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医童养媳 第108部分阅读
名医童养媳 作者:肉书屋
你真想知道?好吧!我对你不会隐瞒,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沈妍凑到沐元澈耳边,低声说:“我这相好是一个人,可名字千变万化,你别吃惊,听我细说。他昨晚一夜忙活七次,当然叫一夜七次郎,要是忙活八次,就叫一夜八次郎,忙活九次,就叫一夜九次郎,依些类推。等再过上几年,他没准就变成一夜一次郎,再过几十年,他不行了,就叫他一月一次郎,甚至一年一次……”
“坏妍儿,你敢捉弄我,看我怎么收拾你,看你还敢不敢拿我开玩笑。”沐元澈听懂了沈妍话中的隐意,疑心尽去,又为自己刚才衍生出些许疑心惭愧。只好卖力表现,还要有时有度有节,千万不能沦落成一年一次郎。
“哈哈……放开我,不行,天还亮呢,我……”沈妍反对无效,只好认命。
当她拖着满身疲惫和舒爽睁开眼睛,看到窗外的天很亮,她一霎那迷糊,但很快就知道今时已非昨日。床上就剩了她一个人,沐元澈什么时候起来的,她根本不知道。回忆昨晚半夜酣战,她长舒一口气,确实很享受,也很无奈。
她伸展四肢翻了身,不想起床,就拥着枕被回想昨天的事。她理清头绪,几声长叹之后,也做出了几个决定,有些事她不想做,很为难,但她必须做。
她起床,洗漱收拾完毕,给汪仪凤和左琨各写了一封信,把沈蕴的事告诉了他们。等慧宁公主动手,沈蕴就会知道自己根本当不上承恩伯世子,白白被李姨娘等人利用。沈妍怕他沉沦,让汪仪凤和左琨事先知情,也能抚慰他、照顾他。
“侯爷呢?又在后花园练剑吗?”
“回夫人,侯爷去了京郊大营,说是去安排巡边的事,让夫人不用等他回来吃饭。还让奴婢嘱咐夫人,凡事不要生气,该动手就动手,他永远支持夫人。”
沈妍忍俊不住,笑出声,夫妻之间,有什么爱比永远的信任和支持更博大呢?
“夫人,现在摆饭吗?”
“摆吧!我也饿了。”她不饿才怪,这两天工作强度大力,精力都跟不上了。
沈妍抚额寻思片刻,吩咐柳嬷嬷去一趟项家,问明天回门的事,顺便把信交给汪仪凤。又让黄精去给左琨送信,让白术到逸风苑给平嫂子等人传话。
饭菜摆上,她刚要吃,就有丫头来报,说庞玉嫣过来请安了,同来的还有沈娇和沈婉。沈妍冷哼一声,没说话,继续吃饭,让她们在外面等着吧!
“你摆什么臭架子?本郡主来了,你不出来迎接,还敢让本郡主侯着。”沈婉怒呵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又传来耳光声和呵骂声,显然是在打驾丫头。
沈婉有郡主的封号,而沈妍则是一品二等修仪夫人,品除比她还高,又是她的嫂子,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出去迎接她,这小丫头也被有心人鼓动得不可理喻了。
慧宁公主忙于国事,家务事交给李姨娘全权打理,沈婉和沈娇除了各自的教养嬷嬷,也是李姨娘在照顾。沈婉不是娇横无礼之人,却被李姨娘和沈娇等人怂恿鼓动,再加一个巧言令色的庞玉嫣,连她本来纯厚的本性都慢慢丧失了。
别说整天和李姨娘生活在一个府里的沈婉,连沈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都被李姨娘拿下了。可见这李姨娘真是个人物,有的是手腕和心计,而且还是低调内敛的人。沈妍吃过她的亏,知道她的阴谋手段,必须时时小心,预谋反扑。
阳谋是阴谋的克星,对付善于使阴谋的人,当然也是阳谋的手段最好。简而言之,阴谋就象打牌出老千作弊,而阳谋则是抓住作弊者,直接掀牌桌剁手指。
“夫人,婉阳郡主是长公主所出,不能得罪,要是让长公主知道……”苏嬷嬷低声细语,想劝沈妍忍一口气,出去迎一迎沈婉,别让有心人看热闹。
“吃饭最大。”沈妍不紧不慢吃喝,“苏嬷嬷,告诉丫头们别挡着,免得挨打受骂。都让她们进来,我看她们这么大的阵仗,到底想干什么?”
沈婉冲进来,指着沈妍就骂:“你算什么东西?用什么阴谋手段鼓动我哥哥娶了你进门,庞姐姐和福阳姐姐比你强一万倍,你不知羞耻,不懂……”
沈妍倏地站起来,以最敏捷的姿势左右开弓,打了沈婉两个耳光,“胜战侯府是你撒野的地方吗?修仪夫人是你能随便辱骂的吗?这两个耳光一个是替长公主打的,一个是替你哥哥打的,你要是再不知收敛,就不是打你耳光了。”
长这么大,别说挨打,除了慧宁公主,都没有敢对她沉一下脸。沈妍竟敢接连打她两个耳光,别说沈婉本人,就连沈娇和庞玉嫣也惊呆了。
沈婉挨了这两个耳光,顿时惊愣当场,连反映都没有了,过了一会儿,才大哭出声。跟她的丫头婆子见她挨了打,都气势汹汹冲进来,想为主子讨公道。沈娇和庞玉嫣先是惊诧,紧接着兴灾乐祸,指使她们的下人跟着凑热闹。
“夫人,这……”苏嬷嬷吓坏了,怕慧宁公主怪罪,不知如何是好。
沈妍冷哼一声,根本不在乎,指着那些丫头婆子说:“我数三声,你们全部给我滚出去,否则——山橙、龙葵,给我打,谁敢留下,就往死里打。”
“是,夫人。”山橙和龙葵一人拿出一只荆条鞭,准备动手。
沈婉一看这情景,跺了跺脚,哭着往外跑,要回去向慧宁公主告状。沈娇和庞玉嫣带丫头婆子赶紧追出去,想和沈婉一起到慧宁公主面前狠告沈妍一状。
“给我拦住她们。”沈妍走出房门,对着涌到院子里的人说:“我只是让你们滚出房间,别说让你们走,都给我乖乖站住,事情还没说清,也没完。”
“夫人,你刚过门,可千万别惹事,这……”苏嬷嬷吓坏了,赶紧阻拦。
沈妍重哼一声,拍了拍苏嬷嬷的胳膊,说:“你要是来伺候我,就不要畏畏缩缩,没一点刚性,什么事都怕,我最看惯窝窝囊囊的人,当下人也一样。”
“夫人打了郡主,就不怕长公主怪罪吗?到时候牵连侯爷,只会让他们母子兄妹不合。”庞玉嫣完全换了一副嘴脸,满脸急切,好像在为沈妍着想一样。
要说庞玉嫣,那绝对是个聪明人,心眼算计在锦乡侯府就练出来了。她来给沈妍请安,故意邀请了沈婉和沈娇,就是想合力对付沈妍,为自己增加筹码。
没想到沈妍连沈婉都敢打,她确实因沈妍惹下麻烦兴灾乐祸,却也为自己捏了一把汗。事情闹到这种地步,沈妍不让她们走,沈妍不让她们走,就是一种豁出去的心态。她知道沈妍要拿今天的事做文章,不达目的,不会善罢甘休。
沈妍暗哼冷笑,庞玉嫣竟然拿慧宁公主压她,难道不知道她根本不怕慧宁公主吗?说白了,她和慧宁公主就是棋逢对手,平安无事时,会惺惺相惜,若真对峙,两人会彼此犯怵。当然,慧宁公主犯怵更深一些,因为顾虑更深。
“我一会儿自会向长公主去请罪,就不劳庞姨娘费心了,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沈妍看了苏嬷嬷一眼,挑嘴一笑,“苏嬷嬷,这里你年纪最长,来说几句。”
苏嬷嬷跟沈妍认识时间不短,很清楚这位姑奶奶的脾气。跟着这样的主子能扬眉吐气,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但还要行得正、做得直,事事摆在道理上。
她久在深宅大院浸滛,最懂主子的心思,也知道该如何行事。听说沈妍让她说几句,她就知道沈妍想让她说什么,话要说得有份量,还要有技巧。
“自古嫡庶有别,尊卑有序,妾室对主母晨昏定省、在主母身边伺候是大家族的规矩。庞姨娘应该卯时初刻就来伺候夫人起身洗漱,可今天庞姨娘辰时正刻才来,又带来的两位小姐,好像串门子一样,还闹出了这么大的阵仗。这要是传出去,肯定会有人笑话胜战侯府的妾室没规矩,不让人笑话才怪。”
沈妍挑嘴冷笑,“我还年轻,没经过事,刚过门,又脸酸,还要劳烦嬷嬷。”
“夫人是尊贵人,不能对奴才们这么客气,对妾室也一样。”苏嬷嬷转向庞玉嫣,“庞姨娘,老奴刚才说的,你可都听清楚了?这规矩锦乡侯府也有吧?”
“你、你们……”庞玉嫣变了脸,今天的事要是用规矩套,她非被规矩压死不可。她一向聪明谨慎,今天有沈婉撑腰,她太大意了,没想到沈妍敢打沈婉。
“庞姨娘,苏嬷嬷说的你都听清楚了吗?”沈妍走向庞玉嫣,冷声说:“不守规矩、不敬主母,巧言令色,蓄意生事。来人,掌嘴四十,禁足三天。”
几个丫头婆子护住庞玉嫣,“姑娘,咱们回娘家去。”
“山橙、龙葵,动手。”沈妍冷哼一声,“打完自然会让你回娘家,我还要去找锦乡侯夫人和锦乡侯世子理论一番,问问锦乡侯府的妾室是不是都这样。”
第二百一十七章 治家
庞玉嫣从锦乡侯府带来四个婆子、八个丫头,李姨娘又把玲玉送给了她。这些下人是贴身侍候她的,另外,在她院子里跑腿、打杂、做粗使的下人还有十几个。光看下人的阵仗,她这个妾室就比沈妍这个正妻要排场威风得多。
今天,她说是来给沈妍请安,其实是伙同沈娇和沈婉来挑衅。怕沈妍揪住她的错处,她不敢摆谱,只带了两个丫头、一个婆子。她很精明,富于心机且精于算计,沈娇和沈婉带了几十个仆人,身份也与她大不相同,遇事自然由她们来担。
没想到沈妍竟敢扇沈婉两个耳光,又把她们这群人全部扣到院子里,要一个个收拾。做为妾室,在这种情况下,肯定是主母拿来杀鸡骇猴、用来震慑所有人的对象。沈妍是被她们拿下,还是把她们制服,今天这一举具有战略性意义。
庞玉嫣带的仆人少,分不出人通风报信、回去求援,就是替她挡打,三个人能挨几下?她从小受尽宠爱,没被人动过一个手指头,今天要全盘补上了。
“你、你不能打我,我、我……”庞玉嫣连连后退,躲到丫头婆子身后,她的三个下人也紧紧护住了她,“我父亲知道,绝对不会放会你,你、你……”
沈妍挑了挑嘴,摇头冷笑,“锦乡侯世子能不能放过我,打了你才知道。”
因为庞玉嫣母亲的关系,在锦乡侯府,她这个伪嫡女比正经嫡出小姐还得锦乡侯世子宠爱。人在万般荣宠之下,还能象她这般隐忍精明,确实难得。
庞玉嫣很清楚,她在锦乡侯府唯一能依仗的人就是锦乡侯世子,嫡母和其他人只不过看锦乡侯世子的脸色,做做表面功夫。反正庞玉嫣的生母也死了,就是再得锦乡侯世子爱恋,也不会给正室造成威胁,大家一团和气,岂不更好?
沈妍把规矩摆到明面上,让人打了庞玉嫣,再把她送回锦乡侯府,把她交给她的嫡母管教。沈妍直接给锦乡侯世子夫人递贴子,内院的事,锦乡侯世子不便插手。锦乡侯世子夫人如何处理这件事,沈妍很清楚,庞玉嫣也心知肚明。
丫头婆子护住庞玉嫣,要阻拦,被山橙和龙葵狠狠拉开,用荆条鞭没头没脸抽了几十下。这几十鞭打下去,她们脸上、手上都暴起红痕,有的部位渗出的血渍。这下子都把她们打老实了,她们乖乖跪在地上哭泣,再也不敢护主了。
苏嬷嬷给两个身强力壮的媳妇使了眼色,两人上前,不由分说,一把抓住正往人群里退缩的庞玉嫣,重复了她不守规矩的错处,就左右开弓,打起了耳光。
沈娇和沈婉及她们的下人看到这场景,都惊呆了。在她们看来,庞玉嫣可是出身尊贵、才高貌美、八面玲珑之人,没想到沈妍竟然辣手摧花。她们也知道沈妍不让她们走,不只让她们看庞玉嫣挨打,一会儿肯定还要教训她们。
四十个耳光打下去,庞玉嫣头发披散,钗环零乱,一张芙蓉美面肿成了一只烧红的猪头。她强撑一口气,不想昏过去,但哽咽几声,还是倒在了地上。
沈妍冷眼扫过众人,轻哼一声,说:“苏嬷嬷,拿上我的拜贴玉牌去锦乡侯府见锦乡侯夫人和锦乡侯世子夫人,说明今天的情况,顺便把庞姨娘送回去。什么时候庞家的长辈教会了庞姨娘规矩,我再派人接她回府,服侍侯爷。”
“是,夫人。”
嫁出去的女儿因不守规矩礼数,挨了打,又被送回了娘家,这就说明娘家教养不够,本身就是一种挑衅。无论这个女儿多么受宠,也不管娘家多么气愤,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有哪一个家族敢拿全族的名声去担待。
庞玉嫣被拖走了,她的三个丫头婆子看到山橙和龙葵手中的荆条鞭,乖乖跟着出去了。院子陷入一片沉静之中,众人的目光聚到沈妍身上,连大气都不敢出。
沈妍哼笑几声,走到沈娇面前,高声说:“一个小小的承恩伯府庶女,未经准许,竟敢闯进胜战侯府,随便在一品二等修仪夫人的院子里登堂入室。虽说你没有口出狂言,只是想进去看热闹,可这也是对一品夫人的冲撞和侮辱。长公主忙于国事,无瑕分身,李姨娘又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看来只能我教你规矩了。”
“不,我、我只是……”沈娇依仗沈婉,狐假虎威,最恨别人提起她庶女的身份。沈妍不但捅破她的身份,还要教训她,她又恨又怕,却无话可说。若用礼教规矩去套,就她私自出入胜战侯府这一条,就能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你也快满十五周岁了,听说正在说亲,今天的事要是传出去,对你的名声很不好。”沈妍冷笑几声,“我对你小惩大戒,是在挽救你的名声,明白吗?”
“明、明白。”沈娇受特殊身份和环境的影响,对下人威威赫赫,对有强权的人早已习惯的做小伏低。她知道惩罚难逃,再强下去,只会被罚得更重。
“明白就好。”沈妍挑起眼角,冷厉的目光睃视沈娇的两个教养嬷嬷,冷声说:“你们连这点规矩都没教给姑娘,也太失职了。今天先罚了你们的主子,再收拾你们。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罚你们姑娘就由你们来做。”
教养嬷嬷平日窝三挑四,也是欺软怕硬之人,见沈妍太过强势,连连点头。
“姑娘犯了错,应该怎么罚?犯下象今天这样的错,应该罚多少?快说。”
“回、回夫人,用、用戒尺打、打手掌,打、打十下。”
沈妍哼了一声,给丫头使了眼色,丫头进屋,拿出一只又长又宽的戒尺,递给沈娇的教养嬷嬷。在沈妍冷厉目光的威慑下,教养嬷嬷不敢推拖,两人犹豫了一下,就一个人摞起沈娇的衣袖,另一个抡起戒尺打沈娇的手。
沈娇又是惧怕又是愤恨,咬紧牙关不哼声,可两戒尺打下去,就疼得她掉出了眼泪,没打几下就哭出了声。十下打完,她看着紫红肿胀的双手,泣不成声了。
沈婉被丫头婆子护在身后,正捂着脸抽泣,沈娇挨打,她又心疼又害怕。见沈妍走向她,她很想跟沈妍较量一番,可触到沈妍的目光,她又不由自主往后退。
“你们这些奴才,平日个个吃穿不错,都没少享福。可你们吃饱喝足,却一点正事也不做,怂恿主子,挑唆生事,不教训你们非闹出大事不可。”沈妍怒视沈娇和沈婉的下人,冷哼一声,说:“山橙,龙葵,给我狠狠地打。”
这些丫头婆子听说沈妍要打她们,多数跪下求饶,少数依仗体面身份,不想服软。荆条鞭如雨点般落下来,那些站的人很快就趴到了地上,哀求声响成一片。
“都滚出去,让我再看到你们生事,全部杖毙。”
院门打开,那些丫头婆子连主子都顾不上了,你推我挤往外跑。沈娇和沈婉一个张着手、一个捂着脸,谁也不敢再看沈妍,不需下人搀扶,赶紧跟着往外走。
“夫人,今天的事闹得很大,您是不是要去见长公主?”
沈妍摇头一笑,“自古都是恶人先告状,我哪能先去?我要先吃饭。”
本来沈妍起床就晚,早饭吃到一半,又弄出这档子事。等下人把饭菜热好送来,都快午时了,她随便点补了一些,就到床上补觉,等着吃午饭。
“夫人,黄精和白术回来了。”
“让她们进来。”沈妍起床,略作收拾,坐到临窗的软榻上。
两个丫头进来,黄精先把左琨送的礼物呈上,请沈妍一一过目。沈妍见白术脸色不好,就知道逸风苑有事,她让黄精把礼物收起来,示意白术回话。
“蕴少爷昨天下午回了逸风苑,不但带走了自己的随身衣物用品,逸风苑里值钱的物件全被他带去的人拿走了,连平嫂子手里一百多两花用银子也被蕴少爷要走了。听平嫂子说,李姨娘亲自带人和蕴少爷一起回去收拾东西,把逸风苑扫荡了一遍。平嫂子不敢到胜战侯府回禀此事,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本想今天去引凤找白芷,碰巧奴婢去逸风苑,看到屋子都空了,也气得心疼。”
“气什么?一百多两银子算什么?屋里的摆设又能值几个钱?”沈妍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一阵阵酸痛,沈蕴变成这样,光怨沈承荣和李姨娘等人吗?
“夫人,蕴少爷他……”
“别再提了,他不小了,有自己的路要走,我这个做姐姐的这些年也仁至义尽了。”沈妍不想再说什么,只长叹几声,事情弄到现在这种地步,她才发现自己这个姐姐很失败,是败给沈承荣和沈蕴的血脉亲情了吗?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沈妍靠坐在软榻上,闭目养神,脑海中思绪一团,她也懒于梳理。下人摆好午饭,请沈妍去吃饭,她坐到饭桌前,随便吃了几口,就没胃口了。
给汪仪凤去送信的柳嬷嬷回来了,说汪仪凤让沈妍和沐元澈明天到项家回门,她准备了家宴,跟项家长房没关系,让他们放心回去,不要有顾虑。
“好,柳嬷嬷,用过午饭,你就去准备回门的事。”
柳嬷嬷点头应声,又说:“夫人看了信,又问了蕴少爷的情况,很伤心呢。”
沈妍轻叹,“我知道了,等明天我过去再劝吧!”
随便吃了一些东西,沈妍感觉无力疲惫,就躺到床上接着休息。就在她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听到嚎哭声,丫头传报说刘嬷嬷回来了,又把庞玉嫣带回来了。沈妍微微皱眉,冷笑几声,叫刘嬷嬷进来回话,让庞玉嫣在太阳底下候着。
原来,刘嬷嬷等人到了锦乡侯府,拿着沈妍的玉牌和拜贴,要求见锦乡侯夫人和锦乡侯世子夫子。两人都跟沈妍从没交情,不买她的帐,打发两个婆子出来问话。刘嬷嬷跟庞家两个婆子说明情况,两个婆子意识到事情很大,赶紧去禀报。
一会儿功夫,两婆子就出来了,让刘嬷嬷把锦乡侯夫人和锦乡侯世子夫人的话转告沈妍。她们说庞玉嫣已与人为妾,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庞家不可能再管教她。妾室不守规矩,理应由主母管教,让沈妍依规矩办事,还要手下留情。
庞家不让庞玉嫣回去在沈妍的意料之中,嫡母并非亲生,根本不会真正地疼爱她。再说,庞玉嫣又步其生母的后尘,给人做妾,早已触动了锦乡侯夫人和锦乡侯世子夫人的底限,她们都不会为庞玉嫣出头。锦乡侯世子倒真正疼爱庞玉嫣这个女儿,只可惜这是家务事,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上力。
没有家族其他人撑腰,只靠一个父亲的疼爱,庞玉嫣后盾有限,这回她也应该认清事实了。若再把自己当成锦乡侯府的嫡出小姐,不只耽误了前程,没准一不小心会丢了小命。她若安分守己,别有非份之想,沈妍还真没打算除掉她。
沈妍冷哼一声,“刘嬷嬷,把庞姨娘送回她的院子,先禁足三天,以观后效。”
“是,夫人。”
先把庞玉嫣禁足三天,杀杀她的傲气,也给她一段充分思考的时间。只要把庞玉嫣压制住,没有家鬼就引不来外贼,到时候收拾李姨娘之流也就简单了。
“夫人,庞姨娘光贴身伺候的下人就十三个,还有十几个院子里伺候的,这排场可比夫人大多了,府里这些下人眼都亮着呢,谁不议论这事儿?”
按侯府贵妾的标准,庞玉嫣身边最多有四个丫头,两个婆子,院子里伺候的仆人一共不超十人。可庞玉嫣光从娘家就带来的十几个人,早早超过标准了。
李姨娘当胜战侯府的家,给庞玉嫣和她下人的月钱及一应花用都比照正室的份例。先前沐元澈只有庞玉嫣一个妾,无人攀咬,下人也不会多说什么。如今沈妍过门,若庞玉嫣再是这个标准,那沈妍这个正室岂不形同摆设了。
“按贵妾的标准,给庞姨娘留四个丫头、两个婆子,再分给她四个粗使打杂的下人。多余的人全部分配到别处做工,不服安排的下人就发卖掉。”沈妍想了想,冷笑几声,说:“还有一个方法,庞姨娘身边可以留这么多人伺候,只给她按贵妾的标准发月钱份例,她要是有钱,就自己贴银子,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当时,庞玉嫣匆匆被抬进来做妾,只带来了两个丫头和随身的衣物及使用物品。听说福阳郡主被左琨求去,锦乡侯世子为了让庞玉嫣的抬为妻的资本,又给她补了一份丰厚的嫁妆,送来了十几个下人,还有一大笔银子。
现在,庞玉嫣抬妻无望,连平妻之位沐元澈都不会给她,她丰厚的嫁妆银两没有大用处了,用她的银子为她自己养下人不也理所当然吗?
“夫人真是棋高一招。”刘嬷嬷心里佩服,赶紧奉承。
沈妍笑了笑,说:“派人去打听长公主睡过午觉起来没有,我也该去请罪了。”
一柱香的功夫,刘嬷嬷派去打听的人回来了,说慧宁公主午睡醒了,正在房看折子。承恩伯府很安静,沈娇和沈婉挨打的事也没掀起多大的动静。
“把左皇子送给我的那几件礼物带上,我要送给长公主。”
沈妍主仆收拾好,刚走到二进的门上,就有门人来报说沈蕴过来了。沈妍有些惊诧,眉头微微皱了皱,就进了二进的花厅,让人把沈蕴带到花厅说话。
沈蕴进来给沈妍行礼,称沈妍为修仪夫人,没称姐姐,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沈妍对他失望透顶,知道自己管不了,不想再多操闲心,对他神色淡淡的。
“有事?”
“吴大哥受了重伤,我想请修仪夫人施以援手去治疗。”
刚才听白术说,吴拥前天晚上喝醉了酒,不小心撞伤了头,直到现在也不醒人事。听完白术的描述,沈妍就知道吴拥八成废了,就是醒了,脑子也不中用了。
雪梨勾结李姨娘和庞玉嫣,背叛了沈妍,又投靠了旧主,做了不少坏事。如今,吴拥受了伤,他们那些主子为什么不施以援手呢?最可笑的是,沈蕴竟然以这样的态度语气求她去治疗,他们把她当什么?东郭先生吗?还是农夫?
沈妍冷哼一声,“刘嬷嬷,你来告诉蕴少爷。”
刘嬷嬷咳了两声,“蕴少爷,你把一品二等修仪夫人当什么?跑江湖的游医吗?谁都能找去看病。别说夫人现在是御赐的诰命夫人,就还是先前的名医,给皇后娘娘看病,宫里也要下贴子,派人来接,蕴少爷这算什么?”
“你都清楚了?”沈妍嘬了口茶,冷笑着问沈蕴
沈蕴气得脸通红,咬牙说:“我要来请你,雪梨姐姐就拦着,说你就是能治好吴大哥,也不会去。我不相信你那么绝情,就硬着头皮来了,没想到你真的那么无情无义。你总说医者父母心,你现在别说有父母之心,连人性都没有了。”
沈妍不愠不恼,也不想跟沈蕴多说,评说过往也与事无补,只会让自己更气愤,她轻叹几声,说:“雪梨不让你来请我治疗吴拥,说明她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做过什么。蕴少爷你可越来越象沈承荣了,亏你还好意思说我无情无义。”
“你竟敢随便提父亲的名讳,你不知道什么是孝道吗?你不怕丢人,我还怕有你这个姐姐没有脸面呢。”沈蕴气得浑身乱为颤,他狠狠咬牙,“我说你无情无义错了吗?雪梨姐姐侍候了你这么多年,你为什么就不肯顾念情份帮她呢?你不懂孝道,不讲人情,恶名在外,真不知道你以后如何在京城权贵圈子立足?”
“我如何立足,就不劳蕴少爷操心的,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沈妍有一种强烈的无力感,虽说有两世阅历,她也是人,不是神,不可能面面俱到。就象现在,她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这个从小相依为命的弟弟。
柳嬷嬷上前一步,施礼说:“蕴少爷,不是老奴说你,汪夫人是你亲娘,夫人是你亲姐姐,她们为你操了多少心,奴才们都看着呢。你可不能听了那些人的几句话就与她们离心哪!那些人只是在利用你,是在给夫人使绊子。”
“用你这个奴才胡说。”沈蕴斥骂了柳嬷嬷几句,又转向沈妍,极力压制自己的怒气,说:“我就是从小太听你和娘的话,才对父亲误解那么深,还出手打过他,这是我一辈子的亏欠。都是你们怂恿鼓动,我才犯了这么大的错,我这辈子也良心难安。好在父亲宽宏大亮,不跟我计较,还安慰我,让我原谅你们。
你只想着你们为我操了心,为什么不想想父亲的一片苦心?他忍辱负重,不就是为了光宗耀祖吗?父亲中了状元,怕朝中无后台,官做不长久,才答应与公主的婚事。他这么做,不就是为了改变沈家历代贫寒卑微的现状吗?他现在有了爵位,是京城的权贵了,再有我这个儿子承袭爵位,沈氏一脉就能飞黄腾达了。”
沈蕴之所以能这么轻易就被沈承荣和李姨娘等人说服,不只是他太重孝道礼教,他也太理解沈承荣忍辱负重的“苦心”了。沈承荣当年做下的事都是为改变一个家族卑微的状况,为此不惜被千夫所指、世人唾弃,出发点是多么的高尚呀!
“好吧!蕴少爷,是我和娘误导你了,让你犯下了打父的大错,我代娘向你道歉。沈驸马的所作所为被有心之人一粉饰,出发点一变,情况也就不同了。他的父母在世时,他为了保住荣华富贵,拒不承认,生不养、死不葬。等他的父母死了,他再光宗耀祖,估计他的列祖列宗在九泉之下也应该欣慰了。”
沈蕴见沈妍一副淡淡的神情,说话时面带讥笑,觉得刺耳又刺目。他不明白为什么沈妍和汪仪凤就不能理解沈承荣的付出,一个大男人为做大事不拘小节有错吗?抛妻弃子算什么?忠义之人为了大业杀死儿女,史不也记载传颂吗?
“父亲说得没错,你就被娘那个坏女人带坏了,一点人性都没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取舍
沈妍想狠狠扇沈蕴几个耳光,把他打醒,让他认清形势、分清恩怨。就在她摩拳擦掌,要打向沈蕴的脸时,充斥在胸腔的怒气忽然一点点流逝,直至消失。
要说沈蕴被沈承荣和李姨娘等人说服了、打动了,不如说他认清的形势、分清了利害。沈蕴不笨,他这样选择不是被人施手段迷惑,而是他心甘情愿所为。
沈承荣抛妻弃子,对父母生不养、死不葬,不惜被千夫所指,确实为了荣华富贵。现在,他有了尊贵荣宠,也挤身融入大秦皇朝的权贵圈子了。有所得必有所失,沈承荣并不认为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有什么错,反而认为是合理的取舍。
这个时空土生土长的人很重视家族的利益,为大家舍小家对他们来说引以为常。沈承荣有了爵位,沈氏一脉从此脱离了贫寒卑微,这不也是为了大家弃小家的结果吗?若沈承荣搬出这套理论,不用多说,沈蕴就能理解他,而且支持他。
再说,沈承荣不可能把爵位带到棺材里,他死了,还会留下财产、属于他的人脉和朋友,这些都是财富。沈蕴做为他唯一的儿子,也是最合理、合法的继承人。将来,这些不都是沈蕴的吗?而沈蕴也将成为沈氏一族的第二代传人。
人生必须有所取舍,每个人都会面临,尤其是在取和舍完全不相融的时候。
和沈承荣一样,沈蕴选择了光宗耀祖,为了他心中的“大家”而舍弃了与母亲和姐姐的亲情及相依为命的情意,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不对。若沈妍和汪仪凤阻拦他,他用自己的方式思考,也会认为她们堵了他通往富贵的大路,从而生恨。
沈蕴无情无义吗?不是,他认为雪梨和吴拥帮过他,就心心念念想报答。他硬着头皮来求沈妍为吴拥治病,不也是在展现他有情有义的一方面吗?
他无情只是针对他的母亲和姐姐,因为这两个人是他必须舍掉的。若说去年沈蕴和沈妍及汪仪凤心生闲隙还只是受人鼓动,现在,他则是清醒而为。
做为一个有两世阅历的穿越者,沈妍为自己悲哀,更为汪仪凤悲哀,为什么她们总会被舍掉?好在老天对她们不薄,让她们失去的时候,也对她们做了补偿。
从此,沈蕴将和沈承荣一样,和她们之间隔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亲情会坍塌破碎。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取舍得失,他们之间也不能去评断谁对谁错。
沈妍长吸一口气,说:“蕴少爷,我会把你的话带给娘,祝你好运。”
沈蕴冷哼一声,转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又站住了,回头说:“如果你肯救吴拥大哥,帮雪梨姐,我会原谅你,在父亲面前替你说说好话。”
“你原谅我?我做错了什么、要求得你的原谅?我欠你的情意、还是欠你的财物?”沈妍站起来,走近沈蕴,又说:“你转告沈承荣,我和我娘同他之间的仇怨一生一世都无法消除,谁想对付谁,就各施手段。还有,雪梨和吴拥对于我来说是叛主之人,吴拥现在死了废了正好,否则我也会收拾他们。”
“你、你真是恶毒,同你娘一样。”沈蕴咬紧牙,高声喊叫。
“知道我恶毒,你还不赶紧滚,去找你爹吧!”
沈蕴本想把李姨娘和沈承荣等人的话搬出来,狠狠刺激沈妍一番。看到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涌过来,他知道自己身单力孤,跺了跺脚,转身大步离开。
因为沈承荣和项家之间有很深的怨隙,他既然选择了认祖归宗,就不会再跟汪仪凤有任何交结,母子之间的亲情也会全然抛弃。但他不想跟沈妍弄僵,虽然沈承荣也恨沈妍,但他有自己的想法,就想消除沈妍和沈承荣之间的矛盾。
承恩伯府和胜战侯府一墙之隔,慧宁公主联系两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沈承荣已投靠大皇子和庞家一派,欢迎沐元澈这个朝堂新贵随时加入。而沐元澈虽说有爵有职,却独树一帜,身单力弱,也需要大皇子和庞家一派的支持。为什么沈妍就不肯拉近和沈承荣的关系、结交庞家、为沐元澈增加立身朝堂的筹码呢?
先前,沈蕴一直想不通这个问题,象沈妍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不懂得趋利避害。现在,他想明白了,沈妍和汪仪凤一样,都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他为自己懂得取舍,归顺沈承荣这个父亲、将来成就大业、为沈氏一族扬名而骄傲。
沈妍靠坐在软椅上,眉头拧在了川字,事情想清楚了,她不禁长吁短叹。
“夫人,你别跟蕴少爷生气,宽宽心,要不,你明天怎么劝慰汪夫人?”
“我没生气,也没必要这种事生气。”沈妍轻叹一声,低声自语,“蕴儿认为自己没做错,我磨破嘴皮、费尽心思给他讲再多的道理有什么用?如果他只是误入岐途,我会想尽办法挽救他,可他现在要走的是光明大道,我不能阻他的路。”
苏嬷嬷也陪着沈妍叹气,“蕴少爷要走的是光明大道吗?老奴看是条歪路。”
“正路歪路天知道,天也自有安排,不是我这个凡人能左右的。”沈妍想了想,又说:“苏嬷嬷,你回项家一趟,安排明天侯爷和我回门的事。借说闲话把蕴儿的事告诉我娘,别说得太深,今天这些话你也点到为止。”
沈妍担心汪仪凤爱子心切,接受不了沈蕴的变化,让刘嬷嬷好像传闲话一样提前打个预防。等她去跟汪仪凤说的时候,有的放矢,希望能解开汪仪凤的心结。
休息了一会儿,沈妍见时辰不早,就去承恩伯府见慧宁公主了。沈婉和沈娇都挨了打,即使承恩伯府内风平浪静,沈妍也意识到有一场硬仗要打。
“柳嬷嬷,传话给张管事,把承恩伯府和胜战侯府之间那道门锁起来,没我的令牌,不允许任何人随便进出,两府之间有往来,必须走正门。”
“是,夫人。”柳嬷嬷点头应声,又跟沈妍低语了几句。
沈妍轻哼一声,说:“黄精,你配合柳嬷嬷,查查府里还有哪些人是庞玉嫣安排的,全给我揪出来,轻的赶到园子里,重的发卖掉,让张管事重新安排人。”
“奴婢明白。”黄精和柳嬷嬷施礼告退。
从正门进承恩伯府去见慧宁公主,无须通传,就有人把她带到慧宁公主正院的书房。沈妍庆幸自己的待遇,同时也提着心,慧宁公主可不是好对付的。
慧宁公主的书桌上堆满折子,其中有很多本都绑着各色布条,是来自各地的密折。大秦皇朝各地发来的所有密折和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奏折都由慧宁公主批阅。而皇上只批阅一些请假、告罪、恭贺之类的折子,回一句“知道了”即可。
“有事?”慧宁公主听人回禀沈妍来了,连头也没抬。
沈妍来承恩伯府之前,一直在犹豫该如何称呼慧宁公主。她给慧宁公主敬了媳妇茶,按理应该称呼母亲,以媳妇自称,可她总感觉难以启齿。
一进门,听到慧宁公主淡漠的问话声,沈妍也不想拉近关系了。她决定称慧宁公主为长公主,以我自称,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也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长公主不知道我为何事而来?”沈妍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也很纳闷,她打沈婉和沈娇的事慧宁公主不知道?还是故意装糊涂、让她主动认罪?
慧宁公主轻哼一声,抬起头说:“别人不会为一点小事来烦本宫,除了你。”
沈娇和沈婉一个是承恩伯府的小姐,一个是有封号的郡主,她们挨打也被慧宁公主归到小事一列,是该说慧宁公主深明大义,还是该说她太注重大事了呢?
“是呀是呀!我是没事闲得难受,来找长公主说说闲话,解解闷儿。我一个朋友给我送来一些极品雪域清茶,正适合这时候喝,我顺便给长公主带来了。”
“难得你孝顺,放下吧!”
沈妍从丫头手里接过清茶,放到几案上,又拿出茶盏,泡了一杯递给慧宁公主,“极品雪域清茶有一股冰雪的清香气味,能祛火止燥,还能强身健体。”
慧宁公主放下折子,端起茶盏闻了闻,又浅嘬一口,“果然不错,西魏也有好东西,只可惜这数百年都在打仗,两国朝廷没建交,百姓来往也极少。”
“现在与西魏绵延几百年的战火不是结束了吗?长公主英明睿智,助皇上治国,同西魏和睦相处,很快就能开辟一个天下太平的大秦盛世。”沈妍仰着一张媚笑脸,把前景畅想得天花乱坠,希望慧宁公主能完全忘掉那些小事,永不提起。
“你来给西魏做说客?”慧宁公主怀疑沈妍的动机,却也被奉承得很愉悦。
“绝对不是,我只是来……呵呵,来给长公主请安,顺便送礼。”沈妍又开始纳闷了,难道慧宁公主不知道沈娇和沈婉被打之事,怎么一点声色都不动呢?
“以后请安上午来,礼物本宫全部收下了,你还有事?”
沈妍干笑几声,说:“长公主俭朴待己,我深受感动,想在胜战侯府发扬长公主的风尚,勤俭持家。可我刚过门,府里一堆事,我丈二和尚摸不到头,就想来向长公主求教。我真心诚意治家,但也要找对路子,免得好心办了坏事。”
李姨娘仍掌控胜战侯府的家务事,沈妍过门了,慧宁公主也点化过,可李姨娘不想放权。两府以后当亲戚宗族走动,沈妍当然要尽快把当家大权要回来。
“你想如何找对路子?”
沈妍陪笑施礼说:“请长公主指点。”
慧宁公主轻哼一声,冷笑说:“本宫最不喜欢说话做事绕圈子的人,你本是爽利之人,能看清那些弯弯道道,但不要学,免得惹本宫生厌。”
“长公主教训得是。”沈妍心中不愤,她说废话只是为试探李姨娘在慧宁公主心中的份量,以便到时候知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