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柳暗花明又一村 第1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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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暗花明又一村 作者:肉书屋

    ”李默突然丢下剑冲向一边,抱住要从小床上掉下来的妞妞,顿时琴箫停止,大家都围了过来,好在只是一场虚惊,妞妞在摔下来之前被接住了。

    大家伙被吓的够呛,可妞妞却是一脸兴奋的哇哇大叫,手舞足蹈的不知想表达什么。

    杜舒云吓出一身冷汗,“这小家伙怎么自个就爬出来了?”

    “妞妞从舞剑开始就一直哇哇大叫,趴在围栏那不停乱拍,我想着这么小是爬不出来的便是看大哥舞剑去了。”平安愧疚道。

    小肉包和小傻子也低着头一脸内疚模样,杜舒云摸了摸孩子们的头,“我们大人们都在没看好怎么能怪你们,况且不是没事吗,大家也不用过于自责,不过这次提醒我们今后要看好了。”

    杜舒云心中依然忐忑不安,养孩子真是太不容易,稍不注意就会出事,这地上都是石子若方才这么翻下来,头着地不敢想那后果。

    “今后却是不能这般马虎了,不过这小家伙真是太会闹腾了。”李默紧紧抱着不停扭动的妞妞,这小家伙一直从刚才到现在都没消停,那挣扎兴奋得不行,害他都没敢把妞妞交给杜舒云,怕她这么一直使劲杜舒云还真是有些抱不住。

    纪文暄看着孩子若有所思,“她似乎一直盯着地上的剑?”

    众人疑惑,杜舒云便走了过去把剑拿起,妞妞这下闹的更厉害了,手舞足蹈的,头一直往杜舒云方向倾,嘴里兴奋的哇哇大叫。

    杜舒云黑线,这孩子不会是喜欢刀剑吧?

    李默顿时大笑,“看来我这一身本事有传人了,果然是虎妞,今后可是要比你老爹要厉害。”

    杜舒云把剑收了起来,无奈道:“还想着培养个大家闺秀,结果竟是野蛮大姐头。”

    纪文暄安慰道:“这孩子还这么小,这兴致是一会一个的,今后如何还指不定呢,就算如此,飒爽女侠也颇为风姿。”

    “这倒也是。”杜舒云心里舒坦了许多,培养个琴棋书画皆通的大家闺秀的心依然没有被磨灭。

    “没想到李兄的剑法如此精湛,方才令小弟大开眼界。”纪文暄道。

    李默得意笑道:“我以前也是刀剑口上摸爬滚打走过来的,没有点武艺傍身怎么行,不过方才那些只是些花拳绣腿罢了,以前在军营里没什么乐趣,有时候到了晚上大家伙便是围着篝火喝酒找乐子,这即兴表演剑术便是其中之一,方才听你们二人那曲子,突然一时兴致,便是舞弄开来了,好久没摸这东西,方才还真是有些手生。”

    “看来那军营也并非外人传言那般乏味严肃,也颇有情趣。”纪文暄道。

    李默笑道:“大家伙总要找些乐子吗,否则一直压抑着,非得逼疯不可。”

    纪文暄闻言若有所思。

    妞妞见杜舒云把剑收了,便开始哇哇大哭起来,那小胖手一直在李默脸上招呼,搅得人不得安宁。

    “妞妞不哭,小叔叔明天给你买好多好多剑好不好?”小肉包那哄道。

    妞妞却是毫不领情,哭得越发大声了,就连小傻子过来逗都不奏效。

    可这剑如此危险必是不能让她玩的,李默无法,只能抱着她四处去游玩,等她哭喊累了睡着了便好。

    平日里妞妞最喜欢别人抱着她四处走动,每逢这时候就东张西望的,每次哭闹不行用这招都十分管用,可这次却是闹了很久不得消停,一路上哭闹,那嗓门又大,路过的人还以为怎么着她了。

    杜舒云无法,便是用布做了一把剑,虽然软趴趴的不和妞妞的意,但是有了个类似的也没那么闹腾了,自打这以后李默再也不敢轻易把这剑拿出来摆弄了,后来妞妞长大了,这剑却成了要挟她听话的资本。

    妞妞到了抓周的时候,果然完全没有出乎意料的抓了剑,而且是毫不犹豫的往那爬去,旁边一堆东西愣是看也没看,直让杜舒云那叹息,不会真生出了个女侠吧?

    65、诉请

    年关,年味越发浓起来,又是一个丰收年,家家户户脸上扬着欢喜的笑脸。

    李家有田有地有荷塘,尤其那荷塘里养了不少稀罕东西,这一年收成比去年更好,又跟宋和搭伙做些小生意,这年底余下不少,成为这中坪村有名的富户,大家都赞这李家会讨生计会过活。

    妞妞如今十个多月了,最喜欢就是大人们牵着她的手学走路,越大越发调皮完全不能静下来一会,刚学会爬就想走,刚学会走就想跑,而且力气还大的很,人也长的十分壮实,虎头虎脑的,而且十分结实,又东扭西看的,抱一会胳膊还真有些顶不住,好在妞妞不喜欢人抱着,否则那胳膊可真是得酸死。

    “妞妞,来吃糊糊。”杜舒云拿着汤勺撑了点米糊,吹了吹哄道。

    妞妞在专门为她做的围栏里爬来爬去,这围栏很宽敞,四周用围栏围着,四周的下边都用厚厚的布垫着,又摆了许多玩具,是妞妞的小乐园,能让妞妞在里面玩耍还能扶着围栏自己学走路,摔了也不会疼,而且放在离地灶不远的地方,又温暖又安全。

    妞妞比其他孩子要闹腾,又不喜欢人抱着背着,大人们有活不能一天守着,让家里的孩子带又不放心,便是做了这个,如此一来让孩子们看着就好,大人们不用一直盯着陪着,玩累了还可以直接躺下睡觉,给她盖个小被子便成,妞妞对这个围栏十分满意,除了出门遛弯,其他时候便是主动要往里边爬。

    妞妞慢慢沿着围栏一扭一扭的挪到杜舒云前边,靠在围栏那把杜舒云的手推开,嘴里那哇唔哇唔的不知道叫些什么。

    “妞妞乖,该吃糊糊了,娘亲放了妞妞最喜欢的肉末哦。”杜舒云笑着喂上去,妞妞却扭开头,小胖手推开杜舒云的手,朝着一旁的小傻子挥舞这小胳膊哇唔的叫着。

    杜舒云会意,有些无奈指着小傻子道:“妞妞是想让小傻哥哥喂吗?”

    按道理小傻子和妞妞差一辈分,不过平日都哥哥的叫,也没人在意这混乱的辈分。

    妞妞笑的灿烂,哇唔哇唔的叫着,嘴边的口水又滴答流了下来,小傻子赶紧上前用妞妞胸前别的手帕擦擦。

    小肉包看见背着手一副大人模样讲解道:“怪不得妞妞喜欢小傻子,原来都是口水王。”

    说罢又掏出手帕给小傻子擦了起来,小傻子那嘿嘿的傻笑,杜舒云看着这场面,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傻子指着杜舒云手里的碗,“喂,喂。”

    杜舒云只好把小碗给小肉包端着,小傻子拿勺子负责喂妞妞,别看小傻子平时拿东西总是不稳,经常对不准准心,有时候自个吃东西都弄得一脸油,可喂起妞妞却是小心翼翼的竟没出一点差错,杜舒云在一旁看了一会便是安心的交给两孩子。

    三个人倒是合作的很不错,妞妞没一会便是吃完了,手舞足蹈的十分开心。

    “你们家的孩子真是让人省心。”

    纪文暄从屋外走了进来,笑道。

    杜舒云一看有些惊奇道:“竟是先生,您不是回家了吗?怎么还没过年便是回来了?”

    纪文暄有些尴尬的笑着,李默从后边进来道:

    “今天我无意中路过他们那,听见屋里有动静,还以为遭贼了,便是闯了进去,结果竟是先生和舞墨,一问他俩压根没离开过村庄。”

    “这是怎么回事啊?”杜舒云好奇道,早几天前便是停了课,要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忙着准备,而且纪文暄是外地人也应提前回家过年,前几天便说走了,原本李默还打算赶马车送他们,纪文暄说有人接便是作罢,竟没想到其实两人并没走,只是佯作离开结果又偷偷回来了。

    纪文暄只是笑着却没说话,一旁的舞墨便是插嘴道:“老爷说公子一天没考上,便是一天不要进家门。”

    “这是说笑的吧?老爷子怎会真的这般。”杜舒云惊愣,这离考试还有两年,难道这两年都不能回家?若是一直考不过就为这个一辈子不回家啊?

    李默道:“我也跟先生说道估摸是老爷子一时气话,哪有不让儿子回家过年道理,可先生就是不听,还说若是碍着他便是到外边找个客栈过年,我看这哪成啊,而且两个人在那也挺孤单的便是拉来我们家了。”

    纪文暄叹气颇为不好意思道:“让你们见笑了,其实我们两个自个过年也无妨,你们不用如此牵挂,这也没啥,反正我那也有吃有喝的。”

    “这是什么话,你若不回便是在我们家过了,过年就是涂个热闹不是,只不过我还是觉得老爷子估摸就是说说罢了,想你进去些,你也不用怄气拧着,回去看看也好啊,若是不成再回来跟我们一起过也行。”杜舒云建议道。

    纪文暄笑得有些落寞,“若真如此我何必让大家看笑话,我爹的脾气我最清楚,上次让他失望还丢了大脸,若不能翻身给他长脸,他不认我这个儿子都可能,何况只是暂时不让回家而已。”

    杜舒云只有叹气,世上竟有如此父母,望子成龙没错,可是这么做实在太过分了,怪不得刚来的时候纪文暄郁郁寡欢,原以为因情场失意,如今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便是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与李默一起让他们安心在这过年,没人会说道什么,纪文暄便是安心的答应了。

    晚上要睡觉时,杜舒云给小肉包那铺床,小肉包一脸担忧,支支吾吾半天才开口问道:

    “嫂嫂,今后你和大哥不会也不让我们进家门吧?小肉包会很听话的,不要不让我们进家门好不好,我们会很用功的。”

    平安也那问道,两人脸上尽是愁容,一副欲哭模样。

    杜舒云恍然怪不得两个小家伙方才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原来都听到了纪文暄的遭遇。

    “怎么会,这个家无论什么时候都为你们两敞开的,不管你们是有出息还是没出息,只要你们没有变坏变成个大祸害,我和你们大哥都会在家等你们回来。”

    小肉包和平安这才放心下来,齐齐道他们会很乖,不会学坏变成大坏蛋的。

    回屋的时候杜舒云和李默提起这事,叹道:

    “真是各家有各家愁,你看纪先生看着出身好,学问高,人也不错,竟也有这说不出口的烦恼,真是让人怪心疼的,这么看来还是我们这种平民人家好,没这么大压力和讲究。”

    李默盯着杜舒云直直的看着,害的杜舒云有些无所适从。

    “你干嘛这么盯着我?”

    “你真这般想?”李默突然道。

    “想什么?”

    “觉得这样的平淡日子好,真心喜欢这山村生活。”李默有些焦急道。

    杜舒云不由笑了起来,推了推李默,“你平日没看我乐呵呵的?难道都是演的?我演技可没这么好。”

    李默突然搂住杜舒云,半响才道:“我之前一直很担心。”

    杜舒云不解,“担心什么?”

    李默方才和纪文暄喝了点小酒,有些微醉,脑子有些话混沌,嘴也有些管不住了,也越发大胆起来。

    “他来的时候,我有些嫉妒,甚至害怕。”

    杜舒云顿了顿,终于明白李默说的是什么意思,手指轻轻抚过李默的眉头。

    “我还以为你不会想这些呢,我已是你的人了,孩子都会爬了,你把我看做什么人,怎会做出这么背离之事。”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做什么,甚至永远不会说什么,还会用心张罗这个家,为这个家尽心尽力。”李默笃定道。

    杜舒云莞尔,“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担心害怕的?”

    “可我却不能保证你不会去想。”

    杜舒云微楞,李默有些自嘲道:“你没想到我这般粗人也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吧?人啊,就是忍不住越来越贪心,日子过安稳了便是忍不住想些风花雪月来,以前常笑别人日子过好了便是,何必互相折腾,如今方知,光是这些不够。”

    杜舒云低头一笑,李默有些恼道:“看你又笑话我了,若纪文暄说这些你定不会这般。”

    杜舒云想了想,认真道:“还真是。”

    未等李默发怒又道:“因为你是你他是他,没有可比性,我更没必要去比,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又何尝不是?更何况我应是最该担忧的吧。”

    两人成亲,之前只有点头之交,只能从别人口中知道对方是何许人,若非那匆匆一眼,甚至连对方是何模样都不知道。

    虽然很多人皆如此,依然幸福平淡的过一生,可是不代表他们可以释怀,杜舒云不用说,原本便不是这里的人,就算再洒脱不在意,若说没有半分对爱情的向往那绝对是骗人的,无奈只能向世俗低头,只能顺其自然从中找到适合的契合点,换得一世快乐。

    说她胆小也好,没魄力也罢,她从不否认她不是那潇洒之人,可以放弃一切,敢于在荆棘中前进爬行,能在人的异样眼光中自得其乐度过一生,以前不能,现在不能,将来也不能。

    她只是世俗中的蝼蚁,但求祈求一世安宁,死过一次更知生命的可贵。

    而且李默经历得多,也不是那简单头脑之人,生死中而过,安宁之余也忍不住贪婪起来。

    这些是杜舒云没想到的。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杜家人不让我进门,你的马车从远处缓缓而来,家丁把我们赶到一边让路,第一个下来的是杜夫人,她的鄙视与不屑我已是不记得,只记得你下来的时候,看到我点了点头朝着我淡淡一笑,只是那一笑竟让我没有负气而走,我想杜家总还是有讲理的人的。”

    杜舒云也回忆起来,第一眼看到风尘仆仆的李默,与那南方的纤弱书生不同,刚毅笔挺的往那一站,刚正不阿十分耀眼,饶是那眼高于顶的家丁虽是轻蔑也不敢如何动作,当时她便想这男人挺有范儿的,竟没想后来成了她的丈夫,顿时笑了起来。

    “我以为你不记得了呢。”

    “如何能不记得,那一幕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哎,这么说你也是记得的?”李默突然兴奋道。

    杜舒云笑道:“你那双眼灼灼,仿佛一切妖孽都不能逃过你眼睛似的,害我还担心我其实是个狐狸精,还不小心露出了尾巴。”

    李默笑道:“可不是,所以怕你祸害人便是把你娶了关家里。”

    “那你可真是牺牲自我成全千万家啊。”杜舒云斜眼道。

    李默却是有些惆怅道:“可是狐狸精都喜欢俊书生,哪会看上我这莽夫,我怕狐狸精虽是留下了,可心中却存着怨念,一世遗憾。”

    “狐狸精其实是土拨鼠,土拨鼠也担心莽夫把自己娶回家才发现原是一个错误,扔下她去找狐狸精。”杜舒云道。

    当杜舒云知道要与李默成亲,心中有些欣喜,她从来到这里的那刻起便是知道有这么一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且在家中的地位不容忤逆。

    一直抱着最坏的打算,当知道是李默,是自己见过的那个颇为心仪之人时,放下悬着的心同时又担心起来。

    李默住在她姥爷家,每天的行动都有那里的老管家跟他说,香儿也私下偷偷调查这个人,正直,厚道,义气等等赞美之词传来,大家都说她命好,今后嫁过去虽然清贫却是无忧,可这一切却是让她更担心了。

    杜家的刻薄,是否让他轻蔑自己?他是否只是因父母之命而选择的无奈之举?

    所有一切,她只能被动时间慢慢交代。

    李默把杜舒云搂入怀中,十指交缠。

    “那土拨鼠心底是否会思念书生?”

    “从未期盼,何来思念?既愿相随相伴,便是一生一世,全心全意。”

    “不悔?不憾?”

    “只要不负,此生无悔,终身无憾。”

    66、出嫁

    王胜自个也是有田有地有房之人,平日一个人也没什么可花的,与这李家一起弄那荷塘也分了不少,两年来也存了些家底。

    杜舒云给他和香儿算生辰八字,这年入夏是最好办喜事的时候,已经定亲定了两年,两人相处的不错,平日里没少被人说道郎才女貌,如今香儿也有十七八岁,于是两家便是商讨着找个吉日把这亲事给办了。

    把日子定下来的那天起,王胜便是跟那跳蚤一样成天蹦来蹦去的,脸上挂着憨憨的笑容,若不是杜舒云说道不把这亲事准备好,甭想娶走香儿估摸着他还不知道疯到什么时候。

    原本香儿想着简单便好,毕竟之前定亲就已经闹的很大,到现在还有人赞她命好,如今王胜又争气,李家在中坪村也是能说上话的人家,也没人在背后说道什么,便是想着简简单单过就成,虽说婚礼对女人来说十分重要,可她一直觉得这好好过日子才是最重要的,婚礼只是一道门槛,凑个热闹罢了,反正定亲已经闹腾过,便是不用再破费了。

    李家还没吭声,王胜第一个就不同意了,说是必须得办得热热闹闹的,还得比这定亲还要大场面,不能因此让香儿被看轻了,噼里啪啦的说了自己的想法,杜舒云都不得不佩服这天花乱坠的点子真是够绝的,就连城里大户人家都得侧目,这两年真是难为他了,估摸一天就想着怎么娶回美娇娘。

    两人对这争执不下,一个想风风光光的迎娶,一个想着为了今后日子还需精打细算,于是李默开口了,这风光出嫁是肯定要的,而且不能太寒酸,否则他们李家第一个就不答应。

    婚礼办得如何对女子的地位等息息相关,这个钱不能省,但是也不能跟王胜说的那般胡来,还是需要计划的,总不能一个婚礼就穷死一家人。

    这村子里成亲闹的厉害便是在吃喝上,都是自家产的不用吝啬,一定要让大家尽兴了,一般有些闲钱的人家都会宴请宾客闹个三天三夜,其他礼数方面倒是没有城镇人家来的繁琐,主要是以吃喝为主,闹开了便是喜庆,人越多场面越大越被人尊敬,村里人吃的简单,杀几头猪,一堆鸡鸭和鱼排场就出来了,这倒是好办。

    饶是如此,事先也要做诸多准备,尤其这王胜就光杆一个,连个拐弯的亲戚都没有,于是春耕结束两家人便是开始忙活起来。

    王胜家这边没人,便是拜里正一家做亲,这中坪村像王胜这种一个人的人家也不少,娶亲的时候都是由里正帮做的长辈,又喜庆又有面子。

    王胜之前便是打听清楚,做了准备,虽已经定了亲,依然规规矩矩的下了聘,带着媒人,还专门请人抬了过来,好几大箱子的东西,直把外人唏嘘的,赞叹王胜大方,香儿好命。

    这香儿是新娘子那天必是不能让她掌勺了,杜舒云也作为香儿的家长那天也不好动手,正为难便是有人为之解忧,那宋和从自己饭馆那调了几个人来掌勺,都是些行家,那天吃的喝的不仅有排场还十分美味,无人不称赞。

    成亲那天王胜还请了戏班子搭台子唱戏和耍杂技的,不是平时那乡野小杂耍,正儿八经的从城里请那有些名堂的戏班子,这也是宋和搭的线,不仅热闹而且并没有想象花的钱多。

    村子里哪见过这场面,大家伙也都是喜欢听戏的,就连听不懂的孩子也喜欢围着凑热闹,尤其上杂耍时,一群孩子那拍手尖叫。

    平日难得上镇里看,如今家门口就有的听那甭说多高兴了,大家伙吃好看好,份子钱也不好意思太寒碜,都包的足足的,后来费了不少工夫去记下,份子钱今后是得还的,不能马虎。

    这边喝酒猜拳,那边嗑瓜子看戏,灯火通明闹了三天三夜方才罢休,那三天比这过年还热闹,邻村的都有过来凑热闹听戏的,整个村子都感染了喜气。

    成亲那天李家一大早便起来,杜舒云负责给香儿梳妆打扮,早在要成亲前一个月,杜舒云便是不让香儿再做饭了,也不让她干重活,每天让她养着,并用自己记忆中仅存的一些天然diy保养的法子给香儿做肌肤护理,不仅脸蛋,整个身子都嫩嫩的。

    有次给香儿脸上贴黄瓜,妞妞好奇,让人领着走到旁边,竟是拿下一块塞进嘴里,害得一群人笑的不行,妞妞被骂了还不明所以,还想伸手去拿。

    那段时间因为要筹备,家里经常来人,看着香儿这么养着被杜舒云折腾着,直那捂嘴偷笑,可是等后来看到成亲那日香儿明艳照人,再无人嬉笑了,村子里每次有准备要出嫁的新娘子都让杜舒云去给捣鼓一番,漂漂亮亮出嫁。

    经过一个月的内外调理,本身香儿的底子又好,便是越发水灵了,杜舒云给香儿开脸,因为第一次,绳子过皮薄的地方十分痛,直把香儿惹的眼泪都掉下来。

    小肉包偷偷在旁边看着,缩着身体一本正经的对小傻子道:“今后我们两都不要嫁人,好痛啊!”

    直把香儿逗的笑得不行,全身都颤着,杜舒云更是不好下手了,便是把两个偷看的孩子轰出门去。

    皮肤好上妆也容易,而且杜舒云以前找工作时候也学了简单的化妆,比这大婶画的大红脸要漂亮得多,人又精神又漂亮,又不会给人浓妆艳抹猴子屁股的感觉,连香儿都夸赞起来,说自己第一次这么漂亮,把杜舒云好是得意一番。

    香儿穿上自己缝制的漂亮嫁衣,配上绝好的气色心情,精致的妆容,整个人焕然一新,后来闹的时候大家伙一看,都不由夸赞,直赞王胜娶了个好媳妇,不仅心灵手巧还这般漂亮。

    王胜来迎娶的时候,姐妹团毫不客气的刁难了一番,把九十九个铜钱散落在院子里,让他全部找回来才能接新娘,王胜乐呵呵的接招,带的兄弟多,没一会便是找全了,欢欢喜喜的接到新娘。

    李家离王胜家并不远,但是为了烘托气氛,那花轿在村子里绕了几圈才抬到王胜家,过火盆,拜堂,入洞房。

    压床的活是小肉包来的,毫不客气在那滚了几滚,妞妞看到也想上去,可是却被拦下了,差点嘟囔着哭起来,好在有小傻子在一边逗弄,小肉包也在那作怪,诱得妞妞看着那滑稽动作直咯咯笑。

    之后闹洞房更是逗乐,村子里人豪爽,闹起来顾忌少,杜舒云之前便是把打听到的花样跟香儿说道,让她有准备,别到时候煞了气氛。香儿也不是那腼腆内向之人,为人泼辣不扭捏,大大方方的也不会尴尬,而且想要占她的便宜也不是那般容易,况且王胜这人最疼媳妇,也不会委屈到。

    杜舒云面薄,而且又是家长辈的,还得招呼客人便是没有看到,后来听说那闹的很,用绳子吊着苹果然后让两人不能动手啃等等,直把人逗的后来还有人说道,不过还好只是闹喜庆,倒是没有太过分。

    闹够了大家伙便一起出来吃酒,村子里人都豪迈,拿着大碗那对干,王胜被灌的酩酊大醉才被放过送入洞房,其他人借着喝酒看戏闹腾。

    杜舒云暗笑,王胜这么费心弄这么大的阵势,就是怕人打扰他洞房啊。

    “妞妞睡了吗?”李默一身酒气的从外边走进来。

    杜舒云微楞,没想到李默竟然回来了,村子人这种时候不把你灌醉是不可能让你回来的,况且这还是李家的大喜事,李默必是逃不过。

    “你怎么回来了,那帮子人竟会放过你?”

    杜舒云正打算给李默端水擦洗,却被李默一把搂住,刺鼻的酒气直奔过来,让杜舒云十分不舒服头扭到了一边。

    “干什么呢,臭死了。”

    李默抱得紧紧的,脸和脸贴着,让杜舒云动弹不得。“看你醉成什么样了,先松开,我给你倒杯茶去。”

    “不要动,让我抱会。”

    杜舒云笑道:“怎么一喝醉就犯浑,又想到什么了?”

    李默摇头不说话,可脸色却不那么好。

    “我们成亲的时候也很热闹,你不要多想,况且给香儿办好就跟自己又一次成亲一样,今后给平安小肉包他们娶媳妇,妞妞出嫁,我一样能感受到其中的快乐。”杜舒云明白李默对她有些愧疚,当时婚礼办的仓促,一切都是草草而过,不得不说颇为遗憾,平时倒是罢了,这当口有些触景生情了。

    “往事不可追,今后我会让你每天都跟在成亲一样过得快快乐乐的。”李默缓缓开口道,语气坚定。

    杜舒云笑了笑,“哪用今后啊,我不一直跟新娘子一样高兴吗?”

    李默平日颇为憨厚,话也不多,可是只要一沾酒便是容易风花雪月起来,有时候让杜舒云哭笑不得。

    “你赶紧洗洗,这么离席一会又被人闹了。”杜舒云推了推李默道,这半途溜走可是大忌,若是被人发现不但被取笑,还要罚酒的。

    李默努努嘴,“怎么,才刚说几句甜蜜话就要赶我走啦。”

    “确实要赶你,一会若是被人抓住,还连累我被闹。”杜舒云不客气道。

    李默一脸受伤,“伤心啊,人家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我家娘子嫁了妹妹忘了夫郎。”

    杜舒云噗嗤一笑,还没等她回嘴,便是有一群人闯了进来,直嚷嚷李默竟然敢半途逃走,这妻管严当的也太安然了,连拉带扯的把他拽了出去,临走时候还不忘笑道,大嫂子你们家男人这几天征用了,您就甭想啦。

    杜舒云无奈摇头,这群人一喝起酒来,都变得没人性了。

    67、分家

    香儿出嫁后两家生活习惯并没与之前差别太多,香儿平日依旧会回李家帮忙,两口子也还是和李家一起吃饭,并未分开,都是豁达之人这些并未去斤斤计较,况且香儿做事,李家提供吃食这也合理,不会留下争吵的隐患。

    香儿出嫁后有间屋子便是空了出来,都是一个村子的,这房间香儿也是用不上了,便是收拾了做平安的房间。

    如今平安也快满十一岁算是个小大人了,需要自己的空间,小肉包也有五六岁,分开住也好培养他的独立性。

    而且平安如今已经正式步入医者行列,平日也开始给村子里人看些小毛病,把脉开方子不在话下,他自个的东西越来越多,小肉包虽然小,自个也是有生意的,那也是一堆东西,这么一分两人都十分高兴。

    杜舒云还帮他们把屋子重新收拾一番,还添了些家具,整个屋子焕然一新,两个屋子布置得不同,按照两人个性来的,虽是简单却十分实用,更是让两人兴奋不已,第一天弄好小肉包便是叫来一堆孩子参观自己的房间,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可这一下杜舒云却是更要操心了,小肉包毕竟还小,睡姿也不太好,平日有平安照顾着还不太担心,如今一个人怕他晚上会踢被子,因此半夜都要起来一两次,还好小肉包表现的不错,自打自个睡了之后没有尿床也很少踢被子了。

    害得平安那念叨,以前两人一起睡的时候小肉包那睡的姿势叫个差,经常半夜醒来帮他盖被子,或者被他摇醒带他嘘嘘,如今一个人睡了什么毛病都没了,自个起来嘘嘘也不会害怕不会抹黑找不到夜壶,原来之前都是故意整他呢。

    小肉包一听顿时讪讪挠头,便是答应第二天给平安采草药,平安这才罢休。

    妞妞如今也快满两岁,跌跌撞撞的走路还没稳就学会了跑步,平日还不喜欢人抱着,就喜欢自个一扭一扭的那自个走着跑着,摔了也不哭,自个爬起来继续往前摇。

    杜舒云每日干完家里的活,都会抽空与村子里的大嫂大婶边做些针线活边唠嗑,杜舒云的针线活做的又好又利索,在镇里卖得不错,也添了不少家补,平日做做还能打发时间。

    每次这时候杜舒云都会带着妞妞一起,李家离的远,可妞妞都坚持自己走着,有的路段不好杜舒云想抱着她,她还不依,你若是把她一把抱过去,她下地时候又会跑回去再走一遍,还气鼓鼓的瞪着你,犟得不行,因此杜舒云只能一旁护着,这么一小段路费了不少时间。

    “你们家妞妞今后可是了不得的主。”一大嫂笑道。

    一群大嫂大婶在一旁晒太阳,妞妞在平坦的地方和一堆差不多大的小孩在玩,一群孩子里就她最能蹦,拿着布剑那挥个不停,摇摇晃晃的也不怕摔着,其他孩子有的比她大些动作都没有她这么稳健灵敏,在一旁边流口水边拍手的看着她。

    李默曾笑说这村子里的孩子都被他们李家统治了,大点的小肉包管着,小点的都拥着妞妞,其他半大不小的对平安医术唏嘘佩服,他们家养出的孩子一个比一个能耐,知道如何笼络人心。

    杜舒云颇为无奈,妞妞如今也是喜欢和小肉包一起去玩的,小肉包能闹,又知道许多新鲜玩意,可是杜舒云却是不敢让两人一起,小肉包毕竟还小,一玩起来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且还喜欢偷偷跑到乱七八糟的地方,要是让小肉包带着妞妞,那她一天心都是悬在喉咙的。

    “皮得要死,家里有个小肉包都够我折腾了,如今自己又生了个闹的。”杜舒云摇头叹道。

    一大婶却是笑道:“村子里的孩子皮点好,这才命大好养。”

    “小肉包是个男娃就罢了,只要不出岔子我也不怎么管的,妞妞一个姑娘家今后也这么胡闹,谁还敢要啊。”杜舒云有些发愁道,要是妞妞一直是这性子,那今后可不知道闹腾成什么样,如今她就和其他小女娃不同,给她做的娃娃之类可爱东西她都不喜欢,杜舒云给她缝了不少,人家看都没看一眼,就喜欢些剑啊刀啊的。

    每次闹得不行的时候,李默一舞剑她便是立刻不哭了,有一次没注意,妞妞不小心被划伤,那血流的杜舒云看着眼泪都止不住往下流,也痛得妞妞哇哇大哭,怎么哄也没用,直到李默舞剑便是立马停了,明明那表情还透着伤口很疼,不小心碰到眼泪还掉下来,可是却是再也不闹了。

    现在妞妞路还没走稳,就开始学李默挥舞她的那小布剑,虽然依照大人标准那是乱扭,可是从年纪标准看,她的动作可谓十分标准,一群孩子都十分佩服,连小肉包都喜欢拿她显摆,说自己侄女是如何能干。

    “我们这又不是那城里,喜欢姑娘家娇娇滴滴的,妞妞这样活泼的今后才好生养,那才好找人家呢。”另一大婶笑道。

    “可不是,你要是担心,现在就让妞妞和我们家小子定娃娃亲,我们可是求之不得呢。”一豪爽大嫂笑道。

    话一落其他大婶大嫂也开始给自家孩子做媒牵线起来,直把杜舒云乐的。

    “这些都是你们说的,别今后真到那份上一个个都躲起来不见我。”

    “哪能呢,就怕你们家妞妞看不上我们这些人家。”

    “就是,你看看现在我们家儿子一天叫妞妞,妞妞的,什么好吃的自个都舍不得,也不给我们这爹娘的,就想着给你们家妞妞,可你们家妞妞看都不看他。”

    “可不是,上次我们家……”

    众人顿时神扯开来,直把杜舒云乐得不行。

    闹了一会便是消停了,此时一大婶神秘道:“你们可知道丁家那两家最近闹的可凶了。”

    大家伙看看四周,都凑了过来,小声问起。

    “那两家一直不和,怎么最近又闹什么事了?”

    丁家两兄弟妯娌之间一直不和,丁大婶和丁二婶每天闹得可凶,如今老爷子已经不在了,分家也是不远的事,丁二婶的男人早没了,可是有个丁二狗照例能分到,丁二婶那脾气哪会吃亏,这抢家产的份必是不会落下。

    “丁二婶这没了男人也挺可怜的。”一个慈眉善目的大婶道。

    另一大婶却是冷哼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看她是怎么对自个媳妇的。”

    “可不是,这次争吵貌似跟方柳儿有关系,丁大婶似乎帮她说了一句话,结果丁二婶便是把两人骂了一顿,竟还扯到丁水生是不是看上方柳儿所以才这么袒护。”

    丁水生是这丁大婶的儿子,也是这丁二狗的堂哥。

    “哎哟喂,造孽啊,这种话怎么能胡说呢。”

    “嗨!丁二婶本来这嘴就没个把门的,吵起架来什么话都能胡说,大家又不是没见识过,上次还骂谁来着,是狗娘养的,当时差点被人用刀砍咯。”

    “真是可怜这方柳儿了,这媳妇长的这般水灵,外村人都知道我们村子有个大美人,而且还十分勤快,我每次回娘家我娘就念叨我,说我人没她好看,活没她做的好,脾气也没她温顺,要不是命好夫家不计较,哪有现在这般舒坦,我平日很不服气,可是一看到她那样还真是没话说。”

    “可不是,现在哪家找媳妇不想找她那样的,可丁二婶还不知足,成天又打又骂的。”

    一群人又开始扯自己家的媳妇婆婆,话题又是转开,杜舒云心里却是担心起来。

    话说这两家关系恶化跟他们家还有些关系,上次丁二狗借老黑之事闹开,也不知道他哪来的消息竟知道是丁大婶报的信,原本是面上好着,暗地较量,如今直接关系崩了,面上也开始对骂起来,尤其老爷子过世之后,两家更是水火不容。

    杜舒云也能猜想到上次丁大婶绝非偶然过来逛逛,估计也是看不顺眼对方才专门报信,至于到底是不爽对方赚得钱还是心疼老黑,这些她也是不好揣摩的,但是结果都是帮着了,两家战争她没理由也没立场介入,但是依然开始担心方柳儿和小傻子来。

    尤其是这方柳儿,小傻子如今几乎成了他们家的孩子,料想丁二狗母子两也不会太敢如何,方柳儿却是不同了,小傻子现在越来越懂事,每次看他伤心没劲的样子,必是方柳儿受了委屈,他在那心疼。

    想帮不能帮,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让杜舒云心里恼火得很。

    果不其然,丁家两兄弟没过多少时日便是闹着分家,当时还叫来里正做公证,后来人们说起还那笑这两家实在绝活了。

    其实这老爷子留下的东西也没多少,这房子和田地没什么好争的,都是之前丁二狗和丁水生入过军营上头给分的,各家管各家的,主要便是老爷子留下的那点家当,其实又不是富庶之家算来算去就那几小样。

    可是丁大婶和丁二婶一个都不乐意吃亏,说两人多贪那不一定,大部分都是为了争那口气,最后连个簸箕都要一分为二,也不知道这簸箕分开了还能做啥用,可是人家就是不干,偏要分成两半不可。

    其他小到针线,大到祖传的一些首饰,都是一分为二,原本里正还想着同等的两件东西,一人挑一样就好,这都切成两半算怎么回事,可是人家就是不干,尤其是这丁二婶,丁大婶选什么她就想要什么,若是不依又那开始坐地上嚎嚎大哭,说大家都欺负她这个寡妇云云,丁二狗也是个不懂礼的,也开始掺和进来破口大骂,还要动粗。

    丁老大和丁水生原本想两家兄弟不要闹这么僵,可是那两母子实在是太令人窝火,什么便宜都想占了去,还那嚷嚷自己被人欺负,于是也不管了,争一样是一样,而且丁大婶也不是善茬,不能自己这么办亏了去,于是越闹越僵,最后竟然闹出这么个分法。

    什么东西都是切成两半,在场的人看到如此分家都哭笑不得,就连里正也那唏嘘,没见过分家分成这德性的,实在太丢人了。

    这事一度成为村子里的一个大笑话。

    分家之后果然如杜舒云所料,方柳儿的日子越发难过了。

    68、前奏

    “小肉包,你这是干什么呢!”

    杜舒云看小肉包拽着小傻子进家门,小傻子不情不愿一副要哭的模样,不由吼道。

    小肉包踢腿把院子门和上,确定小傻子跑不出去了,这才松开手,插着腰趾高气扬道:

    “哼!我看你往哪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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