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太子妃升职记 作者鲜橙(3.9连载至书版手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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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妃升职记 作者鲜橙(3.9连载至书版手打完结) 作者:肉书屋

    忘了臣妾是女人吗,臣妾一直是女人啊!”

    齐晟的面容有片刻的僵滞,忽地用手扯着我的领口将我从床上一把提了起来,声音冷地似是破冰而出,字字带寒,“女人?好,很好,那就叫我告诉你怎么做女人!”

    他说着,一只手猛地扯开了我睡袍的腰带。

    那睡袍本就不过是靠着腰间的一条带子松垮垮地系着,没了带子的束缚,袍子衣襟顿时大开,我只觉得身前一凉,胸前已是没了一点遮挡之物。

    我心中一骇,下意识地回臂去遮挡胸前,手到半路却觉得自己矫情,索性握成了拳直接打向齐晟的脸,拳头还不及触碰到他的脸颊已是被他攥住了。他将我的双手强横地扯向头顶,用睡袍的腰带紧紧地捆缚在一起……

    我挣扎不力,只能愤而怒骂:“齐晟,我操你大爷!”

    齐晟面色铁青,摁下了我踢过去的脚,用膝盖强行将我的腿往两侧打开,欺身压了上来。

    他的意图昭然若揭。

    我两世为人都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遇到这样屈辱的事情,一时血脉喷张,大脑被怒火烧地只剩下一片空白,想也不想地起身张口往他颈间的大动脉咬了过去。

    死吧,要死就大家一起死吧。

    他避得极快,头往旁侧一让,我这一口就落在了他的肩颈处。我气蒙了头,也顾不上修正地方,只发狠地咬了下去,瞬时就有血的腥甜从唇齿间漫延了开来。

    齐晟的手迅疾上来钳住了我的喉间,低声喝道:“松口!”

    我非但没有松口,反而更加用力地咬了下去,只想隔着衣服生咬了他一口肉下来泄恨。

    齐晟的手指摁上我的颈动脉,力道稍稍一吐,我就觉得脑子一阵眩晕,嘴上就再也使不上了力气,只得松开了齿关。他一手钳住我的下颌,低头向我的唇上压了下来。

    我想合嘴去咬,可下颌却被他捏得死死,齿关怎么也合不上,只能任由他在我唇间碾磨撕咬。口中的血腥气越发地浓了起来,已是分不清是他的血还是我的血。

    两个人正撕扯间,殿外突然响起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我与齐晟不觉俱都是一僵,就听得写意焦急的声音从婴儿啼哭声中响起,“皇上,娘娘,小公主忽地啼哭起来,怎么哄也哄不住,这可如何是好?”

    在我身上僵了片刻之后,齐晟缓缓地松开了对我的压制,低头看了看肩头,起身整了整衣衫往外而去。

    殿外响起齐晟与写意低低地对话声,夹杂在婴儿的啼哭声中,听不太真切。

    我的双腕还被捆在一起,那带子束得极紧,我挣了几挣都没法挣脱,只能把嘴凑上去发疯似地撕咬着。

    殿外小娃娃的哭声渐渐地止住,又过了片刻,殿门处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我忙连滚带爬地往床角处避了过去,喝道:“别过来!”

    那脚步声立时停了停,写意的声音便响了起来,里面带着刻意的温柔,“娘娘,是奴婢。”

    “别过来!”我依旧是大叫道,听她的确是没有再往里面走一步,又急忙低下头去用嘴撕咬手腕上的绸带。待费了好大的辛苦才将那带子解开,两只手腕上早已经青紫不堪,火辣辣地疼,可我却是长松了口气,起身将身上皱巴巴的睡袍重新裹好,又将床铺简单地整理一下,这才叫了写意进来。

    写意低垂着头,不敢看我。

    我若无其事地下得床来,问她:“孩子呢?”

    写意抬头看了我一眼,视线滑过我的嘴角时略顿了顿,又飞快地低垂了下去,答道:“小公主没事,叫||乳|娘抱回去了,奴婢是担心娘娘,才把小公主抱了出来的,还……还掐了她一把。”

    我正擦着嘴角的血迹,闻言不由一愣,抬眼看向写意,真心实意地说道:“写意,刚才谢谢你,真的,写意,我很感激你。”

    写意惊愕地抬头看我片刻,忽地用手捂住了,别过了头去,闷声哭了起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劝慰她,只能静静地坐着,待她哽咽声小了,这才正色问她道:“写意,我现在是个什么境况,我想你也看到了些,你现在还要决定跟着我吗?”

    写意用手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坚定地说道:“奴婢跟定了娘娘,哪怕是刀山火海、龙潭虎|岤,也不落一步。”

    我笑了,摇头道:“不需要,命都是自己的,要自己珍惜才是。我要你做什么,会拿同样分量的东西来同你交换。”

    写意不解地看着我,问道:“娘娘现在要奴婢做什么?”

    我想了想,认真说道:“先回去睡觉吧。”

    写意愣住了。

    我点头,“不错,其他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

    不错,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总不能心一乱就胡乱做决定,也不能脑子一热就随便相信人。

    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静,没错,就是冷静。

    许是齐晟也和我想到了一处,想给我营造一个清净的环境,于是第二日就封了我的兴圣宫,没明着说禁我的足,只是说皇后身子不好,需要静养。同时,每日里都要来我宫里探望一趟,从不进我的殿门,只在后殿里看一会儿小娃娃就走。

    可是后宫里却开始传起了帝后感情深厚的神话。

    对于这样的传言,我只想骂一句:滚你大爷的!

    我上一次被禁足的时候,还是在前年的元宵节晚宴之后,两年时间过去,身边没了会在月下为我祝祷的绿篱,却多了一个只会吃喝拉撒的小娃娃。

    我也全没了看美人的兴致,只得靠着逗小娃娃来消磨时光。

    很快,张家递了牌子,要求进宫探视皇后。

    齐晟爽快地允了,亲自叫人去张府接了张老太太及张氏的母亲范氏进宫。

    我想除了写意,兴圣宫里少不了还有齐晟别的眼线,说起话来十分地不便,索性就借着身子弱,躺在内殿的床上召见了张老太太与范氏两人。

    与两年前相比,张老太太精神依旧矍铄,只牙齿又少了一颗,倒是范氏,脸上虽涂了淡淡的胭脂,却掩不住脸上的憔悴之色,就连眼睛也有些红肿。

    写意叫宫女给她二人搬来了圆凳,上前扶着张老太太坐下了,笑道:“老夫人和夫人陪着娘娘说会子话,奴婢带着人去抱小公主过来。”

    见她如此懂事,张老太太满意地点了点头,面上堆着慈祥的笑,说道:“姑娘快去吧,老身一直想看看小公主呢。”

    写意笑了笑,带着殿内的宫女们退了出去。

    张老太太这才转回头来看我,脸上笑容全无,一张褶子脸上全都是失望,低声道:“大丫头啊,大丫头,你先前说得那样决绝,老太婆还当你真的看透了,没想到你这般没有出息,为了个没名没分的女人和皇上置气。”

    我这里一怔,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范氏却是胆怯地瞥了一眼自家婆婆,小声说道:“母亲,大丫头她这是心里苦啊。”

    说着说着,自己倒是眼圈一红,掏出帕子抹起眼泪来。

    张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转回过头来继续教育我,“当初你是怎么说的?现在又是怎么做的?大丫头,别只会说明白话,要学会做明白事!”

    我更糊涂了,忙伸手打断了她的话,问:“祖母,先别忙着训,什么没名没分的女人?”

    ☆、第 62 章

    范氏奇道:“不是江映月那个贱人吗?”

    张老太太缓缓地点了点头,“家里探到消息,皇上将映月偷偷地放进了大明宫,怎么?你不是因为此事和他闹气?”

    我微微怔了一下,忽地明白了齐晟的打算。

    他既然与我闹翻,这事必然瞒不过张家,于是他就又祭出了江氏这张万年挡箭牌。反正之前张氏也没少因为江氏和齐晟赌气,张家怕早已是习以为常了。更何况张家根本不在意张氏在宫中是否真的得齐晟的宠爱,只要她牢牢地占据着皇后的位子,并生下皇嗣那就足够了。

    而我与齐晟闹翻的真实原因,我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告诉张家的。齐晟就是吃透了这一点,所以大胆放心地叫张家的人进了宫。

    张老太太狐疑地看着我。

    我只得故作伤心地摇了摇头,轻声道:“不只一个江氏。”

    范氏一惊:“怎么?还有别人?”

    话音一落,张老太太已是狠狠地横了范氏一眼,冷声道:“闭嘴!”

    骂完了又转头看我,问:“怎么回事?”

    我想了想,觉得这事还是糊到女人身上比较简单,可琢磨了一遍宫里也没个合适的人,只得先把绿篱拿来用了用,说齐晟看上了绿篱,我觉得失了面子,便趁着齐晟没下诏之前,通过太皇太后那里将绿篱给了赵王,这才和齐晟闹了起来。

    对于这套说辞,张老太太与范氏深信不疑,范氏更是忍不住骂绿篱失了良心,在遭了婆婆一记白眼之后,老实地闭上了嘴,又开始用帕子抹眼泪。

    我突然觉得很对不起绿篱。

    张老太太继续冷着脸教育我:“不过是身边的一个丫头,更别说还是自家里带出来的,别说皇上要,就是他不要,还要想着法子送上去呢,有什么气好赌!眼看着云西那边就要动兵,家里多少男人都在军中,你就不想一想你那些叔伯兄弟!”

    老太太年纪虽大,底气却足,我怕她这一训开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收场,忙打断了她的话,看了看一旁抹得眼睛通红的范氏,说道:“我叫人带着母亲去后面梳洗一下,这个样子被人瞧见了不好。”

    范氏听了还有些迟疑,张老太太却已是不耐烦,冲着她挥手道:“快去,快去。”

    我叫了宫女进来带范氏出去梳洗,待殿内只剩下了我与张老太太两人,我坐直了身子,凑近了她低声说道:“祖母,我想叫家里向齐晟自请带兵南下平定云西之乱。”

    张老太太脸上神色微变,抬了那快搭在一起的眼皮向我看了过来,目光微凉,满是探究。

    我稳了稳心神,沉声说道:“齐晟已有废我之心。”

    就见张老太太那快掉秃的眉梢轻轻地抖了一抖。

    我盯着她,不急不缓地说道:“与其等着他来动咱们张家,不如咱们先下手,云西本就是藩属,时不时地就要闹上一闹,早年成祖不就是利用云西之变才成事的吗?我张家掌着天下三分之一的兵马,只要能名正言顺地过了宛江,许云西以自治,再有楚王相助,成事不难。”

    张老太太沉默片刻,问道:“大丫头是想废齐晟,扶齐翰?”

    我微笑着摇摇头,“张家为何要为他人做嫁衣裳?”

    “你要如何?”张老太太的声线有些发紧,不自觉地泄露出她心中的紧张。

    我镇定答道:“先借齐翰之名废了齐晟,然后……灭夏以自立。”

    张老太太却是拒绝道:“不行!你祖父在世时曾经立有重誓,永不叛主!”

    我冷笑道:“成祖在世时还曾给过咱们张家免死铁券呢,那又怎样?真能保住咱们张家几人?”

    张老太太微垂着视线,不言不语。

    我想了想,又劝道:“祖母,张家是外戚,只要这江山还是性齐,张家的风光总有过去的时候,即便不是齐晟,还会有齐晟的儿子,孙子……古往今来,可有一家外戚可以风光整朝?”

    说着说着,我忽地有些想笑,古往今来,这样劝说自己娘家来谋反的皇后怕是也没几个,我也能算朵奇葩了。

    张老太太被我劝的意动,却又有些迟疑,问我道:“大丫头能舍弃皇后之位?”

    她这样一问,我差点没笑出声来,答道:“祖母尽说笑话,做皇后有什么好的,哪里如做个公主的自在,就算以后是叔父登了大位,我还能做个郡主呢,不比做这个困于后宫的皇后强了百倍!”

    张老太太思量片刻,缓缓地点了点头,“此事重大,你容我回去和你父亲商量一下再说。”

    刚说完话,写意就抱了小娃娃从外面进来,范氏也在后面梳洗完毕,由宫女领了回来。

    张老太太停下了话,与范氏凑在一起乐呵呵地看了会儿小娃娃,便向我告辞。

    我吩咐人好生生地将她们两个送出宫去,又遣了那||乳|娘下去用饭,一面逗弄着那小娃娃来攥我的手指,一面不动声色地问写意道:“幽兰殿那边是怎么回事?”

    写意僵了一下,垂头跪在了我的床前,低声说道:“那夜里皇上从娘娘这里出去后去了幽兰殿,奴婢怕娘娘伤心,便没敢说。”

    我听了无语,很想告诉这个小姑娘,一个好的员工从来不替老板拿主意,擅自替老板拿主意地也不是一个好员工。

    我抬头静静地看向她,直看得她把头垂得更低了,这才轻声说道:“写意,现在兴圣宫已是被皇上封了起来,你就是我的耳目,若你不能将所听所见的告诉我,我要你这耳目还有何用?”

    我声音虽然不大,话却是极重。

    写意面色一变,忙俯身磕下头去,央求道:“奴婢知错了,娘娘别生气。”

    若是以前,看她这样一个娇娇小小的姑娘跪在地上给我砰砰地磕头,我定然会觉得不忍心,可此刻,我心里却已是没了什么感觉。

    我不由叹了口气,是谁说女人比男人心软的?怎么自从我做了这女人之后,心倒是越来越硬了呢?

    见已是敲打得差不多了,我这才叫了她起来,看着她红红的眼圈,我忽地很想念绿篱。

    不得不承认,齐晟是个很会抓机会的人,他对我隐忍了两年,然后逮着个机会就从我身边除去了绿篱,断了我半边臂膀。

    我也有些后悔,这两年的安逸生活迷惑了我,早知有今日,就该多在宫中培养些可用心腹,而不是只关注于朝堂上的争斗,忽略了身边的人。

    总经理办公室内部没建设好,结果董事长一发飙,立刻就把我架空了。

    唉!追悔莫及啊!

    又过了两日,赵王进宫给太皇太后问安的时候,顺路来了我的兴圣宫探病。

    我差点感动地泪流满面,只想握着他的双手感叹:关键时刻,想不到竟会是兄弟你来看我。

    许是我表现的太激动了些,赵王忍不住往后缩了缩身子,狐疑地打量一下四周,说道:“皇嫂,你已经坑了臣弟一回了,可不能再有第二次。”

    我忙摆了摆手,“没有了,没有了。”

    赵王苦笑一声,说道:“皇嫂太会唬人,我把人都领家去了,这才想明白是被皇嫂给坑了,皇上怎么会因为那么个小事就要人性命,更别说绿篱还是你身边的大宫女,分明是还有别的事!”

    我笑了,说道:“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只要绿篱离了我的身边,齐晟也算达到了目的,不会因为这个和你为难的。”

    听我直呼齐晟的名讳,赵王微微一怔,有些严肃地问道:“好好的,怎么又和皇上闹起来了?”

    我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呀?你不会还不知道吧?齐晟可是把江氏都藏进大明宫了啊,我还能不闹嘛?”

    赵王神色微微有些僵,缓了缓才正色道:“皇嫂别戏耍臣弟了,元宵节晚宴那天皇上在你这里闹了气走的,当天夜里纵马出了宫,第二天就要杖杀绿篱,皇嫂欺负臣弟没进宫,糊弄着臣弟带走了绿篱,当天夜里皇上又来了皇嫂这里一次,其后江氏才进的大明宫。”

    没想到他一个闲散的王爷竟然也打听得这样明白,我在惊讶的同时,也不觉有些羞愧,我这个皇后果真是十分窝囊,若不是背后的张家实在给力,我早就不知道放哪发霉去了。

    赵王那里还眼巴巴地等着我的回答。

    我想了一想,很是严肃地说道:“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你若是实在想知道,可以去问问齐晟。”

    赵王的眉头明显地皱了一皱,随即便又放平了,好言劝我道:“就向皇上服个软吧,云西那边正闹事,皇上心里本来就不痛快,你就别再和他赌气了。”

    我心里有点气,斜着眼瞄他,很是纳闷这人媳妇都被齐晟搞到床上去了,他哪里来的气度还能替齐晟说好话?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真爱?

    可这真爱到底是谁爱谁啊?尼玛不会是赵王爱齐晟吧!

    赵王看我片刻,说道:“皇嫂,我和你说句实心话吧,在我们兄弟几人中,看着像是老九心眼子最多,蔫坏蔫坏的,可实际上皇上才是那个心思最深沉的。我与他做了这二十多年兄弟,从来就只有被他糊弄着玩的。”

    我笑了,问他道:“那宛江那次的呢?你不差点就得手了吗?”

    赵王噎了噎,半晌后才自嘲地笑了笑,答道:“我就没想着能得手,只是找个借口退一步罢了。当年看着虽然是老九闹腾的欢,但实际上皇上羽翼已丰,储君之位不容撼动,加之先皇身子已是外强中干,皇上登基是早晚之事。皇嫂你是个明白人,共患难易,共富贵却是极难的,更别说还有‘恩大成仇’这句话呢。与其叫他觉得欠我的,不如叫他认为我欠他的,两下相安。”

    我从没想过宛江之事背后,赵王竟然存得是这样无奈的心思,一时不由得愣了。

    赵王又叹道:“皇嫂想想,皇上少时丧母,母族势弱不足倚靠,先皇那人又是个耳根子软的,而皇上却一步步地走到了今天,足可见他的为人和心性。皇嫂就别和他斗气了,多顺着他些又何妨?”

    赵王说得是苦口婆心,我听得却是无言。我倒是不想和齐晟斗,可他能放过我吗?我们两个斗得早已不是气,而是命了!

    见我不说话,赵王张了嘴有意再说,我忙打断了他,问道:“绿篱那里还好吧?”

    赵王知道我是有意岔开话题,有些不甘地叹了口气,颓然道:“还行吧,那丫头总说想你,老是求着我带她进宫来看你,动不动就又哭又跪的。”

    这倒像是绿篱一贯的风格。我满意地点了点头,还好,这丫头还算有良心,便说道:“你有空就带她回来一趟,她在我身边跟了那么多年,我早已是把她当妹妹看了。”

    赵王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摇头道:“她进不来,眼下皇嫂这里,除了皇上和皇祖母,怕也就是臣弟能进来了。”

    其实他这话不说我也知道,我这都病了这么多天了,除了张家婆媳两个是齐晟允了才进来的外,就连宋太后都不曾进来过。

    果然不是亲儿子就不好使啊,即便有了太后的名头也是个虚的啊,

    我也看明白了,齐晟这是铁了心将我关在兴圣宫里,叫我做个眼盲耳聋的皇后。只是不知道他是否知道写意已经向我投诚,也不知道写意的倒戈是发自内心地,还是被齐晟授意的。

    当然,我估摸着齐晟那里也猜不到我有鼓动张家谋反的勇气。

    这天下最不好猜的,就是人心了。

    到了二月初六,写意那里得到了消息,齐晟在朝堂上宣布武力平叛云西,却是命镇守泰兴的杨豫带兵渡江南下,与贺家一同西进平叛。而豫州莫氏、青州薛氏分兵北上靖阳、新野一线,以增北疆兵力,防范北漠有变。

    与此同时,又命贺秉则领兵驻守江北与西胡边境,以防西胡人趁虚而入。

    整个部署中,都没张家什么事,依旧是镇守北疆,虽分了部分兵力给贺秉则带走了,但齐晟又把莫氏、薛氏的人马补给了张家。

    我本来就有点脑袋发晕,认真琢磨了半个晚上,也没想明白齐晟这是做得什么打算。

    就明面上来讲,杨豫领兵南下是最合适的,因为泰兴就位于宛江北岸,离着云西要近得多。可他可是和茅厕君不清不楚的啊,杨严更是和茅厕君好得都快穿一条裤子了啊。

    齐晟这是要趁机削减茅厕君的力量?可他就这么自信杨豫这么听他的话?若是杨豫渡江后直指盛都,而贺良臣身困云西,只靠着京都戍卫军那点人马还真不见得能挡得住杨豫。

    那可是战神麦帅的后人,虽然过继给了别人吧,可那也是麦帅的种啊,不应该会差到那里去啊。

    我这里正百思不得其解,想不到这答案在半夜的时候就自动送上了门来。

    因为前半夜里用脑太多,后半夜里我就有点失眠,所以当一身黑衣,脸罩黑巾的杨严撩开床帐的时候,我睁大了眼睛精神十足地看向他,没有半点惊愕恐慌之色。

    只一看那双眼睛,我已是认出了他。

    杨严显然很是失望,低声说道:“有你这样的女人吗?多少也得往床脚上缩一缩,用被子作势挡一挡的好吧?”

    我琢磨着也有点对不住他,便从床上坐起身来,正经与他商量道:“要不你出去再来一次,我配合配合你。”

    杨严一把扯下了脸上的黑巾,“算了吧,你别消遣我了。”

    我见他情绪这般低落,心中更觉得过意不去,便安慰他道:“你可以这样想,我刚才一动不动不是因为胆大,而是因为吓得瘫软失声了。”

    杨严这回笑了,说道:“你果真与别人不一样。”

    我点了点头,心道你这话倒是说对了,我还真与别人不怎么一样。

    杨严就势坐到了我的床上,把脚也抬了上来,又看了看四周遮得严实的幔帐,嘿嘿笑问道:“咱们俩这个样子若是被人逮到了,算不算是捉j在床?”

    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分明是在有意调戏。

    不过我向来奉行一个原则:如果打不流氓,那脸皮就一定要厚过他才行!

    我认真想了想,答道:“得脱光了才能算吧,这样顶多算是盖着棉被聊天。”

    杨严被我噎得

    没话说,沉默片刻后忽地低声说道:“知道了吗?齐晟要我爹去云西平叛。”

    我点头,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就差没和齐翰睡在一起了,他为何还能这样信任你爹?”

    杨严嘲弄地笑笑,答道:“这件事上自然是能信的,我们杨家有家训,外敌当前必要以百姓为重,保家卫国。”

    我没想到杨家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家训,一时也不知道是该说你杨家真高尚,还是说尼玛这狗屁家训要害死人,我张了几张嘴,才问杨严道:“那齐翰还要你做什么?”

    杨严瞪了我一眼,“我和九哥是兄弟!”

    我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兄弟,可齐晟和齐翰还是亲兄弟,不也那样吗?”

    听我这样说,杨严很是不屑地瞥了我一眼,不耐烦地嘟囔:“和你一个女人,也讲不明白什么叫兄弟,总之我和九哥之间关系不是你想的那般就是了。”

    我压根就不关心他们两个到底是个什么关系,我只关心怎么做才能废了齐晟那小子。

    两人都沉默下来,过了片刻,我伸脚踢了踢床那头的杨严,问道:“你大半夜的跑进来,来干嘛呢?”

    杨严一怔,面上立刻露出一副差点把正事忘了的表情,伸手拍了拍脑袋,说道:“是这么回事,你突然被困,九哥叫我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爹暗中找了九哥,说他有个侄女貌美品淑,眼下还待字闺中,有意说与九哥为妻。九哥就叫我进宫来和你透个气,看看你知道不知道这事,是个什么意思。”

    我却是愣了,侄女,哪里来得什么侄女?

    ☆、第 63 章

    张家连着两辈都是儿子多女儿少。张氏父亲那一辈,张老太太生了六个儿子后才开始生女儿,倒是一口气连着又生了仨,可前面两个都夭折了,最后却只落下了三姑娘。

    张老将军当时没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将门嘛,只要儿子够多就好了。而且那个时候成祖还在世,张家也不敢搞什么联姻,老老实实地低头娶媳妇就行。

    待到了张氏这辈,男多女少的形势依旧没有什么改观。

    张放这里前几个孩子都是儿子,就两个嫡女,除了我这个嫡长女张氏,张二姑娘已是嫁了贺秉则,没得嫡女可嫁茅厕君了。

    张氏二叔那里也差不太多,倒是有个嫡女,不过今年虚岁才不过十三岁,还不到许嫁的年龄。

    剩下的三叔、四叔之类的,就更别提了,有的眼下还没能生出女儿来。

    杨严看出我的惊讶,嗤笑一声,说道:“应该是靖阳张翎的女儿,我和九哥将你们家女儿扒拉了一遍,也就是他的长女符合条件。不过那丫头今年才十三,我前年去靖阳时倒是在街上碰到了一回,不大点的丫头骑一高头大马,抽得那马发疯一样地跑,就这样一个野丫头,还貌美品淑,嘿!你们家人也真敢睁眼说瞎话!是不是都拿你当女则用了?”

    我没心思理会杨严话语里的讥讽,心里只一个念头,果然不出所料,一旦确定我这个皇后要没用了,张家便要打算抛弃我这个女儿了。

    他们听从我的意见,打算正式与茅厕君结盟,可却不相信我这个齐晟的皇后可以起什么作用,于是,便要送另外一个女儿过去了。

    哪怕这个女儿才刚刚十三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我不说话,杨严也停下了嬉笑,目中似有怜悯之意,轻声问道:“你是个什么打算?”

    我失笑,反问他:“这话应该你问你九哥,问问他是个什么打算。”

    杨严默默看了我片刻,说道:“九哥说,既执手,永相候。”

    我闻言微微一怔,抬眼看向杨严,感叹道:“酸,真他妈酸啊!你从哪听来的这么肉麻的词?”

    杨严惊讶地挑眉,“哎?你们女人不是都喜欢听这个吗?戏文上可都是这么写的。”

    我鄙视地瞧了杨严一眼:“戏文上还说穷书生能娶丞相女儿呢!你信吗?”

    杨严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道:“九哥说问问你的意思。”

    这还用问吗?我不由冷笑,如果他毫无此意,早已是直接拒绝,哪里还用得到来问我!

    我想了想,笑道:“我的意思是没意思。”

    杨严一愣,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嘲弄地撇了撇嘴,答道:“就是没意思,你只要把这话捎到了,他自会明白了。”

    杨严没说话,沉着个脸往床下爬。

    我跟在他屁股后面也下了床,低声问他道:“你飞檐走壁进来的?那功夫好学吗?”

    杨严没好气地瞥了我一眼,答道:“好学,你去重新投个胎,从头学个十几年也就会了。”

    我琢磨着投胎这事不太好办,还得去找司命星君那厮商量商量再说。

    送着杨严出了内殿,就看到外面正躺在地上昏睡的写意,我这才又想起一件要紧事来,又赶紧嘱咐杨严道:“对了,叫楚王帮着查一下写意这丫头,据她说她有个弟弟扣在齐晟手里,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杨严问我:“哪个是写意?”

    我指了指他脚下,“哪,就是你脚边上的那个。”

    杨严低头看了看,应道:“行,知道了。我给她用了迷|药,过不一会就能醒了,只会当自己打了个盹。”

    我点了点头,眼看着他手已扶到了殿门上,心中忽然十分地不舍,想也不想地说道:“明儿再来啊!”

    杨严的身子就僵了一僵,转回头神色怪异地看我。

    我也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尼玛,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呢?

    杨严却是嘿嘿地笑了,低声问道:“真拿我当j夫了?”

    他这样一说笑,我的尴尬之意反而没了,索性咧着嘴笑道:“哪啊,这分明是青楼姑娘送客用的客套话。”

    杨严脸皮子没我厚,顿时笑不下去了,掩饰地轻咳了两声,转身出了殿门。

    我透过门缝探了探头,就见他身子轻巧地往上一跃,手已是攀住纜|乳|芊砩狭宋荻ァn曳帕诵模阑卮采霞绦酰扇丛趺匆菜蛔帕恕?br />

    齐晟不杀我,是因为我是张家的女儿。

    张家高看我,是因为我是齐晟的皇后。

    赵王、茅厕君等人肯理会我,是因为我是齐晟的皇后、张家的女儿。

    离了张家女儿和齐晟皇后这两个身份,就我这个人来说,其实狗屁都不是。

    这一切我明明都很清楚的,却依旧混到这么个凄惨的境况,我真是个蠢货。

    白忙活两年多,上不能讨老板欢心,下不能得员工忠心,内无心腹宫女内侍,外无得力重臣猛将,眼看着连自己娘家都打算要另谋出路……

    若不是齐晟放张老太太进宫这事引起了我的怀疑,我怕是就要真的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倒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梦里不知怎地就落了水,那水冰凉,沁人心骨,我被冻得一个劲地哆嗦着,心里还庆幸反正自己会水,淹不死的。于是我就拼命地划水,眼看着就要上岸了,岸边却突然多了一个齐晟,轻轻一脚就将我重新踢入了水里。

    我不屈不挠地继续往岸上爬,他站在岸边一次又一次地将我踢入水中。

    最后一次的时候我终于急了,跃起身来高声骂道:“齐晟,你大爷的!”

    这一骂不要紧,人一下子从梦境中挣扎了出来。

    睁眼一看,齐晟正黑着个脸站在床头,绷着唇角看我。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立刻将我残存的两分睡意立刻震了个干净!我“噌”的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往后退了退,戒备地看向他。

    自从上次之事以后,他虽然经常来我宫中,却只去后殿看小娃娃。

    我也不想见他,所以算着他快来的时候,就赶紧叫||乳|娘把小娃娃送回后殿去,自己则躲入寝殿。

    如此一来,我们两个已是多半月没打过照面了。

    他负着手站在那里,不说话,只沉默地打量我。

    我紧张之余不忘瞥了一眼外面,见天还黑着,一时有些糊涂眼下到底是什么时辰,杨严走的时候已是后半夜了,怎么我睡了这么长的一觉,外面天还没亮?

    我下意识地掩紧了睡袍的衣襟,就见齐晟的眉头明显地皱了皱。

    我也觉出自己这个反应太没气场了,赶紧又松开了手,故作淡定地对齐晟说道:“皇上,做这档子事要的是你情我愿,这样才有乐子。你若是真想,我配合你,保证你叫你快乐,可你若是想用这个羞辱我,我只能说你错了,又不是没睡过,我孩子都生了,早就不觉得这事有什么难堪了。”

    齐晟就静静听着,既没有被我激怒,也没有暴走。

    我面上带着紧张之色,脑子却是在飞速地转着,他突然出现在我床前,倒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也省得我费尽心机找机会与他“坦露心扉”了。

    可不知怎地,脑袋还是一阵阵地发晕,身上也没什么劲,我索性又躺下了,暗暗思量着今儿这事要怎么说才不会引起他新的怀疑。

    我闭上了眼,酝酿了一下情绪,压下眼眶中涌上的一股热意,这才又哑声说道:“齐晟,咱们都坦白了说点真话,怎么样?”

    好半天,才听得齐晟淡淡说出一个“好”字。

    我扯着嘴角自嘲地笑笑,说道:“我很佩服你,齐晟,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心思深沉,这般能忍的人。”

    齐晟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只静静地站着。

    “你其实早就知道我在暗中促合张家和楚王的联手,知道我一直在谋取太后之位,但你却一直隐忍不发,因为你很清楚,只要一日宫内没有皇嗣诞下,我就没法起事。所以你才会一直不肯睡后宫,甚至为了避免有人浑水摸鱼将有孕女子混入宫中,你连女色都暂时戒了。”

    这才是他登基之后就不再亲近女色的真正原因,去他大爷的洁身自好,至情至性,贯出情种吧!

    我睁开眼,平静地看着那缀着各色香囊的帐顶,上面有花开富贵,有龙凤呈祥。

    “你为新帝,虽然名正言顺却根基尚浅,再者宋太后曾主持后宫多年,多年的势力不是一朝可以尽除的,所以你能做得只是忍,在忍耐中暗中谋划,在朝臣中培植自己的新晋实力,然后静静地等待着时机。”

    说到这里,我停了片刻,才又继续说道:“你忍了两年,然后上天给你送来了一个机会,云西叛乱。你虽然做出举棋不定的模样,其实心中早就定了杨豫去平叛,因为只要杨豫带兵一走,楚王那里就失去了依仗,可以由着你揉捏了,是不是?”

    齐晟没有回答,其实我也不用他的回答。

    我笑了一笑,又说道:“可这样好的机会,若是只除去了楚王一个就太可惜了。于是,你就想,若是能趁着这次机会,把张家也牵扯进来就好了。可我这个人实在太小心了,行事又畏首畏尾,一日没见到你有儿子来继位,我便一日不敢放开了胆子去促成张家与楚王的合作。于是,你就决定要推我一把了。”

    这才有了此次的封宫之事,连宋太后都进不得我的兴圣宫,可齐晟却允许张家进来探望我。

    他就想着我会因身份泄露而心神大乱,会怕他容不下我,会沉不住气,会给张家一个错误的信号。

    我无声地笑了,也亏得张老太太入宫,叫我对齐晟的用意起了怀疑。

    然后赌博一般,明知道他是在给我挖陷阱,既不知道他为什么挖这坑,也不知道这坑到底有多深,可我还是壮着胆子跳下去了。

    于是我不光顺着他的心意将我的朝不保夕的境况都告诉了张家,我还帮他扇了一场风。

    他很满意,后面虽继续封着兴圣宫,却没有再为难我。

    待到了后面杨豫平叛,杨严入宫,我这才总算明白了过来。前情后续这么一联系,一点通,全盘皆通了。

    齐晟对我步步算计,而我破釜沉舟,如他所愿地一步步走到今天,把张家和茅厕君全部都压在了他面前,只为了让他相信我此刻已是走到了末路,为了给自己求得一个翻身的机会。

    因为从头到尾我都很清楚,自从我踏上“太子妃”这条道,我就已没了回头路可走,唯一能的善终的职位就是“太后”,而不是什么劳什子的公主、郡主。

    我也没那命去做公主、郡主,张家一旦谋反,最先被赐死的就会是我这个张氏皇后。

    最关键的一场战役已经打响,这一场仗我只能胜,不能败。

    我转头看向他,心中组织着自己的言词,想压下心中的不屑,却那嘴角却不由自主地轻弯了上去,“你其实很早以前就觉察出我的异处了吧?却一直隐忍不发,直到此刻需要了,你这才猛地发作,然后我的心神终于乱了,终将张家推向了楚王,于是,不可能的联姻也要成了。”

    齐晟沉默良久,终于开口说道:“你很聪明。”

    我自嘲地笑了笑,“事后聪明而已,你还有什么打算?只牵扯进来一个张翎,还是要借机剪除整个张家?”

    齐晟轻声答我道:“北疆不能乱。”

    我缓缓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是只借机除去张翎一个了,除去了张家的半个臂膀,从此以后张家再不能兴风作浪。

    我又问道:“贺秉则一直对你忠心耿耿,是不是?”

    齐晟答道:“是的。”

    我轻轻地笑了笑,“也就是张二姑娘那样的小姑娘才会相信男人会为了爱情抛弃家族父母。”

    齐晟没有说话。

    我默了半晌,决定进行这场谈话中最重要的部分,我得告诉他,我的灵魂本应是个女人,而不是男人。

    这事关着齐晟以后对我的喜恶,我不能叫他以后面对我的时候有心理障碍。

    我深吸了口气,忽地低声说道:“齐晟,你那晚问我到底是男是女,其实这个问题我自己也经常问,我曾被人当男人教养了十几年,然后又被换回了女身,那人说我原本就该是个女子,是他们的失误才有了这番曲折,以后,我只能用这个肉身活下去。”

    我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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