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生涯之贾环 第17部分阅读
红楼生涯之贾环 作者:肉书屋
是这样没多久,居然怀孕了。本是喜悦的,可想这几天鱼贯而入的其他嫔妃,心一阵阵的凉,头脑愈发清醒。元春摇了摇头,抛开心中的烦闷,对着抱琴郑重说道:“这几天,你也看见了,这些个姐姐妹妹,明面上是送贺礼的,谁知心里打的什么注意。”见抱琴还要再说什么,元春挥了挥手,继续说道:“我不管其他人如何,咱们这里可要看紧了,若是一定不能有万一。”元春斩钉截铁的说道。
“是,娘娘。”抱琴见此,松了口气。又把元春扶好,这才出了殿门。复又把事情一一安排好,该敲打的敲打,该给甜枣的给甜枣。
唯独元春,一个人在殿内,看着家里送来的银票唉声叹气。
皇宫另一角
“皇后娘娘,您?”一旁的嬷嬷见皇后哭灵回来后就面带菜色,心里很是担忧。
“嬷嬷,本宫无事,只是看到贤嫔,心里有些感慨罢了。”皇后揉了揉额头,有些怏怏的说道。
嬷嬷也不明白自家主子在担心什么,毕竟咱家主子娘娘膝下已经有了两个皇子,虽说未封太子,想来也是差不离的。
都说看戏的是傻子,演戏的是疯子。这皇宫就是最大的舞台,这皇家的人,就是全天下最尊贵也是最肮脏的戏子,随时准备演戏给天下人看。她十五岁嫁给当今,那时皇上也只不过是个皇子,哪有那么多新人和新生儿。现如今,已是物是人非了。罢了罢了,想这些做什么。皇后摇了摇头,有些失笑:“嬷嬷,不必担心本宫。”
“娘娘。容老奴多嘴一句。”嬷嬷跪了下来,正色的说道。
“嬷嬷,你直说便是,何需如此,”皇后虚扶了一把,又对旁边的大宫女说道:“快把嬷嬷扶起来。”
跪在地上的嬷嬷站了起来,挥退了其他人,这才说道:“娘娘,老奴知道您这心里不好过。但是,您这么多年都过来,纵使贤嫔生了皇子皇女又如何?娘娘何需如此忧心?”
嬷嬷说的这些话,她其实懂,很多年前,她就懂。到底是意难平罢了:“嬷嬷,你真的无须担心。本宫这么多年过来了,何况一个小小的贤嫔呢。纵使她受宠又如何?”
“哎,主子能这么想就对了。这宫里多少嫔妃,比贤嫔更受宠的,那也不是没有。只是,这真真正正有福气的能有几个?主子您呐,就别担心了。”听到皇后这么一说,嬷嬷才彻底放下心来了。
“皇后娘娘,皇上朝咱们这边过来了。”大宫女急急的走了进来,对着皇后说道。
“无需多礼,快坐吧。”祁远走了进来,对着皇后说道。
皇后很讶异,这会儿前朝应该很忙,怎么在这当口来了。
祁云似乎知道皇后的疑惑,便开口说道:“前边事儿多,后宫就有劳皇后了。”
“这是臣妾的本分,哪当皇上如此说。”皇后脸上带着惶恐,复又说道:“后宫这边都准备好。就是太妃的安置,臣妾有些拿不定主意。本想着去寻您,又一想,您本就够累了,这才不敢拿这事儿烦您。”说着,又起身,拿起为原先准备好的参茶,放在小几上。
“无妨。”祁远想了想,还是对皇后透露点的好:“太上皇刚驾崩,却也不能亏待了太妃,就按原先的例就是了。再一个,贤嫔那边,有劳皇后多看顾着些了。”
听到祁远提起贤嫔,皇后的手一瞬间僵了僵,而后又面色如常的说道:“哪能为这点小事儿就让皇上操心。妾身会照顾好贤嫔的,皇上你就放心吧。”
叹了口气,祁远知道自己的皇后肯定误会了,可一时又说不清楚,只好温和的说道:“前头还有事,朕就先走了。后宫就有劳皇后了。”
“那,皇上也要在这用膳?”皇后一瞬间脱口而出,而后又觉的自己太过孟浪,脸不自觉的有些发热,便微微的低下了头。
本已经站起来的祁远心里有些好笑,又走到皇后面前,轻轻的拍了拍皇后的手,轻声在皇后耳边说道:“好。”说完,嘴角弯了弯,这才慢悠悠的走出坤德殿。
出了皇后的宫殿,祁远的脸色明显的沉了下来。对于祁远来说,太上皇的死是早在预料之中的,只是太上皇的留下的摊子,让人极其为难。再一个,他有些意外,贾敬竟在这时候死了。不过,死了也好。否则……
其实,祁远针对四王八公的计划早早就展开了。此时,太上皇的死,贾政外放,元春怀孕,都只不过是一个收尾罢了。
太上皇,原本身体就不好,在这个时候驾崩是正常的。可贾政外放,这确是祁远特地安排的。所有人都说贾政无能,但很多人都不知道。贾府的人脉都掌握在贾政,二房的手里。祁远知道,计划到了关键的时候了。为了不出丝毫的纰漏,把贾政支开,又对元春爱宠有加。其实,什么怀孕,那只不过是用了药罢了。
只是祁云没想到,贾敬竟然在这个时候死了。不过,死就死了吧。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罢了。
他现在可是还要忙着收拾太上皇留下的烂摊子,不过到底还是给了贾府赏赐。哼,且让他们多嚣张些时日,一到时间,那些人也不用再占着世家的位置了。
79章
贾敬的死在京城没翻起什么大浪。太上皇薨了,这却是大事儿。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封建帝王统治的代表句。本来在新皇上位,早就该这么做了。但是,太上皇尚在,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句话就要大打折扣了。有未雨绸缪的官员,早早就站在了新皇这边。但也有一些顽固分子?在太上皇尚在时,还哽着脖子对新皇阳奉阴违,力捧太上皇,此一时彼一时,这时却不得不纷纷开始找退路了。
然而,贾家却不在此列。为什么?因为人家里出了个皇妃呢。所以,此时的贾家反而是趁着贾敬的死开始勾搭攀上来的官员。当然,国孝家孝压下来,想送礼往来,那也是不大可能的。所以,也只是在停灵的时候,小心的勾搭一下,混个脸熟,希望贾家能让宫里的娘娘在当今面前美言几句。
然,贾家这边却没时间理会这些了。
贾敬真的‘得道成仙’了,西府全家都要服丧,东府这边却是不同。按理,叔伯兄弟去世,守第二种孝,亦称齐衰(zicui)。然齐衰的时间却又不一。这贾政外放,贾环还在实习和正式上岗中徘徊。这守不守孝?这守孝又有守多长时间?这个问题就是政治目的了。
西府那边没人正经当官,丁忧也没什么。东府却是麻烦。这丁忧三年和丁忧三个月差别可大了。丁忧三个月,皇帝会让副手和别人暂时顶替一下。丁忧三年,那就是挪位置。谁知道皇帝还记不记得你。
最后,老太太和贾政两人商量了一下,有官职的都服一年。贾环倒没什么想法,最多感叹一句:得,还没算正式当官,又变成白身了。然后麻利的写了个折子交与上司,等待批复。
众人原以为这丁忧的折子,皇帝定是要批复的。谁知元春招人进宫一趟,改为三个月了。理由是,你和贾敬不是亲兄弟,是堂兄弟。
这折子下来,有人欢喜有人忧。忧的确是贾环。因为这时他听到一个不妙的消息。王子腾回京了。
王子腾回京代表什么?贾家的孝并没有王家什么事儿。太上皇死官员并不需要丁忧。可就在这个敏感时期,王子腾挪位了。
贾环是如何也想不出来王子腾为什么会回京。可直觉却告诉他,贾家要完蛋了。
就在贾环服完丧,进了翰林后。清洗果然开始了。朝野上下一片惶惶,贾家这时也急了起来。这时的贾家才发现,后宫的元春,他们投入了大把银钱的娘娘并没有什么政治作用。得了,只能找别人了。
于是,贾政带着贾环和贾宝玉到了林如海的府上。
林如海笑眯眯的不说话,后来,实在被贾政厚脸皮打败了。林如海直接来了个一问三不知。
第二天,兵分两路,贾政带着贾宝玉去了史府。而贾环,被贾政勒令去了孙府。
看到这种情况,贾环的心反而安定了下来。转头反而先去了林府。林如海回京没多久,就成了当今心腹,贾政第一个便找的林如海并不是没有道理。因此,贾环想借此机会看看能不能从林如海嘴里掏出点什么。
“贤侄来了。”林如海捋着他自认为的美髯,带着了然的眼神笑着对贾环说道。
贾环被林如海看透,也不以为意,只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林如海郑重问道:“王家舅舅回京城是为何?”
林如海见贾环单刀直入,也不像敷衍贾政那般,直接回道:“王子腾是自己请命回京的。”
‘嘶’贾环倒吸了口气,猜到一个可能,有些惊疑不定道:“这是为何?当今如何应下了?”
林如海叹了口气。心里暗道,这小子倒是聪明。当初回京本以为致仕也就罢了。不成想受了当今赏识,又当了天子近臣。太上皇刚去,两王便有异动。这王子腾在军中颇有威望,这才…本以为被王子腾是个识相的,被调离也就罢了,还能留一条命。没想到,这倒是又回来了,还偷偷摸摸的和两王爷有联系…这皇家事,本就剪不断理还乱。一个不好,自己怕也是…想了又想,林如海斟酌道:“贤侄不必多心,且安心等着消息吧。”
贾环知道,林如海若是能说,定不会不搪塞,只怕问题真的大了。贾环摇了摇头,苦笑道:“原以为心理有了准备。事到临头,我这心里反而不安了。罢了,也是难为姑父了。今儿来姑父这儿,到底是求个心安。”
林如海看着对面这个自己非常喜欢的侄子带着解脱的神情,想起几年前的一幕,心里有了数,安抚道“无论如何,贤侄都不必担忧。”
贾环明白林如海的意思,只怕林如海是误会了,赶忙解释道:“姑父,侄儿并不担忧自个儿,姑父无须为侄儿多做其他事。”
“好。”林如海面上是答应了下来,心里却暗暗有了决定。
“今日多有叨唠了。姑父,侄儿告辞。”贾环见林如海不能给确切消息,便也不好打扰,直接告辞了去,转道又去了孙府。
转站到了孙府,贾环并没有多问,只和自己的老师喝了几杯茶,毕竟自己的老师他还是知道的,只要有事儿,一定会告诉他。而且,林如海这个在皇帝身边的心腹都不好说,何况自己的老师这个有迂腐称号的老翰林了。
在没有任何收获的情况下,贾环只能先回府里,说不定府里还在等着消息呢。这样一想,便让小厮加快速度赶回府里。谁知在半路竟被拦了下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张衡亭,便也露出一丝笑意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你哪儿去了?”张衡亭一边有些责备,又有些担忧的说道:“我找了你好久,林府那边我都去了。好悬,差点就错过了。你这脸色怎么这么差?可用药了?”
面对张衡亭一上马车便突突的发问,贾环有些好笑,又有些安心:“家里出了些事儿,这才忙了起来。你这么急找我可是有事儿?”
张衡亭搂紧贾环,下巴抵在贾环的肩膀上,有些心疼的说道:“看你,定是累了。脸色这么差。不定是没用餐吧。”
“唔。”贾环胡乱的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任由张衡亭抱着。
静默了好一会儿,张衡亭才说道:“你不用担心,这里面定没有你什么事儿。”
“我。”贾环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沉默了下来。
张衡亭叹了口气,心里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最后只好说道:“你们家的事儿,张旸那边已经知道了。你无需太过担心。总不会把你带沟里去的。”
“我没有担心。”贾环反驳了一句,又低低的说道:“府里的事儿,我看的很清楚。大概就在没多久了。我也是不怕的,只是这心里却有点儿慌。”
“不慌,不慌。”张衡亭拍着贾环的背,安抚道:“这事儿牵扯不到你,若是你们家出了事,我也会把你捞出来。你且放心,吃好睡好吧。”
“呼”贾环出了口气,看张衡亭那样,不禁好笑道:“你把我当什么了,还吃好睡好。你却是不必多做什么。要是有事儿,林姑父那边定也不会看着不管的。”
“好。好。”张衡亭一边哄着炸毛的小猫,一边想起张旸的话,心里多多少少有了谱。
“如何?”贾政早早就回了贾府,这时见贾环回来,也不顾仪表,急急问道。
贾环摇了摇头,又看向贾政,无辜的问道:“老爷那边如何了?”
本来就对贾环没抱希望,但心里总会有些期待,这时听了确切的消息,贾政是再也坐不住了。话也不说,便往贾母院子走去。趁着贾宝玉怔楞之际,贾环拖着贾宝玉就跟了上去。
贾家无论如何着急上火,不好的消息却一个个传了来,元春领盒饭了,还是一尸两命。
这时候正在打叶子牌的贾母受不住了,直接撅了过去,好半响才醒了过了,开口便是:“我这是怎么了。元春,元春,我的元春啊。”
“老祖宗”王熙凤哭喊了一声,大家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贾母红着眼睛,带着厉色问道:“我的元春明明好好的,莫不是你们糊我?王氏,你说!”
“老太太~~我可怜的女儿~~~”王夫人说着说着,再也忍不住,直接嚎啕大哭。
“哭什么!”贾母大声呵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说!”说着,贾母就指向王熙凤。
王熙凤本就被这消息惊住了,后来老太太又晕了过去,现在她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只好抹着眼角,硬着头皮说道:“老太太节哀啊,娘娘真的去了。”说完,立马又小声呜咽。
坐在椅子上的贾母,听到这话,身子忍不住又要向后倒了下去。众人齐齐惊呼,贾母这才醒过神来。醒过神来的贾母不顾仪表,直接哭了起来。
贾母这一带头,府里女眷丫鬟,纷纷跟着落泪。正堂俨然成了灵堂现场。
悲伤的气氛并没有影响贾母的思考。对于一个封建家族的老祖宗来说,家族显然更重要。元春的死已经不是死了一个孙女这么简单了。对于一个内里腐朽青黄不接的家族而言,失去一位皇妃,简直就是天大的打击。
哭着哭着,正堂又安静了下来,好半响贾母才带着暗哑的嗓音说道:“娘娘身边的丫鬟呢?娘娘怎么会忽然去了?”
这时的王夫人根本没办法搭话。见此,王熙凤只好上前说道:“宫里来人说,抱琴殉葬了。”
不可能!这是贾母第一个想法。到底我的孙女为什么去的?莫不是宫里其他嫔妃?想到这里,贾母背后涌出一股寒气。随即,贾母又摇了摇头,带着悲戚说道:“是个好丫头,她家人可不许亏待了。”说完,贾母心里苦笑了一下。即使是宫里其他娘娘做的,贾家也没能力报这个仇,我可怜的孙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说的再多也不如更新来的实在。
但是我还是要说:真是对不起等更的大家,我无缘无故的停更了那么久,却连个解释都没有。
80章
对于元春的去世,皇家给出的说法是小产。不管是不是,皇家已经给了说法,贾府就是想追究也不可能。
况且,贾府的人见皇家的人对元春的死很淡漠,更是连猜测都不大敢了。就在贾府众人都以为皇家忘了贾家时,宫里传了一道旨意,大意是:你女儿虽然死了,但到底是皇家的妃子,贾府有功,当赏。
皇家的这道旨意让原本已经绝望的贾家又看到了希望,原本冷情下来的贾府又变的门可罗雀起来。这天,西府的贾珍来到贾母面前,非常殷勤的征求贾母的意见:“老太太,您看,咱们府里是不是下个帖子?”
贾母看着贾珍的脸,动了动嘴,婉转的说道:“娘娘刚走,开宴席怕是不合适吧。”实际上,贾母心里也是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却不好由她来说。
“老太太说的是,确实是侄儿欠虑了。只是这外头又有好些人走动。”贾珍话语一转,又说道:“不如这样。咱们也不请外人,就亲近的几家的下个帖子开个素席,如何?”
“如此大善。”贾母微笑了一下,又变脸似的抹起了眼角,黯然的说道:“珍哥儿,不瞒你说。元春这一去啊,我这老婆子的心啊,像是生生的被人剜了一块儿。如今,元春一去,皇家还念着咱们,我愧对元春啊~~~。”
贾珍抽了抽嘴角,心里泛起了嘀咕,但还是强笑道:“老太太,这大姑娘的功劳,咱们全族都记着呢。逝者已矣,想来娘娘也不愿见老太太这般。”
贾母被贾珍噎了一下,有些下不来台,话语一转,又继续说道:“娘娘一直是我老婆子带大的,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老婆子无福啊~~~~。”说着,又哭了起来。
元春的死让很多人伤心,更多的却是惊心。贾珍看到皇家对元春的死那么冷淡,便开始疏远起东府。后来皇家表了态,又和东府亲近起来。还仗着皇家的态度,很是收了一些礼,又没有报备给东府这边,甚至连分杯羹的意思也没有,这叫老太太心里如何不起疙瘩因为这,老太太才来了这么一出,倒不是老太太无情,为元春哭是真,只是有些事情,掺了利益算计,再真也假了。
贾珍坐在下面心里直骂娘,面上却似一副死了秦可卿那般,跟着贾母的话头说道:“老太太可要保重身体,若是娘娘见到您这样……。”
贾母听这话,脸色一变,目光灼灼的看向贾珍,恨不得把贾珍戳出个洞来。
贾珍也知道,今天这么一遭,想把前些日子占的便宜全吞了只怕是不可能了。但却也不想那么容易就分了东府一半。现在看到老太太的这样,怕弄的太僵也是不好,见好就收这理他还是懂得。于是便陪笑道:“老太太,侄儿知道您心里不好受,可,逝者已矣。想来娘娘泉下有知,也不愿见您这般。”
贾珍给了贾母台阶下,便也没再端着,再一个,老太太心里也有考量。西府虽然没什么势,可到底贾珍是族长,若是两府闹僵了到底是不好的。
一进一退,双方都给了台阶下。事情也就顺利多了。
宴席到底是办了起来。还颇为热闹。贾府众人前些日子有些担惊受怕,因为宴席的原因又恢复了往日的气氛。唯独贾政,看着府里如何依旧繁华,皱着的眉头却没有舒展过。不容贾政多想,三个月的丁忧时间都已经过了,该回任上了。
这时,府里却又闹出一件事情来,袭人流产了。与此同时,还发生了一件震惊朝野的事情,迅速的转移了贾府众人的目光。
两王谋反了,而且被抓了,还证据确凿。其中更是有许多家族都被牵扯了进去。轰,这下朝廷可平静不了。要知道,牵连甚广就代表着,你还在朝堂安然无恙的站着,你的女儿女婿一家,你的妹妹妹夫一家可能会被诛九族。可就是这样,即使被牵扯进去的有自己的亲人,那也只能观望。谋反是什么,是诛九族的大罪啊,何况还牵扯到两位王爷。再着急,皇室宗亲都没有说话,何况是朝臣了。
朝廷就在诡异的氛下,忽然沉寂了下来。众人都在等皇帝气的判决。可皇帝却一言不发,该干嘛干嘛。
众臣这时才发现,被牵扯进去的那些,看似身居高位,实则却只是虚职。即使是重要位置,也已经安排好了,完全没有空位。朝廷上下完全没有谋反影响到。
皇帝的这一安排,让众人重新了解了当今的手段,还向众大臣透露了一个讯息。皇帝他是有备而来的。谁想要撞在枪口,那就试试吧。
朝中的风波,牵扯最多的还是在京的官员。能在皇帝眼皮低下当差的,那都是有些本事的。没本事的,在这一盆凉水浇下来,也都清醒了。于是,原先还蠢蠢欲动的朝臣,集体默了。
有被牵扯的,还有一些在待定中,比如贾家。原本要继续外放的贾政和还在翰林的贾环,直接被打包回家了,索性府外没被官兵包围,在京城里还是来去自如的。当然,也不仅是贾家这样,在两王谋反时候,城门就已关闭,想要出京可以,要官府亲发的文书。
一天两天,朝堂上安静的诡异。众朝臣私底下却分外忙碌。忙着送礼,忙着找门路搭关系。
贾府虽然没被包围。但在朝为官的唯二两个男丁都被勒令回家,贾家上下也不得不列入了拉关系找门路的队伍中。
81章
贾府上下都在忙碌,正在逛园子的贾环倒显得异常清闲了。要是平时,贾环也不会逛园子,看着朝堂上的动作,时间越来越近了,只怕到时候连看到园子的机会都没了。在这地方住了十来年,还真没好好逛过这园子,索性趁着不显眼的时候看看。就在贾环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听到小孩的哭声,皱了皱眉。
“回爷的话,是大房二爷家的大闺女在前头呢。”这时在前头带路的雅言快步回到贾环身边说又问道:“爷可要到跟前去?”
点了点,贾环快步的往前面走去,穿过假山便看到巧姐正在那儿闹脾气,对着正在哄着巧姐,疑是奶娘妇女问道:“你是巧姐的奶娘?这是怎么回事儿?”看这巧姐抽抽噎噎,贾环对府里的丫鬟又一次充满了怀疑。
“回三爷的,奴婢正是姑娘的奶娘。”奶娘看着贾环的脸色,战战兢兢的回了话,又害怕被怪罪,便解释道:“近来奶奶事业颇多,这姑娘见着奶奶的时候又少了,姑娘就在这儿闹了起来。”想起来,奶娘又有些无奈了。这主子养的和自己太亲不行,养的不亲又不行,还真叫人难办了。
奶娘这么一说,贾环倒是有些了然了。不过还是说道:“怎么不好好哄着些,可别哭坏了。”
“是,是,三爷,是奴婢的错。”奶娘生怕这三爷怪罪,便赶忙请罪。
许是孩子本就有好奇之心,又见贾环正在和奶娘说话,便停下哭声,仰着头问道:“你是谁呀?”
“呵呵,我是谁?”贾环见巧姐仰着头,便蹲□子笑着对巧姐说道:“我是你叔叔。你父亲的堂兄弟。”说着,还刮了刮巧姐的鼻子,惹的奶娘一阵紧张,生怕小祖宗再闹起来。
巧姐不过六岁稚童,但也已经懂了许多,虽还是不明白这堂兄弟的意思,倒也知道,前面这人是自己的长辈,于是便脆生生的行了个礼。
见面前小女孩故作成熟,贾环心里大呼好萌,不由分说的就抱起了巧姐,笑着说道:“叔叔带你去玩儿可好?”
巧姐听言,看了看奶娘,又看看贾环,皱着鼻子摇了摇头。贾环看了一眼奶娘,心里亮堂,便也不再提起,抱着巧姐往前面亭子走去:“那好吧,既然不能去玩。那叔叔陪你去前头看鱼儿可好?”笑着对巧姐说完,又对着奶娘喝道:“还不快跟上。”
“是,是。”奶娘见姑娘不哭了,好生松了口气,快步的跟上贾环的脚步。
“说吧,怎么哭鼻子了。小姑娘不是最爱美的么?”贾环见奶娘把垫子放好,便把巧姐放在垫子上,又平视着巧姐,眼底一片笑意。
巧姐虽然还小,但还是听懂了贾环的取笑,加之小女孩本来脸皮就薄,这不,眼眶马上红了起来。
“好了,哎哟,又要掉金豆豆了。小姑娘可不兴掉泪。”这控诉的眼神把贾环吓得,马上寻摸着身上有什么物件贿赂一下小姑娘。寻摸了全身上下,身上就一个荷包,只好从荷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到巧姐手上,讨好的说道“自己打开看看。”
巧姐撅了撅嘴,这才打开小盒子。见里面解释晶莹剔透的糖块,眼睛一亮,又看向奶娘。奶娘可不敢得罪三爷,便赶紧点了点头。巧姐犹豫了一下,这才拿起糖块放进嘴里。
贾环看着仅才六岁的巧姐,乖乖的坐在垫上垫子的石凳上,嘴里含着糖,弯着眼睛异常享受的样子,心里不禁一阵柔软。
复又想起朝堂上的动静,还有红楼关于巧姐的判词,一时有些意兴阑珊。两人玩了好一会,看着忍不住困倦的巧姐手还紧紧攥住小盒子,笑了笑,对着巧姐的奶娘说道:“把侄女抱回去吧,没得着凉了。”
奶娘感激的看了眼贾环,便伸手接过巧姐,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退了下去。
“爷,这日头大,早些回吧?”丫鬟看着自家主子站了许久,提醒道。
贾环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贾家上下都在找找门路,就连老太太也不得不拉下老脸应酬。王熙凤不得不重新接收贾府的大小事物,这也是忙的没时间陪巧姐原因。
正在看账本的王熙凤见外面小丫鬟走了进来,抬了抬头便又给了平儿一个眼神。
“奶奶,奶娘有事禀报,您看?”小丫鬟说着话,一边小心看着王熙凤的脸色,生怕一个不虞,又要被训一顿。
“行了,让她进来吧。”王熙凤揉了揉额头,示意平儿先歇会儿。
“给奶奶请安。”奶娘在心里打着腹稿,给王熙凤行了礼。
王熙凤呷了口茶,指了指丫鬟搬进来的小凳子才慢吞吞的说道:“可是有事,巧姐今天进食如何?还闹着么?”
奶娘把巧姐一整天的状况细细的说了,又斟酌了一下,把之前碰到贾环的事儿也回了,静等王熙凤发话。
“你说这是三爷给的?”王熙凤仔细看了看盒子。心里奇怪,这盒子一看就是不便宜的。怎么会给了巧姐?
“是三爷给巧姐儿的。”奶娘有些担心的回答,生怕被王熙凤责怪。
“哦~~~?”王熙凤也不说话,再一个,在门外也怕吵醒了巧姐,吩咐两个丫鬟守着,这才带着奶娘进了正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给我一五一十说清楚了。”
奶娘可是知道王熙凤的厉害,不敢隐瞒一丝一毫,从头到尾说了个清楚。
王熙凤细想了想,到底没把嘴边的话问出来。挥了挥手让奶娘退下,又对:“平儿,你先帮我看着,我去瞧瞧巧姐。”
平儿点头应是。
“奶奶。”奶娘刚要起身就见有人,仔细一看,赶紧小声的行了礼。还不忘看了看里间,生怕吵醒了巧姐。
王熙凤没有说话,轻步走进里间,见女儿睡的安稳,心下满意,这才转身回了正屋
“这是怎么了?”贾琏刚忙完走关系的事儿,进了屋子直接找了椅子坐下,灌了几口已经凉了的茶,看这王熙凤正在细细的对着个小盒子琢磨,满是疑惑的问道。
王熙凤横了一眼贾琏,挥手让屋子里的人退下,直接把嵌满宝石的糖盒子塞进贾琏的手里:“奶娘说,这是三叔给的”
“什么东西,值得你这么稀罕,我瞧瞧。”贾琏毫不在意的说着,瞧了一会,又仔细对着窗户的光看了看,忍不住吸了口气:“喝。这东西我那弟弟就用来装糖块?”
“可不是。”王熙凤横睨了一眼贾琏,呷了口茶这才慢悠悠的说道:“这东西,若是别人赠与三叔还好说,若是三叔自个的,可不就是发了财的。难道你就没听到一点子风声?”
面对王熙凤的好奇,贾琏有些哭笑不得:“婶子都不知道的事儿,咱们大房怎么听的到风声。你也别瞎想。人家的再怎么也是人家的,可别惦记、”
“啐,你自个龌龊就罢了,还把我也想如此龌蹉。”说着,王熙凤又忍不住说道:“婶子那样的人都在他身上占不到便宜,可见这小叔子是个厉害的。且不说小叔子是不是发了财,你也得把这东西给人送回去。人也不容易,你多照应着些。说不定你将来还得靠着小叔子呢。你可得和人家交好些,别像婶子那眼皮子浅的。”
“是,是,我的好娘子。不过也不至于,人家说是给侄女玩的,再送回去,这是怎么个事。行了,我呆会跑一趟就是了。”贾琏对这话深以为然,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他环三绝对是。
“啧啧。”王熙凤倒是不在意要不要送回去,但到底是占了便宜了。就府里已经入不敷出了,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只是这些个东西有好些都进了当铺了。
“前儿我送你的宝石簪还不好?”贾琏心里为买簪子的银钱哀悼。
“行了,德行。”王熙凤把这件事放下,又和贾琏说起家里银钱的事来。
朝堂上
皇帝不发表意见,众官员无所适从。但这都不是最关键的,关键的是皇帝已经好久没提两王谋反的事了。其实也不久。按贾环老家的的算法,也才刚好一个星期。但众人是真的忍受不了冷暴力了。先是御史做探路石,接着宗室顶上,而后又有官员。总之,轰炸是一波一波的。但皇帝依旧不开口。这样,又过了一个星期。
等到朝臣精神都快衰弱了。皇帝上朝直接宣判,不留给任何人反驳的机会。
第一天,要抄的是京官,而且是和四王八公有密切往来的。贾府理所当然的下狱了,而且没人求情。
第二天,抄家的是京官里和四王八公有联系,但属于外围人员的。
第三天,不用抄了。直接把江南各地和四王八公有联系的全部押解京城。
四王八公的联盟土崩瓦解。
什么是震慑,这就是。
若说前段时间大家都还在蹦达,但是现在。没被抄家的,安然无恙的,一个屁也不敢放。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自己家里。还是保命要紧呐
看着铺在地上的稻草,偶尔几只干瘪的老鼠爬过,甚至脚边频繁出现的蟑螂。贾环想起了‘前世’。前世他好歹是个好公民,连监狱大门都没见过。这一世,在监狱居然已经安稳的过了一夜。在为自己感叹的同时,心里有些复杂。从来到红楼的世界,变成猥琐的贾三爷,他当时是茫然的。而后,他并不是没想过改变,希冀有个贾府有个好一点的结局。但,熟知了这个世界的规律,贾环真的有些无力。再后来。贾环想,能救一个是一个吧。可,事情远远不是这么简单。于是后来,他淡漠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现在,再看看一脸沧桑的便宜老爹,还有便宜大伯贾赦和西府的贾珍还在嫌弃叫嚣着。贾环忽然想起抄家时,官兵的呵斥,府里女眷脸上的惊惧和恐慌,心里有说不出的愧疚,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如释重负。背负着秘密十几年,那是一件很累的事。好在所有事情都结束了。哪怕被流放,皮肉上受些苦也总比精神折磨的好。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82章
“谁是贾环?”衙役扫了一眼整个屋子,见贾环站了起来,才呵斥道:“还不快点,跟我走。”
“衙役大哥,我儿出了什么事儿?”贾政有些担忧贾环,赶紧问了一句。
衙役没有回答贾政的话,看了一眼贾环:“你就是贾环,快跟我吧,有人来看你了。”说着,把贾环拖了出来,又把牢门紧紧锁上。
贾环看了看身后担忧的贾政和有些期待的贾赦,想了想对贾政说道:“爹你别担心,想来不会有大事儿。”
不等贾环再说,衙役又开始呵斥。贾环只好快步跟上。脚下的脚铐铛铛的响遍了整个牢房。好在衙役没走多远,不说戴着脚铐走路会磨破皮,就耳边响起的声音就够让人受不了。
“到了,进去吧。”
就在贾环还在腹诽时,衙役的声音提醒了贾环。
张衡亭看到贾环那衣衫蓝缕的样子,心里一揪。全身散发着冷气,冷冷的看了一眼衙役:“把镣铐解了。”
“这…这…”衙役有些为难了:“张大人,这恐怕不好吧。毕竟。。。。”
“哼”张衡亭哼了一声,亮出一个牌子。
衙役仔细看了看,不敢说话了,哆哆嗦嗦的上前,拿着钥匙把手铐和脚铐解了,又恭敬的站在一旁,静等张衡亭发话。
“还不快下去。”
“是。是”衙役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的退下。
这就是传说中的王八之气?贾环想到这,心里忍不住囧了囧。
“你”
“你”
一阵静默
张衡亭率先拉起贾环的手走到旁边的石床坐下,又仔细的看了看,这才松了口气道:“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让你尽快出去的。”
“你不用这样,我没受什么苦。倒是皇上那,可有什么消息?”贾环问道。
想了想昨天当今的话,张衡亭斟酌的说道:“你不用担心。你们家罪不至死,顶多流放就是了。你。。。。”
“呼,这样就很好。”贾环见张衡亭欲言又止,截了话头:“我在这里边,你也不必担心。我年纪轻轻的,到底还是熬得住的,你放心好了。不用老是来看我。没得。。。。”
“没得什么?”张衡亭看着对方担心自己,熬了一夜的张衡亭心里甜的不行,笑着就把贾环揽在怀里。
一阵热气扑灭而来,贾环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
“别动,让我好好抱抱了。”看着贾环红着的耳根,张衡亭闪了闪眼,抱着贾环的手紧了紧。
“你别这样。”贾环横了一眼张衡亭,轻斥道。当然,如果没有那发红的耳根,这句话会显得更有气势。
张衡亭见贾环羞恼便也不再逗他,清了清嗓音道:“你外面有什么事要办没?若有的话我让人提早去办。”
听言,贾环顿了顿,掰着手指头说道:“姨娘在庄子上不知道怎么样了,不知道会不会抓去发卖,若是,那就麻烦你了。还有就是老太太那边,这儿简陋,老太太年纪又大了铁定是受不住的。还有,先生那儿您让他别担心”一边说着,一边想想还有什么遗漏的事儿。
张衡亭看着贾环一边掰手指,一边认真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弯了弯,很好心情的继续听对方絮叨。
直到贾环确认没有遗漏之后,看着张衡亭呆呆的看着自己,心里有些好笑又有些难受。贾环知道自己一直是个很淡漠的人,但,淡漠并不代表无感。他也会有喜怒哀乐。就在今早,他还在想,这人会不会来看他。再看到这人紧张盯着自己,又是心疼的样子。贾环觉的自己真的是多虑了。
“在想什么?嗯?”张衡亭摩挲着贾环的手指,轻声问着,生怕声音太大会惊了自己心尖上的人。
贾环笑了笑,话语间带着轻快。听到一阵脚步声,顿了顿才说道:“你来这儿有些久了,快些回去吧。”
“环儿~~环儿!”
“嗯?”贾环被这温柔的声线弄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
“我舍不得你,你要等我。”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正了正神色道:“快些吧,人都快到了。你别让人为难。”
“哎~~~!”张衡亭叹了口气,摸了摸贾环的脑袋,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出去。
看着那落寞的身影,贾环快步的追了上去,仅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来日方长…
方长…
长…
张衡亭被贾环忽悠的晕乎乎,脸上咧着傻笑,晕乎乎的出了大牢才醒过来。
“呼。”贾环看这走远的张衡亭松了口气。非常配合的把双手伸了过去。
衙役可不敢再用镣铐锁着这个贾三公子,还非常狗腿的说道:“您现在不用回去,就在这个屋住。这屋里就您一个人。还有,您这要是缺什么只管说。我会让人备妥的。”
贾环不用问也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小鬼难缠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随身东西都被搜了去,只好稍微掩了掩,从空间里拿出一块大概值五十两银子的玉佩,递了衙役,主要还是找不出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