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庶难从命 第12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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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庶难从命 作者:肉书屋

    ”

    邢管事半天拿定主意,“除非能借些银出来。”

    借些银?现在谁能借给他们银,就算让人去金华府借,老夫人“》也未必会给。

    “母亲别急,”任静初听到这里从暖里出来,“我写信回金华府,祖母必定会借给我们银钱救哥哥。”

    听任静初这样一说,任夫人“》和下面的管事都松了口气。只要有祖宅那边支持,应该能度过这次难关。

    任夫人“》眼睛一红拉起任静初的手,“好孩多亏了有你,否则我和你哥哥都要被难死了。”

    任静初道:“祖母心疼我,但凡我有什么事祖母必然答应,母亲就安心听消息。”

    屏风后的崔大管事道:“只要有了现银,小的们必定想尽法收买棉花。”

    任夫人“》点点头,“这样就好了,虽然亏些银钱只要世爷能回来就是值得。”

    吩咐完事,管事的陆续退了出去,任静初正扶着任夫人“》去休息,任延为匆匆忙忙进了屋,“母亲,出事了。”

    任夫人“》转过头看到任延为满脸的惊诧和伤心,脑里顿时如电闪雷鸣,“怎……怎么了?”莫不是西北有不好的消息传回来?

    任延为红了眼睛,“金华府打发人送信过来,祖母没了。”

    任夫人“》和任静初睁大眼睛怔愣在那里。

    第四百五十二章 骗精光

    “不可能,任静初不肯相信“祖母身向来是好的。怎么可能突然就没了。”

    任夫人顾不得听任静初说什么,径直问任延为“报丧的人呢?”

    任延为道:“正在外面候着。”

    任夫人忙伸手“让人进来。”

    话音刚落,门口的丫鬟将金华府来的管事婆叫过来。

    任延为去前院安排,任家得了消息应该将府里上下都挂白,迟了半刻都是不孝。

    管事婆向任夫人和任静初行了礼,然后道:“老夫人是腊月初十没的。”

    任静初心里顿时一紧,就算那时候她不被哥哥接回来,到了金华府也见不到祖母了“祖母是什么病症?祖母身向来康健。”

    管事婆诧异地看了任静初一眼“老夫人素有旧疾,当年让四姑奶奶回京就是因为病的厉害。”

    任静初脸sè变得异常难弄“不可能,祖母从来没和我说起。”

    管事婆不知说什么好,目光闪烁“四姑奶奶就在老夫人身边,竟没有发现也是怪事了。”

    任静初看那婆一身的素服,既然是来报丧就错不了,怪不得她给祖母写了那么多信却没有半点的消息回来。任静初想到这里一下哭起来“我要回去看祖母,我要回去看祖母。”

    任夫人本来满怀希望一下万念俱灰,整个人说不出的沮丧,而今在听的任静初这样哭闹”心情立时烦躁不堪“好了,好了,许多事还没问清楚”有你哭的时候。”

    任静初从来没听过母亲这般说话,本来就伤心,现在加的委屈。

    任夫人忙着问管事婆“现在丧事谁主理,老爷去了西北,世爷又下了大狱,一时半刻我也不能脱身。”

    管事婆道:“二老爷和三老爷已经治了丧,夫人就安心吧,夫人就算赶回去只怕也要下葬了。”

    金华府那边就是知晓她回去赶不及,这样将事办了”否则大可让小厮骑马送信进京这样可以省一大半时间,老夫人没了那些养老田族里也该做主分了,他们不在金华府如何能占着便宜,当初老爷进京任职,她将静初留在金华府,就是为了静初哄住老夫人得些好处,要不是她向静初再三确认老夫人身尚健,她也不会先将静初叫进京安排了婚事。

    老夫人活着的时候静初成亲,老夫人就会准备一份优厚的嫁妆,没想到为了多得一份嫁妆因小失大。

    任夫人想及这些悔不当初,早已经应该将静初留在金华府”只等到老夫人没了之后再让她回京。任夫人负气地看一眼任静初”静初在老夫人身边那么多年”竟然没有看出来老夫人已经时日无多。

    那管事婆说完话退了下去,任静初想到任老夫人的好处哭哭啼啼个不停“祖母不可能连句话也没给我留。定是他们故意隐瞒了。”

    任夫人被任静初哽咽的心烦,拿起茶杯又扔在桌上”“就你被én在鼓里,这样听来老夫人的病不是一日两日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清楚?我和你父亲将你留在金华府是为了什么?哪年回去不是对你千叮咛万嘱咐,你怎么说?你都说你祖母疼你,将来必然不会亏待我们长房。却不知你竟然蠢到这个地步,被人卖了尚不自知。”

    任静初突然被任夫人这样责骂,一时忘记了啼哭“母亲怎么这样说,我是真的“没发现祖母生病我也不知道祖母为什么瞒着我。”

    任夫人冷笑道:“别人都能长些心,我看你除了喷饭huā钱,旁的也不能了。你素以为是老夫人心尖上的肉,口里含的珠,如今老夫人死了,可留给你毫毛?是不是你在金华府惹了大祸,老夫人将你送回京里?”

    母亲从来都是温软的和她说话,什么时候这样不顾情面,尤其是祖母刚没了,母亲就这样质问她“没有,我哪里会惹祸。”

    “没有?”任夫人瞪圆了眼睛“你回京几日闯下了多少祸事?

    就连施个米粮都差点连累你父亲,嫁人之后又哪里有半点消停?今日和离明日又偷跑回金华府,闹得满京城人尽皆知,多亏你没有旁的姐妹否则也要被人牵累名声。”

    任静初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你如今怀了薛家的孩,薛家人可来接你回去过年?我在京里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笑话。老夫人又是什么人?向来做人周全,就算厌弃你也会笑着将你送出金华,我早该想到,老夫人给你几间店铺就是要封住我们的嘴让你有去无回。”

    任静初顿时心中冰凉“祖母不是那样的祖母是真的疼我,那些店铺只是给我做嫁妆,当时母亲也听到祖母怎么说的,如何现在怪在我身上。”

    本来当她是宝,谁知道却是一对鱼目。任夫人完全失望了,没有了老夫人,族里不可能会伸手帮忙,他们这次该怎么度过难关。

    “我还不是因为家里会如此”任静初忍不住辩解“上次都是因为夏家的事,薛明雳会迁怒我,若是母亲先和我将夏家的事说了,我何必受这样的委屈。薛家人都以为我和娘家串通好的,故意害薛亦娟。”

    任夫人道:“亏你还来问我。我们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你丈夫的前程,你以为我愿意管,夏家的事连累了你父亲去西北,连累你哥哥丢了差事,我说过你什么?”

    任静初看着母亲厉声厉sè的模样,顿时心跳如鼓“母亲要将这些都怪在我头上?”

    “那你说,现在怎么能让你哥哥从大牢里出来?”任夫人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任静初”“怎么能让你父亲从西北回来?”

    任静初嘴hun哆嗦“我有什么办法。”

    “上次我去薛家怎么说的?让你想办法讨好薛老夫人,你怎么答应我的?”任夫人声音冰冷。

    “我”她没往心里去,再说薛老夫人对她的态度强硬,她怎么能舍得下脸。

    “结果你偷偷地从薛家跑了出来,若不是这样,你现在好歹也能在薛家打听些消息。要知道武穆侯向来和你父亲政见1!相这次我们家被陷害定然和武穆侯有关。当时你父亲将你嫁去薛家,还不就是要防着薛家对付我们任家。”

    她成亲时父亲、母亲哪有说这种话,任静初嘴hun嗡动,原来是这个原因父亲会将她嫁去薛家。

    任夫人伸出手向任静初指指点点“你瞧瞧你自己,还用得着我说别的?”说到这里愈发生气“都是你祖母骄纵了你。”说完话似是不想再看任静初一眼”转身出了屋。

    任静初身一垮瘫在椅上。

    任静初半天回到自己院,屋里的丫鬟、婆见她面sèy沉没人敢和她说话,任静初想了想去看青穹。

    青穹趴在通炕上,几天养伤折腾下来脸sè憔悴。

    瞧着任静初脸sè不好,青穹撑起身”“奶奶这是怎么了?”

    任静初半天掉了眼泪“金华府来消息,祖母没了。”

    “啊”青穹身上一软摔回炕上“那夫人会不会怪奶奶……”说到这里青穹自觉口误顿时止住话。

    任静初听出端倪看向青穹“你说什么?”

    青穹目光闪躲“奴婢是说……,…”

    “母亲怪我在金华府没有看出祖母时日无多,你是不是早就知说……,……

    青穹垂下头来”声音微弱”“奴婢是觉得奶奶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从前是有老夫人依靠,往后奶奶还要生活的啊,老夫人给奶奶的那些铺和银钱”奶奶要仔细着,三爷去了西北,这次的科举舞弊怎么也牵连不到三爷身上,奶奶名下的店铺朝廷应当不会动的”说到这里青穹惧怕地看看周围,声音低了些“世爷也进了大牢,将来万一bo及到家里只有奶奶这个嫁出去的女儿能置身事外。”也就是说,现下这个情形,奶奶守住自己名下的钱财重要。

    任静初眼泪犹在眼眶里打转“你是说让我只顾自己?”

    青穹担忧地点点头“奶奶只能先锋了自己再说。”

    任静初用帕擦了眼泪“哥哥给朝廷收棉的银钱不够周转我如何能看着,怎么也要帮衬着母亲将哥哥救出来。”

    青穹伸出手来拉住任静初“奶奶想想,从金华府回来之后,奶奶带回来的钱财大部分都哪里去了?世爷说是帮奶奶管铺,可是给奶奶盈利的银钱是少之又少,奶奶嫁去薛家之后,世爷是连账目也不给奶奶看了,奶奶再将银钱贴补出去,只怕是有去无回,将来薛家那边也靠不住,奶奶要怎么生活?”

    青穹话刚说到这里,只听门外有婆重委咳嗽一声,青穹脸sè顿时变得异常难看,整个人也重重一抖。

    任静初沿着青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那婆抄着手盯着青穹看。

    任静初皱起眉头,那婆行个礼皮笑肉不笑“四姑奶奶怎么来这种粗陋的地方,青穹姑娘有奴婢照应着,姑奶奶就放心吧!”

    任静初恼怒道:“我们主仆说话,这里用不着你,你先下去。”

    那婆不慌不忙地松开手“姑奶奶别动气,奴婢下去也就走了。”

    待到那婆出了门,任静初再看青穹,青穹咬紧了嘴hun,额头上已经起了汗。

    “你这是怎么了?”任静初关切地看青穹。

    青穹思量片刻下定了决心“这些年夫人将奶奶留在金华府就是为了银钱,奶奶到今日还不明白?世爷虽然出了事,夫人必然能想到法,奶奶千万不要将自己的银钱拿出来贴补。奶奶将来是要回薛家的,如今薛家四条胡同已经被朝廷封了,薛家恐是没有银钱了,奶奶要度日只能靠自己的梯己银,夫人眼里只有世爷,什么时候为奶奶想过?奶奶不能再傻了啊。”

    任静初思量半天明白青穹话里的意思,母亲听说祖母没了立即对她变了脸sè,从前凡是对她好,都是要她从祖母手里要些银钱出来“那你说我要怎么办?”

    青穹道:“奶奶有了身孕,薛家定然会好好待奶奶,奶奶不如趁着这时候回去薛家。”

    回薛家她本来是要和薛明雳和离的。

    “今时不比往日。奶奶若是真的和离了要怎么办?”

    真的和离了她就要回娘家。可是自从哥哥下了大狱,家里人人惶惶不安。

    青穹又劝“奶奶就算要和离,也要过了这段时日再说。”

    任静初和青穹说了会儿话回到房里歇着,刚睡了一觉起来,身边的小丫鬟匆忙来道:“奶奶,青穹姑娘病重了,夫人要将她挪出园。”

    任静初听得这话猛地从huán上坐起来“是谁让的?刚还好好的怎么就病重了。”

    小丫鬟低着头“是夫人夫人让婆去抬的。”

    任静初想起刚青穹的那些话,难不成是有人去母亲面前说了?任静初穿上鞋径直去了任夫人房里。

    “母亲”任静初声音焦急“母亲怎么让人将青穹挪了出去。”

    任夫人一阵冷笑“留着她做什么?在你面前搬弄是非?挑唆你和我分心?”

    任静初还没说话,任夫人已经哭起来“我含辛茹苦将你们一个个拉扯大,谁知你们却不跟我一条心,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由得丫头教唆。”

    任静初见任夫人掉了眼泪顿时慌张,从前那些思量也都无影无踪“女儿怎么会和母亲分心,女儿和母亲是一个心思,只要哥哥能回来,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若是家里现银不够,我们家有店铺有宅大不了先压了出去。”

    任夫人哭道“你说的简单,谁知道卖了这些能不能救你哥哥。”

    任静初道:“那总要试试,我手里的店铺也是家中的,母亲用拿去就走了。”

    任夫人抬起头看看任静初,拉起任静初的手哭起来“现在看来也只能如此,先兑掉几间店铺再压了宅院。

    第四百五十三章 染瘟疫

    转眼到了正月十五,容华让人将家里挂了huā灯,到了晚上薛亦双几个陪着薛老夫人看灯猜谜,大家哄着老夫人猜对了几条字谜,然后放任薛明英几个去玩。

    吃过团圆饭,放了huā炮老夫人回房歇着,大家怕吵到老夫人休息早早就各自散了。

    看到薛明英几个意犹未尽的模样,容华吩咐下人去拿孔明灯。

    薛明英、薛明达、薛明泰和薛亦双、薛亦宛在院里放灯,薛夫人、容华、三太太、四太太站在灯下看热闹。

    三太太叹口气“今年的年过的不热闹。”

    薛夫人道:“可不是,朝廷这一抓人,弄得京城人心惶惶。”光是看二太太就知道,这两日连外人也不见了,屋里的丫鬟、婆都小心翼翼的,稍不留意就会被二太太拉住打骂。三太太道:“二嫂的烧好歹是退了,只要能保住x命,别的都是小事。”

    容华看着三太太嘴边隐隐的笑容,这些年三太太没少被二太太牵制,特别是府里都传开了三老爷回去捞月楼和二老爷有关,三太太听得这话是恨极了二房。现在看到二太太落魄,三太太从前的y郁也一扫而光。

    皿太太也道:“二嫂脾气是不大好,吵着让大奶奶另立厨房,不想和我们一起用大厨房,这些日失厨房送去的饭菜都被二太太打翻了。”四太太的意思说的隐秘,容华却能听明白,二太太不是气那些饭菜,而是气在薛家没人帮忙将薛崇义救出来,所以会吵着自立厨房,不再和大家端一碗饭。

    三太太眼角带着一丝讥诮“过几日我们也都要搬走了,四条胡同就算被封了,二嫂也应该想想去路是,总不能一直留在祖宅,搬走了另立炉灶那都是自然而然的事,也就不用闹给别人看。”这个家里能收留二房已经不易,偏二房还不知好歹,既然二太太这样有骨气,直接搬走多好,何必还住在这里。

    薛夫人叹口气“总是一家人”现在二弟在大牢里,二弟妹又伤成这样,我们怎么好再说这些话,老夫人听到了也会不舒服。”

    三太太笑得勉强“大嫂说的也是,不过大嫂心里也要有个算计,若是现下情形换换,二嫂只会眼看着住也不让大嫂一家住进来。

    依我看大嫂已经做的够周到,让二房早些搬出去是正理,否则这分家不像分家让人看着也笑话。

    薛夫人脸sè一暗不接口,四太太忙在旁边插话“任家现在乱的很,听老夫人的意思,想要将明雳媳fu接回来。”

    任延凤领了筹办军资的差事,任家想靠着这件事让任延凤立下大功,眼下棉huā价高任家没有太多的本钱只得压了府里的东西,谁知道任家不收棉还好”开始高价收棉,这棉huā现在就是一日三价。

    从古到今这样天价的棉huā还是少有。可是任家已经请人帮忙上了折说是能提前办好军资,这样一来就没了退路。也是奇怪,任家前脚上了折,后脚棉huā就长得不成样,本来联系好的棉农也不肯卖棉了。任家终日打雁的生意人也被雁啄了眼睛,这样下去多少年攒下的家业一下就要倾光。

    三太太道:“没想到任家这样的大户也这样经不起风华淡淡地一笑,任家豪富,小风小浪不怕,可是朝廷让筹备的棉huā数目巨大,任夫人哪里懂许多生意经,不知道生意和政事本就相连,从前任家得势,南北商贾处处捧着任家,现在任家失势,谁不想从任家身上捞些好处,这样称一块我一块很就将任家的银钱瓜分光了。

    大家这样说着话,丫鬟将换的手炉拿来给薛夫人、容华、三太太、四太太换了。

    院里传来薛亦宛的笑声“我的灯飞的高。”薛夫人伸手拢拢袖口“每年过十五明睿都不能回来吃饭,今晚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进家门。”十五闹huā灯,京里各营联防火灾,少要等到huā会散了,薛明睿会交了差事回府。

    放完了孔明灯,容华跟着薛夫人去房里说话。

    身边没有旁人,薛夫人问起容华“你三婶的话你也听到了,你觉得该不该让二房也搬出去?”容华倒了杯茶给薛夫人“娘想要二婶留在家里?”

    薛夫人叹口气“我是觉得若是这时候叫他们出去,让外面人看来是我们不念往日情分。”

    二房一直和长房对立哪有什么情分在里面,薛夫人x温和在某些事上容易心软。尤其是这几日钱氏在老夫人面前孝顺有加,润哥是已经适应了在老夫人暖里睡觉,若是薛崇义一时半刻回不来,二房只怕就一直住下去了,不是她不能容人。只是不论二太太和钱氏都绝非善类“媳fu觉得三婶说的对。”

    薛夫人听得容华这话,脸上顿时诧异“你也这样想?”

    容华大方地点点头“家已经分了,三叔父、四叔父屋里的东西已经陆续搬了出去,我们单留了二叔父、二婶恐会被人说出什么来,二婶心里也是不舒服。”

    薛夫人拿起旁边的茶喝了一口“可怜了明柏媳fu和润哥,润哥小小年纪跟着颠沛流离。我看老夫人的意思,是想要留润哥在家里。”

    薛老夫人现在醒了就和润哥说话,经常被润哥逗的哭哭笑笑。钱氏无所不用其极,轻巧地利用老夫人的弱点,将老夫人拉到她那边。

    相反的,薛明睿仕途平坦,老夫人安心许多,这几天很少留薛明睿在房里说话。长房繁盛,二房败落,老夫人对二房的愧疚很就挪去了钱氏身上。

    容华将手送进吊纱蝶扑牡丹白狐暖袖里,她先要说服薛夫人,再去和老夫人说能将二房送出薛家,否则过几个月她生产没了精力,说不得钱氏会做出什么事来“娘,现在二叔的案还没有定下来,二婶让人四处奔走,我们劝说什么二婶又不肯听,万一又惹出什么事来,那要如何是好?”

    薛夫人浑身一抖“你是说怕牵连明睿?”

    这些都是很难说的,尤其是任家四处收买人心,万一ji怒朝廷,说不得会如何。重要的是薛夫人可怜二太太,二太太和薛家却不是一条心。

    薛夫人皱起眉头“你说的也对,可是现在四条胡同被封了”

    容华道:“在外面购置一处院也不难。”只要不是四条胡同那种地方,京里的房价都不贵。

    鼻夫人还有几分犹疑“二太太那边没有多少银钱,怎么集拿出买院的银钱。

    二房出事之前她就已经想到了,老夫人是不可能眼看着薛崇义一家流离失所,一定会拿出银钱贴补,薛家虽然分了家,老夫人手里还有梯己银。

    这件事老夫人必然有安排,是谁也避免不了的。

    容华抬起头“娘答安了,我就去问问老夫人的意思。”

    薛夫人想了想“你怎么想就去办吧,只是不能让老夫人动气。

    容华应了下来“娘放心吧,我会和老夫人商量。”

    容华回到房里,冯立昌家的进屋道:“陶二太太让人过来送了些年糕饼,说是少夫人爱吃的。”

    这么晚了陶二太太还让人送东西过来。

    木槿端了热水进来,冯立昌家的伺候容华脱鞋袜“奴婢和那婆说了会儿话,陶二太太遣来的婆说,今天下午赵大太太找上了门,说要迎娶陶五小姐。”冯立昌家的说着将容华的脚放进水里。

    容华只觉得脚底一热忙将脚缩了回去。

    冯立昌家的忙赔罪“这水是不是太热了,都怪奴婢没好好试试。”

    不热,是她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吓了一跳。

    木槿要上前换水,容华摆了摆手低头问冯立昌家的“陶五小姐已经没了那么多年,赵家要迎娶是什么意思?”从前赵宣桓是闹着要迎娶牌位,可是现在赵宣桓也不在京里,赵矢太太怎么会去陶家提起这件事。

    冯立昌家的道:“奴婢也觉得奇怪呢,那婆说,赵大太太要将陶五小姐娶为继室,陶五小姐的尸骨也要移去赵家祖坟。”

    哪有人死了还被纳为妾室的。

    冯立昌家的道:“赵家从前也是勋贵,会这样要求也确实是奇怪。”

    冯立昌话音刚落,只听外面的丫鬟道“侯爷回来了。”

    冯立昌家的忙给容华擦了脚换上皮毛衬的红缎软鞋。

    容华迎出去,薛明睿换下黑貉氅衣要去套间里换常服,看到容华皱起眉头“外面冷,已经换了衣服就不要出来了。”

    容华在一双闪亮的黑眸下缩回内室,不一会儿薛明睿系着领口的盘扣进了屋。

    容华端了热茶给薛明睿“怎么样?外面的灯会热不热闹?”

    薛明睿点点头“热闹,明年带着你去看。”

    她怀着身孕不好挤来挤去的只能在家里,容华微微一笑。

    等到容华坐好薛明睿抬起头来“赵宣桓回京的途中发现染上了瘟病。”

    第四百五十四章 疏离

    赵宣桓在南方那么久都没有染上瘟病,偏偏在进京的途中病了,容华一怔“是不是弄错了。”这几日天气冷,府里有不少下人都挪出园养病。

    薛明睿道:“既然说是瘟病就应该没有弄错,赵宣桓身边有两个诊过瘟病的郎中。”

    容华眼前忽然浮起赵宣桓的模样,她对他不再有爱憎,却依然难以想象他是这样的结局,容华想了半天开。”“朝廷是什么意思?”

    她握紧了手炉,xon口的垂着的百福结随着心跳一点点颤动。

    赵宣桓在朝中的名声不错,薛明睿记得早几年许多人都说起赵宣桓这个青年俊,赵宣桓为人彬彬有礼,温文儒雅,让人容易亲近。

    容华该是喜欢那种x,否则也就不会一见倾心,相反的他们成亲之后,容华对他多有疏离。

    薛明睿垂头饮茶。

    容华抿了抿嘴hun,不知道怎么的说起赵大太太去陶家求亲”“赵大太太替赵宣桓求娶我五妹妹。”

    屋里顿时异常的宁静。

    不知道怎么的,容华有些后悔,这件事应该她和陶二太太商量,不该和薛明睿提起,她就知道有些话说多了不好,薛明睿是个聪明又敏感的人,什么事都瞒不过他,何况他们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她心里有多少思量薛明睿再清楚不过。

    容华觉得有些不自在,不等薛明睿说话,笑着岔开话题”“我跟娘说了想让二婶、大嫂搬出府去已经分了家总住在一起也不是长久之计。”

    这样僵硬的转移话题,薛明睿却自然而然地放下茶碗点头”“若是你不责便去说,我去趟祖母那里。”

    “不用”容华摇摇头“明日我找机会说就是了。”

    薛明睿沉吟着”“庄亲王被废为庄王,庄王府搬去京郊。”

    皇上开始处置庄集王了。容华道:“定的是什么罪名?”

    薛明睿道:“失职、欺瞒朝廷。”

    不像安亲王一样直接定了谋反大罪,皇上是怕庄亲王党羽太多,过分压制也许会招引反噬,而是要一点点卸掉庄亲王的权利,让庄亲王一党不知不觉中被铲除。

    薛明睿道:“朝中支持庄亲王的人毕竟太多了。”

    皇上经历过政变,善于此道,庄亲王毕竟青涩手中又尚未握住真正的权柄。放逐京郊不远不近既能在皇上眼皮底下,又和朝官隔开了距离。

    薛明睿抬起眼睛“皇上压制庄亲王,就要有人监视百官,免得因此生变经过了这件事皇上会越发相信身边的人,对我们来说是好的时机,这段时日我可能会公务繁忙,晚上回来的会晚一些。”

    庄亲王倒了,适合承继皇位的就是英亲王爷,现在的情形会英亲王有利不论是立长还是立贤英亲王都是不二人选。薛明睿他们要争取让英亲王顺理成章地成为储君。

    薛明睿说完话去书房里看公文容华在屋里坐了会儿针线往常她都是陪着薛明睿去书房的,可是今天容华安慰自己,她是怕打扰他办公事,并不是因为刚的谈话别扭。

    容华低头看自己绣好的huā瓣稍稍有些歪曲不那么工整。

    容华捏着细细的绣针,不知道怎么的心中有些厌烦,手里苒针也硌手。

    “少夫人是不是累了。”锦秀上前给容华揉揉肩膀。

    大概是吧,这些时日一直都不安生,当家主母不是那么好做的。

    容华将绣的枕套递给锦秀”“一会儿拆了吧,明日我重绣。”

    并蒂莲的图案,要没有半点的瑕疵看着会漂亮。

    锦秀铺好了被褥,容华准备án歇着“明日你去选个伶俐的丫头进屋,春尧待嫁不能出来伺候,屋里就你和木槿、红玉几个人手难免不够。”

    锦秀点点头“三等丫鬟里有个叫煦春的家生,做事麻利为人也稳重。”

    容华道:“明日将煦春领进来让我看看。”

    锦秀又道:“是不是能安排红玉进屋值夜。”红玉和红英x不同,红玉做事尽心也聪明。

    容华看着雕huā的窗,耳边听着锦秀的话似是没有反应过来,半晌道:“就这样安排吧!”

    锦秀服shi着容华躺下”“我将少夫人的书拿来。

    容华摇摇头“不用了,我累了想歇了。”

    锦秀留下矮桌上的一盏灯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身边缺了一个人,房间里也变得异常空dàn,尤其是矮桌上的灯一跳一跳刺人眼睛,容华闭上眼睛,近她都忘记了睡前这段时间有多难熬,越想睡越翻来覆去睡不着,尤其是朦胧中渐有睡意却仿佛听到走路的声音,不由地翻过身睁开眼睛看着门口,可是却一下没有了动静。

    既然薛明睿说了近要忙,就一定有许多公事要处理,不会这么早回来睡觉。容华叹口气,又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卯时,旁边的huán铺整洁不像是有人睡过的样,难不成薛明睿昨晚没回来?

    容华咳嗽了一声,锦秀忙进来伺候。

    容华装作若无其事”“侯爷上朝去了?”

    锦秀道:“一早就走了。”

    “昨晚”容华突然觉得不习惯,薛明睿的起居她该是清楚的,现在却要问丫鬟“侯爷是不是睡在了书房?”

    锦秀并没有察觉容华的异常”“侯爷回来看到少夫人睡了就去了书房。”

    那一定是很晚了,不然她不会不知晓。

    成亲以来,薛明睿都是在主屋要歇着。容华抿了抿嘴hun“让人打水吧。”

    吃过了早饭,容华去老夫人房里。

    润哥正给老夫人讲故事,李妈妈在旁边听得合不拢嘴。

    容华也坐下来听了一会儿,润哥比同龄孩吐字清楚,怪不得老夫人高兴。

    李妈妈道:“小少爷这样聪明,将来一定会有个好前程。”

    老夫人集头“比他父亲强。”

    容华让亲手端了点心和果脯给润哥看”“润哥跟着李嬷嬷去吃糕点好不好?”

    润哥抬起头看看盘里各种动物形状的糕点顿时来了兴致,站起身跟着李妈妈去了侧室。

    屋里没了旁人,容华倒了杯茶给老夫人喝。

    “我有件事想和老夫人商量”容华尽量将话说的轻松”“我想着是不是帮着二叔父买处院。”

    老夫人将茶杯放在桌上,微敛眼睛看容华“你想让二房搬出去?”

    容华道:“二叔父的事应该很就要有结果,就算是被任家殃及,朝廷总不会将家产全都抄没,到时候四条胡同的房打开,家里的物件总要有地方存放是。既然分了家总不好再将东西搬回来。”四条胡同的房是二房开了酒楼之后买的,加之谁都知晓四条胡同的宅价格不菲,这样显眼的宅摆在那里,朝廷若是不抄没也难掩悠悠众口,二太太房里的金银细软会损失一些,但不会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老夫人微蹙眉头“既然分了家也确实不应该呆在祖宅了,说出去了也让人笑话,我是想着要等老二有了消息再说。”

    若是等到朝廷处理完了再安排难免会迟了,到时候二房的东西少不得要搬回府里,两家东西混在一起,少不了有人从中做文章。

    只要合在一起就难分开,钱氏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容华迎上老夫人的目光”“我是觉得提前准备总比到时候慌手慌脚的好”说着顿了顿“也可能是我想的不周到。”

    容华说话向来是经过深思熟虑。

    “原本分出去的下人,现在也是在下人房里住着,没有别的事可做,时间久了势必要乱起来。”下人没事的时候聚在一起就会生口舌,没分家的时候尚好,分了家就各怀心思。

    薛老夫人靠在迎枕上思量“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仔细想想再说。”

    她不可能一下改变老夫人的想法,尤其是从前家里都是老夫人做主,老夫人不会喜欢有人在跟前指手画脚。

    容华坐了一会儿退了出去,老夫人将李妈妈叫过来“出去打听打听外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传言。”否则容华也不会急着过来要让二房搬走。

    李妈妈应了一声就要出去。

    老夫人又将李妈妈叫住“容华想让二房搬出去,你怎么想。”

    李妈妈双手交握,润哥在老夫人身边久了,老夫人不舍得也是常情,毕竟眼下府里只有润哥一个小少爷,可是“少夫人想的也没错,老夫人还常说管家不光要心思细腻,要行事敏捷,心中有思量否则压不住府里的人,家里也就乱了。”

    她老了,既然将家交给容华就该少过问“你去问问族里那边还有没有空了的院。”先问清楚也好作打算。

    老夫人闭上眼睛养神,李妈妈从屋里慢慢退出来。

    容华给薛夫人请了安回到房里,冯立昌家的给陶家送了东西回来”“奴婢过去的时候又遇见了赵大太太,赵大太太哭的厉害,陶二太太也没了法,让我问问少夫人,这样到底能不能行得通。按理说陶五小姐有了归宿也是件好事。

    第四百五十五章 救命

    容华不说话,冯立昌家的接着道:“赵家再三说会入族谱,礼数上也会周全。”

    陶二太太一定是被赵大太太说动了,否则不会对冯立昌家的说这么多。赵家能娶已故的小姐做继室,外面就算议论起来也会说赵家,对陶家没有什么损失。

    可赵宣桓毕竟娶的是陶五小姐,她不可能当作和她无关。

    容华思量片刻,“我觉得不好,赵家大爷执意娶个已故的女子,传出去恐怕会被人说闲话。”

    冯立昌家的想了想,“还是少夫人有远见。”娶哪家的小姐做继室不好,偏偏要娶一个已故的庶女,落到别人耳朵里确实要说闲话,“不过看赵大太太的样子不会轻易放弃。”

    只要陶家不同意赵家也没有法子。人死如灯灭,就算娶一个牌位又能如何。容华吩咐冯立昌家的,“你去赵家那边打听打听,看看赵家为什么要急着娶陶五小姐。”是不是赵宣桓病的厉害,所以……赵大太太这次才顺着他。

    冯立昌家的应了退下去。

    ……

    赵大太太坐在椅子上神情恍惚,将赵二奶奶生下的小少爷抱给赵大太太看。

    小少爷软软的小脸没有让赵大太太露出笑容,“让二奶奶好好养身子。”

    钱妈妈道:“太太放心吧,厨房已经准备了汤粥送去了。”

    赵大太太点点头,让将小少爷抱走。

    屋子里静下来,赵大太太又开始掉眼泪,“好不容易盼到朝廷让宣桓回来,却没想到终是一场空,母子连心啊,这几日我天天梦到宣桓满身的鲜血。”

    钱妈妈端了热水给赵大太太,“太太先别急,奴婢去打听了南方染上瘟病也有好的呢,大爷素来康健,身边又有郎中伺候说不得能转危为安。”

    赵大太太眼泪掉在手背上,“宣桓被淑华伤了一回身子不如从前了,又在南方吃了那么多苦,这一病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说到这里赵大太太再也坐不住,“去让门房准备了车马,我要去瞧瞧宣桓。”

    听得这话钱妈妈慌了手脚,“太太您可去不得啊,路途远不说,朝廷也不会让太太见大爷的。”那瘟病传染的厉害,大爷现在恐怕早就被分隔开了。

    “就是因为他身边没有妥当的人照顾我才要过去,”赵大太太将手放在心窝,“那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还能怕这些不成?”

    钱妈妈看着赵大太太伤心的模样不知道该说什么劝慰,“大爷吉人自有天相,太太要保重身子,否则大爷回来奴婢们要怎么交代。”

    “宣桓恨我,”赵大太太整个人似是脱了力一般,“要不是事事我替他做主,他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政途上是她拉着宣桓支持九皇子,婚事上又是她和老爷一意孤行,“宣桓不想娶淑华,我和老爷逼着他娶了淑华,成亲之后宣桓一直郁郁寡欢。”

    大爷和陶五小姐的事老爷一直瞒着太太,再说陶五小姐命薄,就算当时太太知晓又能如何。太太是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赵大太太道:“再将报信的小厮叫进来,我有话问他。”

    这已经是太太第五次问那小厮了,小厮每次说的都是一样的话,太太听一次哭一次。钱妈妈知晓无法劝说,只能让人去叫那小厮。

    小厮进了屋,像前几次一样将赵宣桓的情形说了,“大爷开始只是吃不进饭食,后来又烧起来,同行的郎中看了脉说是瘟病,就找了个清静处给大爷养病。”

    赵大太太听到这里,“你听到宣桓喊陶五小姐的名字?”

    那小厮点头,“是伺候大爷的丫鬟说的。若不是小的一直跟着大爷,知晓大爷的心思,也不能知道大爷喊的就是陶五小姐,”说着顿了顿,“小的想着将这件事说给太太,说不得太太会有思量。”

    赵大太太仍旧像往常一般问,“郎中怎么说?也说要顺着大爷的意思?”

    小厮道:“郎中说尽量顺着大爷,说不得大爷就能熬过去。”

    赵大太太游离的目光渐渐聚在一起,“那就答应宣桓娶了陶五小姐,只要宣桓能好起来,想做什么都行。”宣桓这孩子从小就懂事,从来不让她多操心,倒是这个家连累了他。

    钱妈妈看一眼小厮,小厮悄悄地退了下去。

    赵大太太道:“快去备车马,我去一趟族里,只要族里答应了我即刻去陶家接陶五小姐的牌位。”

    钱妈妈为难起来,“可是陶家那边还没有点头。”

    赵大太太挂着满脸的泪痕,“你再过去问问陶家要什么,银钱还是名分。”

    若是有那么简单也就好了,钱妈妈心中叹了口气,她能看出来陶二太太不能管事,要做这个决定恐怕还要武穆侯夫人,武穆侯薛家现在圣眷正隆,哪里能看上这些,大周朝这么多年,还没有谁家娶了牌位做继室,一旦整件事闹开,恐怕薛家也要被人议论。这件事不一定能行得通,钱妈妈只得安抚赵大太太,“太太,这件事要慢慢来才好,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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