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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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忆老公不好嫁 作者:懒懒小Q

    ☆、008 偶遇

    闻皓象避瘟疫般想躲开她,林漫漫见他要推开她,立刻象无尾熊似的将闻皓紧紧抱住,死活不放。

    两人推搡拉扯时帽子掉落在地上,露出林漫漫的真面目。闻皓看清她,五官清秀却一脸赖皮的抱着自己,略微愣了一下,皱了皱眉,又不再费劲跟她较劲,安然自若的冲着保安扬起下巴,示意他们来帮忙把这只鼻涕虫拉走。

    林漫漫见保安大有冲上前拿警棍敲昏自己直接带走人的架势,有人甚至拿着电击b来,吓得连忙躲在闻皓的身後,边躲边说:“丹丹跟你秘书联系了,你为什麽不肯见我?我说了,只要你出来,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答复的。你干嘛躲我,干嘛装着不认识我?……你告诉这些保安,我是良民,好不好!”

    机场大厅里人来人往,所有人都驻足观望,象看猴戏似的津津有味的听着林漫漫的抱怨和解释。不明就里的人,还不时的偷偷戳着闻皓的背脊梁,煞有其事的八卦着他们两人不可告人的关系。

    闻皓的脸越发y沈,原本嫌脏不肯去碰林漫漫,此时他也顾不上那麽多,开始用力的掰她的手指,想快点把她推开。

    那晚诸葛弱来海边别墅挑逗他没成功後,似乎是故意要气他,订了飞机票说是要去国外shoppg,还不许他陪着。

    这原本没什麽,只是那个他最讨厌的人竟然也跟她订了同一班航线──闻皓一想到他们两坐在飞机上打情骂俏的情景,就恨不得买家武器公司用最先进的洲际导弹把飞机打下来。

    当然,他只能默默的忍住心中的这团火,准备离开後到酒吧里喝上几杯,醉了再回去睡一觉。

    可是,他还没离开大厅,就被林漫漫当救命稻草抓住,那股怒火便再也压不住。

    林漫漫虽然一直躲在闻皓的背後,但闻皓g本没有帮他的意思,甚至还指挥保安两面夹击,准备将她一举拿下,免得扰乱机场秩序。

    林漫漫象脱水的鱼,很快就被他们再次抓住,将她拖行到离闻皓十步远的地方,才稍做休息,准备把她带走。

    林漫漫这时才发现,闻皓的眼里冒着火,仿佛动画片里的奥特曼,随时可以s出两道激光,将人活活烤成r猪。

    “不就是求他帮忙,至於这麽生气吗?”林漫漫小声嘀咕着。她几乎泄气的肯定他不是笨笨。笨笨无论在什麽情况下都将她视为唯一和第一,绝对不会令她吃亏吃鳖吃钉子。他们只是拥有相同的皮囊,但那颗心,却没有一丝相似。

    不过,现在不是摆架子讲道理的时候。保安抓她无非是“行为不端”,假如闻皓能证明她是他的朋友,不是什麽来路不明的危险人物,她就不用在机场过夜了。

    “闻先生,撞车的事,我们好好谈谈。就今晚!”

    林漫漫只能试探x的抛出这g橄榄枝,毕竟她和他也没有太大的关系,这是她唯一能利诱他的事情。

    闻皓停下脚步,有些迟疑。

    说实话,撞车的事他并没有放在心上,诸葛弱也是如此,否则她也不会连面都不露,就叫他来处理。这种事,无非给点钱买个安宁,只是没想到碰到林漫漫这个硬钉子,十万块都买不到她让步。又加上那个男人从中做梗故意闹给老头子,令诸葛弱不悦,继而引发对他的不满。

    前两天花木丹打电话给王秘书,说林漫漫要单独见他协商此事,他连想都不想就拒绝了。这世界上多了去女人想爬上他的床,林漫漫在他眼里,无非只是想找这个借口来接近他。就连她错认他是笨笨,他也觉得是有预谋的。

    如果是以前,林漫漫现在抛出来的橄榄枝他连当柴火烧的想法都没有。可是,他刚刚送诸葛弱和那个男人上飞机,他正处於劣势,假如趁诸葛弱回来之前快速把这件事处理好,给她个惊喜,让她少在老头子面前挨骂,也许会是个好的转机。

    闻皓的迟疑并没有令林漫漫看到希望。保安被她纠缠得快要发狂,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林漫漫只觉得胳膊一阵吃痛,痛得她的脸都变形了。

    闻皓始终背对着她,对她的话无动於衷。

    “我靠,跟我偶遇你很吃亏吗?如果不是因为你跟笨笨长得一模一样,你就是躺到我床上免费献身,老娘也不会要!”林漫漫的最後一丝希望破灭了,她也不指望今晚能善始善终。

    就在这时,她远远的看到安尚钧走出闸口,与尚若梅热烈拥抱了一下後,彬彬有礼的与花木丹闲聊着。

    花木丹笑得很开心。

    而林漫漫却很悲催。

    林漫漫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破口大骂完闻皓後,用力甩开保安,扯了扯衣角,抿抿头发,豪气的说:“我不就是戴了顶老百姓常用的遮阳帽嘛,你们凭啥抓我!不给我一个理由,我告你们非法拘禁!”

    保安一时被林漫漫的气势怔住,愣在那里不知该怎麽回答她。

    这时,王秘书突然出现,他拍了拍保安的肩膀,低头私语两句,然後才转身来到林漫漫身边,不卑不亢的说:“林小姐,我家太子请你到那边的咖啡厅小坐一下。”

    两杯咖啡,一杯卡布其诺,一杯拿铁。

    林漫漫学着电视里演的女主角一样,挺直腰板,拿起小勺,慢慢的搅啊搅啊搅啊。

    闻皓一直没有说话,他的眼神从来没有落在这里,他若有所思的表情,很迷人。王秘书象只活蹦乱跳的小麻雀,拿着合约坐在一旁喋喋不休。林漫漫真佩服他,可以在这麽短的时间里就整理出一份新合约,果然非常专业。

    咖啡厅的生意,似乎从闻皓进来那一刻起,顾客变多了,而且大多是女x。每个人都特地绕着弯子路过他们这里,将视线置於闻皓的范围内。

    只是闻皓仿佛神游太空,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林漫漫不禁想起笨笨在n茶店舍身卖饮料,当时火爆的生意,跟现在有得一拼。那时,她也曾幻想过笨笨恢复记忆後,象现在这样优雅的坐在高级餐厅里陪她喝着咖啡。只是现在当真有个跟笨笨长得一样男人坐在她面前高贵的深思时,林漫漫满脑子想到的全是笨笨半裸的躯体。

    林漫漫边幻想着,边将杯子拿起,小口抿着。

    “噗!”眼见咖啡即将喷出口,林漫漫聪明的将头撇向另一边,把正在婆说话的王秘书喷成了黑包公。

    “啊,对不起!我忘了加糖,苦的……”林漫漫慌忙站起身,想拿桌上的纸巾给王秘书擦干净,却没拿捏住力道,“砰”的一下撞上了大理石桌面,又沈又重的铁架石桌竟被她撞移了位置。闻皓面前的咖啡没有逃脱撞翻的命运,全都打在了闻皓的身上。

    林漫漫傻站在那里,只不过一秒锺的时间,一秒锺而已,她把方才美好的天堂变成了地狱。

    闻皓站起身,只是厌烦的看了林漫漫一眼,甚至连发怒都懒得,转身离开。

    王秘书顾不上擦脸,从兜里掏出两张大钞,往桌上一放,跟着闻皓的屁股跑出去了。

    林漫漫呆呆的,直到连王秘书的身影都快看不到时,她才尖叫着冲出咖啡厅,追赶他们。

    今天,说什麽也要把这件事情了结,以後只怕再也没有机会。

    “太子,这里……”外面明明热浪滚滚,但王秘书站在闻皓身边仍觉得寒意十足。闻皓素来有洁癖,平时衣服上沾了点灰尘都会令他抓狂,现在他全身都是咖啡,一定要在车上换上备用外套,才会安心。

    所以王秘书适时的叫来了车子,并拉开车门,直到闻皓坐进後座,才哈着腰关上车门,自己则转到副驾驶座上,安静的等待闻皓的吩咐。

    闻皓第一次这麽狼狈,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了礼节。

    诸葛弱上了飞机,仿佛把他的魂都带走。他心烦意乱的在後座脱下裤子,只着内裤,忽然见西装上也沾了零星咖啡,顿时反胃,利索的将外套也脱下,随手拿起王秘书准备好的备用衣,准备套上。

    “闻先生,闻先生,真对不起……”林漫漫三步并着两步的从机场大厅冲了出来,正巧看到闻皓低头坐进车里。

    她一边道歉,一边用力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行人,跨过三堆行李,如矫健的跳远运动员般,打开车後座门,闪身坐了进去。

    林漫漫突见衣冠楚楚的闻皓此刻正半裸着,两条大腿毫无遮拦的大刺刺的打开,结实健壮,曲线有力。

    “呃……”

    林漫漫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温度在直线飙升,车里的氧气越来越稀薄,呼吸变得急促,脸变得滚烫,全身血y迅速倒流,心脏在那一瞬间停止跳动。手开始在颤抖,腿已经不受控制的在抖动,抖动,直到林漫漫说出一句令她多年後都觉得自己很脑残的话:“你的腿怎麽跟笨笨长得一模一样?”

    说时迟,那时快,闻皓不假思索的将手中的裤子套住了林漫漫的头,然後冷静的命令道:“开车!裤子!”

    ☆、009今夜,无人入眠

    司机得令,虽不知目的地,但还是加大油门向前开车。王秘书则快速脱下自己的长裤,讨好的递给了闻皓。

    闻皓是一个对细节要求完美到极致的处女座男人,他从未将自己的衣物假手於人,更未将就的穿过其它人穿过的裤子。

    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更是一种羞辱。而这一切,竟是拜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所赐。

    车上的备用衣裤只有一套,裤子正套在林漫漫的头上,两条裤腿在她的颈间绑了个死结,以防止她扯开裤子再次亵渎他的躯体。司机正在开车,不能脱裤,王秘书比他矮些,他只能将裤子遮住自己,等到了商场再命他们去买一套换上。

    很快,司机来到最近的商场,闻皓重新换好後,才将林漫漫放开。

    “呼呼呼!”林漫漫喘着大气,知道自己闯祸,但又觉得有些下不了台,便强撑着恶人先告状:“不怪我,谁知道你会在车上换衣服……”

    “啪!”一张支票甩在她的脸上,林漫漫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份合约已经放在她的手里,右手,不知何时塞了只笔。

    王秘书转过身来,见闻皓紧闭着眼,一只手撑着额头,很淡然的样子。这是他发怒前的征兆,比暴风雨前的平静还要恐怖的安宁。

    “林小姐,麻烦你在这里签字,这张支票就归你了。”王秘书不想在这个风口浪尖再惹得他的太子爷发火,他还想留几g骨头养儿养妻,等老了才能颐养天年。

    林漫漫张张嘴,见闻皓不耐烦,王秘书又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最终还是闭嘴,默默的在上面签了字。

    支票,飘落在林漫漫的手上,十万元,一个零都没有少。

    王秘书小心翼翼的收起合约,见林漫漫还在发呆,便干笑两声,算是请她自觉下车,不要大家难堪。

    “嗯,闻先生,刚才真是对不起。我会保密的……”林漫漫不明白自己为什麽会舍不得下车。在机场,闻皓会c手帮她脱困时,她还抱有一丝幻想,想坐下来跟他好好谈谈笨笨。可是事情被她搞得一团糟,但如果她现在不说,只怕以後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王秘书和司机见林漫漫没有下车的意思,便强行将她拉离车子。林漫漫两手紧紧攀住车门,在与两个大男人抗衡时尽量长话短说:“我说的笨笨,真得跟你长得一模一样。三年前他因意外失忆,完全不记得自己是谁。我收留了他,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一年,然後他突然就消失不见。闻先生,我只是想问问你,三年前你在哪?你是不是穿zegna的西装?还有你的背是不是有受过伤,是不是有刀疤?还有你的英文名字是不是叫ranond,认识一个叫vivienne的女人……闻先生!闻先生,我就剩最後一句……闻先生……”

    一连串的问询并没有得到回复,闻皓如同雕塑一般,安静的靠在後座上,直到林漫漫被彻底拉走,车门关上,车里重新恢复原有的谧静时,闻皓依然纹丝不动,犹如入定高僧。

    车尾喷出一股白烟,如离弦之箭消失在路尽头。

    林漫漫站在马路,象刚从j神病院出来的患者一般,失魂落魄。

    良久,她才想起自己刚签了私了协议,代价是十万元。

    她了口袋,无论今天出了多大的糗,十万元也是个不错的安慰。

    可是,口袋空空如也。

    林漫漫仿佛被雷击,奋然狂奔,挥舞着双手大声喊道:“闻先生,我的支票!我的支票还在你车上!”

    车,早已消失在路的尽头。

    花木丹回到家时,已是半夜。一进门,就看到林漫漫正白痴状的从在客厅的沙发里发呆,两只手紧紧的抱着杯水,喃喃自语,却听不清她在说什麽。

    花木丹抑制不住的兴奋,坐在她身边,絮絮叨叨的说着接机後发生的事情。

    “梅姨真好,请我们吃了海鲜大餐。”

    “我和闻先生去喝了咖啡。”

    “安大哥虽然没有问你,但我看他心不在蔫,肯定是在想你。吃饭的时候他差点把我认成你了。”

    “王秘书很聒噪,我喷了他一脸无糖无n的卡布其诺。”

    “安大哥真得很帅哦,就连忧郁的样子都很迷人。如果你出现了,他肯定会很开心,真想看看他笑起来的样子。”

    “我不小心看到了闻先生的半裸体。他为什麽裸的是腿啊?男人的腿长得都一样,无非是毛的多少而已。他应该裸背给我看的,我只要一看到他的背,就知道他是不是笨笨。”

    “其实我只是想见见安大哥,没别的意思。可是梅姨好象误解了,一个劲的夸我,说我是个好女孩,是个好女朋友。我该怎麽办?我都不知道该怎麽去解释了。”

    “我只不过想确定一下他是不是笨笨。他竟然拿支票砸我……砸就砸吧,结果人跑了,支票还在他车上……飞蛋打,得不偿失……”

    “唔,梅姨还邀我去她家玩,还说安大哥整天忙工作,要我好好照顾他的身体……安大哥听到好象有点不高兴……不过,他也没反对。既然没反对,是不是就是默认了?”

    “我白纸黑字的在合约上签字了……我如果再去问他要十万块,他会不会还给我?”

    “哎,不瞎猜了。”花木丹从包里拿出一个漂亮的盒子,递给林漫漫,神情黯然,羡慕的说:“安大哥说这是送你的礼物,你没来,就请我带给你。”

    林漫漫却仍是神游太虚,没有任何反应。

    花木丹习惯了她这种状态,便用手推了她一下,不等她回神,就把锦盒塞到她的手里。

    林漫漫这才转过头来,看到自己身边坐着花木丹,立刻从沙发弹起来,连退两步,捂着朐口象见鬼似的大叫:“花木丹!你什麽时候回来的!大半夜的你回来也不出声,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花木丹无奈,只好耸耸肩,也不去解释方才她跟她已经聊了有近半小时,结果竟是跟鸭说,对着空气浪费了半天的表情。

    她再次提醒她:“喏,这是安大哥给你带的礼物。”

    林漫漫打开锦盒,里面是一颗八心八箭的钻石项链,即使是半夜昏暗的灯光下,仍旧闪耀着夺目光彩。

    “啪!”林漫漫将锦盒关上,站在那里许久没有说话。

    林漫漫没有享受过被人求婚的经历,但没吃过猪r也看过猪跑路。钻石,是情人之间代表爱情坚贞最经典的物品。求婚时,都是送钻戒,而钻石项链,更多时候是情人试探对方的饰品。

    安尚钧在试探她,或者说,他在向她传达一个信息:就算林漫漫离开安家,他也要追求她。

    三年前,林漫漫搬到安家与他同住一个屋檐下,仅半年她便不声不响的搬离了那里。没有人知道为什麽,但安尚钧能觉察到这一切都与他的母亲脱不了干系。

    林漫漫搬走後,很少与他联系,甚至躲着他。两人猫捉老鼠似的走到现在,安尚钧仍没有放弃自己最初的情感,林漫漫却视其为负担。

    钻石项链,是份礼物,更是他对她的真心。

    “小丹,你的颈部线条更漂亮,送给你。”林漫漫面无表情的将锦盒扔给花木丹,看不出任何情绪。

    花木丹很喜欢这钻石项链,但不属於她的,终究还是不属於她。她接过锦盒,转手又放回到林漫漫手边。

    林漫漫无奈。

    她没有办法把这麽贵重的礼物放在家里装看不见,节俭的林漫漫无法浪费每一样东西。

    安尚钧就是太了解她,才故意拿这麽贵重的礼物逼迫她,要麽收下,要麽亲自去还他。

    林漫漫把锦盒放回到包里,准备过两天再找合适的机会当面还他,趁机跟他说清楚自己的心意。

    两人洗漱後,各自上床休息。花木丹很想问林漫漫,她今晚是怎麽遇上闻皓的,跟闻皓之间又发生了什麽事,十万块支票又怎麽会落到他的车上没拿。

    可是,林漫漫一副将死之人的模样,花木丹硬生生的将这些话都憋回到肚子里,不敢问她。花木丹也默默的躺在那里,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如梦如幻,如美丽的泡泡,随时都会破灭。

    闻皓回到家後,将身上所有的衣服全都换下,吩咐佣人全部扔出屋外,不许再让他看到。

    不一会儿,有人在外面敲门,闻皓刚一转身,只见他的母亲闻子茜正端着一碗绿豆沙,推门而入。

    “妈咪,你怎麽还没有休息?”闻皓一见到闻子茜,硬朗的脸部线条立刻柔软了许多,站起身接过碗,扶着闻子茜坐下後,有些埋怨:“你身体不好,不能熬夜的。”

    “你没回来,我怎麽睡得着。”闻子茜温和的笑着,骄傲的看着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儿子,心疼的说:“我知道你整天忙公司的事,不过你也要注意身体才行。”

    “嗯。”闻皓随手将手提电脑的屏幕关掉,然後接过端起碗狼吞虎咽的吃完那碗绿豆沙,象哄小孩似的哄着闻子茜:“妈咪,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

    闻子茜点头,接过碗,却迟迟不肯走。

    “妈咪,有事吗?”闻皓当然明白,闻子茜熬夜到现在,不会只是为了等他喝这碗绿豆沙的。

    闻子茜抿抿嘴,眼前这个儿子虽然很孝顺,对她言听计从,但她心里很清楚,他有多麽的倔强和坚持。四年前,她要他认祖归宗,就给他惹来杀身之祸,一直没有查出真正的背後指使人。

    为了闻皓的安全,只好将此事按下推後。现在,旧事重提,闻子茜也很纠结,不知到底该支持还是反对。

    “你爹地今天特地来了一趟……他说……说下个月是黄道吉日,很适合办些事……闻皓,再怎麽你也是诸葛家的孩子……认祖归宗是迟早的事……”闻子茜字斟句酌,边想边说:“妈咪不是说你一定要答应,只是……你终究是他的儿子,妈咪不想你永远名不正言不顺的,闻皓……妈咪想听听你的意思……”

    闻皓陷入沈思,认祖归宗这事,老头子已经找过他数次,向他表示了这个意愿。他迟迟没有正面回答。一是他并不在乎诸葛家儿子这个身份,二是他对老头子要他认祖归宗的真正意图心知肚明。

    但现在是闻子茜向他开口,他不忍马上拒绝,温柔的拍了拍闻子茜的手背,轻声说道:“妈咪,给我点时间考虑。”

    ☆、010我们结婚吧!

    诸葛弱提前回国,据说是老头子召见,要开家庭会议。

    闻皓第一次接到邀请,前往诸葛家别墅开会。

    天亮时,闻皓才离开诸葛家,直接驱车回到自己和母亲的别墅里。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天没有出来,闻子茜不知发生了什麽事,紧张的在他房门前来回走动,直到晚饭时间,闻皓才走出房间。

    “妈咪,我会认祖归宗的。”这是闻皓走出房间後,说的第一句话。

    闻子茜不知该喜该悲,只是略感欣慰,又有些失落。

    这些天,林漫漫被那张丢失的十万元支票折磨得死去活来,茶饭不思。她曾试着再次联系闻皓,但每次她想打电话时,却硬生生的生出了近乡情怯的感觉,变得怯懦又软弱。

    最後,为了那十万块,林漫漫试着打王秘书的手机,但对方总是无人接听,或者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告诉她,她打错了。

    最後,交警那边反馈的消息是林漫漫因为签了一份全权委托书将自己的权利全部委托了一家律师行,在她签完合约的第二天律师行就派人处理完了这件案子。当林漫漫提出要查询诸葛弱的资料时,交警一口回绝,理由是,他们没有义务提供此项服务。

    林漫漫上火了,牙龈隐隐做痛,那g神经从牙g深处一路延伸,连着大脑和五脏六肺,以至於林漫漫只要一听到钱这个字,就觉得全身疼痛难忍。

    “哎,我真不理解。别人被撞,总是能撞出一段佳话,再不济也是一段孽缘。你倒好,撞出牙龈肿痛,口腔溃疡。”花木丹陪着林漫漫看完医生後,忍不住打趣她:“知道的明白你是心疼那点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害了相思病呢。“

    林漫漫捧着腮帮子,心有余而力不足,最终半天还是没有反驳。

    花木丹见她情绪低落,主动提出中午她请客,到附近的美食城吃顿好的。林漫漫因为牙痛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只想躺在床上挺尸,但又不想拂她好意,点点头,随她一起往美食城走去。

    前面,有个路人,背影很是高大伟岸。花木丹无聊,有意逗林漫漫说话,便指着那路人背影说:“漫漫,你看那男人,长得很不错哦。”

    林漫漫瞟了那背影一眼,心想看不到脸就知道帅,明摆着是胡说八道。只是人不舒服不想说话,哼哼两声後没有下文。

    “真可惜,这麽帅的男人身边竟然没有女朋友……”花木丹心底忽然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身影,淡淡的感叹着,语气中多了些惆怅。

    林漫漫知道她在想安尚钧。自从那次机场见面後,他没有再与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联系。林漫漫死扛着不肯去找他,花木丹自然也没有机会再见他。

    “帅什麽,无非是衣服好看而已。”林漫漫转移话题,说:“这衣服肯定好贵……要是拿去卖钱……”

    花木丹见林漫漫把话题又转回到钱,担心她接连联想回那十万元支票,赶紧岔开,说:“你喜欢那衣服?好,我去扒他的衣服,衣服归你人归我。”

    “我不要男人的衣服,我又穿不了。”

    “可是我需要男人!男人我用得上!”花木丹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林漫漫被她如此“豪放”的言语震住,愣在那里。

    就在这时,正在前行的男人似乎听到了花木丹的话。他停下脚步,回头。

    林漫漫正好抬头看向他。

    “闻先生!”

    林漫漫从来没象今天这样开心遇到他。他全身上下仿佛都贴着支票,每张支票的上面都写¥100000。那五个零就象美丽的光环,在闻皓的头顶上盘旋,形成耀眼夺目的光圈──此时,闻皓成了这世界上最富有最漂亮的散财童子。

    林漫漫冲上前去,紧紧抱住闻皓。大庭广众之下,讨好的连声说道:“闻先生,闻先生,我到处找您。我好想您,好想您……”

    林漫漫象血蛭般牢牢的攀附在闻皓的身上,生怕自己一松手,到手的十万块又要飞走。花木丹也顾不得害羞,上前想把林漫漫扯下来,三人纠缠一团,引来不少行人注目。

    这次,闻皓反常的没有推开林漫漫,他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和花木丹你拉我扯,直到她们两人气喘吁吁也没分出胜负,才淡淡的说:“林小姐,中午有空吗?”

    “呃……”林漫漫怔怔,放开闻皓,好象没有听懂他的话。

    闻皓依然面无表情,指着她,说:“你就你一个,十分锺後,前面咖啡厅。”

    又是咖啡厅,相似的装修风格,相似的氛围,这次,是林漫漫和闻皓单独相处。没有王秘书,没有花木丹。

    林漫漫莫名的心虚,总觉得这顿饭是鸿门宴。可是,鸟为食亡人为财死,为了十万块,别说喝咖啡,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林漫漫也会一试。

    花木丹没有悻悻离去,她受林漫漫委托,躲在咖啡厅外面一角,仔细观察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林小姐,你口里的笨笨,叫什麽名字?”

    “他没有名字。我捡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失忆,我们都叫他笨笨,後来他跟我姓,取名叫林野。”

    闻皓挑眉,手中的咖啡抖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他和我,长得很象?”

    “嗯,不是象,是一模一样。”

    “哦,林小姐愿意跟我说说他吗?”闻皓依旧是拒人千里的冷漠和礼貌,淡然的语气不象是请求,更多的是命令。

    林漫漫不明白闻皓为什麽会突然对笨笨有兴趣,不过,能坐在这里和他认真的聊笨笨,她还是很开心的。

    这三年来,林漫漫一直在留心各路消息,希望能打听到笨笨的下落。她很担心他,在失忆的情况下再次流浪,会遇到坏人。见到闻皓的那刻起,她真心希望他就是笨笨,恢复了记忆,成为天之骄子。

    只是,她在闻皓身上看不到一丝笨笨的影子,绝望之时却能有机会坐在这里与他面对面的畅谈记忆中的笨笨,这让她感到很欣慰。

    林漫漫旁若无人的侃侃而谈,笨笨的趣事象放电影似的,一幕幕出现在眼前。林漫漫嘴角含笑,眼神温暖,就连眉梢也随着故事的发展不时的挑起,手舞足蹈,滔滔不绝。

    闻皓一直很安静的倾听着,偶尔在关键地方打断林漫漫,问上几个问题,然後继续摆着那张冷若冰霜的俊脸,沈默是金。

    时间过去得很快,就在花木丹因为高温快要中暑倒下时,林漫漫终於结束了她那段快乐的回忆。

    闻皓在林漫漫说完最後一个字的同时,将十万元的支票签好。拿在手里,没有给她。

    “林小姐,今天有空,我们去打结婚证。”

    闻皓的话仿佛晴天霹雳,把林漫漫雷得是外焦里嫩。

    她承认,闻皓是高帅富;她也承认,因为他长得象笨笨总觉得很亲热;她还承认,她想从他那里讹回原本就是属於自己的钱;她更加承认,当初除了想要钱,还希望撞她的肇事者能道歉。她也没有否认过,她曾经私心的希望闻皓就是她的笨笨,重续前缘,成为曾经誓言里的夫妻。

    但是,她只是想想,不要真正的以身相许!

    “啊!”这次林漫漫没有象上回那样冒失的跳起来,她强做镇静的坐在原位,只是腰用力的挺着,脚尖向外,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

    闻皓慢条斯理的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本象砖头一样厚的文件,上面写着四个又黑又大的字“婚姻契约”。

    “这是我们的婚姻契约,里面的详细的内容,你可以看一下。你和我结婚,只做我名义上的夫妻,时间为两年,报酬是一个亿。”

    闻皓话音刚落,林漫漫双手一软,合同掉到地上。

    林漫漫哆嗦着手将婚姻契约捡了起来,翻开,第一页第一条,赫然写着所闻皓刚说完的那句话──报酬,一个亿!

    “闻先生,你真会开玩笑。我们又不熟,怎麽可能结婚。”林漫漫爱钱,也爱帅哥。可是一个帅哥突然拿着一个亿向你求婚,没有任何理由和征兆,这种天下掉的馅饼大的足以砸死人的事,林漫漫还是有所保留。

    她将合同推回给闻皓,一板正经的与他对视,想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他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玩真的。

    闻皓没有伸手去接,他端起咖啡小抿一口,朗声说道:“九千万。”

    啥?不就是矜持了一下,才两秒锺就少了一千万?

    林漫漫不禁有些生气,虽然她没有答应这比交易,但哪有这样漫天杀价的道理:“闻先生,你今天是专门来求婚的?能告诉我,你为什麽要跟我结婚?你有什麽目的?”

    “八千万。”

    “哎,不带这样的,你总得给个理由吧。我猜想跟你结婚的女人肯定多得可以排到火车站,你犯得着来耍我嘛!”

    “七千万。”

    闻皓连看都不看林漫漫一眼,他每喝一小口咖啡,报酬就减少了一千万。林漫漫难过得肠绞痛,一口咖啡一千万,这也太贵了。

    “我需要时间考虑……总得给我几天考虑吧,这合同这麽厚,看完也得要三天……”林漫漫的脑子里满是那一亿和被闻皓莫名其妙减少的三千万,不管怎麽样,话先别说死,留着点念头或许还能做别的生意。

    闻皓似乎早就看穿了她的把戏,修筑的手指抚着合同的封面,淡淡的,薄唇一开一合:“六千万。”

    “你也太霸道了!有钱了不起啊,想拿钱砸我是不是!我还就是不签了,看你怎麽办!”林漫漫几乎想拍案而起,义愤填膺的把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只是不知是那六千万过於诱人,还是闻皓的气场太过於强大,这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时,已经变得轻飘飘的,如同蚊蝇。

    闻皓用两g手指夹起合同,淡漠的看着封面,好象不认识这四个字似的。许久,他才慢慢吐出四个字:“五千万。”

    林漫漫“嗖”的一下,抢回了那本合同,紧紧的抱在怀里,气急败坏的说:“别再减了!我答应!”

    一丝没有温度的笑意从闻皓的嘴角闪过,气定神闲的表情仿佛在告诉林漫漫,他对她很有把握。

    “等会──五千万是日元?还是……”

    ☆、011哥哥的求婚

    林漫漫突然意识到,自己忘了问这个最重要的问题。

    “人民币。假如你表现得好,可以考虑改为美金。”闻皓见林漫漫嗜钱如命,若是别的女人,他早就厌恶得不愿多说一个字,但今天他却还能耐着x子解释:“欧元或者是英镑,也是有可能的。”

    林漫漫这才微微放下心来,她从包里掏出笔,正想签名时,合同被闻皓抢走。

    “因为价钱有变,所以这份你暂时不能签。新的合同我会叫律师行送到你那里去,你看明白了,就可以签。”闻皓照本宣科的说完,便起身要走。林漫漫眼巴巴的望着那合同被闻皓重新放回他的公文包里,煮熟的鸭子竟然就这样飞了,大脑一热,一股无名火油然而生:“你就不怕我後悔了,到时候不签?”

    闻皓的脚步并没有因为林漫漫的叫嚣而停滞。他有条不紊的收拾好公文包,掏出一张金卡放在桌面上,说了句“这是定金”,便转身离开了。

    林漫漫怔怔的坐在那里,直到花木丹吐着舌头坐了下来,才慢慢的缓过神来。

    “你们都在说什麽啊?看着相谈甚欢的样子,也不管别人在外面晒成了人干。”花木丹招手点了一杯冰饮料,咕噜咕噜喝了个j光後,才喘着气问:“我怎麽看着那闻先生象只大灰狼吃完了小白兔似的,好象挺高兴的。”

    林漫漫有气无力的瞟了她一眼,思忖许久,想想现在还不能告诉她自己已经安排好了终身大事。毕竟合约没签,结婚证也没有打,一切皆有反悔和改变的可能。而且,现在告诉她,只怕她也不信。

    那个闻皓要麽是人秀逗了,要麽就是大脑短路,才会这样发神经找自己说要结婚。或许他回到家里吃颗药睡一觉起来就清醒了,然後把今天的事全都忘记,说不定连她是谁他都不记得。

    林漫漫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x很大,便坦然的摇摇头,说:“没什麽,就是为撞我的事道歉,算是彻底了解了。”

    “哦。”花木丹没有再追问下去,反而对桌面上的那张金卡产生了兴趣。她拿在手上把玩半天,越看越觉得熟悉,将信将疑的说:“这张卡好眼熟……我似乎见过……”

    林漫漫抢过金卡,装糊涂,装进口袋里。

    “等等,我知道了!这是安大哥的卡!”花木丹一拍脑袋,茅塞顿开,连声叫道:“上回接机的时候,梅姨说请我们吃饭,是安大哥买的单,当时用的就是这张卡……漫漫,你们什麽时候见的面?”

    林漫漫一愣,复又将卡片拿了出来,递给花木丹,问:“你看仔细了,真得安大哥的?”

    花木丹拿着金卡研究许久,反而有些不大肯定。

    “漫漫,这是谁的?不会是闻先生的吧……”花木丹把玩着金卡,一脸的不相信:“那天晚上梅姨还特地向我炫耀,说办这张金卡,里面一定要确保日均五百万才给办……换句话说,这张金卡里,至少有五百万……漫漫,你说实话,这张卡是谁的?”

    林漫漫见花木丹表情凝重,知道她误会了自己,以为是安尚钧与她有私情,悄悄给了她金卡。凭着这金卡里的金额,只怕是不算是男女朋友关系,也至少是个包养关系了。

    五百万相对於五千万来说不是大数目,做为定金也只是十分之一,但平白无故的从天上掉下五百万,对一个普通女孩来说,是一笔很难解释清楚的事情。

    “这张金卡绝对不会是安大哥的。小丹,我说过,我不会染指他的。”林漫漫信誓旦旦要撇清关系,但花木丹仍然一脸不信,为了澄清关系,林漫漫头脑一热,把方才闻皓说的话,一句不漏的告诉了花木丹。

    事後,林漫漫无比後悔。她就知道,把自己要结婚的消息告诉花木丹是一个愚蠢透顶的决定。特别是看着眼前一脸严肃外加痛不欲生的安尚钧时,她更加明白,这个愚蠢透顶的决定後面,隐藏着一丝解脱和期待。

    她迟早要和安尚钧这样坐下来,面对面的谈论她和他之间是是非非的关系。她这麽急着相亲想嫁人,无非也是为了这天快点到来。

    她要解脱,需要放松的生活。那块压在她心底的令她无法呼吸无法安然入睡的石头,终究会因为这次会面,而得以化解和消失。

    花木丹躲在房间里,象实验室的小白鼠一样,安静又胆小的缩在门边,将耳朵死死的贴在上面,偷听着外面的声音。

    她以为林漫漫会把这麽重要的时刻放到一个环境优雅的餐厅里,再不济也是公园或者其它风景优美的地方。毕竟,林漫漫很久没有见到安尚钧,她知道她虽然避而不见,但真正的原因不是厌恶,而是无奈。

    林漫漫就坐在客厅里,她对安尚钧的到来并不惊讶,但多少还是有些紧张。她默默的坐在那里,双手抱着茶杯,没有说话。

    安尚钧也沈默着,一如既往的儒雅,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

    “安哥哥,这个还你。”最终,还是林漫漫先开口。她将锦盒推向安尚钧,轻声说道:“我一直以为你会来拿……果然是来了,很好……”

    花木丹隔着木门,急得真跳脚。

    什麽果然来了,什麽很好,难道林漫漫她不知道,这样的话太伤人,足以象把利刃,狠狠的刺进了安尚钧的x口,鲜血淋淋。

    安尚钧换了个姿势,也双手抱杯,眼神轻飘飘的在锦盒上晃了一眼,复又深情的望着林漫漫,温和的说道:“这只是份礼物。”

    “作为一个哥哥送给妹妹的礼物,贵了些。”林漫漫抿了抿嘴,画蛇添足的解释道:“梅姨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哦,我好象已经成年了。”

    林漫漫知道自己没有安尚钧有文化,别说讲道理,就是吵架也吵不赢他。文得不行,武得总可以吧,反正高尚的文化人最不屑市井小人用得耍赖功夫,往往是战胜他们的必杀技。

    “我要结婚了,请你不要骚扰我。”这话,林漫漫说得心虚,但为了他,也为了自己,她只能当恶人。

    果然,一向沈稳淡然的安尚钧,身体一震,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两年前,自从林漫漫坚持要搬出去住时,她就变得古怪和疏离,象只受伤的小刺蝟,竖着坚硬的刺,不肯让他靠近。

    他试着去了解她,恢复从前亲密无间的气氛,但是一切枉然。他没有逼她,总是自信的以为,只要给她时间和空间,他们就能回到以前,互相敞开心怀,亦兄妹亦情侣。

    可是他错了,他的等待换来的是她频繁的相亲。

    所幸林漫漫眼界被他培养得无比高,但凡不如他的男人她都看不上,所以他倒也能安然的由她去闹。如果不是这样,他怎麽可能随便答应公司的安排,去国外参加研究,一走就两个月。

    假如他回来後迎接他的是她的婚讯,他一定不会出国,说什麽也不会离开她。

    只是世上没有後悔药吃。当他从花木丹那里得知林漫漫要结婚的消息後,他马上抛下正在开会的公司高层,马不停蹄的赶来这里。

    林漫漫见到他後,只是客气的为他泡茶,然後相对无言。好不容易开始试着沟通,最终还是用沈默结束。

    看来这次会面将无疾而终。

    花木丹真想冲出去,质问林漫漫,到底安尚钧做错了什麽事,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被她打入地牢,判了个死刑却不给别人复核,甚至还不肯下个判决书,说明判决理由。

    安尚钧,多好的男人,足以让这世界上一半以上的女人垂涎。可是她林漫漫却弃之敝履,这叫一直暗恋安尚钧的花木丹情何以堪。

    空气,因为他们的沈默而变得稀薄。

    安尚钧有千言万语,却挑不到一个话头。林漫漫有万般歉意,只能深藏心中,独自消化。

    “嘀嘀,嘀嘀”,就在这里,林漫漫的手机响了,是条短信:有事?

    花木丹在向安尚钧通风报信後,因为觉得愧疚所以很快就向林漫漫坦白。林漫漫知道安尚钧一定会赶来质问她,所以当即给闻皓打了电话,希望他能及时出现,由他出面赶走安尚钧。

    可是闻皓没有接电话──他还没有把他的私人手机告诉林漫漫,其它秘书接到电话後只是尽责的通知了闻皓,所以他只知道林漫漫急着找他,却不知何事。

    林漫漫看到他的短信後才意识到这是闻皓的手机,犹如大赦,手指飞快的跳动着,写着:“有朵烂桃花,想请你帮忙。”

    这个烂字,林漫漫想了足足了半分锺,最後她还是打了上去,发送给闻皓。

    闻皓看到这则短信後,他到底会不会过来,对於这点,林漫漫一点把握都没有。但她必须这麽做,哪怕有一丁点的希望,也要把闻皓弄到这里来。

    因为她了解安尚钧,一个长期从事医药研究的男人,谨慎程度远远高於常人。特别是他严谨的科学眼光,事实胜於雄辩的原则在他心里g深蒂固。正因为如此,在後来一场似乎於闹剧的误会中,也正是他追g究底的x格,才得以化解。

    所以,闻皓出现才会是她林漫漫真正的解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闻皓没有回复,林漫漫已经死心。

    “漫漫,嫁给我!”安尚钧还是说出了这句令她害怕的话:“无论发生什麽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让你依靠,保护你。”

    ☆、012 三人行,必有奸情1

    林漫漫心一紧,慢慢的沈了下去。

    其实,林漫漫并没有签闻皓给她的新合约,五千万,确实很诱人,但她仍在迟疑。她看过那份合约,上面写得很细致,甚至细到她每天的饮食起居言行举止。林漫漫不得不说这里面的内容很变态,但变态的最大好处是,假如能够真正如此遵守下来,她与他两年的婚姻生活会很安全和惬意。

    她一直在犹豫不决,是不是该这样签下自己的第一次婚姻。尽管她骨子里不想有第二次,但看现在的情形,她是非签不可。

    “安哥哥,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妹妹,就请你离开吧──我不会嫁给你的,我已经决定跟另外一个人结婚。”

    “我不信!”

    安尚钧果然不出所料,不见棺材不落泪。

    林漫漫欲哭无泪。闻皓是个冷酷的大活人,他不来是情理之中。但这会子,她该到哪去找个“棺材”给安尚钧看,让他彻底死心。

    林漫漫转身回到自己的卧室,那份合约还在那里,她要当着他的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叮咚”,门铃响了……

    林漫漫认为来者是闻皓,及时赶来替她解围,一阵惊喜。安尚钧以为是花木丹的朋友,恰当的出现为他创造了回转的余地。花木丹以为是某个打酱油的路人来送宣传材料,可以让她不再憋在卧室里偷听他们的对话,出来好好透口气。

    於是,三个人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挤在大门边,争着抢着要开门。

    安尚钧从心底感谢外面这个莫名的人,因为这声门铃响,打破了方才尴尬难堪又令人窒息得快要崩溃的局面。

    他在心底演示过无数次求婚,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会在这种情况下表达自己最深最真的情意。他更没有想到,林漫漫回绝得如此迅速和决绝。

    他以为的那段情,难道真得早就随风而逝。

    林漫漫担心安尚钧开门会抢了先机,利用自己娇小灵活的优势,从他的胳膊弯下钻过,一边开门一边装嗲,娇嗔道:“亲爱的,你怎麽这麽晚才……”

    门打开,站在门外的,不是闻皓。

    屋里的三个人都愣住了,直到屋外的人气定神闲的走进房里,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後,林漫漫才回魂,默默的关上大门,礼貌又客气的叫了一声:“梅姨。”

    安尚钧拧眉,他下意识走到林漫漫面前,将她拦在身後,双後背到後面,轻轻握住了林漫漫微凉的双手。

    这次,林漫漫没有抽回手。她只是呆呆的望着安尚钧高大的背,愁结难解。

    她以为,她再见到安尚钧的时候一定会心如止水,就算泛起涟漪,那也只发乎情止乎礼,控制在兄妹感情里不再跨界。所以,安尚钧找他时,他的痛楚她看在眼里,藏在心里,不让自己有所触动,有所退让。

    可是,尚若梅出现的那一刻,安尚钧无奈又黯然的一蹙眉,她竟然差点把持不住的想为他舒眉。

    以前,她总是喜欢赖在他有腿上撒娇,为他按摩眉心,她说过,她喜欢快乐的安哥哥,她要一个不会生气忧愁的安哥哥。而当时,安尚钧则将她拥入怀里,耳鬓厮磨,悄声说道:“有你在,我永远快乐。”

    现在,一切过去都成云烟,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尚若梅,就是这段快乐乐章里最坚定的休止符。

    花木丹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剧痛使她很快在混沌中清醒过来。她见林漫漫一脸象见了鬼似的表情令她费解,而安尚钧面对自己的亲生母亲不但不高兴,反而提防戒备,只能由她来缓和气氛。

    “梅姨好!”花木丹连忙走到尚若梅身边,甜甜的叫了她一声。路过林漫漫身边时,她悄悄的推了她一把,然後冲着安尚钧使了个眼色,他们才稍微放松了些,与她一起来到客厅的沙发边,安尚钧有意要拉着林漫漫一同坐下,而林漫漫却挣脱了他的手,与花木丹共坐一边。

    安尚钧没有勉强她,长呼一口气,才问:“妈咪,你怎麽来了?”

    “哦,你走得急,公司的人怕出事,就打电话告诉我了。”尚若梅说得轻巧,然後扭头看着花木丹,和善的说:“我家尚钧都三十多岁了,还跟小孩一样,小丹你别介意。”

    花木丹尴尬的应付着笑了两声,不置可否。坐在她身旁的林漫漫,则十指交叉,指节泛白。

    “哎,这孩子本来特别沈稳,做事有条有理,从来不会开着一半的会就跑走的。我一接到电话,就在想啊,会是谁让我这个宝贝儿子变得象个毛头小子……我想啊想啊,最後才想到,肯定是他的心上人才会让他这样……”尚若梅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将头转向安尚钧,见他急切的想反驳时,上身往花木丹这边微侧,伸手抓住花木丹的手,和蔼的抚着,象慈母般柔声说道:“所以啊,我马上就赶过来看你。我还担心是你病了,现在看你好好的,我也放心了。”

    花木丹被眼前的情势怔住,张大嘴变成○型,却发不出声音。

    林漫漫只是紧紧的握着双手,一排整齐的糯米牙,无意识的咬住了下唇,唇色青白,宛如她的苍白脸色。

    安尚钧站起身,绕过尚若梅,c在她和花木丹中间坐了下来。

    “妈咪,我是来看漫漫的。”安尚钧的声音很温柔,他甚至淡淡的笑着,手,很自然的拉着尚若梅,将她和花木丹分开:“我出国都两个多月,漫漫也没和我联系。回来这麽久,她也没来看我,我担心她,所以来看看她。”

    尚若梅这才将目光投向林漫漫,优雅的笑着,同样温柔的声音,但里面掺杂了其它复杂的心情,听得让人觉得发冷:“漫漫,你病了?”

    “啊,没,前段时间被车撞了,所以没有……没有去看您。”林漫漫刚说到自己被车撞时,安尚钧猛然回头望着她,眼神里有关怀、责备、担忧,和浓浓的自责。

    林漫漫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结巴了一下,很快就结束了自己的话。她知道花木丹会替她保守秘密,也知道尚若梅就算知道也会保持沈默,不让她的儿子有借口来看望他。她只是莫名的害怕尚若梅,以至於在面对她回答她的问题时,没有考虑周全。

    花木丹感觉到林漫漫的不安,见她投来求救的信号,赶紧接过话题,说:“哦,其实没撞着,只是被吓得昏过去,住了一天院就出院了。”

    “嗯嗯嗯。”林漫漫跟着附和,生怕自己又说错话,再起事端。

    果然,尚若梅对安尚钧表现出来的不加以隐藏的关注很是不满,但她的素质和修养不允许她当场发怒,於是,她很关心的上下扫了林漫漫一眼,一语双关:“以後这麽大的事还是要告诉我。虽然你喊我梅姨,但你安叔叔跟你妈妈是同学又是朋友,我们认你做了女儿,你就是尚钧的妹妹。你们兄妹俩,有什麽事都可以说可以商量,别藏着掖着,白白惹人担心,让人不好好工作。”

    尚若梅的话说得滴水不漏,安尚钧想反驳却一时找不到缺口。

    林漫漫只是温顺的听着,频频点头,眼神始终盯着自己的双脚,隐忍不发。

    尚若梅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说:“尚钧,我的车抛锚了,你送我回去吧。”

    说完,她站起身就要离开。林漫漫和花木丹也紧跟着站起来,要送她。

    安尚钧无奈,只好随其身後,站在林漫漫身旁,轻声说道:“漫漫,三思後行。”

    林漫漫假装没有听到,默默的与花木丹换了边,将花木丹推向安尚钧身边。

    花木丹没有站稳,直直的摔向安尚钧。安尚钧本能的伸手接住了她,尚若梅回头,正巧看到这一幕。

    “哎,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这麽心急。”尚若梅口里抱怨,脸上却是笑得很爽朗,她指着他们两个手足无措的年轻人,笑道:“小丹,有时间来梅姨家玩。尚钧,你也真是,有了女朋友也不带给妈妈看,真是儿大不由娘啊。”

    安尚钧百口莫辩,花木丹更是不知该怎样解释。林漫漫只是冷冷的看着尚若梅的表演,礼貌的上前开门。

    门刚打开,尚若梅面带惊诧之色,对着外面黑漆漆的走廊,惊问道:“你怎麽来了?”

    闻皓没料到,门边站了这麽多人,大眼瞪小眼的望着她。

    不过,离他最近的是尚若梅,他热情的拥抱了一下她,用英语问候她。

    林漫漫几乎是拨开众人冲到他面前,趁他说话之前,抢先介绍:“他是我未婚夫,闻皓。”

    林漫漫在心里打着小鼓,因为,她除了知道他的姓名外,对他一无所知。尚若梅乐得推波助澜,但安尚钧断然不是那麽好对付的,如果他追问两句,自己肯定会露馅。

    花木丹又感觉到林漫漫炙热的眼神投s在她身上,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添油加醋:“安大哥,梅姨,闻先生就是我说的漫漫要嫁的对象。他们……他们情……情投意合,感觉……很……很好……”

    花木丹结结巴巴的胡编乱造,话还没有说完,背上的汗已湿透衣裳。明明炎炎夏日,却感到y风阵阵,禁不住的打了个冷战。

    “我不信!”安尚钧也不顾尚若梅在场,一把抓住林漫漫,吼道:“我不信,你怎麽会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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