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梨花雪后 第3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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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梨花雪后 作者:肉书屋

    人想念没有人珍惜,无论是生是死对别人来说都无所谓,你只有你自己。”辛情叹口气:“全世界的人都幸福着,只有一个人被摒弃在外,只能看着嫉妒。”

    “可是,娘娘不是还是国公,还有您义父和义妹吗?”茉茉说道。

    “曾经有,现在都不在了,国公和老爹已经死了,剩下鱼儿还不知道是死是活。不过也好,不知道就还有希望,我就当她活着好了。”辛情似乎陷入了回忆:“以前老爹和鱼儿还在的时候,我们开了一家小小的面店,虽然不赚钱,可是每天都过得很开心,每天一起吃饭一起打扫一起关店门,梨花开了我们就关店去山上看花儿,天气热了我们就去野外,看人家放风筝,在水边钓鱼。有时候我还和鱼儿一起上街买胭脂、买布料,老爹心疼我们,到了冬天就不让我们出去,他自己每天跑出去买菜买米买面,我和鱼儿看店。我说要养一条鱼,老爹就给我买了一条,那鱼很懒,吃饱了就一动不动装死,我叫它小鱼儿,鱼儿还抗议过,呵呵。那时候夜长了,我和鱼儿就烤土豆和地瓜吃,有一次烤了胡萝卜,还蛮好吃的。”

    “娘娘~~~”茉茉不知道说什么,辛情的脸上是满满的憧憬。

    “我们还收留过一个女孩子,一个很笨的女孩子,每天都要打碎几个碗,还会和我斗嘴,不过,那女孩子心眼儿也不坏。”辛情说完,看看茉茉:“我一直盼着能回去,可惜~~~~算了,唠叨这么多,茉茉,你想回家吗?”

    “以前想过,后来不想了。”茉茉说道。

    “不敢想了?”辛情问道。

    茉茉摇摇头之后缩了缩肩膀,半天才下定了决心一样说道:“本来,奴婢是有一次机会可以出宫回家的,奴婢盼着哥哥来接我,可是他来了,却说,爹娘都死了,嫂嫂又生了好几个孩子,他没有钱养我。我说我可以做针线可以自己养自己,哥哥说,从宫里出来的人有几个是干净的,让奴婢不要回家给他们丢脸了。奴婢哭了一个晚上,再也不敢想回家了。”说着话,带了哭腔。

    辛情皱皱眉,没说话。茉茉也不说话,两人都看着床顶的金雕牡丹。

    初十晚上,漫天飘起了雪花,辛情和茉茉抱着手炉开着殿门看雪。到了十一一早起来,雪还没有停的趋势,看了一天的雪,晚上,辛情和茉茉抱了几坛酒来,说是要给自己庆生。没几杯酒下肚,茉茉便双眼迷离了,辛情笑她酒量太差,扶了她去床上睡了。自己也不喝了,起身到柜边去找东西。

    茉茉醒了的时候见辛情了身大红的嫁衣,脸上是精致的妆容,极其妩媚地笑着看她,怀里抱着朵儿。殿内到处是酒味。头疼欲裂,茉茉想动,才发现自己被反捆着双手双脚。

    “娘娘~~~您要干什么?”茉茉惊问。

    “我要走了。”辛情笑着说道,过来摸摸她的脸:“让你受委屈了,不过,即使捆你起来我也不能保你一定不死,所以,你记住一句话,亲自对拓跋元衡说,如果他对我还有一点点留恋,也许不会杀你。茉茉,对不起,在这宫里你算是对我最好的了,请原谅我的恩将仇报,对不起。”然后拿了一块干净的手帕塞住了她的嘴,费力地拖着她出了凤凰殿,放到正殿高台下,茉茉使劲摇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让你记住的话是,‘也许,我只有皇上了。’记住了?”然后转身走了,上了几级台阶回头看了看她,说道:“还有,我把夜明珠放在你怀里了,如果你能活着,将它放在宫门口,给我指点方向,我怕找不到出宫回家的路。”然后缓步迈上台阶进殿去了,凤凰殿的殿门没有关上,茉茉还能看见辛情的动作,她拿了火折子四处走着,经过之处点点火光燃起~~波斯猫朵儿跟在她身边亦步亦趋~~茉茉想喊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试着挪了挪,茉茉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殿前前些天堆的雪人身上都披着一件大红的衣裳,宽大的衣摆随风飘着,在白白的雪地里看起来极其诡异。茉茉咽了咽口水。挣扎着,她拖着身子一点点往台阶上爬,因为雪还在下着,汉白玉台阶上这些日子的雪也没有清理,所以很是滑,她累的满头大汗才爬上一个台阶。眼看着凤凰殿里的火光越来越大。(小花手打文)

    凤凰殿的院门被打开那一瞬间,所有人不约而同震了震,雪花中飘着的红衣裳看起来像是厉鬼夜行。而冒着烟、火光闪闪的凤凰殿看起来也是诡异的很。拓跋元衡步履匆匆向着高台走去,根本没看到台阶上那个松了口气的被捆得粽子一样的宫女。

    近前了,扑面而来的热气令人气息一窒。拓跋元衡刚抬起了一只脚,乐喜忙喊道:“皇上不可~~”却见拓跋元衡已步入殿中了。

    殿内很安静,只有火势悄悄蔓延的声音,正对着门的地上有一堆灰烬,还有几张没有完全烧尽的纸,人却不知道在哪里。侍卫们小心围着拓跋元衡,却被他一声怒喝斥退。乐喜也不敢再劝,只祈祷这独孤妃别又是任性火烧凤凰殿来复宠。

    拓跋元衡定睛扫视,无奈眼前颜色鲜艳的衣服、绢纱挂得到处都是阻挡了视线,挥剑砍断这些东西之后,却什么也没看见。一名侍卫急匆匆地进来回报,说贵妃娘娘在凤凰殿屋顶之上。

    高台之下,数百人的眼睛盯着屋顶上的大红身影,雪还在下,好提着裙角在房脊上小心走着,如同夏日中少女入河捉鱼那般小心翼翼,她的前面走着波斯猫朵儿。在夜雪中,这一人一猫看起来像极了刚刚修炼成|人形的妖精,一样的小心翼翼。

    拓跋元衡深深吸了口气,大手一挥,便有许多侍卫动作迅速地靠近凤凰殿。而那刚刚还似乎在学步的红衣人忽然醒了一样,看一眼下面,笑了,笑声飘忽得很。

    “你又在胡闹。下来。”拓跋元衡说道。

    辛情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抵住自己的脖子。“退后。”

    侍卫们立刻呆立不敢乱动一步。

    辛情又笑了,看着屋顶瓦片上的雪已被殿内的热气烘烤化了,她坐下来,朵儿在她身边蹲了,一猫一人看着下面的人。

    “朵儿,这火是地狱里的火,会把人烧成灰烬的,风一吹,就都灰飞湮灭了,不会在这肮脏的尘世留下一点痕迹,真好,我要解脱了,我要乘风归去了~~呵呵~~”辛情笑着说道。

    “放下刀,朕——既往不咎。”拓跋元衡恨恨地瞪着辛情,拳头紧握。辛情这才忽然梦醒发现他一样。

    “拓跋元衡,我说过,除非我死了不能动了才不会离开你,可是这几天让我想到了这个法子,即使死了也可以离开你,你总不会满天下追赶我的骨灰吧?哈哈~~这个鬼地方我终于可以离开了,自由自在~~”话音未落,颈上的匕首忽然改了方向直冲心口去了~~

    侍卫跃起的瞬间,底下的众人看见了波斯猫朵儿更早一步的跃起扑向辛情握着匕首的手~~可是,他们也清楚看到,那匕首还是刺入了胸口~~大红的身影歪倒滚落,裹着满身的雪从天而降~~

    太华殿

    一群太医脑门上冒着冷汗跪在拓跋元衡面前。

    “怎么样?”拓跋元衡坐在龙床边,龙袍上一片血红,右手握着帐内那还有些冰冷的手。

    “回皇上,娘娘福大命大,由于猫儿的力量,使得匕首歪了位置,没有刺中要害,不过,虽说性命无碍——”说话的是卢太医,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是、但是、但是娘娘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恐怕龙种——”龙种难保——这四个字他怎么敢说。

    此话一出,殿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集体僵化。

    “身孕?”拓跋元衡敛声屏气,回头看了看帐中脸色白得像鬼一样的女人。

    “是,而且——娘娘腹中是双生子。”卢太医答道。

    “你们——全部留在宫内直到贵妃和皇子完全康复,若有差池朕砍了你们的脑袋、拆了你们的府第,听清楚了?”拓跋元衡冷声。

    众太医马上磕头称是。拓跋元衡挥了挥手,乐喜会意做了手势带着所有人出去了。

    拓跋元衡坐着没动,握着辛情的手,她的胸口处虽已包扎过了,仍旧透着殷红。

    “灰飞烟灭,如此决绝。想不到,你竟如此痛恨朕,恨到不惜杀了自己报复朕。辛情,你以为你死了朕会难过?”拓跋元衡握着她的手不自觉地用了力,辛情一点反应也没有,“朕不会难过,知道吗?朕不会难过。不过是女人,朕要多少都找得到,何苦非留你这个又臭又硬的女人在身边惹自己不快。既然这么想走,好,你不是喜欢赌吗?打个赌,你活着朕便放你走。”

    脸色惨白的辛情仍旧是死尸一般不动,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似乎还能证明她是活人。

    拓跋元衡沉默坐着,乐喜小心翼翼进来了,蚊子似的开口说道:“皇上,娘娘烧的东西似乎是经书,这是老奴找到的几片残留。”

    拓跋元衡接过去了,是几片快被燃烧殆尽的纸,一片只剩下了下面横排的两字“情、生”,另外几片都是支离破碎的佛语,拓跋元衡将那纸片揉成了团, 又回头看辛情。

    “原来这往生经你是为自己抄的,鄢陵之行你已决定要死了?你这个傻女人,怎么偏偏是朕的克星~~”拓跋元衡使劲握了握她的手。

    乐喜偷偷退了出去。

    辛情是大半夜醒来的,浑身疼的不得了,睁着眼睛看看环境,半天才意识清醒,动了动,胸口撕裂般疼痛。挣扎着坐起来,探头看了看殿内,居然一个人也没有。苦笑了下,居然这样也死不了。口渴得厉害,辛情强忍着疼下了床,脚一碰到地毯便有些头晕目眩,辛情知道这应该是失血过多外加睡了太久,浑身用不上力气,等她好不容易挪到桌边坐下,猛喘几口气胸口更疼,一手抚着胸口,一手轻抖着拿起茶壶,正欲倒水身后传来一句:“你干什么?”茶壶应声落在茶盘里碎了。

    辛情转头看来人:“我渴了。”一说话,嘴唇也因为太干被扯动有些微的疼。

    拓跋元衡看她的脸,面无血色的惨白着,衬着一身白衣显得很——凄凉,可是她脸上的神情带着些自嘲和倔强。两人相视无语。

    “为什么要死?”拓跋元衡慢慢走近她。看到她脸上的笑容。

    “我这个人脸皮薄,与其等着人家弄死我,不如我自己先死了干净。”辛情说道。

    拓跋元衡已到了她面前:“扎下去疼吗?”

    “忘了。”辛情一笑:“就算疼也是一时,忍不了这一时就要生受一世,算来还是划算。”抬头看拓跋元衡:“不过,看来,也许我还需要第二次忍受疼痛。”

    “如果没有朵儿,你就一尸三命了,你还要再疼一次?”拓跋元衡眯了眼睛,握了拳头。

    辛情“忽”地站起来,胸口的疼让她的眉头皱成一团,忽然而来的眩晕感让她站立不稳,还是拓跋元衡动作快将她揽进怀里。

    “真的?”辛情问道,气息有些不稳。

    “你不知道?”拓跋元衡口气不自觉的柔和了些,看着怀里女人一脸的惊诧。

    辛情的眼睛一直瞪得老大,忽然一把推开拓跋元衡,然后低了头轻轻抚摸自己的肚子。

    “真好,我有孩子了。”辛情微笑着说道,小心翼翼地坐下摸了半天肚子,那情态像是一个喜悦的母亲期待自己快要出生的孩子:“宝宝啊,听到妈妈说话了吗?对不起哦,妈妈错了,妈妈差点害了你们,你们还好吗?”

    拓跋元衡的表情放松了些,忽然辛情抬头看他,苍白的脸上绽出了妖媚的笑:“一尸三命不知道会不会很好玩~~”

    “你还要杀朕的骨肉?”拓跋元衡头上忽然青筋暴起,声音给人一种冰刀的感觉,锐利冰冷。

    “这要看你,你放我走,我会好好留着他们。”辛情笑着说道。这个混蛋爱自己的孩子,还好,她终于有了威胁他的资本,还是两个。

    “跟朕谈条件?”拓跋元衡又往前一步。

    “不是谈,是让你自己做决定。他们的生死在你手里。”辛情手抚着肚子,她真是蠢,第一个孩子如果就想到用这招,她现在也许在外逍遥好几年了。不过话说回来,当时他手上有威胁她的筹码,她不敢。

    “若朕不放你,如何?”拓跋元衡握着拳头,控制自己一拳打飞眼前这个一脸微笑的女人的冲动。

    辛情看着自己的手腕:“刀扎进胸膛死不了,咬舌自尽啊绝食啊撞墙啊,死的办法多了,我死了,他们会因为没有新鲜空气而被憋死。”抬头看拓跋元衡一眼:“死的方法很多——如果真要寻死,谁也拦不住。”

    “你舍得他们死?你曾经很期盼。”拓跋元衡问道。

    “你说那些小衣服和泥人吗?”辛情笑了:“演给你看的,我知道身边有你的眼线,不演得像一点你怎么会相信呢?我从来没想过要生你的孩子,不过,我若是不表现的有那个期盼,你怎么会放任我呢?嗬嗬~~~我再想想还演过什么给你看?哦,送子观音是我特意找了画师按护国寺中弘德夫人石窟石像绘制的,所谓求子不过是借口,动这个地方就是要让太后生气的,这样她以后若害我,你也会相信。翔鸾殿的人偶是我放的,那银针是我亲自一根根扎上去的,然后假装被镇魇睡不着,那段日子好辛苦的,每天夜里要拿针扎自己手心保持清醒,还要忍着割破了的脚若无其事地去跳水。为了确保你会生气,之前我还特意命人在翔鸾殿里放了些东西,让她会做噩梦的东西。还有什么?哦,还有皇后的病,她中毒是我搞的鬼,她吃的东西本不足以中毒,可是在过年之前她其实已经吃了很多了,日积月累,不中毒都难,不过,我没想她死,我只是要借她的权利用用而已。琳春楼的火也是我让人放的,事先涂了白磷,然后让人拿着热水靠在附近,很容易着了,趁机撤了太后的人,然后她们镇魇我就顺理成章了,对不对?”

    “真以为朕舍不得你死?”拓跋元衡胸口起伏。

    辛情摇头,“像我这样的女人你要多少有多少,不过,你应该舍不得这块肉吧?”然后开心地笑了:“果然,威胁人是很有趣的事,看着人愤怒却无可奈何的表情真是享受。”她憋了这么多年终于也有扬眉吐气的时候了,这叫什么?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变态?

    拓跋元衡冷眼看她半晌,然后冷笑着说道:“这么多年朕都纵容你,这一次,朕决不饶你。不是想死吗?朕满足你。”

    辛情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看拓跋元衡,她的孩子——

    “来人。”拓跋元衡脸上换上了冷冷的笑,不过拳头还是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

    进来的人是卢廷周和乐喜,端着一碗药汁躬身到了桌边放下,辛情的眼睛随着那药碗移动,一碗黑黑的汤药,让辛情忽然之间想起了孟婆汤。盯着汤药看,辛情没意识到自己的手护在腹前。

    手慢慢地伸向药碗,还没碰到,拓跋元衡说话了:“如果选择留下,你可以不喝。”

    辛情的手一顿,然后毅然端起碗,从容地喝光。然后抬头微笑着看拓跋元衡,眼前有些模糊了,右手轻抚着肚子,辛情笑着说道:“宝宝,原谅妈妈的自私~~拓跋元衡,我终于可以~~可以离开你了~~”人慢慢地软了,趴在桌上,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很幸福。

    卢廷周侧头看了看拓跋元衡,又看了看趴在桌上的女人,然后低下了头。

    “醒醒。再睡就真死了。”一个声音在辛情耳边说道。辛情眉头动了动。

    没了声音。辛情费力地睁开眼睛,一个妖媚的女人正弯着身看她,居然是美女蛇。

    辛情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然后立刻摸向了自己的肚子,手一动,胸口跟着丝丝抽痛。

    “看什么?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啊?”美女蛇又露出了颠倒众生的笑。辛情再一次纳闷为什么她没被有钱男人当收藏品。

    “本来以为自己是死了,看到你,知道自己又会生不如死了。奚祁还真是步步为营啊,我想死都死不了,这世道——”辛情叹气说道,她的命,真的注定是与人斗“其乐无穷”?

    “独孤氏死了,现在正风风光光大办丧事呢。”美女蛇妖娆地坐下。

    “独孤氏是死了,接下来辛情要到奚祁身边承欢献媚。”辛情笑着看美女蛇:“你叫什么?虽然你在我心里是一条美女蛇,但我总不能这样称呼你吧?”

    “叫我桃花就好了。”桃花说道。

    辛情听了一时愣住,然后开心地笑了:“奚祁真是花中色鬼,桃花?宫里那个是什么花?”

    “叫什么都不重要,以后世上没她这个人了。”桃花笑着说道,一点都没有同门之情。

    “真没同门爱,那么,你是接手她的任务了?”辛情忍着痛坐起来,手轻轻抚着胸口放慢呼吸:“你要么杀了我,要么等着送我的尸首去。”

    “为了你肚子里的两块肉?”桃花笑着问道。

    “跟你没关系。我知道你做不了主,去跟你主子说吧。”辛情低了头轻柔地摸肚子。

    “主子?以后你就是我主子了。唉,我这个人就是爱财,抗拒不了黄灿灿的金子和银闪闪的元宝,何况除了这些,还有凤凰殿那些稀世珍宝。”桃花一副向往状。

    辛情立刻抬头看她:“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桃花凑近她,辛情将她几根睫毛都数清了,“意思就是拓跋元衡坚决不能忍受你去奚祁的床上承欢,所以呢,给你来了个死遁,将你那凤凰殿的宝贝悉数送给我做保护你下半辈子的酬劳。本来我是不想接的,可是——凤凰殿的宝贝实在让我不能拒绝。”

    这番半真半假的话辛情考虑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他信你?不怕赔了女人又破财?他没这么笨。”

    “他是皇帝,天底下他想找谁、杀谁不容易啊?我要是把你弄到奚祁那里,怕是刚刚有了这个想法他就会派人灭了我,让我真正从这个世上消失。”桃花说道。

    “你背叛奚祁,不怕死吗?”辛情问道。像苏豫那样从世界上消失。

    “那你以为我现在是活人身份吗?呵呵,我早已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所以拓跋元衡才找我。”桃花说道,拍拍她的脸:“从此以后,我和你,就是这世上的两个不存在的人了,以后就是两个游魂。呵呵,再加上你肚子里的两个小东西,我去叫大夫,看看他们还能活着不?” 辛情伸手摸向自己的肚子,感觉到肚子的隆起,辛情长长地出了口气。

    不等她回答晃了出去,辛情环顾四周,又是一间完全不熟悉的房间。脑袋沉沉的,

    没一会儿她重新回来了,身后跟着位老大夫:“大夫,你看看,她死不了吧?”

    老大夫小心切了脉,说身体太虚,定要好好补养补养才行,腹中胎儿虽是一切正常,但要万万小心,孕妇不要操心费力,安心养胎要紧,千万别动了胎气。辛情在帐内听了,摸了摸肚子,想着自己怀的是不是什么小妖怪之类的,要不生命力怎么这么强?

    让一个小丫鬟送走了大夫,房内又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我知道你还有问题,不过,你还是先调理好了我再告诉你吧。反正你不用去奚祁身边了,也不用担心了。”她先辛情一步开口。

    辛情看了她一会儿才点点头。

    过了些日子,辛情可以下床散步了,桃花却不见了人影,只有小丫鬟在她身边照顾她,辛情小心着自己的肚子,真心盼着两个孩子能够顺利降生。虽然有诸多的疑问纵横交错绞成一团麻,但她尽量不去想过去的人和事。

    桃花消失了半个多月才再次出现,一身风雪出现在客厅,媚笑着看辛情。

    “我以为你卷钱跑了呢?”辛情刚吃过晚饭,正在屋子里扶着肚子慢慢散步消化。

    “跑什么呀,有你这么个美人儿在,我也舍不得啊。”桃花自行脱了斗篷坐下,倒了茶斯文地喝了两口。

    “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了?这么久不在,你算是失职了吧?怎么,找你相好的去了?”辛情一派平静地说道。

    “我的相好?我倒是想,可是拓跋元衡不上钩,所以我就很失望地回来了。”桃花说着话,眼睛不着痕迹地看辛情。可惜,辛情四平八稳动也没动。

    “他有了天仙昭仪,你这样的蛇妖自然不入他的法眼。”辛情笑着说道,拓跋元衡的后宫本来就是妖孽横行的地方,这美女蛇去了正好是到了大本营。

    “非也非也。你这样的妖孽都是他的宠妃呢。据说皇帝因为心爱的贵妃被害死大开杀戒,禁宫之内血流成河,人人自危,妃子、皇子、宗族、外臣有一个算一个除非是不得已否则没人主动出现在他面前,只除了~~~”桃花说到这里停下看辛情。

    “你让我猜?我猜是乐喜。”辛情笑着答道,拓跋元衡借着独孤氏死终于要上演好戏了。

    “乐喜是奴才不算。你怎么不猜云昭仪?”桃花眼珠子妖媚地转了一圈,恍然大悟状说道:“通常一个女人对另外一个女人绝口不提,若不是因为仇恨太深,就是因为——男人,你是因为什么?”

    辛情开心地笑了:“为了不让你如愿,想看笑话,等着吧,等我心情好的时候没准儿演给你看。”

    “没看成笑话,那我给你讲个笑话吧!拓跋元衡面前出现不会被骂的只有六皇子,独孤氏十个月大的儿子。”桃花说完,满意地看到辛情被水呛到。

    “好笑话。”辛情点头说道,六皇子不是早夭了?他亲妈都被拓跋元衡给喀嚓了。怎么忽然变成她儿子了?

    “好笑的事还有呢。独孤贵妃明明是自杀,拓跋元衡却说她是为了帮助皇帝查明后宫的谋逆之人,不惜以身为饵,被谋逆之人害死。贵妃深明大义,为彰贵妃之德,追封为皇后,六子拓跋玨交由皇后抚养。孤独皇后生前最爱温泉宫,因此,于温泉山西十里造凤凰陵寝安葬,陵寝完工之前,独孤皇后暂安温泉宫长生殿,皇帝因为难舍独孤皇后,因此要亲自护送灵柩前往行宫。”桃花说完问道:“这个是不是更好笑?”

    辛情看着杯子,半天说道:“恐怕又是什么权谋的事,拿可怜的独孤氏做幌子。”

    “不管怎么样,说独孤氏的恩宠可是前所未有的。恐怕她死了也不会安生,后宫的女人们怕是要拿小木偶诅咒她的亡灵呢。美人儿,以后你要是哪天忽然癫狂了、口吐白沫了、痴傻了我们也不用着急,知道病根在哪儿,呵呵~~”桃花笑着说道。

    “我们现在还在京城?什么时候离开这里?”辛情转移话题,不想提皇宫里的任何事。

    “死冷寒天的,你又——现在走万一路上有个伤风感冒、三长两短我的酬劳也拿不到了,再说,大夫也说了,你的身体太虚,要是不好好安胎很容易就会出事,除了这些,奚祁那边也要等他消除了疑心才好,否则你一露头就会被抢的,还是说,你还真想折腾到奚祁身边去?”桃花闲闲说道,“再说,你怕什么呢?拓跋元衡都让独孤氏死了,你以为他还会把你抓回去?安心待着吧,那男人现在对你估计没兴趣了。”

    辛情没言语,只是点了点头。

    没过两天,桃花出去了一趟,回来说独孤氏的灵柩正风光出京,皇帝携独孤氏的六子同往。辛情知道这些话都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但是忽然间很想看看“自己棺材”通过是什么感觉,桃花却哂笑着告诉她,不想被人发现躲在这里就安生一点儿,再说她一个大肚子跟着凑死人的热闹干什么。

    “我只是想看一下棺材,想象一下躺在棺材里的感觉。”辛情说道。

    “不用想象了,我告诉你。”桃花捏着兰花指晃到她身边,伸出手指慢慢抚上辛情的脸:“躺在那里,会惊恐万分会觉得没有希望。你知道替你躺在那里的是谁?”

    辛情皱眉,“是茉茉?”

    桃花摇头耸肩,手指头画着辛情的轮廓:“是那朵海棠花,这个蠢人,居然在拓跋元衡眼皮子底下到你那里耀武扬威,嫌自己命长了。你那个小宫女茉茉又给她及时补了一刀,说海棠来要逼死你。你知道吗?拓跋元衡不只给她吃了药,还亲自割开了她的手腕,活生生看着自己血尽而死你知道多么恐怖吗?,拓跋元衡就是要她慢慢地清楚明白地死去,这个男人——真是太狠毒了。”

    “拓跋元衡最容忍不了的就是对他的子嗣下手。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可怜了一朵海棠花。”辛情说道。

    “我没看出你的真心。”桃花说道。

    辛情拍掉她的手:“要害我的人,就算是被千刀万剐我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你和拓跋元衡真是天生一对儿。”桃花笑着说道。

    “呵呵,错了,你们那五朵金花之首才和他天生一对儿。我猜那五朵金花之首叫兰花对不对?”辛情笑着问道。

    桃花动作稍滞,然后点点头。疑惑地看了看辛情:“你怎么知道?”

    “猜的,没想到猜对了。其实我觉得她叫罂粟花才符合。呵呵。”辛情慢悠悠晃到窗边,将窗户推开个缝,又开始下雪了,外面又是白茫茫一片。桃花也不说话,只是妖娆地笑着看她。

    辛情不只不出院门,连房间的门都少出去。桃花偶尔出去都是在夜间,鬼魂一样飘来荡去,有两次辛情睡不着被她窸窸窣窣踩雪的声音弄得神经紧张。

    快过年了,这个院子里只有她们两个并两个从不说话的丫环和一个哑婆,年的气氛也不热烈,每日照常平平淡淡的。虽说还身在京城之内,但是没有了那些人那些事,辛情每日只要专心照顾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就行了。

    入夜了,外面又在下雪,辛情穿了厚厚的大斗篷抱着手炉放在腹前到廊下看雪,哑婆小心站在她身后盯着她的肚子。

    忽然墙外飘进一个黑影,辛情知道是桃花那个女鬼又飘回来了,果然那人影落了地见到廊下站着的人,桃花又开始一摇三摆地飘过来。

    “哟,美人儿,你这是担心我吗?怎么这么晚还等着呢?”桃花笑着问道。

    “担心你?谁让我现在只能先依赖你呢。你要是有了什么意外我指望谁去?”辛情说道。她大概知道桃花夜半出门和拓跋元衡有关系,可是她不想问不想知道。

    桃花到了廊下,热乎乎地扶着她的胳膊进了屋子在小客厅坐下。

    “你这个女人说话真是不讨喜,难怪人家要把你撵出宫。”桃花说话间已褪了小斗篷,除了蒙面的黑布,一身夜行装显得她凹凸有致。

    辛情不接话,和拓跋元衡有关的话题她都不想提。没错,到最后是他放了她,可是却已经将她的生活破坏得面目全非了,她出了宫多了的不过是一份自由,她曾经所拥有的亲情和友情都没有了,而且她的心已累得很了,像是已经历了一世的沧桑。这一切也都是他给她的。

    “我困了,睡觉了。”辛情小心起身,走两步又看一眼桃花:“过了年我们就离开这里吧。”

    “哦?为什么?”桃花抿着茶笑问。

    辛情停步定定地看她:“不为什么,我想。”

    桃花掩嘴轻笑:“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我觉得你应该放心,皇帝已有了嫡长子了,就算你生了两个儿子,也争不过独孤皇后唯一的‘亲生’儿子的。再说,皇帝正为了一把椅子处理他家里那些不听话的弟弟们,哪有心情管你。还是那句话,不想你肚子里那俩不太平,你就老实待着,想走,可以,你自己走。”

    辛情没理她,睡觉去了。

    大年夜,辛情被桃花撵着去睡觉,她却执意要守到天亮,但是因为有孕在身,最近又折腾的够呛,所以最后还是支持不住,过了子时便忍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初一,辛情一整天都有点坐卧不安,虽不明显,但是桃花一双眼睛还是看见了。

    吃过晚饭,快到三更,辛情仍不想睡,丫环和婆婆再三劝了,辛情才回房去。虽回了房,也只是抱着被子靠着床围,因此桃花轻手轻脚进来的时候她马上说道:“这么小人的行径你也做得出来?”

    桃花没言语,一步三晃到了床边坐下,黑暗中,两人对视。

    “等着苏豫来带你走?可惜,他来不了了。”桃花虽笑着,可是辛情却听到她声音里的一丝落寞。

    “我想去鄢陵。”辛情说道。

    “拜祭苏豫?你不是说人死了是没有感觉的吗?拜与不拜有什么差别?你若是有愧就记在心里吧,永远记着苏豫是因你而死。”桃花的话很不留情。

    “没错,是我害死他,我还害死了老爹,害鱼儿没了父亲,对我好的人都会遭遇不测,我是不祥的人。”辛情说道。

    “最可笑的是,他们却不会怨恨你,我一直很好奇,你究竟有什么魅力让两个皇帝迷恋、让苏豫甘心为你送死、让富鱼从不恨你,这个问题我到现在仍是不明白,我所看到的你,是不择手段、心机深沉、恃宠而骄、不守规矩,难道仅仅是为了你这张脸?”桃花问道。

    “你问我?问错人了吧?应该去问你主子们。”辛情说道。

    “好了,睡吧。冷心冷肠才是你的本性,这样多愁善感还真是让我一时接受不了。”桃花起身,“苏豫既然为了你死,就是不希望你死,所以你最好不要辜负了他的好心,否则他就白死了。”

    辛情没搭腔,躺下睡了。

    桃花自从回来就再也没有出去过,几口人憋在院子里与世隔绝,年冷冷清清地过完了。

    辛情身体慢慢恢复着,肚子却快速膨胀着。桃花偶尔会女扮男装出门乱逛,回来总是用“我有话说”的眼神瞄辛情,辛情对她笑笑,然后说一句“我不感兴趣。”到了二月,辛情肚子里的孩子六个月大的时候,辛情又要离开,桃花对着她摇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说实话,我也不能保证你的担心是否会变成现实。”

    “我现在好多了,慢慢走的话应该不会有问题。”辛情说道。如果她生了两个儿子,拓跋元衡会不抢回去吗?不太可能。

    六皇子的亲妈可以被利用完了喀嚓掉,她呢?她把拓跋元衡气得快七窍流血了,他会不会把孩子带回去报复她?她不想冒险,不想失去自己的骨肉。

    桃花耸耸肩,让她稍安勿躁。她要做周全的准备。

    准备的过程桃花一点动静也没有,只不过是出门了两趟,然后大约过了七八天,桃花说可以走了,不过却不知道哪里弄了张面具,辛情看到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人皮面具?”辛情问道,这东西电视里见过,要是真贴在脸上,太可怕了。

    “哪那么多人皮?再说,真的是人皮我也不敢呼你脸上啊。”桃花笑言,边说着边扶她坐下让她仰面闭眼,三下五除二就给贴好了。辛情拍拍脸,似乎只是薄薄的一层,没有憋闷的感觉。

    “这到底是什么皮?”辛情问道。

    “猪皮。”桃花哈哈笑着,半真半假。拿了镜子给辛情,镜子里是一张普普通通的脸,毫无特色。

    辛情看看桃花:“有这本事,以前怎么不用来偷梁换柱?”

    “偷梁换柱有什么意思?奚祁就是要明目张胆地抢。”桃花笑着说道:“好了好了,这下子不用担心有人觊觎我美貌的小娘子了。”

    “那我要开始担心有人觊觎我貌比潘安的相公了。”辛情斜一眼桃花。娘子相公?

    “放心放心,你相公我心里只有小娘子你和我们两个孩儿。”桃花说道。

    辛情看着她那张妖孽脸摇摇头,真是妖孽。

    很快,上路了,辛情发现跟着的一个丫环一个婆婆都是不说话的,神情都很——平静,或者说面无表情。

    “为什么是向北走?”辛情问道。

    “这么绝情?怎么着也得去看一眼凤凰陵啊。”桃花笑着说道。此刻她已做了男子扮相,只不过,不肯牺牲自己的容貌,只粘了两撇胡子了事。

    行了几日到了温泉镇,镇子里的气氛依然肃穆,继续前行温泉宫远远可见,桃花特意掀开帘子让辛情看:“那宫殿里也有许多宝贝,可惜不能给我做酬劳,真是可惜。那边,看到没有?正修建凤凰陵寝,皇帝肯定会用许多稀世珍宝给她陪葬的,到时候我就可以盗墓了。”

    “不怕海棠花留下你作伴?那凤凰陵寝就可以改称双花陵寝了。”辛情也看温泉宫,一片白茫茫,有雪还有许多巨大的灵幡飘着,温泉宫看起来像是一个巨大的灵堂。

    “凤凰陵寝——便宜了那朵海棠花~美人儿,你真得一点感动都没有?”桃花凑过来看她。

    “跟你有什么关系?”辛情挑起她的下巴,妖媚地笑着说道:“一个女人若是对另外一个女人时刻讽刺敲打,不是深仇大恨,就是因为——男人。海棠花和你为什么?”

    “你猜!”桃花妖娆一笑,她一笑,辛情也笑了,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

    辛情一笑:“没兴趣。”停了会问道,“我们去鄢陵吧。”

    “拜祭苏豫?”桃花斜睨她双臂环胸问道。

    辛情没言语。不是拜祭,她想留在那里。

    经过了温泉镇,马车这才掉头一路继续南行,一路上辛情自己小心翼翼倒也平安无事。路上晃晃悠悠地就走到了四月份,这天到了边境处,辛情的肚子有些不舒服,桃花不敢大意,找了间上好的客栈安顿下来。男装的桃花虽风尘仆仆,但难掩美色,更是惹人关注。这样出色的男子陪伴一个大腹便便面目普通的孕妇,招惹的许多人侧目。

    “娘子小心。”桃花唯恐天下不乱,扶着辛情上楼的时候来了这么一句,“我们的宝贝孩儿可不能出任何差错。”

    辛情扫她一眼,也不说话,神态自若地在四面八方投来的复杂目光中上了楼。

    进了房间就见桃花又摆出了妖娆造型看自己,辛情当她透明,轻轻扶着桌子坐下了,肚子里的两只这几天胎动的厉害,她怀疑是不是这两只小妖孽在比划拳脚功夫。又一下子踢得重了,辛情一皱眉,轻轻摸摸肚子:“老实点,再闹我给你们断炊。”

    “虎毒不食子,你这蛇蝎。”桃花眉毛微蹙,又捏兰花指。

    “我这蛇蝎和你这妖孽不是天生一对,桃花相公?”辛情媚笑着说道,

    “做女人脸皮厚到你这个地步也算前无古人了。”桃花一步三摇晃到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我才发现,就算有了如此普通的面皮,你媚笑起来这眼睛真是如狐狸精一样勾魂,难怪难怪~~”

    “勾了你的魂儿没有?”辛情笑得更灿烂,手指头抚上桃花的脸:“小相公,我最想勾引的人是你,你让我勾引吗?”

    “好啊,美人儿你要怎么勾引我啊?”桃花倒是很配合。

    “一吻定情!”辛情贼笑,好久没有这么开心捉弄人了。

    桃花的美目放大,但是很快神态自若地说道:“美人儿赐香吻,求之不得。”

    两人的脸慢慢靠近,桃花笃定辛情不敢来真的,所以还是笑着看辛情,辛情嘴角的笑容慢慢扩大,两个妖精比胆量她一个现代人怎么可能输了?

    片刻之后,桃花被电击一样飞到离辛情好几丈远的地方,皱着眉猛擦自己的嘴唇,辛情则是一片悠闲地舔了舔嘴唇,回味似的说道:“好软的樱唇。你的初吻?”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桃花的嘴唇擦得殷红如血。

    “小相公,你想知道?你晚上来看看就知道了。”辛情手托着下巴开心地笑。跟她比恶心,她可是连皇宫那种地方都混过的,还会怕这小阵仗:“闹着玩的,别当真,我对女人不感兴趣。”辛情笑着说道,扶着桌子起身:“时候不早了,该睡睡、该干吗干吗去吧。”

    肚子有些疼,辛情以为自己刚才笑多了抻着了肚子。

    半夜时分,辛情知道自己错了,不是抻着了肚子,而是里面那两只迫不及待要出来见见世面了。桃花警醒,却有些手足无措,还好辛情看过左昭仪生孩子,所以忍着痛吩咐桃花该做什么。

    于是乎,大半夜的,这间客栈忽然热闹起来了,因为是帅哥相公,最重要的是这个“相公”很有钱,所以看在“钱爷”的份上,店小二怀揣着赏银跑了四条街催命一样拍响了产婆家的门,然后用一点点银子封住了产婆欲大骂的血盆大口。

    有钱能使鬼推磨,所以辛情肚子里的两只虽然选择出门的时间不对,没有阳光明媚,但还是顺顺利利地在微熹时刻降生了。一出生就哭了个惊天动地,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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