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名医童养媳 第1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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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医童养媳 作者:肉书屋

    眼角扫视院子里的人。孙亮也被打得浑身是伤,他跪在沐元澈脚下,回想从大喜到大惊的一幕,身体不停颤抖。

    有与沐元澈单独相处的机会,庞玉嫣却顾不上争宠献媚了。她挪动脚步走来走去,脑海思绪千思万缕,混乱一团,但有一点她很清楚,她被人陷害了。

    孙亮为什么会在她的院子里被抓住、手里还拿着她的赤金簪?就算孙亮是偷金簪的毛贼,有些话好说不好听,一旦传出去,她会被人非议,有辱清名。

    沈妍带丫头婆子走进院子,立刻有仆妇迎上来请安,她示意众人免礼,悄声走近沐元澈。看到院中的情景,她冲沐元澈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促狭的笑意。

    李姨娘也来了,她享受的待遇不错,是被敞棚竹轿抬进来的。进到院子,李姨娘看到孙亮满身是伤,跪在地上,赶紧连滚带爬下轿。

    “你这个畜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来这边了?”李姨娘边斥骂孙亮边给他使眼色,只要不背上偷盗的污名,她都能求沈承荣把事情摆平。

    孙亮没怀疑沈娇与他私会之事,遇到胜战侯府抓贼,他认为是自己倒霉碰而已。即使沈娇送给他的金簪成了庞玉嫣的东西,他也认为这其中只是误会。

    “姑母,我……”孙亮犹豫片刻,从袖袋中掏出丝帕塞给李姨娘。

    李姨娘打开丝帕一看,心中不由一颤,她认识沈娇的字,确定丝帕上这两句缠绵的情诗是沈娇写的。看到孙亮那张鼻青脸肿却饱含暧昧兴奋的脸,她全都明白了。再看这场合,她的牙齿不由打起哆嗦,她那张血泪迷糊的脸都也变了色。

    沈娇年纪不小,正值情窦初开,和孙亮有私情也并非不可能。李姨娘虽是沈娇的生母,很疼爱女儿,也不敢百分百保证女儿做不出这种事。

    虽说沈娇的亲事由慧宁公主和沈承荣做主,但他们不会让沈娇嫁给孙亮。即使他们答应,她也会想办法阻止破坏,她还想让沈娇嫁到名门旺族,给她争光呢。

    金簪是怎么回事,李姨娘无瑕多想,若孙亮和沈娇私会之事泄露,沈娇这辈子就完了。她恨得牙疼,但她必须想办法保住侄儿和女儿,这都是她下半辈子的依靠。除非她真到了穷途末路,必须舍一个,她会舍侄子,否则她会拼力赢救。

    沈妍拿过金簪看了看,“庞姨娘,这根金簪是你的吧?”

    庞玉嫣心中打定主意,冷笑几声,说:“原先是我的,后来我送了人,送给……”

    这根金簪是庞贵妃赏给她的,她根本舍不得送人,她这么说只是想转移目标。

    “对,庞姑娘确实把金簪送了人。”李姨娘咧着嘴干笑几声,又说:“她把金簪送给了郡主,长公主看到了,说金簪太贵重,又让郡主退还给她了。”

    李姨娘根本不知道庞玉嫣把金簪送人之事,但听庞玉嫣一说,就认为她可能把金簪送给了沈娇或沈婉。与孙亮有私情的人是沈娇,金簪又是在孙亮身上找到的,这不就是定情之物了吗?若顺着金簪这条线查下去,还有不透风的墙吗?

    “姨娘在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把金簪送给了郡主?郡主又什么时候还给我了?”庞玉嫣不满李姨娘多嘴,阻止她转移众人的视线。

    突然间,庞玉嫣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心里不由一颤。金簪是在孙亮身上找到的,而孙亮是李姨娘的侄子,李姨娘针对她,这其中定有隐情。

    沈妍轻咳一声,脸上闪过看好戏的神情,“这根金簪到底是谁的?”

    “当然是庞姑娘的,郡主还金簪时,我在场。”没等庞玉嫣开口,李姨娘赶紧回答,她心中已有主意,决定出卖庞玉嫣这个盟友,保护女儿和侄子。

    “金簪是庞姨娘的,怎么会在孙亮身上?孙亮偷盗……”

    “不是呀!夫人。”李姨娘大哭起来,边哭边捶打孙亮,“你这个畜生呀!你不知道自己是读书人吗?你可千万不能毁了自己的名声呀!冤家呀!呜呜……”

    孙亮见李姨娘边装模作样哭泣,边给他使眼色,再听李姨娘骂的那番话,就明白了李姨娘的用意,赶紧陪李姨娘一起哭,边哭边检讨自己的错误。

    沈妍长叹一声,冲沐元澈眨了眨眼,“孙亮在庞姨娘的院子里被抓住,又在他身上搜出了庞姨娘的金簪,人证物证俱在,这就是偷盗,还是送官吧!”

    李姨娘的哭声骤然高亢,“你这个畜生呀!你不说实话,你还等什么呀?你要是背上偷盗的污名,你就别想科考了,你这辈子就毁了。呜呜……人家是名门贵女,京城名媛,你算什么东西呀?还整天痴心妄想,不好好读书呀!人家就是嫁给侯爷为妾,也不会多看你一眼哪!你怎么就不明白呀?你个傻子……”

    “姑母不能这么说,那根金簪就是……”孙亮不傻,一听李姨娘哭闹的这番话,他就知道李姨娘想保住他科考的资格,还要保住沈娇的清名。可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必须拉一个有份量的人跳坑,庞玉嫣的份量正合适。

    庞玉嫣一听李姨娘姑侄这番话,就愣了神,这是哪儿跟哪儿?但她也是聪明人,多听了几句,立马就明白了,李姨娘和孙亮要陷害她了,原因她不知道。

    大秦皇朝典法规定学子有偷盗行为、证据确凿,就会取消终身科考资格,但有三类偷盗不在此列。第一,凿壁偷光,这不但不算偷,反而会被人大褒奖。第二,偷书,这也不算偷,就是被人抓住,也是逸闻趣事。第三,偷女人,不管是眠花宿柳不付钱,还是偷香窃玉,私相授受,对于男人来说都是风雅事。

    当然,第三条仅限于男人,对女人来说可就不是风雅事,而是要命的事了。

    李姨娘爬跪到沈妍和沐元澈脚下,哭求道:“侯爷,夫人,求你们看在我伺候长公主和伯爷尽心尽力的份上,就放过这畜生吧!我会好好管教他,呜呜……”

    “侯爷饶命,夫人饶命,我再也不敢痴心妄想了。”孙亮也赶紧跪地哀求。

    沈妍看了沐元澈一眼,说:“这可不是小事,那只金簪价值不菲,这……”

    李姨娘知道此事的症结仍在金簪上,她咬了咬牙,决定一不做、二不休,能保住女儿的清名,保住侄子科考的资格,她也豁也出去了。她根本不怕跟庞玉嫣结仇,她只是个内宅妾室,有慧宁公主和沈承荣在,庞家敢把她怎么样?

    “你这个畜生,你还不说,你还想维护谁?连自己的前途都不要了吗?”李姨娘打了孙亮一个耳光,又哭骂道:“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当人家对你真心吗?不知道人家闲着无聊,送你金簪就是在耍你玩吗?你、你还……”

    “你放屁。”庞玉嫣扑过来,就对李姨娘连踢带打,丫头婆子赶紧拦住她。

    庞玉嫣象疯子一样,拼尽全力甩开丫头婆子,又扑向李姨娘,抓挠撕打,脏言怒骂。见惯了她温顺贤淑的名门闺秀形象,见她突然变成这样子,不知情的人都会以为她鬼上身了。一个人真正气急了,完全颠覆形象,也不是不可能。

    李姨娘以弱者的形象示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趴在地上哀求哭泣。她并不为自己诬陷庞玉嫣自责,只有挨打受骂,才能更好地为沈娇和孙亮遮掩。

    “快拉开她们,别把李姨娘打坏了。”沈妍指挥下人,表现得很着急。

    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多数是庞玉嫣的下人,少数是沈妍带来了,还有一些粗使了仆妇。庞玉嫣的下人早被李姨娘气坏了,若不是沈妍和沐元澈在场,她们根本不顾忌李姨娘半个主子的身份,早上去帮着打了,哪里还会阻拦庞玉嫣出气?

    沈妍带来的人都知道李姨娘和庞玉嫣狼狈为j,现在见她们狗咬狗,都想看热闹,谁会拦她们动手打架?听到沈妍的命令,也不过就是应付几声。

    庞玉嫣虽说是弱质女流,被逼疯气急,力气也不小。她见李姨娘不还手,打人的劲头就更大了,也更加疯狂,一脚又一脚往李姨娘头顶上踩,连踩边骂。

    “你想干什么?就是你勾引男人。”孙亮跳起来,一把推开庞玉嫣。

    庞玉嫣被气得昏了头,打骂李姨娘又耗费了体力,早已心神俱疲。被孙亮推了一把,她就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根本不顾忌众人的目光。

    两个婆子赶紧扶起庞玉嫣,把她搂在怀中安慰,又带庞家的下人跪在沈妍和沐元澈脚下,哀求他们为庞玉嫣洗冤做主,严惩孙亮和李姨娘。

    “侯爷、夫人,求你们为姨娘做主,她被屑小之辈诬陷,名声受损,不只影响锦乡侯府的名誉,还会影响大皇子和贵妃娘娘,侯爷和夫人也脸上无光。”庞玉嫣的下人搬出锦乡侯府、庞贵妃和大皇子,想压沐元澈一头。

    李姨娘先前就被打了几十棍,强撑一口气来救孙亮,折腾了这么半天,又被庞玉嫣打了一顿,早已有气无力。但此时正是关键时刻,她必须咬牙挺住,否则前功尽弃。得罪了盟友,费了这么多心思,再连累了女儿和侄儿,就亏大了。

    “长公主,伯爷,奴……奴婢不能伺候、伺候你们了,奴婢……”

    “快、快去请大夫。”沈妍刻意忽略了自己本是大夫的事实。

    “夫人,这是家务事,还是你来处理吧!”沐元澈在沈妍手腕上轻轻捏了一下,他很清楚这是沈妍设下的局,而他只是被沈妍请来坐阵的。

    沈妍叹了口气,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本是雅闻逸事。侯爷虽是军武出身,也不反对风雅之事。若不是因为庞姨娘是养父母为侯爷纳的贵妾,就是将庞姨娘送给孙亮,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李姨娘一听沈妍这话,就放心了,“亮儿,谢夫人、谢侯爷……”

    话没说完,李姨娘就昏死过去了,孙亮抱住李姨娘,向沈妍和沐元澈道谢。

    庞玉嫣半昏半醒,脑子反映比平时慢了半拍,听到沈妍的话,她琢磨了一会儿,嘴里呕出一口鲜血。她推开婆子,摇摇晃晃跳起来,猛然朝一棵大树撞去。

    “不还我清白,就让我死。”

    ------题外话------

    这章过瘾吗?

    第二百二十一章 结果

    自沐元澈大败西魏、凯旋归来,在京城名声大噪,尚未及笄的庞玉嫣就把他锁定为此生的良人。为达成目标、战胜诸多的对手,她可谓费尽心机,多管齐下。

    考虑到将来要在胜战侯府立足,她不怕劳心费力,不惜做小伏低,努力结交李姨娘。银子不知花了有多少,终于取得了李姨娘的信任,结为坚实的盟友。

    可此时,她最为信任的最坚实的盟友却以莫须有的最恶毒的罪名诬陷她。聪明如她,之前竟然毫无预感,突发事件令她措手不及,好像基石骤然坍塌一样。

    见庞玉嫣叫喊着朝一棵大树撞去,沈妍和沐元澈都以为她在装腔作势搏同情,谁也不理睬。看到她重重撞到树上,额头上渗出鲜血,倒地昏迷,两人才知道她要来真的。怕她真一头撞死惹出大麻烦,两人赶紧吩咐下人,一番忙碌。

    李姨娘昏倒了,庞玉嫣也昏死过去了,两个最关键的当事人都闭嘴了。孙亮惊慌失措跪着,看到闹出这么大的事端,除了求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沐元澈揽住沈妍,眨眼说:“娘子,我们明天一早起程,还是早点歇息吧!”

    沈妍知道沐元澈接下来的节目,不由微微皱眉,“这件事明天就会传得满城风雨,理不出头绪,怎能去休息?我们就是离京,不也担心府里的状况吗?”

    “娘子放心,这个烂摊子自然有人收拾,无须你我多费心思。”沐元澈靠近沈妍,暧昧一笑,低声说:“你的职责是伺候为夫,还是赶紧把涌泉相报、抱虎归山和丹凤朝阳练熟,还有大圣驾到,等明天我们起程,就以这几种为主了。”

    “你……”沈妍刚要皱眉骂他几句,就有人报沈承荣来了。

    沐元澈j诈一笑,“收拾烂摊子的人来了,娘子先走,免得惹一肚子气。”

    沈妍点点头,来不及多说,赶紧带人从庞玉嫣宅院的后门绕后花园回房。要是让沈承荣看到她在场,还不知要费多少唇舌呢,象沈承荣这种几世的冤家,一辈子不见才好。李姨娘大战庞玉嫣,让沈承荣处理,也够他挠破头了。

    半个时辰之后,沐元澈才回来,沈妍都窝在床上昏昏欲睡了。沐元澈洗漱完毕,脱掉外衣,钻进沈妍的被子里,就没有接下来的动作了,倒令沈妍很奇怪。

    “今夜休战?”沈妍冲沐元澈眨了眨眼,问得很暧昧。

    “冷落娘子了,为夫惭愧,娘子放心,明晚一定补上,保证加倍。”

    “不冷落不冷落,你千万别惭愧,不,你千万别加倍。”沈妍有些惊诧,却有一种如释负重的感觉,成亲之后这几晚,她劳动强度太大,太过辛苦了。

    沐元澈在沈妍鼻子上捏了一下,说:“沈承荣听说事情的前恩后果,想和稀泥,把事情压下去。庞家的仆人不同意,去请锦乡侯世子了,一会儿我要去应酬。”

    沈妍轻哼一声,说:“把事情压下去对庞玉嫣有好处,真传出去,闹得人尽皆知,那才是断她的活路呢。前几天,她被送回锦乡侯府,庞家连内院的门都没让她进,就送回来了。她再折腾一场,庞家人还不知道怎么说呢,就算锦乡侯世子疼爱她。可庞家不属于锦乡侯世子一个人,再说,也不是锦乡侯世子当家。庞玉嫣跟李姨娘闹崩了,又不听沈承荣安排,得罪了沈承荣,以后她如何自处?”

    沐元澈微微摇头,说:“庞玉嫣还昏迷不醒,事情都是她贴身的下人安排。”

    “哼!看来她贴身的下人跟她并不贴心,并不是事事为她考虑。”沈妍心中对庞玉嫣生出几分同情,在深宅大院混到庞玉嫣这种地步相当不容易了。

    错就错在她愿意与人做妾,又不能把沐元澈摆弄于手心,一直被冷落。庞氏一族看不到她给家族带来的好处,难免生出拜高踩低之心。除了真正疼爱她的父亲,谁会高看她一眼?谁会实心实意替她考虑?处境不妙,她偏偏不死心,还屡生事端。这一次,她就被彻底打进深渊了,想再次翻身,万难。

    “想找贴身又贴心的人哪那么容易?聪明如我,不也找了很久吗?”沐元澈紧紧抱住沈妍,低声呢喃,“娘子,我只要你此生跟我贴身又贴心,此生足矣。”

    沈妍的脸贴近他的胸膛,感受他身体的温度,“知道了,我会的。”

    两人正低声细语、互诉衷肠,就听下人来报说锦乡侯世子来了,沈承荣请沐元澈过去。沈妍起床,帮他整好衣服,送他出了门,又钻到被子里睡觉。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沐元澈才回来,见沈妍还没睡,就跟她讲述了那边闹腾的情况。

    锦乡侯世子听说庞玉嫣被冤枉、要寻死,急匆匆来到胜战侯府,要为女儿伸冤做主。听说事情的来龙去脉,怒不可遏,亲自动手,把孙亮狠打了一顿。

    庞玉嫣刚被救醒,听说锦乡侯世子来了,气急攻心,又要昏,好在有大夫在场。她是聪明人,知道锦乡侯世子这时候来,事情就会闹到不可收拾。

    李姨娘也被救醒了,见孙亮挨了打,她怕孙亮挺不住,交待出沈娇,赶紧跳起来替孙亮撑腰,不顾体面,连沈承荣都忽略了,大骂锦乡侯世子和庞玉嫣。

    锦乡侯世子没有好男不跟女斗的气概,听到李姨娘骂他,又想到庞玉嫣被李姨娘这个坚实的盟友诬陷,他气急败坏,亲手打了李姨娘几个耳光。

    这下子把沈承荣也惹恼了,剩蛋老人也学真男人刚性了一把。李姨娘服侍了他十几年,别说一直都没错处,就是千错万错,他的妾室也不能让别的男人打。于是,沈承荣君子动口不动手,对锦乡侯世子一番义正言辞谴责。

    庞玉嫣气喘吁吁出来,本想跟李姨娘理论,把事情说清楚。见锦乡侯世子和沈承荣正高声吵闹,她心中憋了一口恶气,气得浑身乱颤。

    李姨娘挨了锦乡侯世子几个耳光,全身燃烧窝心火,她不敢打男人,无从发泄,气得牙齿直哆嗦。看到庞玉嫣出来,李姨娘立刻冲上去,仇人相见,份外眼红,不由分说,就怒骂庞玉嫣,紧接着又动起了手,两人连打带骂,滚在一起。

    听说这边有事,李姨娘的心腹下人都过来了,见李姨娘受欺,她们都气愤不已。看到李姨娘和庞玉嫣打到一起,她们跳出来帮忙,也和庞家的仆人打成一团。

    沈承荣和锦乡侯世子象两只恶斗的公鸡,虽然保持风度,顾及脸面,都没动手,却也开始骂娘了。他们理论的事情早已超出今晚事件的范围,连彼此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两人同流合污已久,今晚互相揭短,抖落出好多隐秘事。

    锦乡侯世子的随从都很气愤,可他们不能帮庞玉嫣打女人,又不能帮着主子骂沈承荣。听说今晚的事因孙亮而起,就把目标转移到孙亮身上,就开始打骂孙亮。承恩伯府的随从跟孙亮都很熟,见孙亮挨打,他们也扑上去帮忙反打。

    偌大的院子里,除了沈妍安排的维持秩序的仆妇随从,其余在场的人不分男女、无论宾主,全部参战了。打骂、哭喊、嚎叫、惨呼声交织在一起,大有气冲斗牛之势。承恩伯府和胜战侯府的下人多数都过来了,指指点点看热闹。

    沐元澈听说锦乡侯世子来了,他并不着急,磨蹭了一刻钟,才赶到庞玉嫣的院子。看到眼前的情景,他很想大笑,想到自己是一府之主,才强忍住了。

    他呵令了几次住手住嘴,正在酣战的人们根本不鸟他,兴许是顾不上。他不急不气,若不是担心闹到太晚,影响他明天起程,他都想看一个晚上的热闹了。

    “侯爷,该让他们停住了,长公主都派人来问了。”

    沐元澈嘻笑几声,说:“你去长公主想不想看热闹,要是不想,我在叫停。”

    随从赶紧跑去传话,又很快回来,说:“长公主说她对看斗鸡没兴趣。”

    “哈哈……我可有兴趣,偏偏她扫兴。”沐元澈伸了伸懒腰,找了一个制高点,憋足一口气,大喊:“诸位,都停手、住嘴,听我说。”

    众人都停手住嘴,不知是谁多动了一下,挑了头,众人又打骂在一起,把沐元澈当成了空气。沐元澈咧嘴吸气,心里涌动着一种强烈的挫败感。虽说他热衷于看热闹,可这里是他的府第,不管恶斗者是谁,都会影响他的体面。

    他心中长气,冷哼一声,一把抽出腰间长剑,腾身而起,剑如银蛇,划向院子一角碗口粗的树木。“咔嚓”几声,树干应声而落,树木断成了几断。

    打骂哭叫惊嚎声嘎然而止,院子里顷刻间鸦雀无声,只有风响划过树梢。

    “不管是谁,要是再敢打、敢骂,我就让他象这棵树一样,断为几截。”沐元澈充分发挥在战场上统帅千军万马的威势,从心底震慑了众人。

    锦乡侯世子擦掉嘴角的白沫,弹去衣服上的尘土,甩袖子冷哼一声,转向沐元澈,“这里闹翻了天,你去哪儿了?做为一府之主,你现在才出现,成何体统?”

    我正搂着娇嫩嫩的娘子甜蜜呢,谁象你们,吃饱了撑的,没事在这里闹腾?

    沐元澈很想说这句话,可又怕把锦乡侯世子和沈承荣都气得吐了血,他难逃指责非议,咽了几口唾液,才忍住了,另说:“本是一件不上台面的小事,也值得锦乡侯世子过府闹腾,这要传出去,不闹得满城风雨、让人笑掉大牙才怪。”

    沈承荣听沐元澈这么说,心中有了底,冲锦乡侯世子冷笑几声,说:“本是小事一桩,庞兄非要兴师动众,过府问罪。这样闹腾,此事想不传出去都难,事情闹得满城皆知,谁被人笑话得更甚,不须我多说,庞兄也应该清楚。”

    锦乡侯世子暗暗咬牙,他正搂着美妾饮酒亲热,听说庞玉嫣被李姨娘等人诬陷,污了名声,撞树寻死,他又气又急,没多想,就来替庞玉嫣做主撑腰了。回头想想,他一来,反而令矛盾更加激化,庞玉嫣以后更加在胜战侯府容身了。

    “冤枉……我冤哪!啊——啊啊——”庞玉嫣发出一连串的鬼嚎声。

    “嫣儿别哭,父亲给你做主。”锦乡侯世子正暗暗自责,听到庞玉嫣的哭喊声,他又气急又心疼,“事到如今,就是豁出名声不要,今晚的事也必须说清楚。”

    “好,那就说吧!”沐元澈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孙亮经不住拷打,交待送她金簪、约她在柳梢头私会的人是沈娇。他不想破坏沈娇的名声,又想保住科考的资格,才在李姨娘授意下,诬陷庞玉嫣。

    沈承荣一听这话,当即暴跳如雷,没头没脸冲李姨娘狠踹了几脚。他早就知道沈婉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自沈藉死后,他亲生的儿女就有沈娇,还有沈妍和沈蕴。他痛恨沈妍,对沈蕴也没抱希望,沈娇就成了他最亲近的女儿。

    他一直计划把沈娇记在慧宁公主名下,有了嫡出的份位,沈娇就能顺利嫁给高门嫡子。没想到沈娇竟然和孙亮这样功不成、名不就的穷书生衍生私情,这对他来说可是敲骨剜心的打击,他满腔心血全被当成了狗血,还污染了环境。

    锦乡侯世子斜了孙亮一眼,“沈兄的爱女可真会选良人哪!不错不错。”

    庞玉嫣重冤得雪,心中大快,咬牙说:“什么女儿什么娘,性情都是一样的。”

    她似乎忘记了,她的亲娘也是出身名门的小姐,颇富才情美貌,被锦乡侯世子的翩翩风度所迷,不顾家人反对,甘心做妾。而她做为高门伪嫡女,才名满京城的闺秀,却步了其母的后尘,不惜被人贱视,同样甘心与人为妾。

    沈承荣阴沉着铁青的脸,狠狠咬牙,喘着粗气说:“我不会置承恩伯府的名声不顾,既然他们已有私情,那就在此事传开之前,把这门亲事订下。”

    刚才,李姨娘和庞玉嫣一场决战,总体来说,胜败参半。她强撑一口气,就是想斗争到最后,不想让自己的付出和心血付与东流。听说沈承荣要把沈娇许给孙亮,她喉咙咕噜几声,伸长脖子吐出一口鲜血,什么也没说,就昏死过去了。

    “多谢姑父,不,多谢驸马爷,多谢岳父。”孙亮顾不上理会李姨娘,喜极而泣,暗暗庆幸自己这凭白无故的打骂没白挨,终于有了回报,得偿所愿了。

    庞玉嫣暗暗冷笑,低声说:“恶有恶报,大快人心。”

    沈承荣抚着胸口平复气息,“庞兄,如此处理,你可满意?”

    锦乡侯世子见好就收,“你哪怕将你的女儿嫁与猪狗,都与我无关,只要别冤枉我的女儿就行。都是一些妇人之间的事,别影响你我之间的兄弟情意就好。”

    沐元澈心中暗笑,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因为孙亮说了实话,事情马上就峰回路转。除了把沈娇许给了孙亮,气昏了李姨娘,似乎没其他人什么事了。

    君子之交淡如水,日久情意真。小人之交甘如醴,转眼成仇人。

    “时候不早,大家又无事了,都回去休息吧!”沐元澈转向半死不活的庞玉嫣,说:“夫人下令,没她的令牌不许开与承恩伯府之间那道门。你私自买通恶奴开门,才惹出今天这场事端,就罚你禁足半年,就当养伤吧!”

    “是,侯爷。”庞玉嫣自知理亏惭愧,不敢再多说,就答应了。

    锦乡侯世子见沐元澈要惩罚庞玉嫣,本想阻止,见庞玉嫣答应了,他长叹了一声,没说什么。沐元澈端茶送客,他又嘱咐了庞玉嫣一番,才带人回府了。

    沐元澈见沈承荣满脸气怒,轻描淡写安慰了几句,就回房了。沈承荣咬牙切齿收拾烂摊子,他恶声恶气赶走孙亮,抬上昏迷不醒的李姨娘,回府了。

    回到正院,沐元澈见沈妍还没睡,就以说笑话的口气跟她讲述了那边闹腾的情况。沈妍大笑了几次,好不容易培养的睡意又消失怠尽了。

    为了让沈妍睡好睡熟,不影响明天起程远行,沐元澈把要留到明晚的几种姿势演习了一遍。没有战斗到最后,沈妍就沉睡过去,扯着耳朵叫都叫不醒了。

    ……

    无独有偶,今夜大概真是好时候,闹腾得不只胜战侯府,还有武烈侯府。

    外院的书房内灯火通明,七八个随从小厮守在门口,或是低声闲聊,或是养神磕睡。看到徐慕轩卷起珠帘,长叹短叹声传出来,下人们立刻打起精神列队。

    “都到院门口守着,我不想看你们无精打采的样子。”

    “是,驸马爷。”下人们准备好茶点,放到几案上,都退到了院门口。

    看到下人们退出院门外,徐慕轩明净的脸庞浮现阴森怨毒的笑容。他打开墙壁上的暗阁,从锦盒里取出两张画像,紧紧抓在手中,牙齿咬得咯咯响。

    这两张画像上的人一个是沐元澈,一个是当今皇上,是他现在恨得蚀骨锥心的两个人。这两个人一个抢走了他青梅竹马的童养媳,一个被猜测沾污了他的妻子。他认为这两个人都给他戴了绿帽子,亵渎了他的尊严,他无时无刻不恨他们。

    若论恨的深浅,他恨当今皇上更深,因为那个道貌岸然的禽兽沾污了自己的女儿。可沐元澈令他嫉妒,这深刻的嫉妒比怨恨更让他被寝食难安。

    他拿起笔,蘸足红墨汁,在这两张画像上慢慢画下十八种酷刑。看到这两张纸裂为碎片,鲜红的墨迹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他从身到心有一种莫名的满足。

    墙壁上传来敲击声,他赶紧把那两副破碎的画像抓在一起,揉成一团,扔进一个锦盒。他平静了一会儿,才拧动书桌上的花瓶,平整的墙壁上打开了一道门。

    一个举止斯文的年轻男子通过墙壁上的门,走近徐慕轩,微笑说:“在下孙清风,一直仰慕徐公子的才学,主子让我来追随徐公子,还请公子多多教导。”

    徐慕轩冷哼一声,沉声说:“他是你的主子,不是我的主子,我只是跟他共同恨了一个人,才同意跟他合作。他派你来给我做幕僚也好,监视我也好,我希望你掌握一个度。若是碍了我的眼,碍了我的事,你和你的主子都会很麻烦。”

    孙清风尴尬讪笑,“徐公子说笑了,在下……”

    “有人来了,进去。”徐慕轩打断孙清风的话,手放在书桌的花瓶上。

    “在下明日就来伺候公子。”孙清风边说边走进墙上的暗门,暗门随后关闭。

    一个随从跑进书房,“驸、驸马爷,快,出、出……”

    “谁让你进来的?”徐慕轩不关心出了什么事,厉声呵问随从。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随从赶紧退到院子里,“驸马爷,小人有事回禀。”

    徐慕轩靠坐在软椅上,神情淡漠,好像发生的事与他无关一样,“进来回话。”

    随从进到书房,顾不上喘气,说:“驸马爷,端华公主要杖毙秦姨娘,刚打死秦姨娘房中两个服侍过驸马爷的丫头,郡主和奶奶姑奶奶们都过去了。”

    “我去了就能拦住,随便吧!她可是金尊玉贵的公主呢。”徐慕轩瘫坐在椅子上,浑身有一种强烈的无力感,若不是他在咬牙,就象被抽掉全身的骨头一样。

    端华公主因新婚夜没落红,觉得有愧于人,庞贵妃又被禁足了,她没有依仗和后台,安分了几天。自新婚夜之后,徐慕轩就再也没进过她的房门,她派人宣诏过几次。徐慕轩一想起她就恶心,找各种理由推了,两人也就僵持了。

    从昨天开始,端华公主又恢复了本性,打骂武烈侯府的下人,还跟徐瑞月闹了一场。没想到今晚又杖毙了两个丫头,连秦静这出身皇族的贵妾也要被杖毙了。

    随从急出一头汗,忙说:“驸马爷,传话的嬷嬷说秦姨娘怀孕了,都快五个月了,一直瞒着呢。不知端华公主怎么知道了,说这孩子怀于驸马爷为老太太守孝期间。若传出去,驸马爷会遭言官弹劾,要打掉孩子,还要把秦姨娘杖毙。”

    徐慕轩一听,好像被人紧紧扼住脖颈一样,脸立马变了色,赶紧向秦静的院子跑去。一进到院子,就闻到血腥扑鼻,一片片血红刺伤了他的眼,还有心。

    ------题外话------

    长叹……

    第二百二十二章 有喜

    秋高气爽,晚桂飘香,金风习习吹拂游云如雪,骄阳洒下灿灿银光。

    从西南省通往京城的官道上,几十辆宽大的马车徐徐而行。前有身手敏捷的镖师护卫开路,后有暗卫随从拥簇,车辆人马绵延数十丈,迤逦而行。

    “夫人,您要喝茶吗?黄精姐姐吩咐奴婢给您准备了其林斋的小点心。”

    沈妍靠坐在柔软舒适的马车里,懒洋洋地说:“我不喝茶,先给我倒一杯温水来,再勾兑一碗我调配酸梅汤料,拿一碟糖渍的酸梅、一碟盐渍的青杏来。”

    “是,夫人,奴婢这就去准备。”

    白术边给沈妍揉腿边说:“夫人这么爱吃酸的,肚子里一定是两位小少爷。”

    沈妍皱眉哼唧两声,苦笑说:“随便是什么吧!一想起生孩子我就头大。”

    沐元澈奉旨巡边,沈妍随行前往,陪同照顾,顺便查看济真堂在各地的作坊和药房。他们四月初从京城出发,先到东塞北,再一路向西,经由西塞北,到西魏边境。他们这一路加快行进的速度,预计六月上旬到西魏边境。左占六月中旬成亲,他们计划到西魏边境之中,乔装改扮,去西魏国参加左占的婚礼。

    快到西魏边境时,沈妍就发现自己怀孕了,刚有一个多月。她这些年又是锻炼又是调养,身体很结实,怀孕对她也没太大影响,她想照常去参加左占的婚礼。

    可沐元澈说什么也不同意,搬来一车医书古籍,把沈妍这个天下名医有关于怀孕的学术论点全部否定了,还要完全依照他的想法来。他的想法很简单,沈妍不能多动,要吃好喝好休息好,安心养胎。他落实自己的想法,身体力行,亲自把关照顾。怕影响他孩子身心健康,他咬牙委屈自己,决定吃十个月的“素”。

    到了西魏边境的军营,他没有巡边练兵,而是先把沈妍主仆送到了金州。他让沈妍在金州安胎,他先去参加左占的婚礼,再巡查边境。结束之后,他接上沈妍,再前往楚国的边境,绕路到华南省大营,再一起从西南省官道回京。

    沈妍怀孕到两个月的时候,害喜很厉害,身上没力气,一动也不想动。沐元澈就让沈妍在金州住下,不带她去巡边了,等胎坐稳了,直接带她回京城。

    前几天,西南省在官道附近的分营发生了暴动,沐元澈就带兵去镇压了。他奉旨巡边业已结束,镇压了暴动,就可以顺道回京了。他派诸多侍卫去金州接沈妍主仆,到分营附近的城镇汇合,等他平叛之后,正好一起沿官道回京。

    此时,沈妍的孩子已经四个月了,胎坐稳了,只是偶尔才有害喜反应。她是闲不住的人,这几个月,她带丫头在金州城附近采摘了许多名贵药材,准备带回京城。她们的车马不够用,她就雇镖局押镖,同他们一路进京,正好相互照应。

    沈妍虽是天下名医,擅长治愈疾病,对女子孕产并不精通。在金州时,她常去看一个有名的妇科孕产大夫,她要掌握自己身体的状况,还能顺便学习。

    她刚到金州,那名孕产大夫第一次给她诊治,就说她怀的是双胞胎。沈妍又惊又喜,不敢确信,怀孕到三个多月时,她给自己诊脉,也能诊出是双胎了。

    沐元澈希望并祈盼是一男一女,象项云环那样生一对龙凤胎,他们就儿女双全了。沈妍并不在意怀的是什么,无论男女都是她的骨肉,她只是为生孩子头疼。

    自怀了孕,她的性情就不由自主改变了,变得更加坚韧豁达。她想让孩子有一个更好的孕育环境,不只吃好喝好休息好,还要心情好,坚强且乐观。

    她在这个时空也有血脉相连的亲人,可她总感觉那种亲情并不是纯净。沈蕴和沈承荣不提也罢,就连最亲近的汪仪凤,还有诏哥儿和璎姐儿,有时候她也感觉有疏离感。她总感觉他们属于前一个沈妍,而不属于她,她只是一个后来者。

    现在,这身体属于她,孩子也是她孕育的,那种亲切无法用语言描述,却令她每每想起就心醉。这才是真正的血脉相连、骨肉亲情,不掺杂一星半点杂质。

    马车经过一个土坎,颠簸了几下,又稍微加快了速度。沈妍被颠了一下,一阵干呕反胃,头也有些晕。她赶紧喝了几口酸梅汤,吃了两枚青杏,才缓和了。

    “我想下去走走,总在车上坐着,太闷了。”

    “车外太阳很大,奴婢怕晒到夫人。”

    沈妍笑了笑,“我哪有那么娇气?这一路上风吹日晒,不也走过来了?”

    “夫人怀孕实在辛苦了,这一路确实很累,好在两位小少爷体谅夫人。”白术叫车夫停车,马车停下之后,她给沈妍戴好帏帽,披上披风,扶沈妍下车。

    金秋烂漫,艳菊花黄,清爽的微风拂过树梢,吹走阳光的炽热。

    官道宽广平坦,道路两边绿树成荫,碧草成丛,五颜六色的野花点缀其中。

    沈妍下了马车,扶着丫头的手站立了一会儿,身心都稳定下来,她才在路边漫步。她采了一把野花拿在手中,又让丫头捉蝴蝶,教丫头们辨别杂草中哪些是草药,给她们讲解那些草药各有什么作用,又教给她们一些简单的炮制方法。

    她们正游玩说笑,忽然听到急促沉重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从后面奔来,腾起一路浓重的烟尘。光看烟尘,听马蹄声,就知道这些人马飞骑不会少于百名。

    护卫满脸警戒,密密麻麻围成一个圈,保护沈妍主仆。山橙带几个丫头又围成一个小圈,把沈妍圈在里面。镖师全部下车下马,拨刀亮剑,围住押送的货物。

    距离沈妍等人还有十几丈,那些人马就放慢了速度,可飞腾的烟尘涌动的速度丝毫不减。侍卫和镖师不知道来人的身份,见他们人数众多,警惕性更高。

    沈妍的目光被翻滚的烟尘吸引了,越看越觉得奇怪,烟尘被风一吹,很快弥漫过来,她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心里一颤,喊道:“烟尘有毒,摒住呼吸。”

    听到她的喊声,少数警戒性极高的侍卫赶紧摒住呼吸,多数镖师、随从和丫头反应稍慢。她喊声刚落,就有对毒气敏感的人倒在地上,兵器脱手而出。

    紧接着,反应稍慢的镖师、随从和丫头也横七竖八,倒成一片,车辆也马倒车翻。及时摒住呼吸的侍卫表情痛楚,沉身无力,好像强撑一口气站立。

    “主子常说打打杀杀是粗人的行径,兵不血刃能御敌才是智者的手段,兵不在多,将不在勇,而在于有没有谋略。”一个中年男子骑着一匹枣红马,摇着羽毛扇走过来,看到沈妍挺直站立,有些吃惊,问:“沈夫人没中毒?”

    “屑于手段,不足为惧。”沈妍靠在轩辕上,面带冷笑,眼底充满警惕,“你这三日软筋散配制得火侯还不够,用了这么多,也顶多能把人迷昏一日。”

    中年男子拍了拍手,好像数十匹马奔腾一样的声音响起,半盏茶的功夫,弥漫的烟尘就消失了,天地间一片清明,清草碧叶的清香渐渐在空气中弥散。

    沈妍看清飞奔而来的人马,不禁暗暗摇头。他们也就是有二三十骑,却带了两辆庞大的八轮马车,每辆八轮马车上各有一台制造粗糙的风机。风机一旁站着几个粗壮的侍卫,侍卫摇动风机的扳手,就能将烟尘放出或收进。

    “沈夫人真是聪明人,一闻就知道我这三日软筋散配制的火候不够,想必你知道更精良的配制方法,也知道这三日软筋散的解药该如何配制。”

    “呵呵,你这三日软筋散配制的火候都不够,想必也没有解药。”沈妍冷冷注视这批不速之客,“你们抓我就是想让我教你们配制三日软筋散和解药?”

    “沈夫人果然聪明,不过,差了一点。我家主子请沈夫人并不是要配制三日软筋散和解药,而是要配制七日软筋散和解药,三日的时间太短。”

    “废屁。”沈妍冒出两个不文明的字眼,又高声说:“说你的条件。”

    中年男子勒着缰绳朝沈妍走来,冷漠且轻蔑出语,“听说沈夫人很贪财,你想要的条件无非也是钱财,可我家主子品性高洁,一向不以钱财诱人。”

    “哈哈……那是你家主子没钱,才佯装品性高洁。”沈妍挑起嘴角,脸上的轻蔑更甚,“你家主子若真的品性高洁,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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