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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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儿国里的洛丽塔 作者:不详

    正文 第二十六章 遇“险”留香阁,美男府(四)

    “哗”的一声,室内立时静了下来。“是谁?!!”云乐头上猛地一痛,扭头一看竟然是竹笙,抓起皮鞭就是一下,“哼,竟然敢打起主子来了,还真是反了!”

    流水有些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景象,这又是怎么回事——先前那个被铁链锁着的男子举着一个破了的花瓶,此刻正弓着身挨着打,见着流水正看向他,“还不快走!”

    知道竹笙的意图,云乐哼笑着,“想逃,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方!”直踹了他一脚,见着他被踢到墙角边,放下鞭子,也不理他,反正有铁链锁着,转身一把抓回正欲下床的流水,盯着身下那美丽的躯体,一脸的狞笑,“今晚,你是逃不了的,呵!! ”说罢,用腿压住她的膝盖,随意一指捏住她双腿间的粉嫩的花瓣肆意的摩搓着。

    “啊……你放开……嗯……”流水摇着头,失声尖叫着。

    “流水……”门被轰然的推开,卷书一行人蓦然出现在房门口处,簇拥在狭小门口的众人抽气声四起,大约都是被眼前这活色生香的景象所震慑。

    “这……这是怎么回事?!”清冷的嗓音从惊异的压抑的轻浮的窸窣声音中响起,卷书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哼,我当是谁,原来是尚书府的卷书啊,你不是都瞧见了吗,呵呵……”云乐语调轻快,丝毫不在意,悠悠的起了身下了床榻,拾起地上的衣衫一边有条不紊的穿带,一边面朝着惊窘呆愣着的众人,“玥玉,你来的正好,这小东西是打哪来的,真没想到你竟私藏了这么漂亮的女伶!”一行人的视线齐齐的呆看着她半响,又转而向斜卧在床榻上的人来。流水咬着唇,又惊又窘,身子僵僵的,低垂着脑袋,手里紧紧攥着拉过来的衾被,不敢朝外细看细看一眼。

    “云乐!!!”卷书拳着手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离了床榻几步远,一脸的愤恨,“你在干什么!!!”

    “哼,在干什么,你不是都看见了吗?”云乐瞅着她,y阳怪气的道,“难不成你也有兴趣?!!”

    “你!!!”卷书闻言,一时沉不住气扬起手,一掌猛的落下。

    “卷书,你竟敢打我,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云乐一手抚上有些红肿的脸,抽出皮鞭就要落下。

    “云乐!!”如是几步上前,一把握住,看着她,勾起一抹冷笑,“云乐,在青楼里寻滋挑衅,你也不想叫这种事传到皇上的耳里吧!”

    “如是,凭着你的身份,你觉得母皇是偏袒我还是信任你呢?!”云乐冷哼一声,不以为然。

    “是吗?!呵呵……”如是瞥了她一眼,悠悠哉哉,笑着道,“难不成你忘了你是为了什么被罚去边城,怎么这么没记x,恐怕今儿是才回来的吧!你说,要是一回京就在这种地方惹事生非,皇上又会怎么‘看你’呢,云乐!”

    “……哼,今儿个就不和你们计较了,玥玉,她要多少银子,我要了。”云乐犹豫了会儿,余光一瞥,指着床榻上的流水。

    “这……亲王,她不是我楼里的……”玥玉一脸的意外。

    “云乐,你还不……”

    “卷书!……”如是一把拉住快失了理智的卷书,对着云乐眸色微闪,“云乐,你不是想要皇上知道你又多了这等嗜好吧!”

    云乐闻言,冷冷的盯着她们二人,像是有所顿悟般,一眼扫过脸色苍白的流水,恶意一笑,“哼,今儿个就先放了你,玥玉,她——你就替我先留着,我改日再来。”说罢,说罢,姿态傲慢的转了身便向门外走去。

    “流水,你……”如是几步上前,见着她一身,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一手先拾起她的外袍,递了过去,转了身,对着门口的几人,“玥玉,这件事……”

    “这点我还是知道的,大人,既然没了事,我们就先忙了!”玥玉淡淡的望了流水一眼,嘴角微微一笑,领着小厮转身离开了。

    见着屋内没了他人,流水暗暗松了口气,急急的起身穿衣。卷书拧着眉,一眼的瞧着,“如是,你先出去!……”

    “卷书,你……”

    “出去!……”卷书放声低吼了出来,流水、如是皆是一惊,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就……

    “卷书……那我先……出去了……”如是飞速的扫了她一眼,眸光内敛,有些明了。

    如是安静的退了出去,卷书见着流水一脸的呆愣,立时来了气,“你怎么就这么的不爱惜自己,流水!!”

    “嗯?……我,我不是……”有点儿明白她为何这么生气,流水低着头一边系着衣带。

    “你不是什么?!!你就不会反抗吗?!倘若不是我们过了来,你还不……”卷书抵着她的双肩,压着嗓,散发的却是明显的怒气。

    “卷书,你先静一……”知道她是为了自己着想,流水微微露出一丝笑,不料却猛地被她压在身下,“卷书……”先前的景象立时涌上心头,有些惊恐的看着她。

    “遇上这种丑事,你竟还笑的出来……”

    “我,我没有……”

    “没有什么!……你一直就只会说些这个,怎么,先前是不是没有享受完,反正都是一样躺在女人身下,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成为我的人……”

    “……”流水看着她,满面的惊愕狐疑,动了动身子就想起身。卷书俐落的攫住她的双手,不语,只是瞅着她,半响才缓缓伸出手,以指轻画过她的眉间,一字一顿的对着她的双眼,“流水,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着你……”

    正文 第二十七章 遇“险”留香阁,美男府(五)

    屋内顿时变得清静起来,只有远处传来的幽幽琴声空灵的回荡着。卷书的手细腻而冰凉,带着一丝颤抖,流水偏过头,简直不敢看她的眼睛,那双美丽的眼睛,此刻正紧紧的盯着她,奕奕有光。嚅了嚅唇瓣,着实被卷书的心思吓了一大跳,起先还以为她不过是一时气急说错了话,但是此刻她的神情确是……

    卷书见她别开了头,手僵着,好一会儿才收回来,垂着头轻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有些神经质的笑了笑,眼里酸酸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明明知道她是不可能喜欢自己的……可,可是却还是情不自禁的喜欢上了,一直都将这份心思压抑在心底不敢宣泄,知道说出这番话来以后可能连着朋友都做不成,但是此刻却是轻松许多,几年来一直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松懈过。叹了口气,缓缓的起了身,对着流水温柔一笑。

    “卷书……”流水抬起眼,很是尴尬,和她相识不过两年,一直都不曾见过她这般的伤感,尽管也觉着不是滋味,也不知她为何会对自己存了这样的感情,但是自己对她毕竟没有这份心思,瞅着她,想要转个话题,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改口,仿佛一出口就会说错话一般。

    “你……不必说什么,你的心思我明白,从此刻起你就当我从没说过一样,往后……我们还是朋友,我先回去了。”

    见着她已经出了房门,流水仰躺在床榻上,半阖上的眼,她的话十分的令人吃惊,只是这——以后、朋友,今后自己真的还能做到心如止水,同她还和往常一样吗?——不知道,也许,可能, 摇了摇头,“卷书,你还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

    迟疑了一会儿,起了身,不经意间瞧见了正坐在墙角的男子——着身,身上满是鞭痕,闪着眸子,脸色苍白,正瞅着自己。一看见流水看了过来,也颤颤的立起了身。

    “你……叫什么名字?”

    “竹笙……”

    “竹笙……”流水瞅着他,环顾四周,内厅里摆满了折磨人的器具,眼角又瞥向他手上的铁链,犹豫着,“你怎么……”

    “大人是想问这吗?……”竹笙咬着唇,看着双手上的铁链,“不过是营生的工具罢了……”

    “营生?!营生怎么会……”

    “年岁大了,只能揽些这样的活计,过了气的楼牌都是这样的……”竹笙听着她的语调,只当她鄙夷自己,低下头,瑟瑟苦笑。

    “刚才那叫云乐的人那般对待你,你也不能这样作贱自己啊,……”一想起先前自己瞧见那个可恶的云乐无情鞭打他的情形,流水面上一急。

    “……作贱……也是,呵,想要在这里活着,只能这样……”竹笙静静的看着她,不知为何,先前见着她为了自己而受了辱,此刻又为自己焦急起来,一直埋在心里的不想说的话却是一股脑儿的想要出来,低叹了口气,“大人,你不常来这种地方吧,呵呵,想来也是,青楼栏院里最不缺的就是小倌,红牌、头牌比比皆是,从出阁的日子算起,不过几年,就得让位,随着年纪渐长,过了气,就没了客,倘若攒够了银子还好,若是没有,楼子里是不会养我们这些人的,只能自谋生路……一般的恩客是不屑我们这些年岁又大又过了气的,只能揽些脾x怪异喜欢施虐而其他的小倌都不接的恩客……”

    “那你……”

    “大人,今次谢谢你了,以后就不要来这里了,亲王云乐是这里的常客,今日她对你这样,往后你要多加小心……”

    “嗯,”流水心头一紧,柳眉紧蹙,一听见云乐二字,只觉着恶心,她竟然将那物件塞进自己……身子有些颤,小腿上连着身后那处还痛着。垂着头,不经意间又扫过他身上青青紫紫的斑块,伸手拾起地上散落的衣袍,递了过去,抬起眼迎上他的眸子,“竹笙,你和我一起走吧!”

    “……大人……”竹笙愣愣的,像是听见了这一生最不可能听到的话语般,一脸的不可置信,“你……”

    “留在这里,云乐还是会……,你是知道的,今日你又为我打了她,她只会加倍的……折磨你,与其这样,你还不如跟了我,虽说我也没多少银两……但是养活你还是够的。”

    “我……”竹笙看着她,先前的恍惚,疑惑都在心中晃动着,有种错觉,总觉得一切都不是真的,眼角湿润,手里紧拽着衣角,盯着她,“……我……”

    “我是说真的,你快穿上衣服吧!”流水微微一笑。

    “……嗯——”

    “这又是唱了哪出戏啊,流水?”如是恰时的推了门进来了,斜睨着眸子,笑看过来。

    “如是,你来的正好,你去帮我问问老鸨,替竹笙赎身要多少银子?”

    “呵呵,你说呢,玥玉?”如是扭着头,流水看向她的身后,没想到玥玉也一块过来了,还真是‘及时’。玥玉朝着她,眸光一闪,仔细打量她一眼,面上一笑,“至于银两就不必了,竹笙原先并不是我楼里的,来这儿不过是为了生计罢了,既然大人愿意留着他,那就留着吧,竹笙之前也曾是这城里的头牌,只希望大人能守着今日的诺言,不要亏待了他。”

    “嗯,我明白。”

    “主子,他是谁?!”初七瞪大了眼。

    “主子,你怎么能……”初九一脸的不情愿。

    “主子……”初六愕然,不知该说些方好。

    “流水,你是不是嫌弃我了……呜呜……”月白扯着流水的袖子,在见了竹笙后,身子是一下的就贴了上来,水蛇般的缠着,一脸的哀愤,“他是谁,年纪又大,姿色也不及我万分之一,流水你怎么能喜欢他呢?!!”

    “我,竹笙他……”

    “你们误会了,大人是看我可怜,怜悯我才带我回来,我不过是个下人。”

    “真是这样,流水?”月白斜睨着她。

    “嗯,的确就是这样。”流水感激的看着竹笙一眼。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小侍们闹腾,流水心生忧

    “主子……”内室里只点着一盏灯,烛火摇曳,光线暗叹,帐幔垂下,更显得私密。初九抬起头,视线落在她颈项间的吻痕上,嘴上卷着笑,那是自己留下的。一手安在流水柔软的x上,一手渐渐移到她的纤腰上,顺着细腻的曲线步步向下,白皙细嫩的肌肤清晰可见,身子愈发的热起来,裸着身,下身的玉挺紧紧抵着主子的那处,眼角迷离,微舔着有些干涩的唇瓣,已经期待了许久了,声音带着沙哑,“主子,我想要……”

    “初九……”初九的身子烫烫的让她一颤,两人肌肤相亲,流水喘息着,双手抱着身下的少年,下身贴着他的,“初九,我……”

    “主子……给我……”初九弓起身想要的更多。

    “初九……”身上忽的一痛,流水猛的放开了他,直起身,在他身侧躺了下来,垂起眼,身子近来一直都是这样隐隐作痛,犹豫了会儿,“我们……就这么睡吧。”

    “主子……”一见着她突然停滞了动作,初九难以压抑,嘟囔着嘴,一手撑着,耳朵潮红,双眼含春,俯看着她,身子缓缓贴下,下身的玉挺就着那道缝就要探进去,不料……

    “主子……”初九瞪大了眼,很是惊讶,主子为何竟一下就推开了他,主子以前从来都没有过,脑袋一嗡,一想到近来一段时间她都……难不成是,心头一紧,立时眼里泪花闪烁,“主子,是不是已经嫌弃我了……”肩头微微颤动着,嘴里伤心的念叨着,“我就知道……那竹笙不是什么好东西,主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流水看着他,白净的小脸上眨巴眨巴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低垂着掩住眼帘,带着晶莹的泪珠,好不楚楚可怜,少年哀怨的哭泣声在耳边此起彼伏,知道他伤心,只是……心底紧紧缩起,一手伸出,想要试着安慰,只是手还未触及他的肩,身上又是一阵痛便停住了,收了回去,“初九,你不要误会他……”

    “他,哪个他,我就知道是竹笙……”初九扭了身,对着她,隔着泪,“自从他一进府,两个月里主子就一直不召寝,不单是我,初六和初七他们都不曾……”

    “我,我不是……”流水思忖着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不是什么,那竹笙有什么好,姿色不及我们,年纪也大……”初九哀怨的看着她,嘶哑着声音,“主子要是不要我们了……那就……那就直接赶我们出去,反正只是低下的小侍……”说着,哭声越来越大了起来。门被猛的推了开,初六和初七急急的闯了进来,隔着床幔,“扑通”一声,二人双双的跪了下来,俱是一脸的忧愁,“初九,还不下来。”

    “不必了,就让他在我这里睡吧,初六。”流水摇了下头,摆了摆手。

    “主子,请不要责怪他……”初六抬起头微微打量了她一眼,默默的叹了口气,直视着她,“主子,你也是知道的,昔日在王府里有夫子指着名侍寝;如今出了府,前有月白后有竹笙,尤其是在竹笙进府后的两个月里,一直都不曾唤我们侍寝……,初九不过是……那日子到了,总会有些不舒服需要主子……今晚的事是我安排的,倘若主子要是怪罪,请主子直接责罚我就是!”

    “我没有要责罚你们的意思,其实也不关竹笙的事,两个月里我也不曾去找过他,更何况我只是怜悯他……”

    “那主子为何不在房里,我……有好几次都瞧见主子房里没人,不是竹笙,难不成是偷偷去找月白那家伙?就知道主子偏心,叫那妖j迷住了眼……”委屈的声音传来,初七嘴角一撇转过头去,一想到月白那只妖狐狸就来了气,满脸通红的愤怒。

    见着初七微微撅起红艳的小嘴,不满的瞧着自己,知道他一向都与月白互看不上眼,针锋相对,先前还是竹笙这会儿又扯上了月白,流水有些个服了他了,什么事儿到了他嘴里就会是月白搞的鬼。无奈的扯了扯嘴角,联想到最近身上的反应,算了,还是说出来吧,“其实也不关月白的事,我不过是……没兴致……”

    “没兴致?……主子是在说我服侍的不好吗,先前好好的……明明都要进去了……”初九先是一惊,继而脸颊上一红,头低了下去,渐渐的没了声。

    知道初九指的是什么,没想到他就这样的说了出来,面上一阵尴尬 ,“……不是,只是身子有些……不舒服……晚间不在那是因为后山的j致好,想去看看夜景。”

    “是吗?”初七偏着头,疑惑的问。

    “嗯。”流水笑了笑,“这还有假……”

    “那主子身上哪处不舒服,怎么都不和我们说说,我去叫个大夫来瞧瞧……”初六一脸的关忧,直起身就要往外走。

    “初六,你别忙了,想来是近来比较累,书院里的事多,有些心神不宁。”流水下了床,一把扯住他的袖子,劝住他。

    “嗯,我想也是,我就说嘛……主子只是累了,不然怎么可能会对我……初七,你输了,”初九披上外袍,“扑”的一声便快速的跳下了床,一边向外走,大眼扑扇扑扇的,流转的眸子里笑意掩饰不住,“别忘了明天我的活你全包了啊!”

    “嗯……知道了,主子也真是的,直说不就行了嘛。害得我们还以为……哼……”初七撅起嘴,懊恼的看了流水一眼,闷哼一声,脸颊转过去。

    “他们俩……”流水有些呆愣的看着他俩出了门,初九的脸色变得还真是快,就像六月的天,说哭就哭,说笑就笑,变化无常。还有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又成了自己的不是了。

    “呵呵,主子……”初六瞅着她,干笑了两声,脸上有些挂不住,“因为主子一直都不唤我们侍奉,我们有些个担忧。晚上初九和初七都吵着要服侍,我让初九得了先,初七不情愿说他只会扰了主子的兴致,也问不出个原因来,两人便打了个赌……呵呵,结果就是这样。”身子向后倒退了一步,一边说着“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出去了。”一边飞快的转身出了门。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清流居里归,书院争联试(一)

    院子里很安静,连个小侍也看不见,轻轻的推开门,屋内还是没人,流水慢慢的转身,叹了口气,这已经第几回了,扶疏这一趟出远门还真是久,出门前说是两月,现下两个月已过,却还是不见人影,就连个音讯也没有,转念一想,莫不是……难不成是遇到什么坏人了,扶疏再怎么聪明却也只是个单薄男子,又不会武功,身边除了两个比他还瘦弱的小厮外g本就没有个身材高大能够护主的侍卫,倘若真是遇上危险那可就……流水越想越急,越觉着可能,不行,一定得想个办法。

    “月白……”流水气喘吁吁的跑回了清流居,正是来客满座,喧嚣热闹的时候,月白是居主,平日里这时候都在的,现在也没理由不在,一眼扫过,除了掌柜,就是伙计。

    “竹笙,月白在吗?”清流居原先的掌柜回了乡,月白见着竹笙会理账,便将店铺交予他打理。

    “大人,”竹笙一看竟是流水,心里一乐,嘴上挂起笑,“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嗯?……嗯,有些空闲的时间,竹笙,月白呢,怎么不在?是不是在楼上?”又细细环顾了四周,还是不见他。

    “居主他先回后院了。”

    “嗯,知道了。”说完,便匆忙地跑去了。

    后院不似前楼那样的喧嚣,也不见人影。穿过回廊,便是月白的住处,正想推门进去,竹林那边倒是响起一阵鼾声,流水立即跑了过去,“月白……”

    月白阖着眸子,脑袋伏着,耳朵耷拉着,四肢蜷缩,重重的身子懒懒的趴在地上,那只蓬松松的尾巴此刻也好像休眠了一样,一动也不动,“月白……”又叫了他一声,流水一心念叨着扶疏的安危,见着他还是没反应,这家伙倒是舒服在这里睡大觉,好不自在,顿时来了气,于是想也不想,一把抓起他的尾巴,恨恨的拽在手里,猛的一拉,“再不起来就把你这条尾巴拽下来当围脖使!”

    “啊——”月白“嘭”的一声弹起身,全身白毛炸起,一只爪子捞起寒毛竖起的尾巴,仔细看了好半会儿,才泪涔涔地托腮瞅着流水,甚是委屈,“流水你这是作何,我只有这一条尾巴,我可不想作只秃尾狐狸,很丑的啊……”

    “谁让你大白日的睡大觉,叫你也不醒!”

    “天气甚好,晒晒日头,顺顺皮毛,睡睡大觉有什么不对的,”月白打了个哈气,抬起头,眯了眯眼,“这是我的地方,又没有扰了你,倒是你这会儿回来,不用去书院了?!”

    “书院又和你没关系,你关心什么!”流水对着他白了一眼。

    “没关系?”月白甩了甩毛绒绒的大尾巴,爪子朝地上一拍,“扑通”一声就在地上打起了滚,一脸的哀怨,“就知道你们人没良心,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却竟然说和人家没关系……呜……”打着滚,瞧着流水只是呆站着一言不发,月白耷拉着耳朵,踮起脚,两爪弯起一旁的竹子擦擦泪汪汪的眸子,越发的悲哀,“呜……世人常说糟糠之夫不可抛,你抓伤了人家的尾巴不说,现在又一把撇开人家,流水,你是不是又看上谁了,要一脚踢开我啊?呜……我,我还真是命苦啊,遇人不淑啊……呜呜……”

    “月白,你……”流水瞧着那几枝惨死在他利爪下的竹子,哎矣,也不瞧瞧自己的身子有多大多重,那几枝竹子虽说够chu但也经不起他那一弯啊。月白一向喜欢小题大做,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毕竟人狐有别,不是同道中人啊,,叹了口气,瞅着他,“月白,你还不停下,不然你的尾巴可真就没了。”说着还故意伸出手要抓他的尾巴。

    “是,知道了。”一听见又要扯自己的尾巴,月白立时停止了呜声,两只金溜溜的眸子一眨一眨的,可怜的看着她。

    “月白,扶疏他有没有传信给你?”见着他停住了不再折腾了,流水一脸的着急。

    “扶疏?他怎么了?”“嘭”的一声,月白一甩身眨眼间就变回了人样,拂了拂衣袖,又仔细的瞧了眼身上的装扮,满意的笑了笑,这才看向她。

    “扶疏他没有传信吗,都已经过了两个月了,你说扶疏他会不会是遇上危险了啊?”瞅着月白慢条斯理的模样,流水只觉着恼火,真是后悔先前怎么就没把他那条尾巴给拽下来呢,耐着x子等他都整理完才忍着气问

    “哼,现下又有求于我啊?”月白摇着头晃着脑,懒洋洋地回答,“扶疏他啊……”

    “他怎么了?是不是……”流水大惊失色,只当出了事。

    “他回来了啊。”

    “在哪?”

    “就在我房里啊。”月白说的极为轻松,不以为然。

    “那你怎么不早说,”流水瞥了他一眼,不满道,“月白你还真是会添堵。”松了口气,说完便急忙的往房里跑。

    轻轻的推开门,屋子里点了熏香,进了内室,扶疏正躺在软椅上,流水轻轻的走到他的身旁,正想开口,却见他合着眼,轻吐着气睡着了。转了身一眼瞥见桌案上摆着一幅画,上面只简单的勾勒几笔,但不难看出是个人,还很熟悉,一手执起那幅画细细端详,越看越觉着熟悉,这不就是自己,身子一愣,扶疏他难不成也喜欢自己,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可以娶他了。放下画卷,转回了身,心下是又惊又喜,弯下腰,细细打量着他,肤色白皙,眉如墨画,不似月白的妖媚,带着几分的儒雅,流水越看越舒服,怎么看都觉着扶疏最漂亮,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情人眼里说美人吧。就这么的瞅着,只是不知为何他的眉间总有股淡淡的忧愁,一手还不犹豫的伸了上去,“扶疏……”轻声呢喃。

    正文 第三十章 清流居里归,书院争联试(二)

    “沫衣……”扶疏低声呻吟,忽的睁开了眼。

    “扶疏……”流水一愣,微微一笑,“吵醒你了。”

    “怎么这时候回来了?”扶疏慢慢的直起身。

    “……下午没什么事儿就回来了。”下午的念学时间已经到了,这还会儿赶回去也来不及,流水不想让扶疏知道自己逃了课,生平第一次对他撒了谎。

    “是吗?“扶疏微微抬起眼看着她,“早晨我回书院时,遇上了你乐室的黄夫子,顺便聊起了你的功课,下午你分明是有课的!”

    “我……”扶疏目光熠熠,流水不自在的低下头,没想到被当场捉了正着,心底其实也很想说出是一心担忧他的安危才回来的。但是先前他那一声“沫衣”卡在心头,扶疏从来都没有提过这个名字,如今连在梦里都念叨着,这个叫沫衣的究竟是什么人,忽的心思一转,想到他这么晚才回来,难不成就是为了这个女子……先前的欣喜立即散了去,一股陌生且异样的感觉缓缓流过她的心头,心下犹豫着要不要问个清楚。

    “怎么了,没话说了?!”扶疏压着嗓,散发的却是明显的怒气,“我不过是远行两个月,你就开始厌学了!今儿个是第几回?”

    “我……我没有!”

    “没有?!那个叫竹笙的男子带回来之后你怎么连续三天都没有去书院?!”

    “我……那,那是因为……”流水闷着头,不明白他怎么知道这些,扶疏这一趟远行回来总觉着变了许多,印象里扶疏一直都是一副好脾x,从不对人发怒,他也一直都是这么教导自己的,凡事以礼待人。只是竹笙那晚的事毕竟是件丑事难以启齿,云乐也就罢了,连续三天不去书院完全是为了避开卷书,卷书那晚实在是叫自己惊讶,见了面反而更显尴尬。

    “扶疏,你这是怎么了,一回来就变成这副脾x……”月白微笑着,一进门就贴着流水,拾起一指轻点她的鼻尖,低迷魅惑的声音轻声响起,“你瞧,流水都被你这脾x弄得说不出话了。”

    “月白,你还不让开点。”月白温热的气息喷得她的耳朵痒痒的,流水一边伸手推开他,一边对着扶疏,低着声,“我知错了,夫子教训的极是。”这是最好的法子。

    月白看着流水,流水垂着头,扶疏见她就这么的认了错也没了话,三人都默不作声,室内一下就沉静了下来,气氛有些低沉。

    “书院联试的事你是知道的吧?”流水一愣,这些天来书院里一直都在谈论着联试,抬起头回道,“嗯,知道。”

    “今年我要你参选!”扶疏一字一顿的对着她说,见着她有些惊讶,也不等到她回话,起了身,收起了桌案上的那幅画,一声不吭的径直离开了。

    待到扶疏一离开,流水站起身,心烦的走到门廊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扶疏都走了,你还杵在这干嘛?”月白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流水不语,沉静了好一会儿,心里不觉的沉重了起来。联试是四大书院——易安书院连同海曲国骊山书院、永泉国的阡陌书院以及圣秋国的天幕书院三年一届的比试,由四大书院每三年轮流举行,这是百年前定下的规矩。比试共有五项,分五天进行,具体的比试内容是由承办的书院自行决定;每个书院在比试之前都会进行统一的选拔,从中选出最优异的五人参选。想要参选凭着自己的学识g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这点扶疏他也知道自己的能力,今天他这是怎么了,非要自己参选。

    “月白,你知道沫衣这个人吗?”流水头一偏,看着他。

    “沫衣?是谁?莫不是你的哪个相好?”月白轻触着她的肩膀,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拉起她的手,一腔的哀怨又现了出来,“你说,你又勾了哪家的公子?”

    “是吗?原来你也不知道。”流水低垂起眼睑,连月白都不知道沫衣,先前的念头一定是真的了,扶疏这么久才回来一定是为了她了。

    天色渐晚,日薄西山,流水就在台阶上坐了一下午,默默的站起身,两腿很酸,一个踉跄有些站不稳,好容易扶住了一旁的廊柱才站住了。整个庭院里只有她一人,月白那家伙早不见了踪影,临走前说是要去找那个叫沫衣的公子算账。月白还真是胡闹,自己都还没弄清沫衣是什么人,他就这么的跑出去找这个只知其名不知其貌的人,也不知会惹出什么乱子来,真是拿他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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