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庶难从命 第11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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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庶难从命 作者:肉书屋

    静妃。”

    皇帝斥责静妃,让她闭门思过,这样的处置说重也不重,皇太后轻轻捻着佛珠,“就算静妃怀着身孕皇帝也不能太偏爱她,皇帝一举一动关乎着江山社稷,静妃插手任家的事的确不该,交泰殿前立着‘后宫不得干政’铁券,规矩是老祖宗定下的,”说到这里,皇太后看一眼皇帝,“后宫嫔妃要做的就是服侍皇帝,照顾皇子、皇女,说到底静妃动了胎气还是她的过错,人在后宫就该本分,不能丢了皇家的脸面。”

    皇太后这般开解让皇帝松了口气。

    就算是皇子出了问题也是静妃不懂事,他该做的都做了。作为帝王就应该以江山社稷为重,“太后说的是。”

    皇太后吩咐身边的女官,“将我的引枕取来,让皇帝在我身边养养神。”

    女官奉命去取引枕。

    皇帝摇摇手,“朕陪着太后坐一会儿就是。”

    皇太后道:“哀家知道皇帝辛苦,尤其是这几日政务繁忙,我听皇帝身边的人说,皇帝好几日没有好好歇着了。与其这样干等着,还不如趁着这时候养养神。”

    女官摆上了引枕又给皇帝脱了靴子,皇帝这才躺在炕上。

    皇太后又吩咐女官去给皇帝捶后背。

    皇帝闭上眼睛闻着太后殿里的檀香,本是要养养神,谁知道就真的睡着了,再睁开眼睛,皇太后仍旧坐在一旁看书。

    皇帝坐起来,“什么时辰了?”

    皇太后慈爱地一笑,“刚过未时,皇帝就睡了半个时辰。”

    皇帝喝了口茶,让女官将靴子穿上,重新坐在软榻上。

    趁着屋子里清净,皇帝提起前朝的事,“朕是不能不急,本想启用夏、邱、毛几家,谁知道他们却是这般不堪,丢了大周朝的颜面。”

    皇太后慈祥地看着皇帝,“皇帝不是已经惩治他们了吗?”

    皇帝一手拍在矮桌上,“朕虽然杀了夏季成,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也像夏季成这般……自从夏家出事,朕不知道听到多少密报,朕听说香火旺盛的‘清华寺’也是个肮脏的地方。”

    皇太后听闻这话顿时脸色大变,“‘清华寺’那可是佛门净地,什么人敢这样说。”

    皇帝冷笑道:“朕也是第一次听说,寺院里的花树能一夜盛开,一夜落败。朕从前闻所未闻,竟然有人有这样的心思,利用寺庙招蜂引蝶。”

    皇太后皱起眉头来,“怎么还有这种事。别的地方也就罢了,怎么能在寺院里。”

    皇帝用手去拽玉牌上穗子,表情阴沉,“常宁伯世子正室没了不到一年就续弦,这种事都能做得,更别说旁的。”

    “皇帝说的是常宁伯世子?”

    皇帝沉下眼睛,“枉我从前还听说常宁伯世子是年轻有为的俊才,可见财物果然能收买人心。”

    话到这里皇太后想问皇帝的打算,却怕干政的名声,只端起桌子上的茶来喝。

    皇帝沉吟片刻,“朕想给常宁伯世子挪个职位,”说着抬起眼睛看太后,“这些年皇商办事不够周全,朕也想寻个人给他们警醒警醒,朕看常宁伯世子甚为合适,常宁伯为了大周朝去了西北,朕怎么能亏待了常宁伯家,就让常宁伯世子去督办军资……”

    常宁伯世子既然品行如此,皇帝怎么能用他去督办军资……

    “就督办棉花好了。”皇帝扬起眉毛。

    皇太后看着皇帝的表情,渐渐明白了里面的意思,“那李家……静妃真的生下了皇子,总不好让皇子……”

    皇帝皱紧的眉头松开,“朕也为此事焦心,刚才和太后说了会儿话,朕也想了透彻。静妃的母家果然再做出什么事来,就将皇子交给旁人抚养,后宫没有子嗣的嫔妃多的很。”

    皇太后宽慰地点头,“这也不失是个好法子,”说到这里一顿,“有件事哀家也想劝慰皇帝,是不是应该给后宫立个主。这样宫里宫外都能太平。”从前华妃是皇贵妃有可能晋升皇后,现在华妃薨逝……

    皇帝脸上没有表情,“太后觉得立谁为佳?”

    “也要看皇帝的,”皇太后微微一笑,“不过英亲王的生母德妃位份最高。”

    皇帝又皱起眉头来,“朕已经让她协理六宫。”说着拿起茶来喝。

    皇太后收起脸上的笑容。皇帝不是无心立后,只是不想立德妃。她本来猜测皇帝会考虑立英亲王为储君,看来是她猜错了。

    殿里刚静下来,就有内侍来道:“皇上,静妃娘娘难产,太医院让奴才来问皇上,万一出了问题要怎么办才好。”

    皇帝抬起阴鸷的眼睛,“宫里不是就她一人难产。”

    宫中怀有龙胎能顺利生下皇子、皇女的娘娘不过十之七八,能养育成|人的皇子、皇女更是少数,虽然不顾嫔妃性命保下的皇子、皇女不一定能长大,可是后宫的嫔妃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每到这种情形皇上必然是要皇子、皇女,可是太医院却不能不问就行事。

    内侍听明白了皇帝的意思,飞奔地跑去翊坤宫。

    ……

    翊坤宫里静妃已经疼得晕了过去,太医院李御医替换了荆御医为静妃扎针。

    静妃慢慢醒转,下身像碾压过一样的疼痛,麻木中渐渐失去了知觉。

    静妃醒来,李御医退了下去,留下女医在旁边伺候。

    “静妃娘娘,静妃娘娘。”女医小声喊着,“娘娘还要用力啊,否则您和小主子都有危险。”

    静妃抿了抿干涩的嘴唇。

    女医立即端来药剂给静妃喝了。

    帐外隐约传来李御医训斥荆御医的声音,“都到这时候了你竟然还为娘娘针灸保胎,若不是因你娘娘怎么会难产。”

    原来是她保胎的缘故。平日里喝了太多保胎药,今天又让荆御医针灸,这样下来没有保住龙胎,还阻碍了生产。

    静妃刚想闭上眼睛歇一歇。只听外面传来内侍的声音,“皇上的意思是要保住皇室血脉。”

    静妃顿时睁大了眼睛。保住皇室血脉,也就是说她再生不出来,就会要了她的性命,她不是没听说过,那些女医会用剪子……静妃打了个冷战,整个人清醒起来。她辛辛苦苦怀上龙胎是要将来有个依靠,绝不是要因此丧命,如果是那样也太讽刺了。

    等到疼痛又袭来,静妃鼓足了力气。

    不知过了多久。

    “生了,生了。”整个翊坤宫顿时欣喜起来,“是皇子,是皇子啊。”

    听到女医的声音,等在帘子外的御医们顿时松了口气,可是大家立即意识到,没有传来小皇子的哭声。

    明天就过年啦,一年一年真的很快啊。大家洗白白准备迎接新的一年吧

    第四百一十章 羸弱

    翊坤宫里的御医互相看看,眼睛紧紧盯着幔帐后,等着女官将小皇子抱出来。荆御医更是吓得几乎站立不住。

    静妃娘娘的胎是他保的,如今早产不说,还是一位皇子,皇子出了事他全家老小的性命都要不保,“李大人。”想到这里,荆御医更是魂飞魄散,顾不得别的上前拉住李御医,“您可要帮我说句话啊,静妃娘娘自从有了身孕,胎气就不稳,我开的药方都是没问题的……”

    李御医皱起眉头,“我记得开始是你给静妃诊的脉,说静妃这一胎安好。怎么现在成了开始就不好。”

    静妃娘娘不准他说胎气不稳,怕传出去让人说着不吉利,更何况静妃娘娘有长期用汤药的迹象,换了其他御医恐怕会诊出问题来,这样一遮掩就是几个月。当时他是想静妃娘娘圣眷正隆,无论如何也能保住他的性命,可如今这样的情形,皇上怪罪下来静妃娘娘恐怕也说不上话。

    “静妃娘娘,身体素健,太医院都是有档可查的,你今日失职如何能找这种借口。”李御医不予理睬荆御医。

    荆御医头上出了汗越发口不择言,“那是因为静妃娘娘吃了助孕的……”话还没说完,内帐里传来一阵“噼啪”的击打声。

    李御医丢下荆御医走到幔帐前仔细听过去。击打声过后传来婴儿微弱的啼哭。

    “苍天庇佑,”李御医面露笑容,看向内侍,“劳烦公公去给皇上报喜。”

    那内侍自然欢喜,一阵风似的去了。

    李御医转过身看到如同历过大劫的荆御医,“刚才你说什么?”

    皇子没事,他自然不会受到责怪,从前的担忧也会不存在了,也就没有必要再向李御医说明白,荆御医摇摇手,“没什么,没什么,好在静妃娘娘和小皇子贵人自有天象。”

    ……

    静妃听到婴儿啼哭的声音,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是小皇子,娘娘,是小皇子呢。”

    皇子,她千辛万苦终于生下了皇子。

    “皇子呢?”静妃伸出手,“让本宫瞧瞧。”

    “已经送去沐浴了,”女医笑着道,“奴婢们给娘娘收拾收拾,圣驾一会儿就要到了。”

    静妃仍旧不放心,问那女医,“皇子怎么样?”

    女医小心翼翼地回话,“虽然不足月,让太医院好好照料定会平安。”

    听了这话静妃彻底放下心来,整整一天她实在是太累了,该好好歇歇。

    静妃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在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刺眼的明黄|色。

    “皇上。”静妃对上皇帝明亮的眼睛。

    “爱妃,”厚重的声音低低地道,“你给朕添了皇子,朕要好好奖赏你,朕已经命内务府送来头面、衣料,以后你就好好伴驾,朕不会亏待你。”

    在她醒来之前已经让内务府送来东西,就是怕她有别的要求。皇上这样忌讳她母家的事,她也不能再提起,只得从长计议。

    “皇子呢?皇上看没看皇子?”

    “看了,”皇帝脸上的笑容更重,低声吩咐奶子,“将皇子抱来给静妃看。”

    静妃期盼着,终于从奶子手里看到了那满脸褶皱小小的一团。

    静妃屏住呼吸仔细地凝望着裹在锦被里的皇子,刚刚的喜悦渐渐地变成了担忧。皇子怎么会这样小,这样瘦弱,仿佛就要一直这样睡下去,永远醒不过来似的,静妃顿时想起了陶大太太生下的陶敬安。身体顿时一抖,鬼使神差地手指暗自用力狠狠掐了皇子一把,襁褓里的皇子却没有任何反应,静妃全身的血液顿时像被抽干了一般,手臂一下子沉了下去。

    还是静妃身边的柔婉先反应过来,越过皇帝上前道:“静妃娘娘是太累了。”伸手去接皇子。

    皇帝心里高兴并没有在意,将奶子接过皇子又安抚静妃,“好好休息,等明天朕再来看你。”

    静妃勉强压制住心中的慌乱,低下头送走皇帝。

    皇帝离开翊坤宫,静妃一把抓住身边的柔婉,“去,将皇子再给本宫抱来瞧瞧。”

    柔婉担忧地扶住静妃,“娘娘,皇子已经被奶子抱走了。”

    静妃颓然地靠在引枕上,看着粉红的幔帐,半晌才道:“你说,若是皇子一直这样睡下去可怎么好?”

    柔婉一怔,也苍白了脸,“娘娘您别想太多,您要是……实在……担心,不如让人出去问问陶大太太……”

    陶大太太……

    对了还有陶大太太,再怎么样陶敬安也是平安长大,至少……静妃看向柔婉,“快去,快去让人去陶家问陶大太太,陶敬安生下来的时候什么样。”

    柔婉刚要走忽然想起陶家的事,“娘娘,陶大太太不是被陶家休了吗?现在去哪里找?”

    ……

    研华眼见着容华被人簇拥着从内室里出来,咬了咬嘴唇迎上去,“三婶怎么样了?”

    容华的目光在研华脸上停了一会儿,研华本就心里有鬼,看到容华这般更是心里一慌。

    容华面沉如水,“御医说,如果三婶现在生产,母子都十分凶险。”

    研华听着头上不由地冒汗,“那要怎么办才好?”

    容华淡淡地道:“三婶刚喝了药睡下,不如六姐和我到侧室里说说话。”

    容华定是知晓了她和廖氏说的那些话。研华心里慌跳个不停,想起孟家的情形却又平稳了一些,既然已经来廖氏跟前说了那些话,她就有了心里准备,以容华和廖氏的关系,廖氏定会知会容华……现在怕也是没用,研华心里想着咬咬牙跟着容华进了侧室。

    ……

    两个人在侧室里坐下,容华将身边的下人遣出去,只留着锦秀伺候茶水。

    不等容华说话,研华已经道:“我是来问三婶,三叔去恩科是不是侯爷帮了忙,”说着研华脸上露出讽刺的表情,“八妹妹不如可怜可怜我,就让侯爷帮帮忙,这样我才能在孟家呆下去。”

    看来研华是认定了她通过薛明睿帮了陶正川,“谁跟你说侯爷帮了三叔父?”

    “这哪里用得着别人说?”研华落寞地笑起来,“三婶和你关系向来是好的,你不帮三叔父谁也不会相信,大家都说这次恩科是朝廷早就安排好的,三叔父既然能应考自是有所持。听说这次恩科的主考还是由侯爷举荐,侯爷想要帮忙不过就是举手之劳。”陶容华若是没有帮陶正川,陶正川如何能站出来帮着容华休掉李氏,这些事就算她在笨也能看得出来。她不过是让三婶在容华面前替她说说话,谁知道三婶会一口否认,她不过是拿话来激三婶靠着容华这棵大树好乘凉,将来帮忙管陶家也指日可待,谁知道三婶竟然就动了胎气。

    她说的话也没有错,当年让出三庙胡同给三叔父、三婶住的还不就是李氏,李氏再怎么样也算是收留了三叔父和三婶,如今三叔父、三婶反过来帮着容华折腾李氏,这里面没有利益谁又能相信?

    容华沉下眼睛,“是谁给你出的主意让你来找三婶?”

    听得这话,研华顿时愣了。

    容华重新看向研华,“是瑶华?”

    研华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我只是不明白,都是亲姐妹怎么就不能帮忙。”

    容华淡淡地道:“我也不明白……六姐怎么就对瑶华的话深信不疑?哪一次瑶华真的出面帮了你?你在三叔父家闹过,我就要求侯爷帮助孟家欺瞒朝廷,六姐,你觉得凭什么?”容华似笑非笑起来,“你不明白的地方实在是太多,李氏引得娘家变卖陶家财物你不闻不问,族里处置了李氏,你倒以为捏住了什么把柄来质问长辈。若是三婶出了事,你以为族里会怎么说你?你是孟家正经的大奶奶,做你大奶奶应该做的事才会赢得别人的尊重,而不是想着要如何钻营换取旁人的好感。侯爷从不徇私,若是你听说谁打着侯爷的名号去拜恩师,就去衙门里举报,请朝廷查个水落石出。”

    研华嘴唇嗡动。

    “瑶华是任家的大奶奶,任家的富贵京畿哪个不知,倒是侯爷早就名声在外,六姐要走关系何必为难我,去任家登门求助就是,”说着容华站起身,“从前我是觉得姐妹之间能帮衬的自然要帮忙,六姐的那些高丽参我买了一车如今还丢在库里。难不成六姐觉得国家取士就和买参一样简单?若是六姐再这样妄想下去,早晚有一天也要回陶氏族里见见长辈,学学妇德。”

    研华一下子瘫软在椅子里。

    ……

    容华从侧室出来,正好迎上满面笑容的薛夫人。

    薛夫人笑着看容华,“保住了,保住了。御医说从今往后就卧床静养,应该能足月生下孩子。”

    容华顿时松了口气。

    过年了心就散了,加上我生病咳嗽啊,嘿嘿,借口,不过总算赶上今天发了。

    祝福大家新年开心幸福,给大家拜年啦。

    第四百一十一章 跳城墙

    薛夫人和容华去书房里,御医写了两副药方送上来,“一副是平日里吃的,另外一副若是身上不舒服就要熬了服用。”

    薛夫人和容华传看了方子。

    薛夫人道:“多亏了陈御医好脉息。”

    陈御医不敢居功,“三太太身子弱,还好胎儿康健,这才能无虞,否则就算是再好的药也是徒劳无功。保胎的针灸法子,太医院里当首推荆御医,我这也只是皮毛功夫。”

    薛夫人笑道:“御医过谦了。”

    御医退了出去,薛夫人见时辰不早了就要让人准备车马,“你也累了一天,我们还要天黑之前回去。”

    容华点点头,“我再去看看三婶。”

    容华进内室瞧了一眼,廖氏喝过药睡的正香便退了出来,又吩咐冬婆子,“你在陶家住两日,三太太平稳了再回来。”

    冬婆子正苦于没有机会在容华面前表现,而今得了差事自然欢欢喜喜地应下,“少夫人就放心吧,奴婢一定将陶三太太照顾妥当。”

    廖氏情况平稳了,陶正川整颗心也放了下来,先去谢了薛夫人然后去侧室里和容华说话,“多亏了有你,否则你三婶还不知道要如何。”

    陶正川的性子一直都是软绵绵的,研华总是晚辈,若是做事过分了,他大可站出来将研华赶出家门。

    不过研华那些话也是说进了陶正安和三婶心里,三庙胡同总是陶正安的院子,他们夫妻算是寄人篱下,怪不得廖氏会生气。

    可是这些话就算研华不说,还是会有流言蜚语。

    开解陶正川的话,她不好多说,经过了这件事,廖氏心里必然会有一番计算,可是有些话她是一定要提醒陶正川,容华仔细思量才开口道:“三婶这次度过了难关,日后就要更加在意,更何况恩科要开了,三叔父又要在家里读书,若是有不想见的人就闭门谢客也不失是个好法子。”

    陶正川皱起了眉头,脸上有了怒气,“刚才我已经和研华说了,让她日后不必再上门来。若是谁再来我面前说闲话,我自然也是同样对待。”

    陶正川这样的表情有些像发怒的陶正安,容华还是第一次见,不过这样倒是让容华安心下来。

    ……

    薛家的马车车厢暖了炭,又请了汤婆子,众人簇着薛夫人和容华出了垂花门。

    回到薛家,容华向薛老夫人回了话。

    薛老夫人听了也是松口气,“还好是虚惊一场,女人生孩子最是凶险,那是要摸阎王爷的鼻子,更别提没到月份就生产了。”

    容华点点头。今天看到廖氏的模样她也吓了一跳,她肚子里也怀着孩子,早晚也要经过这一关。

    老夫人看着容华笑道:“不过你也别担心,俗话说的好,瓜熟蒂落是再自然不过的,没生的时候想想害怕,生的时候就顺理成章了,女人都是要过这一关。”

    这时候她就不知道说什么好。特别是老夫人和薛夫人都瞧着她,她也是免不了羞臊,在这方面她总是面子薄一些。

    说完话,老夫人说到正题上,“今天静妃娘娘早产诞下了皇子。”

    容华惊讶地抬起头,连薛夫人也惊呼起来,“怎么会这样凑巧,静妃娘娘也早产了。”

    容华目光闪烁,从前听陶家的下人说过陶敬安也是没足月份就出生了,在此之前陶大太太一直让郎中保胎,不管是不是陶大太太那个助孕的秘方有问题,这样凑巧的事发生,静妃这下该害怕生下的皇子会不会先天不足,“怪不得请来的陈御医说,太医院的李御医和荆御医都有差事不能来,原来是静妃娘娘早产了。”

    老夫人道:“朝廷已经传了喜报,可见皇上对皇子的喜爱。”

    一般是要等到皇子、皇女满月之后朝廷才会正式传喜报的,百岁宴后皇上才会赐名。

    容华微微一笑道:“是因为宫中好久没有皇子出生了。”皇上的宠爱虽然是因为皇子,可是大家还是会高看皇子的生母。

    静妃这一早产,母凭子贵,从前的责罚也就没有了。

    薛夫人和容华说完话正要起身离开,李妈妈撩开帘子进了屋,走到老夫人跟前低声说了几句话,老夫人皱起眉头脸色顿时难看,“是谁传的消息?”

    李妈妈道:“跟着三爷的小厮回来说的。”

    老夫人一手拍在桌子上,“都是平日里纵他太过了,才有今天的局面,”说着目光凌厉地看向李妈妈,“去将二太太给我叫过来。”

    李妈妈躬身应了。

    薛夫人和容华对视一眼,容华站起身去给老夫人倒了热茶,薛夫人这边小心翼翼地开口,“娘,到底为什么事动了气?”

    薛老夫人抬眼看了薛夫人一眼,目光冰冷地让人寒颤,“明霭跟人打什么赌,现在赌输了要从前朝废弃的城墙上跳下来。”

    薛夫人顿时惊呼一声。

    同容华的脸色也变了。薛明霭经过夏家的事明明已经收敛很多了,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会做出这等事来。

    容华道:“要不然先告诉了二叔父和侯爷,无论如何也要将三爷劝下来。”

    老夫人冷笑道:“这种事用不着费力去告诉他们,只怕全京城都知晓了薛家三爷的壮举。”

    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何况站在城墙上那么显着的地方,不想让人知道都难。

    “那可怎么办才好?总不能就眼看着明霭……”

    老夫人脸上顿时有了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好不容易家里太平几日,明霭又惹出这样大的事,光是丢了脸面也就罢了,万一明霭真的面矮就从城墙上跳下来,那可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老夫人,”容华伸出书来给老夫人顺胸口,“还是问问三爷身边的小厮,三爷在外面和谁打了赌,打了什么赌,这样也好心里有个计较。”

    知晓了来龙去脉也好处理,毕竟人命关天。

    光这样还不够,人就怕一时激进,什么后果都不去考虑,“再让家人拿着府里的腰牌去通融一下,别让官府的人到场。”官府的人一逼,薛明霭想不跳都难,“时间紧迫,其他的就只能靠二老爷和侯爷了。”

    没有过多的时间准备,她们能做的实在不多,只能求着二老爷和薛明睿想办法拖住薛明霭,她们再找解决的法子。

    老夫人长吸一口气,“就这么办。”

    一会儿的功夫,院子里传来薛二太太的哭声。二太太抹着眼泪带着小厮进屋,“老夫人,您可得想想法子,明霭真是有个三长两短,媳妇也不能活了啊。”

    不等老夫人责问,二太太就哭成了个泪人,谁也不忍心再责骂一个悲痛欲绝的母亲。

    老夫人早就看够了二太太的伎俩,厉声责骂,“闭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教的好儿子……”

    二太太看到老夫人怒不可遏的表情,哭声顿时中断了。

    老夫人不再去看二太太,皱起眉头问那小厮,“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三爷出了事,第一个就扒了你的皮。”

    那小厮骇的不停磕头,“老夫人,小的开始真的不知晓,三爷进了衙门小的也不能跟随,只能在下人处等候使唤,谁知道见到三爷,三爷就奔着前朝废弃的城墙去了,那些人还说三爷要站够小半个时辰再跳。”

    京城里有几处各朝各代废弃的城墙,残垣断壁没人理会,可是如果站在上面小半个时辰,不知道要引来多少人注意。那些人和薛明霭打这样的赌显然是要折辱薛明霭。

    什么人会和薛明霭这样过不去,薛明霭竟然还会上当。容华想到这里,心中忽然一亮,薛明霭这些日子一直闷闷不乐,衙门里也不愿意去,不就是因为这个三等护卫的官职来的不明不白吗?薛明霭的官职是夏家帮忙打点的,现在夏家倒了,有些人自然会落井下石。

    老夫人道:“说清楚,是跟谁打赌?”

    那小厮满头大汗,“三爷没跟小的说,只是说他跳了城墙然后再让小的回家禀告老夫人,就说三爷愿赌服输……”

    容华听到这里,低声道:“会不会是和三爷一起共事的护卫?毕竟三爷去了衙门又未曾出来过,就算和人打赌能接触的也是身边的人。”

    容华话音刚落,那小厮就道:“少夫人这样一说,小的也是这样觉得。自从夏家出了事,三爷经常被人奚落,三爷在前面走,就有许多人盯着三爷后面看,有时候还指指点点……”

    老夫人狠狠地看了二太太一眼。

    二太太脸色又白了几分,嘴唇一抖没有说出话来。

    武将本来就为人粗鲁,更何况三等护卫一职都是从戎上过战场的,这些人出生入死才有的荣耀,自然是看不起那些靠着钱财上位的人,薛明霭能跟人闹起来,八成是为了赚回颜面,谁知道情形反而会更坏。容华望着老夫人,“还是让人去和二老爷、侯爷说一声,也好有所准备。”

    ps:昨天真的考虑大年三十的关系没有人让这一幕出现,不过俗话说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干脆薛三爷初一就别渗着了。

    再ps:本来感冒很难受,今天看到淘气亲的评论忍不住笑了,发上来大家分享:by:淘气森森

    现在想到要问问李氏要怎么养大如此不足的孩子啦,静妃,你爹和你妈可没让被陶家休弃的你姑进李家大门哟,用她的时候是孙猴子,不用的时候是猴孙子么?

    第四百一十二章 家丑不可外扬

    薛老夫人让人去向薛崇义和薛明睿报信,“将少夫人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二老爷和侯爷。”

    二太太听到这里刚要张嘴,老夫人犀利的目光看过去,二太太不得不将嘴里的话咽下去,然后转头狠狠地去看容华。

    容华的眼睛没有退缩。二太太总觉得她无时无刻不在针对二房,自然不肯相信她的分析,只是现在危急关头,她实在没必要和二太太计较这些。薛明霭并不坏,只是被二太太宠的过头了。

    二太太不但宠溺薛明霭还让薛明霭时刻按照她的意愿去做事,这样下去迟早要出纰漏。三等护卫的官职,薛明霭本来也是不愿意去的。就算薛明霭不像薛明睿一样雄心勃勃,那也不是什么错处,每个人要走的路都不同,二太太干涉的太多了。

    “让人也去跟明柏说,明柏会救他弟弟。”

    二太太无论如何就是不相信薛明睿。

    老夫人冷笑一声,“就算薛家人都去了,他想要跳还是会跳。”

    二太太打了个冷战,慈母的心肠又被触动了,“老夫人,您要救救明霭啊,明霭是您的孙子,薛家的血脉……”

    “你以为是我不想救他?你以为明霭是为什么爬上城墙的?”老夫人厌恶地瞧着二太太,“我早跟你们说过,想要升迁那要靠真本事,三等护卫也是人人都能做的?明睿能到今天的位置还不是靠自己在边疆打回来的。你们肯听我的话吗?只是觉得我偏心。”

    二太太跪下来膝行到老夫人脚下,“都是儿媳的错,可是儿媳也是为了明霭好,为了薛家好,我们薛家好歹也是望族,明柏、明霭两个却连体面的差事也没有,外面的人会笑话我们薛家。”

    二太太的话句句有所指。

    若是薛夫人这样说,这些话一点错都没有,只是二太太是二房,二房子女的前程如何不会被人议论,名门望族最重要的是长房,除非长房衰败的不成模样才会看二房,否则断没有越过长房的道理。

    二太太没有将薛明睿当作正经的薛家长孙。

    薛夫人就算再能忍耐听得这话脸色也难看起来。

    老夫人半沉下眼睛看二太太,“我就不应该将家交给你管,明知道你在下面做些小动作,我却以为钱财是身外之物任着你胡来。你确实哄得我老太太高兴,我也没少疼你,若是你将长幼有序都忘记了,我们娘俩的情分也算到头了。”

    二太太没想到老夫人会这样不留情面斥责她,尤其是将多年私拿公中钱财的事说出来。

    “我们薛家是望族,一举一动都要更加在意,可是论子孙前程,我们薛家在人前抬得起头来,因为我们薛家子孙昌盛,长房不但传承了爵位,还得到朝廷重用,拿到二品武官的俸禄,明睿更是屡屡立功。没有人敢笑话我们薛家。”

    老夫人说完话,二太太整个身体顿时一软。老夫人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外人看的是薛家长房而不是二房。长幼有序在前,薛明睿前程似锦在后,无论怎么算都轮不到薛明柏和薛明霭。

    老夫人又道:“你与其有那么多心思,不如好好教教你的儿子,你若是在相夫教子上多用些心也不会出今天的丑事。我本以为出了亦娟的事你们会悔改了,谁知道你们没有半点的收敛,今天的事也不完全怪明霭,都怪你们做父母的,将好好的孩子给毁了。”

    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无论她说什么都是错,二太太只是哭个不停。大周朝多少人走关系买官职,怎么到明霭这里就出了事,还不是因为明霭是薛家二房所出,旁人也敢随意欺负,老夫人不讲这个道理,倒是埋怨她这个做母亲的,天下母亲哪有不疼爱子女的,明霭出了事,论伤心难过谁也不如她,若是老夫人愿意伸手帮帮她这个孙子,他们何必找到夏家。都是薛家的孩子,就算再分长幼,老夫人也不该将所有心血放在一个来路不明的薛明睿身上,归根结底都是因老夫人偏心,二太太想到这里只恨得咬牙切齿。这些年她在老夫人面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她拿点公中的银钱也是理所应当的,逢年过节他们谁人不是享清福,都是她忙里忙外连口热饭也吃不上。作为媳妇她做了她该做的,将老夫人服侍的妥帖又高兴,将丈夫伺候的细致又周到,就算她谋求利益,也是为了薛家,没有半点为自己的意思。现在明霭出了事,老夫人就将全部罪责一股脑推在她头上,还要当着晚辈不给她留半点的情面,难不成这些年她都是白白辛苦了?不过就是因为她是媳妇,若是薛家的姑奶奶,老夫人怎么肯这样狠心?

    二太太的心像被泼了冰水。她就怕会有今天的局面,为薛家劳苦了一辈子,换不来半点的好处。就算她和老夫人一条心,老夫人也要将她放在心上。她明知道婆媳之间的母慈子孝不过是表面功夫,如何能没有算计没有防备?无欲无求那是佛龛里的泥胎。夏家倒了明霭是受了委屈,可是若能忍耐一时,也不怕将来不能有翻身的机会。可是这孩子竟然会忍耐不住做这等事。

    这段时日她是过于急躁了些,许多事让薛崇义出头,又处处针对陶氏,因为她太了解老夫人,她知道老夫人这样看重容华,必然会将整个薛家交给容华。现在老夫人在薛家尚未分家,等到老夫人没了,润哥他们这代到了成亲的年纪,他们还能赖在武穆侯府不成?到时候分了家,他们这一大家子该怎么办?她要指望长房多分他们些财物?

    老夫人看了看李妈妈。

    李妈妈上前将二太太扶起来,二太太坐在椅子上焦急地看着门外。

    薛明霭也在瞧着城墙下急得跳脚的薛崇义。

    薛崇义睁大了眼睛,“你这个逆子,在上面发什么疯。”

    薛明霭只觉得整个身体都被风吹的麻木,他不该与人打赌,可是不知道哪里来的热血,非要跟他们较个上下,比拳脚比弓箭谁输了谁就从前朝废弃的城墙上跳下去,愿赌服输。结果他输了,无路是哪一样都是技不如人,其实也没有人赶他到城墙上来,他只是不能看他们的表情,轻视、嘲笑,有意在他面前说那些污言秽语,暗里地打听他和夏季成的关系,从前和他要好的酒肉朋友喝醉了都用言语试探他,说他也就罢了,甚至有人说到二哥的战功也是来路不明,若是他输了再龟缩在壳里,薛家就真的因他成为笑话。还不如就这样跳下去,一了百了。

    可是按照赌约站了小半个时辰,刚才的一腔热血却渐渐冷却下来,他有些害怕了,尤其是从高处向下看,让人遍体生寒。这种情形下,他虽然没有坦然赴死的勇气,更不能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走下来。

    薛明霭又往前站了一步,伸手握住城墙上冰冷的土砖,伸出脚跨了过去,刚要闭上眼睛,听得下面有人喊了一声,“薛明霭。”

    薛明霭低头看下去,只见之前和他打赌的李冠、陈温、孙正度发髻散乱地站在城墙下。李冠、陈温、公孙度三个人脸上再也没有倨傲的表情,像一只斗败的公鸡,旁边的孙正度更是满脸血污。

    他离开衙门的时候三个人还是好好的,却怎么一眨眼比他还要狼狈。

    薛明霭正胡乱思量着。

    “三弟。”耳边一声叫喊,薛明霭下意识地回头,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已经被人一把从墙头上拽了下来。

    ……

    薛老夫人总算听到了消息。

    “回来了,侯爷将三爷带回来了。”

    屋子里的众人都松了口气。

    老夫人脸上少了担忧,却多了一份怒气,“快去请家法让他老子打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听着老夫人的话,众人向门口看过去。

    一阵脚步声传来,薛崇义自己进了屋。

    薛崇义刚给老夫人行了礼,老夫人呢已经迫不及待地问,“明霭和明睿哪里去了?”

    薛崇义黑着脸,“两兄弟去旁边说话了,儿子过来是要让老夫人安心,一会儿儿子就好好教训那个逆子。”

    容华这时候才算松口气,若是老夫人真的当着一家人的面教训薛明霭,薛明霭日后恐怕更要抬不起头来,可若是老夫人没有了表示,就像是纵了薛明霭。薛明睿这是在帮薛明霭解围,就算薛明霭要在老夫人面前赔不是,那也是私下里的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夫人自然更是知晓薛明睿的用心,顺理成章地不再追问薛明霭的下落。

    薛崇义道:“是衙门里的那些纨绔子弟欺负明霭,明霭一时上了当……”

    当着大家的面,薛崇义说的冠冕堂皇些,老夫人也能接受,毕竟家丑不可外扬,真正的情形越少人知晓越好。

    老夫人沉着脸,“在外面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这样不晓事?都是你们这些做老子、娘的不用心。”

    薛崇义不敢说别的,只得躬身道:“母亲教训的是,儿子回去一定严加管教。”

    第四百一十三章 丢人现眼

    薛老夫人训斥了薛崇义一番,这才让大家散了。

    各房人都走了,薛崇义留下来请老夫人想办法,“母亲看看接下来怎么办好?只怕是满京城都知晓了明霭的事,万一被御史弹劾……”

    老夫人靠在软榻上,半沉着眼睛,“现在想起御史来了。”

    薛崇义硬着头皮道:“明睿在朝廷里还算有几分面子,上下打点一下怎么也要将这件事遮掩过去。”

    容华半路被李妈妈叫了回来,走到屋外听到的就是薛崇义这句话。薛崇义说的简单,想要堵住御史的嘴哪里这样容易。

    老夫人冷冷地看了薛崇义一眼,讥诮地道:“你这个做爹的就想不出好法子来?”

    “儿子错了,”薛崇义在老夫人跟前认错,“儿子年纪大了,本以为能为儿女筹谋,没想到却弄到这个地步,以后儿子再也不敢了。以后母亲怎么说,儿子就怎么听,绝不再胡乱拿主意。母亲就饶了儿子这一次吧!”

    屋子里静谧了片刻,老夫人才道:“我问你,明睿怎么将明霭救下来的?”

    薛崇义道:“明睿将欺负明霭的那些人教训了一顿,又让他们站在城墙下喊明霭的名字,明霭低头正看那些人出神,明睿趁机将明霭从城墙上拽了下来。”

    老夫人道:“教训的都是些什么人?”

    薛崇义道:“都是勋贵子弟,如今也是名不经传。”

    老夫人不说话,薛崇义只得将三个人仔细说了,“陈温祖上儿子不大知晓,李冠祖上不过是世臣,孙正度……”说到这里薛崇义顿了一下,“孙正度的祖父是孙孝义。”

    “孙孝义?”老夫人皱起眉头,“就是有名的驻防将军?”

    容华听着心中一惊。

    孙孝义她虽然没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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