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医童养媳 第120部分阅读
名医童养媳 作者:肉书屋
怎么分?户部官员被问得一头雾水,当事人没出面,他们也要提前着手处理。
皇上下旨给沐元澈赐妻,并让礼部操办婚事,礼部也正挠头呢。项怀安过来一问,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办,就约好一同去找内阁讨个主意。
内阁那帮老家伙多数都不满大皇子监国,正想找一个由头把皇上折腾出来呢。他们也知道这事是庞贵妃怂恿的,是好拿此事开刀,给大皇子等一个教训。
于是,顺天府、户部、礼部和内阁的官员就都聚在了御书房,请皇上来批示此事。他们不找大皇子,就是证明大皇子无能,希望皇上早点撤销他监国的资格。
皇上听到李公公禀报,当即就表现出明君的风范,皱眉沉思了一会儿,转向庞贵妃,“当时朕就认为赐妻不合适,你非坚持,看看,惹事了吧?怎么收场?”
庞贵妃万分委屈,却不敢吱声,心里极其不愤。当时,她鼓动皇上给沐元澈赐妻,皇上连个屁都没放,就下了旨,怎么现在成了她坚持了?
慧平公主撇了撇嘴,脸上隐含报复的快慰,叹气说:“皇兄是仁君圣主,可这件事……唉!确实是好说不好听,难怪把那帮老家伙们也惹毛了。”
皇上最愿意听别人说他英明,就象一个变态的穷人,总喜欢别人羡慕他富有一样。可他这么英明的皇帝却又做了一件蠢事,都是庞贵妃鼓动的,他很生气。
“皇妹,你说这件事……”皇上斜了庞贵妃一眼,转向慧平公主。
“皇兄是英明之人,心里早就有谱儿,妹妹哪敢多言?”慧平公主因福阳郡主之事也想给沈妍添堵,但她不敢表现得太明白,只随口举了几个例子。
皇上连连点头,沉思片刻,冲李公公说:“你去跟那些人说,朕本想赐徐小姐给沈元澈做平妻,拟旨太监笔误,少写了一个字,闹出误会,以后注意就是。”
“皇上英明,奴才遵旨。”李公公夸赞皇上是真心实意的,因为那么多官员聚到御书房,都卯足了劲儿想找皇上理论,没想到皇上一句话,就把一件大事化成了提不起来的小事,那帮大人们就是满肚子气,也没处撒了。
庞贵妃躲过一劫,松了一口气,也赶紧夸赞皇上英明,她也是真心实意的。
平妻虽说也是妻,但比起正室却差了很多,不知道徐家人接到圣旨会怎么想。
……
沈妍和沐元澈接到修正过的圣旨,互看一眼,摇头冷笑。两人这几天过得风平浪静,除了上折子请假,连门都没出,皇上自己就把圣旨修改了,真是好样的。
听说面见皇上、进言给沐元澈赐婚之事由项怀安挑头,沈妍和沐元澈备厚礼回了一趟项家。项怀安父子都有官职爵位,和项家走动频繁,也确实能得到帮衬。
沐元澈还是要娶徐慕绣做平妻,但平妻虽说是妻,份位却差了很多,而且平妻在正妻面前相当于妾。即使是这样,沈妍和沐元澈也不愿意有人,而且还是心怀不轨的人横插到他们的生活中,想办法拒绝是他们共同的心思。
但拒绝的方式不能太明,表面上,他们还要为迎娶平妻做准备。以免因此事被人揪住把柄,一点小事,经有心人一闹,就有可能惹来滔天大祸。慧宁公主新逝,皇上虽说没对沐元澈秋后算帐,但沐元澈的处境很微妙,也很尴尬。
他想卸职留爵,带沈妍离开京城,做一对富贵闲人,可项怀安不支持他这样做。皇上之所以没在害死慧宁公主之后立即清算他和那些被慧宁公主一手提拔起来的官员,不是皇上讲情面,而是皇上在考验他们,也在等合适的机会,这是帝王心术。他在这时候退避,也会给了皇上可乘之机,不如稳住阵脚,随遇而安。
沈妍认同项怀安的想法,项怀安为官二十余年,经历的风浪不少,这些都是用时间磨砺成的经验和教训,由不得沐元澈置疑。现在,沐元澈就是有通天的本事,在不得意的时候,也必须忍耐,以求平稳过渡。不管将来是不是大皇子登基称帝,他都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而退路的根本就是保证自己现在平安无事。
假期一过,沐元澈又回到京郊大营,但他现在的职责不是练兵,而为负责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他爵位品阶都没降,只是成了有爵有职无权之人,境遇与先前大不一样。被削权的滋味很难受,别说隶属于庞家一派的官员,就连一个火头兵都敢在在他面前放肆。但沐元澈强迫自己忍耐,他必须把这一段日子熬过去。
好在沐元澈是性情洒脱之人,虽说心里憋了一口气,对一些不如意的事情也能应对自如。人的忍耐都是有底限的,尤其象沐元澈这种人,曾经手握重权、杀伐决断。沈妍担心沐元澈忍不下去,每次他休沐回来,都极尽能事开导他。
济真堂和生产间的生意都步入正轨,金财神和千两、百两在这边,就无须沈妍多操心了。每半月,她都会回引凤居查一次账,其它时间就在胜战侯府猫冬。
孩子的预产期是明年二月底、三月初,到现在,她怀孕六七个月了。沈妍的身体很壮实,孩子胎动频繁,不用看就知道是两个淘气的小家伙。她现在除了处理府里的事务,就是做美食,研制药膳,有时候动手给两个小家伙缝制衣服。
平静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进了腊月,沐元澈迎娶徐慕绣的日子也临近了。
“夫人,许夫人求见。”
沈妍皱了皱眉,她很反感许夫人道貌岸然的嘴脸,但不得不承认许夫人是个人才。这家伙打着神佛的旗号,不但能经营人际关系,还能大把捞银子。
许夫人从沈妍这里买走御米膏和以御米膏为原料配制的止痛药,经她一加工,就成了神药,她给这药取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初元丹。她一折腾,就把初元丹炒到五十两银子一粒,听说皇上都在服用,也跟别人一样掏银子买。
皇上沉迷酒色,夜夜笙歌,身体亏虚得厉害。自从服用初元丹之后,精神好了,身体好了,也不昏庸糊涂了,身体倍棒儿,吃吗吗香。无疑,皇上就成了初元丹的代言人,居然还给许夫人赐了个五品诰命的封衔。
沈妍给许夫人写了一封信,警告她适可而止。许夫人是聪明人,当即让人给沈妍送来两千两银子,就等于她赚的银子分了沈妍一半,央求沈妍不要声张。
“就说我身体不适,不见客,问她有什么事?”
丫头应声出去,很快就回来了,禀报说:“许夫人说咱们府里即将有灾劫降临,侯爷很可能有牢狱之灾,她要讲经说法,教夫人化解之术。”
“放屁。”沈妍嘴里这么说,也禁不住心里咯噔一下,“让她进来。”
许夫人走上通往内院的游廊,就双手合十,高声诵念金纲经。沈妍虽说两世都没有宗教信仰,但她不是不敬神佛的人,跟到许夫人念经,她就迎出去了。
“沈夫人安好。”
沈妍面露揶揄嘲弄,“挺好,就怕你念经的嘴成了乌鸦嘴。”
许夫人不在意沈妍的态度,“有些事怕不行,该来的总要来,比如……”
“夫人、夫人——”黄精慌慌张张跑来。
“什么事?”
“端华公主来了,说是来给徐小姐看新房,不等奴才们通报,就让人往里闹。”
沈妍给忍冬和半夏使了眼色,转向许夫人,说:“我的灾劫来了,还请许夫人为怀,为我化解。许夫人若能让佛祖把那个货化了去,我送你十斤御米膏。”
许夫人刚要开口,就听到急促沉重的脚步声,半盏茶的功夫,就有十几名侍卫冲进二门。大户人家的二门本是内外院的分界点,外男不能擅入,可这些人肆无顾忌。他们冲进来,也不说什么,就对丫头动手动脚,可见什么主子什么奴才。
端华公主看到沈妍,就跳下轿子,踹开仆人,抡着蛟皮鞭朝沈妍冲过来。她咬牙切齿,很想抡起鞭子狠狠抽沈妍一顿,发泄她心中长期积聚的怒气。
“贱人,你、你等着,迟早本宫有一天会抽死你。”
沈妍抛给端华公主一串不屑的眼神,撇了撇嘴,高声说:“一个新婚之夜连落红都没有人还有脸管别人叫贱人,这世道真让有贞洁的人没法活了。”
“你、你……”端华公主没想到沈妍居然知道她的隐秘,气急败坏,又羞愧到无以复加,恨透了沈妍,她抡起鞭子就朝沈妍抽来,被忍冬揪住了鞭梢。
“阿弥陀佛,公主,有话好说,切勿动怒。”许夫人双手合十面向端华公主。
端华公主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抢不出鞭子,肺都快炸了。她的护卫随从都围上来准备动手,这些人都听说过沈妍的事迹,对沈妍有一种莫名的怕。端华公主没让动手,他们拉开架式比划,谁也不敢率先上前一步。
沈妍使了眼色,忍冬才松开鞭子,端华公主踉跄几步,差点坐到雕栏上。她知道惹不起沈妍,看到许夫人再念佛,她气急了,抡起鞭子朝许夫人打去。
神佛只能化解灾劫,不能化解鞭子,我不挨鞭子、谁挨鞭子呀?所以,许夫人结结实实挨了几鞭子,若不是忍冬再次扯住蛟皮鞭,端华公主有可能把她打死。
许夫人强撑身体,恨得眼里冒火,嘴里还在念佛,不想让自己倒下。她的脸上和手上都皮肤暴起,渗出血迹,头发里也滴出了血渍。
“黄精,快给许夫人拿药去。”
端华公主越打越气,忍冬松开她的鞭子,她就要抡起鞭子抽沈妍。就在她抬手之际,她的双臂双手突然僵麻,不能动弹了,蛟皮鞭也掉到地上。她想破口大骂,嗓子好像冒了火,只能呜咽,却发不出声音,连腿都抬不起来了,脸上身上马蚤痒难耐。她倒在地上,使劲蹭来蹭去,蹭完前胸蹭后背,难受得滚来滚去。
“公主、公主,你怎么了?”
沈妍拍了拍手,说:“许夫人有圣母之称,受神佛派谴,来教化人间。端华公主居然连许夫人都敢打,那不是等于打神佛吗?不遭报应才怪。”
端华公主的随从下人一听这话,心里都很害怕,表面强作镇定。毕竟他们倚仗端华公主作威作福习惯了,不想输了气势,有人还威威赫赫叫嚷。
“许夫人说了,神佛都看着呢,半盏茶的功夫,你们不离开,都会变得和端华公主一样。”沈妍摇头一笑,拍了拍手,向许夫人治伤的房间走去。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端华公主的随从下人就跑得一个不剩了,连端华公主都是被扛出去的。他们刚出大门,端华公主打许夫人遭神谴的事就传开了。
沈妍本想挖苦许夫人几句,她到处打着神佛的旗号消灾解难,却没能化解了自己的血光之灾。看到许夫人疼得呲牙咧嘴,沈妍微微摇头,不想多说,给她服用了几粒止疼药,又送了也一盒御米膏,让婆子把她送回钱家。
过了几天,徐家又派人来看沈妍给徐慕绣准备得新房,这次来的是徐五爷的妻子。徐家二房的人都一副德性,连娶进了媳妇都一样,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们挑了一堆问题,又连吃带拿,把糖果全部消灭,才离开了。
“呸,徐家都是什么人哪?真没身份,那平夫人估计跟她们也差不多。”山橙撇着嘴嘟嚷,“那徐五奶奶还是主子呢,看到点心,疯了似的吃。”
沈妍笑了笑,问:“黄精,白芷有消息传来吗?”
“白芷姐姐派来传话的人刚走,她说按夫人的意思,把玉扇、珠扇、紫藤和谷芽都安排好了。外面的人是左皇子帮忙找的,绝对可靠,请夫人放一百个心。”
“那就好。”沈妍点点头,此计一成,徐慕绣绝对进不了胜战侯府的大门。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切尽在掌握,成不成事还要看天意安排。想起许夫人说沐元澈有牢狱之灾,沈妍心里很膈应,有事没事也随口念几声佛。
离迎娶徐慕绣还有十天,沐元澈从京郊大营回来,脸色很不好。他平静了一会儿,又写了请假的折子,这次没批,说是等他娶平妻放给他十天的婚假。
沈妍拢着他的头发,柔声问:“你脸色很差,出什么事了?”
沐元澈揉着沈妍的手,叹气说:“我真是……唉!我实在不想再忍了,实在忍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我担心自己会失去理智,还不知要做出什么事。”
“到底出了什么事?”沈妍知道沐元澈处于危时,很担心。
“没事了,是我脾气不好,性子太急。”沐元澈很想跟沈妍倾诉,又怕沈妍因为担忧而影响安胎,同时他也为自己一个大男人解决不了外面的事而自责。
沈妍知道沐元澈的处境,有些事他帮不上忙,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他。人们都知道忍字头上一把刀,谁天天顶着一把刀过日子不难受呢?慧宁公主仙逝,没人给沐元澈遮风挡雨,就需要他自己走过这一步,这是他人生必经的过程。
十二月十六,沐元澈迎娶平妻徐慕绣的吉日,灾祸不请自来,相当准时。
------题外话------
世界末日悄悄挥手,没带手一片云彩,亲们,加油活着。
25号更新大结局(三),没有大结局(四),就有一个后记,本文就完结了。
☆、大结局(三)
冷风呼啸,卷起鹅毛般的雪片漫天纷飞,天与地之间充斥着灰暗的苍茫。
沈妍裹着厚厚的裘氅临窗而立,透过玻璃凝望窗外,不时长叹一声,脸上充满郁色。窗外,几树红梅烂漫盛放,那浓重的艳色看到沈妍眼中却是无力的苍白。
“夫人,您坐下吧!站得太久腿又要肿了。”
“什么时辰了?”沈妍坐到软椅上,掀起裘氅的下摆盖到肚子上,双手轻轻摸抚,眼睛又投向窗外,一声长叹,她的眼角浸出晶莹的泪滴。
“巳时正刻。”黄精知道沈妍这几天很难受,小心翼翼递给她一杯奶酪,又轻声说:“木香和艾叶到梅园采梅花了,苏嬷嬷说要给夫人做红梅水晶糕吃。”
沈妍没有一点胃口,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必须强迫自己吃东西,供给他们营养,“我想到梅园走走,来了映梅轩几次,还没到梅园赏过梅花呢。”
黄精想出语阻拦,看到白芷站在门口朝她使眼色,她赶紧答应了。两个丫头帮沈妍穿戴严实,又叫了几个婆子扫雪开路,主仆几人冒雪去了梅园。
今天是沐元澈迎娶徐慕绣做平妻的喜日,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老天也跟着凑热闹,昨天晴得很好,没想到今天清晨开始下雪,到现在都下得昏天暗地了。
三天前,皇上下了一道圣旨,是给沈妍的。大致意思就是说沐元澈要娶平妻了,胜战侯府琐事很多,不利于沈妍安胎,让沈妍到宫里去休养安胎。
圣旨还没下来,白贤妃就得到了小道消息,急忙派人出来给沈妍送信,让沈妍想最稳妥的理由拒绝进宫,否则凶多吉少。不用白贤妃说,沈妍也知道皇上让她进宫安胎本身就没安好心,再厉害的羊进了狼窝想全身而退也万难。
传旨太监带来了车驾,传完圣旨,不容沈妍推脱,就要接她入宫。沐元澈要进宫见皇上,被沈妍拦住了,皇上下这道圣旨,就有最合理的理由。沐元澈进宫也会无功而返,说不定还会被皇上等人揪住把柄,有去无返。
皇上下圣旨,就堵死了他们的退路和进路,两人一时都不到最好的办法。正当他们万般为难、无计可施之际,金财神从天而降,帮了他们的大忙。
年底了,济真堂和生产间都要对账清账,非沈妍参与不可。皇上若敢跟金财神争人,楚国驻大秦的外交官肯定会逼着大秦朝廷连本带利还银子。皇上惹不起金财神,但还是以不让沈妍操劳为由,让她离开胜战侯府,住到外面去。
引凤居离胜战侯府太远,沈妍怕一旦有事不方便照应,就住进了沐元澈在太学附近的外宅映梅轩,同济真堂和胜战侯府都离得不远。
皇权至尊至上的社会形态,不管那个坐皇位的人多么无能、多么糟糕,他的话也是金科玉律。就算是不反抗,也会一不小心被有心之人扣上大不敬或欺君重罪的帽子。满门抄斩、血染长街,还不是上位者的一句话吗?
每每想到这些,沈妍心中就积聚着一口浓厚的郁气,吐不出,也咽不下。
“山橙和龙葵有消息传来吗?也不知道侯爷情绪怎么样。”
“夫人放心,侯爷也是见过大阵仗的人,千军万马都能帅,不会有事的。”
沈妍摇头暗叹,没再说什么,心一直悬着,总也放不下。正因沐元澈曾统帅千军万马,一朝虎落平阳被犬欺,才会有极大的心理落差,很容易出事。
慧宁公主死后,皇上没急着清算沐元澈和慧宁公主提拔的人。这并不是皇上恩怨分明、大人大量,而是他在等机会,一个把他们一网打尽的机会。
现在,皇上和徐慕轩等人已经布好了雷区,逼着沐元澈走进去。沐元澈必须万分小心、极尽能事的隐忍,否则一旦踩到雷,等到他的就是粉身碎骨。
沈妍得项怀安教导,也看清了朝堂的局势,劝沐元澈做小伏低忍耐,等她生下孩子再从长计议。她最担心的就是沐元澈忍不住,会暴发反抗,惹来大祸。
“白芷,那些人都安排好了吗?”
“夫人放心,左皇子的人可用可靠,又有黄芪和忍冬亲自安排,万无一失。”
沈妍点点头,只要人安排好,徐慕绣就没机会进胜战侯府的大门了。有徐瑞云与人通j做前科,今天的事一出,徐慕绣有可能被直接抬进庵堂寺院。
此计狠毒,但沈妍并不觉得自己做得过分,那只能说徐慕绣命不好。对于觊觎她丈夫的女人,她手下留情才是蠢人呢,哪怕沐元澈一点都不喜欢也一样。
从门第出身来说,徐慕绣也是名门淑媛,只是被徐家二房的名声带累了。被五皇子退婚之后,她的婚事就耽误下了,到现在都成老姑娘了。她一直对沐元澈有心,成了老姑娘还能嫁给心怡之人,哪怕是做平妻,对她来说都是天上掉下的金馅饼。有圣旨指婚,她欢天喜地,也乐得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庞贵妃和端华公主等人积极促成这件事是想看沈妍的热闹,让沈妍憋屈痛楚,她们才畅快。继而,她们也想通过徐慕绣的手谋害沈妍,达到自己的目的。
皇上横插一杠给沐元澈指婚,被庞贵妃等人怂恿只是因由之一。除此之外,他还另有目的。他要逼迫沐元澈,试探沐元澈的底限,这也是帝王心术。别看皇上昏庸,没有大智慧、大谋略,一些小算计、小手段还是不少的。
慧宁公主是被皇上指使下人毒死的,不管徐慕轩等人如何为皇上开脱,皇上的狠毒可见一斑。慧宁公主死后受了太多不公平的待遇,而沐元澈一直隐忍。但皇上对他并不放心,怕他有朝一日会报复,早就有斩草除根之心。
沐元澈有莫大的军功在身,又有丹书铁券,只要不是谋反叛国的重罪,皇上不能要他的命,徐慕轩等人都清楚这个事实。所以,他们要逼沐元澈,把他逼到绝境,让他受尽侮辱折磨,最好逼得他谋反叛国,他们就能理所当然除掉他了。
梅园中,枝桠如虬,红梅怒放,满园艳色点亮漫天风雪,一片丹心向阳开。
沈妍摘了一朵梅花闻了闻,清寒的香气沁入肺腑,令人神清气爽。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感受到沈妍的烦闷压力,这几天一直安安静静。闻到梅花香,他们就活跃起来了,先是试探着轻轻踢打,很快就撞来撞去,翻起了跟斗。
笑容悄然爬上沈妍的面颊,她双手抚着肚子,又忍不住一声长叹。她现在怀有孩子,好多事情不方便去做,她要再忍耐几个月,等她的孩子生下来。她秉性并不恶毒,只是有恩必报,有仇也会必报,只是现在时机还未到。
……
迎亲送嫁的队伍在肆虐的风雪中蹒跚而行,十里红妆在一片苍茫的天地中异常突兀。老天成心为难在朝堂风头正劲的武烈侯府,这时候,风雪异常猛烈。
徐慕绣虽说是嫁给沐元澈做平妻,可有圣旨指婚,庞贵妃又下懿旨准许徐慕绣使用正妻专用的正红色,她的行头妆扮连同嫁妆都遵循了正妻的标准。
武烈侯府为嫁徐慕绣这个嫡支嫡长女,准备得很周全,就是想办一场超越正妻的隆重风光的婚礼。可惜,老天不给徐家面子,非来一场寒风冷雪,导致徐家费尽心思准备的婚礼举行得很尴尬,连看热闹的人都很少。徐家怕丢脸面,就花钱雇用了许多流民乞丐,装成看热闹的人混到人群中充数,说一些吉利讨喜的话。
沐元澈按迎娶平妻的标准迎亲,只带了沐功沐成,还有女扮男妆的山橙、龙葵和半夏。圣旨压着让沐元澈到徐家迎娶,沐元澈没办法,原本只打算带沐功和沐成。沈妍让山橙三人扮成男妆同去,就是让她们时刻提醒沐元澈忍耐。
山橙搓着手呼了口气,低声问:“龙葵,看到黄芪了吗?什么时候开始?”
龙葵裹紧棉氅摇了摇头,“没看到,不是约定在前面那个路口吗?你再忍耐一会儿,还有十几丈就到了,半夏已经发了暗号,估计她们在前面等着呢。”
半夏抬了抬手,说:“黄芪姐姐和忍冬就在那边的人群里,她们都扮成看热闹的人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早一会儿也没事,实在太冷了。”
山橙和龙葵一起点头,“你给她们发信号,早开始早结束。”
沐元澈骑着马走在迎亲队伍最前面,听到山橙三人低声议论,就冲她们点了点头。他不知道沈妍有什么计划,但不管沈妍要做什么,他都会全力配合。
黄芪和忍冬接到半夏的信号,两人低语几句,给旁边几个人使了眼色。那几个人冲她们点了点头,刚准备开始,就见一队车马朝这边奔驰而来。地面上的雪很厚,马蹄车轮经过,声音不大,但远远就能看出这队车马来得很急。
“圣旨到——胜战侯沈元澈接旨。”
这段时间,沐元澈受到太多不公平的待遇,冷落、嘲笑和白眼都成了家常便饭,他强迫自己忍。现在,还要被圣旨压着娶徐慕绣为平妻,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又有圣旨来了,他不知道是什么,但他知道这是皇上等人新一轮的挑衅。
沐元澈暗暗咬了咬牙,满面阴沉消失,换了一副平静的表情。他活动了一下冻僵的身体,跳下马,慢慢弯腰,准备跪地接旨。看到来传旨的是徐慕轩,他腾得一下站直身体,紧紧抓住马鞍,冷眼注视徐慕轩,眼底闪过浓郁的戾气。
一阵疾速的冷风吹来,卷起地上的雪片,与空中的雪花交织纷飞。这一阵风雪过去之后,低迷的天好像一下抬高了很多,雪停了,风也变小了。
徐慕轩刚下车,就赶上那一阵风雪,他没驻足、没退后,顶着风雪朝沐元澈走去,脸上密布狠厉的轻蔑。风雪过后,他冷哼一声,掸掉身上的雪,打开圣旨。
山橙给沐功沐成使了眼色,沐功沐成无奈皱眉,赶紧上前扶沐元澈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胜战侯沈元澈休掉沈氏,扶徐氏为正妻,钦此。”
徐慕轩合上圣旨,一只手递给沐元澈,笑意吟吟说:“沐侯爷,接旨吧!”
沐元澈听到这道圣旨,并没用很惊诧,仿佛这早在他意料之中,他甩开沐功沐成,站直身体,怒视徐慕轩,“这又是你进了馋言吧?你究竟想干什么?”
“这是皇上的英明决策,你竟敢说是别人进了馋言,这就是对皇上的大不敬之罪。不要以为你有军功在身,你有丹书铁券护卫,皇上就奈何不了你。”徐慕轩说话的声音很高,随着他慢慢走近沐元澈,声音也压低了,“你问我究竟想干什么?呵呵,那我就告诉你,你要听清楚。自古以来,杀父之仇和夺妻之恨都以命去报,你做过什么,你也知道。所以,你必须死,还要死得很惨。”
慧宁公主的死虽说是皇上指使人毒害所致,徐慕轩谗言怂恿、设计谋害也起了极强的推动作用。到现在,沐元澈才明白徐慕轩鼓动皇上对慧宁公主下手,实际是想砍掉慧宁公主这个大树,继而来对付他,置他于死地。
徐慕轩让他死的理由很简单,简单到令他啼笑皆非,又恨得咬牙切齿。徐慕轩费尽心机,就为报夺妻之恨,他夺了徐慕轩的妻吗?一而再、再而三闹腾,最终提出退亲的也是徐家,沈妍是被弃之人,怎么就能成了他夺妻了?
之前,以沐元澈洒脱率真的性情,想不通徐慕轩的心思,也不明白徐慕轩为什么会恨他入骨。现在,他才知道因由,责怪自己后知后觉,但并不觉得自己亏欠于谁。徐慕轩又出阴招,他必须拆招迎战,这与他一再的忍耐背道而驰。
“沈侯爷,接旨吧!”徐慕轩一脸阴笑,冲沐元澈抖了抖圣旨,又冲随从摆了摆手,“给沈侯爷准备笔墨纸砚,皇上还等着看沈侯爷给沈氏的休书呢。”
随从端来一只托盘,上面摆有笔墨纸砚,显得是早就准备好的。徐慕轩把圣旨放到托盘上,亲自端着托盘朝沐元澈走来,满脸冷嘲催促沐元澈接旨写休书。
沐元澈踉跄后退几步,银牙咬碎,嘴角淌出血迹。他五脏六腑涌动怒火,若不发泄出来,这一腔的怒火就要反他烧毁烤化。沈妍一再告戒他忍耐,不管吃多少苦、受多少气,至少要忍到他们的孩子出世,让孩子看看这一方天地。
别的事他都可以忍,但休掉沈妍,这是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接受的事。皇权高压、小人得志,他感觉自己已忍到极限,已忍无可忍。如果再忍下去,等待他的就是毁灭,他毁灭了,又如何保护他的妻儿?如何为他的生母报仇?
徐慕轩见沐元澈气急,忍不住冷笑出声,“沈侯爷,赶紧接旨写……”
沐元澈抬起脚踹向徐慕轩的胸口,顺手抽到腰间软剑,指向天空。徐慕轩没想到现在如丧家之犬一般的沐元澈竟敢对他这新晋的一等侯、皇上最宠信的心腹之臣动脚。他始料不及,手中托盘里的圣旨和笔墨纸砚都掉到地上。他身体飞出几步远,摔落在地,又滑出去一丈多远,撞到马车上,才很狼狈地停下来。
端华公主同徐家人一起给徐慕绣送嫁,听到圣旨说让休掉沈妍,她就下车来看热闹。见徐慕轩被踹,她大光其火,舞动蛟皮鞭,想抽打沐元澈。看到沐元澈手中的软剑寒光闪闪,她心里哆嗦了一下,赶紧去扶徐慕轩。
“驸马、驸马,你怎么样?”
徐慕轩呕出一口鲜血,脸上流露出如寒冰般的冷笑,他推开端华公主,扶着马车摇摇晃晃,抬高声音说:“沈元澈不按旨给沈氏写休书、立徐氏为正妻,就是抗旨不遵,罪同欺君。他殴打朝廷命官,毁坏污染圣旨,就是对皇上的大不敬之罪。他拨剑相向,要刺杀皇上最宠爱的端华公主,就是蓄意谋反。”
一个随从捧着圣旨和笔墨纸砚交给徐慕轩,明黄|色的圣旨上沾满的墨迹,又被撕成了碎条。那个随从铁嘴钢牙,一口咬定圣旨是沐元澈撕碎的。
端华公主一看徐慕轩毒计要成,得意猖狂,指着沐元澈破口大骂,侮辱的人却是沈妍。那姿势、那神态,活象一个泼妇,好像沐元澈真的刺杀她了一样。
“沈元澈,这么多人都见证了你的罪名,你还有什么话说?”徐慕轩冷哼一声,又说:“丹书铁券等同免死金牌,但不能救谋反叛国之人,这是大秦皇朝的祖训。皇上已给本侯下了暗旨,只要你有蓄意谋反的嫌疑,就杀无赦。”
谋反、又是谋反,沐元澈听到这个罪名,就好像有魔音在耳边震响,致使他再也不能平静。当年,先皇给沐氏一族定罪也是里通外国、蓄意谋反,灭了沐氏一族满门。无独有偶,当今皇上又给他定下了谋反之罪,看来也想灭他满门了。
君不正,臣投外国,逼入绝境,为了活命,顺民忠良也会反。
沐元澈很清楚皇上和徐慕轩等人都想让他死,他不想乖乖赴死,就要杀出一条活路。他反了,他的妻儿怎么办?而今,他们是她唯一的牵挂。
“侯爷、侯爷。”徐慕绣不顾喜娘阻拦,从花轿里下来,手里抓着绣有鸳鸯戏水的大红盖头,朝沐元澈跑来,“侯爷,沈妍就是个下贱无比的贱人,只要你休掉她,扶我为正妻,我会求哥哥、求祖父向皇上说情,证明你并未谋反。蓄意谋反的是沈妍,是她逼你的,保住你自己,把沈妍那个贱人碎尸万……”
徐慕绣想说把沈妍碎尸万段,够恨、够狠、够毒。可她还差一个“段”字没说完,再说就要等到下辈子了,还要保证她下辈子也能托生成|人的话。
因为就在她那句话将要说完时,她的脑袋已经离开身体,飞出去了。她的身体仍然直立,过了一会儿,她的身体抽搐了几下,才倒在雪地里,血喷流而出。
所有的人看到徐慕绣尸首分离,鲜血四溅,都吓呆了,胆小的当场昏死。时间好像在那一刻静止了,呼啸的寒风都无声无息,如同冻结了一般。
沐元澈挺身直立,仗剑向天,鲜血滴落沿着剑韧滴落。他神情淡然沉静,此时,在他眼中根本没有该死与不该死的界限,也没有对生与死的怜悯。他征战疆场多年,每次出征之前都会用死刑犯祭旗祭天,浴血沙场、见惯马革裹尸的人无所谓血腥和野蛮。今天,他杀死徐慕绣也是血祭,这次的血祭是开始,也是结束。
他要用鲜血祭奠沐氏一族八十几条人命的血海深仇,祭奠他的父亲近十年徘徊在人兽边缘、生不如死的日子,祭奠他的母亲为这个皇朝呕心沥血、最终惨不忍睹的下场,也祭奠他自己忠君卫国多年、最终背上蓄意谋反的罪名。
本身,他对徐慕绣并无恶感,但也不会因为徐慕绣死在他的剑下而愧疚,他不是误杀。若说徐慕绣只是仇恨沈妍,想做他的正妻,伙同这些人逼迫他而错不致死。那么,沐家灭门惨案中那些惨死的孩童呢?垂髻赤子,又有何罪?
当年,若不是松阳郡主勾结左天佑,给先皇提供沐家所谓有罪证,沐家怎么会被灭门?现在,他杀死松阳郡主就象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可即使杀了松阳郡主也不能为沐氏一族雪洗冤屈,所以才容松阳郡主苟活至今。如今,徐慕轩几次触犯他的底限,别说杀徐家一个人,就是灭徐家满门,他也不觉得为过。
“侯爷,这……”山橙、龙葵和半夏都着急惊慌,但她们并不是害怕,她们都出身金翎卫训练营,见惯了生死,早已漠然了。沈妍让她们跟随沐元澈,就是想时刻提醒沐元澈为了妻儿忍耐,沐元澈没忍住,就是她们失职。
“你们走,快走,尽全力保护夫人。”生死关头,沐元澈的语气很淡定。
“我们……”山橙和龙葵互看一眼,心中没了主意。
“现在开始也行。”半夏反应最快,没容山橙和龙葵多想,她就发出了信号。
山橙和龙葵见半夏发出信号,互相点了点头,也开始按沈妍和计划做准备。
徐慕绣的人头飞出去,很会找地方,一下子就落到了端华公主怀里。端华公主沾了满手血,一声惨叫,把人头丢出去,就昏倒了。她身体滑倒,顺势带倒了徐慕轩,人头不偏不歪,落到徐慕轩的心窝上,吓得一声惊叫,赶紧跳起来了。
徐慕轩是文官出身,费尽心机想报仇,朝堂的阴谋算计少不了他。但流血死亡他经历得不多,尤其是现在,一个与朝夕相见的人就活生生死在他了面前。但现在的情景由不得他胆怯,这对于他是个机会,他也不会为徐慕绣的死伤心。
他刚到京城时,海氏仇恨他这个外室庶子,极尽能事地冷遇虐待,同父异母的徐慕绣也看不起他。徐慕绣死了,海氏会生不如死,他高兴还来不及。
“快去禀报皇上,沈元澈杀了皇上指给他的正妻,抗旨不遵,蓄意谋反,速速调御林军来截杀。”徐慕轩面带冷笑发号施令,语气中透出狠厉的快慰。
沐元澈摇了摇头,撕下衣衫的下摆擦拭剑上的鲜血,好像徐慕轩的话与他无关一样。事到如今,他无须再忍耐,快意恩仇即使后果不堪设想,他也要一试。
“侯爷,御林军要是来了,你会寡不敌众。”打扮成小厮模样的黄芪从人群中出来,叹了口气,说:“夫人说若有不测就到顺天府报案,你看……”
“你们按夫人的计划行事,与我不冲突。”
黄芪点点头,抓住龙葵,“这里你脚程最快,你去顺天府,一定请项大人来。”
龙葵应声离开,黄芪又和山橙及半夏等人商量几句,约好暗号,分头行事。
“沐功,你们去顺天府报案,就说我杀了徐侯爷和他妹妹,快点。”沐元澈挺剑直逼徐慕轩,就在这时,几道剑光飞来,架到徐慕轩和端华公主脖子上。
两个身材高大的女孩一个象提死狗一样提着端华公主,另一个抓住徐慕轩的衣领,几个普通人打扮的男子手持长剑把徐慕轩的随从也都控制了。
端华公主刚才被吓昏了,又被冻醒了。她刚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被人提到半空中,又看到几把剑架在她脖子上,她一声尖叫,又昏死过去了。
“侯爷,是十五和十六。”半夏又惊又喜,赶紧冲他们招手。
沐元澈眉头微皱,半夏、忍冬和十三、十四及十五、十六都是当今皇上登基后慧宁公主才培养的暗卫,武功高强自不必说,每个人都有拿手的绝技。慧宁公主先逝,没想到她们和其他暗卫还在京城活动,有他们在,确实能成他的帮手。
徐慕轩被控制,并没有表现出害怕,他冷哼一声,高声说:“沈元澈,看来你真有谋反之心,说你蓄意并不是莫须有的罪名,你已死路一条,还……”
“绣儿呀!我的绣儿呀!”一个男子高亢的哭声响起,打断了徐慕轩的话。
众人听到嚎哭声,短暂愣怔之后,都寻着哭声看去。高声痛哭的人是一个二十几岁的男子,青袍纶巾,一副书生打扮,若不是他泪流满面,倒也相貌俊美。
“你们别拦着我,让我再看绣儿一眼,她与我……她有了我的骨肉,娘,你的孙子……”男子边哭边用力推开他身后一个四十几岁的妇人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好不容易才推开拼死拉他的人,他哭喊着向徐慕绣的尸身跑去。
“琛儿,咱们惹不起为官做宰的人,你就别……”妇人一手拉着女孩,一手伸向儿子,踉跄几步,摔倒在地,就捶地大哭,“老天爷,你开开眼吧!绣儿是个好姑娘呀!你为什么要带走她呀?还有我的孙子、孙子……”
男子抱着徐慕绣的手臂,哭声更大,“绣儿呀!你死得好惨哪!都是徐家那些丧尽天良的畜生逼得你呀!等我来年高中状元,替你报仇、报仇……”
冬雪初晴,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而看热闹的人中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冬日日短夜长,人们闲瑕无事,巴不得找一些笑料谈资,打发无聊的日子。
先是徐慕轩宣读了让沐元澈休妻再娶的圣旨,紧接着沐元澈杀了人。人们还未从惊骇恐惧中缓过劲儿来,就有人跳出来哭媳妇、哭孙子。人们集思广义,把这些事连在一起,再发挥丰富的想像力,一个又一个的故事版本在人们心中诞生。
徐慕轩看到这一幕,又听到那对母子哭诉的那些话,他心里咯噔一声,第一感觉就是完了。女子与人通j,被丈夫杀死,丈夫有罪,却不致死,这是大秦皇朝律法的规定。若在这个节骨眼上暴出徐慕绣与人有私情,他就不能再给沐元澈安罪名,徐慕绣就白死了,他的苦心设计也会在强大的舆论压力下泡汤。
“查查那个人是谁?”徐慕轩指着哭诉的男子吩咐幕僚,又使了眼色。若能查出那男子一家是沐元澈指使的,沐元澈谋反的罪名就坐定了。
十五、十六等人控制徐慕轩和端华公主,对徐慕轩的幕僚并未拨剑相向。
幕僚仔细看了看哭诉的男子,冲徐慕轩摇头叹气,说:“回侯爷,不用查了,学生认识这个人,还跟他打过交道。此人姓贾名琛,西北省人士,与侯爷是同年的举子。因西北省来京城路途遥远,他错过了侯爷那一庙的会试和殿试。他今年才到太学读书,颇有才学,也是很难缠的人,那些出身名门的公子们都怵他。”
徐慕轩一听就昏了头,贾琛有才华、很难缠,又有举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