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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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驯兽 作者:HeiGon

    第四章 永远也别要醒来……好吗?

    第四章 永远也别要醒来……好吗?

    t大宿舍三楼。

    喀嚓──一名打扮入时的美丽女生推门内进,入目尽是简单不过的摆设,两张设计单调乏味的单人床分别紧贴两面墙,床头前方则是桃木制书桌,书桌上放了几本参考书及一台黑色的手提电脑,美目环视一周後,视线最终落在那名背倚著床栏,悠然地坐在她床上的银发男生身上。银发男生身穿黑色v领针织毛衣、深黑色牛仔裤,他手长腿长,体形单薄,身上无半点男子应有的阳刚气息,反而带给人一种y柔之感。他肤色偏白,五官深刻且俊美如刀凿,脸部线条冷峻,让他看起来份外冷漠,但那冷漠之中却夹带了一丝慵懒的味儿。

    接著,慵懒的男嗓循著空气而至。

    「哦?回来了噜。」

    女生神色自若,缓步走到床缘。

    「这是我的床。」那口吻平淡得像是在说著跟自己无关的事宜。

    银发男生线倏优美的唇形一勾,微仰颈直瞅著她看,完全没有起来的意思。

    「我知道。」

    女生没接话,只是睁著一双平静的黑瞳迎上他的眸光。

    「怎麽了?生气了吗?」

    「不,我没生气。」女生应话,表情淡然且木讷,那说话的语气不具一丝情感,宛如正在应付不认识的陌生人似的。

    「哦?」对於她不甚丰富的表情,男生非但不感纳闷,反而兴味盎然的紧盯她的脸。「也对的……」

    伴随著笑意遽深,银发男生收紧擒著她臂膀的五指,微施劲度一拉,将她拉向自己,促使她重心倾前,二人的脸靠得极近,呼息几乎是相互纠缠著。

    「毕竟家里那张才算是你的床吧……」

    女生没多大反应,只是定眼看著那双彷能贯穿人心的深眸,扮演一个绝佳的聆听者,等著下文。

    银发男生冷哼了声,又加深了唇上的笑弧。「我嘛……对那张床比较感兴趣……」

    闻此,她还能处之泰然,只是清澈的瞳心游走过一丝不悦。

    见此,银发男生笑得更乐,然话峰一转:「不问我为什麽在这里麽?」

    「你怎会在这里?」女生非常合作,顺著他意询问,可她的语气极淡,表情亦是同样的淡薄,可银发男生并不将此放在心上,只见他唇角一扯,带劲的大手一拉,将女生拉倒到床上去,将她困在身下。

    「来找你啊……」

    一绺禾色的发丝因方才的动作而散落在她巴掌大的脸颊、x感的锁骨上,被拉倒在床,她依然神色自若,抬手撩起数丝散落在脸上的发丝。

    「哼。」一只大手忽地袭来,chu鲁地箝过她的细腕,锁在脑袋的一侧。

    仰首,只见银发男生唇上勾划著邪恶的弧度,笑得很怀。她不作反抗,更没抗议,美眸淡瞟了银发男生一眼,挪动娇软的身段,挨靠在最舒适的位置,姿态慵懒得一如头小猫咪,完全不把那如火把般的侵略视线当成是一回事。「嗯……」

    银发男生俯下身来,带温的唇故意贴著她的耳朵低语。

    「你啊……真是x感得近乎病态了……」

    浓重的灼热呼息随著他的唇一张一合,喷洒到她幼嫩的肌理上,带来异样的感官刺激。

    「嗯……」她半易起眼,享受著他引起的异常躁动,不晓得是主动迎合还是不经意,她侧过首,枕著柔软的棉被,任由皓颈、细肩上的白嫩细致纷纷坦露在男生灼热的眼底下,那举动彷佛在向男生送上无言的诱人邀请。

    银发男生勾了勾菱唇,沉声感慨道,那略带嘶哑的男嗓有著说不出来的x感。「你这个小妖j……」

    然他半压在她身上,垂首吻上她的细颈,一口又一口,舔吻啃咬那诱惑的曲线,他也不急著占有她姣好的身子,大手抚上她那白滑的大腿上,游移、滑动,享受她身上那如丝绸般的美妙触感,还有欣赏那断断续续,比音乐还要悦耳好听的嘤咛。

    「你啊……想不想知道男生们今天在背後怎样谈论你吗?」银发男生又问,脸埋进她的颈窝,嗅著自她身上传来的醉人果香。

    「嗯?」

    「就是嘛……」银发男生不怀好意的邪笑著,不安份的大手移上了好几分,钻进了银灰迷你裙,chu糙的指尖缓慢地顺著光滑的嫩肌滑上去。「就是谈论公主穿的裙子是这麽的短啊……」

    感觉到她的轻颤,俊脸凑得更近,银发男生几乎是贴在她的耳中说话,弄得她耳内尽是一片湿热。「那到底里头有穿没穿呢……」

    「那之後呢……」

    「有些人猜有,又有些人猜没有……」

    「跟著呢……」

    灼热的大掌滑到两腿的中央,调皮的扫著内侧的肌肤,挑弄著她的神经末梢。「他们争论了许久都没结论呢……跟著有人来问我意见……」

    「喔?」

    「你猜我回了什麽来著……」

    「那你回了什麽……」她温驯得很,当真顺著他的意思来发问。

    「我说嘛……用猜的是没用的……要……」低笑声自耳畔传来,银发男生故作神秘的道,说时,五指继续往上攀去,肌肤上的疙瘩感与被挑起的好奇心同时折磨著她,令她的感官更为敏感。「要什麽……」

    「就是嘛……要一探虚实才知道答案──」灼热的温度猛地覆上了她的腿g,突如其来的刺激,教她倒抽了一口气,那里没有丝毫用来遮掩的布料,唯能感觉到只有那片y靡的湿润,与及令人恨不得好生蹂躏的柔软触感。

    「而答案是……没穿。」

    「对吧,诱人的小妖j……」

    银发男生半撑起身,带茧的长指在花x打转,长指钻入细缝里,来回穿梭,紧随著每次的进入,那紧窒诱人的内壁就圈得更紧,仿如不让他离去似的,她身体上热烈回应均令他著迷不已,间接驱使他加快进出的速度。

    「他们是指用眼睛判断……并不是用手来证实……」秋水星眸没好气的瞟了他一眼,五指抓牢无辜的床单,她娇吟轻喘,娇美的身子磨著蹭著柔软的床铺,享受著他的爱抚。

    嘴角噙著笑,注视她的眸光愈加热炽。「也对呢……那我用眼睛判断的好了……」

    语音方落,一抹迷人的笑靥自那她的脸漾开。

    「你在笑什麽,嗯?」

    如扇子般的黑睫低垂,她幽幽道,嗓音在他的挑逗下显得娇软无力,听得人心头发痒,巴不得好生欺负她,可是微喘的红唇却不协调的噙著一抹笑。「没什麽,只不过是想提醒你别扯坏我的裙子……」

    「哦?不是……别弄湿我的裙子吗?」银发男生邪恶一笑,贴在她的耳中轻问,大手依然忙著对她使坏。「嗯?」

    「不是都被你弄湿了麽?」

    「原来公主是在抱怨这个嘛……」银发男生低低在笑,邪佞的长指深入她紧窒的花径,肆意翻搅捣弄,故意勾出更多蜜y,令她更为湿润。「我不介意负上全部责任的……」

    她也跟著笑了,那笑多少夹了点慵懒。「依我看嘛……你只会令情况变得更糟糕吧……」

    「你这个狡猾的小家伙……」

    「故意说话刺激我,就是为了要我为你服务,嗯?」银发男生靠在她耳畔笃定的道时,忙不迭以舌尖顺著她的耳朵内侧的形状勾划著,舔过那细致的肌肤,品?她的颤抖。

    而这回红唇忙著呻吟喘息,并未回嘴,只是弯起美丽的弧度,冲他一笑,那娇娆的模样看得他心头一动。

    「不好好蹂躏你可真是太对不住自己……」嘴角翘起抹笑弧,银发男生托高了她的两条腿儿,勾挂在他宽阔的膊上,此举令原已短的裙子往上提高了几寸,令躲在里头的春光全暴露於男生的目光底下。

    他伏下身,将脸埋入她的腿间,温热的唇舌吮吸沾了蜜y的肌肤,循著流泄的源头舐去,然他张唇含著两片粉嫩的花瓣,用力吸吮,感知身上的人儿为之一震,温热的暖流自她体内涓涓流出,渡入他饥渴的口中。

    「嗯──」

    她难耐的扭著身子,禁不住弓起下半身,将柔嫩更往他嘴里送,而他也不客气的将?到的蜜津全数吞吃入腹。然而,他嫌不够似的,火热的舌尖钻入其中,轻刮、舔弄著,进一步侵犯她每一寸嫩土。

    「啊──」欢愉如猛浪般卷袭而至,两腿剧烈地战栗著,她四肢虚软无力,瘫痪在床上,在他熟稔的技巧底下,放声浪吟,陶醉於那蚀魂般的快感之中,不能自己,还伸手探向他的後脑,将他压向自己,彷佛在鼓励身上的男人续以最羞人的手段折磨她。

    当她将被铺天盖地的快感所掩没之际,冷空气拂过下体,凉飕飕的感觉教她从情欲之中稍为清醒过来。她睁著半溢满水气,只见不知何时男生回到上方,他凝著一张脸,曜黑的深眸瞅著她直瞧。

    那是一双明明有著温暖色泽却不协调的透著如薄冰般低温的眼眸。

    「你跟别的男人做了吗?」

    在眸光抵触的一瞬间,那双眼睛,教她恍惚了一下。

    「你怎知?」

    「这个是那个人弄的吧?」银发男生握著她的大腿,chu砺的指扫过近著腿g该处突起的紫红肌肤。

    麻痒的感觉自他触碰的地方传来,腿儿颤了颤,她轻吟了声。

    她身体的诚实反应证实了他的猜测之馀,也惹火了他。「我的人只是不在几天而已,你就不甘寂寞起来?」

    银发男生故意用chu糙的指腹扫了又扫,惹得她一抖一抖的,腿g甚至因此而再次渗出水来。

    「你是在吃醋吗?」

    银发男生猛然俯首,狂妄的吸取那沁流不止的蜜y,舌尖惩罚似的挑弄轻戳刺粉色的细缝,故意折磨她的敏感地带,逗得她酥痒难受,只能随著他唇舌的动作,放声浪吟。

    半撑起身,看见她意乱情迷的表情,他气消了不少,舐过她微微发颤的下唇,故作体贴地问:「舒服吗?」

    「快被你整死了……」她娇喘连连,气若柔丝。

    「谁叫你要我吃味?」他半眯著细长的眼,撇唇冷笑,淡声开口。

    她没答腔,只是睁著一双镶满水气的星眸,出神的瞅著他看。

    那专注迷恋的表情,他不是未见过。

    想罢,银发男生面色一沉,一开口就是嘲讽。

    「看得这麽入神,有这麽相像吗?」

    低沈男嗓猛的扯回她飘远的思绪,此时的她反应过来,别过眼,平淡地应道:

    「我不懂你在说什麽。」

    「是真的不懂……抑或是佯装不懂?」银发男生穷追不舍,那幽暗的眼眸紧盯著她的脸蛋,不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这回,她抿唇不语。

    而银发男生也没接下去,只是眯著利如鹰的黑眼,盯著她倔强的侧脸,盯得大手不其然地紧握成拳。

    诡异的沈默令将绮丽的气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足以教人窒息的一室凝重的冷空气。

    好半晌才有人打破沈默,话峰一转,手也随之配合,往她披散在床上的发探去。「怎麽没见一阵子,连发色也不同了──」

    可指尖还没碰到她时,啪的一声就被她拍开了,她美目带冷,漂亮的小脸上明显写著不悦。

    银发男生留意得到她表情上的转变,对於她激烈的反应,他一点都不惊讶,只是勾起一方的唇角轻问,语息间混杂了一丝不显著的落寞。「还是不行吗?」

    如他所料想的,她没给予答覆,只是冷著一张脸,活像个女王似的直接下逐客令。

    「出去。」

    「刚刚身体还挺热情的嘛……怎麽现在表情却这麽冷淡呀……」大手再度试探x的伸出,可银发男生快将碰到她的肩时,她已高举起手朝他的脸上挥去。不过她的手才有所动作就已被制服,有力的五指像铁钳的擒著她的细腕,他用的力度很巧妙,没弄痛她,也让她挣脱不了。

    二人也没说话,只是互瞪著对方,谁也不作退让。

    好良久,银发男生率先沉不住气,开口质问,脸上的笑容近乎是狂怒。

    「就这麽在意?」

    而回答他的是两潭犹如结了冰的清澈瞳眸。

    「我说了,出去。」

    僵持的气氛持续了好久,才有一方选择妥协。

    银发男生不发一言,凝睇了她写著厌恶的美眸一眼,便顺应她的意思离开房间了。

    带上门後,他斜倚著门扉,五指收拢成拳,那阒黑的眸心尽是一片骇人的森冷。

    ***

    狭小的走廊上,有两名高大的男生并肩行走著,他们身材修长,长相出众,五官冷峻且分明,其中一名男生更是染了一头触目非常的金发。

    「阿魂、阿魂────」

    这时,一名瘦削长相普通的男生急步追上二人,大喊著,可该两名男生依然没回头,自顾自的走著。

    「阿──」他加快脚程,一个箭步挡在二人面前,同一时间也对上对方诧异的目光。「阿魂?」

    仔细一看,才惊觉自己认错人,慌忙道歉。

    「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不打紧。」金发男生勾了勾唇,冷淡地回了这麽的一句,便跟同行的冷酷男生跷过他继续往前方走去。

    ***

    计算机实验室三

    「喂喂恒仔很久没见了──」

    「哗哗哗哗──你搞什麽你啊──那是谁做的好事?」男生乙指著名为恒仔的男生那有点红肿的右颊,哇哇大叫,故意引来旁人的注意。

    之後,陆续有不少幸灾乐祸的声音。

    「该不会是被女人打啊……」

    「果然有多少风流就有多少折堕啊──」

    「被人发现你一脚踏几船呀?」

    名为恒仔的男生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急急反驳,捍卫自己的名声。

    「不是啦──是被公主打的啦……」

    此话一落,惹来更多人的关注,约莫有十多位人士马上跑来堵他,名义上是关心他,实际上是来听八卦。

    事实真相尚未弄清,所有人的矛头通通指向本应是受害人的男方。

    「哗哗,你对公主做了什麽事?」

    「你该不会是胆大包天到对公主用强的吧?」

    此项假设还没得到证实,就有人急著为话题中的女主角抱打不平,外加主持公道。

    「你这条大y虫──」

    「你竟敢动咱们的公主──不揍你不行──」

    恒仔抚著自个儿的脸,连忙澄清,表情很委屈。「冤枉啊……我什麽都没做……」

    「我只是……」

    「只是什麽?」

    几十对眼睛瞪著他看,被围在中心的男生颇感压力。

    「只是……」

    耳闻某个动词,基於「十个男生九个色,最後一个一定是x无能」的缘故,在场男士都不约而同地朝最歪的方向联想过去。

    「你还敢说出口──」

    「你你你这无耻──」

    还有人是红著脸骂的。

    「不不不──大家误会了我,我只是了下她的头发而已……」

    接著,鸦雀无声。

    「跟著呢?」

    恒仔怨叹,口吻充斥著浓浓的无奈。

    「就被赏了一巴掌……」

    「哦……」大家极有默契的发出一个单音,那个音节长得要命。

    然後,责骂的话语一个接一个丢到恒仔的头上去。

    「你这白痴──」

    「大白痴──」

    「公主一向讨厌别人碰她的头发……你还不知好歹……」

    被骂个狗血淋头,恒仔只敢缩著头,细声抱怨:「我以为她只是说笑……没想过她是认真的……」

    众人沈默。

    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冷场,恒仔一时紧张,张口就道尽了不满。

    「但只不过是个头发而已,犯不著反应这麽大吧──」

    众人你眼望我眼,似乎也挺认同恒仔的观点。

    可是还是有人为女主角的所作所为作出辩护。

    「可能公主怕你弄乱她的头发,女儿家都爱美,你懂得多少?」

    「对对对──你懂什麽?你又不是女人──」

    「废话,我是百分百的男人──」

    「去去去,更何况公主一向反覆无常,你又不是不知……」

    基於话题中的女生在系里是挺有名,大多数人都抱著八卦心态在听著,可芸芸众生之中偏偏有一个人越听,神色就越凝重,不知情的人可能还会以为被打的人是他,而不是站在众人之中的受害者。

    那是一名穿著一身黑的银发男生。

    「阿魂,你干麽脸臭臭的?」坐在他旁的瘦削男生关切地问。

    「看得这麽入神,有这麽相像吗?」

    尚记得,他是这样问她的。

    纵然只有仅仅一瞬间,但他晓得,那双清灵的眼瞳并不是看著他。

    「阿魂?」

    自沈思中抽离,银发男生稍为调整好思绪,扬起笑容,跟对方閒话家常起来。

    「也没什麽大不了,只不过是发现家里的小猫咪乘我出门期间外出找男人──」

    「诶?你是在说你家的小女王?」对方一面了然的样子,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它不是常干这活儿麽?有什麽值得你好生气?」

    银发男生愣了下,呢喃道:「也是呢……」

    「只是那只公猫敢在她身上落款……」

    对方惊叫个两声,一面震惊。「喔喔──真带种的公猫呢……」

    「那你家的小女王没发难麽?」

    一刻沈默。

    「……就是没发难。」

    「竟然是这样?」对方的嗓音因惊讶而提高了几个音节。

    「但我明明记得你之前说过小女王上几回都有发难的啊──」

    「嗯哼。」

    「而且,阿魂你还得出面教训那数头找死的公猫──」

    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著桌面,银发男生回应回得有点心不在焉。

    「……是这样没错。」

    「怎会这麽反常的……」

    「对啊……挺反常呢──」深黑的眸蓦地一黯,银发男生牵唇故作轻松地补上一句:「搞不好她挺喜欢那头公猫就是。」

    「阿魂,我说你啊,也太宠你家的小女王了,所以它才会恃宠而骄的……」

    「再说,这麽没节c的猫我倒是头一遭见识得到……你乾脆找另一头乖巧听话的小猫咪好了……」

    「这可不行呢,非小女王不可……」

    银发男生弯唇笑了,那无何奈何的口吻蕴藏著宠腻的意味,令看到的人都为之动容。「我只要小女王。」

    当然,对方也不例外,不过感觉一过,理智回笼就回不由自主地翻翻白眼。「阿魂,你对小女王的执念也太深了吧?」

    「不同的,她是特别的……」银发男生并没详述,只是笑著轻描淡写的交代一下。

    「说起来,阿水,你啊究竟有听懂没懂?」

    名为阿水的男生连想都不用就答。「懂啊,不就是在聊猫经噜?」

    银发男生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放心啦阿魂,我不会像阿言那样硬是把别人的猫经当成是女人经来听的,他满脑子女人、色情,不代表我也跟他一样──」

    银发男生又笑了,幽深的黑眼注视阿水,意有所指道。

    「懂就好了,我就是知你懂才跟你聊呢……」

    「欸,不过话说回来……」阿水长叹。「阿魂啊,你真是太疼你家的小女王了──」

    银发男生也不甚在意,只是扬出好看极了的笑容,眼神坚定地说。

    「这是当然的,她对我很重要。」

    ***

    t大男生宿舍一楼。

    宿舍房间内有两张双层床,两个书柜、两个衣柜,而且里头还有两个人,一对年轻的俊男美女,男生躺卧在其中一张双层床的下格,而女生则侧坐在床缘。

    静谧的空气充斥於满室,唯能听见的就只有浅得几乎不著迹的呼吸声。

    「……」

    看著那名躺在床上的金发男生,他双目紧闭,睡得极沉,蓝小玫长吁了口气,喃喃地说,声音极轻,不晓得是跟男生说的,还是跟自己说的。

    「你的表哥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脑际闪过在不久前的片段……

    「嗨,小菱──」眼看前方离她不远处的地方有抹熟悉的身影,蓝小玫惯常上前打招呼去,却发现身影的主人正含著泪盯著对面的男人看。「怎麽了……」

    而她还没来得及搞清何事,身影的主人就转身一溜烟跑走了。「小菱?!」

    接著,一把y沉且略带点急躁的男x嗓音自她背後响起。

    「叛逆小孩的孖辫妹。」

    「是?」她反sx望向对方,只见对方神色不变,而她则脸色丕变。

    对方身上扛著应该跟他同样高大的男生,她看不见那人的脸,只见他头垂得极低,一副频死状,而头发是一片耀目的金……

    那一瞬间,心脏停止了跳动。

    「我果然没认错人──很久没见了──看来你也閒著没事干的吧──那就麻烦你抬这俱死尸回宿舍──这是钥匙跟退烧药片──你拿著,就这样──」

    「下?」她瞠圆了双眸,看著男人把他身上的重担转移到她身上去,然後跨步往女生逃跑的方向走去。

    之後,事情就演变成这样子。

    「叛逆小孩的孖辫妹。」

    她挫败的闷叫一声,纤手拍了下自个儿的额头。「白痴。」

    「看来你也閒来没事干的吧──那就麻烦你抬这俱死尸回宿舍──这是钥匙跟退烧药片──你拿著,就这样──」

    沈吟了下,她又说话了,轻轻的。

    「……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了。」

    眸光不自觉又回到床上的男人身上,然後她就著眼角馀光,瞥见右边白色的长袖口隐约地看到缠著纱布的样子。「这是……」

    指尖欲碰上他的衣袖之际,一抹鲜色的红在白色的衣料上漾开,绽放成一朵小小的血花,似乎是伤口裂开了,她心一凛,抖著的指没再向前,转而目标来到他的领口处,颤著解开了一枚又一枚的钮扣,钮扣解了一半,结实的x膛裸露在外,那里缠裹著几层白色纱布。除此以外,白皙的x膛上还添了其他大小不一的疤痕,她又叹了口气,含糊地说出语意不明的话儿。

    「……又是这样。」

    「难怪会发烧……」她重新替他系回钮扣,这回指尖没在抖,故此不消一回已顺利整理好。

    眸光稍作挪移,由他的x膛来到那沉睡的脸容上,她出神地看著他俊朗的五官,俏脸不自觉地凑近他的,额轻抵著他的,chu浅的呼息互相交融,纠缠著。

    「天行……」

    她轻声唤道,那声音极细,几乎跟唇语无异,像是故意不让身下的男生听见似的。

    「听不见……麽?」

    然她的唇轻轻印上他的。

    她吻了他,一个蜻蜓点水式的吻。

    他没醒过来,双目仍然紧阖,看来睡得很熟。

    小手覆上他的x膛,她趴伏在他的x膛上,温热的男x体温,隔著她菲薄的衣衫,烘烤著她敏感的肌肤,她像头慵懒的猫儿,依偎著他,好让他的气息、他的体温紧紧包围著她。

    「你醒著麽?」半睁著眼眸,她软著嗓轻轻问。

    没人答腔,回应她的就只有他规律有致的呼吸声与及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可她却满意地笑了。

    美目流转,视线最终落在那只搁在一旁的大手上,看著、看著,纤手轻抓著他的手,感知他仍然没反应,她拉过那只大掌覆上自己的後脑勺。来自掌心的温热,穿透她柔软的发,渗进她的皮肤,触动她的心扉。

    指间的柔软触感触动了他的反s神经,大手自有意识的顺著她的发,轻柔地抚著,那温柔的举措像是抚著猫儿的毛发,一下又一下的,她任由他抚著,任由窝心的暖流流遍四肢百骸。

    然後瘫软在他的身上,像猫咪般逸出满足的猫鸣。

    「你是不是醒著的噜?」她又问了,可是仍然没人答她,然後她又笑了,幸福地笑了。

    脸颊在他温暖的怀里蹭了蹭,缓缓地阖上两眸,轻轻吐著柔软的呼息。

    「那麽……」

    「就别醒来好了……」

    另一边厢,两个男人还没讨论完毕。

    「阿魂,你真是无可救药……」

    银发男生自信一笑。

    「她是我养的猫……」

    「即使她的旧主人前来认领,我也不打算放她走了……」

    可那时,银发男生并不知道,他养的那头猫正依偎在她的旧主人身上舍不得离开……

    「永远也别要醒来……好麽?」

    ***

    第五章 你就这麽不想见到我麽?

    第五章 你就这麽不想见到我麽?

    头崩欲裂。

    他的头痛得快要爆开,身体俨如被焚烧似的,整个人沉甸甸的,他得花上不少气力才能稳步向前,眼前白蒙蒙一片,眨了又眨,还是该死的给他来一片白……

    「你这样子回不回到宿舍?」

    头颅沉重得如坠百斤铅,他知道有人在跟他说话,可是声音像是离他很远,类似回音,他只能勉强听进一点点。

    「还是走一趟医院比较妥当?」

    双腿蓦地虚软,他眼前一黑,意识陷入无边际的黑暗之中。

    「喂──天行──」

    在他坠入全然的黑暗之前,他还不忙拒绝对方的见议。

    「……你别做多馀的事。」

    ***

    「天行……」

    在黑暗中,他隐隐约约地听见远处有人在唤他……

    那嗓音柔柔弱弱的,彷佛只有轻轻一碰,就会碎不成音。

    「天行……」

    声音渐近,靠在耳畔说话似的,他奋力掀起沉重的眼皮,可眼前一片迷蒙,前方像多罩了层水雾般,教他看不清眼前的景物,只能隐约瞥见那抹伫立在床边的白色身影。

    两条长长的辫子垂至x前,身上穿著高中女生制服……

    「天行……」

    而且嗓音总是软软的像猫咪般。

    是她。

    「你还好麽?」她轻问,嗓音有点颤,似乎有点著急。

    眼皮沉重得很,不过他还是强逼自己睁著,看清楚她的表情,可任他怎样用力看都没法看得确切。

    「……尚可,只是头有点重而已。」

    她伸手覆上他的额,沁凉的掌心稍微减褪了高温带来的不适感。

    「怎麽烧还未退……」

    「而且烧得比之前还要厉害……」她挪开了手,更冰凉的感觉自额上传来,感觉很舒服,他直觉伸手去碰,才发现那是退热贴来的……

    脑袋一片混沌,他完全记不起家里何时添购了这类东西……

    「这个……」

    「那是我刚去超市买的……」

    「我还以为你回家去了……」

    「你在发高烧……我呃我怎会丢下──」她支吾以对,声音抖如落叶,他不用看也能料想得到她脸上出现怎麽样的表情……

    他知道,她又脸红了。

    他知道,她想说什麽……

    纵使意识有点朦胧,但他仍能感受得到,x口微微揪紧的感觉。

    「那个,天行……不如去医院……」

    「没事的,躺一下就会好了……」他想安抚她,可偏偏在这时,嗓音却嘶哑难听,没半点说服力。

    「可是……」

    耳朵嗡嗡作响,纵然听得不确切,但他还是能听出她话中的著急。

    伸手轻握著她的细腕,牵起唇,他强逼自己扯出笑容,盼能让她宽下心来。「不如你来陪我睡一下,或者很快便会好过来……」

    「真的?」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迟疑,似乎不太相信他的话,不过依她的x子还是会相信他的,正如料想那样,她当真躺下来,长臂伸来,他将那头听话的小猫咪搂抱在怀中,头埋进她的颈窝,蹭著她带点凉的肌肤。

    「天行……那个……去医院啦……」她焦急的嗓音又来了,一抖一抖的。

    「不能去医院……」

    「为什麽……」

    「……总之不能去医院。」他哑声道,声音很含糊。

    「可是……」

    疲惫感汹涌而来,下颚紧抵她的颈脖,轻轻磨蹭著。

    「别说话了,我有点累了……」

    她没再说话了,安静地待在他的怀里。

    「真凉……」他轻叹。「为什麽你可以这麽凉的?」

    「……这样你会觉得舒服麽?」她忽问,像是要确认什麽似的。

    「嗯哼。」

    「那个……你先放开我……」他依言松开了,然後另一半床位的重量没了,冷不防地,软绵绵的东西压著他的双眼,视野一片漆黑,他不知道那是什麽,只是那冰冰凉的感觉很舒服……

    这是冰枕。

    她究竟还买了什麽……

    但放在眼上……

    「……你想用冰枕冰瞎我双眼麽?」

    「我回来了……」他看不见她,单凭感觉把她重新纳入怀中。

    「这样好些麽?」

    「嗯……」的确很好,像是抱著一个凉凉的抱枕。「不过你啊……怎麽把衣服脱了,要是著凉怎麽办?」

    「那你得负责噜……」

    他牵了牵唇,顺著她的话,问:「那要怎样负责……」

    额抵著冰枕,她柔声道:「你得快点好过来照顾我……」

    他不懂怎样形容那一刻的感觉,只知充塞满腔的尽是窝心的暖流。

    「你真是个傻瓜……」

    「你才是傻瓜……」

    迳自拿高了冰枕,额隔著冰枕轻抵著她,深睇著那双清灵的眼睛,他止不住开腔:「你会留下来陪我吗?」

    愕了下,一抹温柔的笑自她唇上漾开。

    「会啊……」

    「……你会不会趁我睡著就跑了?」

    她轻轻笑了,声音带点无奈,亦带点宠腻的味儿。「你怎麽一生病就特别扭得像个孩子似的……」

    接著,彷佛笑容能感染似的,连他也跟著笑了。

    脑袋渐趋沉重,眼皮亦然,他把脸深埋在她的颈窝。「像个孩子也是可以的,可是你得来疼我啊……」

    清脆的笑声悄悄响起。「好啊,我来疼你好了……」

    他不以为然笑了笑,便收紧双臂,将她抱得更紧,然後缓缓阖上双目……

    「我保证你一张开眼就会见到我……」她说。

    「没骗我……」他问。

    当黑暗再度向他袭来时,他再一次听见她的保证。

    「不骗你的啦……」

    可是在意识回笼後,他张开眼,怀中空无一人,遗下的就只有一片空虚。

    曲起的长臂上扬,遮去了一方的眼睛,他的眼一动不动,只是出神地遥望著白茫茫的天花板。

    明知那只是回忆……

    明知……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说了。

    「骗子。」

    ***

    「天行,你醒来了?」

    弘天行没起来,阖上双目,搁在额上的长臂往下挪,抵压在眼皮上。「嗯。」

    之後,双方没再说话,任由寂静的氛围充斥於一室。

    好良久,弘天行才打破沉默。

    「阿辛。」

    正在整理书桌的阿辛猛地一顿,停下手上的动作。「……是?」

    「那家伙呢?」

    双手微微发抖,阿辛嗓音带颤,试探x的反问室友,眼睛游离不定。「……那家伙?天行,你指的是谁?」

    轻吁气,弘天行才徐缓地开腔,那低沈的嗓音夹有一丝慵懒,有别於对方的小心应对,他的态度明显是漫不经心的。「还能指谁?就是承天傲那家伙。」

    阿辛闻言愣住了,一面惘然,声音有点飘忽,不甚踏实。「……你说傲?为什麽突然提到他?」

    弘天行挪开了手臂,其中一方的眼睛张开了,斜睨站姿有些僵硬的室友,他淡声询问:「你没见著他吗?」

    「下……」

    曲起两臂交叠在脑後,弘天行开口补述:「我记得是他扛我回来的,难道不是吗?」

    「这……」眼见室友一面呆滞,弘天行半坐起身,颚抵在那条搁在曲起的膝上的臂膀上,盯著站得僵直的室友,唤道:「阿辛?」

    像是一名突然被老师点名的学生,阿辛惊跳起来,抬首慌忙回答,可眼睛左顾右盼,活像是做了什麽亏心事似的。

    「呃、我我记起来了,我一进来,傲他就说有事要先走了……」

    弘天行没即时答腔,一双偏向淡薄的眼睛紧盯著室友看,若有所思的,宛如在臆测什麽来著那般。

    好良久,弘天行才挪开逼人的眸光,仅以一个单音以示回应。「哦。」

    这时,阿辛才松了口气,不再像先前那样全身处於极度紧绷的状态。

    「对了,天行你想吃什麽来著,我打会儿会和阿言他们到地下七楼的食堂吃饭,顺便买你的份儿。」

    「甭麻烦了,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弘天行果真是身体力行,一条腿已挂在床缘去,一副随时准备动身的样子,虽然他脸色有点苍白,看起来有点虚弱,但动作还是挺俐落,看得阿辛目定口呆。

    「可是你病著,身为病人躺著比较好……」

    「不碍事了,好了许多,连烧也退了。」淡眸看著阿辛,弘天行牵了牵唇,冲著阿辛一笑,那轻松的笑教阿辛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多虑了,可是当弘天行把话说完後才伸手探额这个举动撇除了这顶怀疑。

    「当真?」阿辛半信半疑,乾脆走上前,用自己的手来探室友的体温。「又真是这样……」

    「当然。」弘天行转而坐在床缘,弯身伸臂拿过军靴,逐一穿上。

    「天行,你现在就要出发吗?可是还没到约定时间……我跟他们约好了七时半──」

    「我只是想换件衣服,全身都是汗,衣服黏得要命,很不舒服。」说著说著,弘天行的人已来到置在门侧的衣柜前,打开衣柜,把衬衣脱掉了,挂在柜门上,开始柜里翻找衣服,同时间,室友疑惑的声音就飘进他的耳际。

    「天行,你怎麽弄得一身都是伤的?!」

    「只是一个不留神被人砍上几刀而已。」弘天行轻描淡写带过,他的口吻像是在閒话家常似的,令阿辛不禁觉得自己过於大惊小怪了。

    为什麽这个人可以用这麽事不关己的口吻说话?差不多半个背部都缠著纱布呢,还要隐隐有血水渗出的迹象,摆明就是伤口裂开了,可这家伙不只不痕不痒,还有心情挑衣服……「你你你跟人干架?!」

    「对。」弘天行应得可乾脆,没有一刻犹豫,虽然被询问的那方合作非常,可发问的那方却反而因为对方太配合的关系而被吓到久久说不出话来,得隔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还不自觉飙高了几个音节。

    「要是被校方知道会被开除学籍……」

    一边的唇微往上扬,大手自衣柜里掏出斜边拉链连帽卫衣,套上。「那不是挺好麽?」

    「什麽挺好……」

    衣服才方套过头,阿辛就惊叫出声,弘天行猛地停下穿衣的动作,侧身望向那名不知在何时坐在床缘的友人,俊脸上写满问号。「怎了?」

    「过来一下──」阿辛朝弘天行猛招手,弘天行蹙起眉峰,把卫衣下摆拉妥,才依言来到阿辛的面前。

    「怎麽了?」

    他不用看也能察觉得到有两道灼热无比的眸光投s在他的左腕上,下一瞬,正如他所料想那般,对方劈头就来了这麽的一句。「你一直都戴著这个护腕?」

    「恩。」

    「我没想到原来你有买这个……」之前他都没留意到天行有戴在这东东,虽然他们是室友,但碰面的时间少得可怜,不过这也不是什麽奇事,基於天行的生活是日夜颠倒,大家的活动时间恰恰好是相反的,他的活动时间,几乎就是天行的作息时间,更何况他们成为同房时,已入秋了,天行身上总是长衫长裤,而他又不会盯著别人换衣服,所以g本就没留意到他有戴护腕的习惯。

    「能否借来看看吗?」

    黑眸循著阿辛的视线落在护腕上,若有所思,没回话,就只是看著。阿辛隐约察觉到室友神色有异,小心翼翼地询问,就怕一个不小心踩中地雷。「不能看的?」

    惊觉自己失神,弘天行牵唇一笑,才把圈在腕门上的护腕脱下来。「也不是的。」

    「这是别人送的,不是买的。」

    得悉是别人送的礼物,阿辛伸出两手小心翼翼接过弘天行递来的护腕,非常专注地端详著。

    那是一个中长交叉缠圈的纯黑皮革护腕。

    「我记得高中时期阿言曾给我看过这个护腕的相片,这是限量版来的,阿言也是收藏庞克风饰物的发烧友,这个他也很想拥有,可是偏偏买不到,听说这个东西也并不便宜,还要一大清早去排队才能买到,他也很早就爬起来排队……」

    「可是就有不少人通宵排队,最後一个偏偏就被排在他前头的男生买了,阿言差点失控揍人,之後阿言在主办单位那边打听到首个护腕是买给一个束著两条辫子的清纯女高中生,他知道这个的时候几乎气炸了,为此吵了足足两星期,说搞不懂那个女的买来干什麽?要不是那个女的跑来买,他便可以买到了──我就说他别把怒气迁到别人身上去,说不定那女生是买来送给男朋友的──」

    弘天行没发表感言,只是扮演著一个极佳的聆听者,安静地倚在桌缘聆听著对方的话。

    「不过这些都是题外话,天行,那个人对你很好呢──」

    然後没人答话,阿辛望向弘天行,却发现他一瞬也不瞬盯著自己手上拿著的护腕看得出神。

    「天行?」阿辛心里纵有狐疑,也不太理会,心想可能室友的人病著,脑袋不太清醒。

    「嗯?」

    「你有在听吧?」

    察觉到自己又失神,弘天行牵了牵唇角,轻轻道,那向来淡薄得彷佛不带半点温度的眸光柔和了些许。「我知道。」

    阿辛愣了下才弄清楚室友是在回应他上一个问题,不知怎地,他心里的狐疑有多上几分,翻过护腕,便赫然发现背面刻了几句英文,内容大概是祝你十九岁生日快乐,从那娟秀的字体可见雕刻者的用心。「是生日礼物?」

    「两年前的。」

    「这也是我首次收到一份自己喜欢的生日礼物。」

    「那真是一份很有意义的生日礼物呢──不过话说回来,要是阿言得悉这个你拥有这个,肯定会羡慕至死。」

    弘天行默言不语,只是笑了笑。

    见室友罕有地健谈,阿辛不想话题中断,便继续研究手上那对室友存有不寻常意义的礼物。「诶?这个th是什麽?牌子的名字吗?」

    「不,那是我的名字缩写。」

    「那s就是送礼物的人的名字缩写噜?感觉很好笑──很倒楣呢,凑巧是x虐待简称──」

    「最有趣的是那家伙说把名字刻了上去之後才发现。」

    「天行,你的朋友後知後觉,感觉很笨呢。」

    「那家伙有时是有点笨。」说时,俊容上多了抹连他本人都没察觉到的宠腻笑容。

    「那个,你曾跟那个人说过想要这个当生日礼物吗?」

    思索了一会,弘天行才回答:「没说过,那家伙会送这个,我也挺意外。」

    「天行,你以前常常干架吗?」阿辛忽然问道。

    没料想过他会扯到别的话题去,弘天行怔了下,才接话。

    「也可以这样说,干麽忽然这样问?」

    「没什麽,我只是在猜送礼的人的用意,可能那个人就是知道你经常干架才送你护腕──」

    话音刚落,又是没人回应,如无意外,室友又在神游太处,引颈一看,果真如此。

    「天行?」

    「下?」

    「你又发呆?」

    仰眸,弘天行瞥了眼室友疑惑的表情,便挪开了眸光,焦点落在门扉的某一点。「不,我只是在想……」嘲弄般勾起唇畔,他喑哑的道,那轻蔑的笑,掺杂了些许阿辛没法理解的苦涩味儿。「为什麽我当时没想到这个……」

    这麽一来,阿辛心里的狐疑几乎要溢满,虽然他很想找人解开他的疑惑,可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狐疑什麽来著。

    「好了,七时半了,得出发了。」弘天行迳自在阿辛手上取回护腕,纯熟地缠在左腕上,两腿跨步出门。

    就在弘天行越过他时,一道灵光打进他的脑际。

    s……

    慢著──

    「天行──」阿辛急忙奔出门槛,可弘天行压g儿没等著他,他匆匆掏出钥匙关妥门才急急三步作两步追上那个已走得老远的室友。

    「天行──」

    弘天行脚步未停,两条傲人的长腿继续往前走去,只是顺著问。「怎了?」

    「其实……」嘴巴开开合合了不知多少回,阿辛才吐出那个字来,声音还要小得不可思议,要不是弘天行耳尖,g本就听不见他在呢喃什麽来著。

    「嗯?」

    阿辛盯著走在前方那抹看起来有点孤高的背影,方到唇边的话语又咕噜咕噜滚回肚子里,他垂首暗暗责骂自己的怯懦。

    「……还是没什麽了。」

    他很想开口确认──

    究竟s是不是小玫的缩写?

    可是,这回嘴巴偏偏却不够争气。

    ***

    晚上的饭堂人烟稀少,没有中午那时坐无虚席的盛况,只有数张桌子是满席,可是热闹气氛不见得有减半分,只不过是全集中在某两张相隔不远,各自足以容纳十多人的白长桌上,长桌上坐满了年纪相约、若莫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女,可是男女比例不均,男生的人数几乎是比女生的多出一倍。

    「今天约大家这里除了是填饱肚子之外,还有另一要事,就是谈论为公主生日举行庆祝会一事宜──」晚饭吃得七七八八,一名疑似是主办人的男生a一掌击落桌面,藉以成为焦点人物主持大局。

    「哗,只剩下不足两星期而已,要预订场地、食物那些就要尽快,不然到时被人捷足先登可麻烦了──」

    「这个也是今晚的议题──」

    「大家有什麽好提议?」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气氛亦因此越抄越热,可是身处在吵吵闹闹的热烈气氛之下,总是有些人天赋异秉可以完全置身事外,完全不受影响。

    而弘天行恰巧就是这一种人。

    别人有别人口沬横飞,他有他神游太虚发呆,大家河水不犯井水。

    「当然要盛大举行──」

    「要在哪举行才对?地方要够大才行──食物方面那些──」

    「对了,对了,公主喜欢泰迪熊的──」

    「不如弄个以泰迪熊为主题的生日派对吧?」

    「粉不错的提议呢──我猜公主应该会感到很高兴的──大家怎样想怎样想──」

    理所当然地,这些话也全数落在弘天行的耳中,不过他压g儿没认真在听,修长的指把玩著系在黑色真皮银包上的银色锁链,自娱自乐。

    「天行,有没有什麽好提议?」

    连片刻也不用,弘天行回得斩钉截铁。「没。」

    「天行,你会去的吧?」

    「去哪?」

    「我们替公主搞的生日派对呀。」

    缠了一圈的长指闻言一顿,弘天行仰首,扬唇一笑,回得好淡薄好客气:「我不去了,不用预我一份了。」

    「竟然是这样……」

    他都这样说了,众人都不敢多言,再说他们只是循例问一下而已,当中有不少人不想弘天行出席,毕竟他是公主的前度男友,得知这个的人多少对他或多或少都有一点点顾忌。

    不过,阿辛偏偏又追问,但他的神色凝重。「天行,你真的不去?」

    「嗯哼,怎麽了?你很希望我出席吗?」

    阿辛垂下眼,沈吟了一阵,也没去坚持什麽,但表情语气异常沉重。「……只不过是想确认一下而已。」

    弘天行也没说什麽,更没继续听下去,只是随便找个理由迳自离开与他格格不入的地方。

    他沿著回宿舍路走去,穿过食堂,推开玻璃门,来到拱形走廊,迎面遇上方才成为话题中的女主角。

    彷佛视而不见那般,他脚步未停,修长劲瘦的两腿迳自跷到来者的身侧,然後俨如面前是一名他不认识的陌路人那般,直接越过。

    就在越过的短短一瞬,左臂忽地一紧,他诧异的勒停脚步,淡薄的黑眼瞥向左臂,便瞧见一只纤细白嫩的小手正抓握著他。

    接著,一把柔软女嗓在寂静的拱形走廊上响起。

    「天行同学,遇到认识的人不打招呼,似乎不太好呢……」

    「你有要事找我?」他半侧过身,居高临下的盯著那张经过妆点而显得有点j致的小脸。

    眸色猛的一沉,她长睫低垂,眨了下眼又仰起,迎上他冷淡的目光,弯唇漾出甜美可人的笑容,软著嗓轻问:「要有要事才能找你的麽?」

    不曾料想过她会有这样反应的他愣住了,嘴巴彷佛被堵住了那般,吐不出半个字来。

    「你就这麽不想见到我麽?」

    他一语不发,阒黑的眼眸注视著她的眼脸,跟脑海中的残影有著七、八分相似的小脸,搁在大腿的大手微微往上移,一副欲伸出的样子,可是到最後还是转而握紧成拳返回原处。

    纵然他深明那是同一张脸,甚至是同一个人,可是那张亮丽动人的脸孔、剪水双瞳波光……都太过陌生了。

    他别开了头,冷硬地开口作出回应:「……的确。」

    「……没什麽,我只是正闷著啊,想找个人陪我玩而已──」

    气氛随著她的一句话渐趋凝重,弥漫於二人之间的气息一度绷紧,如同小小的火种,稍作点燃就会变成燎原大火。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

    瞥见那张盛怒的俊容,她笑得花枝乱颤,似乎乐见他动怒的样子。「当然知道……你不陪我玩麽?」

    他不言不语,怒瞪著她看,目光冷锐,可她也不畏不惧,只是盈盈一笑,体贴周道的提出一项建议。

    「那不阻你了,我得找别人跟我玩噜……」

    语音方落,抓著他手臂的小手滑下,当她正准备转身离去之际,纤臂被人反手擒住,她回过身去就听见他过份清冷的嗓音。

    「你就非得把自己弄得这麽下贱不可?」闪烁著火苗的黑眼危险的眯起,他顶著一张酷冷严峻的俊脸瞅著她,那过份苛刻的言词夹有明显的侮辱成份。

    一丝冷光掠过眸心,她眯著带著冷意的美眸,软著嗓,重复某个她在意的字眼。

    「下贱嘛……」

    「我说啊……」柔嫩的小手抚上他冷峻的侧脸,另一手则抓著他上衣连帽的位置,借力蹬高,唇儿紧抵他的耳壳,红唇微启,轻声细语,可是那状似撒娇的话儿却揶揄意味十足。「你们这些男人不是挺喜欢麽?究竟啊……谁比较下贱──」

    高大的男x身躯如遭雷击般一震。

    两眉紧蹙,他神色未变,可嗓音却无比低沉,且略带沙嗄,有种风雨欲来的味儿。

    「你怎会变成这样?」

    他的话换来静默。

    可不消半刻钟,耳际传来银铃般的笑声,然後跃入眼帘的是那双不驯的乌黑眼睛。

    「什麽变成这样?天行同学,你也太好笑了吧……」

    「我一直以来都是这个样子啊……」她耳语般柔声道,可一双美目却极之不协助的冷若冰霜。「由你第一天认识我开始起,我就已经是这个样子……」

    纵然瞥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也没有半点收敛的意思,红唇微弯,她讽笑道:「我道你啊……该不会是来到现在才发现这个吧?」

    「你说够了没──」他被她挑衅的言词气得吼叫出声,那眼神表情犹如一头盛怒的狮子,可是她并没因此而退缩,玫色唇瓣一启,准备又说些惹他生气的话。

    「没说够──」

    馀下的话语还没有机会逸出唇际,他已俯下身来吻住那张令人生气的红唇。汹涌澎湃的热情卷袭而来,如浪涛般冲击著她的感官神经,她热烈地回应著,那来得既凶且猛的热情。

    那是一个炽热激情的吻,可是男女双方那双紧瞅著对方的眼睛却不协调地透著接近冰点的低温。

    好良久,胶合的四唇才分开。

    「我不会陪你发疯,你喜欢怎样做是你自己的事,我管不著,也没兴趣管──」

    冷冷搁下狠话後,他脚跟一旋,便迈开脚步往走廊的尽头走去,只遗下她僵立在原地。

    那时,他气在心头,一心尽快离去,没想过回头,故此,未能瞧见,她的僵硬,还有出现在她脸上,那一副很受伤的表情。

    ***

    「天行──」

    一声响亮的唤叫声硬生生扯回他飘个大老远的神智,他收敛心神,淡薄的眸循著声源看去,站在他身旁的是这个时间理应在食堂里忙著开会的室友,他也没问为何他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原因,只是慵懒地自喉间发出几个音来。「怎麽了?」

    阿辛劈头就来了这麽一句。

    「你这麽早走干麽?」

    「反正坐著也是无聊,回去补眠比较好。」

    对於天行自成一派的理论,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也不会感到意外,而基於天行一向擅辨这个,他也没意思去加c多馀意见,可眼梢不经意一瞄却赫然发现这个家伙也有冒失的时候。

    「你怎麽都不按键?难怪升降机一直都不上来……」

    「……一时忘了。」

    沉寂的空气不其然地紧紧包围二人,令气氛变得诡异的僵硬。

    「天行?」

    弘天行自喉间发出一声单音,以示应了。「嗯?」

    「你真是不去吗?」

    「去什麽?」弘天行只是顺著问,心不在焉。

    「就是公主的生日派对……」

    「对。」

    阿辛没接话,只是垂著脑袋,嘴巴开开合合,眼神闪闪缩缩,表情挣扎,像是遇上极大困难似的。

    「升降机到了。」

    叮的一声,升降机的门打开了,偌大的四方空间里头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

    当弘天行准备走进升降机之际,阿辛喊住了他。

    「天行……」

    他停下脚步,望向室友。「又怎了?」

    「有件事,我觉得一定要让你知道……」

    不晓得是哪个环节出错,那双深黑的眼瞳游走过一丝冷意,不过也只是一闪而逝。「什麽事?」

    「其实……」阿辛抖著嗓,抖了许久才抖出个下文来。「我先前向你撒了谎……」

    弘天行也没有太大反应,只是问:「怎麽说?」

    「其实我一回到房间,见不到傲的人……」

    对方没答话,只是聆听著。

    「我看到的就只有公主……」

    「……」

    「我一打开门,就看见她躺在你的身上……」

    「……」

    「她见到我就爬了起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之後就离开了,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回,弘天行终於开口说话了。

    「难怪……」可他的声音极轻,宛如耳语般,教人弄不清室友是在跟他说话,还是只不过是在自言自语。

    「天行?」

    「我醒来时嗅到身上沾有果香……」

    味道虽淡若虚无,但他还是嗅到。

    「所以你问我傲的人在哪?你一早就知道我在说谎吗?!」阿辛神经质提出一项可能x极高的假设。

    「不,我只是不确定而已。」

    尔後是一刻沉默,双方都分别陷入不同的沉思中。

    「天行,你会气我骗了你吗?」阿辛战战兢兢地问,就是怕因为自己一时的私心而失去了一个好朋友。

    「不。」

    不曾料想过脾气一向不好的室友会这麽容易就原谅自己,阿辛一面难以置信,即使在口头上取得原谅後,还是要多嘴再三确认。「真的?」

    「没关系,反正我早就习惯了,没什麽大不了。」弘天行连想都不用就答,口吻还是一贯凉薄到彷佛不存一丝情感。

    「习惯……」天行所指的习惯是指什麽……阿辛听得一头雾水,正想开口询问,却发现原是站在自己面前的室友不见了踪影,只听见後方有急疾的脚步声,直觉回身一看就发现脚步声是自室友那边传来。

    「天行,你要去哪──」

    疾步往回头路走去的室友没回应他,向来爱担心的阿辛都没还理解清楚发生何时,就马上跟了上去。

    他拐了个弯,步入那条采取欧式建筑,而上方则是拱形设计的走廊,三步并两步走近那名矗立在走廊中央一动不动的高大身影。

    「天行,你突然跑来这里干麽?」

    「走了。」

    「什麽走了?」阿辛脑中一片迷雾,完全搞不清状况。

    走廊上只有寥寥数人在行走著,全都是不认识的学生。

    他薄唇紧抿著,不发一言,俨如一尊石像般伫立在原地,出神地看著走廊另一边的尽头,久久挪不开视线。

    「她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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