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清穿 独不见第1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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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穿 独不见 作者:肉书屋

    我抬头看着那双熟悉到无法遗忘的眸子,猛的低头,伏在地上,颤声说:“请皇上成全!”我不能再看他,我怕我会不顾一切,扑进他的怀里。

    胤禛轻声笑了起来,冷冷的声音传来:“既然是先皇的恩典,十四弟夫妻两个就到遵化皇陵去完婚吧!弟妹对先皇情深意重,就好好在那陪着先皇,永远不要到京城来了!”

    十三轻声叫到:“皇上!”

    胤禛头也不回,大步离去,我急急的转过身去,却只来得及看到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这就是诀别了么?

    未许端详

    雍正元年,二月,胤禛正式册封后宫诸妃,昔日的四福晋那拉氏封为皇后,母仪天下。

    我和十四已经到了遵化,他的嫡福晋、侧福晋都留在了京里,大概是因为她们有显赫的家世、正式的地位。十四的两个侍妾也一起来了遵化,我们这些没有正式册封的,竟然作为十四的附属品,跟在了他身边,说起来,真是绝妙的讽刺。

    十四特意选在二月跟我举行了婚礼,庶福晋不经过朝廷的册封,也不入皇室族谱,所以没有那么多规矩可循。婚礼很简单,没有嫡福晋在,我不用给任何人磕头敬茶,我们的阿玛都死了,我们的额娘都在京里不会来,没有人敢来当十四的宾客,整个婚礼,从头至尾,只有我和十四两个人。

    我坐在床上静静等着,大红的盖头顶在头上,只能看到自己身前一寸大小的地方,目之所及,都是红!我一直梦想着身穿嫁衣的时刻,段段想不到会是此时般满心悲凉。

    大红的靴子立在我跟前,纤长的手指挑开了盖头,烛火昏黄,暖帽下一张清俊的脸,剑眉凤目都是柔情,我忍不住闭了下眼睛,我又看错了人。

    晓月手执银壶,上来斟酒,张嬷嬷端着一双镀银的酒杯,细细的杯座上栓着一根细长的红绳子,从此以后,我们就要被栓在一起了。

    喝了交杯酒,后面的嬷嬷又捧上子孙饽饽,依旧要问关于生不生的问题,十四的脸色有点不好看,我看着嬷嬷和晓月热情的笑脸,轻声嗯了一声。

    一群女人家是无法闹洞房的,大家都识趣的退了出去。我轻轻解开和十四栓在一起的衣角,我们就这样是夫妻了,从今以后,正史野史,我都是十四的福晋。

    十四轻轻握住我的手,问道:“你阿玛的事,不介意吧?”我摇摇头,我在养心殿的一番言论,又翻起了娘的陈年老账,阿玛本来因为军功被追封了二品,现下又被降成了四品。人都没了,还追究这些身后虚名干什么。

    两人无语坐着,十四的手心慢慢沁出了汗水,我轻轻抽出手,站起身去镜子前面拆头上的珠花,抬起手,一颗珍珠、一颗珍珠的慢慢摘着,十四摘了暖帽,走到身后,帮我一起摘,我冲他笑笑,出神的说:“晓月今天给我梳的头真漂亮,都不舍得拆了。”

    十四手一抖,一颗珍珠滚落在地上,我起身去捡,走出去两步,却被他猛地拉住,站立不稳,向后跌去,十四一把抱起我,向床边走去。

    细细密密的吻铺天盖地而来,我紧紧抓着身下的褥子,帐子顶上是一对鸳鸯,这确实是我的婚床。颈口的盘扣被扯开,我轻轻抖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向后缩去,十四揽住我的身子,俯身下来,湿湿的吻沿着颈子一路向下,脖子里的丝线被不经意的牵动,勒入皮肤,玉如意划过锁骨,滑润的仿佛那人的唇,我一下子哭出声来。

    十四猛地停下,慢慢放开我,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眸子里是失落的痛,我犹豫着去拉他的手,却被他一把甩开,再抬头的时候,十四已经大步走出门去。

    我还是搞砸了,这段婚事,是我们一起跪在养心殿求来的,我是诚心要和他好好过下去,我只是不能很快忘记胤禛。

    自己站起身来,拉开房门,晓月怯生生的站在门外,我轻声吩咐她帮我打些水来,晓月犹豫着转身而去,洗完脸,晓月帮我绞好帕子,轻轻递过来,喊道:“福晋。”

    我一愣神,她是在叫我……晓月拉拉我的手,把帕子递到我手里,柔声说:“福晋别怪奴婢多嘴,爷对您真是好的没有二话。爷当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在这地远人稀的地方,心情不好是难免的,福晋别跟爷生气,过了这阵子,习惯就好了。”

    我点点头示意她出去,真是个可心的姑娘。

    翻来覆去睡不着,迷迷糊糊的听着门响,借着门口的月光起身看去,十四穿着长衫,又回转了来。

    我想起身去点蜡烛,手却被十四拉住,他慢慢躺在我身边,轻轻抚着我的头发,良久,叹气道:“如意,你很恨我吗?”我摇摇头,忽然想到他看不见,又小声说:“怎么会呢?”十四缓缓说:“盼这一天已经盼了很久,没想到却是把你一个人丢下了!”

    我鼻子一酸,轻声说:“十四爷不要这么说,既然是拜了天地的,就该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是我不好。”

    十四侧身抱住我,柔声道:“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我轻轻嗯了一声,我们已经被命运拴在了一起,如何不好好过下去。

    十四翻身上来吻我,我轻轻闭上眼睛,这个吻是如此陌生,从今以后的每一天,我都要学着去适应……

    一大早睁开眼,就看到十四眯着眼睛在旁边看我,我狠狠的握紧了手,微微笑了一下,他把下巴搁在我肩上,脸贴着我的脖子,暖暖的气息喷过来,轻声说道:“这个玉很好看,是家里传下来的吗?”

    我犹豫了一下,喃喃说,“是。”胤禛是我的家人,他是我孩子的父亲。

    十四笑笑说:“怪不得你从来不舍得摘下来!”我把头埋在他怀里,紧紧闭上眼睛,借此掩饰眼中溢满的泪水。

    胤禛曾经说过,‘它便是我,只要它还没回到我手里,你就绝不许离开我!’就算是最后分别的时刻,他也没有找我要过这块玉,这是我们唯一的一点念想了。

    十四,对不起,我只跟你撒这一个谎,仅此一个。

    四月,八阿哥来信说九阿哥被派到了西北前线去,十四收到信之后喝了几天的闷酒,现在他们被胤禛分别打压、软禁,也难怪他会生闷气。八阿哥在朝廷上顶着廉亲王的帽子,却处境最难,九阿哥和十阿哥都被派到了外地,十四一个叱诧风云的将军,却终日在这里对着陵墓……

    十三曾经说过‘我们为了皇位拼的头破血流,是自作自受,胜了是手段高明,败了是愿赌服输……’他们确实是一群赌徒,押上了身家性命、兄弟亲情、妻儿老小……押上了一切原本最珍贵的东西,输了的几乎一无所有,赢了的,又强到哪去?胤禛……他才活了五十几岁啊。这场豪赌,真的值得吗?

    五月,陵墓外头的花都开了,十四心情好的时候,就拉着我去外头晒太阳,我走的远些就觉得累,常常是兴致勃勃的走出去,却懒洋洋的不愿走回来。十四老是取笑我,说我越养越娇气,取笑完了之后却把身子一弓,喊道:“来吧,为夫背你回去”,我没好气的打他一巴掌,自己慢吞吞的往回蹭,这样的日子,应该算很幸福了吧,我会慢慢忘记他的。

    月末的一天,天上下起了绵绵的细雨,我斜倚在窗前吹笛子,晓月趴在我身边,静静听着,十四坐在一旁看书,时不时的瞟我一眼,室内一片静谧和暖。咚咚咚几声门响,晓月没好气的嘟哝了一句,起身去开门,管家浑身湿漉漉的走进来,冲着十四道:“爷,京里来的信。”

    十四起身接过,我凑过去看,却发现是胤禛的手谕,心头一惊,后退了一步。十四板着脸把信拆开,呆呆的看了一会儿,脸色变得煞白,身形一晃,直直向后倒去。我大惊,急急去扶,十四已经昏死在地上,伸手一摸,呼吸心跳却都是好的,一面掐他的人中,一面大声催促晓月去找大夫,折腾了好一会儿,十四悠悠醒转过来,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我紧紧抓住他的手,只觉得十分冰凉,十四看着我,满眼都是泪水,我颤抖着接过他手里的信,低头扫了一遍,心中一阵痛,紧紧的抱住了他……德妃去了,十四也成了无父无母的人。

    一夕如环

    十四去宫里给德妃守孝,我却因为胤禛的禁令留在了遵化。待到十四回来,发现他瘦了好大一圈,心情差的不得了,有谁在家里提到皇上两个字,他马上就大发雷霆,我劝了几句,他就乒乒乓乓把屋里的花瓶都砸了。一家子小心翼翼的,我也没了主意,我知道他是怪胤禛没早些告诉他,康熙去世,他就不在身边,德妃死时,他又没见到最后一面,这事换到谁身上都受不了。

    脑海里胤禛的形象依旧挥之不去,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他和做事决绝的雍正皇帝合二为一。十三来信说德妃病重时,胤禛日日夜夜在一旁伺候,德妃去世后,他又一刻不停的主持丧事,把自己搞的像个上满发条的钟摆,一分钟的空闲都不给自己。

    末尾十三写道:“如意,你走以后,我已经很久没见四哥笑过……”

    猛地把信合上,不敢再看下去,这个家里,不是只有十四一个人不想听到胤禛的名字,他是恨的不愿听,我是痛的不能听。

    春去秋来,在遵化过的这一年,月事总是不准,时有时无,有时还厌食呕吐。自上次小产过后,便是如此,搞的晓月大惊小怪,私下里议论我是不是有喜了,我听了只一笑置之,十四倒是被她搞的紧张兮兮,几次三番的请大夫,却又都不是。

    拖得久了,我也有些担心,却唯有叹气而已,不要说b超、宫腔镜,就是连测个基础体温也不行啊。只好第一千二百次后悔当年学的不是中医。

    秋天里身子渐渐困乏起来,总是没有什么力气,脸色也比以前苍白了,总觉得是贫血的原因。请了几个大夫,多说是气虚血虚之类,我颇为不屑,就这些我自己也知道,无非是些益气营血的方子。我体力不济,性子也越发沉静起来,日里有时候和十四出去走走,他看我没力没气的,总不许走远,我也都随他。

    那日他要留在屋里看书,便叫了晓月陪着我出去看了看。待回到大厅,看到门口站着几个不相识的侍卫,心下一惊,怕有什么变故,疾步走进去,抬眼却看到十三和十四相对而坐,我喜从中来,叫一声“十三爷”,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十三一看是我,也是喜形于色,站起来伸手扶住我。

    十三与我相互打量,同时道“你瘦了”。我莞尔一笑,说道:“你为国事操劳,自然是瘦的有道理。我是闲的,四体不勤,人不活动,自然没精神。”

    十三皱皱眉头,说道:“又编些话来糊弄我,脸色这么苍白,还说是闲的。这边的奴才是怎么伺候的?那些个大夫呢?干什么吃的。赶明儿我回去找个御医,再找几个灵透的下人过来伺候你和十四弟。”

    十四“哼”了一声。我向十三笑一笑,说道:“十三爷,自个的身子还是要自个负责,我做过奴才,也做过大夫,知道他们的苦处和为难,这事怪不得他们。”

    十三摇摇头:“你这些年,倒是越来越会为别人想了。”我淡淡笑了笑,因为自己经历过,才知道别人的难处,人都是这么变得宽容的。

    忽的想起什么,心中大惊,急急向十三问道:“十三爷这次来是所为何事?难道他……皇上有什么……?”

    十四猛地走过来,拉住我道:“皇上志得意满的很!这次怡亲王是来奉劝我这个守墓的大将军出去为皇上四哥做事的!”

    我探究的看着十三,十三却向着十四说道:“十四弟,四哥和我真心诚意再请你出仕,你又何必挖苦讥讽呢?”

    十四大步向前,大声向十三道:“你们那个汉臣年羹尧不是很为皇上争气吗?要我出仕?哼哼,出仕做什么?像八哥那样,名义上是总理王大臣,实际上却给了皇上名正言顺呵斥的机会!什么时候寻个错处,开销了去!我懒得!你们少在这假仁假义,要杀便杀,要关便关,我胤祯若皱一皱眉,就不是爱新觉罗的子孙,不是皇阿玛的儿子!”

    十三气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张口欲辩,却忽的干咳起来,我忙绕到十三背后,轻轻帮他拍背,慢慢扶他坐下,抬头怒气冲冲的看着十四,他眼中也是不忍之色,看我瞪着他,又侧过头去。

    十三剧咳了好一阵才歇住,额头上冒出点点冷汗,脸色也不好,我拿出手帕帮他把汗擦干,又端起茶伺候他喝了口。

    十三闭目歇了会儿,慢慢站起来,缓缓向十四说道:“十四弟,想不到你对四哥,竟然误会至此。刚刚那么多话,我都白说了。算我多事,我,我这就告辞了。”说到这里,十三犹豫一下,转身叫我:“如意,送我走吧。”

    我缓步扶他走出去,忽的想起什么,拉住十三问道:“十三爷,你最近可总是咳嗽?”他点点头,我又问:“夜里可是虚汗多?人也渐瘦?”他又点点头,我心中一惊,难道真是结核?

    转念又一想,就算是,我又有什么办法?……他看我神伤,安慰道:“不妨事,许是感染了风寒,过些日子歇歇就好。”

    我想到雍正八年十三就会离世,心中更是担忧,不知道能做些什么才能让他过的安康,叹口气,低声向十三道:“答应我,千万要顾念自个身子,这江山社稷的事也不是你们两个人累垮了就能一蹴而就的,有个好身子才有本钱。你和他都要……都要好好保重身体啊。”说到后面,已是哽咽。

    十三低头看我,小声说:“如意,四哥嘴上不说,可我看得出来,他心里是很惦记你的。几次见他一个人在乾清宫你住过的那间屋子门口站着,一站就是很久,你们……”

    我低着头只是流泪,十三看我难过,忙转换话题道:“我以后会注意,他,我也会叮嘱。只是这新朝伊始,旧时积弊、西北战事,有多少心要操,有多少事要办,我不替他分忧,又有谁呢?如意,现下要做的事太多,我不能勤来。再说,来多了,也怕人非议。你……好好照顾自己,也好好照顾十四弟。”

    我点点头,转身看看十四,他仍是远远站着。十三也转过身,兄弟两个对视良久,终是无话可说,十三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我在殿外看着十三打马而去的背影,心渐渐痛起来,初见时的十三,策马扬鞭,何等的风流倜傥,如今,他的背影竟也那么孤单了……十三和十四对视的那一刻,可曾记起当年他们一起擒虎、一起在大帐里为我的笑话哈哈大笑、一起在围猎场上骑马猎兽?当年的他们也曾拥有过兄弟之情的温暖,当年他们也曾是意气风发的热血男儿,如今一个被拘陵旁,一个疾病缠身,这一切……难道只怪他们生在最富贵的帝王家吗?

    不知站了多久,听见十四在身后冷冷道:“我就知道,你恨不得随了他去”。我转身也是冷冷的看着他,他被我看的不自在,转身走了。我自己站了会儿,慢慢走回屋去。

    几天,我俩谁也不理谁。已经记不清这是我和十四第几次冷战,说实在的,我不怎么在意,因为最后我们会和好。总有一个觉得斗的无聊了,会去找另一个。我们被命运牵扯在一起,在这巴掌大的地方,天天相见,又有什么好斗的。

    我正寻思什么时候去找十四,听的门响,转身见他拎着食盒,推门而入。我冲他淡淡一笑,他也是一笑,这就是冰释前嫌了,他坐到我身边,说到:“这是我吩咐下人做的猪肝汤,补血的,你尝尝。”

    我皱着眉摇头,说道:“我不喜欢那股子腥味。”他拿出两个小碗,盛了汤,递一碗给我,自己举起另一碗,说道:“我陪你喝,这算是以汤代酒,向你求和。”我看他一脸真诚,只好端起喝了。

    喝了几晚汤,又说了会儿话,十四拉住我道:“我这两天心里烦得很,你吹个曲子给我听听好不好?”,我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故意拣些难听话来气别人,结果把自个也气到了,何苦来?”

    他努努嘴,看看我的脸色,又抿了嘴不说话,我缓缓站起身,坐到窗边,拿出笛子,吹奏起来,一曲终了,却见十四愣愣看着远处,一幅出神的样子。

    我唤了句:“十四爷”,他一惊,问我:“这曲子叫什么?”

    我犹豫一下,答道:“叫做雪梅。”

    十四点点头,嘟囔着说:“不知为何,听的人好生心酸。”

    我笑笑未答,起身去放笛子。心中暗暗怪自己,为什么又想起胤禛?为什么非要吹这首《雪梅思君》?‘孔雀分飞东西散,暖风遇霜生死断;谁在桥头辛苦盼,世间良辰终遗憾……’这样的曲子,怎会不惹人心酸。

    正在发愣,十四凑到身后,悄悄抱住我,小声说:“今天我不走了,好不好?”

    我不回头,柔声说:“不要老是赖在我这儿,姐姐们会生气的。”

    十四圈紧了手臂,说道:“我不管,你我都生了几天的气了,今天说什么也不走……别人巴不得留住我,你到老是把我往别的屋推……”

    我听他语气低沉,只好缓缓转身,从他怀里挣出来,一边铺床一边说:“你啊,巴不得家里争风吃醋,鸡飞狗跳,是吧?”

    十四轻笑出声,猛地把我扑倒在床上,一边解我的扣子,一边轻声道:“我就巴不得你吃醋!”

    我把头侧到一边,缓缓闭上眼睛……

    半夜醒来,看到身边的十四紧紧握着我的手,正睡的香甜,心中泛起一阵苦涩,我也想就这样勿念无求,了此一生,但是为何梦中总要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抬手摸到胤禛的玉如意,心里一个激灵,有他在,我又怎么能勿念无求呢……我终不可能忘了他!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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