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的激情尚未完全褪去，叶伊橙赤裸地窝在宋允易怀里，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滑过他的腹肌。
    宋允易低头看她，眼尾仍染着些许情欲余韵，声音低哑：「不去洗？」
    叶伊橙轻轻「嗯」了一声，懒懒地蹭了蹭他的肩膀，半晌才慢吞吞地起身。
    看着她的背影，余光扫过她身体被自己留下的痕迹，宋允易喉结微动，指尖下意识地在沙发上摩挲。
    「不叫我陪？」他忽然出声，语气里带着些笑意。
    叶伊橙脚步微顿，回过头看他，她弯起唇角，意有所指：「你刚刚那么用力，不累吗？」
    宋允易挑眉，「累也能进去冲一下。」
    她笑意更深，眨了眨眼，几乎是不假思索，「不要。」声音利落，带着一种干脆得近乎无情的决绝。
    宋允易微怔，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眼前的人已经转身离开，浴室门「咔嗒」一声锁上，干脆利落地隔绝了他的视线。
    他盯着门板，沉默片刻，低低笑了声，带着点无奈。
    「拔屌无情……」
    话落，他抬手撩了撩头发，心里掠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就压下去，不强求。
    他靠回沙发上，顺手拉过一旁的薄毯盖在腰际，随意地环顾着公寓内部。
    怕叶伊橙洗完澡出来会冷，他想调高空调，但他不知道遥控器在哪。
    目光扫过茶几，落在旁边的矮柜上，那里有个抽屉，似乎微微开了一条缝。
    他下意识地站起身，走过去，伸手拉开抽屉。
    里面没有遥控器，只摆着一些文件、笔记本，还有一个小小的木盒。
    他拿起木盒，轻轻打开，下一秒，眉心微蹙。
    ——徽章？
    他用手指拨弄细数，总共有二十枚，为了确认他数了两次。
    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整整齐齐地躺在里面，每一枚都闪着象征荣誉的光泽。
    宋允易盯着那些徽章，指腹轻轻摩挲着其中一枚，心跳不由自主地慢了半拍。
    他以为她只有两枚……可现在这数量，远远超过了他以为的。
    她在撒谎？不然要怎么解释这么短时间，哪里弄来18枚？
    他深吸一口气，将盒子盖上，放回原位，压下心底翻涌的疑问。
    但当他合上抽屉时，无意间瞥见角落压着一张名片。
    他停顿了一下，伸手抽出来。
    ——谢千。
    这是谁？
    他皱了皱眉，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但名片的设计简约而讲究，显然不是普通人会用的风格。
    宋允易的指尖收紧了一瞬，随即将名片翻面，发现除了连络方式，还有一行手写上去的小字——今晚很精彩，期待下一次见面。署名：数字先生。
    谢千…数字先生……会是送她徽章的人吗？
    这念头一出，他的表情顿时沉了几分，指尖收紧，眼底掠过一丝阴翳。
    她有其他男人？
    一想到这里，心底某个地方被狠狠刺了一下，酸涩得发闷。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名片放回原处，关上抽屉，深吸了一口气。
    不行，他不能冲动。
    叶伊橙这个女人，最擅长的就是转移话题。
    如果现在直接质问她，她肯定能用几句话就轻松带过，甚至可能会笑着靠过来，吻住他的嘴，让他忘记自己在问什么。
    所以，他要忍住。
    要调查。
    他得先弄清楚她到底在隐瞒什么。
    宋允易开始回想，自己从再次见到开始，就一腔热血的把她当成需要被保护的柔弱小白兔。虽然有点倔，但总归是香香软软的女孩子。
    可今天，今天看到这些徽章，才意识到自己并不够了解她。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自己总是被她带着节奏走？
    是她说要「报恩」的时候？还是她说「我听你的」的时候？还是更早？
    他一向自认能掌控局面，却直到此刻才后知后觉，主导权，一直都不在他手上。
    浴室的水声停了。
    宋允易赶紧回到沙发上半躺着，维持着她洗澡前的姿势。
    几分钟后，叶伊橙穿着浴袍走出来，微湿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带着沐浴后的清新香气。
    她看了一眼宋允易，「换你去洗洗？」
    宋允易转身，将所有异样藏进眼底，语气如常：「等等。」
    叶伊橙走到他身边，轻轻勾住他的脖子，语气带着刚洗完澡的慵懒：「怎么？发现什么秘密了吗？」
    这话听起来像是不经意的调笑，可刚才的发现，让宋允易不由得觉得——她在试探他。
    他压下心底的猜疑，低声笑了笑：「你有什么秘密好让我发现的？」
    叶伊橙眨眨眼，忽然凑到他耳边，轻声道：「这就要看你发现什么了。」
    「比如说……你发现，被你撕碎的那件黑色T恤……其实是我故意留下来穿的？」
    宋允易盯着她的眼睛，像是要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什么，但她依旧是一副温柔甜美带着一丝狡黠的模样，没有一丝破绽。
    一如既往的撩人，一如既往的难以捉摸。
    「是吗？」他低笑一声，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压下心底翻涌的疑问，「下次直接找我要，要几件都给你。」
    「那么好呀？」她轻轻眨了眨眼，「可是我要你穿过的。」
    他没接话，只是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将所有情绪藏在心底。
    ——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
    很快，他就会知道，这些徽章的真正来历。
    很快，他就会知道，「数字先生」到底是谁。
    还有——那一晚，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