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还没把他做掉?
今天是关于木雀歌第二本漫画《安途生童话》的签售会,故事有关于现代的一位女孩在自杀后灵魂依旧在人间游荡,她在自己的墓碑前总看见那位拥有黑发绿眼的先生带着一捧白日菊来悼念她。
而那位先生无论是样貌还是名字,都和之前她在路边捡来的那只猫很相似。
故事从这里开始后采用倒叙,从一个雨天的夜晚,女孩再次抱起了路边那只猫开始。
“麻雀太太!我真的好喜欢你的画,特别特别治愈,特别特别好!”
“谢谢你的喜欢,想要画个什么呢,安途还是安生?”
“麻雀老师,我要追随你一辈子——”
“好呀好呀,就算做鬼也不要放过我!”
“太太最近有没有好好照顾身体?”
“当然,我现在可是强得可怕!”
然而当听到在听到有人想要她画一朵蓝玫瑰时,木雀歌从桌案抬起头,面前金发碧眼男生的笑容耀眼,没等她抓住他带给她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已经看见了不远处齐笙和埃黧站在人偏少的角落冲她招手。
木雀歌看着面前与埃黧有六七分相像的阳光开朗大男孩,恍然大悟:“原来是你,什么时候回的国?”
“刚回来不久,在知道大漫画家在这里开签售会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陈其翔在木雀歌在书的空白页画好一朵蓝玫瑰的时候连忙提醒,“这本是我的,你再写一句‘祝皇帝陛下万事顺遂’吧。”
“皇帝陛下”这个称呼完全是陈其翔会想出来的称呼啊,木雀歌忍俊不禁,但手中动作却快而稳,在把两本书双手递回的时候她说等忙完这阵再好好认识一下。
这边木雀歌的工作紧张而忙碌,而就在她脚下深处的地下车库——孔长青与瞿影并排坐在汽车后座,两人之间隔着楚河汉界,气氛也相当剑拔弩张。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孔长青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看着放置于瞿影翘起交迭的右腿上那本画风精美的画册,“如果不是我看到了你,你就打算直接这样进去?”
“怎么,哥哥能来支持嫂嫂,我作为弟弟就不行吗?”
瞿影手肘抵在车门,单手撑着脑袋,眼睛像是困倦得厉害而半合着,长发似月光沿着颈肩流散开,说话声也分外散漫。
“动动脑子,瞿影。你是一名拥有高热度的公众人物,直接就这样出现在人流量庞大的会场会引发什么后果,你没想过吗?”孔长青的语气相当客观冷静,唯一那点儿透露出的担心大概也并不是为了眼前这个人。
瞿影并不为自己辩驳,只无关痛痒地反问:“您不也是一位知名人物?”
“我的脸并不会长期高调地出现在各大娱乐版面博人眼球,除了我的合作方,不会有人只凭借单纯的喜爱和支持而时刻关注我的动向。”
孔长青拿起手边的花束,抬手抚摸其中姬金鱼草和飞燕草的花瓣,柔软中透着凉意的触感,总让他想起她。
“也就是说,我在这里,只是个普通人。”
“是呀,”瞿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弯起眼看向转向身边难掩几分疲色的人, “你可是只用一句话就能把他人置于死地的——普通人。”
孔长青淡然开口:“如果你是想要找她帮你求情,之后你的通告会恢复正常的。”
“怎么会,好不容易有了难得的假期,我谢谢你还来不及。” 瞿影将翘起的腿放下,食指指腹摩挲的画册封面上的砂砾质感,笑着回看孔长青,说话声突然柔和起来。
“有人告诉我,就算是来见我需要很长时间,可当亲眼看到我的那刻就连等待也变得幸福起来,” 感受到身边的人情绪的变化,瞿影嘴角的笑都显出几分真情实意来,“我也想要感受那份幸福呢,所以要让她亲自当面给我签名。”
气氛再一次沉默了下来,而他们彼此都认为双方并不是可以促膝长谈的对象,于是直接开始商讨解决方案。
“别惹是生非。”孔长青压着眉,扔下这句话便拿起手边的花下了车。
瞿影往头上扣了顶鸭舌帽,惹眼的长发覆盖在黑色外套之下,戴了墨镜和口罩,耳朵上带有通讯仪,身前挂有方牌,走在孔长青身边完美扮演着安保,一路上都没有引起什么主意。
但不知道到底看到了什么,瞿影和身旁的孔长青都不约而同地把视线落在了距离木雀歌不远的角落里。
瞿影歪了歪头,在确认了那人身份之后,有些不可置信地笑出声:“不是吧哥,你在搞什么?”
“你竟然还没把他做掉,”他歪头着看过去,语气轻蔑,“怎么,等着看他们旧情复燃会让你觉得刺激吗?”
孔长青也看见了蹲在齐笙和陈其翔身边,正在和埃黧进行手语交流的,陈明君。
光从外貌来看,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的男生Beta只能算是白净清秀,简单的白T黑裤板鞋,有着独属于理工科学生那种单纯干净的,不善言辞的较真气质。
是木雀歌会喜欢的那种,和喜欢的女孩说话会脸红结巴的小男孩。
孔长青见到真人才觉得,他之前觉得他们会有百分之十的相似度都算高估。
“现在是法治社会,瞿影,我不知道你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孔长青看了看手中的花束,依旧带着专属于上位者的那种处变不惊。
他倒是不知道陈明君和齐笙那家人有什么关系,但结合眼下与之前孔长青了解到的信息也大概能猜测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是巧啊。孔长青无声笑了笑。
但不幸中的万幸是木雀歌最近都在忙着签售会的事务,目前似乎还没有机会和陈明君再次见面,毕竟他也没有察觉到任何端倪。
这算什么,乐极生悲吗,还是在让他重温如何亡羊补牢?
瞿影瞥了眼身边的人,抬手捏紧鼻尖口罩的缝隙,哼笑一声:“说得很好听呢,如果您能把信息素收一收,或许会显得您说的话更有可信度。”
说罢他抬手再次压低了帽檐,将脖间类似于工牌的证明翻了个面,压低音量道: “有些话不用我多说了吧?”
“嗯。”孔长青再简短不过地回答。
难得他们也会有站在同阵线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