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靓女爵与狂天敌 作者:苏打
第九章
真当她不清楚他在做戏吗?
真当她不明白他的心底其实多柔软,保护欲多强吗?
真当她不明白他之所以那样霸道、强硬、无情,都是为了让「猎人」将矛头独独指向他而忽略掉她吗?
甘莫语,你真当我云菫是傻子不成!
一人快步走向正花园清亭,云菫气得指尖都深陷掌心之中,眼眸更是气得都模糊了,但这全只因心疼那名霸道男子的深深傻气。
真没见过这么傻又这么笨的冷木头,但若这就是他想要的,那她就会尽全力配合他——
无论是要她指着他的鼻子像泼妇般的骂街,抑或是火力全开的对另一名男子展现她最擅长的灿烂甜笑。
但只要一揪出那名无法无天的「猎人」,看着吧!她绝对会彻彻底底、痛痛快快地骂他一顿,然后,再轰轰烈烈、凶凶猛猛地追求他。
你等着吧!甘莫语。
「菫大人。」
正当云菫举头望月、以心立誓之时,她的身旁突然传来一个轻柔的嗓音。
一听到这个嗓音,云菫的心头蓦地一紧。
「李姑娘。」悄悄深吸了一口气转换心情后,云菫缓缓倾国头对主动来至她身侧的李师清抿嘴一笑。
「不知能与菫大人聊聊吗?」凝望着云菫脸上自然、动人的浅浅笑意,李师清怯生生地问道。
「当然。」尽管自李师清成为甘莫语的唯一支持者后,两人间就很少交谈,但云菫还是轻笑答道。
「听说……您接受了单大人提出的亲事?」低下头轻绞着手中的手绢,半晌后,李师清轻轻问道。
「考虑中。」
「若是甘大人……也向您提亲呢?」
云菫的回答,与给其他人的一样,但李师清的回应,却令她微微觉得有些诧异。
因为她完全不认为以她现在与甘莫语水火不容的关系,会让任何人对她与甘莫语间产生任何粉红色联想,特别是还足以让和他关系密切的李师清说出这类担忧的话语。
「他若提出,就只会是政策联姻。」尽管心中那样不解,心也为过往之事又一次轻紧,但云菫的嗓音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柔、温润,「就算是政策联姻,我也完全不予考虑。」
「我可以知道原因吗?」缓缓抬起头,李师清细细凝望着云菫的绝美脸庞。
「因为我从未曾将他纳入我驸马的考虑名单中。」
是的,云菫从未曾将甘莫语纳入她的驸马考虑名单里,但他,却是她心中挚爱名单中的唯一。
「纵使你们曾那样肌肤相亲?」
心头猛地一震,云菫终于明白李师清今日为何而来,原来,她早知道猎户小屋中所发生的事了?
但她为何会知晓?
甘莫语绝不可能说的,而她,也不可能,除非……
「李姑娘,收手吧!」电光石火之间,云菫突然缓缓说道。
是的,收手吧!隐婆口中那名亦男亦女,非男非女,趁人清醒之际借谈话惑人心神,致使全盘托出尚不自知的「猎人」——李师清。
「收手?」望着云菫了然的神情,李师清苦涩一笑,「谈何容易……」
望着李师清与女子完全无异的凄苦面容,望着她眼底的沉沉无奈与浓浓爱恋,云菫忍不住缓缓合上眼。
上苍,也太捉弄人了,竟弄得他们一个个这样身不由己,却又一个个如飞蛾扑火般跃入那名为「爱恋」的烈火中……
「为什么让我知道?」许久许久之后,云菫轻轻睁开眼问道。
「因为我累了。」李师清玩弄着手中的树叶,轻叹了口气,「更因为,情况失控了。」
「为什么失控?」尽管意识不知为何开始有些缓缓迷离,但云菫还是勉力支撑地问道。
「一开始,只是件小事,可突然,就在我以为可以轻易解决之时,它却那样一点、一点的崩解,一点、一点的扩大,直至连他,都几乎视我为敌了。」
「李姑娘?」完全听不懂李师清在说些什么,但云菫由她喃喃自语,似在解释什么的迷乱神情中,知晓她心中的某股无形压力,已逼得她濒临崩溃边缘了。
「您应该以知道我的情况了,我虽看来是名女子,但其实是名男子,而只有他,在知晓后,完全不以为意,依然花儿、花儿地唤着我。」
「花儿」?
难道,李师清就是甘莫语口中的花神?
而这,就是他在知晓李师清的「猎人」身份后,依然没有揭穿她的原因吗?
不对、不对啊!若是如此,他又何必那样大费周章的一意孤行,极近所能的想吸引「猎人」的注意力?
而若李师清不是「猎人」,那么,指使她利用隐婆之术四处窃取人隐私与情报,用以勒索、威胁、贩卖,并伤害萧老大人的真正「猎人」到底是谁?
乱了,全乱了……
「他是个好人,菫大人,真的是个好人,所以请你帮帮我……」
在彻底迷离与混乱的思绪中,云菫望着李师清不断地喃喃,然后在喃喃低语声中,由怀中缓缓掏出一把陈旧的雕花匕首,颤抖着手将它伸向云菫,「帮帮我……」
「不要这样做,李姑……」望着那把匕首,云菫完全弄不清李师清的意图了,但她总觉得隐隐中,她心底似乎有个声音,叫着「带她走」,尽管她完全不明了为什么。
就在云菫终于一把拉住李师清的手之时,突然,一个猛然的惊叫声割过天际。
「有刺客!有刺客要伤害菫大人了!」
「我……」听到那叫声后,李师清愣了愣,似是想回头,但一道箭光却倏地由远至近疾闪而来,然后由她的背后s入,一箭穿心。
连多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李师清便直挺挺地向前趴去,一身血泊地倒在云菫身前。
「菫大人,您没事吧?」
「快、快来人啊!」
「想不到李师清居然是刺客,看,她手中还拿着凶器呢!若再晚一步,菫大人恐怕……」
一片混乱,彻底的混乱,混乱得云菫都无法思考了,只能傻傻地望着李师清的尸身,傻傻地……
「让开!」
究竟混乱了多久,云菫彻底不知,她只知道,突然间,人声鼎沸之际,人群后,传来一个冷峻的嗓音。
而后,甘莫语由那让开的人龙后一人独自走上前来,走至云菫的身前后,望也没望她一眼地蓦地蹲下,轻轻将李师清翻过身来,望着她的脸、她的手,以及她依然瞪大,难以置信的眼眸……
「抱歉……」
在一声轻喃低语声中,甘莫语缓缓伸出手将李师清的眼眸合上,接着,小心翼翼的横抱起她,转身。
「甘莫语,站住。」
「甘莫语,你想做什么?把人留下。」
「你为何如此维护这名刺客?莫非幕后指使者是你?」
四周指责声、质疑声四起,但甘莫语听若未闻。
「甘大人,她是罪有应得,您就算再心痛,也不该做出如此悖礼之事。」
「是啊!甘大人,纵使您再清白,但终究会有瓜田李下之嫌啊!」
此时,几名与萧老大人向来友好的他国外事官连忙来劝,可甘莫语依然径自向前走去。
「菫大人,您没事吧?」
「没事,谢谢各位大人。」
面对着身旁如海涛般的关切话语,云菫还是温语一一回应着,直至小七将她扶至房内后,才任自己那早虚软无力的身躯缓缓往榻上滑去。
「刺客事件」后,云菫再没有出现于任何公开场合,因为她被软禁了,被女儿国女皇软禁在虹城某一处戒备最森严,人员最齐备,居住最舒适的秘密山庄中。
她原本的工作全由七妹云萳暂时接手,所有对外的联络全部中断,甚至连自己的四姑娘府都回不来。
「小莃,饶了我吧!」在秋日午间轻暖的微风中,云菫由那张温暖、舒适的软榻上缓缓苏醒,望着窗外远处不断来回穿梭着的熬药、端水、浇花、送饭的仆役身影,她忍不住喃喃说道:「我以经说过八百回了,我没有那么娇弱。」
是啊!不过就是来了名刺客,而后,刺客被一箭穿心死在她的面前,而后,她昏倒了就是……
但这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点啊?
再怎么说,她也是莫尔特家族的一员,虽说不小心昏倒了一下,可也不至于非得把她关起来,而且还一天一个姐妹的来盯着她吧!
更何况,经过辗转思索当日李师清的一言一行后,云菫霍然察觉,李师清虽懂隐婆之术,却不是真正的「猎人」,因为那日,李师清g本就没有伤她之意,而是被真正的「猎人」设计灭了口……
这消息,如今已辞去承平g与易天国外事职务的甘莫语知道吗?
应该早知道了吧!否则,他怎会故意那样大动作的与众人为敌,只为激怒真正的「猎人」,而后,又怎会在看到李师清尸身之时,口中喃喃着「抱歉」?
那日那样沉重地抱着李师清离去后的他,现在又在做什么?心里一定又难受了吧!一定又责怪自己了吧……
总要将所有的责任全扛在身上,将所有心事全藏在心间,将所有温柔全藏在冰冷面具下的他,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明了,无论他如何在意他那身不知是否真正存在的「煞气」,更为怕影响他人而那般避世之时,真正知晓他为人,那些打由心底关心他、眷恋他、喜欢他的人们,g本没有一个人在意,他们只会更加心疼。
「你平常娇不娇弱我不管,但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我建议从现在开始,你能多娇弱就多娇弱。」听着床榻上传来的轻叹声,窝在屋内一角,眼眸紧盯着手中书页的女儿国五公主——云莃,头抬也没抬地说道。
「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心绪全系在甘莫语身上的云菫听到云莃的话后,本只是下意识地重复着,但蓦地一愣后,她猛然抬头,「孩子?!」
「是啊!刚才御医告诉我,大姐料的没错,你确实要当娘了,恭喜。」眼眸虽然还是紧盯着手中书页不放,可云莃说着说着,不仅小脸整个笑开了,并还难得地发出一声尝尝的喟叹,「羡慕啊!看看你,再想想孩子他爹,我都不敢想象这孩子长大后,要俊美无敌到什么程度了。」
什么?她有孩子了?有甘莫语的孩子了?
她,有他的孩子了……
望着自己的小腹,云菫一瞬也不瞬地望着,望到眼眸整个都红了,也不忍眨一下眼眸。
风,轻轻的在吹,许久许久,屋内都没有人作声,云莃依旧继续看著书,然后在身旁缓缓传出喜泣声时,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要不要告诉孩子他爹?」又过了半晌,云莃吸了吸鼻子问道。
「暂时不必……」轻抚着自己的小腹,云菫喃喃说道。
是的,暂时不必,因为她知道现在的甘莫语一定怀着满心的自责,一身风尘仆仆地四处追捕着「猎人」,若此时让他知道,只会让他分心,让他本就沉重的肩上,更添一份负担。
更何况,她不会忘记他的责任感有多强,而她,永远也不需要像他那般的男子,因着这样的理由,一辈子困在她身旁。
「也是。」云莃轻翻着书页,不中断点着头,「万一他一激动起来没个节制,你也跟着没个节制,岂不把我的宝贝小外甥给折腾坏了。」
「胡说什么呢!」听出云莃话中的暧昧,云菫的脸轻轻一红,但心,却一疼。
「谁胡说了?自己看。」双眼虽盯著书,但云莃还是俐落地将身旁一迭文牒丢至云菫榻上,「你不在的时间,你四姑娘府还真够热闹的。」
是的,热闹,热闹到有八个不求到婚不走的,三帮盯梢的,两个闯空门的,以及一回闹鬼事件。
闹鬼?在她寝房中床榻上呆坐了半个夜,一身黑衣,离去前还亲吻她床纱的「帅鬼」?
这……
望着文牒上,四姑娘府总管对这名「鬼」的描述证词,云菫的心跳,缓缓加速了。
因为这样的人,她只认识一个!
他,到她的四姑娘府去过?还派人盯梢着她的四姑娘府?
他,在她的寝房待了半个夜,并且离去前还亲吻她的床纱?
「喔!对了,还有这个,小萳从海老国张色鬼宝贝至极的顺手牵羊记录画册里看到的。」
什么?张大人喜欢顺手牵羊?还会将顺手牵羊后的战利品都一一细心记录在案,作为收藏?
那老疯癫的嗜好会不会太多姿多彩了点啊……
在心底的嘟囔声中,云菫伸手接过那幅画,然后在看到画中事物之时,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因为那副画里,有她的耳坠,有他的虎壁,而她的耳坠与他的虎壁,是以一条红线小心翼翼紧紧相系着的。
原来,这就是当初为什么甘莫语无论如何都绝口不提她耳坠之来由,更不解释的原因。
该死的,这个胆小鬼兼闷葫芦,g本不如她想象中的对她那样无动于衷。
该死的,这个胆小鬼兼闷葫芦,g本不仅仅是个胆小鬼兼闷葫芦,还是个完全不懂女人心的愣木头。
在泪眼朦胧之中,云菫笑了,笑得那样甜蜜,那样绝美。
因为她已经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收拾住那个在隐婆一席谏言后,愈发誓死如归的笨男人了。
「来,这交给你了。」尽管眼角依然噙着泪,但云菫却j神奕奕,更小心翼翼地站起身,然后指着自己床旁那堆凌乱笔记,高傲地对云莃说道:「十只烧鹅。」
「什么?」听到云菫的话后,云莃愣了愣,第一次将眼眸由书中抬起。
「你手底下不是有个收你三只烧鹅,就帮你解决难题的烧鹅仙人吗?」云菫站在床榻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云莃,「我出十只烧鹅!若他不愿接,就由你出面来帮我出这三只烧鹅。」
是的,现在的她,没空,也没心思去想那些黑暗事了,但她,也绝不会让甘莫语一人独自辛苦。
所以,若那什么烧鹅仙人不帮着她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弄清楚,那么,她就要压迫云莃去说服他,因为她g本不相信,那个什么劳什子烧鹅仙人之所以一路帮着云莃,目的只是为了吃烧鹅!
「他不是我手底下的人。」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眼,云莃向来清冷的小脸,双颊有些微红。
「我不管,从现在开始,我要娇弱了,所有费劲费心的事全交给你!」一想及自己的孕妇身份,云菫更有理由霸道了。
「知道了。」叹了口气,云莃认命地将那些笔记整理好抱至自己身旁,「君子国的那家伙呢?」
「现在谁有空理他啊!」听到云莃的话后,云菫先是轻哼一声,又突然望向她,「对了,若你的烧鹅仙人还没老到走不动,就请他帮我把人一起收拾了。」
「我堂堂一个府尹大人,竟然得去干这种小捕快干的事,传出去成何体统啊!」云莃又叹了口气,然后忍不住地低声嘀咕着,「还有,不知道以前是谁,天天口口声声天敌天敌的,说的跟真的似的……」
「怎么?不行?」云菫傲然地昵了云莃一眼。
「行,当然行,怎么可能不行?就算不行也得行,我们的四姑nn,要知道你如今恃孕而骄的尊贵程度,可是尊贵到开口只要天上的一颗星星,我们这群大小姑nn们就算堆满一整座城池,心里头都还直打哆嗦。」
第十章
昏暗的女子寝房里,一名男子坐于轻纱帐中。
他的脸庞有些憔悴,眼底满是黑晕,但他的眼眸,却那样专注地凝视着床榻上的女子,大掌又爱怜又不舍地来回轻抚着她小脸旁的长卷发。
太好了,她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回想着今日接到线报后急急赶往四姑娘府,云菫如同过往一般,风度翩翩走下马车向众人微笑的娇美模样,甘莫语那颗过去两个多月来一直悬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了。
还是那么美,而且,更多添了一份丰腴及柔媚。
可她,是因谁而柔媚……
望着云菫只盖着一件柔丝被,全裸躺在榻上沉沉睡去的娇美模样,甘莫语的心,轻轻地抽痛着。
自她离开承平g后,整整消失了两个多月,无论他如何找,都找不到她,更得不到她任何的消息。
那种怕,是一种发自心底最深处的沉沉恐惧,怕她被绑架,怕她受伤害,怕她有意外,更怕她主动走入「猎人」的陷阱中。
是的,真正的猎人,君子国原本默默无闻的庶出三皇子,意外知晓李师清不寻常的身份及经历后,由十五岁起便借着爱情绑住她、利用她,并在最终杀害她,而如今即将登基为太子的单于立。
「恐怕你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切之所以发生,而你之所以会卷入,都起因于张大人那个爱拍人臀部的坏习惯吧……」将大掌轻轻贴上那白皙柔滑的赤裸裸美背,甘莫语喃喃说道。
是的,爱拍人臀部的张大人,拍遍了承平g中所有女子的臀部,也包括了李师清,在拍完后,还狐疑地大声「嗯」了一下。
而就是那声「嗯」,为本就j卜算,外加重病缠身的张大人惹来了早两天的杀身之祸——
因为李师清以为自己非男非女,亦男亦女的秘密已被洞悉,为怕秘密曝光,怕被捉捕猎人的他知晓后,循线追查至单于立身上,更怕单于立发现后生气,所以她不得不瞒着单于立,私自对张大人使用隐婆之术,诱他服毒身亡。
「你曾说张大人是老疯癫,还真是一点也没说错。」望着云菫沉静的睡颜,甘莫语轻轻笑了起来,可眼眸,有些朦胧。
是啊!要不是老疯癫、老小孩,怎会那样不干脆?而是用「死前讯息」这种会造成混淆的方式辗转来传达这个讯息,然后,死前还不忘上演个乱点鸳鸯谱的月老戏码,故意将云菫的耳坠一并握在手中……
看样子他对她的爱恋,原来不是真像他自己所想般的隐藏得那么好,而张大人的故布疑阵,虽也真的将他与云菫凑到了一块儿,却更让李师清惊慌了。
为怕夜长梦多,更怕单于立知道她再度犯下错误的李师清,心慌意乱之中,咬牙欲将已知「隐婆之术」秘密的他与云菫一起除去,可她不仅再度失手,更一起得罪了佣兵之国。
就像滚雪球般,本只是一件小事,却愈滚愈大,大到向来徒具野心却胆小怕事,一直以来都靠李师清的隐婆之术去诈取金钱、权势、地位,靠李师清的隐婆之术去扫除心底看不顺眼之人,且将所有危险事全然交给她,而自己躲于暗处的单于立,都不得不披挂上阵了。
但这个意外,却也意外地令单于立获得云菫青睐,并且,声势大涨。
而在已记录下大多数人的隐私,并索得大笔金钱与地下权势之后,单于立已不再需要俨然成为他阻碍的李师清,所以他便设下最后一个一石二鸟的陷阱,利用李师清对他的爱恋,让她拿着他欲送给云菫的珍贵匕首帮他说服云菫答应他的求亲,借由与女儿国的联姻让他上扬的声势抵达顶峰,然后,一并永绝后患。
「所有的事情,菫儿,我走后,你都会明白的。」
是的,甘莫语要走了,在飞来凑热闹的荆琥岑,以及一名古怪的「烧鹅仙人」合理帮助下,在弄清所有一切来龙去脉后,在单于立登基之时,由他来用最简单又最快速的方式,解决一切。
「为谁柔媚都行、都好,就是要幸福,一定要幸福。」轻吻着云菫的长发、左颊、裸背,甘莫语的嗓音是那样不舍,那样喑哑。
是的,他真的不舍她,真的眷恋她。
想及隐婆曾说过的话,甘莫语知道,此行,必有凶险,但无论如何不舍,如何眷恋,这件事,还是必须有人要去做,尽管他完全可以在销毁有关庭姐与仪妹的档案后,便彻底撒手不管,但他真的做不到。
因为这人世间或许不那么完美,可他却也是在接受了那样多人的爱与关怀后,才能安平存活至今。
所以,他希望萧老大人,希望君子国不要被贼人把持,更希望包括云菫所有人,都不会再受到单于立的欺骗与伤害。
「今夜,就容我最后放肆一次……」俯下头去,甘莫语在模糊的低语声中,轻轻吻住她的红唇。
她的唇,依然那样芳香,那样柔软。
「唔……」当红唇被人吻住之时,沉睡中的云菫轻哼了一声,然后缓缓转了个身,身上的柔丝被,就这样掉落至腰际,让她愈发丰盈、浑圆的雪白椒r,整个映入甘莫语的眼帘中。
将大掌覆在那对诱人的浑圆双r上轻揉、拧搓,甘莫语仔细聆听着睡梦中,由云菫红唇中逸出的每个吟哦声,他不担心她醒来,因为她向来睡得很沉。
而就算她醒来,明日过后,也只会以为这是一个梦,因为一进屋,他便让她服下了最安全的「情热」。
是的,很卑鄙,但就让他在最后的卑鄙中,最后一次感受她的柔美,也让她深刻感受他可以给她的最后欢愉。
在心底的隐隐作痛中,甘莫语缓缓将唇往下移,吻遍了她的全身后,将唇移至她最丰盈的r尖处,轻轻一含,大手则一边一个攫住她的浑圆,又轻又柔地揉弄着。
「呃啊……轻些……」睡梦中的云菫,朦朦胧胧地只觉得浑身一阵燥热,热得她不断轻启红唇嘤咛着、娇喘着,双腿更是不由自主的轻轻夹紧。
「我会的。」明知云菫g本不知道自己是谁,而他更不知晓在她梦中如此待她的男子究竟是谁,但他还是依言轻之又轻地爱抚着她,亲吻着她。
虽然甘莫语是那样的温柔,可在「情热」的激化下,云菫已几乎受不住了。
她每一寸被吻及的肌肤,都异常的灼热,每一处被抚及的敏感处,都那样酥麻、战栗,身下最私密之处,更是那般无助且疯狂的湿润着。
「我要……」她轻轻弓起腰身,喃喃娇吟着,「我要……」
「好。」
小心翼翼地在云菫的雪臀下垫上羽枕,甘莫语轻轻将她修长匀称的双腿曲起撑开后,仔细凝望着她身下那朵绝艳的湿润花蕊,凝望着那淡粉色花瓣上沾缀着的晶莹露珠,然后缓缓俯下头去……
「啊啊……」当身下最柔软、湿润、敏感的花瓣被一个灵舌来回轻舔、吸吮,并连任何一个小缝隙都不放过之时,半梦半醒间的云菫,身子剧烈地战栗着,香汗不断由红颊旁泌出。
「菫儿……」
听着云菫那甜腻、柔媚且撩人至极的嘤咛声,尽管甘莫语的下腹已紧绷得都疼痛了,但他却完全漠视自己的感受,只是不停轻轻吸吮住她的花瓣,用他的舌尖扫过她身下那颗敏感、肿大的花珠,感觉着她的颤抖与欢愉,并将她身下的所有动情蜜汁全吮入口中。
「嗯啊……我……太……」当一股至大至强的刺激感不断在花径中升起之时,云菫无助地款摆着腰肢吟哦着。
「要幸福,菫儿。」
轻轻压制住云菫的膝头,甘莫语将自己的舌头一次又一次地在她窄小、紧窒、湿润的花径中戳刺、拧转、舔压,然后在房内的娇啼声愈来愈高,幽香愈来愈浓,她的纤纤小手一只紧捉住身下被褥,一手朝他神来之时,他轻轻握住了那只颤抖的纤纤小手,与她十指相合,并在感觉她花径中的紧缩频率濒临失控之际,加快了自己舌尖旋转、戳刺的速度。
「我……啊……受不住了……啊啊……」当花径蓦地一紧,一股疯狂的痉挛在体内爆开来之时,云菫忘情的尖叫着、啼呼着,然后在尖叫与啼呼声中,感觉着那股惊天快感欢愉猛烈地窜向她的四肢百骸,让她彻底迷离。
那娇啼声,持续了很久很久,直至彻底轻哑。
在将可以给予的全给予了自己的可人儿后,甘莫语终于轻轻将头抬起,深刻凝望着眼前那一身虚软、双颊嫣红、星目迷离的娇人儿,就算他的双眸已然模糊。
好美,真的好美,美得他来世都忘不了……
不知究竟那样痴傻凝望了多久,当远处传来一阵打更声之时,甘莫语蓦地一闭眼,一咬牙,将柔丝被覆于云菫身上后,转身。
就在甘莫语强迫着自己离去之时,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甜甜幽幽的嗓音。
「我的沙耶……是你吗……」
听到那熟悉的呼唤,甘莫语猛地一僵,全身剧烈地颤抖着,尽管明知不该,更不知云菫唤的是谁,但最终,他还是转过身,轻轻握住她朝他伸出的纤纤柔荑。
「我的沙摩。」
「莫语……」将甘莫语的手拉抵至自己颊旁,云菫不断用颊来回摩挲着那个大掌,「莫语……」
她,唤的是他的名,竟是他的名!
「我在……」唇角,轻轻地颤抖着,但甘莫语笑了,可笑中,带着泪。
「该做的事就去做……」轻轻抚着甘莫语的脸颊,云菫双目迷离地轻喃着,「但我希望在腹中孩儿出生、满月,甚或任何时候,你这个当爹的,能来看看我们。」
「孩儿?!」听到云菫的话后,甘莫语的眼眸缓缓瞪大了,「我……你……我们……」
她,有孕了,有了他的孩子了!
难道,她这两个多月之所以彻底消失,其实是有意的,是为了确保他与她的孩儿可以留下,并一定要留下?
难道她其实……
「隐婆说过,我是货真价实的公主,我有心想事成的未来,我有让人欣慕的高寿,我有深爱,并陪我一生的男子……」凝视着甘莫语既惊喜又痴狂的眼眸,云菫轻轻笑着,笑得泪水都由脸颊滑落,「我还有……我深爱的男子不让我生,我却非生下的三男三女。」
「菫儿,我知道。」轻轻吻去云菫颊上的泪珠,纵使甘莫语自己脸上,也满是泪。
因为他明白了,真的明白了,明白她是想让他知道,她其实与他一样,眷恋着他,更明白她想让其实莫名在意隐婆谶言的他知晓,他,可以无后顾之忧地去做他必须做的事,更可以无后顾之忧地……恋着她。
「这只是第一个,你听明白没有?」
「明白。」
「隐婆说的是大劫,大解,让你遇这个劫,解你的心结,明白吗?」
「明白了。」
「快去快回,明白吗?」
「彻底明白了。」
在一个长之又长的深吻后,甘莫语的身影,倏地消失了。
尽管只剩云菫一人,但她笑了,笑得那样甜,那样幸福,尽管她的男人,是向战场奔去。
这个傻瓜,大傻瓜!
她早知他会来的,一定会来的,更知他一定会用「情热」的,所以她早做好了一切的准备,等着他来。
而他,果然来了,更果然,还是那样悄悄、悄悄地欺负着她。
所以她,也就让他悄悄、悄悄地欺负着她,然后在他大义凛然地一转身之时,梦语似的唤住他,再梦语似的,悄悄、悄悄地,将该让他知道的事,全让他知道。
这下子,你可没理由不小心些,更没有借口不回来了,甘莫语……
四个月后
君子国信任太子登基,但人选,不是单于立。
至于单于立去哪儿,没人说得清楚,就像是几个月前,君子国皇g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没人说得清楚一样。
大家只听闻,在那场原定由单于立登基的登基大典上,三名黑衣人带着一名女子闯进入后,里头蓦地乱成一团。
而后,一栋g室被天火烧毁了,一群人被革职了,一个藏满珍宝的宝窟被发现了,而后,什么消息都没有了,天禧草原,又安静了。
这一切,云菫大略知晓,但细节,她一个都没问。
她只是每日每日地吃饭、散步、睡觉、看书、画画,做一切孕妇该做的事,享受一切孕妇该享受的特权。
甘莫语一直没有出现,云菫也没找,因为她相信他,相信他的承诺,相信他的真心与对她的眷恋。
「四姑娘,易天国的萧老大人来访。」
「萧老大人?」
一日下午,原在看书的云菫在听到小七的话后,蓦地愣了愣,因为孕后三个月,她曾写了一篇信函告知病榻中的萧老大人,而后,接到一封滴有淡淡泪渍的回信,信中,他感谢她的存在,感谢她的勇敢,也告知了她甘莫语的所有过往。
自此后,他们持续通着信。但这么多的书信往返中,他们再没有提起过甘莫语,而萧老大人更未曾提及这次造访之事。
难道……
心底蓦地升起一阵狂喜,可云菫还是按捺住那颗急速跳动的心,亲自走到府前,笑脸盈盈地将萧老大人,以及他身旁那抱着婴孩的夫妻一齐迎入正厅中。
「你,过来。」
就在招呼所有人都坐定后,云菫突然转头对停在正厅外的侍卫唤着。
那侍卫,动也没动。
「你承不承认你是个胆小鬼?」侍卫虽没动,但云菫却早走向他,然后在他身前站定后,高傲地望着他,「甘莫语?」
是的,胆小鬼,想看她,不会自己来吗?还非得拖着家人来壮胆!
当她不知道他是谁吗?以为戴了个人皮面具,她就认不出他身上的味道吗?
在草原上朝夕相处了那么久的时间,她会看不出那些独属于他的小动作与小习惯吗?
「我承认。」轻轻摘下脸上的人皮面具,甘莫语望着云菫大腹便便,却依然优雅、动人的仪态,笑得有些羞涩,却那样温柔。
「差劲。」别过头,云菫轻斥一声,但她的眼眸在笑。
「确实差劲透顶。」小心翼翼地将云菫揽至身前,甘莫语轻吻着她的发梢,一回又一回,直至一阵浓浓的笑声及脚步声由他们身旁飘过。
「莫语,你输了。」
「愿赌服输,莫语,所以你必须像我们先前说定的一般,不许再拿你那劳什子的责任心来当借口,更不许拿我们当你的遮羞布来掩饰你那胆小又怕受惊吓的小小心灵,让我们无端成为阻碍你幸福的大罪人。」
「呵呵……这花园真美,我想菫大人应该不会介意我们去逛逛……」
「为什么这么晚才来?」当正厅内只剩云菫及甘莫语两人之时,云菫轻轻挣脱甘莫语的怀抱,傲声问道。
「伤了。」甘莫语轻轻答道,但眼眸却悄悄在云菫的脸、隆起的腹部,以及愈发丰盈的x前来回流连。
「养伤需要养这么久吗?」查觉到甘莫语的视线,云菫故意将腹部及x部挺得更明显。
「不需要。」蓦地别开眼,甘莫语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不自在。
他怎么了?为什么不正眼看她?
是嫌她胖?还是……
「你跟她见面了,是吗?」静默了一会儿后,云菫忽然转过身。
「她?」听着云菫天外飞来的话,甘莫语愣了愣。
「你的花神。」低垂下头故作无事般地说道,可云菫的心,微微有一些痛。
是的,他一定是去见他的花神了,毕竟现在的他,已摆脱了自己的心魔,那些过往令他不敢去见她、碰她,那般小心翼翼压抑着他的所有阻碍,都再不存在了。
所以,是否在见到「她」后,「她」也给了他正面的回应,让他一时动摇,使向来责任心重,觉得对她有一份责任感的他一时无法面对她,所以才会这么拖着。
而那回的见面,是否也让他发现她们之间的不同,发现到他对她,只是一时的迷惑,毕竟那时的他,是那样的绝望……
「是的,我见到她了。」
望着云菫轻轻颤抖着的细肩,甘莫语突然轻轻笑了,然后感觉着她在听及他的笑声身子一僵之时,缓缓由身后环住她,将右手举至她的眼前,「菫儿,记得这个伤吗?」
「这……」望着甘莫语右手背的伤痕,云菫由回忆中找出第一次与萧老大人侍卫谈话的那个午后,「记得。」
「你还记得那时,我们是在哪里谈话的吗?」甘莫语轻吻着云菫的颊,在她的耳畔轻轻问道。
「是在南国皇g后的栀子……」云菫先是喃喃说着,然后话声突然整个断在了空中,眼眸缓缓朦胧,而原本心中的小小妒意,全化作了浓浓的心疼与甜蜜。
她从没想过,那么多年前,一次栀子花园中的偶遇,竟让她,就此成为他的花神。
而她更没有想到,那个让他爱得那般小心翼翼,那般深沉,又那般绝望,而一直被她在心里气愤着的他的花神,就是她自己……
「那为什么不来?为什么这么晚才来……」任泪水一滴滴滑落脸庞,云菫几个月来的思念与想念再藏不住了。
她不是不想他,不是不盼他,只是不敢想,不敢盼,所以她只能不断用记忆中的快乐片段,与他的承诺,来让自己有勇气继续等待。
「菫儿,我是害怕……」
是的,在孩子安稳生下前,他都害怕,怕有个万一,怕她命中注定之人,其实不是他!
而他更怕的是,自己那现今已再克制不住的,对她一发不可收拾的浓浓爱恋,会让他在夜里发失心疯地悄悄占有她。
所以他只能不断地借处理工作、训练新任外事官为由拖着不来,直至萧老大人与仪妹再看不下去他的憔悴、无端痴傻与莫名执念。
「胆小鬼……」听着身后甘莫语欲言又止的话声,感觉着他抵在自己臀间上明显的情动,蓦地明了他心中担忧的云菫,眼中虽含着泪,但颊上却也轻轻染上一抹红晕,「我们这儿可是女儿国,不伤害孩子的方式多得是。」
「我……」当心事被云菫点破之后,甘莫语的俊脸更红了,「我、我不知道。」
「你过去高超的铁腕谈判法都到哪里去了?」听着身后男子那期期艾艾的僵硬话声,云菫转过身倚在他的怀里,双手环着他的腰,含泪笑斥道。
「从来就没存在过,特别是在你跟前之时。」长叹了一口气后,甘莫语猛地紧紧吻住云菫的红唇。
尽管还有很多话想说,很多事想告诉她,但此刻,甘莫语只想紧紧拥抱住他七年来终于等到的爱,并直至一生一世,都不再放手。
春风轻轻的吹,许久许久之后,云菫含着轻喘的嗓音才又再度响起——
「你可明白,你从未出现在我的驸马考虑名单里?」
「我明白。」
「但我的挚爱名单中,只有你一个名字。」
「这表示我可以一生一世遵守着女儿国驸马的条件,一生一世地守在你身旁吗?我的沙摩。」
「是的,我的沙耶……所以,我想萧老大人、仪妹及妹夫,应该不介意我们暂时离去一下吧?」
「当然不介意,我尊贵的沙摩,因为他们早在你拉开我的衣襟之时,就已红着脸笑着离去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