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情有独钟 作者:安祖缇
第九章
在决定结婚后,楼陌啸将他的房子重新规画与装潢,并拨了一间通风最为良好的房间作为千雪的画室。
他推门而入,一脚踩上铺在地面,预防油彩沾上地板的报纸,里头有几具画架,正中央那具画架放置着千雪才画到一半的作品。
黑。
大片的黑色在雪白的画布上凌乱的涂抹,呈现一种十分诡异的图像,很像是刚被风暴所侵袭过的黑色丛林。
她的作画风格一直是温暖、活泼、生动,蕴含着无限量的温情,像这样狂乱的画作,不曾在她的作品里头出现过。
那是她的心。
他站在画作前端凝,墨黑的瞳眸有着深沉的哀恸。
他以飞快的速度将幸福的城堡破坏,她的痛苦悲伤他全都看在眼里,她的心苦不堪言,他又何尝不是!当他折磨她的时候,同样的也在鞭笞着自己啊!
外头突然响起电铃声,他看了看时间,是差不多快到千雪回家的时候了。
戏,仍是得演。
城堡里头住着她,也住着他,当屋墙崩解的时候,压倒的绝对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他走至玄关,拉开大门,一个娇俏的身影躺入他的怀中。
“是你吗?老板?”x感的女郎有副娇滴滴的嗓音,“王董说你要找小姐?”
女郎口中的王董是楼陌啸的高中同学,是含金汤匙出生的小开,跟楼陌啸不一样的是,他很喜欢酒店文化,台北大大小小的酒店几乎都玩过。
所以要找酒店小姐来家里,他第一个先想到他。
依他的人脉,只要他开口,就可以为楼陌啸找到想要的搭戏对象。
“对!”他关上门。
将钥匙放入锁孔中时,千雪深呼吸了一大口气。
她好怕她一开门,又会看到令人作恶的情景。
闭了闭眼,汇集了最大的勇气,她打开了大门。
一屋子的寂静,让她松了一大口气。
然而当她脱下脚上的娃娃鞋时,一双桃红色的高跟鞋瞬间让她全身僵直,背脊发冷。
她迅速丢了钥匙,裸足冲进屋内。
隐隐约约的,她听到自屋子最深处传来男女调笑的声音。
在哪?
她一间一间打开房门,直到最尽头的书房,才看见有个衣衫不整,几乎半裸的女人正坐在楼陌啸的书桌上,而他则抱着她的腰,当她开门时,恰恰与他四目相对。
“又这个时间了吗?”楼陌啸一脸不意外的笑着。
他竟然还能冲着她笑?千雪气得全身发抖。
“抱歉,你走吧!我老婆回来了。”楼陌啸松开女郎。
“什么?”x感女郎很明显吓了一跳,“你不是说你没老婆的?”
“是那个时候没有啊!”
“太过分了!你骗我!”字眼虽然严厉,语气却是娇嗔,“以后不来你家了!想见我,酒店见!”
又是一个酒店小姐!
而且还跟上次那两个不一样!
更过分的是,他这次不是逼而不说,而是直接骗那名女郎他目前单身!
千雪气得眼眶发红。
女郎仿佛无视千雪的瞪视,完全将她视为无反击之力的小猫咪,慢条斯理的让楼陌啸为她整理衣物,再一脸傲然的朝她走去。
“嗨!别生气,玩玩而已。”女郎娇笑一声,还做作的拍了拍千雪的肩。
千雪充满厌恶的闪过,女郎不以为意的耸肩,信步离开。
大门砰然声响的同时,泪珠儿滚了下来。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她已经心痛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告诉我,该怎么做,你才不会继续乱来?”她几乎泣不成声。
“为什么要这么低声下气?”他好整以暇的十指互搭,两腿在桌上交叠,“你好歹是国内首富的独生女,是江家的掌上明珠,遇到丈夫出轨,不是更应该尽全力讨回公道吗?”
“感情之间……没有所谓的公道。”她艰困的出声,泪眼瞪视那用着事不关己的冷漠态度看待她心伤的丈夫,“只要我还爱着你,我就想挽救我们的婚姻。”
她的话让他心口一阵抽痛。
“真是伟大。”他走上前来,轻佻的一臂靠在墙上,居高临下望着心碎的她,“这张小嘴还真是会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
“这不是冠冕堂皇,这是我心底的话!”她激动得拍x,“难道说,你已经不想维持我们的婚姻了吗?”
“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你那充满虚假的温柔与甜笑,那令我作恶!”
“虚假?”他为何老爱说她虚假?“你觉得我对你的好都是假的吗?你觉得我表现出来的全都是假的吗?”
他微微一笑,“对!”
她气怒的扬起巴掌,他好整以暇的等待它落上脸颊的一刻。
尽情的在他身上施加暴力吧!
让他好好看清真正的她!
不要再像上次一样,死撑着只会对他掉眼泪,只会对他责骂,宣泄在暴力行为上,才像她会做出的反击啊!
千雪的手是挥下了,然而却是绕上了他的颈,将他抱个满怀。
“我怎么可能动手打你!你是我最爱的人啊!”她痛哭失声。
她的拥抱让他一阵错愕。
“就算这个男人背叛了你?”一般女人看到丈夫的背叛,气愤的想揍人是正常的反应,他都已经伤害她这么深了,为何她还能忍得?
这样的她,有可能做出伤害小朋友,甚至引起对方脾脏破裂的暴行来吗?
楼陌啸的心在动摇。
千雪死命摇头。
“拜托你,不要再这样对待我了!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有什么怨恨,请你直截了当的告诉我!不要对我打哑谜,我猜不出来!我真的猜不出来!”
“我对你怎么会有不满呢?”他轻揉秀发,“你是个很完美的老婆,是个甜蜜的情人,我怎么可能会对你有何不满呢!”
自结婚到现在,除了家务事交给每两天固定时间过来打扫的女佣外,其他的事——尤其是有关他的事,她全都一手包办。
他每日皆在食物的香味中醒来,一走进餐厅就看到老婆j心准备的早餐,而且还会依当天的气候、昨晚的饮食来决定早餐的内容,贴心得让人感动。
他的衣物全权由她来搭配。
身为艺术家的她,时尚有品味,西装的样式选择不多,她就在小细节里做变化,甚至他衬衫的袖扣还是出自她的设计,让每个见过的人皆赞不绝口,称赞他真是慧眼独具,幸运地娶了个贤内助。
诸如此类的事族多不胜数,她是这么的完美,但她越是完美,他的心更因此痛苦不堪。
他不能与她表面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只要他的心稍微偏过她那一边,母亲的质问就会在恶梦中出现。
认清楚啊!她g本不是个天使啊!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我!”这不是爱!这一点都不是爱!
“我不是说过了吗?这只是你婚前未看到的本x!”
“你的另一面是恶魔!”她揪着他的领口,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你也是啊!”
他虽然是笑着,但她丝毫看不出甜味,反而让她如身处于北极冰原。
“我没有另一面!”她不明白为何他总爱这么说,好像她是有好几张脸的女人,“我一路走来始终如一!”
“如一的虚伪吗?”
“什么意思?”
“你表姊们不也说过了,你是个虚伪的女人?”
就因为她的亲人也这么批判她,他才更确定她另有掩藏起来的一面,温柔和蔼亲切的态度只是做出来给人看的!
“哪位表姊?”谁在背后这么说她?
“叶家两姊妹。”
一听到原来谣言是从叶家两姊妹传出来,千雪脸色微变。
说中了。他冷眼注视她表情的变化,x口情绪激烈的起伏。
他何尝不希望他眼中的她,就是真实的她……
“表姊她们……”千雪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提起跟表姊们的恩怨。
她不喜欢说别人的坏话,除非那个人伤到了她最喜欢的朋友、亲人,但若伤的是她,她反而不会轻易的将委屈诉出口。
表姊的年龄跟她相近,故常被拿来比较。
小时候的她虽然尚未被教养成端庄的小淑女,但良善与温柔的x子却是天生,加上她长得甜美可爱,又很会撒娇,偶尔耍一点小任x反而更让人疼爱,还有她打小就露锋芒的画画天分,更是长辈口中的可人儿,相比之下,资质平庸的叶家两姊妹,不只在她身边显得黯淡,更常被长辈说不如年纪小的她,故一直对她记恨在心。
小时候她不懂那样的嫉恨心思,长大后,她极力想建立感情,却总是落得热脸贴冷屁股的下场。
现在,她的丈夫宁愿去相信表姊对她的攻讦,却不相信他所认识的她!
她好失望!
“她们怎样?”
“她们对我有误会。”她含蓄的说。
“是吗?”
她一听就知道他不相信。
“难道说,你认为表姊她们说我虚伪是真的吗?你真的也认为我是个虚伪的女人吗?”
他点头,毫无犹豫的。
小脸刷白,连最娇嫩的红唇都失去了血色。
“我不是!我不是啊!”她大喊,“为什么要去相信表姊们的话?而不去相信每日睡在你身边的我?”
她才是他最亲近的人啊!他怎么能尽信别人却不信她?
“你要我相信什么?我所看到的你就是这样!”他恶狠狠的拉起藕臂,上扣于头顶,“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吗?你让我身陷于痛苦之中,让我常被恶梦所惊醒,我会娶你,只是为了报复!”
“我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让他这么恨?
“答案你心知肚明!”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千雪崩溃的哭喊。
不要再给她难解的谜题了,她解不开啊!
“不用再装无辜、装可怜了,我不会吃你这一套!”他chu暴的动手撕开了她的衣服。
欺负她、折磨她,让她尝尝母亲曾受过的痛苦,这样才公平!
“你想干嘛?”她惊恐的看着她的衣服就在他掌中撕成碎片。
“你刚打扰了我的好事,接下来就由你完成!”说着,薄唇吻向纤颈。
“不要!”她挣扎大喊,“不要用吻过别人的唇吻我!”
“是你破坏了我的好事,赶走了人,当然要由你接下去。”
“你把我当什么了?”素手用力推挤壮阔的x膛,“我是你老婆,不是酒店小姐,不是妓女!”
“不都一样!”唇角无情的弯勾,“都是可以陪我上床的!”
天……
他竟然把她跟酒店小姐放在同一个天秤上?
“我不要!”她徒劳无功的想将他推开,“放开我!”
“我不放!”大手抓起一方雪r,用力得她疼。
他俯身,吮吻凸起于虎口处的r尖。
打她发现到他另外还会跟其他女人乱搞后,她就不再让他碰她了!
她没有办法忍受跟其他女人共用一个“用具”,他只要一碰触到她,她的脑海里自动会出现他跟其他女人交欢的场景。
她觉得好脏!
她无法忍受!
就连睡觉时,她都睡在床铺的最边缘,冒着摔下床的危险,在生理上自然而然的排斥他。
可今天,他强硬着来,论力气,她输他太多,不可能挣开,但最让她悲痛的是,他竟然将她跟酒店小姐比!
就因为她坏了他的好事,所以他拿她顶替?
然而她悲愤的不只这一样,她更痛心的发现,即使他这么残忍的对待她,她还是没法去恨他,甚至对于他的抚触,她的身体仍会产生感觉。
舌头在r尖上弹动,将粉红色的花蕊染上一层诱人的光泽,再含入口中大口吮尝,她的躯体因为这样的爱抚而感觉到丝丝的快意。
“不要……”她含着泪,气势早已弱掉,听起来反而像是在哀求。
“只要我碰你就有感觉,嗯?”褪下蕾丝花边底裤,巨掌柔摩着雪嫩私花,“已经有点湿了,我的好老婆。”
她咬着唇,哀哀痛哭。
“你这么爱我吗?”chu指挤入幽x,直接撑开她的窒。
她闷哼一声,感觉到那来去的手指正为她捻揉出欢悦的快慰。
“还是说,你本来就是男人就有感觉呢?”
美眸倏然圆瞪。
“你说什么?”他怎么能把她贬得如此低下?“你明知道,我的第一次是跟了你!”
“是吗?”他拉起一边长腿,架在劲腰上,昂扬的火烫抵着她的娇嫩,“现在医学很进步,要重新塑造并不难!”
“难”字音一落,chu壮的阳刚一举冲入柔美的嫩x中。
“你怎么能这么说?”她的自尊被撕裂得粉碎,“我把我的所有都交给了你!”
“所以我也娶你啦!”
胯间的欲火激烈的向上挺进,狠狠的蹂躏她的娇嫩,像是要捣毁她的一切,破坏她仅存的尊严。
感觉正在离她远去。
她不想再去思考!
不想再去听他一次比一次还要残忍无情的话语。
她的心已经被践踏得体无完肤。
他……不只不相信她的人品,连她的纯洁都怀疑。
他爱她吗?
真的爱吗?
恐怕答案是否定的吧!
她……原来嫁给了一个对她无情的男人啊……
第十章
“你有找到什么蹊跷之处吗?”
在郊区的小公园里,跑了公园两遍的虹情问坐在秋千上,面无表情晃荡的千雪。
千雪摇摇头。
“你怎么了?”虹情关心的问,“我们进入公园后,你好像也无心调查,一直坐在秋千上发呆。”
“我觉得有没有查出什么都不重要了。”
“怎么说?”
“我想我跟他离婚,是迟早的事了。”
“为什么?”虹情大骇,“是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就只觉得走不下去了。”哀莫大于心死,她对两人的婚姻已经充满了绝望。
他昨天强暴了她!
不顾她的意愿,将她当成发泄的对象,强暴了她。
她的心已经碎成粉,就连拼凑的机会都没有了!
撑着地面的双脚离地,缓缓的将秋千荡高。
他说他恨她,恨她呵……
他娶她竟然只是因为报复,g本就不是因为爱……
为什么呢?为何他会这么恨她呢?
他曾说谜题在这座小公园里,但这个公园她也不过来过一次,更不可能见过他,怎么想都逻辑不通啊!
还是说他觉得花了那么多钱买了那幅画,他心有不甘呢?
画……
秋千渐渐荡高,一幕景象闪入脑中。
那对祖孙……
那位脸她是不是见过?
不!不可能!她很确定当她将nn画入画布时,她对她是完全陌生的!
难道之后还有再见过面?
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呢?
她用力闭上眼睛,努力的思考着。
“千雪,把秋千抓好啊!”
下方虹情的警告入不了专心思考的她的耳里。
她一定还有在其他地方看到那nn过。
脸容在她印象中早就已经模糊,毕竟都两年前的事了,她没有把握再看到时能一眼认出,但她却莫名的确定,她一定还有再见过她。
是何时?
到底是何时?
她抱着发胀的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然而她的头疼得厉害,身子却变得轻飘飘的,好像在天空飞翔一般。
“千雪!”
她听到一声尖叫。
接着,她像铅块重重的摔落地面。
在强烈的剧痛之后,迎面而来的,是一片黑暗。
急促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
“千雪怎么了?”脸上布满薄汗的楼陌啸急问焦虑坐在诊疗室外等待的虹情。
虹情充满悲愤的抬头狠瞪,跳起来抓住楼陌啸的西装外套领子。
“你做了什么?”她火大的摇打他,“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把她折磨得这么惨?”
“先告诉我她怎么了!”他以更大的音量压过虹情的愤怒。
“她从秋千上摔下来,医生正在为她缝伤口,应该不会有事。”这是医生诊断过后告诉她的,“等处理好伤口,会转到大医院去做更进一步的检查。”
这是公园附近的一家小诊所,刚巧有路人经过看到摔落在地的千雪,就帮着虹情把人送过来了。
“为什么从秋千上摔下来?”她怎么会突然去荡秋千?而且是在那座公园里?
“这要问你啊!”气愤难平,虹情干脆抓住他的手,让长长的指甲深陷肌里,作为她小小的报复,“你不给了她一个谜题,说什么答案在画里头,她就去当初画那幅画的小公园找线索了。”
“那她记起什么了?”他急问。
“她说她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指甲掐得更用力,“你打什么哑谜?夫妻之间有什么话不能说的?你现在就告诉我,那幅画到底藏了什么谜题?现在就给我说明白!”
楼陌啸嘴角紧抿成一条直线,眸光变暗,让人有些许不寒而栗。
但虹情可不是一看到对方神情冷下就会吓得皮皮挫的人,好歹当初她的前男友放胆给她劈腿,她在柔肠寸断的找千雪诉苦之前,可是将前男友的命g子踹到送医住了三天的狠角色!
“说啊!”她狠狠揍了他x口一拳,“她都为了你的谜题摔得一身伤了,你还不肯说是怎样?”
楼陌啸用力扯开chu臂上的爪子,走到急诊室门口,焦灼的望着被重重布廉阻隔,看不太清楚里头情景的室内。
“千雪画上的那位老妇人,是我妈。”踌躇了会,他缓缓开口。
“什么?”虹情傻眼,“你妈?”
诊疗室里头的千雪心头一凛。
难怪她会突然觉得那位老妇人在事后仍见过面,原来是看过她的照片!
“对!”
“那跟你们之间有什么关系?”虹情质问。
“两年前,我妈还在世的时候,是名专职保母,当时她带了一个小男孩,然而这小男孩某天嚷着肚子疼,送医才发现是脾脏破裂,要不是发现得早,就会引起腹膜炎而导致生命危险。小男孩的父母怀疑我妈虐待小孩,作势提告,后来虽庭外和解,但我妈的名声也毁了,人因此变得抑郁,没多久就过世了!”
“那跟千雪又有什么关系?”小男孩、楼陌啸的妈妈、千雪……虹情怎么也兜不起一个故事来。
“在我妈过世之前,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一直在嘴上呢喃,那名画画的女孩可以证明她的清白!”
“画画的女孩?”虹情眨了下眼,“千雪?”
“没错!”楼陌啸点了点头,“后来我又听一位曾在那时买完菜经过小公园的大婶说,她除了在公园看到我妈跟小男孩外,还看到了一个女孩子,那女孩子拉着哭泣的小孩,面色严肃的不知道低声说了什么,而我妈在一旁显得很慌张的模样!所以我怀疑,是那个画画的女孩曾暗中对小男孩施暴,却又假装没这回事,明里安抚,暗里威胁因为吃痛而哭泣的小男孩!”
“这怎么可能!”虹情摇头大喊,“千雪是名温柔良善的女孩子,我认识她以来,她连开玩笑的打人都不曾有过,怎么可能对小男孩施暴!”
“对!”楼陌啸转过头来,神色严肃的与虹情对视,“这是她给世人的印象!”
“什么意思?”
“江家人一向注重形象,在外表现端庄得体,落落大方,亲切和善,这事众人皆知,如果我没听到她跟她表姊的谈话,我也会被欺瞒过去。”
“表姊?谁?她们说了什么?”
“叶家姊妹。她们说过千雪习惯装乖,好得到大人的疼爱,总是戴着虚伪的面具,不说出真心话——”
“叶家姊妹的话能听吗?”虹情气冲斗牛地冲上前来打断他的话,“你一定不知道一件事,叶家姊妹从小就嫉妒千雪在长辈中的好人缘,嫉妒她的才华、嫉妒她的美貌、嫉妒她的家世!只要一抓到机会,就恨不得将千雪狠狠的踩成烂泥!这种内心充满嫉妒、丑恶想法的女人说出口的话若能听,大便都可以吃了!”
虹情因为情绪过于激动,x腔激烈的上下起伏,“而你,身为她的丈夫,不相信她就罪大恶极了,竟然还去相信外人!”
她难以置信的翻白眼,别过头大大叹了口气。
“可是她对那个小男孩施暴一事——”
虹情气冲斗牛的再次打断他,“你问过那个小男孩吗?是不是那个画画的姊姊伤了他的?”
“他说他不知道,但是他看到千雪的照片时,看得出来他很害怕。”他亲眼所见,难道还会有错?
“很好!”虹情咬牙,“你谁都信,就是不信枕边人!”
千雪真是瞎了眼才会爱上这样薄幸的男人!虹情快气死了。
此时,诊疗室的门被推开,坐在轮椅上的千雪被推了出来。
她的脸色苍白,头上缠着绷带,手脚也有不少伤处,就连她最漂亮柔嫩的脸蛋都受到擦伤。
楼陌啸x口一凛,浑身因她受的伤而发冷。
“千雪。”他急走至轮椅前。
千雪缓缓抬头,望着心爱的丈夫,视线有些蒙胧的水眸溢满各样复杂的情绪。
送医没多久,她人就醒了。
由于身上伤处不少,医生为她上了麻醉后开始缝伤口,在整个过程中,她人是清醒的,外头的争执自然也入了耳。
当她因为麻醉药效退去,而吃痛的轻喊了声时,与医生四目相对,医生立刻别开脸去,回避的视线中明显有着同情。
自她的眼神中,楼陌啸晓得她什么都听见了。
他有种早知道应该将眼睛蒙上,不要去管什么良心的苛责,与她开开心心的一直过下去,不管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的想法出现。
但他就是办不到!
因为牺牲的是他的母亲!
他无法昧着良心当作没这回事!
“千雪,你要不要紧?”虹情担心得眼眶含泪。
千雪摇摇头,“我没事。”她再转头看着丈夫,“我们离婚吧!”
像是早就猜到她会做出这样的决断,楼陌啸毫不犹豫的强硬道:“我不会答应!”
“不管你答不答应……”一向温柔的眸子罩上冰霜,如同她冰封的心,“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被污蔑,她当然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伤势一痊愈个七、八成,千雪就拉着楼陌啸直接上门去拜访当年受伤的小男孩,与他对质。
她已经什么都记起来了,当然也记得那天的情况。
她压下满腹不平,温柔的问小男孩,“你说,那天是不是你调皮捣蛋,不管保母怎么说,我在旁怎么劝,硬是要将脚踏车骑得飞快,最后摔了下来?”
“我……我没有……”想起那天的情形,小男孩怕得全身发抖。
“你说实话没关系。”素手轻抚他的发,以几乎滴出水来的柔情微笑,试图降低他的防心,“阿姨只是想让叔叔知道事情发生的真实经过,不会有人责骂你的!”
“真的……不会骂我?”小男孩的眸仍闪动着恐俱。
当年他受了伤,一屋子因而飞狗跳,他怕受到严厉的父母责打,故不敢老实说是他自己太调皮才会摔伤,明知保母受到冤屈,仍不敢坦白。
“阿姨保证!”她一手贴在x口,一手上举,“谁都不会骂你。”
小男孩抿着嘴,有些怯懦的点了点头。
“是我自己从脚踏车上摔下来的……”他眨着眼,眸中闪动后悔的眼泪,“我怕被骂,所以我不敢说。”
千雪抬头对小男孩的父母道:“当时我跟保母都拼命的追他,想阻止他,但都追不上。或许是他跌倒的时候,肚子撞到了地上的石头,只是因为小孩子的骨骼较软有弹x,所以当下他也没觉得肚子特别痛,我们也只看到了他身上的擦伤,不知道他那时其实脾脏早就已经破裂。”
小男孩的父母对望一眼。
“当初医生的说法的确跟你说得类似。”父亲道。
“保母并未虐待小朋友,这点小朋友自己应该最清楚!”她握住小男孩的肩头,“对不对?”
小男孩胆怯的缩起肩磅。
“我……”恐惧的眼瞟向面色幽黯的父亲。
“你是个男孩子,自己做错了事,怕被指责,就懦弱的把过错跟责任都推到保母身上,这样是不可以的,知道吗?”千雪语气先是严肃,后又转温和,“把事实告诉大家,阿姨保证,绝对不会有人打你的!”
小男孩嘴角抿起,眼泪像忘了关的水龙头般淅沥哗啦往下掉。
“对不起,我不敢说,我怕被骂……”他呜呜咽咽抽泣。
“你!”父亲火大的抡起拳头要揍小孩,千雪连忙阻止。
“若小孩一犯错就又打又骂,他们就真的什么事都不敢说了。”她语重心长道:“给他机会解释跟说明,不要诉诸暴力,这样他们才会跟父母交心。”
由于平日工作繁忙,只要小男孩一有不对,就直接揍人的父亲闻言,闷闷的收回手。
他转头,一脸歉然的对楼陌啸道:“很抱歉,我们不知道实情是如此,误会了你妈妈!”
“不然我们把和解费用还你!”母亲急道。
“不用了!”楼陌啸摇头。“算了。”
拿钱回来有什么用?母亲也回不来了,但至少,她的冤屈终于被洗刷,想她在天之灵必也感到欣慰了吧!
只是,在感到宽慰的同时,另一道恐惧陡然升起。
他忘不了千雪刚出医院诊疗室时,那如寒冰般的神情,看着他的眸黝黑得仿佛围棋中的黑子,完全瞧不出心思。
他更无法忘记,她用从不曾使用过的冰冷语调,坚定的告诉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他错了!他误解了她!即使在他眼中所见的她是如此美好,他还是宁愿相信自己的推理,坚决认定她就是害死母亲的间接凶手,她的良善全都是装出来的!
他谁都相信,就是不相信她!
他是多么的自以为是啊!
千雪抱住小男孩,欣慰的说:“谢谢你把真相说出来!”
“对不起,阿姨……”
“乖,没事了,别哭了。”千雪微笑地拍拍小男孩的背,帮他擦掉眼泪。
澄清了楼母的冤屈,也替自己洗刷了不白之冤,千雪叮嘱小男孩的父母不可以再责骂小男孩后,方沉着脸与楼陌啸一块离开。
一路上两人皆沉默,直到车子进了住家的停车场,楼陌啸才低声道:“你真的不肯原谅我?”
“不原谅!”千雪是铁了心了。
解开安全带,她飞快下了车。
楼陌啸上前抓住她的手,“你今天g本不用走这一遭,我已经相信你了不是?”
“我要替婆婆洗刷冤屈,而且谁知道你嘴巴说相信,心里是不是真那么一回事!”她别过头去,同时扯开他的掌握。
在她因伤在家休养的这段时间内,楼陌啸与她谈了数次,但她都不肯接受他的道歉,更不肯相信他跟酒店小姐那一段都只是演戏,香水是他刻意买回来的鬼话。
她的心已结成冰,她对他的爱情就封锁在最深处,一辈子都不打算破冰。
他信自己的猜疑,信别人的臆测,甚至信了表姊们的诽谤,就是不肯信他亲眼所见到的她!
她与他是同床共枕的夫妻啊!
他们交往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她竭尽心力的去爱他、服侍他,对他好,他却始终认为,那是假面具。
他既然爱这么认为就随他去吧!她不想管了!
“我要搬回家住。”在电梯里,她双手环x背对着他,嗓音冰冷。
“我说过我不会准的!不管是分居还是离婚,我都不会答应!”
“我不在,你跟你的酒店小姐才能尽情玩乐。”声线毫无感情。
“我说过很多次了,那是演戏,我们什么都没做!就连王董都替我证明了不是?”
“王董是你的好兄弟,有可能作假。”
电梯到了十九楼,千雪抬脚跨了出去.
“你不信我?”
“彼此彼此。”她冷冷回敬。
掏出钥匙打开大门,楼陌啸突然拉住她的手将她转过身,薄唇重重吻上冰冷的粉唇。
她没有挣扎反抗,但也毫不动情,水眸甚至连眨都不眨,直直瞪着强迫她的丈夫。
“你对我已经没感情了,是吗?”
“你在j神凌虐我的时候,难道都没想到这样的结果吗?”
他垂眸,无言以对。
或许,在一开始的时候,他就预料到这样的结果。若小男孩的伤害事件中,她其实是无辜的,那他打算怎么办?
就好像一个老掉牙的选择题:若他的母亲与妻子同时掉到海里,当时的情况只能救一人,他要救谁?他要救谁?
“如果我真的是凶手,如果害死你妈的真的是我,那你打算怎么做?”怒气迸发,她心痛的吼,“你打算怎么做?”
他定定的注视着盛怒中的她。
这个问题他早就问过自己千百次了。
“以更残忍的方法折磨我,好为你母亲讨公道?”
他仍是默不作声。
“说话啊你!”她气得全身发颤。
“我很抱歉。”他说,语气有些虚弱,“我无话可说,我唯一能答复你的,只有这个婚姻,我不会放弃。”他苦笑低叹,“我不会离婚,不会让你离开,这辈子,不管你原不原谅,我都不会放开你!”
说完,他走进最后方的书房,将自己关了起来。
他不让她离开,她偏要离开!
她很早以前就下定主意,只要她的冤屈洗刷,她就要搬离这屋子,搬离开他身边!
她无法再与他一起生活下去!
她有多爱他,就有多恨他!
常在午夜醒来,望着他熟睡的身影,心中总有着冲动想亲手杀了他,然后再自我了结。
她觉得她已经疯狂了!
她甚至有次真的走向厨房,自橱柜内抽出了菜刀。
她好怕!
她好怕那快压抑不住的疯狂。
她的确有另外一面,那是长年以来的良好家教所无法控制的疯狂恶魔!
尾声
趁着楼陌啸上班不在家,千雪拖出空行李箱与偷偷买来的纸箱开始整理行李。
她已经在这几天安排好了离家的住处,里头家具什么的也打点好了,只要装好行李就可以搬过去住了。
她跟楼陌啸之间的事并未告诉父母,就怕他们担心,更怕他们干涉,因为她太了解离婚这种事是绝不可能被爱好面子的父母所允许的!
短时间内不能离婚,但分居总可以吧!
她要躲到楼陌啸找不到的地方,一个人过着安静的生活!
不要再让他侵扰她的心,更不要因为他,而让心中蠢动的恶魔有出来的机会!
再一个小时,搬家公司就要来了,她的动作得快。
她在各个房间穿梭,快速而俐落的将私人物品放入纸箱内。
当她抱着一个空箱子走进书房,自书柜中将个人藏书放入纸箱时,不期然地瞄到一本被藏于书丛中的册子。
那是什么?
她好奇的将册子拿出,看到上头印有“diary”五个英文字。
是日记?
她没有写日记的习惯,这一定是楼陌啸的。
将日记塞回原位,续整理其他书籍时,眸光不由自主的屡屡往日记飘去。
心中有着强烈的渴望想知道他写了什么。
里头是否会写与她有关的事?
她会不会自日记中得知他真正的想法?
情感与道德在天人交战。
犹豫的当头,纤指却仿佛有自己的意志,主动将日记拿下来,直接自中间翻开。
那一页,恰恰好就是三月七号。
她记得,那是义卖会的那天。
这下,她也不管什么道德不道德了,水眸直接锁上第一个文字。
……我可以肯定那位署名为“雪”的画家,的确是当天跟妈在公园里头的那个画画的女孩。她能如何证明母亲的清白?还是说她才是真正的施暴者?大婶说的话一直在我的耳边萦绕不去,当我看着那幅画时,心中的愤怒整个爆发开来了!如果她就是间接凶手,那我必不饶她……
千雪快速阅览,将这段日子楼陌啸的心境变化全看了进去。
她在字里行间看到了他的挣扎与矛盾,看到他的痛苦与不知所措,发现他原来一直被恶梦所侵扰,他所尝到的苦楚并不少于她。
又作恶梦了!
每当我想蒙上眼,关上耳,封闭良心,假装我所深爱的女人与伤害事件毫无关系时,就会梦到妈满脸泪水的质问我是不是有了爱人就忘了她所受到的冤屈。
我不得不开始我的计划,将她加诸在妈身上的统统还给她,毁坏她的幸福日子!
明晚,我决定跟她求婚!
最后一行字下笔其重,几乎穿透了纸页。
她记得他的恶梦。
他惊醒的同时,枕在臂弯中的她也被扰醒,关心的询问他怎么了,他轻抹掉额际的汗水,淡笑的说:只是作了个恶梦。
他从不曾解释他到底作了什么恶梦,现下想来,或许当他爱上她的时候,他的恶梦就开始了。
抱着日记的十指用力,强硬的心开始动摇,她忽然觉得若她真的决绝离去,对他来说会有多残忍。
陌啸……她咬住唇,眨掉眸中的泪光,再继续往下翻阅。
一个人真可以假装得这么完美?
每当我看到她在厨房穿梭的忙碌背影,想到我即将开始做的事,
我的x口就痛得像要爆裂开来。
我爱她!
但我还是不得不做!
约略是这个时候开始,屋内常飘荡着不明的低俗香水味。
终于,她看到了我跟酒店小姐合演的戏,就算我什么都没做,沉重的愧疚感仍让我无法正眼直视她,她伤心的泪水像刀片般割向我的心,我好想冲过去抱住她,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但我不能这么做!
妈不会原谅我的!
为何我们不只是一对平凡的夫妻,享受着平凡的幸福呢?
一页一页的翻下去,站着阅读的她浑然不觉腿酸,心脏因为得知真实而跳得急躁。
这个男人,并不是不爱她……
这个男人,同样承受着苦痛……
泪盈于睫,她将日记拽在心怀中。
冲着爱,她愿意原谅他,却又有那么点不甘心。
想想她这些日子来承受的是怎样的非人生活,她真的好气好气、好气好气啊……
翻到了最后一页,上头只有短短的一行字——
如果她的幸福崩解,那我也跟着一起下地狱吧!
那是她知道真相的前一天所写的日记,后面就一片空白了。
“你在做什么?”
听到他的怒吼,千雪立刻转身,并将日记藏到身后去。
“你不是应该在上班?”她退后两步,将日记塞回书柜。
“我刚开会开到一半,突然觉得心神不宁,打电话又没人接,就冲回来了!”他急急跨过地上的行李,冲到她面前,“这些纸箱是怎么回事?你要搬走?”
她抿唇不语。
心有灵犀是这样的吗?她才做了主意要搬走,他人就感应到了?
“我说过,我不会准你走的!”他暴怒狂吼,像已完全失了理智。
“我偷偷走,你也没办法。”如果不是心牵得太紧,她今天一定可以顺利走成的!
话才刚说完,皓腕就被狠狠擒住。
“跟我走!”他拉着她就往外走。
“去哪?”他抓得她好痛。
“从今天起,不管我去哪,你都必须在身边!”他要将她放在眼皮底下监视!
“我不会走了!”她扬声喊。
“别想骗我!”行李都整理了大半了!
他一回家看到满地的纸箱,看到空掉一半的衣柜,全身血y都冰冷。
她是真的要离开,而且不会再回来了!
“我改变主意了!”
他回头,仍是有所怀疑,“你是说真的?”
“我后来觉得就这样离开太便宜你了!”她挣开被抓疼的手,“我应该把你加诸在我身上的,加倍……不,加好几百倍折磨回去。”
他瞪着她,想确定她话中的真假。
“不要以为我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你,你带女人回家玩,那我就带男人回来,你搞外遇,我就劈腿给你看!”
这叫以牙还牙!千雪昂着头瞪着他。
然而楼陌啸的反应却是平淡的让人气结,“就只有这样?”
什么叫就只有这样?千雪恼怒的瞪着他。
“我劈腿找别的男人,你一点也不生气?”这招还不够狠吗?
“只要你不走,随便你想怎样都行。”未出口的是,他有把握她不是那种能三心二意的女人,她的专情让她无法成为花心的女人。
“我会在外夜夜笙歌,好几天不回家!”就不相信他不变脸!
“你可以在外头玩。”楼陌啸紧绷的脸色稍微松缓了些,“但不可以不回家!如果超过十点没见到你,我会直接去把你拖回来!”
“我不会让你知道我去哪玩。”现在是谁对不起谁?他还敢限定门禁,有没有搞错?
“我会找到你的!”他语气坚定不容置喙,“就算你打算偷偷离开,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找回来!”
“我不会找别的男人嫁吗?”
“你想犯重婚罪就去吧!除非你把我杀了,不然我绝对不会离婚!”他的语气强硬得像连水都穿不透的金刚石。
面对这样执拗的男人,不管她说什么他都可以一一堵回来,让她气得咬牙,心头却又明白他的坚持是为了什么。
他们早已经是生命共同体,彼此的情绪互相牵引,当她难过悲伤的时候,他的心同样也不好过,她的心情出口在画布,而他则是在日记上。
但就这样原谅他吗?
办不到!
当他又惊又慌的出现在她眼前时,她心里的确是充满快感的!
就让她好好折磨他一阵子,再大发慈悲的原谅他吧!
千雪矮身拿起装着杂物的纸箱,交给他。
“帮我归回原位。”
他有所迟疑的接过。
“还有我的衣服也一并挂回去。”
听到她发号施令,黑眸中的质疑才稍稍散去。
“不管你要怎样对我都无所谓,只要你不离开就好!”说完,怕她反悔似的,一次扛了三个纸箱才走。
他一离开,千雪立刻溜回书房,将那本日记藏回原处,快速将书籍归回原位。
很多女人都有不为人知的另外一面,她一直认为自己表里如一,事实上也是如此,然而,他将她心中的恶魔给唤醒了,只是这恶魔不会再在晚上泣吼着想要同归于尽的悲愤,而是不再做昔日那温柔良善的小女人,要成为奴役、折磨他的女王,一直到她气消的那一刻。
在那之前,你就乖乖的承受我要给你的考验吧!
亲爱的老公!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