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永璂重生 第6部分阅读
还珠之永璂重生 作者:肉书屋
不是初一不是十五,这皇上怎么想起到她这儿来了?搞了半天才知道,原来这个要命的下了朝之后见儿子不见踪影,跑来要人来了!
提起这个,皇后娘娘就一肚子气,心说我儿子自从被你强留在养心殿调养身体以后,老娘见他比登天还难,好像他就只属于你一个人似的,老娘怎么不知道我儿子什么时候变得对你来说这么重要?
这才出去多大一会儿啊,你特么就跑到我坤宁宫里来要人?也不想想,就算永璂真在这儿,老娘能轻易放他跟你回去?
一声叹息还没来得及从胸口发泄出来,就见永璂的身影出现在坤宁宫的门口,那逆光而来的少年,脸上带着暖暖的浅笑,如梦似幻……
皇后娘娘一个激动,狠狠地一把掐在乾隆的大腿上……
“皇后,你干什么?”乾隆疼得差点哭出来。
“永璂!我的永璂!”皇后娘娘不理他,噌地站了起来,三步并两步迈了出去,一把将许久未见的儿子搂进怀里……
“皇额娘,儿子来给您请安了!”永璂与皇后拉开两步的距离,郑重地半跪在地上打了一个千,皇后娘娘又是心疼又是笑的,拉着永璂就朝里面走,里面有什么?有一只被皇后娘娘手一抽误伤了的乾隆。
看到脸色不愉的乾隆,永璂的眉头皱到了一起。
其实这几年来,他跟乾隆的关系,处得不算好但也不算坏,只要乾隆别触犯他的底线,两人还是很相敬如宾的,偶尔气氛好的时候,两个人还能说笑几句。
他的底线,就是皇后。
每当看到乾隆对皇后横眉冷对的时候,他总不由自主想起前一世的种种,身上的暴戾和怨恨就会如火山喷发一般想压也压不下来……
而乾隆却不满他对皇后过份的爱护,而对自己却是那种勉强的亲近,所以两人往往因为皇后而闹得不可开交。
虽然无一例外都是乾隆先低头示好,但还是会有很长时间,养心殿里那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让人望而却步。
有时候,他也试着放弃,永璂爱怎么都随他去吧。
他这么没心没肺,就让他守着皇后过一辈子去吧,朕那么多儿子,还不缺他一个!
可不论想得再怎么狠,可到最后才发现,永璂就好像是长在他心里的一块肉一样,想要割下来,疼的死去活来的就是他自己。
而将要被割舍的那个人,永远都是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不喜不怒,不悲不忧,就像一片落叶一样,随波逐流,仿佛已经准备好了接受命运给他的所有安排。
“儿臣叩请皇阿玛圣安!”永瑆自觉充当空气润滑剂,试图让这楚楚冻人的气氛缓和下来,“皇阿玛,您来陪皇额娘用膳么?”
连想到几次因为皇后而导致的火山暴山,一滴冷汗自乾隆的眼角滑落:“……是啊,你们两个都不在,朕来陪陪你们的皇额娘!”
龙有逆鳞,触之者死,永璂的逆鳞就是他皇额娘。
想到这里,乾隆心里的酸水足以把坤宁宫给淹没,他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永璂对皇后那么执着,他自认为他在他身上付诸的关心,比皇后有过之而无不及,为什么永璂的眼里,从来没有他的存在?
“你们俩个,还没吃东西吧?赶紧洗手去,今晚就在皇额娘这里用膳!”皇后赶紧出来打圆场,不管是乾隆还是永璂,她觉得一个也惹不起,两个在一起更惹不起!
两人洗手的时间有些长,等两人洗手出来以后,永璂的情绪已经平缓了下来,其实乾隆不傻,他能感觉得到,不是他的怒火消失了,而是他用一张无形的网,把所有的怒火全都包裹了起来,然后慢慢地收缩,收缩,一直收缩到他内心深处,最黑暗的地方。
这种隐忍,乾隆自认为是做不到的。
看着永璂脸上又带上了淡淡的浅笑,乾隆觉得他这一辈子,也摸不透他儿子是什么样的人了。
在永瑆和皇后的调和下,在乾隆和永璂的刻意放松下,一顿饭吃得倒也顺风顺水,吃完了饭,乾隆提出要带永璂去养心殿的要求。
“不是该回阿哥所吗?”看看已经黑透了的夜幕,一直都在当乖宝宝的永瑆开始跟乾隆唱反调了。
他都帮了他这么大的忙了,他不但不表示感谢,还要把十二弟带走!简直是太不懂事了!
看着一脸严肃的十一儿子,乾隆眯起了双眼……
“是啊皇上,天都这么晚了,如果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就让永璂早点休息吧,他今天肯定累了!”皇后拿了一个披风披到乾隆身上,接着劝道,“虽说国事为重,但皇上也要早点休息的好,千万别把身子累坏了!”
乾隆考虑了片刻,觉得自己实在没有理由将永璂带走,便默认了这两个人一起回他们的阿哥所。
看着永瑆灿烂得有些晃眼的笑脸,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乾隆觉得,他应该马上把这两人分开才行……
☆、第 26 章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十二子爱新觉罗永璂,乃中宫所出,身份尊崇,礼孝良善,养心殿听政三年,思虑周祥,智谋深远,着以众臣辅助,必能克继大统,着册立为皇太子,并上朝议政,命礼部即日起准备册封大典,诏告天下……钦此!”
圣旨一出,满朝哗然,雍正爷经历过九龙夺嫡的那一段腥风血雨的故事后,就废了立太子的章程,而是将下任继承人以立暗储的方式将诏书置于光明正大匾的面后,等皇帝大行后,会在宗室皇亲的见证之下,将暗旨取出,拥立新君。
如今就立了乾隆这么一个暗储,就又成了立明储了?
太子啊……
经历过夺嫡之战的老宗亲们听到这两个字就汗毛直立,特么地怎么又有一种时光倒退仿佛回到康熙朝的错觉?老子是多么小心多么谨慎才活下来并且走到今天啊!能不能不要这样折腾我们脆弱的小心脏啊!
谁知道还没容他们喘口气,第二道圣旨就发了下来,为了体现太子的与众不同,命太子称他为父皇……
父皇?父皇!!!
别说满大臣了,就是汉臣们都满头黑线挂到了脚面上,好一个特别的称谓!您真的要实行满汉一家还是怎的?尼玛父皇是我们汉人的称呼好不好?
满大臣们反应更是激烈,一口血差点喷出来,庄老亲王恨不得摇着乾隆的肩膀大声咆哮:尼玛啊!你到底想干什么?你难道是反清复明党附身了么?你到底是不是我们的皇帝啊混蛋!
就算你想体现太子的独特之处和你对他的宠爱,你可以让他喊你皇父!
皇父啊……庄老亲王想到了他们兄弟一直喊康熙喊皇父,最后一个个实在没落下什么好下场,顿时觉得压力山大,好吧,但你可以让他喊你喊阿玛!
狠狠吸了一口气,庄老亲王上前一步,“臣启皇上,臣认为不妥!”
“为何?”乾隆觉得自己安排挺好的啊,小十二明明很厉害的,虽然有时候温柔了一点,但总好过他是一个暴君吧?而且他大多时候都是很冷酷很有手段的!
这厮完全找不到不妥的重点。
最后,庄亲王不得不提醒他,父皇是汉人的称呼啊你祖宗!
乾隆一脸恍然,谁知道还没容庄亲王缓一口气儿,他恍然过后竟然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最后还嫌弃地对庄亲王说,这样多亲啊,十六叔你能不能别这么老古董?
庄亲王的脸色黑了白白了黑,变幻莫测相当精彩。
最后,还是乾隆一锤定音,退朝,不议!
然后扶着高无庸的胳膊走上御撵,留给众大臣一个坚定而决绝的背影……
庄老亲王咬牙切齿,就差指天哭地叫先皇了,四哥啊,虽然我不想非议你,但你选的继承人也太不着调了吧!迟早有一天臣弟会被他逼疯的!
为了臣弟的身体健康并且能够活得长久一点,臣弟还是早点告老退朝吧……
庄亲王泪流满面,一步三摇的背影甚是萧索,与乾隆那雄纠纠气昂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惹了不少同情泪……
而荣升为皇太子的永璂正在阿哥所里亲手布置小佛堂,虽然不知道佛祖能不能听到他的祈祷,但他还是决定潜心理佛,替他另一个世界的皇额娘祈福祭祀。
猛一听到被封为太子的时候犹如五雷轰顶,当听到要他喊乾隆喊父皇的时候,彻底目瞪口呆……紧接着黑线满面……
原谅永璂抗冲击能力太差了吧,虽然这些年别人把他当成隐形太子,但他绝对没指望着在乾隆活着的时候能坐上太子之位,雍正可是下过明旨,大清实行的是暗储制度啊混蛋!
太子?爷当太子了?永璂突然又觉得不真实了……
皇子们为了这个位子拼得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爷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
但一想到大清唯一一位太子爷的下场,永璂决定必须加快发展势力的脚步,万一乾隆看他不顺眼要废他的时候,有一股暗中势力,说不定还能出其制胜呢!
永璂眯了眯双眼,紧紧握握拳头。
……
天地苍茫,日出东方,各方神明,佑我大清……
沉闷的鼓声伴随着清脆的鼓铃,以及萨满那古老而又神秘的吟唱,显得神圣无比。
高高的祭天台上,天子带着百官众臣向天祭拜,身着淡黄|色的八爪龙袍的少年沉稳地站在天子旁边,面色平静地三跪九叩。
祭完天地祭祖宗,一整套繁琐的仪式之后,永璂接受百官跪拜,削瘦的脸庞已经脱了稚气,看上去十分成熟,甚至有些冷酷的感觉。
一道不善的眼光紧紧跟随着他,永璂皱眉,寻着这道目光望去,很容易找到了那道目光的主人,在所有人都在俯首称臣的时候,这位仰视着他的五贝勒就格外扎眼了……
乾隆显然也看到了,因为他的眉头已经紧紧皱到了一起了……他那个曾经引以为傲的儿子正用一种你“怎么忍心这样伤害我”“为什么要我欺骗”“我好痛苦的眼神凝望着他”……
并且恨恨地盯着永璂,仿佛在问,他到底哪里好?你为什么要舍了儿子选择他?
乾隆深吸一口气,实在不想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斥责他,不是舍不得,只是觉得很无力,他真的真的很想问问这个五阿哥,祭天的时候仰视圣颜是大不敬啊!那是对朕赤果果的藐视你懂不懂!你从小就跟着朕祭天别说你不知道啊混蛋!
就算你对朕册立太子有怨言,但如今他是太子了,你见了他是要行礼的!有再多怨言也要埋在心里并且低头示好懂不懂?这是基本生存法则你懂不懂?
不,你不懂,你要懂了,就不会在这个时候仰视朕了,你应该规规矩矩五体投地,表示对朕的恭敬,和对太子的臣服你明不明白?
朕到底是哪根弦不对了会生出这么个没脑子的儿子啊!一股熊熊怒火将乾隆整个人都包围了起来……而他家五阿哥,紧紧地咬了咬嘴唇,很傲娇地撇开了头……
看着脸色又黑了一层的乾隆,永璂差点没憋住当场笑喷出来,但在五阿哥看来,他脸上扬起的那抹笑容就是得意张扬外加向他炫耀的表现,恨不得把他扯下来大卸八块!
“众卿免礼!”在乾隆的示意下,永璂上前两步抬起手来,示意朝臣们起立,在“太子千岁”的高呼声中,五阿哥噌地就站了起来,那架势,真恨不得当场拂袖而去才算解恨。
气氛当场就静默了,五阿哥前后左右几个人都像看见怪物一样惊悚……
但大家都是皇兄皇弟,一想到五阿哥出门不带脑子也是常有的事,所以惊悚过后也就都平静了,不过也确实抹了一把冷汗,纷纷与他离了一拳的距离,眨眼之间五阿哥就被隔离在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空地上,而他的前后左右与身边的人几乎都要贴在一起了……
乾隆嘴角一抽,看着祭天队伍变得乱七八糟的也顾不得好看不好看了,干脆默认了大家的行为,反正祭天也结束了,带着新太子打道回宫才是正道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双更,明天可能就不更了,大家见谅啊!一个月内结婚真的压力好大啊!啥都没准备呢!
☆、第 27 章
除正殿外,东方居大,太子身为众皇子之首,以及储君的身份,地位仅次于皇帝,所以,太子的住所,就在传说中的东宫。
而毓庆宫,则是东宫的正殿,是太子日常起居的地方,这里,曾经住过康熙爷最宠爱的儿子,未满月就被册封为太子的允礽,因为雍正早期也是太子党的铁杆一员,与太子的关系还是比较和洽的,所以,在他当上皇帝后,这里的一切并没有被毁坏,还是保持着它第一个主人的喜好和布置。
本来乾隆打算按照永璂的喜好重新大修一次,但被永璂拒绝了,只是新换了幔子和帏帐,牙床和桌案就算换了新的,也是按着原来的地方安置,永璂觉得,他很喜欢允礽的风格。
琴棋书画,甚是典雅,那种典雅透着一股大气和随意,看得出来,在某些方面,那位太子爷是一个很风雅的人。
为什么说某些方面?因为永璂发现书架的背面挂着好几条皮鞭,一圈一圈地盘挂着,好像一条条蛇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大概性格分裂?永璂想像着一个风雅高贵的公子拿着皮鞭抽人,觉得有些变态……
好吧,平心而论,他对那个太子爷也是相当钦佩的,一个人被那么一群如狼似虎的兄弟围攻,能坚持那么多年已经很了不起了,九龙夺嫡,没有弱者。
“爷,佛堂布置好了……”小林子进来禀报,不明白为什么他家主子去西山转了一圈后就变得那么好佛,在阿哥所布置佛堂也就算了,到了东宫还接着布置。
“嗯。”永璂淡淡地应了一声,转身朝外走去。
为了方便他理佛,小林子打算把佛堂设在毓庆宫里,可永璂觉得毓庆宫人来人往太嘈杂,还要处理朝政,所以就设在了毓庆宫右边的小园子里,并把小园子所有的门给封了,只留下一道从毓庆宫才能进去的圆形拱门,形成了一个内园。
这样一来,是个人就明白,这个内园是太子爷的禁地,虽然他没在门口立块碑写上擅闯者死,但为了自己的小命,大家还是很自觉地远离那个地方。
白天处理政务,到了晚上,他就会去佛堂里跪一个时辰,这个时候,他只带小林子一个人侍候,任何人不得打扰。
就连乾隆和恨不得长在太子爷身上的十一阿哥,都很自觉地没进去过。
乾隆问他为什么要礼佛,他说,求佛祖保佑大清江山永世繁盛,把乾隆感动得泪眼汪汪,差点也弄个佛堂一起礼佛,但考虑到政务实在太繁忙,这才作罢。
日子过得风平浪静,直到突然有一天晚上,突然到访的乾隆和百无聊赖在永璂的榻上乱滚乱蹭的永瑆撞到一块。
永璂从小佛堂里出来,就看到那抹明黄|色的身影坐在正冲着门的软榻上,端着茶杯发呆,猛一看上去,还真看不出有什么抽风的本质和迹像,只是那时不时瞟向永瑆的眼神,带着丝丝凉气儿。
永瑆倒是全不在意,就像普通人家的儿子在父亲面前一样,垂手而立,甚是恭敬,但又很是放松,好像犯了再大的错也知道自己的父亲会包容,甚至会帮他善后似的。
看到他这样,乾隆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如果永瑆不得他心,他早就把他给出继了,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关健问题是,他对这个十一儿子,还是有几分真正的关心和宠爱的。
可他又的确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俩他最喜欢的儿子太亲近,太亲近,总是容易出事的,就算没事,也容易被人垢病。
现在的储君就像一块美玉,他不想让永瑆成为这块玉上的瑕斑,落一个好男宠的名声,对他们两人都不好。
在事情还没发展到这一步之前,必须杜绝。
在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理永瑆之前,永璂就回来了。
“儿臣参见皇阿玛,皇阿玛吉祥!”永璂上前行礼问安,被乾隆拉了起来。
“都说过了,喊朕父皇。”乾隆有些嗔怒,这都多久了,怎么还不改口?
对于乾隆为什么对父皇这个称呼如此执着,永璂倒是知道的,因为乾隆曾经对他说过,朕要先做你的父,然后才是皇。
可这个称呼,永璂叫不出口,他不想叫得这么亲,所以,他喊了乾隆一声阿玛。
乾隆即刻眉开眼笑。
永瑆翻个白眼,暗叹一声没出息,被永璂狠狠地瞪了一眼之后,老实了,但他还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因为在乾隆与他的交战中,永璂总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阿玛,这么晚了到这里,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永璂坐在一旁,接过小路子上的茶后浅饮了一口,父子两人开始交谈。
乾隆点点头:“现在朝中平安无事,朕想微服私访,深入民间,了解一下百姓疾苦和那些官员们的作为……”
“阿玛是想要儿臣监国吗?”如果再不开口,永璂敢打赌,乾隆一定会提出带他去的要求,微服私访啊,真是太特么地危险了,白龙鱼服,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可惜乾隆听到监国两个字时一愣,接着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只见他十分严肃地说道:“不不不,永璂,你现在是太子,了解民生疾苦是必须的,只有这样,你才能知道百姓需要什么,才能为他们分忧解难,做一个令人称道的明君!”
永璂很想唾泣他,你成天微服私访,除了吃喝玩乐也没见你替百姓做了哪些事,但对于讲大道理,永璂觉得他讲不过乾隆,所以他只有老老实实听着的份,然后眼睁睁看着乾隆拍板钉钉:“就这么定了,日子就在三天以后,你抓紧时间准备一下,明天下朝之后,再商议具体事宜。”
“儿臣尊旨!”除了这个,他还能说什么?只盼着乾隆千万别往江南跑,那里的美女虽然特别,但江南最近可不太平啊,可除了下江南,永璂实在不知道乾隆还对哪些地方有兴趣。
皇帝太子一起微服,被乱党一锅端了可就太好玩了!
如果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借乱党之手一锅端了,那就更好玩了……
永璂的嘴角扬起一抹僵硬的笑容,这次微服私访,怎么想都是危险重重吧?他现在只希望乾隆能找些功夫好的人随驾,千万别净是些只会吟诗作对的文人雅士。
佛祖似乎睡着了,听不到他的祈求,所以乾隆又道:“因为是微服私访,所在人一定要少,否则就太扎眼了,永璂打算带哪几个人去?”
永璂很想说福康安,但福康安在三年前带着他出去疯了一天后,就被乾隆扔去了回疆跟着兆惠去打仗了。
那年,那个少年才只有十六岁而已。
“儿臣想去!”站在一旁的永瑆自告奋勇地举手了,可惜乾隆分开他们还来不及呢,带他去就有鬼了,所以,乾隆大手一挥,就把他扔回了阿哥所,命令他从明天开始住弘昼府上去,跟着弘昼好好学习为政之道,争取早日成材,辅助永璂。
永瑆狂点头:“会的会的,我一定会跟着五皇叔好好学习的!”
乾隆很满意,挥挥手就让他退下了,丝毫不怕他儿子会不会被弘昼给教成另一个荒唐王爷,在他心里,像弘昼那样的奇葩,绝对是绝无仅有的,一般人想学也学不来的!
☆、第 28 章
因为福康安回不来,永璂决定自己去挑侍卫,当隶属东宫的侍卫奉他的命令全体集合之后,他一眼就望见了藏在最角落里的那个人,他就像一颗在黑夜里闪着光的明珠,哪怕前面有再多的人,也挡不住他的风采。
明眸皓齿,肤白如雪,眉如远山,眼似寒波,那是一种属于男人漂亮和英俊,让人看上一眼之后,便再也舍不得移开双眼。
永璂心思一动,觉得自己内心深处有什么被唤醒了似的,他想不明白,这样的一个男人,到最后怎么就成了国之巨贪。
“最后一排最后一个,出来。”永璂身体后仰,翘起了二郎腿,别人看起来很自在,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借此放松自己。
见到这个人的确是够他惊讶的,按理说,他应该在乾隆那里当差,然后,因为长得过于好看得了乾隆的眼,从一个小侍卫,一直荣升到中堂军机,大权在握,呼风唤雨。
大概也正是因为他大权在握,不必在乎别人的忌讳,所以才敢派管家来他的丧礼上烧一束纸钱的吧?但毕竟是乾隆的宠臣,冒着得罪乾隆的危险去给他祭吊,也足以令他感动的了。
身着黄马褂的侍卫小跑着上前跪在了他的面前:“奴才纽祜禄善保,叩请太子爷金安!”
“善保?”还是和珅这两个字更让我刻骨铭心,永璂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如果善保抬头的话,一定能看见任何人都未曾见过的温柔,“你今年多大了?”
“回太子爷,奴才今年20岁!”
永璂挥挥手,示意其他人散去,赛广上前来低声问道:“爷,只选一个,是不是太少?”
“其他的你看着办吧。”永璂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伏跪在地上的人,“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我吧,做我的贴身侍卫,你愿意吗?”
听着这一番真诚到极点的询问,和珅很想呲牙,做太子爷的贴身侍卫,谁要不愿意谁是傻子。
“谢太子爷厚爱,奴才一定万死不辞,死而后已!”
也许这只是一番官方的表忠心话,但永璂听了依旧是十分高兴,“起吧,加封一等带刀侍卫,赏银千两。”
“奴才谢太子爷赏赐!”
又是加官又是封赏,如果换一般人早乐开花了,但看到和珅脸上那抹淡定和从容,永璂终于知道乾隆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他的。
宠荣不惊,心思沉敏,再加上一张俊美的脸,不喜欢才有鬼了,不光乾隆喜欢,他都开始喜欢他了,那双眼睛里露出来的内敛的野心,十分惊艳。
永璂觉得嘴唇有些干涩,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突然有种很怀念他呼风唤雨时的风采,连皇子都可以不放在眼中……
他想再给他一个这样的机会,看着他呼风唤雨……
侍卫站起身来,却发现窝在椅子里的少年正以一种很很深很算计的眼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善保,在东宫,靠的不是家势而是能力,如果你有能力,那么,万事皆有可能……东宫的侍卫统领之职,可是悬空着呢!”
东宫侍卫统领啊!和珅擦汗,听这意思是打算给自己留着了?要知道,东宫当差的这些一二等侍卫,可都是有权有势的权贵之子,他一个父母早亡的苦孩子,怎么就把那群人给踩脚底下了呢?
虽然不知道这位太子爷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他,但有馅饼掉下来没有扔出去的道理,更何况,他现在迫切地希望有权有势,任人欺凌的日子,他早就过够了!
“奴才一定竭尽所能,为太子爷效命!”刚站起来的侍卫再次甩袖子跪了下去。
“你是不是还有个名字,叫和珅?”
和珅诧异,不知道太子怎么会对他这么了解:“回太子,那是奴才的别名。”
“你还是叫和珅吧,我更喜欢喊你这个名字。”
“奴才尊命!”名字,一个代称而已,别名本名都是名,只要别改他的姓一切都无所谓嘛,和美人很没节操地想着,飞黄腾达才是他最想要的东西。
所以,第二天出发的时候,永璂身边贴身侍候的即不是赛威也不是赛广,而是一个唇红齿白的俊俏小侍卫,而赛威赛广则被他扔到后面扮家丁去了。
脑补过量的乾隆艰难地天了一口口水,看着那个俊俏的小侍卫无法言语:“永璂,你这是……”
“这是昨天新选的贴身侍候儿臣的人,和珅。”永璂很淡定地回答。
乾隆眼前一黑,果断地闭上了嘴巴,他大概明白了永璂为什么不让他大修毓庆宫,难道永璂你真的好这口?难道毓庆宫里真的藏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永璂啊,你不能入住毓庆宫就真的跟朕那个无法无天的二伯有样学样啊!要知道圣祖爷为了二伯这个特殊的嗜好没少发作他啊,难道你想天天跪在奉先殿里听训?
本来心情很好的乾隆因为和美人的加入脸上变得乌云密布,而永璂,则是因为乾隆身边那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儿有些吃惊。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微服私访要带上个女人?
其实带上紫薇也是乾隆临时起意,因为他要往济南走,所在打算带上夏紫薇去给夏雨荷上个坟,然后找个好人家,把她的终身大事给安排好,毕竟对于这对母女,他始终是心存愧疚的。
紫薇安安分分地甩帕子行了一个礼,只是那悲切的小脸上,有着浓得化不开的哀愁。
分别已经三年整,她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鸟儿一样,整天盼望着能有他的消息,如今,她好不容易出来了,她爱的那个人却又在何方?
尔康,我真的好想你啊!
听皇阿玛说,祭祀过我娘之后就要给我指婚,尔康,你到底还爱不爱我啊?
虽然我知道男儿胸有大志,可是,为什么一定要出人头地才肯娶我?没有官职,我也不会抛弃你的啊,我宁愿抛弃格格的身份与你浪迹天涯。
痴情的紫薇带着满腔的哀愁,随着乾隆离了京城,她决定为了他们的未来,一定要把握住机会讨乾隆的开心,然后趁机多给福尔康讲讲好话,好让他官复原职。
紫薇紧紧地握了握手帕,打起精神讨好乾隆:“老爷,我给你唱首歌吧……”
乾隆没精打彩:“好,你唱吧。”
永璂无奈,咱们最近没闹矛盾吧?怎么今天的气氛这么僵硬?
紫薇歌喉轻启,美妙的歌声甚民悦耳,带着田园民间的欢乐和轻快……
重情重义是好事,但如果找错了人,就有些太傻了。永璂觉得,紫薇的白痴,并不是她脑子不够用,一半是因为被她娘养得太单纯了,一半是受了她那个只知道情情爱爱的娘的影响,以为世界上只有爱情才是最伟大的东西,却不知道,真正伟大的爱情,是在不能违背道德的底线的前提下进行的,做人,要重道德,重礼仪,知廉耻。
☆、第 29 章
福尔康绝不是紫薇的良人,那只是一个想靠着尚主出人头地的人渣!
看在紫薇是姐姐的份上,永璂决定提醒提醒她,至于她听不听,那就是她自己的事儿了。
“阿玛,老佛爷为大清祈福都三年了,什么时候回京呢?”在天苍苍野茫茫,满眼碧绿赛草原的草地上,乾隆与永璂席地而坐,不远处众侍卫正在手忙脚乱地生火做饭,滚滚浓烟随风飘荡,好比失了火一般甚是壮观。
再不远处,纪大学士傅恒等一众文人雅士欣赏着难得的美景怡然自得。
紫薇跪坐在他俩的对过,扮演着小丫环的角色,递上一杯热茶。
乾隆有些摸不着头脑,“好好的,怎么想起老佛爷来了?”
“不是说打算今年回京的吗?听皇额娘说,老佛爷身边的晴格格也到了指婚的年龄,老佛爷要带她回来给她挑一个衬心合意的夫婿。”
乾隆点点头:“是有这回事,不过皇额娘要等秋后才会回来。”
“听说晴格格有心上人唉!”永璂一本正经地八卦,一点都不在乎他太子爷的身份八卦这种事是不是太掉身价,“好像听说,几年前跟一个侍卫来了一场雪夜谈心,要不是老佛爷要去五台山为大清祈福,恐怕早就跟那侍卫成就金玉良缘了 。”
乾隆脸色猛地一僵,恨恨地说道:“一个未出闺的格格跟个侍卫雪夜谈心,也不怕自己的名声被谈没了!还知不知道一点礼仪廉耻?”
永璂懒洋洋地在地上一躺,二郎小腿那么一翘,别提多自在了:“我就说那个侍卫胆子可真不小,深更半夜敢私会格格,别说是一般的权贵之家,就是五皇叔家的永璧也没那个胆子吧?”
“除了福尔康谁还有那个胆子?”乾隆冷笑,“真把朕的皇宫当成他家后花园了。”
这件事当年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好险没把老佛爷给气出个好歹来,这不,为了平复因此产生的恶劣影响,才带着晴儿去五台山上祈福,还不是借此让她好好静心养德?
“什么?”永璂差点跳起来,不可思议地吼了一声:“福尔康?”
那吃惊的程度好像他真不知道那出戏的男主角是谁似的。
然后他的眼神就由震惊|变成了赤|裸裸的鄙视,被鄙视的人不是福尔康,而正坐在他的旁边的乾隆——这样的人你丫竟然还宠信了他这么久?
乾隆老脸一红:“那时候不是正宠着令妃吗,福尔康是令妃亲戚,朕看在令妃的面子上才没革他的职。”
永璂接着鄙视,“你怎么不直接把格格嫁给他?没了名声的格格,你嫁给哪个权贵之家不是打人家的脸?”
乾隆无奈解释:“不是太后不同意么?晴儿是她一手带大的,她当然想给她找个好人家,福伦虽然是大学士,但还是个包衣奴才,根本配不上。”
“抬旗不是你上嘴唇碰下嘴唇的事么?”永璂都快把乾隆鄙视进地缝里去了。
“太后说福尔康人品不好……”乾隆觉得他娘真的不是一般二般地厉害,看人的眼光忒毒辣了,“还是她老人家有见识啊!”
永璂嗤笑一声,乾隆不说话了,其实他也知道,不是别人有见识,是他实在是被迷了心蒙了眼,净干些惹人笑话的糊涂事……
而在对面的紫薇,小脸已经白得跟纸有一拼了。
她一直都在介意福尔康为什么不肯娶她,她都说过愿意舍了格格的身分与他做对普通夫妻了,福尔康说啥?
“紫薇,男儿心怀大志,你又是这么美好,怎么能和一个百姓做夫妻?等有朝一日我位极人臣,一定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迎你过门!我要让皇上知道,把你交给我,是一件最正确不过的事!”
现在看来,他喜欢的不是自己的人,而是自己的身分?
要不然五阿哥也就不会传话给她,让她把握这次出行的机会,好好亲近乾隆,争取替他求情了。
还说什么,他们正酝酿一个大计划,如果这个计划成功了,乾隆一定会对她有求必应……
想起五阿哥闪烁的言辞,紫薇惊出一身冷汗,什么事能让乾隆对她有求必应?除非是救命之恩啊!难道他们想对皇上不利?
嗡地一声,紫薇的大脑一片空白,她艰难地想着,大家,应该不会,这么,疯狂吧……
刺杀皇上可是要灭九族的啊!
柔弱的紫薇花差点抱头尖叫,我可是把皇阿玛带我去祭我娘的事说了啊,这不就等于把出行路线告诉他们了吗?啊啊啊啊啊老天爷你救救我,千万不要跟我想的一样啊!
看着摇摇欲坠眼神空洞犹如被狂风暴雨蹂躏过一般的紫薇花,永璂无奈地叹口气,看来这事件对她的打击的确是太大了一些……
实不知紫薇根本没心思想什么福尔康不福尔康,而是时时担心乾隆会不会遇刺了……
……他们没那么傻吧?紫薇花双眼含泪,在心里再一次默默祈祷……
他们行程不快,走走停停大约一个月才到济南,提心吊胆了一个月的紫薇花总算松了一口气,还好,事情并没有她想像的那么疯狂。
带着乾隆去她娘的坟前上了一柱香,烧了一堆纸,听着乾隆深感愧疚地向她娘赔罪道歉,并且保证给她找个好人家。
乾隆并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坏,没那么冷酷,没那么无情,她娘听到这些话,应该满足了,而她,也完成了她娘的遗愿,完成了她今生最大的使命。
她跪在坟前,郑重地叩了三个头,顿时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身上也舒坦了不少。
谁知道还没容她喘口气,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只见一道蓝光冲上天际,发出尖锐的呼啸炸了开来,一群蒙面人从天而降,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闪闪发光的大刀就招呼到了他们眼前。
皇子们也习武,但学的都是骑射和库布,拿着大刀长剑去拼命什么的,就有点天方夜谭了,所以,永璂的护身本领跟他的字有一拼。
险险躲开削到自己脸上的刀刃,永璂惊出一身冷汗,在赛威赛广的掩护下,和珅拉着他就往外冲,而乾隆仗着自己有武功在身也是边打边退。
“住手!”紫薇缩在她娘的墓碑旁抱头尖叫,但这一群人不但不听她的话,甚至还有人拿着刀朝她冲过来。
难道不是他们安排的?紫薇当场就傻那儿了……
眼看那刀冲着自己的脖子划过去,紫薇本能地拿胳膊护住自己的要害……预期的疼痛没有来临,过来杀她的人被乾隆一脚踢飞了……
……皇阿玛!
看着乾隆挡在她身前浴血奋战的背影,这三年来对乾隆的怨恨,瞬间烟消云散,原来,这位九五之尊,也是一个护犊情深的父亲。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乾隆拉着她的胳膊踉踉跄跄地朝永璂那边冲去,杀红了眼的和珅吼了一声,“皇上!不要过来!赶紧撤!”
乾隆这才发现,大部分刺激都朝永璂那边涌去,瞬间就把永璂他们团团围住,而永璂的身边,只有和珅和赛威赛广。
如果此时此刻他往相反的方向撤退,一定能保全性命……
“傅恒!带紫薇先走!”乾隆把紫薇推到傅恒身边,拿起一把刀,杀气腾腾就朝永璂走了过去……
而那边四个人,浑身上下已经鲜血淋漓,甚至看不清他们的模样了……
“皇上不可!”傅恒也顾不得什么欺君不欺君了,抱住乾隆就往外拖,“臣已经命人去搬兵,太子殿下不会有事!”
就在傅恒眼看抱不住乾隆差点把他打晕带走的时候,救兵到了,看着快马如潮水一般奔驰而来,将刺客冲散的那一刻,傅恒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浑身上下已经被冷汗湿透。
☆、第 30 章
在大家都松口气的时候,就见一道白影从天而降,掳上永璂就不见了踪影……等别人回过神来,连人带马已经绝尘而去,只留下满地狼烟,黄土滚滚……
乾隆好玄没晕过去,哆嗦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儿来,太子落进乱党手里,活命的机会基本为零,不五马分尸也得虐杀。
“太子爷!”和珅一声惊呼,跨上快马就追了上去……
“还挺有胆子的。”白衣男子冷笑,调转马头朝树林子里奔去,茂密的树枝把书伤痕累累的身体划得生疼,但和珅就像没有感觉一样,拼命地打马狂奔,很简单,身为太子贴身侍卫,太子出了事,他活着回去也是个死。
眼见快要追上的时候,一张网冲着和珅铺了开来,就在他落网的时候,树上跳下几个乱党,七手八脚地把他给按住了……
“没有全身而退的计划,我敢去抢人?”白医男子冷笑啊冷笑,拎着永璂的脖领像拎一只小猫一样把他拎了起来,“没抓住皇帝,抓了个太子,收获也挺丰盛的嘛!”
耳边是隆隆的马蹄声和将士们嘈杂地呼喊,救兵近在眼前,永璂很明智地闭紧了嘴巴,他敢打赌,只要他在呼救的瞬间,这个人就能拧断他的脖子。
白衣人啧了一声,十分淡定地摇摇头,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被抓住会有什么下场,又或者他敢肯定,自己根本不会被抓住。
“你是陈家洛?”永璂问道。
“你认识我?”白衣男子好像对自己大名鼎鼎很自豪。
“猜的。”
白衣男子小脸一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