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医童养媳 第78部分阅读
名医童养媳 作者:肉书屋
会突然染上瘟疫。
沈妍很清楚,若慧宁公主不说治她的罪,别说庞贵妃瞎嗡嗡,就是皇上说话都无效。拜佛当然要拜金佛,不拜泥胎,这正殿内,只有慧宁公主是赤金的。
徐皇后打开沈妍递来的纸,仔细看了一眼,不禁长叹,可眼角却闪过得意。
这张纸上写得很清楚,济真堂资助金州府衙的二十万两银子一半是沈妍的红利,一半是济真堂的利润,并声明这笔银子由沈妍来向大秦皇朝索要。
沈妍轻叹一声,拉长声调说:“当时在金州,我见过战乱后的惨象,百姓的凄苦。捐赠财物并资助金州府衙二十万两银子是我提出来的,金家家主和楚国皇后都不同意,说历年资助大秦皇朝的银两都没还。我无法说服金家家主,就提出资助的银两从我红利中扣除,他们才同意资助二十万两银子。”
庞贵妃冷哼一声,说:“你是大秦皇朝的子民,资助二十万两银子本是理所当然,又是你自愿而为。现在又来算旧帐,岂不是让朝廷难堪、让皇上尴尬?要知你会如此,朝廷还不如不接受你的资助,是不是你早就算计到这一步了?”
皇上认为庞贵妃说得极有道理,看向沈妍的目光透出怒气。他刚要开口,就被慧宁公主眼神制止了,示意他听清楚是非再发言,免得被人抓住口舌把柄。
“庞贵妃此言差矣。”沈妍抛给庞贵妃一个嘲弄轻蔑的眼神,说:“大秦皇朝号召子民在朝廷危难时资助朝廷银钱财物,国库宽裕,会连本带利奉还,这是开国皇帝留下的先例。历年资助朝廷的子民也是自愿而为,难道就不允许他们向朝廷算帐吗?他们要回自己的财物就是让朝廷难堪、让皇上尴尬?
大秦皇朝历代皇帝在位,都向富商借过银钱,也还过银钱,史书记载他们尴尬难堪了吗?为什么到了当今皇上这里就会尴尬难堪?照庞贵妃所说,当今皇上就不是明君,而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你这是在变向侮辱皇上。”
“你、你胡说,你敢……”庞贵妃又气又急,她深知皇上鲁直的脾气,本是好话,被人一挑拨,皇上立即就会翻脸,还不知道要牵连多少人呢。
“皇姐,这……”皇上看向沈妍和庞贵妃的眼神都满含不悦。
慧宁公主高深一笑,低声说:“你尽管听就是。”
徐皇后抓住机会,暗哼一声,说:“庞贵妃,本宫知道你一片好心,不想让皇上被人逼债,可你言辞有误,这要传出去,朝野百姓会非议皇上、诟病朝廷。”
沈妍在心里狠狠扇了庞贵妃几个耳光,这个j妃果然厉害,跟她说话要异常小心。不过,今天的事庞贵妃失算了,沈妍和徐皇后早就挖下了一个更深的坑等她义无反顾地跳呢。庞贵妃认为招徐慕轩这个储相之材做女婿,把徐家二房收入大皇子的阵营,就会增加助力,其实只会多了扯后腿、拖尾巴的人。
“刚才庞贵妃还说要是知道我会来要帐,朝廷不如不接受我的资助。”沈妍摇头叹息,神情哀婉,“庞贵妃在宫中呼奴唤婢、锦衣玉食,大概不知道战乱后百姓流离失所的惨象吧?他们缺衣少食,无家可归,随时面临生命危险。朝廷下拨的钱粮一时不充足,别人资助财物,朝廷还不接受,那岂不是拿百姓的性命开玩笑吗?庞贵妃不懂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说出这番话也太不通情理了。”
“你敢侮辱本宫?你……”庞贵妃知道自己上了沈妍的套儿,陷于被动了。
“住嘴。”皇上听不下去了,冷声斥呵庞贵妃。
徐皇后赶紧笑着打圆场,“皇上息怒,庞妹妹自幼身上内宅深宫,不知前线之事也情有可原。庞妹妹既然不知其中利害,就不要再插嘴,免得让人笑话。”
庞贵妃见皇上满脸气恼,臣芓宫人看向她的目光别有意味,好象都在谴责她是一个不通情理的人。徐慕轩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徐秉熙等人也都低着头不说话。她恨沈妍、恨徐皇后,更恨徐慕轩和徐家人跟她处于一线,却不帮她解围。
慧宁公主看向沈妍,说:“一刻钟的时间已经到了,你也该去防治瘟疫了。”
“朝廷把银钱还了我,我再支付给徐家五万两银子,弄清了这笔帐就去。”
“皇上,你来处理吧!”慧宁公主把烫手的山药丢给了皇上。
“皇姐,你看这笔银子……”皇上看向慧宁公主的眼神透出无奈幽怨,刚经历了与西魏的战乱,这一两年,又有多处闹灾荒,国库的银钱并不充裕。
“该给就给吧!迟早是帐,迟早要还,以后皇族和宫中都俭省些。”慧宁公主想了想,转向沈妍说:“先还你一半吧!等秋后再还另一半。”
沈妍赶紧点头答应,得意j笑,说:“我原本打算先要回五万两,还了徐家这笔银子即可。长公主开恩,要还我十万两,我却之不恭,只好接受。”
慧宁公主有一种想抓狂的冲动,但仍满面含笑,说:“不用谢恩,本宫做主先还你十万两,剩余的一半记帐。现在正是瘟疫的多发季节,防治瘟疫、施医舍药还要仰仗你。把这场瘟疫治好,解了本宫和皇上的心结,五万两银子不算什么。”
“确实如此。”皇上赶紧附和,又下旨传户部尚书,给沈妍兑银子、改借据。
徐皇后站起来,冲皇上行礼,说:“皇上,长公主提议宫中皇室俭省些,臣妾觉得非常好。这几年,臣妾一直抱病,执掌后宫不利,还请皇上责罚。”
皇上挥了挥手,“皇后何罪之有?这几年不都是欣蓉替你执掌后宫吗?”
庞贵妃心中一颤,皇上是直性子,说的是实情,这几年都是她在执掌后宫事务和皇族家务。可徐皇后此言指斥后宫不够省俭,那岂不是她的罪过?
徐皇后叹了一口气,说:“今年又有皇子公主婚嫁,还是从这上面省俭一些。”
沈妍瞄了徐皇后一眼,恶作剧一笑,长叹说:“听说端华公主下嫁徐翰林需要十万两银子的聘礼,彰显端华公主与众不同的尊贵身份。徐家一时凑不够聘礼银子,才豁出脸面,不惜撒谎扯皮跟我要银子,诸位说说这种事是不是特别可笑。”
徐慕轩身体剧烈一颤,微微抬头,脸上凝聚着哀凄,眼底隐含着毁天灭地的怨恨。确实是庞贵妃暗示端华公主的聘礼不能少于十万两,徐秉熙和松阳郡主想讨好庞贵妃,又打起跟沈妍要银子股份的主意,而他则选择了推波助澜。
如今,这件事从沈妍这个被退亲的童养媳嘴里说出来,他觉得是对他莫大的侮辱。而沈妍丝毫没将他的感觉放到心上,说话的语气云淡风轻,好象在讲笑话一样。他要迎娶公主,沈妍也已跟他割袍断义,根本不会再顾及他的感受。
庞贵妃见皇上和慧宁公主脸色都不好,赶紧呵斥沈妍,厉声说:“做人要知恩图报,你欠徐家的恩情,徐家跟你索要银钱理所当然,又跟徐家给公主的聘礼有什么相干?你被退了亲,心中不愤,指斥公主,有辱皇家也要治罪。”
沈妍丝毫不把庞贵妃的话放在心上,笑嘻嘻地说:“徐家就是给公主一百万两银子做聘礼也与我不相干,我只是道听途说。还有一点,我当年欠了平家的恩情,不是徐家,我与徐家也扯不上关系。这些就没必要细说了,反正我付了五万两银子,从此与徐家再无瓜葛,徐家是不是拿去做聘礼都无所谓了。”
徐皇后摇头轻叹,说:“本宫也听说了,徐家要付十万两银子的聘礼,加上酒席喜钱之类听说要十几万两银子,比历代皇上大婚还奢华。本宫出身徐家,自然知道徐家的家底,别看徐家是几重皇亲,拼凑十几万两银子也不容易呀!”
沈妍暗竖拇指,徐皇后真是高人,每一句话都是能说到点子上。比端宁公主和六皇子的心智要高得多,可能端宁公主和六皇子的性情都来自草包皇帝的遗传吧!徐皇后娘家势弱,在宫没有助力,只能被庞贵妃压制。若有了施展心计的环境,再有了臂膀,徐皇后也不是简单人物,心术智谋决不低于庞贵妃。
皇上阴沉着脸,瞪了庞贵妃一眼,恼恨的目光扫过徐慕轩和徐秉熙等人。皇上确实是一个很简单的人,喜怒形于色,行事也不懂得弯弯道道。就象现在,他就认为朝廷之所以会凭白拿出十万两银子,就是因为沈妍在清算旧帐。沈妍之所以清算旧帐,是因为没银子付给徐家,逼不得已,只好跟朝廷要帐。所以,皇上很直接地就把这笔帐记到了徐家二房头上,连带也牵连庞贵妃。
慧宁公主给皇上使了眼色,高声说:“皇室婚嫁还是按祖上定例来办,太过奢华会被臣民诟病指斥,若因此传出一些谣言,也会影响皇家的威仪颜面。”
“对,就按祖上定制来办。”皇上也表了态,又说:“皇后,以后宫中的事务就劳烦你多费心,你强撑病体执掌后宫确实辛苦,就让白贤妃协助你吧!”
“臣妾遵旨。”徐皇后心中大乐,庞贵妃被晒起来了,她也可以松口气了。
内侍来报说户部已经把十万两银子准备好了,并分成了两份,都已装箱,又呈上帐册文书。只要皇上盖下玺印,签下发放文书,这笔银子就可以送走了。
皇上接过文书仔细看了一遍,犹豫了半晌,才盖下玺印。他狠狠瞪了徐家人一眼,拿起文书就摔到了徐秉熙身上,又呵令他们出去。
徐家人刚要离开,正碰到内侍匆匆进来,又带来一个极为沉重的消息。
沈妍暗笑,不让徐家人脱层皮也不符合她的性格,这笔帐还没算完呢。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神谴
沈妍拣起给自己的那份文书,装进袖袋里,脸上的表情轻松得意。金家根本没扣她在济真堂的红利,金财神给他提供了资助银钱的借据和一份证明,就是帮助她演这场戏。今天巡城卫又封了济真堂,金财神还有一场重头戏,绝不含糊。
徐家闹腾这一场,即使得到五万两银子,也心惊胆颤,连带庞贵妃也有失宠的苗头。她陪他们闹了一场,费了不少心思,得了五万两银子,这也算赚了。
当时,济真堂资助金州难民的银子就没打算再要回来,而且沈妍还利用这次资助给自己洗了不少黑钱。朝廷愿意给,她当然照单全收,谁会怕银钱扎手呢?
内侍见皇上脸色不好,犹豫了一下,嚅嗫回道:“禀、禀皇上、长公主,九皇子服药之后安定了半个时辰,现、现在又发病了,请皇上、长公主……”
庞贵妃腾得一下站起来,指着沈妍怒呵:“你是什么名医?本宫看你就是沽名钓誉之辈,徒有虚名,治不好九皇子,本宫要你的脑袋,要项氏一族的命。”
“你胡言乱语什么?治不好九皇子、无法防治瘟疫是太医失职,这和项氏一族有什么关系?”慧宁公主满脸恼怒,拍响御案,呵问庞贵妃。
徐皇后唉声长叹,说:“庞妹妹,本宫知道你心疼小九,担心他的疫情。可有些话不能乱说,庞妹妹谨慎立身多年,不知道什么是祸从口出吗?沈姑娘不是太医院的大夫,她只是来帮忙,治疗瘟疫本来不是她的职责。就算沈姑娘犯下滔天大罪,她已单独立户,就是她诛她九族,顶多牵连汪夫人,也不能要项氏一族的命呀!项家是书香大族,历代严谨治家,庞妹妹这话要传出去肯定会再惹是非。”
皇上还有一个显著特点,就是少数服从多数,他见慧宁公主和徐皇后都指斥庞贵妃,当然不甘落后,指着庞贵妃骂道:“哼!朕看你今天是疯癫了,言语无状、信口雌黄,还威仪礼教都忘记了,朕要是不罚你,实在难以服众了。”
庞贵妃嫁给当今皇上二十余年,长袖善舞,在太子东宫和后宫都混得风生水起。今天,她尝到被人压制、有口难辩的滋味,她也深知皇上的脾气和自己的处境,不敢狡辩。只哭得梨花带雨、美目含烟,柔柳腰枝象是迎风轻颤一样。
皇上叹了口气,心有不忍,也没说怎么惩罚庞贵妃,这件事就算是遮过去了。
沈妍撇了撇嘴,轻叹说:“难得皇上、皇后、长公主明白事理,我会尽全力防治这场瘟疫。即使是神医临世,也不敢保证把瘟疫治好,还请皇上不要降罪。”
“不会,朕知道瘟疫的厉害。”皇上确实表现得很明白事理。
“去看看。”沈妍往外走,所有太医和负责防治瘟疫的臣子都跟去了。
庞贵妃要跟去,被徐皇后呵住了,御书房正殿再次陷入沉默,众人漫长等待。
一会儿,沈妍回到正殿,几名臣子和几位太医同她一起回来了。皇上、皇后和庞贵妃见他们神色焦虑哀恸,就知道这场瘟疫难治,脸上都流露出惊惶之色。
慧宁公主冷厉的目光落到沈妍身上,她知道这场瘟疫是沈妍搞的鬼,银子要到了,徐家也被骂走了,而沈妍还不出手解治,不知又要耍什么花样。
“不能防治?”慧宁公主挑起眉头问沈妍,眼角眉梢透出凛厉。
沈妍长叹,自语自问:“难道我的药不管用?不会真如断缘大师所说吧?”
“断缘大师说了什么?”众人几乎齐声询问。
“我在进宫的路上听人说的闲话而已,李公公也听到了,让他说吧!”沈妍忧郁惶恐的眼神看向李公公,眼底凝聚着无辜和忧虑。
李公公听沈妍点到他的名,吓出一身冷汗,瘟疫之事非同小可,这把火烧到他身上,他也休想全身而退,“禀皇上,都是一些市井传言,奴才不敢妄言。”
慧宁公主冷哼一声,说:“既然他不敢妄言,本宫就和皇上出去走走,听听市井百姓到底有什么流言,突发瘟疫,人心慌慌,更易突显日常积怨。”
听说慧宁公主和皇上要出去,几名大臣赶紧阻拦,怕瘟疫惊吓这两位最高集权者。徐皇后赶紧斥呵李公公,让他快点复述传言,否则治罪。
李公公知道传言不简单,可面对将被治罪,他就不怕得罪某些人了,“回皇上、长公主,奴才在去请沈姑娘的路上,遇到一个疯疯癫癫的道士。他说强取豪夺,必遭报应,暗室亏心,神目如电。要想治这场瘟疫,不能求人,只能求神。”
听到李公公这番话,御书房正殿陷入一片沉寂之中。除了沈妍,在场的每一个都在琢磨疯道士这番话的隐意,谁也不敢轻易开口评说了。
慧宁公主极不友善的目光瞟向沈妍,眼底划过了然的神色,沉默片刻,她转向李公公,问:“那个疯道士有什么特征?他到底都说了一些什么?”
“奴才……”李公公寻思片刻,一五一十陈述了他遇上疯道士的情景。
“难道他真是断缘大师?”皇上满脸惊喜,激动得手指轻颤。
当年,先皇偏宠御亲王,先太后又病逝了,慧宁公主被困在边郡,徐家也不能成为皇上的助力。皇上孤身一人,被当时的庞淑妃和御亲王打压得连头都抬不起来,空在一个太子之位,却随时面临丢掉性命,更别说那个位置了。
那时候,皇上对自己承袭大统根本没有信心和希望,只求御亲王登基,能保住身家性命。有一次,他偶遇断缘大师,被大师赠了一卦。断缘大师说他是有福之人不用忙,皇位迟早是他的,让他好吃好喝好睡,遇灾祸自会逢凶化吉。
正因为断缘大师这句话,才使一些摇摆不定的臣子坚定了继续支持皇上的信念。皇上之所以能挺过最困难的那一两年,跟断缘大师的预测密不可分。在皇上心目中,断缘大师的地位不次于慧宁公主,皇上对他绝对言听计从。
“了断尘缘,唯我自在,这确实是断缘大师的口头谒语。”慧宁公主扫了沈妍一眼,自语自问:“但不知断缘大师神意为何?我等凡人如何能堪破?”
“皇姐,这不是明摆着吗?强取豪夺,必遭报应,暗室亏心,神目如电,这就是说……”皇上正要评说断缘大师的禅机,突然觉得不对劲,又赶紧打住了。
若这场瘟疫是因为有人强取豪夺、暗室亏心而受的天谴,皇上确实没法说出口了。强取豪夺者是谁?别看皇上为君昏庸,就是用脚趾想,他也知道指的是徐家二房。至于暗室亏心者,那就是暗助徐家二房的人,当然非庞贵妃莫属了。
“皇上,你为什么不把话说完?”慧宁公主脸庞充满探寻的意味。
“朕、朕不知该如何说了。”皇上拍响御案,面色沉郁。
徐皇后和沈妍互看了一眼,互相微微点头,眼底划过狡诈的笑意。
“皇上不便于说,还是让臣妾来说。”徐皇后跪倒在地,掩嘴哽咽,说:“当年,汪夫人母子流落金州,平家收留他们,确实对他们有恩。可平氏和徐翰林有难之时也赖沈姑娘相救,她这些年又兢兢业业为平家打理产业,汪夫人又是徐翰林的授业恩师。这样一来一往,臣妾以为汪夫人母子根本不再欠平家的恩情。
而徐家二房在收纳了平氏,让徐翰林认祖归宗之后,又想让汪夫人母子还平家这份恩情。几次施手段阴谋,想抢夺沈姑娘在济真堂的银钱股份,这不就是强取豪夺吗?这场瘟疫提前没有预警,又事发突然,断缘大师堪破天机,这就是天谴。臣妾出身徐家,臣妾惭愧,若因徐家二房而引发瘟疫,臣妾愿以死谢罪。”
“你别自责,别揽罪,快起来。”皇上被感动了,亲自扶起徐皇后,“这与你有什么相干?徐侯爷是朕的亲舅舅,若因他引发天谴,朕也难逃罪责。”
皇上将断缘大师奉若神灵,对断缘大师的天机之语笃信不疑。听说这场瘟疫是天谴,皇上就恨上了引发天谴的人,别说是亲舅舅,亲爹也难辞其咎。徐皇后请罪的神情言语把握得恰到好处,听她这么说,皇上心里的恨都写到脸上了。
慧宁公主面色沉静,默不作声,端起茶杯盏轻饮慢品,狠厉的眼神不时划过沈妍的脸。沈妍想做什么,她很清楚,沈妍的诡计,她也了如指掌。对于沈妍这利用完了人,又要利用神的招术,她则是想看好戏的心思。
徐秉熙和松阳郡主自皇上登基之前就开始折腾,到现在,做下了许多令慧宁公主怨恨恼怒的事,其罪早当诛杀。只不过先太后留有遗命,让她和皇上照顾徐家,她才一而再、再而三原谅包容徐家二房。这次徐家二房犯在神的手里,若是因此而受处罚,估计通情达理的先太后不会埋怨她和皇上不孝。
“皇姐,你看这件事……”皇上的脸色很难看。
慧宁公主叹气说:“皇上,你是一国之君,是天下百姓的皇帝,而不是哪一家的皇帝,你要以天下臣民为重,做事要深思熟虑,纵观大局。”
皇上点点头,信心满满,“传朕口喻,召徐侯爷、松阳郡主、徐翰林回御书房正殿。传旨户部尚书,沈姑娘赔给徐家二房的五万两银子全数扣下。”
“奴才遵旨。”
沈妍见皇上发怒了,怕殃及她这一池鱼,赶紧站起来,悄悄溜到慧宁公主身后,好象一个小跟班一样。慧宁公主觉察到沈妍在她身后,浑身不自在,只怕沈妍手一哆嗦,就让她也染上“瘟疫”,小施j计,也让她成为天谴的对象。
徐皇后低声饮泣,哭泣的姿态虽不如庞贵妃那么娇美柔弱,却足见她悲天悯人之心。皇上连连劝慰徐皇后,又不停叹气,脸上布满怨怒。
庞贵妃见徐皇后哭得伤心,心里畅快,脸庞浮现得意,“皇后,你就不要再哭了,徐家做出这种事,你哭哭啼啼,反而有猫哭老鼠的嫌疑。”
“唉!徐家二房做出这种强取豪夺的事,本宫就是哭瞎了双眼,让人看来只会觉得本宫虚伪,是故意而为。”徐皇后连叹了几口气,又说:“本宫没有暗室亏心,就是神目如电,也报应不到本宫身上,本宫只是悲悯那些感染瘟疫的人。”
沈妍也跟着叹了几口气,说:“小时候听老人说受到天谴,只需诚心赎罪就能解救。我是大夫,自认能治病救人,不信这些神鬼之说,可是……”
“胡说。”皇上敲响御案,打断沈妍的话,“神鬼之说不可信,谁敢怀疑断缘大师的话?当年若不是断缘大师鼓励朕,朕恐怕就撑不下去了。”
大哥,我就怕你不信,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你信就好,一切好办。沈妍心里嘀咕,眼底不时闪过j诈的得意,与她悲戚的面色格格不入。
“臣女胡言,请皇上恕罪。”沈妍站在慧宁公主身后冲皇上行礼。
皇上紧皱眉头,心思全在断缘大师所言的天谴上,根本顾不上责怪沈妍了。
慧宁公主扫了沈妍一眼,端起茶盏嘬茶,低声说:“你要适可而止。”
“你放心,我会把握尺度。”沈妍的姿态好象一个受训的小丫头。
“得瘟疫者需要几天能治好?”
“那要看你让我适可而止的度,尺度合适,或许不治自愈。”
“你想要什么尺度?”
“你老人家无须费心,看我的心情,还要看具体情况。”
皇上挨慧宁公主和沈妍最近,能隐约听到她们说什么,却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再说他现在也顾不上理会这些闲话。而看在别人眼里,则是慧宁公主和沈妍这对继母继女情感融洽,不置身其中的人根本觉察不到她们之间的刀光剑影。
徐皇后用帕子掩住口鼻,仍在轻声哽咽,看到庞贵妃脸上闪过得意,她暗哼一声,不喻理会。看到沈妍给她使眼色,她止住哭泣,唉声长叹。
“断缘大师预言是因为受天谴才导致这场瘟疫,臣妾有罪,愿以身赎罪,请求上天开恩,请皇上、长公主恩准。”徐皇后站起来,大礼叩拜。
皇上亲自把徐皇后扶起来,“瑞雪,你快起来,赎罪可以,别耽误你治病。”
徐皇后行礼谢恩,扫了沈妍一眼,喃喃自语道:“强取豪夺者就是武烈侯府,臣妾斋戒百日,替他们赎罪,心诚则灵,相信苍天定会开恩。断缘大师还说暗室亏心,神目如电,这暗室亏心者是谁,臣妾也要把她找出来,重罚她赎罪。”
“其实神意有时候很简单,无需费尽心思去猜,一想就知道。这暗室亏心之人定是身处暗室,又暗助某些人做坏事的那个人,要想查这个人还不容易?”沈妍一眼又一眼瞟向庞贵妃,连带众人的目光也落到庞贵妃身上。
“你胡说什么?神意也是你能猜的?”庞贵妃怒斥沈妍。
沈妍忙笑了笑,“贵妃娘娘误解了,臣女没猜,不用猜就知道,何必要猜?”
“你、你知道什么?”庞贵妃被沈妍将了一军,没深思熟虑就问出了这句话。
“知道暗室亏心之人呗,你放心,臣女不会胡言乱语。”
“你不会胡言乱语最好。”皇上看了沈妍一眼,目光隐含警示,他确定暗室亏心之人是庞贵妃,又不想让庞贵妃受重罚,只想把这件事压下去,让徐家顶罪。
“皇上放心,臣女绝不胡言乱语。”沈妍长叹一声,说:“臣女刚才给九皇子诊了脉,他的情况很危险,臣女和太医估计他也就还有三天的寿命,估计所有感染瘟疫者都是这种情况。若是找不出这暗室亏心之人,让她亲自赎罪,恐怕……”
“这……皇姐,你看……”皇上处于两难之地,又向慧宁公主求助。
庞贵妃满心伤痛,恨恨咬牙,“治不好瘟疫,就是你们这些大夫无能,要你们何用?你们对瘟疫束手无策,就归为天谴,依本宫看是你们……”
“住嘴。”皇上斥呵庞贵妃,“你先听听皇姐怎么说。”
慧宁公主长叹,说:“本宫年轻时,曾上战场,杀戮太重,那时候根本不信天意。现在年纪越长,就觉察到有许多事情人力不可能改变,就要问天。”
徐皇后赶紧帮腔说:“天意不可违,大夫们的医术再高超,能治病却不能治命,本身深有体会。几百人感染瘟疫,若因为一个人亏心而得不到救治,那岂不是天大有罪过?若真如此,臣妾愿意以死赎罪,只求苍天开眼。”
“举头三尺有神明,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都是古今至理名言。”沈妍又一再言明断缘大师的预测不会错,言辞之间,大有为太医们开罪的意思。
在场的太医和臣子当然明白沈妍的意思,把治不好瘟疫的责任推给神,他们就不用战战兢兢,怕皇上和慧宁公主怪罪了,反正强取豪夺和暗室亏心之人都不是他们。于是,他们急忙你一言、我一语附和,为神仙颂歌,为自己开罪。
皇上精神防御能力不强,听到众人都这么说,他撑不住了,掐额长叹几声,说:“欣蓉,你还是承认吧!朕念你多年尽心服侍,绝不重罚你,只是赎罪而已。”
“皇上,臣妾……”庞贵妃想狡辩,却不知该怎么说,连皇上都认为她是暗室亏心之人,她不知道自己亏了什么心,或许坏事做得太多,不知何为亏心了。
听到皇上的话,除了沈妍、徐皇后和慧宁公主,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原来暗室亏心之人是庞贵妃,他们联想前后发生的事,都认为苍天有眼。
庞贵妃跪倒在地,哭得肝肠寸断,她心里是真的委屈。皇上跟徐皇后商量赎罪之事,一眼都不看她。众人都默不作声,各怀心思,表情也各有不同。
徐慕轩、徐秉熙、松阳郡主和徐瑞宙一脸迷茫返回御书房正殿,看到庞贵妃跪在地上痛哭,再看到其他人的神情,他们心里都“咯噔”了一声。
五万两银子刚装满箱子,徐秉熙、松阳郡主和徐瑞宙虽嫌银子少,却都很兴奋。徐慕轩虽一眼都没看银子,心里也有一种报复的快慰,溢于言表。
他们刚准备带银子离开,皇上的口喻就到了,让他们返回御书房,银子先不要拿走。感觉事情不妙,他们塞银子、说好话,向传旨的内侍询问情况。内侍见钱眼开,也乐得卖他们一份人情,当成讲故事一样,把“神意”传达给他们。
徐慕轩最先想到这是沈妍的诡计,跟徐秉熙几人一说,几人痛骂沈妍。可骂归骂,皇上信断缘大师,他们没办法,只好边走边商量应付的办法。
沈妍这个坑已经挖好多日了,所有人的反映都在她意料之中,她会给徐家二房脱身的机会吗?不把这群小强踩在脚下辗几圈,也难出她这口恶气呀!
于是,一场令人们恐慌的瘟疫就以比较喜感的方式画上了句号,连神意也演化成了闹剧。人们争相传颂,感谢苍天,自是几人欢喜几人忧愁。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落胎
御书房对质之事过去了几天,疫情慢慢好转,一件大事就这样落下了帏幕。
既然这场瘟疫是神谴,根治瘟疫最的好办法就是偿神赎罪,求苍天谅解,以赐安宁。皇上、皇后商量要祭天,慧宁公主也同意了,司天监全力准备。可祭天需要银子,治疗突发的瘟疫也需要银子,国库不充裕,户部没预算这笔开支。
于是,徐侯爷和松阳郡主被皇上和慧宁公主狠狠“褒奖”一番,二人为表示诚意和谢意,捐赠五万两银子做为祭天赎罪和治疗瘟疫的费用。皇上很感动,觉得过意不去,为表示感谢,从自己的私房钱里拿出五百两,赏给了武烈侯府。
五百同五万只有两个零的差距,其实零差距等于没差距,反正都是二百五的倍数。大概徐家二房也这么想,“欣然”接受了五百两赏银,一家人什么都没说。
强取豪夺,必遭报应。
徐家二房强取豪夺,报应在这么多人身上。可皇上和慧宁公主念及徐家是先太后的娘家,并没有惩罚他们。只是让他们捐赠了银子,并在祭天时,让徐秉熙和松阳郡主带徐家二房的男亲女眷跪拜了七天七夜,这件事就算揭过去了。
暗室亏心,神目如电。
庞贵妃是暗室亏心者,虽她自己没事,却也遭了报应。她所出的大皇子和九皇子全染上了瘟疫,大皇子的妻妾儿女有半数以上也染上的瘟疫。
徐皇后主持祭天,庞贵妃这大罪在身的人能轻松吗?其实徐皇后也没有苛待她,只是让她不分昼夜,每个时辰磕七七四十九个响头。除了吃喝拉撒,其它时间都让她在禅房抄经文,至于睡,在祭天的这七天,她只能在净房里偶尔打个盹。
这是皇上的意思,庞贵妃不敢不服,况且她确实心有余悸,要不怎么就大皇子和九皇子全染上瘟疫了呢。为了救她的儿子,她都有舍弃自己性命的打算,受点罪不算什么。祭天完毕,再照镜子,那模样,连她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慧宁公主有病在身,没法参加祭天,就让沈承荣全权代劳了。皇上准备接待花朝国的使臣,只是在开始和结束时去行了礼,其它事宜都由徐皇后全权打理。
苍天开恩,神仙眷顾,祭天完毕,这场瘟疫也消除了,并没有伤亡情况。京城太平了,慌乱的人心也平静下来,可关于瘟疫的传言热度不减。
人们追根溯源,又重温了徐翰林高中状元、与童养媳退亲、要迎娶公主的往事。徐家二房让童养媳支付报恩的银子以及随后发生的事,连御书房中皇上和慧宁公主的圣断都被添油加醋传了几个版本,供人们茶余饭后打牙消谴。
徐家二房又被推上舆论的浪尖风口,“享受”一叶孤舟漂流在狂风巨浪中的销魂感受。他们暗自气恼抓狂,却不敢辩驳一个字,只怕一不小心被人抓住尾巴。
瘟疫之事刚刚消停,楚国皇室和金家就给大秦皇朝施压,索要历年资助的银子。皇上和慧宁公主都知道症结所在,给了济真堂一系列的优待,又把巡城卫两名统领全部撤职,又让大皇子负了管理责任,想暂时把事情压下去。
大秦皇朝没银子还楚国,就另辟蹊径,以其它方式偿还这笔银子。正逢大秦皇朝要与花朝国建交,楚国皇室见大秦皇朝有诚意,对此事也就适可而止了。
此事刚告一段落,弹劾徐翰林、庞贵妃和大皇子的折子就如雪片一般飞进了御书房。这几个人都是皇上宠信之人,可不惩罚不足以平民愤。花朝国的使臣已到达京城,朝廷不想在这节骨眼上流露弊端,皇上只好忍痛割爱。
徐慕轩降了一级,仍留在翰林院任编修之职,只不过被取消了南书房行走的特权。皇上舍不得重罚庞贵妃,只斥责了她,罚她禁足一个月,而大皇子则由郡王爵降了王爵了。威威赫赫的庞家一派,经受了这一次打击,气焰大不如前。
本来,大皇子到东塞北巡查兵事回来,庞家一派就准备上折子请立大皇子为太子。此事一出,他连郡王爵都保不住了,除非有大转折,否则短期内不可能被立为太子。庞家一派气闷,怨气自然而然就撒向刚归入大皇子阵营的徐家二房。
中毒如山倒,解毒如抽丝。沈妍慢条斯理,“抽丝”七天,有赖于神的指示,总算治好的这场瘟疫。虽说是神意,但她昼夜辛苦人们都看在眼里,肯定有她大功一件,朝廷的褒奖自不会少,而她做为神医金半两也真正在京城扬名立腕了。
项云诚和兴阳郡主成亲时,正逢朝廷祭天,他们也沾了福泽。兴阳郡主虽是皇亲贵女,也是温和柔顺之人,与项云诚相敬如宾,对汪仪凤礼孝有加。
现在,项家两房处于半分家状态,遇到对外的大事,互相帮趁商量。项二太太中风之后成了半傻,只知吃喝拉撒睡,不会再给汪仪凤找事掣肘。项怀安对汪仪凤尊敬疼爱,子女媳妇也都很孝顺,汪仪凤现在的日子过得顺心又安逸。
“姐姐,把小璎子抱出来玩。”诏哥儿跑进屋,拉着沈妍到暖阁逗璎姐儿。
诏哥儿满三周岁了,仍旧白白胖胖,象个肉团子一样。他后脑上梳了一根小辫子,随着他跑动,小辫子在光影子里跳跃晃动,煞是讨喜有趣。
项家祖上立下规矩,族中后人,不管男女,只要满三周岁,就要到族学里启蒙,每天上一个时辰的课。诏哥儿现在已到族学里启蒙,每天送他上学就象带他去战场一样。他哭闹一场,才蔫蔫地去,一回到家中,就象是换了一个人。
璎姐儿快七个月了,虽说瘦小一些,却也白白嫩嫩,灵动欢实。她长得很象汪仪凤,与沈妍也有三四分相像,五官说不上十分漂亮,却也精致秀气。
奶娘正给璎姐喂奶,看到沈妍和诏哥儿进来,璎姐儿就不吃了。她冲沈妍伸出两只小手,一蹦一蹿,嘴里咿呀直叫,笑得小脸挤成了一团。
“小璎子,让哥哥抱。”
沈妍见诏哥儿要抱璎姐儿,赶紧揪住他脑袋上的小辫子,把他扯到一边。有一次,趁奶娘丫头不备,他把璎姐儿从床上抱到地上,差点没把璎姐儿勒死。现在,满屋主仆防他抱璎姐儿,不亚于防黄鼠狼偷鸡,必须时刻戒备。
“你要是敢抱璎姐儿,我就揪着你的小辫子,把你丢到湖溏里喂鱼。”沈妍对小孩子没有耐心,仅限于高兴时逗一逗,小孩子不听话,她就恐吓威胁。
“臭妍儿,我让澈哥哥把你丢到湖溏里喂八爪鱼。”诏哥儿和沐元澈去玩了几次,两人统一了战线,有沐元澈给他撑腰,他根本就不怕沈妍。
沈妍沉下脸,抓住诏哥儿的辫子、捏住他的脸蛋,一阵搓揉抚弄。诏哥儿绷着小脸,撞爬滚扑,倒在沈妍身上,跟沈妍较量,还不忘拿沐元澈威胁她。直到汪仪凤和兴阳县主等人进来看璎姐儿,沈妍和诏哥儿的拉据战才划上的句号。
“母亲,我抱抱小璎子。”诏哥儿蹭到汪仪凤身上,撒娇缠磨。
璎姐儿一看诏哥儿要抱她,赶紧藏到汪仪凤身后,小脸一皱,小嘴一咧,就哭出了声。被勒脖子的阴影已在她幼小的心灵里生根发芽,挥之不去,以至她看到诏哥儿就害怕。而诏哥儿还剃头挑子一头热,喜欢妹妹,见面就想抱呢。
沈妍抱过璎姐儿,稍一哄逗,小孩子就破泣为笑了。诏哥儿要纠缠沈妍,被汪仪凤呵令教养嬷嬷带去温习功课了,于是,院子里传来委屈的嚎叫声。
汪仪凤坐到软榻上,沈妍抱着璎姐儿坐到一边,和几个丫头婆子说笑。兴阳县主在汪仪凤身旁站规矩,沈妍拉了她一把,也让她赶紧坐下了。
兴阳县主有封号,汪仪凤也是诰封的伯爵夫人,但仍比兴阳县主低一等。在外面,规矩代表一个家族的形象,在家中,婆媳之间就没这么多规矩可讲了。
项云玫进来,见礼完毕,说:“母亲,后日又该给三姐姐送喜礼了,碰巧后日明王府要派人来查看喜宴安排,不如后日女儿去给三姐姐送礼。”
“你去也好。”汪仪凤扫了沈妍一眼,不想多说。项云环嫁到徐家长房,可提起徐家长房,自会想到徐家二房,汪仪凤怕沈妍尴尬,她自己也觉得很窝心。
沈妍不以为然,说:“环儿出嫁后,我只见过她两次,早想她了。娘,后日我也同玫妹妹一起去看环儿,顺便帮她诊诊脉,给她配几副安胎的药膳。”
“你……”汪仪凤知道沈妍的性子,不想让她去,却也知道说不服她。
“娘放心,我没事,只是去看环儿。”
徐家两房虽说已经分家,却还是走一座大门,外院也相通,只是在二门内垒起了一道墙。沈妍去徐家长房,难免会遇到徐家二房的人,少不得难堪。而沈妍根本不在乎,她到徐家长房走亲戚,本是光明正大,干徐家二房鸟事?
“那你就去吧!我让人多备一份喜礼。”
沈妍点头应声,看了兴阳县主一眼,冲汪仪凤眨了眨眼。兴阳县主和项云环都未嫁时虽然算不上是至交闺密,却也经常聚会往来,关系还不错。因项云环怀孕,怕有冲撞,项云诚成亲,她都没来,沈妍趁这个机会让兴阳县主也去看看她。
“县主要是没事,也同她们一起去吧!环儿一定念着你呢。”
兴阳县主心里高兴,嘴里仍说:“后日有客人,我还是留在府中陪母亲待客。”
“不用不用,后日来的人都是明王府的奴才,有你五婶和七婶照应着,府里也不忙。”汪仪凤知道兴阳县主也想出去走走,赶紧让人备下了三份喜礼。
“多谢母亲。”
吃过午饭,沈妍同汪仪凤闲话了几句,就回到桃溪阁午睡了。躺在床上,她辗转反侧,想起去年这时候在武烈侯府的情景,不禁唉声长叹。
“情思幽幽,昏睡迟迟。”一个怪异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吓了沈妍一跳。
“有毛病呀?怪下人的。”沈妍转念间就猜到是谁了,微微一笑,轻声嗔怪。
沐元澈从后窗跳进来,双手叉腰,冲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