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嫁做商人妇 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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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做商人妇 作者:肉书屋

    你真得甘心配个小厮?”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谁让我命苦,分到了大太太房里。”庆妮哀怨地叹了口气,“我们家生子除了配给小厮,还能配给谁?我可不想象春枝姐一样被二少爷糟蹋。”

    暖香不知道该如何劝解庆妮,假山那边一片沉默。假山这边,原牧白默默地牵起程心妍的手,拉着她起身朝原路返回。

    程心妍不想让暖香和庆妮知道有人偷听她们说话,没有把手从原牧白掌中抽出来,乖乖地随他离去。

    “娘子,你不要介意她们的话,我对她们没有那个意思,我是不会纳她们为妾的。”走了一段路,远离了那个假山,确信暖香和庆妮不会听到,原牧白开口道。

    “我不介意。”程心妍说的是实话,又不是真正的夫妻,从昨夜见面到现在,相处的时间连二十四个小时都没到,她凭什么对他指手画脚。再说了,他不是还没纳嘛,等他要纳时,老太太要塞人时,她再发表意见,也不迟。

    原牧白表情严肃地看着程心妍,在确认她是真得不介意后,咧开嘴,笑道:“娘子,你真好!”

    是呀,有那个新婚妻子,会在听到别的女人对她丈夫的觊觎后,会不介意的?恐怕这世上就只有她了,所以她是真得很好。程心妍回了他一个微笑,厚颜的接受了他的表扬,两人手牵手回了晨晖园。

    晨晖园,燕草几个坐在廊下说笑,看着两人手牵手回来,脸上的笑意更浓,笑得嘴几乎都要扯到后脑勺去了。后知后觉得程心妍这才反应过来,将小手从原牧白的手里抽出来,发现手上汗涔涔的,皱了皱眉,用丝帕把汗擦去,“你手上怎么出这么多汗?”

    原牧白把手在身上蹭干净,咧开嘴冲着程心妍傻笑。

    “傻乎乎的就知道笑。”程心妍白了他一眼,径直推开虚掩的门,走了进去。

    原牧白跟着走了进去,“娘子,你生气了?”

    “好好的,我生什么气。”程心妍在桌边坐下,提起摆在桌中间的青花花卉纹执壶,“你喝不喝?”

    “谢谢娘子。”原牧白笑着在程心妍对面坐下。

    程心妍倒了两杯水,她一杯,他一杯。两人默默地喝完茶,对坐无言。

    “那个,我小睡一会,等吃晚饭了再叫我。”程心妍打了个呵欠,起身往内室走去,与其在这里无聊的与黑小子大眼瞪小眼,她不如找周公聊天。

    原牧白起身向屋外走去,打开门,几个婢女站在门外,一脸心虚的笑,知道她们刚才就在门外偷看,他也不在意,温和地笑道:“大少奶奶困了,你们进去伺候。”

    “是,大少爷。”燕草几个遵命行事。

    原牧白站在廊下,抬头看着碧蓝的天空,静静地看着不时飞过的鸟群。这时,暖香走了进来,看着站在廊下的原牧白,眼中一亮,疾步走到他面前,屈膝行礼道:“奴婢给大少爷请安!”

    原牧白习惯性地扬唇浅笑,可一见是暖香,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语气淡淡地问道:“暖香,你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

    “老太太让奴婢来告诉大少爷,晚饭请您到祥瑞厅一起用。”

    “知道了。”原牧白负手而立,抬起头继续看着蓝天。

    “大少爷,您这是怎么了?”原牧白对待家中的下人一向和善,今天突然变得这样的冷淡,让暖香感到很奇怪,关心地问道。

    “我没事,你快回去伺候老太太去。”虽然娘子说过不介意,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要是让娘子看到他和暖香说话,娘子就很有可能会介意,原牧白不愿惹程心妍不快,说完就迅速地转身,逃命似的快速离开,消失在回廊的转角处。

    “大少爷,大少爷……”暖香不甘心,提裙追上去,连声喊道。

    “谁在外面大呼小叫的?”初秋从屋内走出来想要制止这不懂规矩的人,出门见是暖香,皱了皱眉,“暖香,你怎么过来?”

    暖香转身,瞪着初秋,“初秋,你是怎么伺候大少爷的?”

    这劈头盖脸的一句责问,让初秋一愣,“啊?”

    “刚才大少爷一个人站在廊下,脸色很不好,是不是中午用饭没用好?你们是怎么伺候的?大少奶奶去哪里了?”暖香生气地连声问道。

    初秋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只是顾忌暖香是老太太房里的人,不愿与她起争执,强忍着气,道:“大少爷中午用了三碗饭,用完饭后,和大少奶奶去园子里散了一会子步。回来后,大少奶奶累了,大少爷让我们进去伺候大少奶奶休息。大少奶奶刚刚睡着,不知道暖香姑娘还有什么要问的?”

    暖香怒盯了初秋一眼,扭头,一甩帕子,走了。

    “啊呸!”初秋对着暖香的背影,轻啐一声,无声地咒骂了几句。

    “初秋,她是谁?说话怎么这样不客气?”燕草撩开门帘,看着暖香远去的背影,问道。

    “她呀!”初秋不屑地扯了扯嘴角,拉着长音,“她叫暖香,在老太太房里伺候的。”

    “哦。”燕草了然地点了点头。

    第七章 原二其人

    睡觉的时间过的很快,程心妍醒来时,已近酉时,掀被坐起,刚要穿鞋,原牧白走了进来,笑道:“娘子你醒了!”

    “嗯。”程心妍穿上鞋,伸手去拿放在床边的外裳。燕草几个听到动静,进来伺候。

    程心妍刚梳洗换衣裳,就有人来请他们去祥瑞厅用晚饭了。祥瑞厅的左侧花厅是原家人聚餐的地方,离原老太太的西偏房很近,从西偏房出来,走十几步就到了花厅。

    走到花厅,厅上摆放着六张八仙桌,李源夫妇,李洁和原牧蓝兄弟都已经到了,并排坐在一旁的红木方凳上。下人们正在摆席,长一辈的都还没到。

    程心妍随原牧白跟几人打了声招呼,就在红木方凳上坐下。李洁偏着头看着程心妍,笑道:“大表嫂的这身衣裳真好看,衬着大表嫂越发的娇艳了!”

    程心妍刚要谦虚几句,李洁又道:“是不是啊,大表哥?”

    原牧白笑得合不拢嘴,看着程心妍,点头道:“洁妹妹说的是。”

    “洁妹妹这件衣裳不比大嫂差,裁剪合体,穿在身上玲珑有致。”一个轻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不用看,一听这声音,众人就知道来者何人。董筱瑶厌恶地皱紧双眉,李洁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屋顶。程心妍侧脸看去,原牧青摇着一把绘着花鸟图的折扇,一步三摇地走了进来,原牧红跟在他后面,板着脸,好象在生谁的气。程心妍轻轻咬下唇,原牧青不会无耻到连亲生妹妹也染指吧?

    原牧青在程心妍身边的方凳上坐下,鼻子一耸,用力地吸了两下气,眯着眼笑问道:“这是什么香味,真好闻。”

    “这是菜肴的香味,二少爷可是饿了?”在厅内伺候的下人,讨好地问道。

    “没错,我是饿了,饿得肚子咕咕直叫!”原牧青的眼神放肆地从程心妍胸前扫过,一语双关地道。

    程心妍假装没听见,眼观鼻鼻观心,端端正正坐在方凳上。一时之间,众人都不言语,屋内人虽多,却很安静。略等了片刻,原致亭夫妻,原致堂夫妻和李林都过来了,小辈们站起来向他们行礼。大太太看向程心妍的目光依旧不善,程心妍直接无视她,低头看着衣裳上的花纹。

    原老太太由原致轩扶着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罗嬷嬷和暖香。原老太太坐了起首的那张八仙桌,大太太、原致轩和郑五娘陪她同坐。原致亭和妹夫弟弟坐在第二张八仙桌上,原牧白兄弟五个围坐在第三张八仙桌边,程心妍坐在第四张八仙桌主位上,她年纪虽比董筱瑶小,但她是原家的长孙媳妇,理应由她坐上首。

    原家人遵循食不言寝不语的古训,这餐饭吃得很安静。一时用罢饭,下人们撤下残茶剩饭,换上新沏的热茶。

    “妍儿啊,这饭菜可合你的口味?”原老太太慈爱地笑问道。

    程心妍把手中的茶杯放下,恭敬地站起来,道:“谢奶奶关心,这饭菜很合妍儿的口味。”

    “闲聊罢了,你不用这样拘束,快坐下。”

    程心妍道了谢,重新坐下。

    “妍儿啊,你既成了我们家的人,有些事也该要告诉你知道。”原老太太笑道。

    “奶奶请说。”程心妍乖乖听训。

    “妍儿你是个懂事的,我自是放心的。”原老太太指着原牧白,“只是这小子从小在我身边长大,娇生惯养,脾气古怪,他日后要是有什么不是,或是惹你生气了,你来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

    “奶奶言重了,妍儿明白。”

    “奶奶请放心,我会好好待娘子的,不会惹娘子生气。”原牧白出言表明心意。

    “好好好,这夫妻俩过日子,就得互敬互爱,才能恩爱长久。”原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妍儿啊,你要是有什么不喜欢,就尽管说,你是原家的大少奶奶,是主子,这里是你的家,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可不要顾忌这个顾忌那个,反到让自个受了委屈。”

    “是,妍儿知道了。”程心妍并不知道原老太太说这些话的用意是为了敲打暖香。暖香从晨晖园回去后,就在原老太太面前添油加醋地数落了程心妍一番。本意是想让原老太太厌恶程心妍,却没想到原老太太会说出这番话来,脸色微变。

    原老太太扭头又对坐在原致亭身边的大太太道:“如今妍儿已进门了,以后你也就轻松了,有些事情让她学着做,等她熟悉了,就可以把家里的事稳妥的交给她管。”

    大太太神色一僵,看程心妍的眼神愈发的不善起来,半天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道:“儿媳记下了。”

    “嗬,答得这么不情愿。”原致轩斜着眼睛看着大太太,“怎么?不想交呀?我可提醒你,牧白才是原家的长子嫡孙,妍儿才是原家名正言顺的当家主母。”

    大太太气愤地瞪着原致轩,“你不要血口喷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什么时候不情愿了。”

    “啊呸,你要是君子,这天下就没小人了。”原致轩啐了大太太一口,“得了啊皮氏,你可别让我说出你的好话来。”

    大太太猛地站起来,“原致轩……”

    “咳咳。”原老太太的咳嗽声,让大太太不得不把到嘴边上的话给吞回去。

    “天色已晚,明天牧白和妍儿还要回门,散了吧!”原老太太起身回房,众人也就各自离开。

    回晨晖园要经过原牧青的怡红院,原牧白和程心妍并肩而行,原牧青则不紧不慢地跟在两人身后,摇着他那把折扇,吟道:“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程心妍蹙眉,他这是在背诗调戏她?

    “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盈盈楼上女,皎皎当窗牖,娥娥红粉妆,纤纤出素手。”原牧青继续吟道。

    程心妍侧目看了看原牧白,见他神色平静,唇角微扬,似乎根本不知道他二弟借着吟诗在调戏他媳妇。

    “眉似初春柳叶,脸如三月桃花;细细纤腰袅娜,红红檀口轻盈;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

    “金似衣裳玉似身,眼如秋水鬓如云。霞裙月帔一群群。来洞口,望烟分,刘阮不归春日曛。”

    “云鬟乱,晚妆残,带恨眉儿远岫攒。斜托香腮春笋嫩,为谁和泪倚阑干。”

    任原牧青背再多的诗词,程心妍只当是春风过耳。而原牧白见原牧青不停的念诗,就好奇地问道:“二弟,你最近在学作诗?”

    “是,最近姨父在都教我作诗。”原牧青收起扇子,对着程心妍挤眉弄眼,“大哥,你觉得这几首诗我作的怎么样?”

    程心妍嘴角抽搐,他作的诗?这个男人可以再无耻些吗?

    “你知道我不懂这些的,不过听着不错,二弟,你要用心学。”原牧白温和地笑道。

    “哈哈,大哥大嫂你们慢走,小弟到了。”原牧青飞了个媚眼给程心妍,一步三摇,很马蚤包地走进了他的怡红院。

    第八章 再次回门

    走了一小段路,程心妍忍不住问道:“那个,你不识字?”

    “我上过几年学,认识几个字。”原牧白谦虚地道。

    “哦,其实,嗯,那个,就是刚才那几首诗,不是你二弟作的。”程心妍好心的告诉他这个事实,不想他被他那个无良的弟弟骗。

    原牧白轻笑出声,“我知道,不过二弟还小,他需要鼓励,就不要去拆穿他了。”

    原来是这样。

    真是个好哥哥,只是原牧青还小吗?他看起来应该有十九二十了,难道是面容老成?

    “那个,你二弟他多大了?”

    “二弟今年七月满二十。”

    “那个,你今年多大了?”

    “我今年冬月满二十一岁。”

    程心妍无语了,半晌才道:“那他还真的有蛮小的。”

    走在程心妍身旁,打着灯笼的燕草忍不住笑出声,其他的婢女婆子也肩膀一耸一耸的,强忍着笑意。程心妍偏头瞪了燕草一眼,可是她却也忍不住扬起了唇。

    原牧白也觉他说原牧青还小的话,有点可笑,挠了挠头,憨憨地笑了。

    回到晨晖园,婢女们伺候两人梳洗更衣后,就行礼退了下去。程心妍继续睡床,原牧白继续打地铺,两人相安无事,一觉到天明。

    清晨,阳光透过糊着银红色的纱窗照射进来,满室红光,原牧白起来收拾好地上的被褥,唤醒还在熟睡的程心妍,再去打开门,让婢女们进来收拾。

    程心妍换上大红色崭新的衣裙,和原牧白一起先去东篱居给原致亭夫妻请安,再去给原老太太请安,陪原老太太用过早饭,就动身回程家。

    轿子稳稳地停在了程家的大门外,程心妍刚从轿子里下来,王家的轿子也到了门口。绿枝上前扶着程心妍,小声道:“大姑娘,是二姑娘的轿子。”

    程心妍停步抬头看去,程心如在婢女在搀扶下从轿子里下来,身上穿着大红色绣牡丹花的宽袖衣,腰间系石榴红绣百蝶的襦裙,头挽着双环望仙髻,髻中是一枝孔雀开屏的金步摇,双环髻上珠翠如星,在晨晖照射下闪闪发光。

    王嗣铭和程心如也看到了站在对面的程心妍和原牧白,王嗣铭的表情有些复杂,毕竟对面站的那个,原本该是他的妻,而如今却成了妻姐。

    程心如却似乎一点也没感到尴尬,神色如常,笑着上前行礼道:“姐夫,姐姐。”

    “妹夫,妹妹。”程心妍笑靥如花,神色比程心如还要镇定自若。人前做戏,程心妍自认不会输给任何人,八年的职场生涯,就算不是炉火纯青,那也是驾轻就熟。

    “心如妹妹,王公子。”原牧白黑黑的脸上是如同招牌似的憨厚笑容,拱手行礼。

    程心妍横了原牧白一眼,纠正他的称呼,“是妹夫。”

    “妹夫,妹夫。”原牧白立即改口,满怀歉意地对王嗣铭笑了笑。

    王嗣铭神色恢复平静,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姐夫,请。”

    “妹夫,请。”原牧白有样学样。

    两个男人居前,两个女人随后,一起走进了程家大门。身后是噼呖叭啦的鞭炮声和弥漫开来的火药味。

    听到鞭炮声,程理、程三太太,还有他们刚满四岁的儿子程赟迎了出来。

    “小宝给大姐姐,二姐姐拜年。”程理夫妻俩还没说话,程赟已躬身给两位姐姐行礼道。

    “啊?”众人先是一愣,接着都笑了起来,这小家伙听到放鞭炮就以为是过年了。

    “小宝给姐姐拜了年,姐姐要给小宝压岁钱。”程赟不管大人在笑什么,跑到程心妍和程心如面前,摊开两只嫩嫩的小手,找两人要红包。

    “程小宝,你这个小财迷,一听到放鞭炮就当是过年,想着找人要压岁钱。臭小宝,今天不是过年,今天是你姐姐我回门的大喜日子。”程心如伸手在程赟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程三太太脸色微变,喊道:“如儿!”

    程心如回过神来,轻咬着下唇,小心地看了眼身旁的王嗣铭,见他面色如常,轻舒了口气。程心妍看到这一幕,轻嗤一声,把头偏开,看向别处。

    程赟一听不是过年,没钱可收,就嘟起小嘴,哭丧着脸走到程三太太身边,“娘!”

    程三太太从荷包里摸出几个铜钱,塞到程赟手中,让程赟的||乳|母把程赟给带走,免得在这里碍手碍脚。

    “都来了,进屋,进屋坐!”程理笑容有些僵硬,这怎么会这样巧,四个人同时到?

    “程三叔,我想先去拜见岳母大人。”原牧白对程理的称呼沿用了成亲之前的,这一次程心妍没有纠正他,任他使用“错误”的称呼。

    “好,妍儿,那你们就先去见二嫂。”虽说彼此关系已定,可到底还是有些尴尬,原牧白能主动提出离开,程理松了口气。

    还没到程二太太住的院子,程心妍就看到程二太太在倚门中翘首期盼,只是程二太太在看到她和原牧白后,没有迎上来,而是转身回房了。

    “娘子,岳母这是怎么了?”原牧白诧异地问道。

    “没怎么。”程二太太的行为,让程心妍啼笑皆非,其实程二太太很疼爱程心妍,只是在程珏病逝后,程二太太要充当严父,才会硬起心肠对程心妍严格要求,只是她毕竟是慈母,演起来非常吃力,常常会做出这样矛盾的举动,而昨天更是哭得唏哩哗啦的,那里还记得要当个严父。

    “娘子,岳母是不是对我不满意?”原牧白紧张兮兮,看着程心妍的目光充满了不安。

    “没有,她是看到你来了,让婢女为你准备好吃的去了。”程二太太把老实孩子给吓坏了,程心妍好心地扯谎安慰他。

    原牧白对程心妍的谎言信以为真,脸上紧张神色没了,又露出憨憨的笑容。

    进到房内,原牧白恭敬地向坐在上首右边位置上的程二太太行礼敬茶,“小婿给岳母大人请安,岳母大人请用茶。”

    “妍儿给娘请安,娘请用茶。”程心妍行礼敬茶。

    “都坐下吧,我有话要说。”程二太太喝了敬茶,表情严肃地道。

    原牧白和程心妍在程二太太下首处的花梨木卷草纹玫瑰椅坐下。

    “牧白,妍儿,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济后世也。故君子重之。是以昏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皆主人筵几于庙,而拜迎于门外,入,揖让而升,听命于庙,所以敬慎重正昏礼也。父亲醮子,而命之迎,男先于女也。子承命以迎,主人筵几于庙,而拜迎于门外。婿执雁入揖让升堂,再拜奠雁,盖亲受之于父母也。降,出御妇车,而婿受绥,御轮三周,先俟于门外,妇至,婿揖妇以入,共牢而食,合卺而,所以合体同尊卑以亲之也。敬慎重正而后亲之,礼之大体,而所以成男女之别,而立夫妇之义也。男女有别,而后夫妇有义;夫妇有义,而后父子有亲;父子有亲……’”程二太太将《礼记》里的《昏义》背了一遍,“你们俩听懂了吗?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了吗?”

    程心妍和原牧白面面相觑,除了先前两句,后面都没怎么听懂,至于这其中的道理,那就是更是云里雾里,但是两个人的答案却是,“听懂了,明白了。”

    程二太太也不管两人是真听懂,还是假听懂,点了点头,道:“戌伯。”

    “老奴在。”从门外走进一个年约六旬的老仆人,躬身行礼。

    “戌伯,你带姑爷去老爷的书房。”程二太太吩咐道。

    “是。”戌伯领命,带原牧白去程珏生前读书的书房。

    程二太太站起来,道:“妍儿,你跟我来。”

    第九章 归宁之宴

    程心妍起身跟着程二太太走进内室,程二太太从床边的抽屉里拿出一本册子,递给程心妍,“以铜为鉴,可正衣冠;以古为鉴,可知兴替;以人为鉴,可明得失。妍儿,娘希望你多看看这书里的故事,做个孝贤烈节之妇,不犯贪妒滛盗之错。”

    “我会看的。”程心妍双手接过册子,故事她会看,至于会不会照着做,那就要视情况而定了。

    “姑爷他对你好吗?”沉默了一会,程二太太问出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程心妍笑笑,道:“还不错。”

    “原家的人对你好吗?”

    程心妍轻笑出声,道:“也不错。”

    程二太太看着眼前妇人打扮的女儿,伸手把她的小手握在掌心,摸索着女儿细腻的皮肤,久久不语。程心妍起身,静静地依偎在她身侧。

    “太太,三老爷派人来请姑娘和姑爷到正房用饭。”门外传来了素云的声音,惊醒了相依偎的母女。

    程二太太是寡居,程心妍又没有亲生兄弟,所以招待程家姑爷的事,就由三房出面,这是在程心妍出嫁前就商量好的。

    程心妍起身道:“娘,那我先过去了。”

    “你去吧,不要失礼。”

    “娘,您放心,我是不会失礼的。”程心妍知道程二太太在担心什么,扬唇一笑,她是不会失礼,王嗣铭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引起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走出院门,程心妍就看到跟在戌伯后面,笑的傻乎乎的原牧白。

    “娘子。”原牧白越过戌伯,站在程心妍面前,一脸惊讶,“娘子,岳父的书房里有好多藏书。”

    “读书人的书房里有很多藏书,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程心妍白了他一眼,“走啦,去吃午饭。”

    原牧白也觉得他是有点大惊小怪,挠了挠头,憨憨地笑了起来。燕草几个看他这样,也忍俊不禁,轻笑出声。

    回门宴一向很热闹,只是姐妹易嫁,让程理感到愧对侄女,更不想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弄的人尽皆知,让程心妍难堪。昨天下午,他费尽唇舌,拒绝了众多亲朋好友前来祝福的好意,所以今日的陪客只有程氏族长和夫人。

    程三太太是很想庆贺一番,可是正所谓,偷来的锣鼓敲不得,她也只好顺从程理的意思。

    原牧白和王嗣铭依照俗例各带来的两头烤得焦黄的||乳|猪,这是向世人表明两位姑娘是冰清玉洁嫁过去的,也表明原王两家对她们身份的肯定。

    如果||乳|猪是男方对姑娘贞洁的肯定,那么女儿红就是女方为娇客准备的最珍贵的礼物,更是父母对女儿终身幸福的甜蜜祝福。埋藏在地下十八年的女儿红,一打开,香气扑鼻。

    程心妍端起小酒杯,浅啜一口,微微眯眼,果然醇厚甘鲜,回味无穷,不愧是陈年好酒。

    “姐姐,小妹敬你一杯。”程心如举杯,笑盈盈地道。

    “好。”程心妍凝眸浅笑,与她碰杯共饮。

    这桌姐妹俩亲亲热热,说说笑笑;那一桌原牧白也和王嗣铭在推杯换盏,只是程心妍没想到的是,结实强壮的原牧白的酒量居然比文弱书生王嗣铭差,率先醉倒。

    “姐姐,姐夫喝醉了。”程心如笑眯眯地道。

    如果不是很清楚的看到程心如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得意表情,程心妍会以为那只是一句普通陈述句,可现在很明显,程心如是在炫耀,炫耀王嗣铭比原牧白强。

    强吗?

    程心妍微微挑眉,除了脸白些,酒量好些,她看不出有哪里强了。再说了,那男人本来是她的好不好,要不是……

    算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

    不过在她面前炫耀,是什么意思?故意气她,好让她失态?她失态,丢脸的难道就她一个人?还有这个程心如未免太小瞧她了,她才不会失态。

    俗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要挑衅大家一起来,程心妍眸光一转,风情无限,唇边的笑隐隐透着一丝狡诈,“妹妹怎么忘了,他只一高兴,就很容易喝醉的。”

    说罢,程心妍也不看众人是否会变脸色,扭头吩咐几个婢女,“燕草,元春扶大少爷回房里歇会,绿枝你去厨房端碗醒酒汤过来。”

    燕草和元春答应着上前扶起醉醺醺的原牧白,绿枝去厨房端醒酒汤。原牧白喝醉了,身为娘子的程心妍当然要去照顾,礼貌地跟众人打了声招呼,飘飘然起身离席而去。发髻上的翡翠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一晃,牡丹花形的吊坠碰在一起,发出清脆地声响。

    看着那消失在门口的苗条身影,王嗣铭微眯起双眸,眼神复杂难明,端起桌上的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虽然他不在意娶谁为妻,但被人算计而被迫涣妻,感觉一点都不好。

    原牧白和程心妍退了席,这个回门宴就有些意兴阑珊,很快就散了。依礼回门这一天,新人是不能留宿的,在日落之前必须回返回。只是程二太太就程心妍这么一个女儿,在成亲前就跟王家商量好了,回门这一日,让新人留宿一夜,让她们母女说说话。既然侄女婿留宿了,程理索性就跟原家说了声,让程心如和原牧白也留宿一夜。所以虽然现在姐妹易嫁了,但这留宿的之事并没有更改。

    留宿归留宿,夫妻俩是不能同房的,两位新姑父被安排在客房居住,王嗣铭的房间就在原牧白的隔壁。王嗣铭随婢女过来歇息时,程心妍正好从原牧白的房里出来,碰了个迎面。程心妍含笑对他微微颔首,脚步轻盈地从他身边走过。

    擦肩而过,王嗣铭突然回头喊道:“妍儿。”

    程心妍愣了一下,停步转身,看着近在咫尺的儒雅男人,唇角微扬,“妹夫,你该称呼我为姐姐。”

    王嗣铭眸光忽沉,喉节上下地动了动,“姐夫还没醒?”

    “是啊,他还没有醒来。”程心妍笑,原牧白酒量不好,不过酒品还不错,喝醉了不吵也不闹,躺在床上蒙头大睡。

    王嗣铭笑笑,走进了隔壁的厢房。

    程心妍轻轻挑挑眉,转身回她出嫁前住的小楼,刚走到花园,就遇到了来前来找她的程理。

    第十章 自取其欺

    “妍儿,三叔有些话要跟你说。”

    程心妍眉梢微动,有话要跟她说?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可说的?不过长辈有话要说,做晚辈的不好不听。

    程理走进前面的石亭,在石凳上坐下。程心妍跟着走了进去,站在他的对面。

    “坐,妍儿。”

    程心妍听话地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下,婢女们就站在离石亭不远的花丛边。

    “妍儿啊,三叔知道这件事委屈你了……”程理欲言又止,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三叔,嫁给原牧白,我不觉得有什么委屈,您不用为此愧疚。”程心妍说的是实话,她是现代人,对士农工商的等级,没有世人这么在意。

    侄女的善解人意,让程理更觉惭愧,“妍儿,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是三叔对不起你。”

    “三叔,您不要这么说,这不关您的事。”

    程理明白再多抱歉的话也改变不了事实,长叹一声,从袖袋里拿出一个荷包,放在石桌上,推到程心妍面前,道:“妍儿,原家和王家不同,士族重名,商户重利,这里有几张银票,你拿去打点打点。”

    “不用了三叔,娘给我的陪嫁银子够用了。”程心妍把荷包推回去。

    “拿着妍儿。”程理把荷包又推回去,“三叔没用,帮不了你多少。”

    “三叔,家里的情况怎么样,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道,我和心如出嫁用了一大笔银子,家里早就没有多少余钱,这些银子应该是店子里用来周转的银子。三叔,我要是拿走了这些银子,您还怎么进货做生意?不做生意,这一大家子吃什么?”程氏兄弟本来已经分了家,可在程珏死后,程理不顾程三太太的吵闹,坚持十年如一日的供养寡嫂和侄女,没有让程二太太艰难地独撑门户。在程心妍嫁妆上,也是一视同仁,没有厚此薄彼。

    姐妹易嫁,让程理心中带愧,他想要弥补程心妍,考虑了一晚,最终决定送些银两给程心妍傍身,现在程心妍不肯收,又说得在理,程理为她的懂事,感到欣慰,也就没有再坚持,只是决定以后店铺年关分红要再多分一成给二房。

    等程理走后,程心妍回小楼休息。这两夜,说实话程心妍真得没怎么睡好,中午又饮了几杯女儿红,酒意上涌,睡意更浓,闭着眼倒在床上,对帮她脱鞋的绿枝,道:“我要睡觉,除了发生火灾,任何情况都不许吵醒我。”

    “姑娘放心,奴婢知道的。”绿枝伺候程心妍七年,自认对这位姑娘的性情那是很了解了,可是一年前姑娘大病一场后,就性情大变,不再整天倚窗看花开花落,月圆月缺,也不再写那些惜春悲秋的哀怨诗词,每天除了穿着宽松的中衣,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姿势,就是上床睡觉,而且还有很大的起床气。

    程心妍这一觉睡到了酉时初,天色渐暗,才慢悠悠地起来梳洗更衣,去客房找原牧白。一进院门,她就看到四个婢女坐在廊下小声说话,燕草和初秋是她丫头,她认识,桐花是程心如的丫头,不认识的那个应该是王家的丫头,不知道叫什么。

    四个婢女也看到了程心妍,起身相迎,行礼道:“大姑娘(大少奶奶)您来了!”

    “嗯,你们怎么都在外面,大少爷呢?”程心妍问道。

    “姑爷在沐浴。”燕草话音刚落,王嗣铭打开门,走了出来,一袭绣着银竹叶的蓝衫,袖子宽大,袖边和领口都绣着银白色的滚边,乌黑长发用一根玉簪挽着,额头上垂着几缕半湿的刘海,整个人散发着沐浴后清爽味道,眼眸清亮似水,唇边噙着一抹浅笑。

    这时,隔壁的门也打开了,沐浴后的原牧白洗去了一身酒味,大步走了出来,身上穿着绀青圆领袍,头发用同色的发带束着,黑黑的脸上是憨厚的笑容,没有王嗣铭那种儒雅的气质,整个人显得很朴实。

    程心妍凝眸浅笑,不得不承认,在风度和仪态上,王嗣铭的确比原牧白要强些。

    “娘子,对不起。”原牧白开口就是一句道歉的话。

    程心妍讶然,探头去看房间,“那个,你弄坏了什么东西?”

    “不是,中午我喝醉了。对不起。”原牧白羞愧地低头道。

    “喝都已经喝醉了,再道歉有什么用。”程心妍横了他一眼,“酒量不好,就别学人家喝酒。饮酒伤身,知不知道?”

    饮酒伤身,娘子在关心他。

    原牧白开心了,咧开嘴笑,点头如捣蒜:“知道了,娘子,我以后不饮酒了。”又小心翼翼地补充了一句,“娘子,你别生气了。”

    程心妍无语了,翻了个白眼,他哪只眼睛看到她在生气了?在原牧白心中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呀?真是懒得理他,转身发现王嗣铭神色复杂地站在旁边看了她,笑了笑,道:“走吧,该吃晚饭了,别让三叔他们等我们。”

    说罢,程心妍率先往院门外走去,其他人随后。晚上是家宴,没有陪客,一家子团团坐在圆桌边。

    “牧白,你怎么不喝酒?是不是不喜欢喝这酒,我让人给你换一种。”程理发现原牧白一直以茶代酒,问道。

    “不用了,程三叔,我答应娘子以后不饮酒了。”原牧白老老实实地道。

    程心如咯咯地笑道:“姐夫还真听姐姐的话呀,姐姐说不准饮酒,姐夫就不敢饮酒了。”

    “心如妹妹,是你说当相公的应该要听娘子的话,要不然就不是男人,我是男人,当然要听娘子的话。”原牧白振振有词地道。

    此语一出,在座各位表情各异。

    程心妍不厚道地笑了,虽然大宋沿袭盛唐的风俗,在男女之防上并严苛,但是也没唐朝那么开放,已定亲的未婚男女在成亲之前是不可以见面的。然而原牧白和程心如都已讨论过这么深层次的话题了,那么可想而知,两人见面的次数有多少了。若没有姐妹易嫁这事,夫妻俩婚前见面,旁人最多笑笑,也不会太过计较;可现在姐妹易嫁,程心如在婚前跟男人见面,那就是不守妇道。

    不守妇道,这罪名不怎么好听哟!

    程理和王嗣铭这对翁婿脸色发黑。

    程心如和程三太太在呆愣了一下后,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发白。

    最淡定的是程二太太和程赟小朋友,一个在优雅的吃鱼,一个在大口地啃鸡腿。

    那个说错话,闯了祸的原牧白全然没有一点自觉,更没看出在座各人的表情有些不对,他见程心妍在笑,他也很开心的咧开嘴笑,还殷勤地夹了一个虾仁放在程心妍的碗里,道:“娘子,这虾仁很好吃,你尝尝。”

    “谢谢!”程心妍道谢,夹起虾仁放进嘴里,不错不错,很好吃。

    第十一章 女方回礼

    吃罢晚饭,程三太太率先抱着程赟离开。原牧白送程心妍和程二太太回院子。程理声称还有帐目没算,也起身离开,走时,没看程心如一眼。王嗣铭脸色已经恢复过来,依旧面如冠玉,起身不发一言,往门外走去。

    “相公!”程心如怯怯地喊着,一脸的沮丧和后悔,她没事多什么嘴,中午已经被程心妍陷害过一次了,晚上又被原牧白害一次,相公肯定生气了。

    王嗣铭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程心如,语气平静地道:“早些休息,明天还要早起。”

    “妾身知道,相公您也要好好休息。”程心如如释重负,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还好相公大度,没有生气。

    王嗣铭回到房间时,原牧白还没回来,隔壁房间一片漆黑,挥手打发走两个婢女,推开窗,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院中的朦胧月光下的树木花草。

    约过了半个时辰,原牧白才回来了,提着一盏灯笼,一个人走了进来,没有婢女领路。王嗣铭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抿紧双唇。

    原牧白看到站在窗边的王嗣铭,笑笑道:“妹夫,你还没休息?”

    王嗣铭看着这个本该是他妹夫,而现在却成了他姐夫的男人,淡淡地道:“睡不着。”

    “是不是下午睡得太久了?”原牧白以己及人,很体贴地问道。

    王嗣铭迟疑片刻,道:“是。”

    “我也是,所以刚才特意在花园多转几圈。”原牧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王嗣铭沉默不语。

    原牧白笑笑,“妹夫,我先回房了,你也早点休息。”

    看着走进房去的原牧白,王嗣铭眸光忽沉,将窗关上,转身吹灭烛火,上床歇息,一夜无话。

    旭日东升,阳光透过窗纱照进屋来,满室亮堂,两对新人到是早早起床,穿戴整齐,用过早饭,给父母请安问好后,准备回去。

    程家给两位娇客准备的回礼是不同的,王家是书香门第,回礼是程珏的藏书以及一套笔墨纸砚,原家是商贾之家,贺礼绸缎珠宝。可现在姐妹易嫁,王家是绸缎珠宝,原家是笔墨纸砚和藏书。原牧白到是无所谓,原家家大业大,这点绸缎珠宝,他也没放在眼里,再说他本来就答应程二太太要去参加县试,有了这些书,他还省得去买了。可王嗣铭心里却在滴血,做为一个全城有名、曾跟程珏上过两年学的大才子,他很清楚的知道那一箱箱书籍的价值,可惜,书如今是别人的。

    “妹夫。”原牧白走到王嗣铭面前,拱手喊道。

    王嗣铭没反应,盯着装书的檀木箱子,目光纠结,他要怎样才能看到这些珍贵的藏书?

    “妹夫?”原牧白凑近了一些。

    王嗣铭置若罔闻。

    “妹夫!”原牧白提高音量。

    “姐夫,你叫我,有什么事?”原牧白这一嗓子,总算叫醒了沉浸在痛苦之中的王嗣铭。

    “妹夫,我答应岳母要去参加明年的县试,只是我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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