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名医童养媳 第9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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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医童养媳 作者:肉书屋

    ,我写好信再叫你,哈哈……”

    沐元澈的信中一个字也没有,全部用简单明了的图案表达。这些图案多数以馒头和胸部为主题,讲述他现在的生活,其中不乏一些劲暴的画面。

    沈妍笑了好半天,才提笔给他回信,在信的开篇笑骂了他几句,又讲了白贤妃的提议以及赈灾之事,让他尽快转告四皇子,早想应对之策。

    日子在纷忙繁乱中过得很快,一个月转眼过去,仲冬时节,三九严寒。

    今年的冬天来得早,也特别冷,雪下了一场又一场。因预防得利,京城及周边城池县郡没有出现重大灾情,百姓遭遇一些小灾,有人救助,也容易应付。京城以北受灾严重,有四皇子在第一线巡查,灾情得到控制,百姓也得到了救济,基本上稳定了。

    沈妍带人以济真堂的名誉施医舍药、发放钱粮,得万民称颂,正直爱民的朝臣也对她赞不绝口。有人问起,她只说是受四皇子亲自到第一线救灾的启发,就再无二话了。虽然这句话很简短,但作用不小,功劳也顺理成章送给了四皇子大半。

    还有几天,徐老太太的丧期就过去了,人们压抑了很久,都准备热闹一番。

    胜战伯府的管事提前几天上门,到引凤居找沈妍,商量订亲之事。这名管事姓张,军人出身,一直追随沐元澈,做事雷厉风行,还很认真。慧宁公主派玉嬷嬷与张管事同来,帮着计划安排,交待具体事务。订亲的程序很复杂,沐元澈不在京城,可三媒六聘、三书六礼都要按习俗来办,一点也不将就马虎。

    沈妍一看那些写在书面上的程序,就头疼不已,真想把一切都省略。干脆直接背着铺盖与找沐元澈,两人去冰天雪地中游玩一番,就直接入洞房算了。

    平时生意上的事务再棘手繁乱,她也能一一应对,可一看到婚嫁上的礼仪程序,她就情绪失控,好象受了很大的打击一样,连心绪都稳定不下来了。

    论理,沈妍的亲事应该由沈承荣操办,毕竟是父族为本。可剩蛋老人现在正在塞北喝风饮雪,就算他在京城,只会破坏沈妍的亲事,根本不可能帮忙。

    慧宁公主论辈份是沈妍的继母,可她要替儿子订亲,就不能再管沈妍。这门亲事只能由母族操办,汪仪凤已改嫁,只要夫家不反对,她可以替女儿张罗。除了生母,沈妍还有外祖家族,比母亲操持也的亲事更名正言顺,至于谁来管,还需具体商量。

    玉嬷嬷见沈妍对订亲之事知之甚少,而且也不能跟她商量,就回禀了慧宁公主。慧宁公主没明确表态,但第二天,项大奶奶和韩氏都带人来了引凤居,争着要为沈妍操持亲事。沈妍很惊诧,汪仪凤都没来,这两人来干什么?

    沈妍见到项大奶奶和韩氏,没跟她们说几句话,就心烦意乱了。她找借口出来,把玉嬷嬷叫进去应付二人,她急匆匆去了项家,找汪仪凤商量。

    汪仪凤不能出面管女儿的亲事,满心歉意,反复安慰沈妍。项家两房虽各自掌管一房事务,可还没分家,家族遇到大事,仍要长房出面。由项家为沈妍操办亲事是项老太爷的意思,项大太太和项大奶奶再不乐意,也不敢了懈怠。

    汪孝贤听说项家要出面,就让汪耀宗协助,让韩氏和两个庶子媳妇帮忙。韩氏本来就是拜高踩低,见缝插针的人,能结识皇族权贵,她当然很积极。

    不管由谁出面操持,沈妍和沐元澈的亲事还是在刚出徐老太太丧期的第三天订下来了。沈妍和沐元澈都没露面,由家中亲眷长辈全权代理,按规矩来办。

    然而,这只是小订,接下来还要过茶礼,下大聘礼等,仪式会更加复杂。

    第一百九十九章 误会

    大秦皇朝有正不娶、腊不订的习俗,也就是说腊月不订亲、正月不娶亲。

    成亲之前,纳礼、问名、纳吉、纳徵是必行的程式,整个瀛州大陆通行。另外,为了表示重视,大秦皇朝还有过小订、过茶礼的习俗,过小订和茶礼一般是在纳吉之后。以上这些繁琐的程序都算在订亲之列,也就是说腊月都不能进行。

    京城以北的城池县镇灾情严重,天寒地冻,冰雪阻路,救灾很困难。从救灾伊始,沐元澈就带御卫营将士奔波在通往塞北的路上,押运钱粮物品,帮助救济灾民。到现在已有一个多月没回京城了,预计腊月救灾结束,他才能回来。

    胜战伯府的张管事本是沐元澈在军中的副将,因受伤才退役,现在全权打理胜战伯府的事务。他做事就象行军,雷厉风行,最重视做事的效率和速度。沐元澈把与沈妍订亲的事交给他,还在徐老太太丧期之内,他就着手准备了。

    慧宁公主派玉嬷嬷协助张管事,两人都是有资历的精细人,提前把事务安排得稳妥得当。礼仪程式的细节上都没有半点将就,照章行事,滴水不漏。

    十一月十三,徐老太太丧期结束,压抑沉闷多日的京城沉浸在喜庆欢闹之中。

    离腊月还有半个多月,这十几天,张管事等人象是在打限时攻坚战,一口气就完成了纳礼、问名、纳吉,也过了小订礼,亲事算是基本订下了。另外,他们又选好的吉日,初步预订正月过茶礼,二月纳徵过大礼,三月成亲。

    到现在,沈妍真正感觉到包办婚姻的好处了,凡事有弊就有利。

    听说要在十几天之内完成几道程序、把亲事订下,她着急上火,又被冷风一吹,就开始感冒发热。她到冬天本来就犯懒,又生了病,就缠绵床榻,病好了也不愿意走出房门半步。一晃眼十几天过去,亲事就订下了,她连面都没露,更别说她亲自操心费力了。有人替她张罗终身大事,她可以卧床大睡,想想都幸福。

    “姑娘,左皇子来了。”

    “请他到花厅。”沈妍正窝在床上看书,听说左琨来了,赶紧起来洗漱收拾。

    自和福阳郡主订亲,大秦朝廷手中有了另一重筹码,左琨就能在京城自由活动了。现在,到太学读书成了左琨的副业,他的主业则是药材贩子。有沈妍给他提供财力支持,又引他入行,短短两个月,他的生意就做得有生有色了。

    “姐姐安好。”看到沈妍进来,左琨赶紧迎上去施礼问候。

    沈妍跟左琨很熟悉了,问话也很直接,“你过来有什么事?”

    左琨笑了笑,说:“本想来还姐姐银子,知道姐姐不肯收,就打点了一份礼物,给姐姐送来,恭贺姐姐订亲之喜,马上过年了,我连年节礼也一并送来了。”

    沈妍点头道谢,“你不是早就给我送过订亲礼了吗?是不是借送礼来跟我分享你的收获?听归先生说你生意做得不错,赚了不少银子,很有成就感吧?”

    “多亏姐姐指导帮忙。”左琨真诚致谢,又吩咐侍从把礼盒拿进来。

    礼盒不多,两小一大,但见侍从小心翼翼的样子,就知道这里面的礼物弥足珍贵。左琨把礼盒打开,让沈妍过目,沈妍一见就惊呆了。

    一只小礼盒里装有十二只紫金生肖,每只大概有三两重,生肖的头部镶有红宝石,足部点玉,每一个都打造得栩栩如生。在林夫人家里,沈妍见过份量差不多的紫金生肖,只不过没镶宝石,也没点玉,相比之下,也不如左琨这一套贵重。

    论价值,一两紫金相当于十两黄金,值钱多自不必说。关键是紫金坚硬,比黄金不易冶炼,要想雕刻成神形俱备的生肖,难度就更大了。

    沐元澈在林夫人家里见到紫金生肖,一见就爱不释手,一直惦记着弄一套来珍藏。他提出让沈妍给他下聘礼,点名让沈妍送他一套紫金生肖。

    大秦皇朝不是女尊国度,沈妍不可能给他下聘礼,也知道他在开玩笑。但行纳徵礼时,男方要给女方送价值不菲的聘礼,俗称大礼,女方也要回礼。

    沈妍一直在琢磨给沐元澈送什么回礼,她知道沐元澈喜欢紫金生肖,也想过要送他一套。可紫金生肖太过稀有珍贵,即使她出再高的价钱,也很难弄到。没想到左琨给她送来一套镶石点玉的紫金生肖,沈妍在感动感激之余,也很惊诧。

    “这套紫金生肖也出自花朝国吗?太贵重了,我……”

    左琨笑了笑,没答话,把另一只礼盒拿给她,“姐姐再看看这个。”

    这只礼盒里装有一对半圆型弯刀,黑色的垫布上,这对弯刀好象寒冬夜空的月芽儿,散发出冷厉明亮的光芒。弯刀的刀柄由赤金制成,上面刻有龙腾四海的图案,刀柄上镶有一颗硕大的钻石,刀背上镶满星星点点的红蓝两色宝石。

    “这是什么刀?怎么装饰得这么华丽?”

    “这对弯刀叫弑龙刀,由千年寒铁炼制而成,只有杀皇族龙脉才见血。”

    “这么说,这两把刀杀普通人不见血?”沈妍拿起一把弯刀,冲自己的手指比划了几下,却不敢割下去,她知道自己不是龙脉,只是好奇而已。

    “我只是听说,并不确定。”左琨怕伤到沈妍,赶紧从她手里拿过弯刀,放进礼盒,又打开最大的那只礼盒,说:“这里面是硝制好的墨狼皮,保暖极好。”

    最大的礼盒里装有七八块纯黑色的狼皮,皮毛柔软光滑,触手温暖,花纹如行云流水般自然轻盈。据说墨狠通人性,生长在西魏雪域,极难捕捉。硝制墨狼皮需要制皮者高超技术,能把墨狼皮硝制得如此完整,非十年八载不能完成。

    沈妍暗叹一声,问:“这些东西都是送给我的?”

    左琨微微一笑,反问:“难道姐姐认为我拿这些东西过来只是让姐姐过目?”

    “礼物太过贵重,我受之有愧。”

    “实不相瞒,这些东西都是母后和外祖一族授意我送给姐姐的。”

    “因为我杀了左天佑?”沈妍微微摇头,左天佑任西魏摄政王时,西魏皇后娘家一族被打压得抬不起头来,左天佑一死,他们才重见天日。他们感谢沈妍为他们除去政敌,而沈妍每每想起自己曾手染鲜血,都心悸不已。

    左琨轻叹一声,说:“姐姐不必多心,母后和外祖一族别无他意。其实这些东西都是左天佑私藏的宝贝,是他从各处掠夺而来,非常珍贵。西魏古老习俗有不成文的规定,如果你杀死的敌人,他的财物女人理所当然归你所有。”

    “好吧!就按你们西魏的习俗,左天佑的财物我可以要,女人就算了。”沈妍是出手大方的人,有时候也相当贪财,看到左琨拿来的厚礼,她就在计划怎么用。只不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她不明白这些礼物的来路,不敢轻易收下。

    “姐姐是爽快人。”左琨停顿片刻,又说:“左天佑这些年掠夺的财物不计其数,抄他家的时候,光他私藏的宝贝就记录了几本帐册。有人抄录了帐册,偷偷拿来让我看,我想要一些,就写信给母后。碰巧外祖一家也想重谢姐姐,就一并送来了礼物。这几样都是我特意挑的,姐姐自用或送人都合适,还望姐姐笑纳。”

    沈妍赶紧点头,左天佑私藏的财物登记了几本帐册,可见数量很多,而且件件珍奇。左琨送来的厚礼她当然要笑纳,按西魏的习俗,左天佑的财物和女人应该都归她。女人就算了,一堆消费品,她也用不上,还有养活她们。若左天佑的财物都归她所有,她就有可能富可敌国了,只要这几样,确实便宜了西魏朝廷。

    “代我向西魏皇后还有你外祖一族表示谢意。”沈妍很真诚地说了一堆客套话,又让丫头赶紧把礼物收起来,好像怕左琨突然反悔一样。

    “我还带来了一些有西魏特色的糕饼吃食,都交给丫头了。姐姐一会儿去看看,若是喜欢,我写信告诉母后,让她多派人送一些过来。”

    “非常感谢。”沈妍真诚道谢,吩咐丫头给左琨准备回礼。

    左琨又跟沈妍说了一些生意上的事,喝了两杯茶,就告辞了,走到门口,他犹豫片刻,说:“我发觉程智这几天总是闷闷不乐,我问他,他也不说,还说不让我多管。我也知道姐姐很忙,不便分心,还请姐姐有时间去看看他。”

    “知道了。”沈妍亲自送左琨离开,嘱咐了他一些冬季保养身体的要决。

    订亲之前,她还见过沈蕴,没发现他有什么反常。前些天,她因为订亲的事心烦意乱,染上了风寒,一直憋在房里,也没顾上询问沈蕴的状况。

    送走左琨,她赶紧派两个丫头去逸风苑,打听沈蕴的情况。对于这个自幼相依为命的弟弟,她当成孩子一般疼爱,倾注了很多心血,只怕对他照管不周。

    “姑娘,左皇子送来的礼物收进哪间库房?”

    “不用送到库房,先收到花厅的阁子间,这几天我要用。”

    现在已进腊月,再过几天,沐元澈就要回京城了。她计划把这几样东西都送给沐元澈,除了紫金生肖,弯刀和墨狼皮她都用不上,送给他正好物尽其用。

    “白芷,除了你们几个,引凤居的丫头婆子谁的针线做得好?”

    “平嫂子的针线做得最好,姑娘是要做衣服吗?不如送到绣庄去,绣娘做出的样式更好一些。京城流行什么花样,平嫂子不出门,她可不知道。”

    沈妍摇头一笑,没说话,让白芷把平嫂子叫到正房的暖阁。她想用墨狼皮亲手给沐元澈做一件裘皮大氅,只是她做针线活的水平实在是有待进步,必须找人教她做。她挑出最大的几块墨狼皮,试着拼接在一起,确定了大概的样式。若是她今天就动手缝制,几天时间,应该能做好,沐元澈回来就能上身了。

    “姑娘,蕴少爷来了。”

    沈妍一怔,刚才听左琨说沈蕴一直闷闷不乐,沈妍不放心,就派丫头去逸风苑打探消息,没想到沈蕴来了。今天不是休沐日,他没到太学上课吗?

    “让他到暖阁。”沈妍想了想,干脆把墨狼皮全拿上,也给沈蕴做件毛氅。

    沈蕴坐在软榻一边,手里紧紧攥着一封信,闷闷不乐发愣。平嫂子进到暖阁,看到沈蕴,冲他福了福,就退到了外间。沈妍进到外间,跟平嫂子说她要做两件男式毛氅,并让丫头打开墨狼皮,吩咐平嫂子设计花纹样式。

    “蕴儿,你怎么了?”沈妍进到暖阁,看到沈蕴的神态,很吃惊。

    “姐姐、姐姐的心太狠了,竟然……”沈蕴话没说完,就泣不成声了。

    听到沈蕴没头没脑的话,沈妍一怔,“你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沈蕴不说话,捂着脸哽咽了几声,就痛哭出声了。沈妍紧皱眉头注视他,看到一封信从他怀里滑出来,她拣起来一看,顿时气得咬牙切齿。

    信是沈承荣写给沈蕴的,在信中,沈承荣讲述了他在塞北冰天雪地中的艰苦生活,一再抒发自己思念家乡、思念亲人的苦涩心情,并以大篇笔墨痛斥沈妍陷害他的恶劣行径。一封写得跌宕起伏,感人至深,任谁看了都会掬一把同情泪。

    当然,沈妍除外,她看到这封信,不但没有被感动,反而气得怒火中烧。

    汪仪凤是三品诰命夫人,却被沈承荣私刑毒打,这本身就有悖礼法。项氏一族不服,把沈承荣告上了金銮殿,皇上不严惩沈承荣,无法服众。在慧宁公主周旋之下,才打了沈承荣二十大板,以到塞北巡查兵事为由,让他避风头。

    沈妍确实做了手脚,让沈承荣男根已断的隐秘大白天下,成为街头俚巷的笑料。可把沈承荣发配到塞北与沈妍没有半根毛线的关系,沈承荣为什么要痛斥谴责她?沈承荣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连朝堂起伏的道理都不懂,可真是白活了。

    “就因为这封信,你连学都不上,专门跑来谴责我狠心?”沈妍紧紧捏着那封信,越想越气愤,越想越委屈,这沈承荣远在千里之外,居然还能兴风作浪。

    沈蕴掩面泣诉,“姐姐用那样的手段不觉得自己狠心吗?他再不好,毕竟是我们的父亲,血脉相连,他在塞北受流漓之苦,我感同身受,哪里还有心情读书?”

    “你竟然说他是我们的父亲?你忘记他当年无情无义、抛妻弃子,甚至企图杀妻灭子的恶行了吗?你象沈婉、沈娇一样从小养在他身边、享受他嘘寒问暖的呵护了吗?你不是跟我一样,从小跟着娘饥寒交迫、颠沛流漓吗?他是跟我们血脉相连,可他对我们生而不养,还狠心遗弃,妄图杀害,他算哪门子的父亲?”

    提到沈承荣的所作所为,沈妍的心潮剧烈起伏,激荡之下,泪流满面,她平静片刻,又说:“去年,我们同娘一起回到京城,他不但不悔过,还对娘改嫁百般挖苦讽刺。在京城这两年,他以爵位引诱你认祖归宗,可曾对你尽过父亲的职责?他对娘又妒又恨,把娘打成重伤,皇上不罚他能说得过去吗?”

    沈蕴哭得更厉害,“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当年的事,他也知道错了。他打娘是他的错,皇上下旨打了他二十大板,也扯平了,你为什么要怂恿长公主把他弄到塞北去?今年塞北下了那么大的雪,他在塞北吃不饱、穿不暖,你就不心疼自责吗?再说,他打娘还是因为你,你要是不让他为难,他会打……”

    “啪”的一声,一个耳光在沈蕴脸上印下的微红的指印,也打断了他的话。

    “我不想再跟你多说半个字,你读圣贤书读得都迂腐不堪了,你还有没有一点是非观念?你要是还懂一点道理,你就不应该来质问我,你好好想想吧!”

    沈蕴捂着脸愣怔片刻,满脸委屈注视沈妍,“哇”的一声就哭起来了。他一边痛哭一边倾诉,为沈承荣鸣不平,痛斥沈妍不念父女之情,不顾生养之恩。

    沈妍怨恨沈承荣挑拨离间的险恶用心,更怒愤沈蕴不明是非、一味愚孝的糊涂心思。沈蕴越是哭诉,他就越气愤,恨不得狠狠甩他几个耳光,打醒他。

    “去,出去,别在我屋里哭,沈承荣还没死。”沈妍重重推了沈蕴一把,“外面天寒地冻,你出去好好冷静冷静,想想自己是不是太过愚善。”

    “我怎么样不用你管,愚善有什么不好?至少不象你那么狠心。”沈蕴哭着往外走,边哭边说:“我这就到塞北去找他,他受多少苦,我陪着他,别人也会赞誉我一片孝心。我是读书人,如果做不到忠孝,我的书才是白读。”

    沈妍气得直咬牙,听沈蕴这番话,她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沈蕴边哭边往外走,沈妍担心他情绪激动,一意孤行,就追着他出来,不敢再斥呵他。

    她追到二门外,迎面看到沐元澈走过来,再也抑制不住满心怒愤委屈,伏在树上失声痛哭。沐元澈要拦沈蕴,被沈蕴推开,又过来劝慰沈妍,询问情况。

    沐元澈见沈蕴往外跑,给沐功沐成使了眼色,示意他们跟上。他拍了拍沈妍的肩膀,把她揽在怀里,用棉氅裹住她,拥着她往房里走。丫头拿了一件皮毛斗篷出来,看到沈妍和沐元澈亲昵的姿态,赶紧退到了一边。

    沈妍哽咽几声,推开沐元澈,接过丫头手里的斗篷披上,“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不是来信说还有七八天才能回来吗?塞北的事安排妥善了?”

    “我提前回来向皇上陈述赈济救灾的情况,还要草拟论功行赏的名单。现在塞北粮草银钱充足,四皇子仍留在塞北做最后的安排,估计他年前回不来了。”

    “为什么回不来了?”

    “塞北雪太大,路都封了,根本无法通行。到处冰天雪地,路上除了押运钱粮的御卫营侍卫,通常几十里的路,别说人影,连只飞禽走兽都看不到。”

    沈妍怔了怔,又问:“塞北不是有驿站吗?没有信使官差通行?”

    “驿站住满灾民和救灾的人,除了我们,哪有信使官差?谁不知道这种天气行路有被冻死的可能,朝廷和塞北官衙发信报奏折也都通过我们传递。”

    “哦,原来如此,你们辛苦了。”沈妍心不在焉,说话的语气也很淡。

    沈承荣写给沈蕴的那封信落款是十一月中旬某日,到现在还不到一个月。若是驿站用于救灾了,信使官差也不通行,而信件通过御卫营递送,哪能这么快就送到沈蕴手里?听左琨说,沈蕴七八天之前就开始闷闷不乐了,一定是接到了这封信。从这封信发出到沈蕴闹情绪,这中间相隔只有十几天,这时间也不对呀!

    “妍儿,你想什么呢?我一回来就过来看你,你也不理我。”沐元澈翻着白眼噘了噘嘴,拉着沈妍的手问:“蕴儿到底怎么了?你们姐弟吵架了?”

    沈妍轻叹一声,微微摇头,“沈承荣有消息吗?”

    “他现在东塞北驻军大营里,照样半个月上一份折子,顺带写一封家书。他运气不错,刚到东塞北就下起了雪,就没去西塞北,要是他去了西塞率,非冻死他不可。”沐元澈跟沈妍唠叨半天,又问:“你跟蕴儿到底怎么回事?”

    “沈承荣给蕴儿写了一封信,说我陷害他,痛骂我无情无义,唉!”沈妍到暖阁把信拿出来,递给沐元澈,“你看看这封信,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沐元澈接过信,一眼没看,就说:“这信不是沈承荣写的。”

    “你怎么知道?”沈妍也怀疑这封信有问题,可不敢象沐元澈这么肯定。

    “呵呵,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吧!”沐元澈坐到软榻上,拍着胸口冲沈妍挤眉弄眼招手,“你坐到我怀里来,我告诉你,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第二百章 隐患

    沐元澈接过沈蕴带来的信,一眼没看,就确定这封信不是沈承荣写的。沈妍一再追问,沐元澈一直卖关子,对她上下其手揩油,心满意足之后,才跟她讲其中的因由。沈妍一听,果然大开眼界,拍着脑门惊呼之余,又恨得牙痒。

    穿越前辈为瀛州大陆带来的先进的技艺和文化,其中就包括造纸技术。以瀛州大陆特有植物金萱草造出的萱纸柔韧细密,吸墨性强,历年来,为人们普遍应用。但萱纸也有弱势,就是纸质脆弱,不耐冻,不能在气温很低的环境中使用。

    沈承荣身上天寒地冻的塞北,又在仲冬严寒的天气里,竟然能用萱纸给沈蕴写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封信不是来自塞北,否则早就冻裂不成形了。

    据沐元澈所说,生活塞北和漠北的人在冬季一般使用草纸书写信件之类。草纸是瀛州大陆北部区域的特产,这种纸不是用稻草制成,而是用一种长在瀛州大陆北部的野草制造而成。这种草很硬,不易磨碎,造纸也很困难。后来,人们就用这种草喂牲口,再利用牲口排出的粪便造纸,以至这种草纸有一股子腥马蚤味。

    用牲畜的粪便造纸,绿色环保,这在她前世都前所未闻,这个时空还真有发达之处。有些穿越前辈凭几句诗词就能混得风生水起,那些人是怎么玩的?沈妍好奇且羡慕。

    “你闻闻有腥马蚤味吗?”沐元澈把那封信递给沈妍。

    沈妍接过信,仔细闻嗅,嘴角挑起冷笑,“没有腥马蚤味,倒隐约有股脂粉味。”

    沐元澈轻叹一声,把沈妍揽在怀中,揉着她的嫩手,说:“妍儿,你是聪明又好强的人,这一点和娘很象。我跟你在一起,总感觉你年纪很大一样,其实是很独自承担了太多。蕴儿也一样,从小你就对他呵护关爱,无微不至,有些事情他没判断力也很正常。你仔细分析,跟他讲道理,别起了冲突,伤了姐弟和气。”

    “我知道了,沐老太爷。”沈妍噘了噘嘴,推开沐元澈的手,又拿起那封信仔细看了一遍,“你能猜出这封信是谁写的吗?猜对有重赏。”

    沐元澈轻哼冷笑,不必仔细看字迹,听沈妍说了大概清楚,就猜出这封信出自谁手了。他知道沈妍的脾气,也知道沈妍把姐弟亲情看得很重,有人把主意打到沈蕴身上,挑拨他们姐弟的关系,这等于往沈妍心里扎钉子。

    犯我底限者,虽远必诛。离得近,那就洗净脖子等死吧!

    “我去看看蕴儿,劝劝他。”沐元澈坐起来,摸了摸沈妍的脸颊,“你眼睛都肿了,脸象虫子爬过一样,快去洗把脸,等我回来,别再让我看出你哭过。”

    沈妍点点头,送沐元澈出去,脸上荡漾着笑纹,心中涌动着甜蜜。处理生意上的事务,她独挡一面,是一个当之无愧且令男子汗颜的女强人。可在沐元澈面前,他就是一个被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小女人,依赖也形成了习惯。

    其实,不管女人有多强,在心理上,总有想依靠的弱势的一面,这就是阴阳调和之理。所以,女强人都是逼出来,她们值得钦佩,细究根源,也令人感慨。

    送走沐元澈,沈妍回到暖阁,把平嫂子叫进来,让丫头铺开墨狼皮给平嫂子看,说明自己想要的皮氅的样式。平嫂子想了想,用墨狼皮比划出几种样式让沈妍看,并讲明做法。沈妍给沐元澈和沈蕴选择了不同的样式,就准备动手缝制。

    “姑娘,沐功来了,要见您。”

    沈妍知道沐元澈有事,皱眉一怔,忙说:“请他到外厅。”

    沐功见沈妍进来,上前施礼,说:“姑娘,蕴少爷要去塞北,自己驾车出了北城门。小人兄弟阻拦不住,幸好伯爷赶来,已经亲自去追了。伯爷让小人告知姑娘不要担心,他会尽快把蕴少爷劝回来,不让蕴少爷有半点闪失,让姑娘放心。”

    “知道了,你在房里暖和一会儿吧!”沈妍交待了丫头几句,就离开了外厅。

    被沈承荣无情抛弃且企图杀害时,沈蕴还小,那时候经历的凄苦磨难并没有在他心里留下太深的印迹。他对沈承荣的恨怨来自于汪仪凤和沈妍的感染,好多事情只是听说,并不深刻。他慢慢长大,日子也渐渐变好,而且沈妍和汪仪凤对他保护得太好了。他虽说不是富贵乡里长大的公子哥,对苦楚却没有太多的记忆。

    对于沈承荣,他站在沈妍和汪仪凤的立场上,当然很排斥。但他也顾及血脉亲情的维系,尤其在太学里,学了太多愚忠愚孝纲常伦理。他对沈承荣的恨就更淡了,有心之人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一封假信,三言两语,就能左右他的思维。

    沈妍知道沈蕴很倔强,她恨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也恼沈蕴不明是非恩怨。可沈蕴毕竟是她的弟弟,姐弟反目,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黄精,等白芷和黄芪回来,直接带她们到暖阁见我。”

    “是,姑娘。”

    她听左琨说沈蕴情绪不好,就派白芷和黄芪去逸风苑了解沈蕴的情况了。只要她有心,那些做手脚的人就是隐藏得太好,也逃不出她的法眼。

    一会儿,沐成到引凤居传话,说沐元澈拦住了沈蕴,也把沈蕴劝服了。他怕沈蕴胡思乱想,就把沈蕴带到了胜战伯府,平静一晚,再送沈蕴回府。

    沈妍感激沐元澈的良苦用心,向沐成道谢,又准备了很多吃食果品让他带回去。送走沐成,沈妍心里安定下来,就到暖阁跟平嫂子学做裘皮棉氅了。

    天蒙蒙泛黑,白芷和黄芪才回来,冻得脸都青了,发梢结起了冰霜。沈妍亲自装手炉让她们取暖,又让丫头给她们泡姜糖茶,等她们暖和过来,才问话。

    “雪梨姐姐出去了,奴婢们就在逸风苑等她,耽误到现在才回来。”

    沈妍面露不悦,“她去哪了?让你们等了这么长时间。”

    雪梨是沈妍在这个时空的第一个丫头,也是她过上腐败的资产阶级生活的见证人。正因为如此,她对雪梨很器重,雪梨也是心思细密的人,做事很认真。今年,由她做媒,把雪梨许配给济真堂的书记官吴拥,这对小夫妻倒也融洽和悦。

    沈蕴单独立府,沈妍就委派雪梨为逸风苑的管事,全权处理府里的事务。每隔几天,雪梨就会过来向沈妍禀报逸风苑的事,可沈蕴闹情绪,她却没有提起。

    白芷看了黄芪一眼,说:“奴婢们也不知道好去哪了,听逸风苑的人说她去走亲戚了。她回来,奴婢们问起,还闹得她老大不高兴,连说话都冷淡了。”

    听说雪梨去走亲戚,沈妍皱起眉头,寻思片刻,轻哼一声。吴拥一个人流落京城,家中父母双亡,没有兄弟姐妹,也没亲戚可走。雪梨的父母都在引凤居当差,哥嫂打理沈妍在城外的庄子,都与人为奴,根本没必要当成亲戚走动。如此一来,雪梨能走动的亲戚只有一个人,就是她的姐姐玲玉。

    玲玉本是平氏身边的丫头,跟随徐慕轩来京城伺候,是徐慕轩做通房丫头的人选。因沈妍怨恼,被徐慕轩打发了,就去服侍安纹,陪安纹嫁到承恩伯府。后来,安纹去给钱盛做妾,听说只带走了秋霜,玲玉被李姨娘留到了承恩伯府。

    若雪梨跟玲玉有了来往,沈蕴能拿到那样一封信,就没有疑问谜团了。只是沈妍没想到她们的手能伸那么长,而且出手的力度又快又狠,直击要害。

    沈妍摇头一笑,“最近逸风苑可有不寻常的事?我想知道雪梨从没提过的。”

    白芷和黄芪互看一眼,都面露担忧,嚅嗫着说:“姑娘,其实雪梨姐姐……”

    “雪梨每次来回话,你们都在,也知道哪些是她没提起过的,黄氏,你说。”

    黄芪是稳妥心细之人,遇事比白芷更冷静,不会一味顾念情份,她看了白芷一眼,叹气说:“最近这十几天,玲玉去逸风苑找过雪梨三次。第一次是她自己去的,第二次是和承恩伯府的李姨娘还有一位小姐同去的,第二次是和承恩伯府两位小姐去的。第二次和第三次,雪梨都带她们见了蕴少爷,她们说话避开了其他人,别人也不知道了。听说这几天雪梨经常外出,大概是去找玲玉了。”

    “知道了。”

    玲玉因为没给徐慕轩当上通房丫头,暗恨沈妍,在承恩伯府的日子过得极不如意,对沈妍恨怨更深。安纹很狼狈地离开承恩伯府,李姨娘把玲玉留下,也别有深意。雪梨本是懂事明理之人,至于玲玉如何说服她,别人就不得而知了。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雪梨嫁给吴拥之前,沈妍把卖身契赏了她。可她父母哥嫂的卖身契都握在沈妍手里,她敢冒险挖沈妍的墙角,这只能说明李姨娘给了她更重的筹码。李姨娘一个妾室还没有多大的道行,给她们谋划撑腰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庞大美人了。

    沐元澈早就明白这其中的弯弯道道,他不跟沈妍明说,就是不想再给沈妍添堵。沈妍还没过门,庞大美人就迫不急待出手,这些事,沈妍迟早要面对。

    沈妍忖度片刻,吩咐道:“黄精白术,放出风去,就说玲玉在承恩伯府站住了脚,要给承恩伯当姨娘呢,雪梨已经跟姐姐接上了头。把这些话在引凤居传得人尽皆知,看看雪梨的父母和哥嫂有什么反映,我再决定如何处理。黄芪,你和龙葵现在就去逸风苑,就说我派你们去准备过年的事务了,凡事留个心眼。”

    雪梨的父母在深宅内院当差,哥嫂远在城外,沈承荣变成剩蛋老人的事估计他们都不知道。一个丫头要给伯爷做姨娘,这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是,姑娘。”几个丫头出去,分头行事。

    沈妍嘱咐了山橙一些注意事项,又把白芷叫到暖阁,和她谈心,怕她顾念和雪梨一同长大的情份而意气用事。对于雪梨,沈妍也顾及多年情意,只想小惩大戒,不会下狠手。但不能对玲玉和李姨娘之流手下留情,否则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第二天,沐元澈下了早朝,处理完公务,就回胜战伯府接上沈蕴,一同来了引凤居。他们来得正是时候,沈妍正准备食材,要涮火锅,他们正好一起吃。

    沐元澈做中人,让沈妍和沈蕴互相道歉,把误会说开。沈妍很诚恳地检讨了自己,不应该发脾气,更不应该打沈蕴,刀很认真地剖析这件事,并保证下不为例。沈蕴也向沈妍道了歉,只是声音很低,好象理屈怯弱,又象是在应付。

    沈妍没有深究,这些年,她对这个如同儿子一般的弟弟照顾得太周到,保护得太严密。沈蕴又一直读书,太学院毕竟是清净之地,他耳濡目染的腌臜之事很少。才导致他一味讲究忠孝礼节,不论恩怨是非,这也不能说是他的错。等他年纪再大一些,多经历一些风雨,智商进步,情商自然就会有长进。

    沈蕴神情郁郁,一直低垂着头,不敢正视沈妍。沐元澈跟他讲明那封信不是沈承荣所写,他也意识到自己被人利用了,可是他依旧很担心沈承荣,对利用他的人也恨不起来。他认为无风为起浪,若沈承荣没受苦,她们又何必这么说呢?

    沈妍让她身边的丫头和体面的婆子媳妇一起来涮火锅,人多吃兴也高。本来很热闹的饭局,因为沈蕴闷闷不乐,众人都放不开,感觉很扫兴。

    吃的时间不长,沈蕴就说吃饱了,离开了饭桌,一个人到外面发呆。沈妍让人送他回逸风苑,沈蕴走了,她的兴致也降到零点,干脆不吃了。

    “你还在和蕴儿怄气?”沐元澈拍了拍沈妍的手,冲她耸眉一笑。

    沈妍没回答,反问:“你知道那封信是谁捣的鬼,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

    沐元澈吃饱喝足,懒洋洋地靠在沈妍身上,舒舒服服打饱嗝,俊美手脸庞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两个月往塞北押运钱粮,天天风餐露宿,可吃尽了苦头。他计划过年期间把吃的苦、受的罪全补回来,引凤居就是他补养的第一站。

    “说话呀!你聋了还是哑了?”沈妍推开他,一看他的样子就火大。

    “妍儿,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幸福的婚姻存在于哑巴妻子和聋子丈夫之间。要是不让你说话,太委屈你,我也舍不得,唉!最好的办法就是我装聋作哑。”沐元澈冲自己做一个手耳光闭嘴的手势,就咬住牙,呲呲直笑,就是不说话。

    “我让你装聋作哑。”沈妍的手伸向沐元澈的耳朵,揪耳朵比扎针还准。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

    “我是小人,你到底说不说?”沈妍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我说我说,你先松开,要是再揪,以后就不用装聋了。”沐元澈轻轻挡开沈妍的手,满脸委屈揉耳朵,说:“妍儿,我想让你娶我,呆在引凤居多舒服。”

    “好,你去跟你娘商量,只要她同意,礼部不反对,我就没意见。不就是谁娶谁出聘礼吗?给你的聘礼我早就准备好了,保证让你满意。”

    “什么聘礼?拿出来让我看看。”沐元澈兴致盎然,纠缠着要看聘礼。

    “休想差开话题,我刚才问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沐元澈坐直身体,长叹一声说:“妍儿,其实你早就想到那封信是谁背后搞鬼了,这种事我不想多提,想起来就心烦。今天下早朝之后,锦乡侯世子一路跟我出来,热情谈笑,看在别人眼里,肯定会有一番说辞。庞玉嫣是沈承荣保媒并从侧门抬进胜战伯府的贵妾,不犯大错,我就不能把她赶出胜战伯府,处罚她也要名正言顺,只能躲她远一点。朝堂上的事很复杂,由不是我率性而为,我只能先稳定一段时间再说。”

    沈妍知道沐元澈所讲的都是实情,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别看庞玉嫣只是一碟小菜,可她后面的锅却很大,也少不了别有用心的人去添柴。沐元澈要立身朝堂,就不能用直接果断的方式处理内宅之事,这副担子就要落到沈妍身上。

    “随你怎么做,只要你不被美色迷惑就好。”

    沐元澈握住沈妍的手,轻声出语,却掷地有声,“妍儿,你放心,没有人能离间我和你。要是你我二人有人变心了、被人迷惑了,只能是你,绝对不会是我。”

    沈妍斜了他一眼,说:“也绝对不会是我。”

    “那样最好,能娶你为妻,是我三生有幸。”沐元澈握住沈妍的手,轻叹说:“把你娶进门,再为沐家洗去冤屈,我就一轻松了,干脆连官也不做,带着你走遍瀛州大陆,无拘无束生活。我们一边畅游天下一边生孩子,要是生到花朝国,就取名叫花朝,要是生在北越国,就取名叫北越,要是生到……”

    “住嘴――”沈妍拿起一个香蕉,往沐元澈嘴里塞去。

    正当他们在暖阁嘻闹,一位不速之客驾到,他们立刻保持了三尺的距离。

    第二百零一章 聘礼

    从引凤居大门口到沈妍所在的暖阁,中间要经过七八道门,要遇到几十个仆人。可慧宁公主从大门到暖阁,如入无人之境,这不能怨下人们不忠心,谁不怕寒刀闪闪的宝剑架到脖子上呢?敢吭一声,脑袋真掉了,跟谁哭去?

    沈妍正靠在沐元澈怀里,与他十指相扣,嘻闹谈笑,氛围和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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