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之初 (NP穿越)第8部分阅读
糖之初 (NP穿越) 作者:肉书屋
包括我爹,他永不能死,一生无法自对。娘和风尘姨为了一己之爱,害蓝蝶只留下一个遗孤,自己也没有好的景遇。前尘冤孽纷争依旧影响着她们的后代,而我们注定要为此承担一切因果循环。
“别发呆了,小小年纪,学人家玩沉思,起来穿衣服,我要带你出去玩。拂晓啊,你还有眼袋,严重的睡眠不足,别跟我们混了,留在这补觉吧!”
就这样,我的生命最刻骨铭心的时光由此开始。
风尘居大厅,人满为患,舞曲不绝,笑声连绵。
可是当我们从阁楼上走下来时,喧闹却忽然停了。个别人使了些眼色,大厅又重新嘈杂起来。
“刚才怎么了?”
“因为你我出现了!太让大家震撼了!”
“为什么让我穿成这样?”
“帅啊!你现在可是这里最抢眼的,这样才能让能让美女都对你侧目。”
“你为什么蒙着面?还用他送的丝帕?”
“哈哈~因为,我,我不能盖过你的风头啊!所以现在不能揭开面纱,等你逍遥过了,我再哈哈想想就美。”
“你在想什么?”
“没没有!走!那边有位子,我们过去!”
“呦!是你们啊!宋教主吩咐了,要好好招待你们。烙公子就在你们对面的宾客席。”知道我的介意,他和她都在刻意保持距离,但是他们眉目的交流,还是看在我的眼里,让我很不舒服。
“好啦!废话多!你们这种地方不是都有什么花魁的吗?给我叫出来!”
“可是‘朝歌’就要出嫁了,所以”
“啪!”她拍案而起,全场再次安静。
“我们先回房吧!”
“丢丢你坐下,我说了带你找乐子的,尤其是这个‘朝歌’的乐子,我是找定了!”我知道,此刻的她,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在她心里无法取代的人。
“你!不是说要好好陪我的吗?”忍不住提醒她,回过头,看着我,她终于缓和了刚才不正常的激动,略有所悟的勉强一笑。
“对啊!娘真该死!那我们今天出去玩吧!眼不见心不烦!”拉着我,拂袖而去,最后丢下一句,“门口挂着的貂皮外衣是哪位公子的,小女子借用出门,有问题找宋词赔偿!”
来到大街上,虽然一直有尾巴跟踪我们,但是我们都装作不知,身上披的是她强拿的貂皮外衣,她说北国的天气冷,怕我冻着了。看着她在我面前冻得瑟瑟发抖,我的心却一点点暖了起来。
“你看你!冻坏了吧?”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她总说自己是我娘,可是现在,我的心里分明觉得,她只是另一个和我毫无血缘瓜葛的女子。
“怎么没下雪呢?丢丢一定没看见过雪,那是这世界最纯洁的东西,好美的!”在我怀里,她喃喃地说。
“哦?是吗?那你抬头看看!”
“啊!雪!来的好及时啊!丢丢!你看,这就是雪!”抬头的惊喜,她笑的真实。
“是吗?”
“闻一闻,是梅花的香气!”
她开心的伸出手,让雪在她手心融化,然后伸到我鼻翼,我没有告诉她,那雪为她而落,出自我的呼风唤雨的能力。我没有看过雪,但我并不介意,我在意的只是,她一直在我身边,微笑。
四四踏雪寻梅
在喧闹的街市,我们成了最瞩目的一对,他的俊美,我的神秘,一个风度翩翩,一个摇曳生姿。
“我们离开这吧,找个偏僻点的地方,我只想对着你一个人。”躲闪不及一颗颗芳心暗许,丢丢很不自然的拉我出了街道,到了一处宽阔的旷野。不料大雪突然降临于天地,飞舞于我和他之间,很快,伴着我的惊喜,一片白雪皑皑。
当他还是个孩子,在他身边,我可以为他遮蔽风雨;而此刻,他高出我许多,冻得发抖的我只能在他怀里取暖。他将我揽入怀里时,我竟然没有躲开,也许伦理抛开,我已经分不清我和他之间确切的定义。
在他怀中,伸出手,让他嗅我掌心融化的冰雪。纯粹的白,夹杂着淡淡的梅香,让人心旷神怡。他笑,抱得我更用力,仿佛要揉进他温暖的内心。呵气成霜,寒冷刺骨,可是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和他温暖的怀抱,却让我满足的幸福着。
回报他的笑,心中不禁轻叹,我给他的只是一件貂衣的温暖,而他帮我抵御的却是整个身体的严寒,终究是我负他,他短暂的生命,他绚烂的笑都与我牵扯,而我,却无以为报,我知道,他要的不是人间的享乐和逍遥,而是。
揭下我的面纱,温暖的手轻抚我冰冷的面颊,一瞬间,我有窒息的感觉。他没有束发,银丝随意飘逸,在他胸前,我唇边,调皮的游荡,扰人心乱。抬头看他,浓密的睫毛,长长的,沾着雪丝,不经意的眨着。对视中,察觉他深邃的星眸,璀璨中藏着幽深的郁结。
“丑小子,没事睫毛长那么好看,真浪费!”看着他那样的眼神,心中不由一震,慌忙中,指责他的无可挑剔的五官。
“你的还不是!”用手指轻点我的睫毛,温柔而不甘示弱的反驳。
“我是你娘,你要尊老,不可以反驳!我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现在你在我怀里,看谁听谁的?!”
“当然是我你的!”看他一副要推我出他怀里的样子,怕冷的我只有在嘴上软了下来,看来我是养了个白眼狼,亏那衣服还是我给他的。
“这才对!还有以后不许用娘这个字压我,我知道,她已经死了,你是你,她是她,我不喜欢混淆。”虽然声音不大,我还是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斩钉截铁。
“什么?!那我算你什么?”虽然不想去分明的介定我和他的关系,但被他一言说破,我还是无法去面对,背负她母亲的躯壳,我到底算是什么角色,他的依恋,是源于我一厢情愿逼自己相信的亲情吗?
“我”
看他嘴角动了一下,我正要听下面的话,却不知怎的,全身揪心的痛,接着便吐出一口鲜血。自从无欢被折磨,我都快成吐血大王了,怕人担心,一般都避开身边的人,可今日一个不小心,不但让丢丢看见了,还吐了他一身。
〃看你把我搂这么紧我无法消受美男恩现在不再简单的象街边女子那样看见你流鼻血而是直接吐血了你说你没事长那么帅干嘛〃虽然明知瞒不住他,可嘴上还是妄想抵赖。
〃我还没怪你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他也不服输。
〃是啊是啊我把你衣服弄脏了听说那是我拿来给你披上的有本事别一个劲的给我止血。〃看着他慌乱却强装镇定的样子,我忽然间又被感动的乱七八糟,这小子,嘴硬的功夫跟我有的一拼。
〃放开她!〃正在我吐得严重失血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被人抓住手腕,接着就听见丢丢的声音。
〃烙烙儿〃惊讶的看着仿佛从天而降的白衣骑士,我无力的倒了下去,好在丢丢在身后抱住了我。
〃是你该放开她了!〃被烙儿用力一拉,我就莫名其妙是上了他的马,又是那熟悉的幽香,出自烙儿,此刻竟然让我昏昏欲睡。
〃好!带她去吧!告诉她,我在‘风尘居‘等她。〃
闭着眼,我没有看见风雪突然间随丢丢的心境而肆虐,呼啸狂吼,漫天风雪,摒弃浪漫,这天地,不再对谁温柔。
〃我们去哪?〃模糊中,在烙儿怀里颠簸,不知为何丢丢会那么轻易让我和烙儿离开。
〃你说过,生死契约的一方一旦危险,另一方也该是救他的时候了,我刚查到他被宋词转移的地方,就来找你了。〃
〃他你是说无欢?〃
〃你和他有感应,现在离他被关的地方不远了,你静下心,感受一下他的确切方位。岚丢已经让方圆百里的风雪都大起来了,那些人暂时跟踪不了我们。〃
〃什么?丢丢?他有呼风唤雨的能力了?〃
〃岚夜今早到了北国,他告诉我的。〃
〃那〃
〃别问了,岚夜说今天再不让你和无欢有夫妻之实,你们俩的大限就都到了!〃
〃天啦!这他也告诉你了,死夜夜,出卖我!难道今天我就要告别我的单身生活了?!〃
〃他到底在那边?〃
〃我可不可以不去右边的左转的房子里呢?〃
〃我救他出来就会离开,你们最好离开北国!永远,永远别在回来了!〃
〃什么?什么别在回来了?〃
听不到烙儿的回答,昏睡|岤一痛,我再次昏睡。
梦里一直有个男子在对我说着话:
他说怀恋初识的时光,怀恋那个夜晚,我奋不顾身的护他周全。
他说喜欢做我的跟屁虫,在一旁看着我和蓝胡闹;
他说一年不见,相逢却不能再陪在我身边;
他说要为我杀了宋词,让她不能再来杀害我;
他说明天起我将是别人枕边名正言顺的妻,希望我幸福!
梦里,我不能回答,只能感觉到他的忧伤和我没来由的悲凉。
他说的没错,朝阳再次升起时,我已是越无欢的妻。只是,我绝不会离开,因为对蓝我有太多迷惑;因为丢丢不能没有我;因为我还未亲见到幸存的枫;因为孟然还在被蒙骗。
他们,我一个都不想错过,还有,烙儿,他真是傻透了,我要回去骂他!
四五 爱无踪迹(无欢篇)
原本以为在呼吸即将停止的那一刻,一切都已完结。心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暖儿,她总是忠心耿耿,却没有落到什么好的下场。她曾说为了我,她甘愿牺牲一切,包括她的身体,灵魂,和生命。
真是个傻丫头,虽然时常感叹着,却还是吝惜到从未给过她任何回应,哪怕是一个微笑。其实并不是我不想给,而是从儿时母亲的愁容里,就从未看过微笑这种表情。自小隐于山林,没有玩伴,陪我的只有满山的生灵。直至有一天,在娘的病榻旁,知道她一生的叹息,只为一个人,那就是素未蒙面的妹妹宋词。于是,埋葬了母亲,我下了山。
〃她是你妻子,过了今晚,你恢复了,就带她离开,越远越好。〃
双目失明,让我的其它触觉都十分敏感,救我出来的男子身上有着幽幽的香气。依稀记得,他曾经来过,按宋词的命令折磨过我,只是那时疼痛对我来说,早已麻木。
〃妻子?〃被塞了颗丹药在嘴里,很快就恢复了些气力,除了暖儿,我不曾亲密接触过一个女人,莫非是
〃她为了救人,动用了你的生死镯,现在的你,若是死了,她也活不了。〃
〃我感应出一年前有人动用了镯子,却没有料到,会有今日的相见。你带她走,我们无关!〃
〃你!什么意思?〃
〃杀了我?〃昂起头,等待死亡的降临,不想最终杀我的人是我的亲人。
〃想死?!那好!反正还有一个叫暖儿的女子和她陪葬!〃
〃暖儿?!你把她怎么了?放了她!〃
〃我想,怎么救她,你是知道的。带她离开,我保证暖儿会活着飞回你身边。〃
〃啪!〃是那男子甩门而出的声音,他没有再回来,离开前,我听到他决然的低语:
〃给她幸福!〃
他将她丢在我怀里就离去了,过了很久,我一直没有动,恬静的呼吸,出自怀中。想离开,但是毫无力气,冷静让我意识到,除非同样借助〃生死镯〃的力量和她有了夫妻之实,否则我们都活不过明天,丹药逐渐支持不了我了,我还在犹豫之中,安静的屋子里,忽然有人出了声。
〃你是谁?还抱着我?!〃怀里的女子一下挣脱出我的怀抱。
〃哦!原来是你啊!冰块,好久不见了!〃她的声音很陌生,语气却很熟悉。
〃原来你还是看不见。天啦!气息越来越弱了,我不会和一个死人说话吧?!〃感觉到她的靠近,近到可以听见她的心跳,还有我的。
〃幸亏没死!还有心跳!烙儿,这死小子,把我送来这,不知道‘羊入虎口‘吗?〃
〃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碰你的!〃第一次对她出声,虽然我不是君子,但也绝不是卑鄙的小人。
〃啊!不!不是!你误会了!我指的‘狼‘不是指你,是说我自己。别激动!你突然出声吓着我了!〃她由着急转为狂笑。
对于这出乎意料的回答,还没有反映过来,我已被迫由坐改为仰躺在床上,,她突然压了过来,用她暖暖的,柔弱的身体。
〃你!〃再一次惊讶于她。
〃虽然我们都不喜欢对方,但是我十分不甘心被你拖累死,所以放心,过了今夜,你我两不相欠!你也别妄想要我负责!〃
感应到她内心慌乱,可她却在言语举止上故意放荡洒脱,让人迷惑了,身边的她,到底是怎样的女子?
〃哎呀!我不会!〃
在我身上折腾半天,她终于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那一刻,我忽然好想笑,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不是因为看不起她,而是真心被她这般直接的举动逗笑了。
〃那我教你!〃
凝聚身上所有的真气,一时间,我暂时恢复了些气力,孤注一掷的反身将她压在身下,不知为什么竟会在那一夜陪她胡闹,仿佛我占有她的初衷也模糊了,今夜过后,我们真的要相逢陌路吗?
〃醒了?〃我想这是我第一次尝试对人温柔的说话,可听起来还像是冷冰冰的。
生死镯发挥了作用,身上所有的伤都已经不见,曾被宋词迫害失明的双眼也在睁的那一瞬,看见了朝阳从门窗缝隙里漏进来的光线,还有怀中她酣睡醒来后睡意惺忪的迷糊样。
毫无疑问,第一眼看见她的容貌,惊艳于我的,除了曼妙的身姿,细致的五官,还有眉目之中媚人的风骨。并不留意女子的外貌的我,第一次震撼。如此惊心动魄的美,加之昨晚她故作洒脱的可爱,让人无法忽略。所有人,包括暖儿,面对我时,都带着些须敬畏,而她自昨晚到现在,都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只怕死的样子,十足的奇女子。
〃恩。〃
小迷糊好象还没弄清自己在哪里?只是习惯性的回答了下。
〃怎么腰酸背痛?!啊!〃
她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我,又看着床上的落红,大叫起来。
“你?!哦!我想起来了!”
盯着我,仿佛在极力回忆什么,迟钝如她,却让我的心波澜起伏。
“原来烙儿这死小子还给我留了衣物,这么细心,像个老妈子!”
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慌乱,无视我的存在,她就那样径直的自顾自的在我面前脱衣换衣,我虽然立刻将脸转过,脑中还是浮现了昨晚缠绵销魂的点滴。
“啊!原,原来你看得见了!”
原来她并不知我已复原,所以才敢在我面前没有忌讳。
“换上!”
恼羞地抓起床边的衣服扔给我。
“都是你,害我这么快就升级做女人了。以后机灵点,别老是那么没用,被个死女人整的那么惨!”
无法否认,换装后的她,淡装素裹,却是分外明艳动人。
“你是谁?认识我?”还是忍不住发问。
“冰块兄,英雄莫问出处,而且你我只是一夜夫妻而已,名存实亡。”
“别这种表情看我,做人何必执着?你不爱我,而我,嘿嘿,实不相瞒,实在是在帅哥圈里太受欢迎了,所以,你好我好,各自逍遥!”
“转过头干嘛?是鄙视我吗?还是羡慕我,不好意思?算了,不和你说了!先走一步!”
“名字?”在她关门出去前,再一次认真而冰冷的问她。
“曾经叫糖诗,现在叫耶哑儿。”她顿了一下,站在门口,丢下一句,便消失在我视线。
“耶哑儿?!”
四六 为爱寻魄
潇洒出门,抬手遮住刺眼的光线,才一会儿的工夫,没想到太阳都出落的如此艳丽了,相比昨日的飞雪刺骨,真是相差巨大。
“咦?白马?!你怎么在这呢?你不是和烙儿坏了!烙儿出事了?!”来不及思考,冲到马背上。
刚上马背,英俊的白马大哥也不让我摆个酷点的姿势,就飞奔出去。
“等等下我我骑倒了!”
此时我真的万分崇拜张果老,他以“倒骑驴”著称,而我也倒骑马在北国城的街道上大叫。
“怎么一日不见,长能耐了,背对马头就能找回来!”
“死丢丢,是你啊!刚才吓死我了!”
很奇怪,以马儿刚才的冲劲,看不见的我只能感受到它的突然“刹车”和我根据惯性的向前摔,在我花容失色之时,却发现已稳稳的落入丢丢怀里。
“这么急赶回来,知道他出事了?!”
“烙儿真的出事了?”焦急的抓住他的手臂,却发觉他全身冰凉。
“没有?”
“那你又说”
“骗你的!”拍了下我人见人爱的小脑袋,他得意了笑了。
“那马?”
“他留下给你私奔用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也是岚家人,没有事能瞒过岚家的子孙。”一听声音,就知是我们的小夜夜在插嘴。
“你真的来啦!烙儿说时我还不信呢?怎么舍得你家千寻跑来看我啊!看,我漂亮了哦!”
“今天是伽蓝和朝歌大婚,我是来道喜的!”
“什么?”一下子呆住了,一直都漠视这件事的真实性,现在才发现我错了。
“夜,你们快进去啦!美女朝歌要给我们敬酒!”正说着,一男子,白衣飘逸,风一般的出现,眉宇间尽是潇洒风流,无忧无虑。
“风流?!”
“又是一美人!比里面那个还不知小姐闺名?”看见我,脸上满是惊奇和赞赏,看来又是个被我的外貌蒙骗了的少男春心。
“为什么告诉你?”死猪头,不知道把曾经的耶哑儿忘到哪去了,还是不改对美女的兴趣盎然,薄情寡义。看来夜为了千寻的终身幸福,没有告诉风流我的的变故,既然如此,我绝不放弃整他的机会。
“进去!”看样子,丢丢生气了,他看风流时眼底全是讨厌。
夜夜悠然一笑,而风流看我似乎名花有主,也没再出言调戏,只是一脸惋惜的看着我。
一抬头,“风尘居”,我又回来了!
不顾我的吵闹,丢丢硬是将我抱在怀中,让我的面颊紧贴着他冰冷的胸膛,一直持续到回到房中。我知道他是怕我看见什么,虽然我们一进去,所有的喧嚣在一时间停止,但我依旧感受到了久违的气息,那气息温暖而平静,只属于蓝。
房中。
“换身新衣吧?”
“这是新的!”
“你身上还有别的男人的味道,我不喜欢!”
“别的男人?你说谁啊?”毫无疑问,此刻我心虚无比,他是岚家人,昨夜的一切自然也瞒不过他。
“洗!”没有多言,蛮横的将我扔进早准备好的水盆里。
“你是嫌我脏吗?”衣服未脱,就从水的猛然站起,冷眼看他,气愤无比。
“你们怎么了?”拂晓不识时务的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件新衣。
“出去·!”我和丢丢同时大叫。
“为什么让我什么都知道?而且知道一切发生,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我要洗的,其实不是你,而是我的记忆。而你带着他的味道,时刻提醒着我。我不是嫌弃你”我没有看他,却感觉他的声音像沼泽,让我一点点失陷。
“我从未标榜过我是什么好女子,玉洁冰清本来就不属于我,即使身体是,心灵也早不是了。”
“原谅我!”突然紧拥我渐渐湿冷的身体,他的身体没有温度,在他怀里,我更加寒冷。
“放开她,你会冻死她的!”夜突然推门而入,拂晓在他身后,看样子她是去找夜打小报告了。
“我”放开我,愕然的后退一步,看我站在原处瑟瑟发抖。他深邃的眸,由愕然逐渐转变为自责和深深的哀伤。
“没没事的”看着他,万般的气愤也在瞬间化作不舍。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安抚他,他却惊慌的又后退一步,我知道他是怕再一次伤着我。
“为什么现在,连抱你的资格都没有!”颓然的坐在地上,靠在床脚,双手抱着膝盖,不看我,只把飘忽的视线游离在窗外。
“夜!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身体那么冷?”
“他将生命缩短,这只是他要付出的代价之一,死亡临近,他将会变的又老又丑。”
“我知道你一定知道他怎么救是不是?”紧抓着夜,看着他,不敢错失他眼里一点希望的光。
“找到‘冰魄’,让他含在嘴中,将他冰封,让他的生命暂时停止,方可阻止他变老。再寻‘火魄’,冰火相融,他才可以重生。”
“哪有?”
“‘冰魄’在宋词手中,‘火魄’的下落,没有人知道!”
“宋词?我要找她!”
“宫主邀请哑儿小姐出席今晚的婚宴,让小的拿些衣物发饰过来。”
门未关,有下人捧着衣服和锦盒从拂晓身后出现。
“拂晓,收下东西!告诉宋词,我晚上一定到!”
“不要去!”失魂的人终于抬头看我。
“我一定要去,你先上床,多盖点被子,我让拂晓在房里起个火炉,你一定不能睡,要等我回来。”
四七 暗流涌过(伽蓝篇)
诗死了!我的世界,轰然崩溃!
翼告诉我时,冷漠的眼里只有望不到底的深,看不清,但我想不到他骗我的理由。跪倒在她坟前,自责和愧疚锥心而来。若我相守,即使灰飞烟灭,也绝不会让她一人赴死。
一时间,猝然发现自己渺如尘微的心,满满的,竟全是她。
依稀的记忆里,是那场淅沥的夜雨,浇灌心底的苍凉,一点一滴蕴积,生了情。
喝过林海的“爱之罪〃,中了爱情的毒,此生除了诗,我再不会对任一女子动情,即便是逢场作戏,也会毒发,心痛不止。
今日,我却要拥着另一个女子走过长长的红毯,在她额前许诺,娶她为妻。而这一切,本该属于也只属于诗,我心里的独一无二。
〃如果她没死,看见你的背弃,你知道她的心会多痛吗?〃手边是幸福的朝歌,四周是祝福的目光和嘈杂的鼓乐,耳边却回响昨夜齐烙突然出现对我的质问,昨夜已过,可耳边,心里,还是那句话字字锥心。
若她没死,我该如何?爹娘生我之恩,无欢对我的兄弟之情,我无法丢弃。可能力所限,我根本救不了他们。终于明白当年岚夜的爹救扬州城和蓝蝶时的痛苦,一边是一生至爱,一边是大爱,我同样自私的选择了牺牲至爱,不同的是,喜宴过后,宋词会按当初约定的那样放了无欢,而北国城主也会以北国之宝〃生死相随〃作贺礼送给他的私生女————恋朝歌。而我,会给自己一个痛快,去地府,陪我的至爱。
爹娘之间,一场误会,一生遗憾,可是爹化碟后一直执着的追随娘,即便娘被北国主所捕,置于笼中,他还是日夜相守,不离不弃。终有今日,所谓的北国之爱〃生死相随〃的出现。谣言传遍,只要拥有了笼中的两只蝶,便可以寻获真爱。北国主许诺,谁得到北国第一护国女,风尘居第一头牌恋朝歌的芳心,将以〃生死相随〃相赠。
婚宴在室外举行,以篝火和红毯装点,中间是类似舞台的空地,四周宾客席座,气派豪迈,人影随火光摇曳,热闹非凡。
〃越无欢前来祝贺!〃有人大声通报。
〃蓝!〃穿过人群,我看见了多年未见的兄弟。
〃无欢!〃无需多言,我们已有太多默契,相视而笑。宋词真的放了他,心里惊喜,诗,等我,爹娘自由,我就寻你而去。
〃你的大喜?!我来祝贺!〃淡定的笑,无需多言,了然于心。
〃扬州城新任城主雪孟然,枫叶山庄二公子岚夜,耶家堡堡主耶风流携未婚妻雪千寻,前来道贺。〃
〃宋词前来祝贺!”
和诗一样风貌的宋词一出现,全场都安静的片刻,不是因为她,而是她身边的女子。
娇艳的红,好似艳阳当空,让寒冷的夜顿时沸腾起来,即便我身边的目光时刻追随我的朝歌也侧目看去,那灼目的红要比红装的朝歌更加惹眼。仿佛这婚宴的主角是她,而非我身边的人。
〃无名氏前来祝贺!〃
〃无名氏?!〃来人一一入席,我都以目光回访,惟独这个自称无名氏的红衣女子我并不认识,但她仿佛与所有人早已熟识,包括我。极不协调的白纱遮面,看不清的她的样子,可从眉目之间,便已知是人间绝色,和所有女子不同,她的发很短,只及肩,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飒爽英姿。冷眸淡笑,迷醉一片。
惊讶之余,仿佛看见她远远的对我笑着,模糊的微笑,隐约而浅淡,映在火光中,却显现出凄楚的悲凉,让我的心没来由的抽搐。
就在她正要和宋词一起靠近我们的时候,岚夜忽然出现,把她拉开了,她不甘心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和岚夜坐在了一起。
“恭喜!”
“宋词,刚才你身边的女子是?”朝歌看着那女子,好奇的问过来道喜的宋词。
“她?”宋词看着我,别有深意,又看向朝歌,似真非真的笑着回答她,“她就是你夫婿的旧相好,今天是来破坏你的。”
“我不认识她!”感觉到朝歌在我手心一颤,我用力的回握她,让她定心。
“开玩笑!你们两个怎么都这么紧张啊!朝歌,给大家跳支舞吧,嫁了人,我们可就没眼福了!”
“好!”朝歌爽快的答应,知道她是不想被那个神秘的女子比下去,她的舞姿是继当年“爱语”之后公认最美的。
脱去烦琐的外袍,站在开阔的场地,成为所有座上宾客的焦点。
“今晚过后我将退出‘风尘居’,和伽蓝离开这里,隐世而居。这最后一支舞就送给在座所有宾客和我最爱的人。”
朝歌就那么毫不避讳的直视我,对我笑,笑得幸福,她的世界仿佛永远只有我,她的爱,纯粹,没有杂质,爱就是爱,她从不遮掩和扭捏,是一个至情的女子,只是错爱了我。
“朝歌,负了你的,就来世再还吧!”我回望她,对自己默念,心痛得无以复加,爱着诗,却与朝歌的情割舍不清,幸好有“爱之罪”折磨卑鄙的自己。
舞姿悠然,舞出黑夜的弧度,背后是星空闪亮,篝火闪耀,朝歌如飞蛾,在火中,凄美决然地舞尽她的昭华风姿。歌曲尽时,场内一片寂静,所有人,包括我,都似乎被莫名的感染着,她的知足,她的执着,全融入她举手投足。身体的语言传达着爱的浓度,蔓延着她瞬间的幸福。
“如果我们不是情敌,我想我会很喜欢你!”
一语惊人,在座的无不诧异,目光从朝歌身上转移,整齐的停留在座上红衣女子的身上,她缓缓的站起,甩开一直拉着她的夜的手,看着朝歌,又将视线转向我。
“你是谁?”我和朝歌异口同声。
“我?”她笑得苦涩,“我是谁?有个叫伽蓝的欠我一句交代,我是来讨债的人。你真的爱这个叫朝歌的女人吗?”
“是的!“按住胸口的痛,我撒谎也自欺,诗已死,已没有人值得我对她辩解。宋词的阴谋太多,我不能忽视她可能设的陷阱。
“真的!“她看着我,忽然间什么表情都没有,又突然笑了,“宋词找我来开了玩笑,就试下你对朝歌的真心,看不出新郎如此痴情!”
“原来如此!要不是你,我还没听过蓝说过爱我呢!谢谢!”因我那句话,朝歌笑颜如花,对那女子,更是真心感谢。
“让你受惊,我还不好意思呢,要不,今晚我就以舞陪罪,还请大家不要介意。”
“论跳舞,既有朝歌,又有雪千寻。你还要出来献丑?”宋词突然出声,她们两人眼神相对的锋利,又不像是同谋。
“总比鸵鸟好,枉称鸟,坐在这里,连飞都不会。”
“你!”
“我还要跳支特别的舞,听说宋词一年前和扬州城主孟然在‘临姬阁’共舞一曲,今日我想请孟然陪小女子跳支舞。”
“不行!”
“他是你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没记错吧,你未婚夫好象是岚枫,可不是孟然哦?”
“他现在不是什么临姬,而是一城之主,怎会陪你?”
“好!”
“孟然,你说什么?”
“词,我就陪她跳一支,看她想干什么?”
“多管闲事的,孟然都答应了,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不要脸!”
“比不上你,宋宫主。”
她拉着孟然出现在中间舞台,特意看向宋词,示威般的冷笑。同时,我也没有错过,她对我若有似无的注视。
她到底是谁?
为什么没有碰朝歌,没有想诗,只是看她,心却更痛了。
四八 落花樱飞
喜宴之中,舞台之上,我拉着孟然,成为所人的焦点,嫉妒的,愤怒的,欣赏的,幸亏我着一身红装够厚,否则一定会被形色各异的目光穿透。
天籁音起,一回头,原来是千寻在为我弹奏,好姐妹,真给我面子,自从在夜那知道真相,这次再见,她一改当日初识的无理,对我关爱有加,刚入席时,她就和夜把我当成夹心饼干了,一左一右,生怕我一激动,就把这婚宴给掀了。
转回身,故意笑着紧握孟然的双手,牵引至纤纤蛮腰之上,不顾全场哗然,玉臂轻锁在他衣领处,暧昧的姿势几乎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对上孟然惊讶的眸,我得意的对他吐舌头。一挥手,将外衣褪去,轻起步,香尘浮动,没有大幅度的舞动,只是在我暗示的步法下,孟然默契的和我相拥而舞。因为千寻所奏之曲实在是轻柔,一听骨头都软了,我不能选择像上次那样的热舞。舞姿虽没有出人意料的地方,好在俊男美女实在是抢眼,大家也就静心的看着。
“想试探宋词?故意气她?”他略低头,在我耳边低语。
“傻瓜孟然,夜夜都告诉我了,为我牺牲色相,让我怎么报答你呢?”以只有我们俩能听见的声音,我也低声应着。
“扬州城主夫人的位子会一直为你空着,以前我一直觉得自己给不起你的太多,他们竟都未能给你幸福,虽然我没有武功,但我一定要证明,我可以保护你。”多日未见,他男人味增添许多。
“所以你就借机亲近宋词?”我笑。
“其实夜早就教我以你手上‘生死镯’的印记来识别你了,可她误以为我把她当成了你,我也就假装不知,那天为护她和你做对,也正好让她完全相信我,并且不知不觉”
“不知不觉爱上你,是吧?”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料他反而笑了。
“笑什么?”
“吃醋了?!”
“瞎说!回头看看吧!有人被酸的脸都黑了!”
“她已动情,暴戾之气越来越微弱,如果大家联手,绝对可以制服她。”
“男人真狠,她可是爱你的!”
“所以,请你不要杀她!”
“杀她有什么用?翼就会活过来吗?”
“那就是不-----”
“错!她别再伤害我身边的人,否则-----”
“我知道你和我跳舞是在拖延时间,为什么?”
“因为烙儿,我在等他。我在婚宴上夺目亮相,他就会知道我没有离开,也就不会贸然杀宋词。”
“你爱他?”
“丢丢!”
“什么?”
忽略孟然的诧异,偏过头,一轮明月,皎洁无暇,丢丢的身影轮廓,与之重叠。月辉映照,荧光四射的花瓣从天而降,落花樱飞,整个婚宴,犹如置身仙境,曲声断,所有人都在屏息观望,仿佛在欣赏一个折翼天使在人间坠落。
目不转睛的看着那身影,怕是幻觉,可是花瓣真实的落在香肩。丢丢就那样远远的看着我,对于我的惊呼,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在嘴角,淡淡的笑。
“丢丢,怎么了?”
脱离了孟然的环抱,在惊讶的目光和漫天的花瓣缠绕下,不由的向他走去。
“啊!”尖叫惊人,大家恍惚的意识被唤起,明月之前再无人影,只有满地的落花证实着曾经的存在。
“烙儿!”一回头,竟是白衣男子,血染衣襟,半跪在宋词身边,剑气犹在,人已虚弱。
“不自量力!以为这样就可以杀了我!”
宋词恶毒的看着烙儿,怕她再动手,吓得我飞奔过去,慌乱中白纱落,容貌现,顿时又有人惊呼,管不了那么多,扶住血泊中的烙儿。
“找死啊!要死也要离我远点啊,看我在这,还要杀她!”
“我-----我-----只是------想你------安全-----”
“告诉你,不许丢下我,不要学翼,又在我怀里死掉。”
“我怕-------”
“你死试试!”
就在我激动之时,没有料到宋词会暗剑伤人,一剑自背后穿过,生死一线,烙儿为我挡过,哗啦一声,很多人都站了起来,夜,千寻,无欢,朝歌,伽蓝。握着剑,不让它再深入,没有泪,额角却在冒着冷汗。烙儿奄奄一息,跪在我和宋词之间,而我抱着他紧握没入他身体的剑。
宋词强行抽剑,想要刺我。我闭上眼睛想着如何应对,再睁开眼时,却正好对上宋词悲伤的眸,她的身后,是孟然。
“孟然?!”宋词难以置信的回头看拿着沾血匕首的孟然。
“对不起!”
男人就是如此,他的优秀,他的光华,他的勇敢,只为他深爱的女子的分享,他的深情,可以让整个世界动容。但若他不爱你,为了所爱,对于他的爱慕者,也许会是最残忍和最无耻的人。
我是被爱的那个,所以我无法体会此时宋词的心情,她的确很坏,可是爱情之中,是没有好坏的,她开始对夜,后来对孟然,的确都是用了真心,可惜爱得狠毒,爱得阴谋丛生,爱得凄凉一片。她终究没有守到真正爱她的人,就在我面前倒下。
闭上眼的那一刻,她不甘的看着我。
“你杀了她?”我看着孟然,他也满脸诧异。
“没有!我没有对着她的要害!”
“那?为什么?”
“是丢丢动的手!”夜和千寻走近,分别将我和烙儿扶起。
“我没看见他啊!”
“因为-------”
“报!伽蓝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