳无尘,萧太后转头冷冷的对视着沉将。

    一个字一个字很缓很缓,却掷地有声的道:“我连轻,今生愧对欧阳无尘,这一点我不否认。

    但是,负了也就负了。

    我不是一个好人,我只求对得起自己,不求对得起所有的人。

    你们所有人都可当我狼心狗肺,无心无情。

    今生我欠欧阳无尘的,来生在还。

    只今日,无论前面是什么,无论前方有任何阻碍。

    都不能阻止我前进的脚步,我和冥岛势不两立。

    我,不会为任何人停下我的脚步。”

    清冷的话响彻在天际,不冷,不淡,但是那里面的决绝,却让人心寒彻骨,心伤无数。

    此话一落,整片海域寂静无声。

    秋风呼呼的刮过,海浪汹涌澎湃。

    那低垂着眼的欧阳无尘身形一颤,几乎站立不稳。

    这样的话,太伤人,太伤人。

    耳边听着萧太后的宣告,沉将面色一沉,手腕一翻,一把抽出腰间佩戴的长剑,一下横在了欧阳无尘的颈项上。

    “既然如此,那就以他的血,来祭旗,如此有眼无珠,活着也是白费。”

    冷酷的声音响彻在天雨岛近海上空。

    那是一种彻底的冷心绝情。

    萧太后闻言面色一沉,那蒙在面纱后的脸色一下就不好看了起来。

    早已掐入掌心的指甲,越发深深的掐入那伤口之上。

    她可辜负他,但是怎能……

    金色的阳光照耀在碧蓝之上。

    那丝丝点点的光泽波动,很美丽,很好看。

    但是,却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寂静,真正的死静。

    就在沉将一话出口之后,不仅北牧的将士们沉默了。

    就连他身后的冥岛兵士也齐齐沉默。

    一种死静,深深的压抑在了天雨岛的上空。

    沉将双目锁定萧太后,眼中的冰冷如那万年不化的冰雪,没有丝毫人情味,没有丝毫温度。

    “要战就放马过来。”

    冰冷的话锁定一动不动的萧太后的同时,沉将手一沉。

    那手中的利剑,往欧阳无尘的脖子上在使劲一送。

    一道血痕立刻就出现在了欧阳无尘白皙的脖子上。

    那么的显眼,那么的鲜艳。

    萧太后心里一紧,银牙几乎要咬碎。

    投鼠忌器,投鼠忌器。

    她可以辜负他,但是怎么可以杀了他……

    低垂的眉眼缓缓的抬起,那温润的双眸锁定明明就想立刻冲上来,战个天翻地覆。

    却因为他,而迟迟不动受制于人的萧太后。

    欧阳无尘眼底深处闪过一丝轻叹。

    狼心狗肺,无心无情,怎么舍得这么说自己。

    若是真是如此,又何必迟疑和举棋不定。

    别人不明白,他还不明白相处了十几年的连轻。

    她对他已经没有了爱情,但是还有其他的情意,她……不是一个太狠心和绝情的人。

    如此般说,不过是想让自己死心。

    还有,就是以一个侧面告诉沉将等人。

    他,欧阳无尘已经没有用了,威胁不到她,她对自己早就没有情分了。

    所以,也不用难为他了。

    这点心眼,他听的明白,只是那决然的话还是如此的让自己心疼入肺,无法呼吸。

    嘴角缓缓的扬起一抹苦笑。

    很淡,很淡,但是却明亮的让人心惊。

    萧太后看着欧阳无尘的笑容,心下一紧,这笑容……

    仰头对上萧太后的双眸,欧阳无尘突然笑笑后缓缓的道:“你欠不欠我,要不要还,那是我们两个的事情。

    我的爱情,绝对不是让其他人来挟持的倚仗。”

    一音落下,欧阳无尘头一偏,扬起脖子狠命就朝沉将横在他颈项上的利剑撞去。

    他是欧阳世家的人。

    他对连轻软弱和宠溺,那是他的事情。

    他,绝对不受别人的威胁,绝对不做那傀儡。

    一头撞去,势如决绝,不留一丝余地,不留一丝退路。

    萧太后陡然瞪大了双眼,那疾呼之声急冲而上,几乎就要冲口而出。

    然,就在这一瞬间。

    沉将眼见欧阳无尘来势太快,显然决心已定。

    不由双眸微沉,手一翻,手中利剑一下后撤开来。

    然欧阳无尘冲劲太大,居然还是撞上了点剑尖,脖子上红红的。

    没有在看萧太后,欧阳无尘站稳身形,斜眼看着一脸冰冷的沉将。

    沉将面无表情的反手收剑与身:“本将非那狼心狗肺的人,你是我冥岛之人,非大错,不能伤。

    本将还不至于为了个叛徒,滥杀无辜。”

    一音落下,那身后刚才还挟持着欧阳无尘的小兵。

    立刻微微一躬身,朝着欧阳无尘行了一礼,然后快速的退下。

    试验,这不过是对萧太后的一场试验,一场考验或者是一场计谋。

    只是利用他做了诱饵。

    以他对萧太后的深情,成了对付萧太后的武器。

    欧阳无尘立刻明白过来。

    顿时脸色一沉,沉声道:“沉将,这帐,我会好好跟你算。”

    说罢,转过头再度深深的看了萧太后一眼。

    多少爱恨,多少情伤,都汇聚在了这一眼之中。

    一眼望过,欧阳无尘没有在说任何话,转身快步就朝主战船下的快船跳了下去。

    穿梭而走,朝着冥岛主岛的方向而去。

    流光浮动,在那温润的身姿上隐隐波光。

    有些人不是说不爱就能不爱,说放手就能放手。

    不能不爱,不能放手。

    那么,只能离开,只能袖手旁观。

    他能为她死,却没那份心胸为她的男人来对着自己的家园短兵相接,他也更不愿做挟持她的利器。

    所以,今生,但愿,再不相见。

    我不为你之弱点,你不为我之心伤。

    天幕金光从苍穹上点点洒下,笼罩在欧阳无尘的身上。

    阡陌出尘,不似凡间人物。

    萧太后看着欧阳无尘转身而去,那一个背影孤寂无双,眼,心不由深深的一疼。

    “欧阳世家,怎么尽出情痴。”

    沉将看着欧阳无尘离开,皱紧了眉头低语了一声,相当的不满。

    紧接着就在他的不满声中,没有了掣肘的萧太后,长剑破空而出,号角声响彻苍穹。

    “进攻。”

    “进攻……”

    秋日金阳,碧海刀光剑影。

    三方分攻,东海上空厮杀阵阵。

    这是一个铁血的深秋。

    轩辕澈,欧阳于飞,萧太后,三方消息互通有无,联手作战,节节进逼。

    以轩辕澈琉月为首的天辰,高歌猛进,大杀四方。

    “什么,欧阳于飞真这么说?”冰冷的海风中,火焰岛这方主战船上,琉月突然侧头看着传言的秋痕,眉头深深的皱起。

    一旁正观战的轩辕澈,也皱了皱眉头,转过身来。

    秋痕见两人都盯着他,不由点了点头。

    “是,全军所有人都看见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一听秋痕再度确认一般的复数一遍,琉月整个脸就有点青了。

    公然反叛冥岛,一力肩挑所有罪责。

    这个欧阳于飞在干什么?

    他知不知道他这样以后要付出的代价到底是多少?

    琉月银牙咬紧了。

    此次出兵进攻冥岛,她没与欧阳于飞多说一个字,全部任由他自己处理。

    想来就来,想不来,就在中原照看天辰。

    她,不逼他。

    因为她知道反叛的代价和伤痛。

    她嘴里不说,心里明白。

    对于叛徒,那是天底下所有人都鄙视的。

    所以,她不强求欧阳于飞。

    因此,水生岛的攻击主将是云召,不是欧阳于飞。

    他想说点什么,想指点一下就指点一下,不想就看看风景,品品茶。

    那一方的战事不要他插手。

    但是现在,他不仅插手了,进而在两军阵前,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反叛了冥岛,成为了千古罪人。

    这个欧阳于飞到底脑子那里不好使?

    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对?

    琉月瞬间气的脸色铁青。

    “或许,他有他的想法。”站在琉月身边,轩辕澈沉吟了一刻后接了一句,却不大肯定。

    想法,在怎么有想法,也不是这样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把自己拿去当千古罪人。

    欧阳于飞在懒散,在行为随心所欲,也不至于发疯到这个程度。

    这简直就是不想活了。

    银牙紧咬,脸色铁青,琉月瞪着秋痕怒声道:“你去传令云召,把欧阳于飞给我调过来。”

    “是。”好久没有承受琉月怒气的秋痕,见琉月发火,立刻应了一声,转身就快速的退了下去。

    “别太生气。”轩辕澈见此伸手拍了拍琉月的肩膀。

    “怎么可能不生气。”

    琉月铁青这一张脸,双目几乎要发火。

    她为他着想,为他遮掩,不让他冲锋,不让他背那骂名。

    这下好,他居然自己冲上去。

    他妈的,这样的情况下,她能不生气?

    她没一把火烧了欧阳于飞,已经算克制的了。

    轩辕澈见琉月发火,伸手揉了揉眉头后,也没有在劝阻。

    他也很想知道,这欧阳于飞搞什么?

    秋风劲急,东海上杀气阵阵。

    一连六道传信,欧阳于飞拒不前来,最后不得不秋痕和彦虎亲自前去,才把欧阳于飞给请了过来。

    天黑如墨,星空璀璨。

    整条银河横陈在天际,那银白的光芒从天空中洒下来。

    在浮动的海面上,碧光粼粼。

    火焰岛,天辰主战船上,此时气氛低迷,一股杀气整个的笼罩着主战船,以致,周边天辰战船具都不敢近前来。

    船舱中,琉月一脸铁青,手中握着短剑,杀气犹如实质的笼罩着坐在她对面的欧阳于飞。

    身边,轩辕澈紧紧的扣住琉月的手。

    几乎不用怀疑,他要是不扣住她,琉月肯定第一时间就冲上去,把欧阳于飞给大卸八块了。

    寂静的船舱中只有三个人。,

    其他人一个都不敢进来,恐其殃及池鱼。

    斜斜靠在椅子上,欧阳于飞坐在琉月的对面,一脸的无所畏惧。

    甚至,还笑的很开心。

    “我说琉月啊,你知不知道战场上的规矩?

    如此激烈的战事中,居然调走主帅,你是不是不想赢了?”

    慢条斯理的挥舞着手中的折扇,欧阳于飞看似没心没肺。

    琉月一听这话,五指一把抓紧手中的匕首,咚的一下就要撑起身来。

    旁边的轩辕澈见此连忙紧紧抓住琉月,硬生生的把琉月给扯回来,坐下。

    “有话好说。”轩辕澈一边劝着琉月,一边瞪了欧阳于飞一眼。

    欧阳于飞则居然回以轩辕澈一笑,摇啊摇的挥舞着他手中的折扇,看上去那叫一个悠闲。

    如此的摸样,别说琉月气,就算脾气现在稍微好一点的轩辕澈,也不由冒火。

    “我不想赢,他妈的,你到底发什么疯?”

    被轩辕澈一把扯回来,琉月见欧阳于飞如此摸样,气的一掌狠狠拍在身前的案几上,口爆粗话。

    “涵养,涵养。”

    欧阳于飞一脸不赞同的看着琉月,摇摇头道:“你现在是天辰的皇后,是国母,要母仪天下。

    你要随时注意你的仪态问题。”

    说罢转头看着轩辕澈道:“你怎么教的?怎么还说脏话……”

    欧阳于飞一话还没说完,琉月在也忍不住,一个飞身跃起,一步冲到欧阳于飞身前。

    手一伸,一把抓住欧阳于飞的领口,就把欧阳于飞给扯到她面前。

    一边手中匕首一横,唰的抵上欧阳于飞的颈项,声音冷的如冰的怒声道:“这样的仪态你满不满意?”

    两人抵的极近,几乎额头挨着额头,鼻子砰着鼻尖。

    那从琉月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

    完全笼罩了近在咫尺的欧阳于飞。

    欧阳于飞打了个寒战,他知道,琉月真生气了。

    当下,高高举起双手告饶般的连声道:“满意,满意。”

    第16061615章 杀手锏出

    她不是糊涂虫,这么明显的谎言,她还听不出来的话,就该去撞墙了,琉月看着欧阳于飞。

    旁边的轩辕澈也双手抱胸,那眉色淡着。

    那双目很明显的流露出。

    他若信了这句话,那他就去撞豆腐。

    三人的船舱,有一瞬间的寂静。

    欧阳于飞摇着折扇,在琉月和轩辕澈明显不信的压迫中,依旧轻慢。

    只是唇上的笑,越发的淡了点。

    “看吧,我说没有你们不信,我说实话吧,你们还是不信。

    瞧瞧,那你们让我说什么?

    要不你给我个你能信的说法,我给你重复着说一次。”

    一音落下,欧阳于飞笑的很无奈和讨好的看着琉月。

    那份轻挑和随意,散发的淋漓尽致。

    而琉月的眉眼则已经黑的不能在黑。

    “你少给我插科打诨,欧阳于飞,别以为我不愿在这上面跟你多计较,你就给我顾左右而言他。”

    黑着眼,琉月的声音已经冷的不能在冷。

    这个欧阳于飞,看准了她不太想跟他计较关于冥岛的事情。

    就这么跟她捕风捉影,真当耍着她好玩是吧。

    杀气,开始在琉月的身上汇聚。

    而一旁的轩辕澈则微微皱了皱眉,深深的看了欧阳于飞一眼。

    眼见琉月杀气飞扬,欧阳于飞连忙手中折扇一合,吊儿郎当的神色一收,快速的正色起来。

    对着琉月打躬作揖的道:“我的小祖宗,真的,就算我说想当冥岛的王是假的。

    但是前面说的全是真的啊。

    我是真的要兵权指挥啊。

    你们这两个陆地上的祖宗,能打的不过就是这样程度的海战。

    我不出手,等着冥岛反应过来,你们就等着全军覆没吧。

    我这反正迟早是要对上的,早点断了彼此的关系和念头,不是更方便我接下来的行动嘛。

    我的小祖宗,我这里正在心疼呢。

    你非要揭我的伤疤。

    把我血淋淋的内心暴露出来。

    琉月啊,你怎么忍心这么伤我的心啊。”

    一连串的话快速的说了出来,欧阳于飞一副西施捧心的姿态。

    伴随着话中的意思,面色和表情也越来越哀怨和凄苦。

    那眸子中真正的哀伤和痛彻心扉。

    让人几乎无法逼视。

    那是一种进入骨髓的疼。

    那是一种刻在灵魂上的伤。

    从来没见过欧阳于飞露出这样的神态,琉月有一瞬间的呆滞。

    对应着琉月的呆滞,欧阳于飞满身伤痛中,突然很小角度的朝琉月眨了眨眼。

    那目光中的得意一闪而过。

    那是一种迥异与刻骨悲伤的狡猾眼神。

    靠,装出来的。

    琉月瞬间柳眉一竖,那牙齿咬的咔嚓作响,几乎一拳头就要给欧阳于飞轰了过去。

    边上看着的轩辕澈,则没有开口。

    只是淡淡的,淡淡的看着唱做俱佳的欧阳于飞。

    咬牙切齿的瞪着欧阳于飞,琉月深吸一口气,瞪着欧阳于飞道:“就这原因是吧。

    果然是真君子,宁可当面反叛对上,也不肯暗中跟我们商议。

    好,好的很。

    让我剥开你血淋淋的心,你伤心了是不是?

    你要以后的军权指挥是不是?

    好,给我拿去,要是输了一仗,你就给我小心你的皮。”

    冷森森的怒吼完毕,琉月转身从轩辕澈怀里一掏。

    掏出兵符就朝欧阳于飞砸去。

    欧阳于飞见此连忙手一挥,接过。

    凑近附近的灯火,细致的看了两眼轻易到手的兵符。

    看摸样是在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琉月见此,那脸几乎黑的可以媲美夜空。

    要不是现在她忍耐性锻炼的好,肯定早就出拳轰响了讨打的欧阳于飞。

    在灯火下细细的看过到手的兵符后。

    欧阳于飞很满意的点点头,不是假的,是真的。

    一边还状似抱怨的道:“好过分,就知道欺负我,一场都不能输,这简直就是强人所……”

    对面的琉月高高的挥舞出了拳头。

    欧阳于飞见此连忙一个闪身就朝外走。

    边挥手道:“睡觉了,睡觉了,累了这么多天,半夜三更还跑来给你们问讯,真……”

    一话还没说完,与轩辕澈擦身而过的手臂,突然被轩辕澈一把抓住。

    欧阳于飞的身形不由立刻顿了下来。

    转头,对上轩辕澈在灯火中黑中带红,仿佛能够看透一切的双眸

    欧阳于飞微微皱眉,住了口。

    看着欧阳于飞那黑眸深处的暗淡,轩辕澈凝望了欧阳于飞一瞬。

    手中突然使劲,紧紧的握了一把欧阳于飞的手臂。

    那样紧的力道,欧阳于飞不由微微皱起了眉。

    “不想说就不说。

    你只需要记住,这里都不是外人,只要你想做,不管你是出于任何的考虑,我们都不会反对。”

    深深的看了欧阳于飞一眼,轩辕澈缓缓的放开了抓住欧阳于飞手臂的手。

    一话激起千层浪。

    虽然表面波澜不惊,但是其中的汹涌澎湃,有谁得知。

    欧阳于飞眼光一闪,看了轩辕澈一眼。

    有那么一瞬间的凝顿后,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笑着道:“这才够兄弟。”

    说罢,打了个哈欠,转身就朝船舱外走去。

    这一次,轩辕澈没有在拉他。

    几步跨出轩辕澈的船舱,欧阳于飞身形微晃,轻轻的靠在了门板之上,仰头望着漆黑的夜空。

    那眸子中深深压抑的感情,缓缓的凝聚在眼底。

    吊儿郎当的脸上,扬起一抹苦笑。

    刚才的那一句话,差点把他击溃,让他不得不仓惶逃出。

    轩辕澈是在以这种方式告诉他。

    他们给与他无条件的信任。

    他们会站在他身后,永远的支持他。

    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是他们看穿了他,选择了他。

    这种感觉,该死的让人不好受,该死的让人热血沸腾的同时想流泪。

    轩辕澈,本不是一个煽情的人,今日却怎么说出这样几乎要融化了他的心的话。

    仰头望着星空,那璀璨的光华洁净却清冷。

    那是一种没有感情的冰冷。

    欧阳于飞望着苍穹,漆黑的眼中若隐若现的浮上一层朦胧。

    这是他的做法,这是他的决定。

    所有的对错,所有的恩怨,他自己会背负。

    不需要他人的了解和同情。

    只求,无愧于心。

    夜色朦胧,带起的除了秋的寒冷,还有冬的伤情。

    船舱内,轩辕澈看着压抑了面上的愤怒,取而代之微皱着眉的琉月,沉声道:“他不想说。”

    “我知道。”

    扫了一眼船舱外,琉月径直接了过去。

    微抬头,与轩辕澈对视了一眼,琉月走过去靠在轩辕澈的怀里。

    那一眼,欧阳于飞那看似是装出来的哀伤的那一眼。

    也许是假的,也许是装的。

    也许,就连欧阳于飞自己本身,也以为不过是他装出来的。

    但是,琉月认为那是真的。

    那一刻欧阳于飞的情绪流露是真的。

    若是没有真的那么哀伤,怎么可能有那么疼彻心扉的眼神。

    欧阳于飞身上,有他背负着,有他需要去拼搏,有他需要那怕背上了千古的骂名。

    也必须去面对,必须去战斗的东西。

    欧阳于飞没有说,但是他们感觉的出来。

    所以,她那么轻易的就把兵符给了他。

    所以,轩辕澈没有选择任何的反对。

    对视了一眼,轩辕澈搂着琉月缓缓的道:“我们总是站在他这一面的。”

    琉月听言嘴角微微的勾勒起一丝微笑。

    是的,他们是站在欧阳于飞这一方的。

    那么,不管欧阳于飞出于任何的决定,出于任何的动机。

    他们都将支持他。

    都将无条件的,永远的支持他。

    两手紧紧的挽在一起,轩辕澈和琉月簇拥着站在窗口。

    银白的月光洒下来,如梦如幻。

    秋波飞卷,海水迭起。

    深秋的东海,那是一幅铁血画卷。

    要了轩辕澈的兵符,欧阳于飞果然走马上任,直接取缔了轩辕澈的主帅,开始以主帅之姿,进攻冥岛。

    这样的一取缔,在冥岛简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作为一个叛徒,成为攻打家园的一个副将。

    若这还在冥岛的可以容忍的情况下。

    那么,作为一个主帅,一个冥岛叛将的主帅。

    这,简直让冥岛完全无法容忍。

    因此下,战争越发的激烈。

    冥岛三大海将,云将,索将,沉将。

    那是连消带打,十八般武艺上阵,那是看家的本领都拿了出来,一点都不藏私。

    若,此时此刻,面对愤怒的冥岛三将的是轩辕澈和琉月的话。

    那么,这个进攻的节奏。

    不是贬低他们,是真的可能跟随不上。

    因为,他们其实真正都不太熟悉海战。

    然而,此时的主帅是欧阳于飞。

    那个,与冥岛三大海将同出一脉,都受教于冥岛王尊的人。

    那一腹的文韬武略,那一脑的进退攻防。

    不差冥岛三大海将丝毫,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样的针锋相对下。

    兵士占优,战船占优,先机占优的天辰兵马。

    几乎是一点一点的压制住只占了地利之优,却等于没什么优势的冥岛三岛兵马。

    而冥岛兵马,节节败退。

    消息在三岛间飞速的传递。

    战事,在风云间变幻。

    冥岛三岛风起云涌,厮杀一片。

    而此时,冥岛主岛上却依旧欢歌笑语一片。

    仿佛一点也没受到身外战争的马蚤扰。

    金菊灿烂,三大极品,五种小极品,七种珍品。

    此时,在温热的冥岛主岛,欧阳世家的地盘上,正盛开的灿烂。

    各氏族往返留恋,各自赞不绝口。

    这一届的赏菊会,又以欧阳世家的这几种极品金菊,给占了风马蚤去。

    左护法府。

    依旧一身白衣的左护法缓慢的喝了一口清茶,缓缓伸了个懒腰,才赏完花会,腰都累疼了。

    周身骨头咔嚓咔嚓的响了一阵后。

    左护法方停歇了下来,那犀利的眼角淡漠的扫向一旁端正站立的冥岛参将,冷冷的道:“说罢,又打到那里了?”

    那参将见左护法发了话,连忙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毕恭毕敬的快速开口。

    “回禀左护法,叛徒欧阳于飞已经拆散了三大附岛之间的联系。

    此时三将已经处于各自为战的地步。”

    左护法听着此言,眉头都没有扬一下。

    只指尖轻轻的敲打着手边的案几,眼中闪过一丝冷笑。

    冥岛三大附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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