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宫嫁攻嫁 第2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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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嫁攻嫁 作者:肉书屋

    卓良则立马换上了受害人的委屈模样,把这些个‘完好无损’的人都交了官,不过那位主管官员也不是省油的灯,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有趣的看了宫卓良两眼,就大手一挥把人全部关进了本地衙门的大牢里,这事才算告一段落了。

    “你看你又瘦了这么多,总算现在事情都明朗了,你就放宽心好好养病吧,一切有我呢。”

    宫卓良一想到自己宝贝的都不敢碰重了的老婆大人,居然让那些个混账东西吓到的,就觉得只揍了那么一顿太便宜他们了,进了大牢还想被赎出去,别白日做梦了,不算乔家他宫卓良现在也积攒了不少自己的人脉,敢动他老婆,就让那些个蠢货知道知道什么叫把牢底坐穿吧!

    “嗯……卓卓,南宫大人那边怎么说的?”

    乔应泽知道宫卓良的脾气,这个时候就得顺毛摸,被他喂着又换了块蜜饯含着,乔应泽把话题转移了开来,而他所说的南宫鑫,就是此次奉旨前来抄家的刑部官员,正经科班出身的二十五岁的从五品刑部员外郎,同宫卓祥是朋友,而用宫卓良的话来说,这也是一纯正的太子党。

    “他说祖母那里自有人照看着,咱们不用担心,而咱们这边,该封该抄的东西够数就行了,家里的下人也都散完了,我留了含露和含夏两个本分的,先放在了我娘那。”

    说起这个南宫鑫,宫卓良对他的印象还真是挺不赖的,明明看着是一特严厉特铁血的大酷哥,但仔细观察却不难发现此人的细心灵活,很有些xx特警和名侦探合体的感觉,总之不是一般的帅啊。

    而南宫鑫这次派兵围了西府,虽然也封库房卖下人,限制两人的自有,但同东府那边的收押是完全的两个概念,宫卓良借机把人都散了,含露和含夏两个小姑娘都是忠心可靠的丫头,宫卓良想着自己‘病故’后就只剩下若蓝和叶儿,怕照顾不过来乔应泽父子俩,难得有两个好品性的丫头,也就先留了下来。

    “这两天辛苦你了,我都没帮上什么忙……”

    看得出宫卓良神情间的疲惫,乔应泽心里内疚的小火苗开始呼呼的见长,他这边吃饭吃药擦身换衣的,宫卓良都是亲力亲为,半点不肯假手他人,而外面那些应对官兵遣散下人的琐碎事,宫卓良也都安排的妥妥帖帖、有条不紊,让他这个做人相公的,怎么能不羞愧内疚呢。

    “你啊,只要能放宽心,把自己个儿养的白白胖胖的,就比什么都让我高兴了,相公,可别让我等太久啊。”

    乔应泽腼腆的样芓宫卓良真是百看不厌,恨不得直接压倒狠狠疼爱一番,可谁让乔应泽现在正病着呢,宫卓良要真是图一时痛快的放纵了,只怕这人的‘病’就又得养上好几天。

    “我已经大好了。”

    借着吐出果核的动作侧身避开宫卓良暧昧的视线,乔应泽有些没底气的应了宫卓良一声,心道那个自己又不用费什么力气,应该可以做的吧……

    说起来自从上次做过之后,他们就一直忙着乔家获罪之事,就没用再做过了啊。

    “相公既然这样说了,那我可就期待着了。”

    宫卓良又陪着乔应泽开了几句玩笑话,待他面上露出了困意,这才扶他躺下休息,然后自己收拾了一番从书房的密道之中离去……宫家突然来信急招他过去,这个节骨眼宫卓良自是懒得理会他们的,可又担心他们乱说话闹出事情来,所以还是冷着脸不情不愿的赶过去了。

    而在宫卓良走后,睡不着的乔应泽又披着衣服下了地,打开柜门后从那些大小不一的匣子里取出了一个扁平的小匣,打开锁后现出了一张薄薄的纸,最上面的两个字赫然就是‘休书’。

    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乔应泽这次还真是得感谢七出之条的休妻制度了,自己婚后三年不曾纳妾收通房,在外人看来便落实了宫卓良的‘嫉妒’这一条,所以自己可以这样单方面的断了宫卓良同自己的婚姻关系,若是此次真的能化险为夷,那么小媳妇便不会知道曾存在过这纸休书,若是真的有了什么意外,那么自己能保护他一回,也是无憾了……

    宫卓良自是不知道自己几天前就已经成了‘弃夫’一名,他此时正骑着马不耐烦的往宫家赶呢,而才到宫家大门,他便被那正往上挂的白灯笼白帆惊到了,宫家现在能让府门挂白的只有宫老爷、宫夫人和宫卓玉那个败家子,如今这是哪个没了?

    70

    70、亲人

    见宫家挂了白,宫卓良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因为这两天都是他在出面料理乔家之事,所以身上穿得很是素淡,这样进宫家门倒也不算失礼了。

    宫卓良正要下马,门口的仆从已经看见了,忙都恭恭敬敬的唤起了二爷,有机灵的甚至小跑过来趴在宫卓良的马旁,明显是要给宫卓良当垫脚呢……现在这泊城中谁不知道梁择书坊的主人宫大家呢,眼下大小姐的夫家获了罪,听说他们这些沾亲带戚的都要被连累,家中又没了顶梁骨,以后本家这边指不定都得靠着二爷了,虽说是分了家,但到底是骨肉血亲呢。

    “出了什么事?”

    有些厌恶的看了一眼脚边的仆从,宫卓良夹着马又移了两步,然后自己利落的跳了下来,而缰绳也已经由他自己带来的宫七接住,由他留在外面等候,另外的三个少年随从则跟着宫卓良一起进了门。

    自从石康随着平惜一起住进乔府,他就一改往日那种不掌权的做法,除了把自己以前的工作重新担起来之外,还单独以宫卓良的名义买了一些孤儿少年回来训练,并挑了十个忠心又有潜力的孩子自己亲自教授武艺,平时宫卓良和乔应泽出门的时候就轮流带着他们,而宫卓良图省事的把他们按大小的从宫一叫到宫十,告诉他们这只是编号,至于名字则还叫原来的,只是十个孩子被平惜和石康洗脑洗的很彻底,从此以后只提编号而不提本名。

    因为这头一批有‘编号’的孩子后来都成了宫卓良和乔应泽的心腹,所以连带着石康以后教出来的孩子,也都以能排进这编号为荣,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回二爷,是大爷没了……”

    另一个仆从嘲讽的看了眼那个从地上爬起来神色尴尬的同伴,弓着身一边引着宫卓良进门,一边小声的解释着,而这时管家得了消息应了出来,他忙识趣的让开位置,这时宫卓良身后跟着的宫三随手扔给他一块两钱的碎银,仆从接过后忙不迭的鞠躬道谢,笑眯眯的把银子收进了腰带里。

    “二爷请稍候,老爷和夫人马上就出来。”

    管家把宫卓良迎到大厅,便有丫鬟送上热茶,一个个神态都很是殷勤。

    “管家,家中到底发生何事,大爷前两天不还好好的吗?”

    宫卓良板着脸在椅子上坐了,沉声的询问了管家一句,威严的模样让人不敢小觑。

    即便宫卓良现在还顶着一张清俊少年的脸,但因着他日渐成熟的谈吐和气势,还真没什么人会把他当小孩子看了,就拿南宫鑫那个酷哥来说,这两天同宫卓良一起说话办事的时候,也是不自禁的将他当做同龄人来对待,而没有丝毫看轻他年幼的意思。

    “回二爷的话……”

    虽然这缘由实在有些难以出口,但管家还是把事情的经过细细的说明了,心里忍不住的埋怨,若是大小姐的婆家没有出这种事,哪里就有人敢动他们家大爷呢?

    原来,这宫卓玉真是狗改不了吃s,乔家获罪这么大的事也没镇住他那y乱的性子,昨天他在街上看到一个美少年,就偷偷追查到人家落脚的客栈,然后趁着晚上想迷晕了用强,结果反倒被人家一脚差点踢断子孙根,又一脚踹在肚子上滚出了房门,当时宫卓玉是骂骂咧咧的自己走回家的,所以大家也都没太注意他的伤,但当天半夜人就不行了,大夫来了一看他肚子,就说是内脏出血回天乏力,然后这人今一早就没了。

    “那少年人呢?报官了没有?”

    宫卓良听完微微蹙了蹙眉,心里怀疑是不是真的这么凑巧,一脚就踹出了内脏破裂,这在没有外科手术的古代那就是个死了,可若说是旁人给宫卓玉下的套,他好像也不值得这样搭个人出来,想来还是那宫卓玉点太背了,或者该说是那个自卫伤人的少年点太背,就这样背上了条人命官司。

    “我们昨晚就派人去客栈,结果那行凶的小子已经跑没影了,夫人没让报官……”

    管家说着耳朵灵的听到了脚步声,忙躬身退到了一边,眼观鼻鼻观心的不敢再吱声了。

    这一年来夫人的脾气越来越大,他们可不敢在她面前有半点放肆。

    “……父亲,母亲。”

    当着这么多人,宫卓良对宫老爷他们还是得把面子上过去,不然污的是自己的名声,谁让这个时代的主流是愚忠愚孝呢。

    知道那个少年跑了,宫卓良也就熄了见见他看值不值得帮的心思,而对于宫夫人不报官的决定,宫卓良心道她还算理智,要知道宫卓玉这两年能在泊城横着走,借得可都是乔家的势,但已经结下的仇怨岂是一星半点,如今乔家获罪,大家或许是一时没想起来宫家这边,也或许都是在观望,宫卓玉这一死,宫家若是消停的呆着,或许还能免过一些灾祸,他们若是蹦高高儿的去追究缉凶,惹得大家都记起了旧仇,那才真是作死呢。

    “良……良儿……救爹……救救爹啊……”

    原本宫老爷正佝偻着身形哆嗦的跟在宫夫人身后,一见到宫卓良,原本混沌无神的目光猛得一亮,挣脱开丫鬟的搀扶就想往宫卓良身上扑,弄得丫鬟们惊叫着手忙脚乱的把他抓住堵了嘴,而原本侍立在宫卓良身后的宫一和宫三见状,忙一左一右的挡在他的身前,宫六也谨慎的盯住了宫家众人。

    “……”

    宫卓良负手而立,冷冷的注视着眼前这个瘦骨嶙峋,满眼惊恐祈求的看着自己的疯癫老头,再一次为宫夫人的狠毒而心里发寒,但想想宫老爷曾对她做的事,宫卓良在背后握紧的手又慢慢的松了开来,抿着唇移开了目光。

    自若紫的事情之后,宫卓良便不曾见过宫老爷,但从宫家打探出来的情报却能知道,宫夫人逼着宫老爷抽了一种类似于现代鸦片的大烟,使得他染上毒瘾,这样就既能折磨他,又能通过控制他来保全自己。

    宫卓良承认宫夫人实在是很聪明,她知道若是没有了宫老爷,那么宫卓祥那边的本家人一定不会放过她,而只要她留着宫老爷的命,宫卓祥就没有立场来多管他们这些族亲的‘家事’了。

    “你这是发的什么疯!快把老爷扶下去,你们统统退下,我要和二少爷单独说话。”

    看到宫卓良的态度,宫夫人的脸上露出了可怖的笑容,将下人都遣了出去。

    自那次中毒之后,宫夫人也是落下了一身的病,原本颇为娇媚的容颜,此时已经爬满皱纹,头发也已是灰白,状若老妪,而在宫卓良的眼里,她的形象那就是地地道道的巫婆了!

    “你们也先出去吧。”

    看着宫夫人那张丑陋可怖的脸,宫卓良心里一叹,让依旧护在自己身边的三个少年也退了出去,他现在并不需要担心宫夫人会对自己不利。

    如今乔家获罪,而宫卓良自己有了安身立命的资本,身后还有宫卓祥的关护,所以代嫁之事已经算不上什么把柄了,毕竟没人能威胁到宫卓良的安危。

    不过为了乔应泽的前途和名声,宫卓良还是要保证这场大戏能按照他们原定的计划落幕,毕竟在这个时代里,一个因为思念发妻而娶小舅子做填房的男人,世人会当他是情圣,而一个娶了同性做发妻还对他痴迷不悔的男人,世人就会唾弃他的背德了。

    待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时,还没等宫卓良开口询问,宫夫人就已经说明了她的意思,那就是让乔应泽‘休妻’,免得宫家被乔家给拖累了。

    “笑话!”

    宫卓良看着说得十分理所当然的宫夫人很是无语,不明白这人怎么能不要脸到这个地步,她以为她是什么人?又有什么资格提出这样的要求!

    “反正你们的计划也是让妍儿病逝的,若是妍儿顶着乔家媳妇的身份去了,那她可是要和乔举人一起葬在乔家祖坟里的,倒时可就没有你的位置了,若是趁此机会休妻,乔举人不止不会担恶名,反而能博得个爱护妻族的好名声,你也能为自己正身,我也能保住宫家安危,岂不是一举多得了吗?”

    宫夫人不愧是经商多年练出来的口才,明明是她怕自家被拖累,所以急于和乔家划清界限,但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却好像这纯是对宫卓良他们有利的好事了。

    好处说尽,坏处她却是一点没提,比如说乔家若是真的像传言中的那样,要满门抄斩啊、祸及九族啊什么的,那乔应泽的命都要没了,宫卓良的本尊不过是妻弟,以后又如何入得了人家乔家祖坟?他就是想冥婚也没人能同意了吧……

    “哼!”

    压下自己心里那些无厘头的想法,宫卓良神情莫测的盯着宫夫人,冷哼一声转身而去,没有说同意,却也没说拒绝……

    尽管心里明白宫夫人打的什么精算盘,但宫卓良得承认她确是说到点子上了,自己是顶着宫卓妍的名字‘嫁’的,难道也要顶着宫卓妍的名字和乔应泽合葬吗?这可是让人太不爽了!

    而且宫夫人的话也提醒了宫卓良,她能想到要乔应泽休妻来保宫家平安,那么以乔应泽的聪敏,他会没有一点这方面的意识吗?可乔应泽这些天来虽然为乔家忧虑的上火,却好像一点都不怕会牵连到自己,这可不是他的性格啊……

    “小样的……”

    宫卓良眯起了眼睛看了看天,嘴角泛起一抹危险的笑意,这些天他忙进忙出的光想着大局了,要不是母老虎说起这茬,他还没注意到这细节之处的反常,哼哼,现在他可真得回家看看,他的小相公做了什么‘坏事’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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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杨府。

    自从刑部官员带来了令乔应轩禁足家中,等待结案的公文后,他整个人就变得十分沉稳内敛,对于妻子的开解和岳父让他安心留京的规劝,他也都是沉默的听着,并不拒绝,也没用答应下来,直到宫卓祥和卢子健一起来探望他,乔应轩才对两人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你要回泊城?这……”

    卢子健是今天被宫卓祥‘堵’在了家里才知道,乔家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当下也顾不得自己正躲着宫卓祥的事了,坐上他的马车就赶来了杨家。

    说起来也是因为京中规矩大,街上几品官坐什么样的轿子都能看得出来,而除了皇亲和武将都不得于京中骑马,卢子健刚来那会可是憋屈坏了,因为他这人别的毛病没用,就‘晕车’这一项太折磨人了。

    “师兄放心,我不会现在跑回去给大家惹麻烦的,父亲正在进京途中,我身为儿子,也要好好照顾他的,所以会等刑部把我的禁足令撤了再动身,如今家中只有一众妇孺,大哥身体又不好,我实在是担心的很。”

    好像一夜间完全的长大了,此时的乔应轩身上,过去的毛躁冲动已经半点不见,而若是熟悉他的人则会发现,乔应轩身上不见了的,还有他素来阳光明朗的笑容……这样的成长,不免令人好生心疼。

    “家里那边轩弟无需担忧,应泽和良儿会照顾她们的。”

    宫卓祥看了眼就差扑过去搂住乔应轩来安慰的卢子健,成功的把那人给冻在了椅子上之后,这才慢条斯理的劝了乔应轩一句。

    “果然,祥哥也同岳父一样是早就知情的了……哥哥和嫂嫂想来也是知道的吧,所以我走时才会那样细心叮咛。”

    在卢子健和宫卓祥这两位亲近的兄长面前,乔应轩成熟稳重的面具终于有了裂痕,他微垂下头不让他们看见自己泛红的眼眶,有些委屈的压下了嘴角。

    “轩弟,乔知府此次罪名虽重,但圣上仁慈,定会轻判的,六科那边有个兵科给事中的缺,我托人给你留下了,还有京中的宅子,需等风声过了才好置备,银子都是应泽给好的,你无须谢我,只要你以后能好好当差,就算没白费我们这些做哥哥的心了。”

    宫卓祥没有否认乔应轩的猜测,而对于他的转变,宫卓祥心里也是赞同的,以前的那个乐观开朗的大男孩虽好,但作为一个家族的顶梁柱,却太不成熟了,若是经此一事能够真正的成长起来,那也是好的。

    “果然……祥哥,师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们放心吧。”

    听到宫卓祥说乔应泽已经替自己安排好了一切,乔应轩的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但随即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两人,他定不会辜负哥哥的期望的。

    “好师弟。”

    看得出乔应轩的决心和毅力,卢子健颇有些吾家男儿初成长的自豪感,不过他的脸上才挂上笑模样,就看到宫卓祥正‘阴沉’的瞪着自己,卢子健忙端起茶杯移开目光,小心肝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心道明明吃亏了的是小爷我好不好,你老在那边不爽个p啊啊啊!

    不提卢子健一离开杨府就跑的不见了人影,让宫卓祥连跟头发丝都没抓着,单说乔应轩一个人在书房想了很久,终于打定主意回到了房间里,就见杨盈沫正坐在屋里缝小孩的衣服,只是那个花样宫卓祥看她绣了几天了都没绣成多少,可见她的心思根本没在这上面。

    “沫儿……等父亲的案子结了,我就回泊城一趟安置好家人,宫家堂哥已经替我谋了差事,等我回京之后,就先去六科做个给事中,以后再看是考武举还是熬资历补六部的缺。”

    见杨盈沫一听自己要回泊城就扎了手,乔应轩忙把后面的话说完,走过去揽住了妻子的肩,下意识的看向她的小腹,只是杨盈沫已经换上了宽松的衣服,所以外表上看不出来什么,乔应轩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轻轻覆了上去。

    这一次,他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保护好自己的家人,以后,定不会再让他们受委屈了。

    “相公……”

    杨盈沫红着眼眶偎在乔应轩的怀里,悬了多日的心总算放了下来,终于,她不用在娘家和丈夫之间左右为难了,天知道她多怕乔应轩脾气倔脾气一上来,会因为自己爹娘的决定而弃自己母子俩而去。

    “我明白的……”

    安抚的轻拍着杨盈沫的肩膀,乔应轩在心里微微的叹息,他知道岳父岳母是不会帮乔家的了,之前会想要替自己谋缺,也是怕自己的女儿受苦的一种施舍,而杨盈沫自己,又何尝没埋怨这桩婚事呢?

    在杨府过得这几日寄人篱下的生活,乔应轩经历了太多过去不曾有的感受,杨家仆从对自己的怠慢冷落,那仿佛在看乞儿般的不屑眼神,乔应轩就是想装作不知都难了。

    想想自己父母以前对待兄嫂的态度,乔应轩知道自己也没什么资格埋怨杨家,只是这心里……终究不是一家人啊。

    71

    71、休书

    本来宫卓良得了南宫鑫的批准,是可以自由出入官兵把守的西府的,而且府内的仆从都已经散尽,也没什么内眷女眷需要避嫌的了,不过谨慎起见,他早晚出入的时候还是会走小宅的密道。

    买了些糕点卤肉加餐,宫卓良让宫一他们先回了石康的住所,然后自己从密道回了内宅,将东西交给涵书去准备晚饭。

    “若蓝姐,这几日真是辛苦你们了。”

    看到若蓝正捧了衣物床单什么的要去洗,宫卓良快步走了过去,有些歉然的想替她拿。

    自打若蓝和叶儿跟在了宫卓良身边,除了整理他们夫夫俩贴身的衣物外,哪里做过那些扫洒浆洗的粗活,平日里的吃穿用度比一些人家的小姐都不知道要强多少,可如今府里下人都散了,所有的活就都落在了她们的身上,再加上乔闵言那小家伙一刻也离不开人,乔应泽又病着,她们就更加的辛苦了,如今烧水砍柴那些力气活全归了最重只搬过书本的乔铭,就连涵书都挺着大肚子的在厨房里忙活,看着可着实让人不落忍的。

    “少爷说的什么话,这不都是我们该做的嘛。”

    若蓝微笑着侧身避开了宫卓良的手,看向他的目光格外温柔,她往日的体面都是少爷和姑爷给的,如今不过是做几日粗活,哪里就那么金贵的说辛苦了?

    “这等刑部结案,少说也还得半个月,咱们散尽家仆不过是做做面子功夫,没得真让你们这样苦熬着,等明日我同南宫大人商量商量,用我的名义送两个个粗使丫鬟进来,又不算是乔家的人,当无碍的。”

    宫卓良摇了摇头,觉得实在没必要苦着家里人,再说了,让他自己过个把月平民生活是没什么,毕竟他上辈子也是自己洗衣服打扫房子活过来的,虽说是用的全自动洗衣机然后大多数时间雇的家政……但至少他做的饭还是能吃的!扯远了,总之他自己能忍得,但乔应泽却是娇养惯了的大少爷一个,他可舍不得亏待了。

    “真的不用了少爷,难得你能在家里自在些,找了人进来,还要伪装来伪装去的,倒麻烦了。”

    若蓝见宫卓良说的认真,忙开口劝了几句,看着眼前这样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若蓝知道他是再也受不了那身女装的束缚的,而且他们毕竟是待罪的人家,没得再让人说闲话。

    “只是洗衣帮厨的粗使丫头罢了,就从我娘那边找两个本分的,还是住在旁边的小院里,不让她们进主院就是,你们也舍不得涵书丫头大着肚子洗菜刷碗吧,就这么定了。”

    宫卓良知道若蓝是心疼自己,笑了笑搬出了家里面她们几个女孩子最宝贝着的小孕妇涵书,果然若蓝苦着脸犹豫了起来,宫卓良就这么一口把事敲定了,拍拍若蓝的胳膊转身进屋去了。

    屋里,乔应泽正背对着榻沿的倚着和乔闵言一起玩游戏,准确的说,是乔应泽把一些个乔闵言的玩具往榻里面扔,然后乔闵言就跑过去捡回来,再跑回来塞到乔应泽怀里,笑的那叫一个欢实……宫卓良嘴角抽了抽,怎么觉得他家小相公这是在溜小狗呢?

    “你回来了啊。”

    待宫卓良走近了,乔应泽搂住又跑回他身边的乔闵言,坐起身一边用帕子替小孩擦脸擦手,一边抬头向宫卓良笑了笑,然后把伸着手往宫卓良怀里蹦的小家伙递了过去。

    “嗯,怎么起来了,他这么能闹,你身体受得了吗?”

    宫卓良搂着乔闵言拍了拍他的小pp,这才在乔应泽的身边坐了下来,并仔细的看着一脸平静的他。

    果然,好像是没有一点担心的样子啊。

    “我这两天病着,闵言没见到我可能是想的厉害了,哭得叶儿没法,只能带来找我,结果这小东西抱着我怎么都不撒手,我就想着自己带他会,让叶儿去厨房帮涵书了,宫家出了什么事吗?”

    乔应泽把自己的手指给乔闵言抓着玩,然后在他想要往嘴里咬的时候又拿开,如此逗了几回,看小家伙的脸上要晴转阴了,这才从榻边的台子上端起还温热的米糊糊,用小勺子一点一点的喂起了乔闵言,而乔闵言这边扒着宫卓良的怀抱不放,那边伸着小脑袋的往乔应泽那边够着,吧嗒着小嘴吃的那叫一个香甜。

    比起那些个习惯于抱孙不抱子来做严父的读书人,乔应泽对乔闵言这个儿子却是十分宠溺的,虽然他也不止一次的跟宫卓良说自己以后要做严父,但每次都是很不坚定的被宫卓良那些理解啊沟通啊的‘歪理’劝住,没能坚持得下去,以至于把乔闵言养成了今天这种极度粘他们夫夫俩的性子,离了一会都不行。

    “宫卓玉没了,母老虎打算低调办丧,特地叫我过去的意思就是要跟咱们划清界限,你猜,母老虎提的要求是什么?”

    宫卓良轻抚着乔闵言的背让他慢慢吃,余光却是在注意着乔应泽的反应,只见他略一思索,眼中便露出了恍然的神色,那瞬间展露出来的智慧自信,看得宫卓良心里身上一起热了。

    “若说划清界限,无外乎让你同我和离或休离,宫夫人当不会去担那坏名声,是想让我提出休妻吧。”

    想到宫夫人的为人,乔应泽有些感叹的摇了摇头,心里已经是明白了她的想法,虽说一直也没真把她当做岳母,但这样的冷情势利,也真是让人太不舒服了。

    “是啊,要不是她提起,我都没注意到律法里有这样的规定,原来下堂妻是不会被夫家牵连的,那么应泽,你写的休书呢?”

    轻拍着吃饱了就犯困的小孩的背,宫卓良状似随意的说了一句,好像他提起的那东西不是什么用来绝情绝义的休书,而只是一张无关紧要的稿纸而已。

    “在……什么休书啊?”

    乔应泽明显是被这温馨自然的氛围给迷惑了,所以在他警觉到宫卓良话里有套时,马脚已经露出了来了一点,乔应泽捏着小勺的手一僵,忙借着放回碗的动作掩饰了自己的紧张,然后微笑着转回身反问了宫卓良一句。

    “隐瞒和欺骗的目的虽然大多相同,但恶劣的程度却是不一样的,相公,你要明知故犯吗?”

    唤回男装的宫卓良私下里已经越来越少的称呼乔应泽为相公了,除了在一些特定情景下的昵称爱语或是捉弄提醒的言语,比方说像现在的这种时候。

    “卓卓……”

    乔应泽有些迟疑的看着宫卓良,理智告诉他坦白的下场会很‘凄惨’,而情感则告诉他狡辩的下场貌似更加危险,实在是两难啊。

    “应泽,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所以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信的,也保证不生气,这事就这么算了,你也别往心里去……”

    如果说宫卓良一开始只是在诈乔应泽的,那么现在看到他这么局促的样子,宫卓良心里已经是百分百的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谁让这人在自己面前从来不会说谎呢?

    故意叹了口气,宫卓良嘴上说的很是大度,其实心里面已经在考虑着,要怎么‘惩罚’自家的小相公了。

    “卓卓,对不起……”

    宫卓良越‘大度’乔应泽心里就越不好受,理智立刻的被情感压下了,他起身回了里屋把那装休书的匣子翻了出来,然后坐回榻上把匣子推倒宫卓良身边,自己则微低着个头做乖顺状,就差主动去跪个搓衣板了……

    “嫉妒……”

    宫卓良把乔闵言放回榻上让他抱着玩具睡,然后打开了匣子看那封休书,尽管已经知道了上面铁定不会写好话,但这个理由还真是让他憋火啊。

    “别的理由不合适……我错了!”

    解释的话在宫卓良挑眉而笑的的注视下自动收声,乔应泽很是识时务的直接认错,虽然在他自己来说,并不认为自己想要保护爱人的心情是错,但既然被发现了,那么现在来说哄好爱人是第一要务,至于以后要怎么做……那就得到时再视情况而定了。

    “应泽,我知道你这么做是想要保护我,但你忘了,我也是同你一样的男人啊,应泽,我需要的不是靠和你划清界限才能换来的平安,而是让你能够信任依赖我的信心。”

    宫卓良收起了休书,握着乔应泽的手放到自己腿上十分郑重的说着,他不是不识好人心的别扭之人,也很清楚乔应泽这人‘死心眼’和‘大男人’的程度,所以想要在心理上一并压倒对方,宫卓良知道自己还得努力啊。

    “……我明白了,卓卓,我以后不会再犯了,你相信我。”

    乔应泽被宫卓良郑重其事的模样弄得心中忐忑,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脸色,虽然乔应泽从来没有看轻宫卓良的意思,但对他隐隐的指控也是无力辩解的,只能自己以后慢慢的摸索这个尺度了。

    “知道错就好,那你想怎么补偿我啊?”

    对于乔应泽这种说他句重话都能寻思半宿睡不着觉的主,宫卓良表示自己也很无奈啊,真是舍不得打也舍不得骂,那就唯有一个办法能出气泻火了!

    “那……”

    明白了宫卓良话里的所指,乔应泽心里一热,犹豫了一下还是凑到宫卓良耳边轻声的说了句话,待见到宫卓良双眼泛光的盯着看的样子,他的脸就又不可自制的开始冒烟了。

    “你真答应了?”

    宫卓良心里那个美啊,马上身子往前一趴就把乔应泽压到了榻上,他自己之前不过是开玩笑的跟乔应泽说过几个姿势,毕竟他们两人才刚刚做到最后一步,乔应泽虽说尽量配合了,但到底是读书人脸皮薄,宫卓良不敢玩的太过,但现在乔应泽居然主动想试试了,这等好事宫卓良岂能放过。

    “就要吃晚饭了……”

    推不开压在身上的某人,乔应泽侧过脸避开他追上来的吻,却又怕动作太大弄醒旁边的乔闵言,只好小声的制止宫卓良,不过很明显的,效果不太大,他还是很快的被宫卓良给堵上了嘴唇……不过,由宫卓良这样热切的举动可以看出来,他是真的没有生自己的气,这个认知让乔应泽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是完全落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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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综合的考虑过各种利弊后,宫卓良还是选择同意了宫夫人的要求,让乔应泽休妻,然后自己以一脸病容的女装姿态,当着南宫鑫这个‘证人’和官兵的面,被宫家派来的人从侧门给抬出了西府,一同离开的,还有若蓝和叶儿这两个陪嫁的丫鬟。

    乔应泽不善演戏,就干脆装病卧床不出,而宫卓良则是借着沾了辣椒水的帕子掉了几颗金豆,然后就‘病歪歪’的被若蓝她们扶进了马车里,一路十分低调的去了他准备好安置自己这个‘弃妇’的小宅,再由石康驾着空马车来‘探望’,离开的时候,里面多了一个男装的宫卓良。

    乔应泽遇难时休妻以保全妻子,此时经由梁择书坊的言论导向,没有半分责备之言传出,反倒都说他重情义,而‘宫卓妍’在回家之后就病重的消息一传出,人们更是赞两人的情深,而至此,宫卓良终于圆满的落下了他长达两年半的男扮女装的戏幕,自此以后,他将以自己的身份,去拥有他想拥有的一切。

    三月十九日,判乔老爷一人流放,家产全部充归国库的旨意终于下达到了泊城……

    乔家西府的大门前,一身素蓝长衫的乔应泽负手而立,神色平静的看着官兵取下府门上的匾额扔在一边,然后是在紧闭的大门上贴上了封条。

    “少爷……”

    乔铭抱着乔闵言和红了眼眶的涵书一起看着乔应泽的背影,素来伶俐的口才是半点发挥不出来,而代替若蓝和叶儿回来服侍的含露和含夏,她们是不知道内情的,只当乔家是真的家破人散了,所以早已经在啜泣不止了。

    “……”

    乔应泽没有回应乔铭的呼唤,依然是那样平静的站在,让人看不出一点思绪的看着大门,直到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最终停在了离他们十几步远的地方,乔应泽这才轻轻的眨了眨干涩的眼,侧身看向了那个从马上跳了下来的俊美少年。

    “老夫人那边我已经派人去安置了,咱们……回家吧。”

    宫卓良几步走到了乔应泽的身边,忍下了想要直接抱上去的冲动,放轻了声量的说着,然后优雅的向着身后马车的方向一扬手,嘴角扬起了愉悦了弧度。

    “嗯……”

    最后看了一眼曾经的家门,乔应泽的眼中闪过了一抹释然的笑意,从乔铭的手上接过了好奇的张望着人群的乔闵言,同宫卓良一起坐进了马车里……有家人的地方,才是他们的家。

    72、

    72、如果要分居

    宫卓良带乔应泽去的是一处种着竹子的雅致小宅,就在乔铭夫妇俩的隔壁,是宫卓良当时特意买下的,然后他亲自指导重新改建了这宅子,变成只有一栋主屋和一侧厢房的格局,而另一侧本该也是厢房的地方则改成了个小花园,其间有一座小亭可供读书赏花,而四周所种的竹子挡住了院墙,使人产生了竹后还有景致的错觉,也使得整个小宅透出一种低调的高雅。

    “隔壁这间给闵言住,我让若蓝回来带他,而这间是书房,那一侧的厢房则分做一间下人房、一间厨房和一间杂物房,暂时让含露和含夏留在这边服侍,粗使的丫头则住在隔壁涵书家里……”

    宫卓良陪着乔应泽参观宅子,然后一起坐在他亲自设计建造的小亭子里休息闲聊,因为他们的关系还需要保密,所以这间宅子只是宫卓良准备给乔应泽的暂住之地,等到他们的计划真正完成的时候,他们才能够光明正大的去置备真正的家。

    “……嗯。”

    看着眼前显得精神奕奕的宫卓良,乔应泽的心情却渐渐的复杂了起来,虽然知道这个宅子只是自己暂住的地方,但他早已经习惯了和宫卓良朝夕相对的生活,突然要一个人生活下去了,乔应泽实在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适应,至少……失眠是一定的了。

    “可是累了?先进屋休息会吧,下午还得去祖……老夫人那边探望呢。”

    宫卓良正想为自己设计建造的小宅向乔应泽邀功,却见他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下意识的想凑过去搂搂他的肩,又马上清醒下来的止住了动作,他们现在的关系可只是姐夫和小舅子,还是前任的,可是得处处守礼了。

    “我没事,你今晚……住哪里?”

    对于两人这样生疏别扭的气氛,乔应泽也觉得很不舒服,再一想到按计划在宫卓妍‘病逝’后,为了名声自己还得服丧一年,然后才能真正的同宫卓良在一起,乔应泽的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我……回我娘那里,暂时都住那边。”

    听到乔应泽问起这个,宫卓良反应过来他的低沉情绪从何而来了,不禁暗道一声自己糊涂了,这几天光忙着张罗这些事情,竟往了跟乔应泽说自己要搬回娘亲家住的事。

    当初那宅子虽说是给吴氏买的,但自然不会没有宫卓良的院子,只是他一直没住过罢了,而在西府被封前两天,书房的密道就已经完全堵死了,宫卓良自然不用再去那个小宅,至于说乔应泽现在这个宅子,现挖那个东西也实在太惹眼了,所以他们俩这一次,还真是得分居一阵了。

    “哦……”

    乔应泽应了一声,却不知道后面该接着说什么了,两人都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对方,一时间场面冷了下来,气氛也更加尴尬了。

    “应泽,老夫人那边我是让人以你的名义安置的,我怕有人说闲话,所以对外只说是你提前支取的书坊红利。”

    宫卓良见不得乔应泽这样没精神的样子,就挂着笑脸开始找话题。说起来宫卓良的书里有很多乔应泽给画的插画,尤其在出自己的单行本时,乔应泽的名字也都是以画者的身份列在作者栏里的,所以用稿酬和分红的名义来解释乔应泽现在的衣食无忧,也是没人能挑出毛病的。

    当然了,乔应泽是只给宫卓良一个人画插画的,而且那些画的原稿也都被宫卓良宝贝的锁在了专用柜子里,用来刊印的那些画作都是寻画匠拓印出来的,饶是如此,也是让乔应泽的名声大噪的。

    “嗯……”

    乔应泽又嗯了一声表示自己明白了,还没等他找到别的话题来说,就见宫卓良刷的一下站起身,然后向主屋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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