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医童养媳 第101部分阅读
名医童养媳 作者:肉书屋
这就去传话。”
沈妍想了想,叫住白芷,“你让黄芪去一趟项家,把这件事告诉我娘。”
“是,姑娘。”
沐元澈拍了拍沈妍的手,说:“你能想明白最好,我也放心了,但也不能对蕴儿放任不管。先冷静一段时间也好,我会让人盯着,不让他们伤害蕴儿。”
沈妍轻叹一声,很真诚地说:“谢谢你,也谢谢你娘。”
吃过午饭,沈妍和沐元澈出去,到京城最繁华热闹的街巷,采购年货。沈妍给慧宁公主准备了一份又实用又精致的厚礼,没让沐元澈带,而派人送上了门。
给济真堂和生产间的掌柜、管事和伙计等人发放的年货由负责采买的管事负责。沈妍让管事给她代买的许多东西,又自己准备了一些,给亲戚朋友送年礼。
年节就在纷繁忙乱、喜庆热闹中过去了,一个全新的春天悄然走来。
沐元澈受了丹书铁券,在大秦权贵中的地位身份都首屈一指。他要成亲,礼部和内务府格外重视。新年开朝,就一同递上了折子,请皇上过目亲事议程。
皇上让司天监选喜日,正月过茶礼,二月过大礼,日子很快就定来了。三月成亲,司天监对喜日格外重视,共选了三个日子,分别是三月的初九、十六和二十九。慧宁公主派人和项家商量,和皇上臣子商议,喜日就订到了三月十六。
喜日订下来,沈妍满心喜悦,积极备嫁。正当她满心兴奋时,沐元澈派人送来消息,说喜日变了,一听原由,她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大骂那些人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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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还要涉及过礼和成亲前的事,要是字数增加一些,就能写到成亲。
第二百零三章 封侯
薄云漫天,细雨纷飞,清风吹拂早春的清香,空气中弥散着料峭春寒。
沈妍和沐元澈过了茶礼,司天监就开始选成亲的喜日。半仙级别的司天监掌事经过夜观天象、日观太阳,在三月里选出三个吉日,报给慧宁公主定夺。几经商量,喜日确定在三月十六,时间并不充足,胜战伯府和项家都在全力准备。
喜日定下的第二天,沐元澈进宫向皇上报喜并谢恩。慧宁公主也有事要同皇上商量,母子就一同进宫了。碰巧礼部官员、内务府总管和司天监掌事都来向皇上禀报沐元澈成亲的细节,见慧宁公主来了,众人就齐聚御书房,讨论此事。
哀哀怨怨的哭诉声传来,众人都很惊诧,掌事太监赶紧出去询问。听说庞贵妃带端华公主淋雨跪在御书房门口痛哭,皇上不明所以,亲自出去询问。
除了庞贵妃,哪个妃子敢堵在御书房门口哭泣,而且连个向皇上通传的宫人都没有。众人不再惊诧,但都很好奇,庞贵妃和端华公主冒雨前来,定是遇到了难事。庞贵妃和大皇子一派权倾朝野,又有什么事是他们解决不了的呢?
“欣荣,你进来,你亲自跟皇姐说。”皇上一手扶着庞贵妃,一手拉着端华公主进到御书房正殿,他边走边给庞贵妃擦眼泪,轻声细语安慰她,
“出什么事了?”慧宁公主威严正坐,眼底闪过沉郁。
“长公主,求你、求你……”庞贵妃跪在慧宁公主脚下,用手帕掩面,泣不成声,见端华公主铁着脸愣愣站立,她赶紧拉端华公主跪下,眼底满含警告。
端华公主不情不愿,直挺挺跪下,双手绞着手帕,咬牙切齿嘟囔。慧宁公主离端华公主不远,听到她在骂“贱人”,当即沉下脸,厉声斥问庞贵妃。
“皇上,臣妾……”庞贵妃满脸委屈,柔媚的眼睛向皇上发出求助的信号。
皇上赶紧陪笑说:“皇姐,是这样,欣荣担心端华……”
“不管因为什么事,皇上还是先坐下说话,你站着,你的爱妃爱女跪着,这让本宫情何以堪?要是传出去,还不知道朝野会有什么样的流言飞语呢。”慧宁公主淡淡扫了庞贵妃一眼,又说:“庞贵妃,你还是先起来,有话好好说。”
“欣荣,你起来说话,皇姐是通情达理之人,定会答应你所求之事。”皇上把庞贵妃拉起来,扶她坐到慧宁公主身边,又拉起端华公主。
“都是一家人,庞贵妃有事直说,别哭哭啼啼,动不动就跪。本宫正同皇上和诸位爱卿商量喜庆之事,心情不错。”慧宁公主面色愉悦,语气温和,看向庞贵妃的眼神却很淡漠,也变相警告庞贵妃不要破坏她原本不错的心情。
虽然慧宁公主不知道庞贵妃和端华公主为何事而来,但见庞贵妃楚楚可怜的样子,就知道她所图非浅。庞贵妃是八面玲珑的聪明人,心机满满,但比起慧宁公主,还不是一个段位。她那些手段和伎俩,慧宁公主从不放在眼里。
庞贵妃擦着眼泪哽咽几声,给端华公主使了眼色,冲慧宁公主施礼,说:“长公主,妾身此来是为了端华的亲事,来求长公主成全。”
众人听说庞贵妃为端华公主的亲事而来,都有些迷糊了。皇上下旨给端华公主和徐慕轩赐婚,徐家二房满门喜庆,想早些迎娶端华公主过门。没想到徐家二房来宫中下聘之时,徐老太太仙逝,端华公主的亲事也就拖延了。
徐慕轩是重孙辈份,同孙儿一样,要替徐老太太守九个月的孝。到今年三月十三,他孝期才满,皇上和慧宁公主等人计划三月之后再议端华公主的亲事。
庞贵妃淋雪前来,为端华公主的亲事跪求慧宁公主成全。众人知道徐家二房的情况,却不明白此事的因由始末,对庞贵妃所请之事满心好奇。
“你进来时间不短,还没说到正题上,皇上不急,倒急煞本宫了。”慧宁公主淡淡讥笑,“端华的亲事是皇上指婚,为什么又要来求本宫成全?”
皇上见庞贵妃面露犹疑,也知道她所求之事难开口,做为皇帝,他只能替他的爱妃代言,他干笑几声,说:“皇姐,皇觉寺的本悟大师说端华五行缺金,八字偏软,要想顺利出嫁,必须借福泽积厚之人的煞气和贵气。本悟大师算遍京城的名门闺秀,她们不是煞气不足,就是贵气不够,唯独沈姑娘最合适。”
沐元澈一直侍立在慧宁公主身后,听到这番话,就知道庞贵妃等人要算计沈妍。他身体向前一倾,刚想开口,触到慧宁公主抛给他的稍安勿燥的眼神,又打住了。庞贵妃又是哭又是跪,做足了前奏,定是有备而来,而且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势。所以,他必须先忍耐,听清庞贵妃等人的目的,才能据理反驳。
“原来是这事。”慧宁公主掐了掐额头,问:“端华要怎么借福呢?”
庞贵妃见慧宁公主神色平和,松了口气,施礼道:“回长公主,本悟大师说只要让端华和沈姑娘同一天出嫁,就能借到沈姑娘的福气,顺利成亲。”
众人互看一眼,神情都松缓了,同时也满心奇怪。端华公主要借沈妍的福气和煞气,同她一天成亲,这本不算大事。司天监选出的喜日,只要命相合适,谁都可以用,还值得庞贵妃跪到雨里哭泣?除非同一天成亲还只是前提。
徐家二房在给端华公主下聘礼当日,本无病无疾的徐老太太突然仙逝,大喜变成大丧,坊间俚巷就传出端华公主无福无禄且方夫家的流言。
出身皇族的金枝玉叶、皇上最宠爱的女儿怎么会是无福无禄之人呢?有心之人洗白,流言很快就消失了。可今天,庞贵妃雨中哭跪,要借沈妍的福气,又证实了当时的流言。庞贵妃不怕流言中伤端华公主,就说明她所请之事比流言更重。
沐元澈暗哼冷笑,不管庞贵妃等人使出什么花招手段,他都不屑一顾。他相信他和沈妍是天订的缘份,无论是谁,都休想横插一脚,更没人能够拆散。
“福气不是财物,你借了,她就会少,不就是同一天出嫁吗?小事一桩,何必闹这么大的阵仗?”慧宁公主答应得很痛快,她早就知道这不是庞贵妃要表达的主题,庞贵妃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所求之事定会让人很为难。
“是呀!欣荣,这本不是大事,朕一听就说皇姐会答应,你看你哭得眼睛都肿了。”皇上是头脑很简单的人,他只听庞贵妃说让端华公主借沈妍的福气和煞气,同一天成亲,根本没考虑这是不是庞贵妃所请求的主要之事。
慧宁公主笑了笑,说:“澈儿和沈姑娘的喜日订在三月十六,徐翰林要为曾祖母守九个月的孝,三月十三孝期才满,三月十六就成亲,还来得及吗?”
“皇姐,司天监不是在三月挑出了三个喜日吗?不如把澈儿成亲的日子推到三月二十九,徐家准备的时间就充足了。”皇上终于聪明了一次,不禁有些得意。
“那倒是小事,反正喜日昨天才订下,往后推上十几天也没什么。”慧宁公主看了沐元澈一眼,又说:“那就订到三月二十九吧!让端华和沈姑娘一日成亲。”
沐元澈见慧宁公主答应了,他心里不情愿,却没说什么。他深知庞贵妃和端华公主要求的不只是此事,她们究竟还有什么目的,这才是他所担心的。
“行了,一点小事,很容易就解决了。”慧宁公主面露冷笑,语气轻松。
“皇上、长公主,还不只这些,本悟大师还说……”庞贵妃欲言又止,面露为难,就要说最关键的环节,她必须把握好尺度,给自己留出回旋的余地。
“还说什么?”慧宁公主面露讥嘲,一点都不惊诧庞贵妃还有后话。
皇上怔住了,原来还有说辞,“欣荣,本悟大师还说什么?你快说呀!”
端华公主咯咯咬牙,重重怒哼,根本不在乎众人的目光都瞟向她。本悟大师竟然说她是无福无禄之人,需要借福借煞,还要修德忍耐,才能顺利出嫁,平安一生。她是尊贵无比的金枝玉叶,又要嫁出身名门、玉树临风的状元郎,谁敢说她是无福之人?若不是庞贵妃敬重本悟大师,她早砸碎那老秃驴的脑袋了。
听说让她跟沈妍借福借煞,她咬碎满口银牙,天天诅咒沈妍在成亲当日死掉。还好徐慕轩聪明,延续借福借煞之说,想出一条打压沈妍和沐元澈、让她和庞贵妃等人都出一口恶气的妙计。
但这妙计要想做成,必须说服皇上,还要让慧宁公主答应,所以,庞贵妃才来哭求。若沈妍所嫁之人不是沐元澈,再退一步说,沐元澈是不慧宁公主疼爱的养子。直接让皇上下一道圣旨不就行了,何必费尽心思、丢尽脸面哭求呢?
正如徐慕轩所说,如果事情很好解决,仅靠下一道圣旨就能摆平,那就没意思了。有难度、有挑战,多费心力达到目的才能让人更加欣慰兴奋。端华公主倾慕徐慕男轩的才学,对这个如意郎君很满意,不怀疑他说的任何一句话。
因此,她才强忍怒气怨毒,压抑心中对沈妍的妒恨,陪庞贵妃冒雨跪求。此次达到目的,她会把沈妍踩在脚下,跺入泥中,才能出她心中这口恶气。
慧宁公主瞄了端华公主一眼,面带笑容开口,“端华是爽利率真之人,不象你母妃总是心思百转,你来说。只要你们所求之事本宫能答应,本宫不会推拖。”
端华公主心中暗喜,来之前,庞贵妃嘱咐她不许开口,如今,慧宁公主让她说,她当然听话。庞贵妃冲她点了点头,示意她说,同时也抛来警告的目光。
“父皇,皇姑母,求你们……”端华公主跪爬一步向前,酝酿好说辞,施礼说:“本悟大师说沈姑娘曾手染鲜血,命中带煞,而儿臣是心慈面软之人,要与沈姑娘同一天成亲,借她的煞气才能一生平安。这本不是大事,想必父皇和皇姑母都会答应,沈姑娘和澈表哥也会置儿臣一生平安于不顾。
可本悟大师还说,正因为沈姑娘命中带煞,成亲当日,她的衣装饰物不能用红色。否则会冲了儿臣的喜气,甚至让儿臣血溅当场,喜事变丧事。儿臣本不信这些胡言乱语,可母妃听说此事,寝食不安,实在想不说破解之法,才带儿臣来求父皇和皇姑母。若父皇和皇姑母不答应,儿臣就不嫁了,一辈子与青灯古佛为伴。”
端华公主说完,用手帕使劲揉了揉鼻子和眼睛,大声抽泣几声,就掩面大哭起来。庞贵妃见女儿伤心哀恸,赶紧把她搂在怀中,母女抱头痛哭。
御书房的正殿里除了皇家人和沐元澈,还有几位臣子及内侍和侍卫。众人一听此话,神情不一,各怀心思,却都在心里为沈妍叫屈,为沐元澈鸣不平。
这个时空,把红色奉为喜庆富贵之色,别说成亲,就是有其它喜事,也愿意穿一身红色,溢洋喜气,表达心情。可本悟大师说沈妍成亲若穿红色,就会冲了端华公主的喜气,甚至让她血溅当场,这可是大事。端华公主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沈妍和沐元澈做为臣下,明知此事,又怎么能置她的生死于不顾呢?
沐元澈忍无可忍,要上前争辩,被慧宁公主一把拦住。慧宁公主看了庞贵妃一眼,眼底凝聚讥讽冷嘲,却没有权威受到挑衅的气恼。沐元澈知道慧宁公主另有打算,也知道自己此时辩解根本没用,就狠狠咬牙,继续忍耐。
皇上同意让端华公主和沈妍一天成亲,可听说成亲当日,沈妍用红色会置端华公主于不幸,又惊又急。若不是顾及慧宁公主,他早就给沈妍和项家下旨了。
“皇姐,这、这如何是好?端华若被沈姑娘冲了喜气而遭遇不幸,朕……”
慧宁公主气定神闲,笑意吟吟问:“皇上要怎么样?”
“朕、朕若是连自己的爱女都保不住,还当什么一国之君,没的传出去让天下臣民笑话。”皇上顺手抓起御案上的小玉玺,重重甩掉,急得搓手跺脚。
“看到了吗?”慧宁公主转向沐元澈,面带冷笑,“你们成亲若是冲了端华的喜气,皇上连来之不易的皇位都不要了,做为臣子,你还有什么话说?”
“臣无话可说,全凭长公主安排。”
此时,沐元澈面对的不只是皇权威压,悬在他脖子上的还有父女亲情这把软刀。做为臣子,就要忠君护国,替上位者分忧,而忠君则排在一切为臣者本份的前面。若因为沈妍不按本悟大师的话行事,导致端华公主遭遇不幸,皇上有可能连皇位不要了。那么,别说沈妍,就是他都要被千夫所指,甚至小命不保。
若他还想做大秦皇朝的臣子,还想一展抱负,在朝堂有立足之地,就要舍己尊严而替皇上分忧。他已被人连圈带赶,逼到这种地步,还能说什么?
别说是他,慧宁公主都不能再说什么,难道她能为了让自己名誉上的养子顺心,而置自己亲侄女的安危于不顾吗?能逼自己的亲弟弟放弃皇位吗?
有心之人在设这个局的时候,就把他们的进路和退路全部堵死了。任他们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与至高无上的皇权讨价还价,只有屈从一条路可走。
慧宁公主轻哼一声,给沐元澈使了眼色,说:“你全凭本宫安排,也等于给本宫出了难题,本宫不能置端华的安危于不顾,也不想委屈你们,唉!难办呀!”
“皇姐,这……朕也知道很难办,可端华她……”
“来人,去把本悟大师给本宫‘请’来,本宫要亲自同他共商解决之策。他要是没有破解的方法,本宫就把他的脑袋摘了,先冲一冲煞气。”慧宁公主又冷笑几声,“本是小小不言的一件事,皇上也值得拿弃皇位要挟本宫?”
皇上被慧宁公主指斥,脸上无光,可又不能说什么,斜了庞贵妃一眼,讪笑说:“皇姐足智多谋,定会把此事处理周全,朕也知道委屈了澈儿,定会弥补他。”
庞贵妃听说慧宁公主让人去抓本悟大师,心中暗暗起急。本悟大师确实说让端华公主和沈妍同一天成亲,借沈妍的福气和煞气保平安,却没说不让沈妍成亲之日穿红。若本悟大师真来了,此事一穿帮,她可就是欺君之罪。
端华公主也急了,她一直想把沈妍踩在脚下,狠狠嘲讽奚落。徐慕轩给她献计,提出不让沈妍成亲当日穿红,并教了她一番两头堵的言辞。
她知道凭她一人之力,此事不能成,就向庞贵妃求助。庞贵妃早就憋了一口恶气,正想教训沈妍,挑衅慧宁公主。她们母女一拍即合,不惜小施苦肉计,上演了这一场戏。本悟大师一来,说明情况,徐慕轩妙计落空,她也会前功尽弃。
庞贵妃施礼说:“皇上、长公主,臣妾听说本悟大师云游去了。”
“云游去了?可真巧,估计要等他们都成亲之后才回来了。”慧宁公主冲侍者摆了摆手,“那就别去请他了,本宫还是和司天监掌事商量吧!”
“皇姐,你看此事……”皇上仍很着急,就怕慧宁公主和司天监掌事商量之后不答应,他的宝贝女儿若因此遭遇不幸,他肯定要大发滛威、血溅三丈。
慧宁公主给沐元澈使了眼色,长叹说:“好了,本宫答应就是,只是委屈了澈儿和沈姑娘。皇上疼爱自己的女儿,不要忘了别人也有父有母就行。”
“皇姐真是深明大义、通情达理之人。”皇上又激动又兴奋,站起来,马上又坐下,看了看沐元澈,说:“皇姐放心,朕不会委屈澈儿和沈姑娘。”
见慧宁公主答应了,庞贵妃目的达成,心中大快,又装出哀哀婉婉的样子拜谢慧宁公主,扯着皇上的衣袖,哭天抹泪,说了一大堆感激的话。
端华公主心中畅快无比,脸上浮现阴涩的得意,连谢恩都忘了。她想像沈妍成亲当日落迫的样子,与她天差地别,不由就笑出了声,畅想狠狠奚落沈妍的说辞。触到庞贵妃警告的眼神,她强忍兴奋,赶紧施礼谢恩,说了几句客套话。
殿内的臣子侍从互看一眼,心中各有想法。他们佩服慧宁公主的大义,为沈妍和沐元澈抱屈,却不敢表现出来,皇家的事不容他们多嘴。
“都起来吧!端华成亲的日子很紧,还要抓紧时间准备。”慧宁公主给内侍使了眼色,“给府里和项家送消息回去,说明本宫和皇上的决定。”
“是,长公主。”内侍微微点头,施礼告退。
庞贵妃暗哼一声,眼底闪过阴郁,说:“皇上,长公主,本悟大师只说不让沈姑娘成亲之日穿正红,沈姑娘还可以穿其它红色,比如暗红……”
慧宁公主冷哼一声,打断庞贵妃的话,“那还不如不穿。”
这个时空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因年深日久,人人都必须遵守。女子若嫁给男子做元配发妻,就要穿正红色,若是继室填房或是妾室,就不能穿正红色。还有一条就是女子是再嫁之身,就不能穿正红,但都可以穿其它红色,比如暗红。
“妾身失言,请长公主恕罪。”庞贵妃掩饰脸上的得意,垂头施礼。
“成亲不能穿红,确实委屈,澈儿,你打算穿什么颜色?”
沐元澈明白慧宁公主的意思,想了想,说:“那臣只能穿紫色,明紫色。”
这个时空重礼教规矩,有严重的等级分化,衣饰的颜色就是很好的证明。皇上穿明黄|色,代表皇权至上,不允许臣民使用此色。官阶较高的重臣穿紫色,代表紫气东来、富贵绵长。大秦皇朝的侯爵是最高的爵位,明紫色是侯爵才能享用的颜色。侯爵分三等,通过明紫色官袍上所绣的图案来区别级别。
庞贵妃有备而来,为端华公主争取到与沈妍同一天成亲,还不让沈妍在成亲当日穿正红色。事情已经成为定局,沐元澈要想改变,就要付出深重的代价。
他知道自己必须退一步,让沈妍受委屈,他心中憋屈窝火,可他无可奈何。皇上一再申明要弥补他,慧宁公主也几次暗示他跟皇上提条件。他就想为自己争取高位,只有他有了更重的身份、更多的筹码,才能更好保护沈妍。
于是,他提出要穿明紫色,就是想跟皇上要侯爵之位。
皇上还不傻,听说沐元澈要穿明紫色,忙转向慧宁公主,“皇姐,你看……”
慧宁公主轻咳一声,打断皇上的话,“你是一国之君,是端华的父亲,是澈儿的舅舅,皇家事既是家事,也是国事,你就忖度着办吧!本宫累了,要回府。”
说完,慧宁公主扶着内侍的手起来,深刻的目光扫过众人,笑了笑,就离开了御书房正殿。皇上等人送走慧宁公主,回到正殿,都沉默不语了。
年前,沐元澈才拿到丹书铁券的封赏,时隔一个月,就晋升为侯爵,连升四阶,升得也太快了。做为一国之君,赏罚不分明,肯定会遭人非议,皇上也懂这个道理。可他接下了慧宁公主抛来的烫手山药,又被沐元澈将了军,实在没办法。
半晌,皇上重咳一声,“传旨,加封沈元澈为三等侯,封号胜战。”
“遵旨。”内侍赶紧磨墨,写圣旨。
“多谢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沐元澈跪地施礼,神色淡淡,向众人表明即使加封他为侯爵都无法弥补他此生缺憾,无法抚平他受伤的心灵。
皇上松了一口气,冲沐元澈挥了挥手,“你起来吧!”
沐元澈站起来,向皇上施礼说:“臣还要准备成亲事宜,先行告退。”
端华公主看着沐元澈的背影,暗咬牙关,愤愤冷哼,很快心里又平衡了。沐元澈只是三等侯,沈妍能威风什么?将来徐慕轩要袭一等侯。她是身份高贵的公主,所嫁之人也会比沐元澈品阶高,她一辈子压着沈妍,想想就开心。
庞贵妃本想教训沈妍,挑衅慧宁公主,没想到却为沐元澈做了嫁衣。她心中恼恨,却不能再说什么,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步一步做,她是一个善于隐忍的聪明人。有了徐慕轩这个乘龙快婿,她就多了有力的臂膀,定能立于不败之地。
沐元澈从御书房出来,心中恼恨郁闷,脚步不由加快,细雨打湿衣衫,他也浑然不觉。沈妍是通情达理之人,能理解他身在朝堂、身不由己的无奈,可他觉得对不起沈妍。事到如今,他无力回天,只好先抚慰她,再想办法弥补她。
他走到前殿,就追上了慧宁公主的车驾,他跟沐功沐成交待几句,上车避雨。
“娘,你……”
慧宁公主扬手制止沐元澈,冷声说:“不要问我为什么答应,沈丫头不是很聪明吗?让她想办法解决此事。本宫不得已,才忍下这口气,她要能让本宫扬眉吐气,本宫就真正认她这个媳妇,从此之后把她当亲生女儿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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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喷这章,正因为有这个前提,才有史无前列的风光大嫁,嘿嘿……
第二百零四章 备嫁
清风吹开薄淡的云层,红日半隐半现,桔黄|色的光晕缭绕在天际,曼妙瑰丽。
淅沥纷飞的细雨下了半日,终于停了,天地万物清新如洗,空气中弥散着丝丝寒意。地面上积起水洼,干燥的泥土被细雨滋润,散发出湿润的腥香。
徐慕轩走出宫门,眺望雨后天晴,一声长叹,脸上布满深远的思绪。随从迎上去施礼,递给他一件披风,又有几个官员上前同他说笑,对他极尽能事恭维。
他在翰林院任职,经常出入御书房,朝廷一些重要策令都经他整理抄录后才颁发。他几乎每天都能得见圣颜,又是准驸马,巴结奉迎者自然不少。
本来徐老太太仙逝,他要守九个月的孝,守孝期间,哀思为重,要卸掉在朝中的职务。儿子一辈要丁忧三年,不管多么不甘心,再重要的职务也要放弃。
先前,庞贵妃为了诬陷端宁公主,刺激徐皇后,自断臂膀,把庞家在御书房任行走的臣子搭上了。徐慕轩虽说没接任行走之职,可要做的事情差不多。徐老太太一死,徐慕轩要守孝,庞贵妃担心徐慕轩的职务被人取而代之。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徐慕轩连三个月的孝都没守到,就到皇上身边“尽忠”了。
“徐大人,时近晌午,不如我们到海悦楼小酌几杯。”一个比徐慕轩年长且品阶更高的官员笑脸开花邀请,“海悦楼全是江东特色,海味……”
“不去。”徐慕轩打断那名官员的话,很干脆地拒绝了。
那官员见徐慕轩脸色不好,不敢再多言,讪讪一笑,退到了一边。几个也想过来奉承的人见这名官员碰到了硬钉子,都唯唯喏喏,不敢再上前搭腔。
徐慕轩来到徐家等在宫门外的马车前,回头深深望着朱红色的宫门,面庞表情复杂。突然,他双手抓住车辕,双手用力,似乎要把手指抠进木头一样。
“四少爷,出什么事了?”吴拥上前,小心翼翼询问。
做为徐家最有前途的子弟,徐慕轩肩负着振兴武烈侯府的重任,享受的待遇与其他人自然不同。随他出门的人除了车夫小厮,还有几名身手敏捷的侍卫,另外还有两个类似于幕僚式的随从,遇事帮徐慕轩参谋、出主意。
吴拥就是徐慕轩幕僚式的随从之一,虽说他跟徐慕轩的时间还不长,却很得信任厚待。徐家二房许诺只要吴拥做得好,将来就给他捐个一官半职,从此挤身官员之列。这诱惑大过一切,所以,吴拥毫不犹豫就离开了济真堂,背叛了沈妍。
徐慕轩咬着牙缓了一口气,沉声说:“沈元澈封侯了,三等侯。”
“为什么要封侯?他也没又立功呀!年前才赐下丹书铁券,封赏也太重了。”
“哼!他确实没有什么功劳,封赏当然太重。原因很简单,不就因为他的养母是权倾天下的护国长公主吗?不,应该说是生母,这是朝野公开的秘密。”徐慕轩紧咬牙关注视着巍峨的宫殿,眼底凝聚着深重的妒恨和怨毒。
“生母?这……护国长公主也不是再嫁之身呀?怎么会有儿子呢?”
“当然是私生,要不沈驸马的仕途怎么会走得那么顺呢?他的才华可是一点不出众。”徐慕轩想到自己也将是驸马,可他的才华天下公认,比沈承荣要强。
吴拥重重冷哼,眼底满含嫉妒,同是落迫的读书人,他的际遇比沈承荣差得太远,“娶一个没有清白之身的女子,就是贵为驸马、权倾朝野又怎么样?还不照样绿云罩顶,让人笑话。现在沈驸马又断了男根,还不知道有多少脏臭之事呢。”
“哈哈……说得好。”徐慕轩听到吴拥的话,很解气,不由放声大笑,“女子清白最重要,没有清白之身,就是再有富贵尊荣,也是男人心里的死结。”
“四少爷,不如……”吴拥凑到徐慕轩身边,低语了几句。
徐慕轩冷哼点头,“此计倒是不错,只不过中伤的力度不大,添些笑料而已。”
吴拥赶紧奉承应喏,“四少爷才智绝伦,想必更有妙计。”
“哼哼,要想动沈元澈,必须把他身后遮荫的‘大树’拨掉,否则都是小打小闹,伤不到根本。”徐慕轩想了想,说:“吴拥,你想个办法,怎么才能触动这棵‘大树’根基。此事一成,就是我不赏你,贵妃娘娘也会重赏你。”
“触动护国长公主的根基?这……”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吴拥当然想要重赏,可他真没有那份勇气才智。他也知道,若事情不成,他肯定会被徐慕轩等人推出去做挡箭牌。到时候,他就是诛九族的重罪,谁会顾及他这个蝼蚁般的人。
徐慕轩拍了拍吴拥的肩膀,低声说:“富贵险中求,你自己考虑。”
吴拥咬住颤抖的牙齿,冷静片刻,问:“四少爷想让小人做什么?”
“我还要同贵妃娘娘商量,等时机成熟自会告诉你,只要你敢做就行。”
“谨遵四少爷吩咐。”
徐慕轩刚要开口,就看到一个中年太监捧着食盒匆匆走来。他看清是庞贵妃宫中的人,赶紧迎上去,他从宫中出来,没回府,就是在等庞贵妃的消息。
“徐大人,这是贵妃娘娘赏的点心,请你品尝。”中年太监在递给徐慕轩食盒的同时,顺便往他手里塞了一个纸条,并冲他别有意味点了点头。
“多谢贵妃娘娘,多谢公公。”徐慕轩捏着纸条,给中年太监使了眼色。
“徐大人太客气了,咱家告退。”
目送中年太监进到宫门,徐慕轩才把食盒递给随从,坐进马车。车夫抡起鞭子,马车快速前行,车轮辗过水洼处,溅起一串串污白的水花,似乎晶莹。
徐慕轩打开庞贵妃随食盒送来的纸条,得知皇上和慧宁公主都答应他同沈妍一天成亲,且沈妍和沐元澈成亲不能穿红色,他放声大笑,笑出眼泪才停下来。
沐元澈就是封侯又能怎么样?他娶亲,新娘不能穿红,这将会成为瀛州大陆的笑料。窝窝囊囊成亲,还会被人指斥笑话,这会成为沈妍和沐元澈心中的结。
想到这些,徐慕轩因沐元澈封侯的郁气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畅快。慧宁公主权倾朝野又怎么样?不照样要忍耐,他小施妙计,就会让他们不得不屈从。
慧宁公主名誉上的养子娶亲,沐元澈又是朝堂新贵,巴结奉迎者不少。可同皇上嫁最宠爱的女儿相比,巴结奉迎者自然知道孰重孰轻,都会锦上添花,来恭贺他和端华公主。有谁会买沐元澈和沈妍的帐呢,除非是不长眼的。
“辊少爷,有何喜事值得你这么高兴?”吴拥试探着问。
徐慕轩把纸条递给吴拥,“多亏你提示,我才能想出如此妙计,回去赏你。”
“多谢四少爷,多谢四少爷。”吴拥点头哈腰,满脸讨好的笑容,“一辈子只成一次亲,却不能穿红色,沈大掌事听到这个消息,非暴跳如雷不可。”
“她不是很聪明吗?我倒想知道她如何应对,想看看她丢尽脸面、暴跳如雷的样子,可惜是同一天成亲,不能一饱眼福了。”徐慕轩连哼几声,又说:“你把这个消息传出去,三天之内,我要让京城的乞丐都知道这件事。还有,你回去同管事商量广发请帖,一家不落,别忘了请项家和汪家的人也来喝我的喜酒。”
“是,四少爷,小人恭喜四少爷。”
徐慕轩把庞贵妃赐下点心赏了吴拥,又同他交头接耳,一路密议回府。
……
沈妍盘坐在暖阁的软榻上,凝望窗外,面无表情,怔怔出神。几个大丫头垂手侍立在软榻两边,小心翼翼注视沈妍,谁也不敢弄出一点声响。
自从接到沐元澈派人送来的消息,得知徐慕轩和端华公主要同他们一天成亲,且他们成亲不能穿红色,沈妍大发脾气。之后,她就闷坐在软榻上,除了吃喝睡觉排泄,她连软榻也不下,一直是这副模样,都持续三天了。
白芷轻手轻脚进来,同黄芪等人互看一眼,低声说:“姑娘,夫人带几位小姐少爷过来了,说是要在引凤阁住几天,奴婢让人把他们安排在跨院了。”
“有事?”沈妍声音嘶哑,脸上仍没有表情。
“他们是来看姑娘的。”
“看我做什么?”
白芷咬唇轻叹,哽咽出语,“姑娘,您要是觉得心里憋屈,就大哭大闹一场发泄,您要是觉得气闷,就打骂奴婢们出气,您这样,奴婢们……”
“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哭?为什么要打骂你们?”沈妍身体动了动,深远的目光眺望窗外,嘴角挑起讥讽的笑容,慢慢向整张脸上扩散。
要和他们一天成亲且成亲之日不让她穿红之事虽说是庞贵妃和端华公主所求,是谁的主意,沈妍心知肚明。听说此事,她发了一顿除了伤自己的肝肺、对别人毫无损失的脾气,就比沉默的羔羊还要沉默几分了。
她并不是为这件事情愁闷恼恨,还是在追悼自己的过去,翻晒记忆中的点点滴滴。越是回忆,就越是沉默,若不是被尿憋急了,她一动都不想动。
追溯两辈子的恩怨是非,她确定自己不是一个圣母式的善人,可同j恶之辈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就是不比那些j恶之徒,比她身边某些人,她还能算个好人。至少她顾念情份,懂得感恩,而某些人早已把这些抛到了九霄云外。
被人算计了,还能说什么,只能将计就计,找机会算计回去。既然已经走到了这种地步,该抛开的就早点抛开,有时候恩义也误人、情面也害人。
白芷咬唇哽咽,“姑娘,您……”
“姐姐、姐姐,诏哥儿来看你了,给你解闷——”一个身穿红裤绿袄,头梳朝天辫的小人撞门进来,仰着一张白白嫩嫩的小脸,眼睛眯成一道缝,看着沈妍。
“上来,跟姐姐玩会儿。”沈妍冲他张开手。
诏哥儿蹬掉鞋子,就拉着沈妍的手爬上了软榻,随后跟来的奶娘给他脱掉了外衣。丫头们见沈妍不再沉默,都松了一口气,各自忙碌去了。
“姐姐,璎姐儿也来看你了,还有七姐姐。”诏哥儿两手握一个大香蕉,边吃边跟沈妍说新鲜事,逗得沈妍不时大笑,烦恼在童真的压力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咱们去看璎姐儿。”沈妍把诏哥儿从软榻上抱下来,领着他去了跨院。
汪仪凤双眼红肿、一脸愁绪,正唉声叹气向沈妍身边几个大丫头问话。看到沈妍进来,她赶紧迎上去,握住女儿的手,哽咽抽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沈妍给白芷黄芪使了眼色,两丫头会意,把汪仪凤和项云玫等人带来的丫头婆子全都带到外厅喝茶了。人多嘴杂,沈妍不想徒增是非,还是要小心为上。这些下人中,难保哪一个是另外有主子的,来引凤居一趟,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话。
汪仪哽咽着吸了几口气,颤声说:“怎么会出这种事?我苦命的……”
“行了行了,让你一哭诉,不苦命也成苦命了。”沈妍微微一笑,语气平淡而有力,她给汪仪凤擦去眼泪,轻声安慰说:“皇上硬压下来的事,哪是我们能改变的?既然这件事我们不改变,就接受顺从,退一步海阔天高。”
项云玫扶住沈妍的手,长叹说:“妍姐姐,别伤心,我们还是要想想怎么应对。三姐姐被孩子累住,出不来,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好好劝劝你。”
“话说得好听,成亲不穿红嫁衣穿什么?就是贫苦之家也会省吃俭用做身红衣,何况是你们。”汪仪凤绞尽脑汁,实在想不出办法,着急上火。
“穿白衣,比发丧的孝衣还要白上几分,让人一看,眼珠子就能掉下来。”
房里没外人,沈妍说话很随便,边说边嘻笑,也是提前给汪仪凤等人打“预防针”。她心中早有主意,可有些事情要实施有一定的难度,她不敢轻易说出口。
“胡闹,穿白衣?亏你想得出来,成亲是一辈子的事,是开玩笑吗?”汪仪凤这几天急得手足无措,见沈妍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她又气又急。
“妍姐姐,要不你把红衣穿到里面、外面套一件别的颜色的外衫?”
沈妍笑了笑,没说话,让丫头把她那件裁剪好,正准备刺绣缝制的红嫁衣拿来。这块正红色的浮云锦织工细致,色泽纯正,阳光下如锦霞一般艳丽。林夫人找了很多家织工坊,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一块,送给沈妍,就是让她做嫁衣用的。
看到这块浮云锦,汪仪凤抹泪哽咽,项云玫则艳羡感叹,沈妍反过来要安慰她们。她跟她们阅历不同,她们看来很严重的事,却没在她心里烙下痕迹。
“玫儿,这块浮云锦送给你,我裁好了,还没缝制,你看看大小是不是合适。”
“送给我?”项云玫一时没明白过来。
“对呀!送给你做嫁衣。”
项云玫的亲事也订下了,准备今冬成亲,汪仪凤打算嫁掉沈妍,就为她备嫁。
“多谢妍姐姐。”项云玫接过浮云锦,连声道谢,又同沈妍一起安慰汪仪凤。
“玫儿,你让黄芪带你去找绣娘和裁缝,看看怎么改。”
“我这就去。”项云玫知道沈妍想把她支开,给她们行了礼,赶紧出去了。
房间里就剩了沈妍和汪仪凤,还在埋头苦吃、不理凡间事的白肉团子。
“娘,我想去一趟花朝国,您留在引凤居帮我打掩护,有人问起就说我病得起不来床了。备嫁之事繁忙琐碎,需要您亲自处理,我让白芷黄芪帮您。”
“你去花朝国干什么?还有一个月零几天就要过大礼了。”汪仪凤知道沈妍是有主意的人,不会吃这个闷亏,正因为如此,她才担心不已。
“等我回来您就知道了。”沈妍握住汪仪凤的手,轻叹一声,说:“除了您还有我留下的丫头,别人都不知道,要是蕴儿过来问,您也有说我病了。”
“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说,你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一早出发,在津州港乘船去。”
“姐姐,我也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