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夫君 第18部分阅读
师父夫君 作者:肉书屋
幽开口:“你可知道,救的人是谁?”那可是纪馨喏的师父啊!
十日后,左寒竹试药失败。
“红焰,我想带你去找他。”左寒竹闷头收拾行李,看也不敢去看她。
“嗯。好。”意外的,红焰竟没有一丝反对的意思。这让他惊喜的抬头,却发现她一脸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他不解,走到窗前探看。
“如果你现在敢带着我出门,我就会死在那些人手里。”红焰收回目光,窗外已经聚集了各路的江湖人士,就为一探她的真伪。如果她现在出去,定会被人跟上,一旦知道她是去找阎清,她必死无疑。讽刺一笑,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呵,曾几何时啊!
“雪凤那天当众喊阎火儿的名字,那些人冲着天音庄不敢造次不代表背地里也不敢。”天音庄,呵,果然是无人敢拂其锋。
“他们还在怀疑……”左寒竹低喃,原来,真的躲不过么?是因为这个才离开摩崖谷的吧?不相信阎火儿死了的人,不止是阎清一个,还有那个想要那件东西的人。阎清的动向,一定有人在监视着,所以,摩崖谷现在只怕也不安全了。
“馨喏已经带着笑凡出了谷,老叶带着笑尘肯定不会那么早回去。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知道除了庄内无关的人,我们都已经出了谷。你放心吧。”言下之意,和她有关的人,全出谷了,就算有人找进去,也不会得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那其他人呢?”左寒竹有些惊心。
“会被杀光吧。”她答的太过理所当然又无情,左寒竹像不认识她一样的望着她。
“一直都是这样的,一直都是。”她起身,站在已经震惊到全身僵硬的男人面前,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一直都是,与我无关的,我不会去理睬。否则,死的就会是我。”
他说不出话,只能看着她。他忽然有些愤怒,有些颤抖的开口:“如果是我和他呢?你会救谁?”谁会是不相关的那个?
“救你。”她毫不犹豫的开口,在他还未来得及高兴时又道:“他不会把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因为他知道,如果他有危险,那他什么都做不了,反而会连累我。”
左寒竹有些窘,却又不知道如何解释。这,就是她与他之间的默契吗?为了另一个,就绝不会让自己陷入会让对方危险的境地?哪怕是会连累到其他人,也不会心软?
“而你,我救你……”
“我知道。是还我当日带你离开摩崖谷的情。”他郁郁开口,终究还是抵不过他吗?那个本该随着那个死去的人一起消逝的男人?
“那我们怎么办?”左寒竹看着她,不甘心就这么看着她死。
“你先走。”红焰拿起一只茶碗,茶碗“砰”的一声,掉到地上摔的粉碎。
“你……”左寒竹看着她软倒的身子,忙抱起她放到床上:“怎么回事,刚不是还好好的?”
“小二哥,麻烦你帮忙照顾我妻子,我要去找大夫。”一个男人满面惊慌的找到店小二,拜托他照顾自己病重的妻子,待问到城内最好的医生是天音庄内的雪凤时,问明了路便急慌慌的去了。
“不能杀她。”一个男人出手拦下意欲杀人的手,沉声道:“你没听到那个男人去找天音庄的雪凤了么?如果让天音庄插手此事,一旦查明是我们所为,那我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那怎么办?”另一个男人恨道:“那我们来不是根本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么?”如果不能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阎火儿,那他们要怎么行动?
“很简单。阎火儿身上的内劲是阎清给她的,只要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好,就这么做!”
“雪凤姑娘,我妻子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医不好,所以……”左寒竹领着雪凤上楼,一路担心着,小二说很好。可他心里怎么这么不安呢?
“左兄请放心。雪凤定会尽力而为。”那个女人身上有着火儿的天绝铃,她可以肯定,她一定是火儿!现在这个男人来请自己,那是不是就代表火儿肯认她了?
“红焰?!”左寒竹心寒的盯着一脸惨白的人,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来去不过半个时辰,她……
“怎么了?”雪凤探头一看,吃了一惊。床上躺着的人,一脸惨白,嘴角还留着一丝血迹。这是……
她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这是内伤!有人以内劲伤了她!你们之前……”
“我与内人一直在家乡行医,哪有什么懂内力的人!雪凤姑娘,这……”左寒竹心焦的望着红焰,你也太乱来了!
“不对,以来人的手法与功力根本伤不到她,这……”她试了试,不由大惊,这个女人一点内力也无!
“她不是,怎么可能?那她身上的铃铛……”雪凤震惊的抓过她另一只手,没错,就是火儿的天绝铃,虽然只有一只,但……
“那只铃铛是她救过的一个女人送她的。”左寒竹看她对那只铃铛很是在意便解释道:“当时那个女人好像是从山顶掉下来的,红焰救起她后,她便笑说她们两个有缘。便将铃铛送给她,说是能避百毒。”
“那她呢?那个女人呢?她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和你妻子很像?”雪凤着急的问他,无论如何也要知道火儿的去向,既然他们救过她,那就一定知道她的下落!
第七章
“她是不是一身绿衣,容貌和你妻子很像的,是不是?”她急着。
“很像?我不知道。”左寒竹见她没有再为红焰医治的意思便走向前,自己掏出一粒药喂进红焰嘴里继续道:“她掉下来时,容貌全毁。我们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而且,她死了。”
“怎么可能!你胡说!她不可能死了,她不可能就这么死了!”雪凤看着他,一把将他拉起来:“你胡说!一定是她威胁你不让你说,床上这个女人一定是她,对不对!”火儿不可能死了,不可能!
“你说的那个女人,像她一样么?”左寒竹眯眼,这个女人,再敢防碍他救人,他不保证自己会做什么!
“我,抱歉。”雪凤松开手,看他想将红焰扶起,忙上前帮忙,问道:“她现在这个样子……”他要干吗?
“带她去找大夫。如果真如姑娘所说是内伤,我不会治。”一句话,将雪凤说的面颊通红,自己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救人,却不想为了火儿的事而……
“左公子,你放心。雪凤一定尽力医治。”说完,便将红焰平放在床上:“左公子是在这里陪着,还是……”必竟人家是夫妻,如果将人赶出去,只怕不妥。
“我出去找几味药,应该能帮上姑娘。与其留在这里发呆,还不如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看着左寒竹离去的背影,雪凤凝眉:“真的不是她吗?”如果是她,为什么连一点内劲也没有,如果是她,为什么不肯与她们相认?她看着昏迷的女人,与火儿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火儿,真的死了?而你,到底又是谁?世上真有如此相似的两人么?
“姑娘。”雪凤轻声唤着躺在床上的人。她已经给她喂了药,没道理不醒。
“大夫可以回去了。红焰短时还死不了。”红焰睁眸,看也不看她一眼。
“你是火儿,对吧。”雪凤轻道:“即使你不承认,但你仍然是她。你虽无内力,但你的体质却是用毒喂出来的。这体质,与阎火儿无异。而江湖中有这种体质的只有两人,一个是阎清,一个,就是阎火儿。”
左寒竹看着街上的人群不由有些迷惘。难道,真的就这样看着她一天一点的消瘦下去?阎清,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他不惜冒着她被人袭击的危险放出那么多消息,他还是不肯来找她?
“左叔叔!”一个女童抓住左寒竹的衣服哭着叫他。
“笑凡?”左寒竹甫一低头,便看到哭得稀里哗啦的叶笑凡。他忙将她抱起,以衣袖擦去她满脸的泪。
“你娘呢?”纪馨喏那个疯婆子怎么看孩子的,居然能让孩子哭成这样?!
“娘打架去了。”叶笑凡抽噎着,娘打架的时候说让她躲到一边去一会儿就回来,可她一转眼的功夫就找不到娘了。
“你怎么会自己在大街上呢?”左寒竹心里把纪馨喏骂了千百遍,却也只能先哄好这个小的再说。
“娘不见了,娘让我等在屋子里等她,可娘总也不回来。我就出来找了。”叶笑凡抽噎着,鼻涕眼泪一股脑全擦在左寒竹的衣服上。
“笑凡乖,叔叔带你去找红姨好不好?”左寒竹安抚的拍拍她的背:“不哭了,乖。”
“娘找不到我怎么办?”叶笑凡睁着泪眼看他。
“哼!找不到就让自己去跟你爹说去!”左寒竹目露凶光盯着右后方,那里,一抹衣影闪过。
“左叔叔,红姨在哪儿?”叶笑凡当然也看到了那狼狈闪躲的身影,只得乖乖从命。娘啊娘,实在不是我的错,你去了那么久,现在才回来,我当然要四处去找你了。被左叔叔撞到这件事,又不是我能左右的!所以,娘还是自己去跟爹解释吧!不过左叔叔一定不会告诉爹的,所以,你自己机灵一点,千万不要自投罗网啊!
“走吧。”警告的看了眼躲在街角的人一眼,抱着叶笑凡转身就走。
“啊!!红焰!”街角处,一个有点狼狈的女人像霜打的茄子蹲在地上划圈。
“要是让红焰给逮着了,我不脱了一层皮才怪!呜……怎么办啦!臭左寒竹!明明看见我了,还把笑凡带走!我怎么跟他们交待啦!”
“红姨!”叶笑凡看到坐在椅上的红焰直楞楞的就要往前扑。
“慢点。”左寒竹在她快要撞上红焰时及时拉住她,就怕她一个收不住将红焰撞倒。现在的红焰,根本禁不起这样的撞击。
“笑凡?”红焰低头诧异的看着她:“你娘怎么没跟你在一起?”抬头便看到左寒竹拧眉看着窗外。
“怎么了?”她有些不解,他几乎从来不会出现这样的表情,只除了看到纪馨喏。
“纪馨喏。”红焰抬高声音,这个疯女人,躲在外面做什么?
“有!”纪馨喏苦着脸从窗子跳进来。
“娘。”叶笑凡在她的瞪视下,缩了缩脖子。又不关她的事,谁让娘回来那么晚。
“纪馨喏,收起你的眼珠子!”左寒竹冷着脸瞅她,吓的她寒毛倒竖。她倒不是怕他,她是怕他会把今天她丢孩子这件事告诉叶苍朗。如果苍朗知道这件事,她会被扒掉一层皮啦!
“怎么回事?”红焰看着老实的纪馨喏,不由有些奇怪。平时她可是对左寒竹不假辞色,怎么今天会如此?纪馨喏到底又做了什么事?
“老纪?”她转头又看了一眼左寒竹,怎么回事?这两个人都这么怪?
“你身体不好,先去休息吧!”左寒竹不容她拒绝的直接将她从椅中扶起,“去休息。”
“纪馨喏,你跟人打架了?”眼尖的看到纪馨喏裙角的一破微小破裂,红焰定在原地动也不动的盯着她。
“嘿嘿,没事做,动动筋骨吗!”干嘛,她欠她钱哦,这么瞪她?
“笑凡呢?你打架的时候把笑凡交给谁照看了?”不可能是左寒竹,他才出去一会儿,而她身上细小的伤痕绝不是这一会儿就能造成的。
“你把笑凡交给谁了?”红焰盯着她,不放松的追问。
“不说?”她转头,“笑凡,告诉红姨,你怎么见到左叔叔的?”大的问不出来,小的问还不行。
“这个……”叶笑凡立时感觉有六道光剑刺向自己。呜,两道是娘的,威胁意味好重啊,说出来会不会被打死?可是红姨那两道冷光……呜,不说也会被冻死啦!
“左叔叔,你是在哪里见到我的啊?”我是小孩,记性不好是最正常的不是吗?左叔叔一定能明白的,嗯!就交给左叔叔来处理吧。大人的事,小孩不要插嘴。娘教的。
“大街上。”左寒竹毫不客气的说出正确答案,立时便听到红焰倒抽一口冷气。
“大街上?”红焰低头看了眼叶笑凡,随即恍悟道:“哦,这么丑的一个小孩,难怪没丢。”
……
一屋子男女大小差点被噎死,她弄了半天就是在关心这个?她怎么没丢?
“阎火儿遇到阎清时,比她稍稍长了几岁。”红焰突然蹦出这么一句,随即又道:“我累了。你们出去吧。”
“天音庄的雪凤呢?”左寒竹半晌不动。他这才出去一会儿,人就不见了。这就是天音庄的人么?
“我让她走了。既然我没死,就用不着她。不是么?”
“雪凤?”纪馨喏呆在原地:“可是峨嵋山中的雪凤凰?”峨嵋山弟子不是不能轻易出山的么?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这与你无关,都出去吧。我累了。”说完,红焰便向床榻一躺,背对着他们真就那么睡下了。
左寒竹冷眼看着她的后背,许久道:“好,我们出去。”拽着不肯离开的纪馨喏就走。
“笑凡。”红焰叫住跟在两个大人身后的小不点,“你留下来。”
“是。红姨。”叶笑凡看着红焰的背影,红姨怎么了?那么像当时在谷底的样子。
“红姨?”见她半晌没动静,叶笑凡有点怕的唤她。娘说过,如果红姨再要救她,她就是死了也不能让红姨再有半点伤害她自己的举动。娘说,如果红姨治不好,那她就得替红姨活下去。红姨性子那么怪,她怎么替她活?她不要当红姨,太古怪啦!
“笑凡,记住。在外面有任何人问起,都要记得没见过我。哪怕是有人用你爹娘哥哥的性命相胁,你也不能说,说了,反而会死。记住了吗?”
“笑凡,笑凡……”纪馨喏贼一样的躲在一角,低声唤着才从红焰房里出来的女儿。那个疯婆子刚才表现太奇怪,问小丫头有什么可说的?
“娘,我们没见过她,你记住了吗?就算有人用爹和哥哥我们三个人的命来问你,你也要说不知道,记住了吗?”叶笑凡开口就将红焰的话重复了一遍,语气神态竟和红焰无二。
纪馨喏心下一沉,“你红姨呢?”该死的她!
“红焰!”一旁站立的左寒竹脸一白,长腿一跨就要进入房里。
“姨说她累了要在房里休息,不让人打扰她。”叶笑凡警惕的挡在房门口,小小的身子拦着心急如焚的两个大人。
“小孩子,快让开!”纪馨喏急眼了,一把拉过她就要进去。
“纪馨喏!”左寒竹忙伸手扶住虚软倒下的人,吃惊的发现自己竟然也毫无力气差点倒在地上。
“娘,红姨说让你和左叔叔现在就进屋去,有问题时我会把解药给你。”叶笑凡愧疚的望着自己的娘,红姨说过,娘和左叔叔必须在这里等着爹和哥哥来,不然,就是十个爹爹也救不了娘了。
“死孩子,现在就把解药给我,不然你娘我自行恢复的时候,就扒了你的皮!”纪馨喏咬牙对着女儿嘶吼。
“笑凡乖,把解药给左叔叔,不给你娘,好吗?”左寒竹软着声音唤她:“笑凡,叔叔知道你最乖了。一定是你红姨对你说了什么你才这么做对不对?”见笑凡点点头,他喘口气,又道:“可是现在外面那么多坏人想要对付你红姨,红姨现在身体不好而且不能自保,如果红姨没有我们在身边保护,外人伤着她了,我们怎么办?”
“左叔叔,红姨说她是去找一个叫阎清的叔叔了。”
第八章
红湘林
一声清越的鸟鸣在红湘林上空响起,惊起无数飞禽。青凤举目望去,半空中盘旋的着一只雪白大雕,就那么直愣愣的疾射而下。
“姑娘,小心哪!”青凤忙出声提醒仍呆立在林中空地的女子。雪雕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如果不是阎清一直护着,只怕这只雕不是被人捉去就是被人弄死了。
“姑娘!雪雕伤人,小心哪!”见那女子仍是不动,青凤有些急了,飞身上前抓着她就要躲开。那雪雕的目标明显就是冲着这个女子,如果不躲开,照这女子的样子,非残即伤。自火儿失踪后,那雪雕不知何故动不动就会伤人。江湖中人人对它又恨又爱。恨的是它不知何时就会伤人,爱的是此等灵性的畜牲,不知多少人想要。如果不是天音庄放话这雕是天音庄之物,只怕早被人捉走了。
青凤闷哼一声,左肩已被雕爪狠狠抓住,她一惊,这雕怎么了?
才想着,那女子就轻声道:“你放手吧。不然它还会攻击你。”声音低沉,却又带着几分熟悉。
“你……”青凤松手,女子立即退后,看样子不是习武之人。
“还不下去。”青凤转头,一掌拍向仍立在左肩的雪雕,没好气的道。这畜生,不知发了什么疯,居然攻击她。亏的她还时不时的过来喂她。
雪雕像是甚为愉悦的长鸣一声,振翅一跃,借着青凤的肩飞向半空。
“姑娘,让你受惊了。我家雕儿不懂事,还请姑娘不要与它计较。”青凤转头,这时才真正看清她的脸。
“火儿?”她大惊,却又立刻恢复冷静。虽然跟火儿很像,但脸部线条比火儿要柔,眼神也没有火儿那么的生机。最重要的,她的眼角两侧,都有红色印记,火儿没有。
“抱歉姑娘,我认错人了。”她有礼道,随即转身就要离开。既然雕儿没伤着她,那她也就没必要在这里逗留。雕儿伤了她不知去了哪里,要是让华奇知道雕儿又乱伤人,还是伤着了她,估计又要发火了。
“无碍。这一路来,有不少人跟姑娘一样认错。”那女子淡然开口,声调竟就是火儿!
“姑娘,你……”青凤停步,回眸便见到她将发抚到耳后,转身走了。
她瞠目,一个箭步上前便拦了下来:“不能走。”
“哦?”女子停下脚步,一双神似火儿的眼眸就那么定定的看住她。
“你不能走,雕儿险些伤了你,我得确定你无碍后再让你走。”她一把拉住她,力道大的像是怕她跑了。
“什么时候青凤凰居然这么一副热心肠了?”女子开口就是讽刺:“莫不是姑娘见我像是你那故人,便也想像其他人一样,就想这样把我永远留在这里了?”话里的意思竟是暗射她想要杀了她。
“我……”青凤不由松了手,火儿不会对她这么说话,可是……
“姑娘,雪雕又回来了。女子抬头随即提醒她,话未竟,雪雕竟又疾冲而下,直奔青凤而来。
“什么?”青凤回头,便见到雪雕的身影像离弦箭般的向自己冲来。
“雕儿!”她怒喝,身子一闪避到一旁。不想雪雕身形一转,竟又向自己扑来。恶禽!她在心中低咒一声,没办法,不打伤它受重伤的就是自己了。
女子踱步拦在青凤身前,伸手,“雕儿。”
见那女子伸手,雪雕竟缓下冲势,鸣叫一声,稳稳落在了她的手臂。
“你……”这种情形青凤见过一次,那便是火儿在天音庄召唤雪雕,那么……
“玄扈呢?”女子轻抚雕儿的背羽,头也不回的道。
“不见了。几日前受了惊,照看的人一不留心就让它脱缰跑了。”青凤不由自主的回答她的问题。是火儿吧!她双目含泪,上前就要喊她的名字。
“那就带我去吧。”女子说完,振臂一扬,雕儿顺势冲到半空再盘旋而下,竟像是在等着她。
“姑娘,我的名字是红焰,并非是姑娘的故人。”女子说着,抬眸与她对视:“如果姑娘真的惦念那位故人,就应该真的守着她,而不是对一个陌生人的出现而有什么牵念,不是么?”
“我……”青凤上前一步,“我们没有。这些年来,我们一直都在寻找,不相信你会就那么,就那么死了。所以……”
“姑娘,”红焰抬头复不耐道:“我说过,我不是你的故人。我还有事,告辞。”再不找到,自己真的就死了。呵,你会来吗?
“那阎清呢?阎清你也不认了么?”看着她转头毫无留恋的离去,青凤高喊一声:“他一直在找你,难道你真的就能放下他不管吗?”
自称红焰的女子依旧缓步前行,仿若未曾听到她的话一般,连稍微的停顿都没有。火儿,真的是你吗?如果不是你,为什么她的身上会有天绝铃,为什么?火儿,你,到底怎么了。青凤抚上自己肩上的伤,如果不是你,为什么雪雕会在见到自己在拦住她的时候攻击我?那分明是雪雕护主的举动。火儿,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大哥,这马可也太野了。怎么都治服不了,干脆,杀了得了。”一名衣着狼狈男子对着一匹黑色骏马无奈道。
这马前日大哥见了就十分喜欢,非要捉来做自己的座骑。谁想这马野的很,连着踢伤了几个弟兄,都没能驯服它。几十个兄弟跟着它来到了这片红湘林,想不到这马居然就在这里不走了。几番回合下来,自己也没能驯服它,反倒差点让它把自己的腿给废了。
“不行!”被唤为大哥的男子一脸坚决:“我要定它了!越这样越对我的口味!”藏在树后已经三天了,居然还是不能把这马牵回去。自小在马场长大的他,还没见过这种烈性又聪明的畜牲。说什么也要带回去。
“你们躲开,我来。”说着,把衣衫下摆塞在腰带里,举步就向黑马而去。
“大哥小心啊!”人群中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他举目一望,原来是自己的妹妹。
“放心吧!治服了哥哥送你当礼物!”
见他上前,黑马倒是不急不慌,依然悠哉的低头啃草。
“好畜牲!”他暗喝一声,临危不乱,倒是有着马王之风了!如此想着,他便飞身一蹿,竟稳稳的坐上了马背!
“好!”跟来的一众人等不禁喝彩,到底是马场少主,这驯马的功夫非一般人能比。
“哎,你怎么不跑了?”
黑马喷着响鼻,缓步向前。他心中一愣,怎么回事?先前那么烈性的畜牲,现在居然像是完全没了脾气。
正想着,人群突然发出惊叫:“少爷,小心上面哪!”他闻言,抬头一望!一只雪雕疾冲而来,丝毫没有缓下势头的意思,他见状,慌忙矮下身子,一手拍向马臀。不想那马儿竟是嘶鸣一声,马身人立而起,他一个抓不稳,直接摔在地上。雪雕见他落地,缓下冲势,落在一旁的树梢上,黑马转过身子,停在他的身前。一雕一马,就那么居高监下的望着他。
“哥哥!”少女跑过来,招呼身后的随从:“来人,放箭。把这马和雕全杀了!这么恶的畜牲留着也是祸害!”
“是!”一声令下,随从随即便要射向那一雕一马。
“不知我的宠儿们怎么得罪了诸位,要射杀它们来惩罚呢?”一名白衣女子缓步而来,不急不慌的,就那么走着。气势就让一干人等大气也不敢再喘一下。
目光看向持弓箭的随从,立即让他们不自主的放下武器。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还在地上不能动弹的男子。
“小女子红焰,在这里替这两个宠儿向公子请罪了。”语气一转,她又道:“公子若不是想将我的玄扈据为己有,想来玄扈也不会摔伤诸位了。若不是公子强行对玄扈不利,雪儿也不会对公子行凶。如此想来,倒是应该是公子的不是了。”言语间,竟像是她全部看到了一样。
“你胡说!”少女怒喝一声,“忽”的来到她的面前,红焰挑眉,看着这少女。
“我爹是专司朝廷用马的官员,我哥哥见这马无主才会想要将它收在军马的编列里。你说这马是你的就是你的?连鞍都没有,你凭什么?”
“马场?”红焰启唇一笑:“原来姑娘是林大人的千金,失敬。”见她一脸骄傲她不由又是一阵好笑。林大人的孩子,她,能留下他们么?
“姑娘难道没看见这马颈处,有一个火焰的标记么?”说着,她左手抬起,食指略略一动,那黑马竟缓步踱到她身前,四肢一屈,就那么卧在她的脚边。
红焰灿然一笑:“这就是证据。”说着,坐上马背。雪雕见状,振翅而去,盘旋在半空中,清越鸟鸣一时响彻红湘林整个上空。
“玄扈,我们走吧。”红焰轻轻说着,黑马稳稳当当的起身,慢悠悠的就那么走离人们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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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朋友一直在说:呀,你太监文呀。嗯,更文的速度肯定是太慢了。这里声明一下,卡文等因素算在内,青玄的文更的的确像是老牛车,太慢了。但这里要说一下,更文慢,但青玄绝不会出太监文。谢谢仍然还在这里追文的朋友们!我会写完的!!
第九章
“哥,我给皇上的礼物没了。”林镜轻轻踢了脚还在地上不肯起来的哥哥,轻声叹道。本来是想哥哥给了自己后再给皇上的,这下好了,没了。
“哥?”见没反应,她低头,见自己的哥哥居然盯着那女子的离去的方向不放。
“哥,人早走了。”回头再一看,发现不止是自己的哥哥,其他人也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哥!”她急了,忙蹲下身子推他,这一推可好,居然发现哥哥身体僵硬的像石头一样。
“哥!”明明有心跳,为什么会动不了呢?
“是中毒了。”一个男人缓声道,轻叹一声:“她还是这么下手不留情。”
“你是谁?”林镜警惕的望着这名男子。
“你爹是林成?”他不答话,反倒是问她。
“是又怎么样?”她瞪着他。她爹现在是皇上面前最受宠的人,如果他敢对她们不利,那她一定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那你和当今皇上李洛英也很熟么?你不会向他说出今天的所见所闻是么?包括你哥哥也不会说,是么?”他仍然没有理她,竟一个劲儿的说着令她摸不着头脑的话。
见她没有反应,男人缓缓伸手:“我不想杀人,但是,我不能让他知道她还活着。绝对不能。”现在,他不需要任何人来他面前捣乱!
“我不会,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林镜急了,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要说皇上,就是我爹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用内劲吹散,半柱香的时间就能解了。”男人说完扔给她一瓶药粉,转身便走。
“你是谁?”林镜忍不住问。
“没人会高兴听到我的名字,你也是。”林镜望着他的背影,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眼熟?他是……她瞠目,难怪!
红湘林深处,红焰靠在马身,真是的,就这么一下,就把自己弄的差点见阎王。呵,看来,除非是去找涟烟,否则,还真的只能死在这红湘林里了。她轻叹一声,如果去找她,那么,那个高高在上的人,还会向几年前一样,就那么轻易的让她走么?
“一直跟着难道你不累么?”红焰头也不回地,对着这个一直跟在身后的男人道。
“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身体这么虚弱?到底是什么人能把你伤到这种地步?”男人皱眉看着她。
“这事与你有关么?”红焰看着他,一脸麻木的直起身子,冷眼睇他。
“你……”他叹一声,上前就要为她诊脉。
“你这是在怀疑我的医术?”红焰躲过他的手,不让他碰到。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急了。
“阎清,我不是她,你不用对我这么好。”死过的人,就死了吧!失而得复失,那种感觉,会让人崩溃吧?
“嗯。”他不再说话,就那么盯着她。
“她没事了。龙血草,治愈了她所有的伤。只是,内力大不如从前。”他看着地面:“一直在问有没有火儿的消息。”
“嗯。”红焰抬头,仿若不曾听到他的话。
“红焰姑娘,”他看着她,“阎某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姑娘成全。”他低声下气地,用这辈子从没有过的姿态。
“听说,阎清为人孤傲,就连阎火儿也没受到过此等待遇吧?”红焰低垂着眉眼,就像不曾听到他的话。
“她现在很虚弱,所以……”他又开口,语气中竟带了些恳求出来。
“龙血草要多久才能完全融入她的体内?”她开口,问的却是药效。
“还需三日。”他不解,随即明了:“是啊。等龙血草发挥药效,那她就算是完全痊愈了。”
“嗯。那就三日后再去吧。”她应下他的请求,只为,他的心疼。他心疼她,心疼那个不惑的女人对徒儿的思念,心疼阎火儿对长辈的牵挂。
“好。”他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她。为什么这次看她,她竟与上次判若两人?上一次见她,冷淡依旧,但她却不曾如这般,好似一点生气也无。还有,为什么他感觉不到她的内息?她……究竟遇到了什么事?
“能告诉我,我走后发生什么事了么?”忍不住,他还是开口问了。虽然明知她不会说。
“阎清什么时候成了老妈子,居然会这般讨问一个答案?”红焰嘲讽的看向他,满面不屑。
“你……”他终于来了脾气,气自己在她面前的威信尽失,气她如此轻忽自己的身体。
“我好的很,倒是你,是不是把我当成阎火儿了?”她嘴角噙笑,伸出手来晃了晃在手上的铃铛,满意的看他变了脸色:“就算我有这个又如何?不过是一个死人的东西,值得你们这许多人的追赶查探?”
“谁追赶查探了?”他脸色一变,温文的气质被戾气所取代。是什么人还敢来查她的底?他此次回来并未向任何人提起过。怕的就是这些人沉不住气前去寻她。如果被那人知道的话,不知又要多出几许波折来!
“哦。也没什么,就是有个自称故人的女人大街上喊了声‘阎火儿’罢了。”她凉凉的开口,毫不犹豫的就把雪凤给卖了。
“叫什么名字?”阎清黑着脸问她。
“不知道。忘了。”她低头摆弄手指头,嗯,麻麻的。
“我们走吧。”阎清伸手拉她,却被她不着痕迹的躲过。他皱眉却也未多说什么。
“到那里要几天?”她问的云淡风轻。
“照我们的速度,两日便能到了。”他答的更是轻描淡写。
“那坐马车吧。”她站定不走,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他。
“好。”她说的直接,他应的简单。
火儿,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不再信任他,身边布满了毒物。尽管他们都知道那些毒对他而言根本没有作用,但她还是执意的在周身撒下。她变的多疑易惊,只要稍有风吹草动就用警惕的眼神盯着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红焰姑娘。”他在马车外叫她,一如以往的,她没有理他。他只得叹气,又道:“我们已经走了十天了,再不快些去,她就离开了。”雪凤传来的消息说,她已经全然康复,但执意要去找那坠崖的阎火儿,他们若是再不快些赶去,就看不到她了。
“红焰?”他又唤了声,却觉得马车内静的出奇。“红焰?”他试探的再问,却依然没有得到回答。
“火儿!”他急了,不顾她之前的坚持,直接掀了车帘。
“师父。”马车内,她靠坐在车厢唤他,对他露出见面后第一次笑容。
“火儿……”他大惊,她怎么这么虚弱!
“我为了救人,内力没了。”她淘气一笑:“你看。我本领多好,把你都瞒过去了。”她看着他,“阎火儿死了,早在她坠崖的时候就死了。你知道吗?面前这个人,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她死了,你也不用伤心。”
“你执意坐马车,除了掩示你的虚弱,还想拖延时间。如果我知道了你的情况,绝对会在三日内赶回去,再联合林灵秀来救你,对不对?”阎清红着眼睛看她,怒容满面。
“是阎火儿拖累了峨嵋山,我答应过她,一定竭尽所能的救她。在你追着馨喏进入摩崖谷的时候,我就知道瞒不住了。但我也知道,你是为了什么而去。”喘口气,她继续道:“救了她,就等于救了峨嵋山。当年因为阎火儿的任性,峨嵋山被血洗,众多师姐妹横死。阎火儿的心愿,大抵就是能以此抵消一点过错吧!”
“那你呢?我离开时你明明还好好的!”阎清单手揽住她,一掌抵在她背后为她渡气。
“呵,我没想到,她把毒术也学的那么精。”她笑,“为了找我,也算是做到极致了。”当初她只教她一点,她却能把其他三侍的也全部学得,也算是奇才一个了。
“是跟着我找到的?”他一怔,猛然想起曾经放过的一名女子。当时只道她是为了得到龙血草,却没想到……
“呵,那又如何呢?就算不被找到,没有龙血草,就算合我二人之力,我也不过三载的日子可活。”
“你说什么?!”阎清愣住,是他,害死她?又是他害死她?!第一次,她因他而被推下悬崖,而这次,却是他自己拿走她的命?!
“没关系啊。本来,就是捡回来的。还欠了那么多人的人情债。你知道我的,我最恨的就是欠人情债。”红焰便是极满意现在的状况,轻松的说完便靠在他怀里:“我好累。你不知道,瞒你有多辛苦。每天都要强打精神跟你说话。”她打了一个呵欠,困倦道:“我睡了,不要吵我。”
“好。你睡吧。”醒来,就会又是生龙活虎。阎清看着她,仿若见到了当年为救他而垂死的阎火儿。
“我能回天一次,就有让你第二次不死的能力。”他低语,却不想被她听了个结实。
“如果你还那么做,那我肯定横尸当场。”她费力的睁开眼,清晰的说着。
他瞪着她,眼睛里几乎喷火。
“你忘了么?当初你之所以会成功,是因为我有绿秀啊!”
第十章
“爹,听说这一带有个伤人的大鸟,咱们是不是要小心点?”一个小男孩拼命划拉自己的小短腿,力求能跟上他长手长脚外带没良心的爹。仔细看去,不是叶笑尘是谁?
“嗯。”叶苍朗简短的应了声,便不再多言。
“爹,我累了。”叶笑尘万般无奈的开口,再不说话,他爹会把他扔在这片林子里,自己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
“嗯。”叶苍朗脚步不停的继续道:“你等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前面看看。我没回来之前看到人就立刻躲起来,爹一会儿就回来。”话未竟,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哎,爹……”叶笑尘伸手,吃的还在您那里呢!好饿……丧气的坐在一棵树后,叶笑尘揉了揉咕噜作响的肚子叹道:“唉!还是妹妹好啊!衣服那么多袋子,那能装多少吃的啊!”
“拿着!放我身上累赘!”眼前突然现一双大脚,叶苍朗将一个小包裹扔在他身上:“我不回来不许离开这里。”
“爹……”叶笑尘眼睛里冒出大大的心型泡泡:“爹,我就知道……”爹是最好的爹爹。望着老爹离去的背影,叶笑尘想起娘说过的话:“你爹啊,其实是这个世上最好的男人!小子,你要学你爹啊!”娘,你和妹妹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啊!
“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阎清看着站在树下的红焰,不无担心。她还是那么倔强,这几天要不是他用蓝四的法子医她,只怕她现在动也不能动了。
“嗯,好很多。”红焰轻抚树身:“听阎火儿说,她曾经在这里的树上刻过字,可是,我找遍这个林子都没找到。”
“我把它移走了。”握住她的手,他在心底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