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王妃 第12部分阅读
神医王妃 作者:肉书屋
吗?”
“昨天就说过的,没必要,哥,皇上赏赐我的那马儿,怎么弄的回家?”闫素素心里记挂着那受伤的马儿,一心想弄回家好生看护着。
“今儿个怕是不行了,那马儿受伤过重,经不起颠簸折腾,放心,既然皇上赏赐了你,就放在这养着伤,待它恢复一些了,这儿的人自然会送到家里来。”
闫凌峰的话,让闫素素放宽了心,看着校场上的表演,不知何时,又换了一个,之前的表演比赛均是和马儿有关,现在倒是上来了一群女子,裙袂飞扬,在漫天黄土中翩翩起舞。
虽然壮观唯美,但是并无太大意思,比起现代的春节联欢晚会差多了,除了一片土黄,依旧是一片土黄,看了一会儿,实在觉得无趣,闫素素拉了拉闫凌峰的衣摆:“哥,回家吧!”
看着时辰也差不多了,闫凌峰点了点头:“走吧!”
兄妹两人,前后消失在了人群里,闫素素不知道,在她转身离开的瞬间,有无数双眼睛,都看着她的背影。
一双带着点愠怒,像是在气恼她方才居然这么快就转开了眼光,一个笑容一个多余的眼光都吝啬着给他。
一双带着点寂寥,追随着她彻底的消失在人海里,眼底的寂寥,更加的深沉。
一双带着无边的憎恶,毒辣的眸光,似乎想在她身上烧出两个洞来。
还有一双,属于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仔细看,不难发现女子并不是追随着闫素素,而是追随着走在她前面的,她的兄长,少女水眸,含情脉脉,娇羞无限。
相识如风 第一百零九章
第一百零九章(2039字)
回到了家中,闫素素不想居然会遇见一个久违的老朋友:蝶谷仙。
年节时分,他依旧是一袭白衣翩然,不染纤尘。
看倩儿在给他泡茶,显然他也是才来不久的。
闫素素的母亲在旁陪坐,一看到闫素素回来,激动的一下站了起来,还未启口,眼泪就落的如断了线的珠子。
闫素素见状,忙是上前:“娘,我不是书信回来,告诉了你孕妇不宜情绪太过激动吗,你看你!”
温暖的大掌,颤抖的抚上她的素颜,一遍遍,爱不释手,好似只要一松开,她就会离她远去一般。
“素素,真的是你吗?”
失而复得的心肝宝贝虽在眼前,却让王氏有种不真实感。
想当日,噩耗传来的之时,她一时无法承受打击,认定了闫素素必定是凶多吉少了,当场昏死过去。
如若不是腹中有个跳动的小生命支撑着,她当真想随着闫素素一起去了。
这些个日子,大人和二夫人还有闫玲玲每日都会轮番过来劝慰她,说闫素素不过是报下落不明,没有见到尸首,或许还存活于世。
靠着她们的劝慰,她心里抱着闫素素还活着的念想,才一日日的缓过来。
天天翘首以盼,站在院子里,都快要站成了石像,她就等着她的素素有一日能像以往任何一次那样,出现在院门口,温柔的喊她娘亲。
终于,让她等到了,等到了一个活蹦乱跳的女儿,叫她如何不激动,如何不喜极而泣。
闫素素温柔的揩去王氏眼角的泪滴,柔声笑道:“是我,娘,哥都和我说了,你昨天等了我一夜,累不累,要不要再去歇歇?”
王氏摇摇头:“不累,看到你,娘精神好着呢!”
“三夫人,你的身体还是不能太过劳累,那次晕厥,动了胎气,切记再不可熬夜了。”蝶谷仙温文开口,面具下的露出的薄唇,勾着一个和煦如同春风的微笑。
“是啊,主子,你还是先进去休息吧,少爷点了你的睡|岤,你才勉强睡了两个时辰,晚上老爷宴请宾客,主子您也要出席的,不休息够了,到时候怕支撑不住。”
倩儿也跟着劝道,着实心疼着夫人。
拗不过大家的劝,加上确实也劳顿困乏极了,王氏又和闫素素说了几句自己对她的想念之情,和蝶谷仙说了些感谢的话,就让倩儿搀扶着自己进去休息了。
看着王氏越渐臃肿的体态,闫素素眼底里,抹了一丝欣慰。
转而,看向了蝶谷仙,真真诚诚的给他道了个谢:“真的很感谢你。”
“你是该谢我的。”他倒不谦虚,“我这可是算为了你破了个大例。”
破了个大例——“怎么说?”闫素素笑的眉眼弯弯,在蝶谷仙对面坐了下来。
“你难道没有听坊间传闻,蝶谷仙虽然医术高明,但是却从不医朝中之人及其家眷。而且,我本是隐姓埋名,只让你称我三谷,但为了救你弟弟,还暴露了身份。”
他呷一口茶,慢条斯理道。
“呵呵,好吧,为了感谢你的大恩大德,我再送你一个药方如何?”闫素素笑道。
蝶谷仙眼里闪了一抹兴趣的光芒:“说来,我记着。”
“菊花十二钱,蔓荆子、侧柏叶、川芎、桑白皮、白芷、细辛、旱莲草各六钱,将这八味草药一同捣成粗末,备用。
每次用药十二钱,加水三大碗,煎至两大碗,去渣后用药水沐发,每日一次。不仅可以滋养头皮,更有生发的功效。
我看你头发这么长,这配方,权当送给你养发了。”
这个护法配方,还是闫素素念中医学的时候,同屋有个女孩子脱发的厉害特别研制的,虽然闫素素没有尝试过,但是听别的试用过的同学反映,效果比霸王还强。
看着蝶谷仙一头柔顺的乌发,闫素素就忽然想到了这个配方。
行医之人,得一良方,自是珍惜,虽然——这良方看似并无太大用处。
“不错,以后若是我帮了你,你就送我一个方子如何?”他却依然如获至宝。
这有何难,算起来,还是闫素素得了个大大的便宜呢!
“别说一个,就算你要两个,我也拱手送上。”闫素素柔笑一声,恰看到倩儿从内室出来,便转向倩儿,轻声问道,“我娘睡了吗?”
倩儿上来回话:“歇下了,一碰到枕头,就睡沉了过去,昨夜通宵等着小姐,今天白天有睡的少,主子是当真困极了的。小姐,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倩儿,倩儿以为,再也……”
倩儿说着,哽咽了起来。
从袖口里掏出了帕子,闫素素抬手要给倩儿揩拭泪水,目光却在触及手帕上肖遥二字时,停了下来,随后,把手帕塞到了袖口里,换了用衣袖,给倩儿拭泪。
倩儿抽噎了几声,总算止住了哭声,看着蝶谷仙的茶都凉了,就说要给他去换盏茶,退了下去。
倩儿一走,蝶谷仙玩笑了一声:“方才那帕子难不成是闵王爷送的,这般珍惜。”
闫素素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思绪有些飘飞。
蝶谷仙面具下的眼眸,有一瞬的收紧。
“我看到手帕上,好像绣了只鹰。”
对蝶谷仙,闫素素也不想隐瞒什么:“是一个叫任肖遥的人,这手帕是他的。”
相识如风 第一百一十章
第一百一十章(3063字)
“呵呵,好吧,为了感谢你的大恩大德,我再送你一个药方如何?”闫素素笑道。
蝶谷仙眼里闪了一抹兴趣的光芒:“说来,我记着。”
“菊花十二钱,蔓荆子、侧柏叶、川芎、桑白皮、白芷、细辛、旱莲草各六钱,将这八味草药一同捣成粗末,备用。
每次用药十二钱,加水三大碗,煎至两大碗,去渣后用药水沐发,每日一次。不仅可以滋养头皮,更有生发的功效。
我看你头发这么长,这配方,权当送给你养发了。 ”
这个护法配方,还是闫素素念中医学的时候,同屋有个女孩子脱发的厉害特别研制的,虽然闫素素没有尝试过,但是听别的试用过的同学反映,效果比霸王还强。
看着蝶谷仙一头柔顺的乌发,闫素素就忽然想到了这个配方。
行医之人,得一良方,自是珍惜,虽然——这良方看似并无太大用处。
“不错,以后若是我帮了你,你就送我一个方子如何?”他却依然如获至宝。
这有何难,算起来,还是闫素素得了个大大的便宜呢!
“别说一个,就算你要两个,我也拱手送上。”闫素素柔笑一声,恰看到倩儿从内室出来,便转向倩儿,轻声问道,“我娘睡了吗?”
倩儿上来回话:“歇下了,一碰到枕头,就睡沉了过去,昨夜通宵等着小姐,今天白天有睡的少,主子是当真困极了的。小姐,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倩儿,倩儿以为,再也……”
倩儿说着,哽咽了起来。
从袖口里掏出了帕子,闫素素抬手要给倩儿揩拭泪水,目光却在触及手帕上肖遥二字时,停了下来,随后,把手帕塞到了袖口里,换了用衣袖,给倩儿拭泪。
倩儿抽噎了几声,总算止住了哭声,看着蝶谷仙的茶都凉了,就说要给他去换盏茶,退了下去。
倩儿一走,蝶谷仙玩笑了一声:“方才那帕子难不成是闵王爷送的,这般珍惜。”
闫素素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思绪有些飘飞。
蝶谷仙面具下的眼眸,有一瞬的收紧。
“我看到手帕上,好像绣了只鹰。”
对蝶谷仙,闫素素也不想隐瞒什么:“是一个叫任肖遥的人,这手帕是他的。”
【【【【【【【【【【【【【【【【【【分割线、分割线】】】】】】】】】】】】】】】】
深邃的眼眸,因为听到这个名字,又紧了一下,随后,在闫素素发觉到异样之前,又恢复如常。
“你怎么认得这人的,这人可是江湖中人。”
闫素素一喜:“你认识?”
她脸上的那种惊喜,有一瞬刺痛了蝶谷仙的心。
他淡笑一声,尽量不透露自己的任何别样情绪:“有所耳闻,并不认识。你还没说呢,你怎么认识他的,他的手帕,怎么会送你,你可别告诉我,是用来定情的这么煽情。”
闫素素浑然不觉,蝶谷仙的话中,带着吃醋的意味。
“呵呵,你胡猜什么呢!”她只把他当做蓝颜知己,“这次遇刺,我能侥幸不死,都亏得他相救,这帕子,是我吃东西弄脏了嘴巴,他借我的,后来他匆匆走了,忘记了带走。”
蝶谷仙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倩儿进来奉茶,然后伺候在屋子里,他便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和闫素素闲聊了三两句,看着天色将暗,知道闫府今天有贵客要来,他便起身告辞,临行前,趁着倩儿不注意,他把一包东西塞到了闫素素手里。
闫素素刚要问这是什么,却见他对她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她也就没有开口询问,而是不动声色的把东西藏在了袖袋里。
蝶谷仙这次没有飞檐走壁的离去,而是由倩儿送着走了正门出去。
两人一出去,闫素素才发现自己少问了他一个事情,不过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也就没有追出去,而是回了屋,掌了油灯。
在昏暗的灯光下,抽出袖袋里的小包袱,只觉得有东西在内蠕动,她皱了下眉头,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包袱,一条灰色的蛇仔自包袱内跌出来的时候,她着实被吓了一跳。
这人,怎么送她个蛇,怪不得不能让倩儿看到,不然还不定把倩儿吓的魂飞魄散呢。
惊吓过后,却是欣喜,这蛇,不就是她心心念念想要的原矛头蝮吗?
第一次和他见面,她一眼就看上了的原矛头蝮。
当然,眼下这条蛇仔,自然不是上次看到的那条大蛇,在跌出来的蛇仔旁边,还有一张字条,打开一看,闫素素嘴角,勾了一抹浓浓的笑意。
原来,是那大蛇的孩子。
字条上,还写了三两句话,大意是告诉闫素素,让她给这小蛇仔找个窝,让它好冬眠。
为了不吓到倩儿,闫素素赶紧收拾了蛇仔起来,然后,一个人跑到了院子里,弄了个花盆出来,给小蛇安顿冬眠的小窝。
倩儿回来的时候,身边还跟着一个小丫头,那丫头给闫素素恭顺的福了福身后,对她请道:“三小姐,客人已经都再大厅了,老爷说,再过两刻钟就开席,让奴婢过来支会一声。”
“知道了,倩儿,叫我娘起床,我进屋去换身衣服。”在英雄场一天,身上也都积了些尘土,既然要见客,自然要打扮的干净清爽些。
倩儿领了命,进里屋去喊王氏起来,闫素素也回了自己的房间,取了一套淡紫色长裙换上。
净了一把脸,重新盘了个简洁的发髻,闫素素出屋的时候,王氏也正好出来。
方才来请的丫鬟一直在门口候着,见他们都拾掇好了,就提着灯笼,在前头缓慢的引路。
闫素素她们过去的时候,出了大娘李氏母女三人未到,其余人都已经入席了,闫素素母女的位置,也早给她们空了出来。
依照长幼尊卑落的了座,闫素素和王氏中间,隔了两个座位,显然是给她两个大姐留的。
落了座,闫素素的位置算是最下首了,一眼看去,对面的人,让她惊了一跳。
是他!
男人似乎早就看到了她,一双黑眸,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络腮胡子下方的嘴角动了动,看不出情绪。
这大把的胡子,让人永远看不清他的表情,倒是如蝶谷仙的面具一样,给他做了一面天然的情绪盾牌。
不过,闫素素从他的眼神里笃定,他定然是在笑的。
两厢目光接触了一会儿,李氏母女三人姗姗来迟,两人的目光,才相互错开,都看向了李氏一家。
李氏母女三落了座,李氏就忙给客人道歉:“拓跋王子,真是对不起,临出门,长女忽然记起有东西要送给王爷,就又折了回去。”
李氏说着,目光瞄了闫玲玲一眼,带着某种示意的味道。
然后,从闫素素的角度,看到了闫妮妮从后面,轻轻推搡了闫玲玲一把。
闫素素顿然明白了,这李氏在打客人的主意呢。也是,这个老大,居然是拓跋王子,拓跋族,是草原最强王族。
闫素素听倩儿说过,草原上的统治,是哪个部落强,就哪个部落掌权。
十二年前期,游牧名族拓跋族忽然雄起,骁勇彪悍的拓跋族,在短短三个月间,不断开阔畜牧疆土,从一个不知名被奴役的游牧名族,一跃成为了草原上的王者之星。
十二年来,其势力更是壮大扩展,无人能敌,地位,再也无人能够撼动了。
可以说,若是嫁给了拓跋王子,就好比嫁给了元闵翔一样,唯一的区别在于,嫁给了拓跋王子,就要远离家乡,远离中土。
不过,看李氏如今的蓄意安排,怕汗死完全无所谓女儿会背井离乡,在李氏眼里,看到的应该只有荣华富贵而已。
看着不情不愿,却不敢忤逆李氏强作欢颜站起身来递送礼物的闫玲玲,闫素素顿生了怜悯之心。
相识如风 第一百一十一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3031字)
“拓跋王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望你笑纳!”闫玲玲低垂着脑袋,双目中,分明蓄着一点悲凉之色。
老大,或者说是拓跋王子,站了起来,语带笑意道:“大小姐有心了,谢谢。”
闫玲玲没有再回话,李氏见状,忙谄笑着道:“拓跋王爷,这里头是小女亲自刺绣的荷包,小女早闻王爷大名,这次知道王爷要来,不眠不休两天两夜,才绣制了这个荷包,希望王爷不要嫌弃小女手工拙劣。”
“恩哼!大姐,我怎么不曾听说,玲玲会女红啊!”一声戏谑的冷笑,自李氏边上响起,不用说,自然是俞氏。
曾经还害怕李氏和俞氏联合起来对付自己的娘亲,现在看来,这种顾虑可以完全打消了。
李氏闻言,脸上一阵青白,随后呵呵又娇笑了起来:“这不是现学现卖吗,知道王子要来,赶着劲儿学了几天,所以才让王子不要嫌弃荷包做工拙劣吗!”
俞氏做恍然状的“哦”了一声,凤眸越过李氏,直接打在闫玲玲身上:“如此,玲玲啊,二娘的脱线了,这纯金丝线的荷包,让下人缝补,总不放心的,怕被她们偷减了金丝去,不如晚上你过来二娘云翠院一趟,帮二娘修补一下,可好?”
闫玲玲本就不擅撒谎,现在显然被俞氏看出了端倪,她俏脸自是阵阵的羞红,不知如何作答。
丞相的一句话,适时的解救了她:“秀儿,这种事情,就私下里去说,这还有客人在呢,怎么把起家常来了。”
俞氏闻言,哈哈的歉笑了几声,给拓跋王子陪了个不是,看着她风采迷人的容颜,再比比她身边容颜渐衰的李氏和懦弱无言的母亲,闫素素就知道为何在以前,她的丞相会独宠俞氏一人。
拓跋王子起身拱手,说了句:“不碍事,二夫人,随意就好,这年节里,我们只谈家事,不谈国事,这把家常的话,最是应景了。”
一句话只谈家事,不谈国事,明着是说给大家听,好让大家放松下来,不必拘泥,实则,却只是在着重说给席上某个人听。
这某个人,自然是丞相大人。
今日宴请拓跋王子,自然是有些事情需要他帮忙,可既然人家都说了只谈家事不谈国事,丞相自然也不能坏了宴会的气氛。
人都到齐了,丞相就吩咐了上菜开席,席间觥筹交错,多是闫家的人,一人轮一个的在给拓跋王子敬酒,互相说些祝福的话语。
闫素素整顿饭,都有意无意的在看闫玲玲,见闫玲玲似乎没有什么胃口的样子,小口的咀嚼着食物,扒拉着碗里的鱼肉,而闫妮妮,则不时的靠近她,动动嘴皮子,听不到具体的是在讲什么。
长辈们给拓跋王子敬酒完毕,就轮到小辈们了,闫凌峰率先起来,举起酒盏,含着淡淡笑意,对拓跋王子道:“拓跋王子,我敬你一杯。”
也没有过多的祝福溢美之词,闫凌峰见对方也举起了酒盏,两厢碰了碰杯,他仰头饮尽了杯中之酒,然后又淡淡对拓跋王子一笑,落了坐。
“令郎,是否尚未成亲?”看席上的都是闫家的夫人和小姐们,并未其余女子,拓跋便随意猜测了一下。
丞相看了眼闫凌峰,眼底里满是慈爱。
“是未娶亲呢!那倒贴的姑娘,多的快要把我们闫家的门槛都给踩坏了。只是这孩子不知道心里怎么像的,说要到而立之年再成家。而立之年,这可还有的等了,哈哈!”
拓跋也跟着笑起来,声音很是粗犷清爽:“男儿志在四方,成了亲,就多了束缚和牵挂,做事也就放不开了,令郎必是想先无拘无束的成就一番霸业,再行男女婚姻之事,有志气!”
闫素素倒不知道,这个初见时候,总是言简意赅的男人,居然也能说出这么对人胃口的话,看丞相和俞氏笑开了花的脸,就知道这句话对她们两是多么受用了。
观闫凌峰,依然是一层不变淡淡的笑容,笑容虽然挂在嘴角,写在脸上,但是细心一看,这笑容却根本不答眼底,怕他之所以会笑,也不过是为了应付这样的场合罢了。
闫素素的心里,又有些莫名的无奈起来。
这席上,一个个,一位位,到底谁笑的真心,谁掩着伤心?
敬酒,很快就轮到了闫玲玲,只见她勉强扯了一个笑容,素手执起酒杯,姿态柔美的给拓跋王子行了个礼,然后,柔声道:“拓跋王子,小女子准备了一个余兴节目,希望王子喜欢。”
拓跋王子自然不会拒绝闫玲玲的“盛情”,笑着点点头:“哦,如此啊,也好,这歌舞表演助助兴,倒是不错。”
闫玲玲的侧脸,看上去像是要哭了,什么叫笑的比哭还难看,大抵就是她现在这个样子。
不过因为她垂着脑袋,又坐在下首,这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也只有闫素素她这个角度看的最为真切了。
闫妮妮听到拓跋王爷兴致好好的接受了姐姐的表演请求,暗暗喜了一把,忙对身边的丫鬟道:“送琴上来,我要替我姐姐伴奏。”
五弦琴很快被送了上来,闫妮妮入了一边的琴席,盘腿坐了下来,拨弄调了几个音,然后对还愣在原地不动的闫玲玲道:“姐,好了!”
闫玲玲顿在原地,贝齿轻咬着红唇,须臾,才又绽放了一个勉强的笑容,走到了琴架前的空地。
闫素素的琴技不差,一曲《凤求凰》谈的有声有色,闫玲玲随乐起舞,凤求凰本是欢快悠扬的曲子,却被她硬生生跳出了凄凉悲哀的味道。
有句话叫做,悲由心生,说的大概是她现在的样子。
闫素素看着她这般模样,虽然同情,但是却也有些小小的疑惑,照道理闫玲玲身在这个家中,就早该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得违拗,她应该从小明白,婚姻大事根本就由不得她自己掌控。
已经是根深蒂固的认知了,已经早就学会了认命了人,为何今日会显得如此的排拒母亲的命令。
闫玲玲情绪上抵触反抗,虽然不算十分明显,但闫素素想,应该不会只有她自己一个感觉得到吧!
就比如这支《凤求凰》,完全给她跳的变味了。
偷眼看李氏,她的脸色不太好看,而俞氏则是带着一抹淡漠的冷笑,丞相面色有些尴尬,闫妮妮眼神有些焦躁,看来,果然是所有人都察觉到了。
那么拓跋王子呢?
一眼望去,他只是聚精会神的欣赏着歌舞,并看不出任何情绪。
也许是被他的络腮胡子挡住了,也可能,是他从草原来,根本不懂得欣赏中原的歌舞。
一曲罢,闫玲玲忽然来了个出乎意料的大转,转的极快,好似为了宣泄心里的某种悲愤情绪一般,为了不出丑,闫妮妮只能在曲尾收声那段,加了一段不停歇的颤音,配合闫玲玲无故的高速旋转。
转了有几个圈,闫素素都数不清,只知道最后,李氏的脸色彻底的变的乌黑了,而俞氏眼底里的戏谑则是更加了一筹,丞相眼神里满是尴尬,闫妮妮的眼睛,则像是坏了一样,不停不停的像闫玲玲用力眨巴。
闫玲玲却忘我的旋转着,如同一只折翼的蝴蝶,从高高的树枝上盘旋着掉落,直到……
“啊……”急转带来的眩晕,让她一个没站稳,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也不知道是真的跌疼了,还是她晕的起不来身,总之,她是一动不动的半卧在了地上,引得大家都紧张的围了过来。
索性,出了手掌磨破了点儿皮,别的都没事。
“怎么回事?这舞既然是要献给拓跋王子的,怎么不好好练练,真是丢死我人了。”丞相大人嗔怒一声,瞪着李氏,李氏只觉得愤恼又拘窘,只能一把托着闫玲玲,一把点头哈腰的和丞相还有拓跋王子道歉。
俞氏,在一边笑的幸灾乐祸,而闫素素的母亲王氏,因为平时受了闫玲玲不少照顾,赶着要上去帮忙。
李氏正在气头上,看到王氏要来搭把手,有些不耐烦推了她一把:“就是转晕了而已,没那么娇脆。”
这一把,虽然不重,但是看着王氏往后踉跄了一步,闫素素的火气,“哗”一下就上来了!
相识如风 第一百零二章
第一百零二章(3004字)
大步上了前,闫素素冷声道:“大娘,你自己的如意算盘打破了,何必把气撒我娘身上。”
此言出,全场安静。
对于李氏,俞氏再如何放肆,也只敢揶揄罢了。
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李氏到底在盘算什么,怕是拓跋王子那般聪明的人,也一定有所察觉,但即便如此,俞氏也不敢明说出来。
毕竟李氏家族背景雄厚,若是朝堂之上参俞氏父兄亲族一本,俞氏就太对不起娘家人了。
而丞相也不挑明,是因为从某种意义上,他也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攀上高枝,这样往后若是有需要帮衬的地方,自己这两个权高位重的女婿,多少能出点力。
可闫素素不同,她不需要顾及什么娘家,顾及什么父兄,和拓跋王子也没有任何利益关系,所以他们心知肚明却不挑明的,她可以直言不讳。
以前闫妮妮和李氏万般挑衅,她不和他们撕破脸皮,不过是看在闫玲玲的份上。
如今,看来都不用了,因为她想,闫玲玲也不想她和自己的母亲留这个脸。
李氏脸色一阵青白,厉声道:“我打什么算盘了,你给我说清楚。”
“大娘,非要说的那么清楚明白吗?你就不怕颜面扫地吗?”
李氏气短,愤愤道:“不知道你说什么,哼!没大没小没规矩。”
丞相眼看着这一场晚宴,要变成家斗了,作为大家长,自然要出声喝止:“都给我少说两句,丽丽,红梅是有身孕的人,你以后稍微注意点。素素,丽丽毕竟是你大娘,你也少说两句。”
闫素素冷哼了一声,刚王氏怕事情闹僵了,上来牵拉她的手,她也就顺势回到了座位,不再言语。
李氏看她退回,知道吵起来,肯定要给拓跋王子落下一个恶印象,于是想着息事宁人,也就不再多言,做回了座位。
一场闹剧,让丞相觉万分抱歉加尴尬,忙是连着给拓跋王子敬了三杯酒,在闫妮妮的再三推搡下,闫玲玲也起来给拓跋王子道了个歉。
拓跋王子似并不介意方才那场闹剧,对于闫玲玲的道谢,没有收下:“大小姐舞姿曼妙唯美,你特地献舞一曲,该是本王道谢的,何来你道歉之说。”
闫玲玲僵僵的一笑,口拙的她也不知道如何回话,只能将手里酒水饮尽,算是陪了不是。
宴席,虽然继续,可气氛,却较之之前,冷淡了许多,桌面上李氏和闫素素不时对视,目光交界处,短兵相接,闫素素满目冰霜,李氏相反,火气冲天。
饭用罢,拓跋王子再稍作了片刻,就告辞了,人一走,丞相勃然大怒,猛一把砸在了厚实的橡木桌子上:“怎么回事?纯心是要丢我的脸吗?”
大家都静若寒蝉,只有闫素素,昂首挺立,不惧不畏。
丞相见状,更是来气:“素素,当着拓跋王子的面,你怎么可以说那话,什么叫如意算盘,你大娘这是为你大姐好,为我们闫家好。”
李氏见丞相站在自己一边,自觉得势,也气势凌人起来:“还不是害怕她大姐被拓跋王子看上,把她给比了下去。”
对于挑衅,闫素素向来是不屑一顾。
见闫素素只昂着脑袋,不知悔改错误,李氏嘴皮子更是不饶人,说话也难听起来:“就这么坏的心眼儿,亏得知道你失踪的消息,你大姐还为你哭了好几回,你就见不得你大姐好,心胸狭窄小肚鸡肠,半分都没有遗传老爷的大度洪量,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闫家的种。”
“娘,别说了。”闫玲玲见母亲骂的有些过了,忙小小的拉扯了李氏一把。
不拉倒好,一拉,无疑是火上浇油:“你也是,一点都不中用,你爹最近和那拓跋王子有事要谈,若是你能从中斡旋,必能事半功倍,你今天是哪根筋不对了,把一支好好的《凤求凰》跳成这样,你……”
骂完闫素素,改骂自己的女儿了,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完全把周遭的人都当做了空气。
王氏趁机拉了拉闫素素,小声道:“和你爹和大娘陪个不是。”
闫素素没点头。
王氏有些急:“娘知道你是为娘出气才会口不择言的,但是宁与人交好,不与人交恶,同一个屋檐下的,以后抬头不见低头也要见,她是长房,我们……”
“知道了,娘!”这次,不等王氏说完,闫素素就答应。
她自然知道,宁与人交好,不与人交恶这个道理。
她自然知道,她们和李氏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
她更知道,她母亲在担忧什么。想必是怕李氏怀恨在心,蓄意报复,于她们不利,于腹中的小娃不利。
为了母亲,闫素素这次忍了。
李氏那头责骂闫玲玲的话音刚落,闫素素就上前给她和丞相福了个身,虽说是道歉,语气却并不低下:“爹,大娘,今日是素素挑起的事端,坏了大姐的好事,大娘莫气了,素素给你道歉了。爹也莫气,我和那拓跋王子有过一面之缘,爹和拓跋王子之间需要个斡旋人,我想他可能会卖我三两分面子。”
闻言,丞相面露喜色,急道:“真的?”
“遇刺遭难,曾蒙拓跋王子相救,一起吃过顿饭,交谈过几句。也算有点交情。”知道要丞相消气,这是最直接快捷的办法,而丞相若是消气了,代表的是什么,代表的是李氏没有资格再冲闫素素发火了。
果然,丞相闻言,忙一把拉住了闫素素的手,不住的温柔的拍她的手背:“好孩子,爹就说怎么拓跋王爷一开始总是看你,原来是认得,席间怎么不说呢,既然是熟人,那就好办事了。爹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有求于拓跋王子,就是一点小事,不如这样,明儿个,你随爹爹一起去驿馆拜访拓跋王子,可好?”
闫素素自然说好,孝顺的模样,让丞相心中欢喜,转而对李氏道:“今天的事,你也有错,不要再骂玲玲了,方才摔了一跤,请大夫来看看,还有,像刚才的话,下次别教我听到,什么叫素素不知道是不是闫家的种,说话也要有个分寸,这么大年纪了。哼!”
李氏哑口无言,只剩满腔怒火。
俞氏幸灾乐祸,添油加醋道:“就是,大姐啊,这话要是教别人听到了,又信以为真了,老爷可是白白给戴了顶绿帽子,王妹妹和素素也白白受了委屈呢!”
“你……”一口气淤积在李氏嗓子眼,进不去,不敢出,她只能生生憋着,少卿,只觉得后头一阵腥甜,一咳嗽,尽然喷出了一口血来。
有句话叫做,做做不死人,气要气死人,想必说的就是李氏如今的境况。
李氏吐了血,大家也就各自收敛了,手忙脚乱的把李氏抬了回去,由闫素素亲自给李氏把脉看诊,李氏倒也配合,并未抗拒,想必多多少少,还是怕死的。
诊脉结果,气火过旺,开了几贴败火安神的药,闫素素就告了辞。
往凌云院走的路上,遇到了一个人,借着昏黄的路灯,闫素素看清了那个站的有些僵硬的人,是闫玲玲。
闫玲玲已经换了一套衣服,洁白素雅,外头罩一件宝蓝色的狐裘披风,正站在凌云院外头的八宝亭中,从她冻的通红的脸色来看,显然是在此等候了不少时光。
一看到闫素素出现,她忙放下了呵气取暖的手,朝她款步走来。
眼圈是通红的,睫毛潮湿,看来,哭过了。
“大姐,你在等我?”闫素素先启口问道。
闫玲玲点点头,眼里闪着泪花,哀求道:“素素,我母亲虽然有万般不是,但终归是我母亲,你能不能看在大姐的份上,以后都不与她一般计较?”
看着闫玲玲的泪花,闫素素是心疼的,李氏只把她当做自己荣华富贵的工具,她却心心念念的惦记着李氏,这份孝心,当真是难得的。
想着闫玲玲的温柔善良,闫素素狠不下心拒绝她,只是朦胧两可道:“桥归桥,路归路,若是大娘不来招惹我和我娘,我也不会去主动挑衅她的!大姐你大可放心。”
相识如风 第一百零三章
第一百零三章(2087字)
知道这是闫素素最大的退让了,闫玲玲并不再多求她什么,而是感激对她一笑。
闫素素看着她的笑容,心里又对她多了几分怜爱,饶是生的倾国倾城,却也只是为了别人而活,今天躲过了一个拓跋王子,名字呢,会不会又第二个王子,第三个王子,第四个王子呢?
“大姐,你可有喜欢的人了?”闫素素不过一问,闫玲玲明显局促起来,连连摇头:“自然没有。”
见状,闫素素心里某个疑团,豁然开朗了。
原来如此,她还说那种封建意识根深蒂固了的女人,怎么会在婚姻大事上,和父母违拗起来,原来,已经有了两情相悦的人。
虽然她否认,但是却只是欲盖弥彰而已,那娇羞又有些惊惶的神情,全然将她的内心都给出卖了。
闫素素轻笑了一声,并没有再追问,而是柔声道:“大姐,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若是哪日需要我帮忙,爹爹那我还是能说得上一两句话的,只要爹爹决定了,大娘也不会有微词。”
闫素素此句“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显然是在暗示闫玲玲,感情这朵花,盛放的时候就该摘下,不要再犹豫,再等待,到头来落的一场心动一场空。
既被看透了,闫玲玲也不再隐瞒。
对着闫素素微微一笑,闫玲玲的笑容里,有几分的苦楚落寞:“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即便是想折,也是空枝。”
闫素素顿然明白了,原来是妾有心郎无意,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放着这如花似玉倾国倾城的美娘子不要。
“大姐可试探过对方真心?”
闫玲玲摇摇头:“何须试探,他的心早有所属,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大姐,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曾表迹,又怎么知道他的心思,或许他心里也有你!而你所为的心早有所属,不过是你猜错了罢了。”感情问题上,闫素素自己也是愚钝,不过劝劝人,还是可以的。
闻言,闫玲玲眼里闪过了一丝希望的火花,随即,那火花再对上闫素素同样美丽动人的容颜后,又黯淡了下去:“我猜的不会错的,我不想去试探他的心意,怕自取其辱了。”
“大姐!”对于闫玲玲这样的消极态度,闫素素可不苟同,“怎么就自取其辱了,不过是问问他对你感觉如何,若是喜欢,那两人就成,不喜欢他难道能说出去闫家的大小姐向我表白了,我不相信,大姐看上的是这么没品德的男人。再说说出去又如何,大姐敢爱敢恨,是真性情。”
闫素素的超时代观念,显然在闫玲玲这真正的古代女子面前,是行不通的,只见她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我们两人,注定有缘无分,情深是我,缘浅的是我们。素素,你不必劝我了,我想,我这一辈子,就这样了。”
这么悲观的态度,让闫素素有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悲痛感,本是淡漠的性子,如今却也有些激动起来。
“大姐,每个人的生命,虽然是父母给的,但是不代表我们没有支配权,对自己的未来,道路,甚至于婚姻,幸福,我们都有选择权。你是想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青灯古佛一辈子,还是想和自己喜欢的人,生死契阔与子偕老?”
闫素素的这番话,如鸣钟一样,重重的在闫玲玲的心底响起,余音袅袅,久久不散——“你是想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青灯古佛一辈子,还是想和自己喜欢的人,生死契阔与子偕老?”
“你是想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青灯古佛一辈子,还是想和自己喜欢的人,生死契阔与子偕老?”
“生死契阔,与子偕老……”
“生死契阔,与子偕老……”
……
“素素,我不要嫁个自己不爱的人。就算只能给那个人做妾,我也甘之如饴。”那回荡的余音,猛然让她的决心升华,不再犹豫不决,不再听天由命,不再悲悲戚戚。
闫素素倒是被她忽然的爆发给惊了一瞬,随后,脸上,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大姐,放心,你这么优秀,是个男人都会被你迷倒,这么会事小妾。”
闫玲玲意味不明的看了闫素素一言,也笑了起来:“也是,他虽然喜欢另一个人,但是却娶不到她的。”
闫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