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与多情(清穿) 第46部分阅读
天与多情(清穿) 作者:肉书屋
心,说道:“主子瞧着喜欢吗?”太明显地暗示了吧?我立刻答道:“不喜欢!”张保的汗下来了,说道:“皇上昨儿因为更衣帐房油气薰蒸,气得一天都没用膳!这一路皇上都想着如何把这副璎珞赏给主子,又不惹主子生气。主子好歹体谅皇上些吧。奴才也好回话儿啊!”我瞅着张保,说道:“我就是要你回复他,我不高兴!我不高兴受他的赏!我不高兴听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张保磕了头,躬身退下,走了几步又说道:“皇上还没用膳呢!就像廉亲王一样!”瞧瞧我的脸色,行礼后退下了。
胤禛的暗示?我犹豫再三,决定先解眼前的燃眉之急,再顾将来的吧!忍着气,来到临时的御膳房,做了两样点心——红豆糕和荷花彩卷,命侍书带着人送给胤禛。但愿我理解得对,不对也好,我另想别的办法。侍书端着空空的盘子回来了,比道胤禛把那些都吃了。我气道:“他不用验毒吗?早知这样,我就在里面下鹤顶红、砒霜、孔雀胆!”侍书想笑又不敢笑。胤禛是皇帝啊!我这么说就是谋大逆,想治我的罪一治一个准儿。
胤禩回来了。两个太监搀扶着,他还无法挪动步子。我赶忙接过来,扶他躺下。他望着我笑道:“害你担心了!一夜未睡吧?早些歇息吧。”我忍着泪,说道:“我没事儿!不累!”俯身褪下他的靴子,卷起他的裤腿。膝上渗出的血粘结在裤子上,我费了很大的力气,小心地弄开。他已痛得冷汗淋漓,却忍着没出声。再看那两个膝盖肿得跟桃子似的,我用热水洗了白绢,轻轻为他热敷红肿的膝头。我轻声说道:“圣祖皇帝的神位已升太庙,你该忙的事儿也忙完了。剩下的就是他的折辱了。我们走吧。”胤禩苦笑道:“我走不了。九弟在西宁,十弟在张家口,十四弟在景陵。如果我一走了之,谁来照顾他们的儿女啊?”我知道他会这么回答,我也放不下胤禟、放不下胤礻我,也放不下胤祯,尽管我知道雍正就是把他们的子孙尽革黄带罢了。但是我们都没有勇气赌博。我们不知道胤禛会做出什么来!
胤禛现在给我的感觉是偏执!他固执地按照他的意愿,完成着一系列布置。就像他设计胤祯,设计胤礻我一样,他也在设计胤禩。胤禩两次危及他的性命,他自然不会放过胤禩。而他对我的执念就更可怕了。我们都不再年轻,我们都经历过那么多风风雨雨,他却固执地认为,他应该得到我。我相信这个世上,比我美丽的女人也不少,又年轻又美丽的女人不可胜计,他却非逼迫我,非把我收入他的后宫,才算完成他的平生大愿。这是怎样一种心态啊!
总之,罚跪事件以我们的彻底失败而告终。胤禛成功地使胤禩在朝臣面前颜面扫地。胤禛也很成功地告诉我,究竟谁是这片万里河山的主宰。他有能力做到他想做的任何事。罚跪只是小试牛刀罢了,真正的风暴还在后头呢!我恐惧,我焦灼,可我不能对胤禩说任何事情。就像我当年不能告诉他,他是最早被排除出帝位继承人之列的皇子一样,我也不能告诉他注定的结局。我总抱着那一线希望,幻想着有一天胤禩能带我天涯海角,地老天荒。
罗卜藏丹津叛乱了。年羹尧展示出非同一般的军事实力。叛乱不过五个多月,就被年羹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平。而真正的战役不过十五天,大军纵横千里,横扫敌营。因为此役胤禛兴奋不已。他有了可以替代胤祯的大将军,而且这位大将军完全出自他的门下。
雍正二年冬,年羹尧来京陛见。在赴京途中,他令都统范时捷、直隶总督李维钧等跪道迎送。到京时,黄缰紫骝,郊迎的王公以下官员跪接,年羹尧安然坐在马上行过,看都不看一眼。王公大臣下马向他问候,他也只是点点头而已。
胤禩、弘旺和弘历也在迎接之列。回到家弘旺就把马鞭摔在地上,怒道:“他一个汉军旗的奴才,竟然无礼至此!我非杀了他不可。”弘历也沉着脸,说道:“自作虐不可活。皇上不需要再容忍他的骄横了!”胤禩很平静,笑着问我道:“诗璇,有吃的吗?我饿了。”我笑道:“早准备好了。满身尘土,就想吃饭?”从丫头手中接过水盆,亲手洗了手巾。胤禩洗去脸上的尘土,又慢慢洗净双手,从我手中接过手巾擦抹干净。
弘旺早把年羹尧的事儿丢开,羡慕地望着胤禩说道:“阿玛真有福!什么事儿都能有额娘亲手服侍!”我狠狠地戳了弘旺的额头一下。胤禩笑道:“能娶到你额娘,是阿玛今生最大幸事。”弘旺说道:“等我娶亲时,一定要娶额娘一样美好的女人。”胤禩哈哈大笑道:“能娶到额娘一样美好的女人?全天下你额娘是独一无二的!你额娘的美丽,你额娘的才学,你额娘的明慧,试问世上哪还有能及得上你额娘的女人?”弘旺贼笑道:“那是!阿玛是想表扬自己。阿玛在四伯父,九叔、十三叔、十四叔中手中抱得额娘归,不就是想说阿玛最强吗?”我的脸刷地红了。胤禩也呆了呆,然后笑道:“你少说了。还有二伯父、五伯父,还有……”他顿住了。我也想到了康熙。
想必我的笑容没去,被胤禩察觉了。他笑着拥我入怀,说道:“我当然是最强的。因为诗璇义无反顾地追随着我,不管我受了多少贬斥,你的心意依然如故。”我的眼睛亮晶晶的,抬起仰望我的良人。弘旺不识趣地咳了一声,说道:“阿玛,额娘,我和弘历都在呢!”胤禩尴尬地放开我。我赶忙说道:“再说一会儿,菜都凉了。”
菜上来,弘历直奔他最爱的糖醋排骨。弘历捧着碗看我给弘旺夹菜,说道:“阿玛,我听说皇上这次奖赏军功,都是年羹尧提出来的。还说阿灵阿等人被贬也是听了年羹尧的话。这些都是冲着阿玛来的。”胤禩微微一笑,说道:“谣言止于智者。由着他们说去吧。”弘历小声说道:“我还听说皇上这几次下旨斥责阿玛,以及革爵查问的苏努、阿灵阿、安亲王府,很大的程度都是因为额娘。”弘旺拿筷子狠狠地敲了弘历的头,说道:“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
第八十八章 再战
雍正三年八月,山雨欲来风满楼。先是针对八爷党的一连串革职削爵,裕亲王保泰、一等公鄂伦岱、贝勒苏努,然后是胤禟罪状的昭示,连带着斥责了胤禩、胤礻我和胤祯。而四爷党人也没逃得了。先是诏责年羹尧未能抚恤青海旧部,然后是借着“朝乾夕惕”责备年羹尧“自恃己功,显露不敬之意”。然后“年选”和“佟选”甚嚣尘上。胤禛的观点是“惟以一人治天,岂为天下奉一人”。年羹尧被调任杭州将军。年羹尧之子年富、年兴,隆科多之子玉柱俱夺职。隆科多虽然于去年辞去了步军统领,胤禛对他的疑忌却没有任何改观,在把他派到边境同俄罗斯举行谈判之后,又借故把他逮回朝中,议罪四十一条,永远禁锢。
看着这连串事件,我叹息着。胤禛已经准备好了。这两年多虽然煎熬,但相对平静的日子,快到头儿了。然而看着那个描金匣子,康熙留给我的那道圣旨,现在是不是可以用了?可是拉锡手里那第四页明黄是什么,我无从得知。使用康熙这首圣旨,必须当众宣读,如果拉锡把弘历的身世揭出来,不但不能达到效果,反而使胤禩成为全天下的笑柄。这种痛苦完全是我加诸于胤禩的!我冒不起这个险!即使弘历的身世没有被揭出来,胤禩苦争苦战就是替人作嫁吗?我不愿意!我重重地叹了口气,把那个描金匣子又丢到柜底。
胤禩进来说道:“弘旺年龄不小了,该娶门亲事了。”我紧张地望着他。他微笑道:“怎么了?”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把我拥在怀里,低声说道:“弘旺每日到上书房读书,行动之中有人监视。如果娶亲,他就是成年宗室了。”我明白,弘旺成年,就不能再如此行走于宫庭了。也就会使胤禩少了后顾之忧。
我愁眉道:“皇上的心思,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哪家的女儿肯嫁弘旺啊?再说,这么做,对人家女孩也不公平。”胤禩说道:“伦布说想与我们结亲。但他想把女儿嫁给弘昭。”弘昭这两年流连在外,虽然胤禛赐给他府第,但他的行为很不受宗室的待见。因为没有胤禩主张,身边女人无数,却无正妻。胤禩接着说道:“娶伦布的女儿是委屈了弘旺,但是伦布这么做,也是皇上的主意,我就顺水推舟吧。将来有事,也不至于连累伦布。”我唯有点头罢了。弘旺不愿意,但他很听话。伦布则惊喜万分,这是廉亲王的世子,以他的门楣,给弘旺做庶福晋都不配,尽管我这种观念少很多。我叹息着,这些人都只看眼前的荣光吗?如果伦布知道胤禩会被革爵,抄家,改名,革黄带,除宗籍,他还会像天上掉下凤凰吗?
胤禩对弘旺娶伦布之女心怀歉疚,因此,把所有的都做得无比丰富。伦布的面上极其光辉,在席间言笑不绝。这些贺喜的人,没有他们兄弟。胤禟远在西宁,胤礻我被囚禁了,胤祯被关在遵化,胤祉、胤祺、胤祐、胤祹只遣人送了礼物,胤禑、胤禄和胤祎想来,但被我遣人阻止了。胤禑、胤祎总跟胤禛顶着来,很不受胤禛待见,而胤禄被胤禛下旨承祀庄亲王,我不想连累他的前程。再小一些的兄弟,我们去海宁几年,都不大认得,而且他们都是小孩子。胤祥没来,但是他已请旨把弘晓封为怡亲王世子。为这事儿胤禛对他几天都没有好脸色。这也许是他在雍正一朝唯一受过的责难吧?我和胤禩从心底感激他。我们不想连累他,而且他不来一定有他的苦衷。
这时,外面的人匆匆进来,说道:“常大人求见。”所有的宾客都静下来。常大人就是常三,一等侍卫,汉军旗的侍卫从来是摆设,能入三等已是天大的荣光,常三不但进了御前侍卫,而且是一等侍卫。谁不知道他是雍正一等一的心腹?他亲自来,显见有大事。一些胆小的宾客已面无人色了。
胤禩说道:“叫他进来。”话说得很不客气。常三再大,也大不过和硕亲王去!常三进来,双眼四处一望,唬得所有人都低下头。我暗叹,胤禛已经站稳了,而且握有绝对权力了。常三施礼道:“请八爷命三品以上官员留下,其余都退下吧。”胤禩怔了一下,不知道何意。这里面凑热闹的,不等胤禩说话,纷纷起身告辞,不是凑热闹的,不管三品不三品的,都安静地坐在席上等胤禩的吩咐。胤禩摆手命那些告辞之人都可以离去,然后蹙眉道:“世子的婚礼,来者皆是客,按官员的级别定义是何意?”常三躬身答道:“皇上来给廉亲王世子贺喜。”胤禩也呆住了。宾客们都站起来,就见胤禛便服进来,后面跟着拉锡和弘时。我在屏风后听着这一切,手里的帕子都搅成团儿。胤禛这么做有很多层意思在里面,他真不愧为政治家!这种战略布局,所起的麻痹作用和掩饰作用,是常人无法想像的。
所有人都跪下来,向胤禛行礼毕,胤禛方说道:“弘旺,朕来给你贺喜。”弘旺叩头道:“谢皇上隆恩!”胤禛亲手扶起弘旺,说道:“一晃儿弘旺都长大了。”早有太监端过贺礼,十分丰厚,引得人们赞叹不绝。胤禩也谢过恩典。胤禛摆手说道:“你们继续吧。廉亲王,朕有话对你说。”胤禩微笑着做了个请。
进了后堂,胤禛说道:“诗璇呢?”胤禩说道:“她在里面招呼堂客。”胤禛说道:“请她过来。朕想见她。”胤禩冷笑道:“她不想见你。”胤禛冷声道:“允禩!”胤禩淡然地道:“臣在。”胤禛说道:“你不清楚你现在的状况吗?”胤禩答道:“清楚。但是我也清楚诗璇的意思。我不想她出事。她说过,如果不能骄傲的活着,她宁愿去死。我只在意她的感受!你想怎么整治我,尽管来吧。”胤禛冷笑道:“很好!你最好劝她改变心意,朕不想让她看见你、弘旺、弘历再劫难逃。”胤禩说道:“靠在女人裙下庇护,我就不是爱新觉罗的子孙了。”胤禛说道:“朕也告诉你,你还是想想能不能保住爱新觉罗子孙的名份吧!朕再告诉你一次,朕要诗璇!朕不想等到她求朕放你们一条生路那一天!如果你还像那样珍视她,就把她还给朕。”胤禩冷然答道:“她从来就不是你的。她也不是我的。她是她自己的。她从来都是按照她的心意过活,活在她的世界里。尽管她为我们做了那么多,却谁也改变不了她的想法。对于诗璇,我只想拜托你,如果你得到她,请好好照顾她!她确实不适合宫廷生活。她的想法太单纯了,她的性子太烈了,她很容易被人算计。没有人照顾她,她会很快凋零。”
胤禛冷笑道:“这个朕可以答应你。因为朕肯定会得到她!”他的声音缓和了些,说道:“你的党羽中重臣已被朕翦除殆尽了。你再做什么也是垂死挣扎。如果你放弃诗璇,朕可以让你在廉亲王的爵位上终老,让弘旺继续当他的世子,让弘历继续当他的宝亲王。”胤禩说道:“我不需要这些许诺。如果诗璇不再恐惧,不再绝望,我……”
我走出来,说道:“胤禩,你再敢往下说……”胤禩抬起头来,说道:“这是我和皇上之间的事情,你回去。”当着胤禛,我不能不给胤禩的面子,我说道:“好。但是你要记得,你答应过即使赴汤蹈火也再所不辞!”胤禩说道:“我记下了。”胤禛叫住我,说道:“你也别忘了朕的话,你为胤禩和弘旺牺牲过第一次,也就会牺牲第二次。”我轻轻笑道:“那个时候,鹿死谁手未可知,我不能轻言放弃。如果结局是注定的,我绝不会再做那种选择!”说罢翩然退出来。
弘历迎上来,说道:“额娘,三哥问是否需要向皇上敬酒?”我不防被弘历唬了一跳。弘历十四岁了,他的眉眼,他的气质那么像胤禛,只是把那份冷峻,那份傲然收敛了许多。即使胤禩饱受打击,他的宝亲王爵位,他的康熙最钟爱的皇孙的地位,都不曾受任何影响。不能让胤禛见到这种感觉的弘历!我赶快吩咐道:“皇上正和阿玛谈事情,不必敬酒了。看时辰,能散就散吧。”胤禛走了。婚宴也散了。胤禩疲倦地走到我身边,低头吻了下来。
胤禟被逮回京治罪。胤禩很平静,从容地穿戴朝服。我紧张地说道:“你要小心。”胤禩笑着应了。我嚅嚅地说道:“我本不想问你,可是,我,我实在不放心。”胤禩说道:“今天是决战。”我抬头仰望着他,说道:“胤禩,一战成功!我给你准备庆功宴。”胤禩笑道:“记着准备我爱吃的炒饭。”我重重地点头。胤禩安排弘旺出去了,把弘历留在家里陪伴我。我想问他,廉亲王世子和宝亲王都不用参加御门听政吗?但是,他这样做一样有道理。他的智计,他的筹划,岂是我这种仅有小聪明的女人拍马能及的?我占优势只是因为我是三百年后的魂灵。我记得每一段历史记载,我知晓历史的走向,却一直被这种走向牵引着、控制着。我不知道是我影响了历史,还是历史影响了我,总之,到现在为止,我没能改变胤禛成为世宗宪皇帝,但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胤禩能改变他的命运。我已经退得不能再退了。
弘历一直默然坐在我身边。而我的焦灼时刻影响着他。他抬起头来说道:“额娘,阿玛会做什么?”我轻轻地一摇头。弘历说道:“阿玛成功了,三哥会不会成为太子?”我愕然地望向弘历,说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弘历说道:“三哥是嫡长子,所以阿玛成功了,一定会立三哥为太子。而我始终都仅仅是位极人臣。”我真想说胤禩不一定会成功,但我这话是否会成为诅咒?我说道:“阿玛去是争九叔的命,是为了保护十叔、十四叔。不是争帝位!”弘历轻笑道:“额娘是说阿玛争赢了,还会把十四叔推上帝位?皇爷爷大行的时候,额娘说过,皇爷爷留的话是大位传给十四叔。可是阿玛这么做是否是前门拒虎,后门引狼呢?十四叔登上帝位,可能会感谢阿玛,可能会放过阿玛,但是十四叔也想得到额娘啊!”我指着弘历说道:“你胡说什么!”
弘历说道:“我没胡说。这些年我听得太多了。额娘当年和阿玛,和各位伯伯叔叔之间的种种恩恩怨怨。额娘当初应该嫁给四伯父!只有四伯父才配得上额娘,只有四伯父才能使额娘过得好!”我气极了,手举到半空,又发抖着慢慢放下,说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阿玛怎么对不起你了?”弘历扬起头,说道:“就是阿玛因为对我太好了!我才怀疑的!阿玛是天下最好的阿玛,他从来都讲道理!不管我们犯什么错误,阿玛都原谅我们,都不会责打我们。可是阿玛会训斥三哥,也会对三哥板起脸来。但阿玛从来不对我板着脸,阿玛从来都不会训斥我。阿玛对我,不像是对待自己的儿子,而是像一位客人,小心翼翼地避免着客人的任何不适。从我们从海宁回来之后,我一直努力地犯些小错误,希望阿玛能指正我,可是阿玛总是很淡然地说,没事儿,下回改了就好。”
我气冲冲地打断他的话,说道:“你这种心理太不正常了!你把你阿玛给你的爱全部当成了负担,你非得让你阿玛像皇上对待弘时那样对待你,你就高兴了?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知道弘时有多么渴望成为你阿玛的儿子吗?你却是这样!你阿玛对你的好全白费了!”弘历想解释,我却指着门,说道:“在你阿玛生死一线的时候,你说这种话,使我很伤心!我不想再听你这些话了。你出去!如果你阿玛没事儿,我一定告诉他,以后离你远远的。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远之则恚,近之则狎。你就是这种小人,近之则狎!”弘历的眼里涌出泪光。我气道:“你还不出去?”弘历向我行礼,默然地站在门外。胤禩命他陪伴我,他就一定会陪伴在我的左右。
我又伤心,又生气!我替胤禩鸣不平。胤禩很努力地把弘历放在弘旺之上,希望能通过这些来缓解我的歉疚。可是弘历不领情就罢了,还把这些当作怀疑的理由!我真不知道弘历的脑袋怎么长的。如果他能成为高宗纯皇帝,他的一些做法一定是这种变态心理的反应!比如文字狱,再比如他能把《大义觉迷录》禁了!我忽然打了个寒噤,世宗宪皇帝十大罪之“j滛”?是否写的是我与他之间的关系?难道我们注定要输?
虽然觉得每分每秒过得都有度日如年的感觉,但是自鸣钟很快走到十了。我匆匆地赶到厨房,亲手准备着胤禩、弘旺和弘历爱吃的各种食材。奴才们都看着我在厨房忙碌,想帮忙又不敢。我的心都揪成团儿了,唯有拼命地干活儿,才能使自己不疯掉。我带上棉手套,从烤炉里拿出蛋糕坯。
这时就听有人回道:“福晋,庄亲王求见。”我的手一抖,又赶忙稳住,把饼坯放在盘子里,方转过身来。就见胤禄穿着朝服站在门前。他勉强笑道:“好香啊!诗璇姐姐,很多年都没吃到你做的东西了。”我脱下棉手套,解下围裙,说道:“你等等。我去更衣。”胤禄讶然地望着我,说道:“八嫂?”我轻叹道:“是皇上宣我?”胤禄不敢看我,只点点头。我说道:“你稍候。”
我回到房里,侍书服侍我穿戴整齐。她的眼里充溢着忧伤,写满了担心。我命她拿了块包袱皮儿,把妆台的里首饰都倒在上面,又取出当年胤祺的手敕打成包裹,对侍书说道:“你带着这些走吧。能走多远走多远。”侍书扑通跪下,向我连连叩头,又拼命地摇头。我说道:“我能不能回来还是回事儿呢!司棋殉情了,入画也殉情了,唯有抱琴跟了胤祥,结果算是好的了。我不希望你服侍我了这么些年没有个好结果。你跟我之间已尽到主仆之义,快带着这些走吧。也使我少了件牵挂!”侍书伏跪在地上。
我取出那个描金匣子,从底下拿出康熙留给我的圣旨,把它放入袖中,慢慢地走出来,每一步都那么沉重。我深深地吸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上车时候,弘历也换了朝服,拉着马跟在车边。我望向胤禄。胤禄说道:“皇上宣宝亲王和福晋一起进宫。”我说道:“怎么没宣弘旺?”胤禄低头道:“弘旺在养心殿。”胤禩怎么安排的?怨也没用。我叹息着上车。一路迤逦直入宫门。
宫中一片肃杀,到处都是顶盔贯甲的兵士。胤禩逼宫了?养心殿戒备森严。胤礼全身甲胄出站在门前。他只对胤禄点了头,说道:“八嫂来了?里面请。”胤禄问道:“现在怎么样了?”胤礼说道:“庄亲王进去就知道了。”我扫了一眼胤礼,说道:“果郡王充当打手,真有一套本事!当年我错看你了!”胤礼神色一黯,说道:“现在做任何事都是徒劳的!我劝诗璇姐姐跟皇上服软儿吧。”我没答理他,直入养心殿。胤礼拦下了弘历。
殿内我竟然见到了胤祯和隆科多!我的手抖起来了。隆科多握有康熙的那道旨意,但是隆科多也被禁锢了。他也许不会执行康熙的旨意,而是来看雍正的笑话儿。胤祉、胤祺、胤禩、胤禟、胤祥、弘旺、弘时俱在,还有张廷玉、拉锡和另一位汉大臣和一位满大臣。
一见我到了,胤禛方说道:“张廷玉,宣旨。”胤禩说道:“不必当着诗璇的面儿宣旨!她会知道的。”胤禛说道:“朕想让她知道你输了!一败涂地!”胤禩说道:“你就非得伤害她才算了这个局吗?”胤禟邪气地说道:“如果你还想诗璇原谅你,你就别在这儿摆皇帝的款儿!”张廷玉说道:“九阿哥!请保持人臣之礼!”
我默然地望向胤禩。他微笑道:“我输了!对不起!”他笑得出来?我气道:“笨蛋!”胤禟笑道:“不能说八哥笨!只能说弘时笨!”弘时?胤禛利用了弘昭,不会胤禩也利用了弘时吧?弘时低下头。我望向胤禩问道:“怎么回事儿?怎么输的?”另一位汉大臣说道:“福晋问这话显见未把朝廷放在眼里!况且这些话不该女人问!”我望向那个位汉大臣,说道:“你是谁?”那人答道:“臣直隶总督李绂!” 李绂?那个使胤禟生不如死,害得胤禟惨死保定的人。我的眼里迸出寒意。我又望向那位满大臣,他倒很识趣,答道:“臣步军统领巩泰。”
胤禛说道:“说吧。朕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胤祥抬起头,终究把话忍下去了。不能把胤祥搭进去,我松了口气。弘时说道:“八婶别怪八叔,是我笨!我矫诏宣十四叔回京,想调动丰台大营的兵马,但是没想到,十七叔提前知道了我的行动,在丰台大营门拦下十四叔。本来弘旺到丰台大营是避难的,也被牵进来了。而我放出隆科多,再赶到丰台大营时已经晚了。是我太笨了!八婶说过枪杆子出政权,我没有能获得武力支持,害得八叔失败了,也连累了弘旺。”
胤禛指着弘时斥道:“朕建立密立储制度,是想保护大位继承人不再受兄弟攻讦。朕没想到,朕选的继承人竟然与朕的敌人沆瀣一气!弘时,你真得很让朕失望。”弘时抬起头,说道:“皇阿玛,儿臣知道儿臣不适合大位。儿臣及不上皇阿玛的智慧,儿臣只希望做您的儿子,而不是屠戮皇伯皇叔的刽子手!”胤禛把御案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看来进门时他的平静只是强装的。
胤禟抱着肩膀,笑着接道:“八哥不笨!八哥带着半朝的人保我,还列举了皇上十大罪状,甚至皇上的前心腹——舅舅隆科多,都带着步军统领衙门的人围住了养心殿!要求皇上退位让贤!还十四弟一个公道!”我呆住了,讷讷地说道:“怎么可能?隆科多不是被圈禁了吗?不是早就解职了吗?”隆科多微微一笑,说道:“主子太小瞧圣祖仁皇帝了!奴才是被解职了,又被圈禁了,但是圣祖仁皇帝的威势是任何人都无法望其背的!即使皇上登基快三年了,这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的人心还是圣祖仁皇帝的!”
我大致想象到当时的情形了。胤禛想治胤禟的大罪,胤禩带着八爷党人保奏,因此两人争执起来,而胤禩今天是有万全准备的,所以把攒下的话全部说出来了。隆科多利用了他的积威,调动了步军巡捕营中,那些仍然忠于康熙的人马,控制了宫门。但是丰台大营的人马又没调出来,而宫里的禁卫是忠于胤禛的。不知道是否发生过战斗,但结果是胤禩失败被擒了。败是败了,但过程很精彩,可惜我没看到。
我鼓掌道:“胤禩!我收回我刚才的话!虽说胜者王侯败者寇,但我也认为不能以成败论英雄!能在如此境遇之下,集结如此之力量!胤禩,你才是真正的英雄!”
第八十九章 战败
胤禛一拍桌案,说道:“你们眼里还有朕吗?”胤禟和胤祯同时答道:“没有。”如果不是此情此境,我会真心地笑出来。胤禛沉着脸,平了平气,我想起现代流行的词“淡定!淡定!我要保持淡定!”胤禛冷静下来,胤祥所描述过的最可怕的情形将要到来了!
胤禛说道:“不管你们怎么不服气,你们败了。现在该为你们对朕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他慢慢站起来,周身散发着寒意,说道:“弘时,既然你那么愿意当允禩的儿子,朕成全你,把你出交允禩为子。张廷玉,记下更改玉牒!”张廷玉提笔记下来。他接着说道:“允禵!尽管你参与了这次谋逆,但是弘时矫诏命你来的,你又未成功,看在额娘的份儿上,朕不治你的谋逆之罪。革允禵贝子爵位,圈禁于景山寿皇殿,向皇阿玛忏悔吧!”胤祯冷笑道:“我没什么可悔的!我每天都要问问皇阿玛,你究竟是不是皇阿玛心中的大位人选?”
胤禛冷笑一声,不理胤祯,接着说道:“允禟屡次谋刺朕躬,大逆不道,家产抄没,子孙流放极边。允禟本人革黄带,除宗籍,凌迟处死。着命允禩、允礻我、允禵法场观刑!”胤祉、胤祺都惊道:“皇上!”胤禩急道:“我是主谋,九弟只是从犯,要凌迟处死也是我去。”胤禛说道:“还没说道你那儿呢!你也跑不了!既然有舍身饲鹰的勇气,就要有舍弟取义的准备!”胤祯只说了个“你”字,就气堵声咽了,未出列就被侍卫按下了。
胤祺跪下了,说道:“皇上,允禟有罪,臣不敢求情!允禟,圣祖仁皇帝爱子,爱新觉罗子孙,如此侮辱作践于天下人面前,实为我大清宗室之耻辱。臣愿以恒亲王的爵位求皇上宽宥允禟,留他全尸!”胤禟说道:“五哥,不用求他!他既然背了个‘篡’字,就什么都干得出来!我要全天下人都看到他对他的兄弟干了什么!”
胤祥说道:“九哥!你还不快求皇上饶恕!康熙五十一年,你囚禁四哥于西山,难道是对的吗?康熙六十一年你派人谋刺四哥,难道不是弑兄?而这次,你们围攻养心殿,矫诏逼宫,如此大逆罪行,不知忏悔吗?九哥,快求四哥宽恕吧!”胤禟说道:“行了!你老十三也好不到哪去!当年废太子的事儿,都是你一手实施的!你听了谁的话,按了谁的计策,替谁背了黑锅,当我们不知道呢?谋逆?我们就是输了而已。究竟谁谋逆,天下自有公论!”
胤禛冷冷地说道:“你们都说朕矫诏篡位,当年圣祖仁皇帝大行前在场的人都在这儿,不用像当年争帝位时那样各怀私心了。今儿就说个明白吧。隆科多!你先说!”隆科多望向我,低头说道:“圣祖仁皇帝有话儿,奴才按照旨意办的。”胤禟冷笑道:“怎么不说传位给皇四子了?”胤祥推拉锡说道:“拉锡,皇阿玛是传位给四哥,对吧?”拉锡也望向我,说道:“奴才……主子!奴才想听主子怎么说。”隆科多和拉锡的举动太明显了,分明是我的一句话,就决定胤禛是否篡位。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阿哥们都有些发怔了。胤禩呆呆地望着我,说道:“难道还有别的事儿?你说皇阿玛传位给十四弟,不是真的?”胤禛本以为我会重提传位给胤祯的事儿,没料到会另有隐情。他也紧张起来。
我望向胤禩,说道:“胤禩,对不起!我不能不保表哥的性命!”我慢慢从袖中拿出那道圣旨,颤抖着举起那页明黄,说道:“圣祖仁皇帝传位遗诏。”整个殿内静若死水。他们都没有想到,康熙会有遗诏。胤禩从不动我的东西,所以他也不知道我握有这道圣旨。拉锡和隆科多跪下了,向所有人昭示他们知情,间接证明了这道圣旨的真实性。
我把遗诏递给胤祥,说道:“宣旨吧。”胤祥愕然道:“这道圣旨是真的吗?”我说道:“圣祖仁皇帝的笔迹,你不会不认得吧?”他们又呆了呆。圣旨一般是承旨的大臣拟写,然后用玺,很少有皇帝亲笔所书。胤祥展开,目光定格在那两行字上,满脸震惊地说道:“不可能!”胤祯冷笑道:“不可能什么?不可能是真的?”胤祥跪下来,双手高举着那页明黄,说道:“这确系皇阿玛亲笔所书!”胤禩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有这道遗诏?”我忍着泪,说道:“我不能告诉你。胤祥,宣旨!”胤祥站起来,他的手都在发抖,说道:“大行皇帝遗诏!”所有人面面相觑,都打马袖跪下了。胤禛也站起来了。
胤祥却读不下去了。他也跪下了,对胤禛说道:“皇上,臣,臣不知道,臣请皇上圣裁!”我从胤祥手里取过遗诏,声音颤抖着读道:“传位皇孙宝亲王弘历!”霎时间,胤禩的脸上涌起血色。他明白我不拿出这道圣旨的原因了。可是他不会猜到,我真正无法拿出这道圣旨的缘故。胤禛也被打懵了,呐呐地说道:“不可能!”胤禟跳起来,冲我怒吼道:“传位给弘历和传位给八哥,有什么分别?你让八哥这几年受了多少委屈?为什么要等到我们再无还手之力,才拿出这道旨意?你怎么想的?难道在你心里四哥得大位,比八哥的命还重要吗?你用紫金朱果调动步军巡捕五营那一天,我就该想到了!亏得我还去八哥那里为你鸣不平!你!你说话啊?”胤禩起身把泪流满面的我搂入怀中,说道:“不要哭!我明白!”胤祯的眉头收在一起,望着我和胤禩,拳头捏得青筋暴起。我猜他早就起疑了,只是没机会证明罢了。除了拉锡和隆科多,其他人都没从震惊中缓过来,都呆呆地直起身来。隆科多苦笑道:“九爷,现在明白奴才说的‘白帝托孤之日,便知殒首之期’了吧?这个孤不是指皇上,而是指宝亲王。”
胤禛清醒过来了,盯着胤禩怀中的我,说道:“你不是能预见每件大事吗?朕想问你,今天的事怎么了?”我哽咽着回答道:“你赢了!我拿出这道旨意,是跟你交换表哥和他全家的性命。”胤禟还想发火,胤禩说道:“九弟!你没权力责怪诗璇!她这么做是为了你!”胤禟把怒气忍下来。
胤禛冷冷地说道:“朕不同意交换!这江山已经是朕的了!弘历登不上帝位!”我抹去泪,同样冰冷地答道:“别太自信了!就像不论我怎么做,都改变不了你是世宗宪皇帝;而不论你怎么做,也改变不了弘历成为高宗纯皇帝!”这句话海啸一般,把每个人又打傻了!胤祉终于说话了,“世宗宪皇帝?高宗纯皇帝?这,这种称呼……”我冷笑道:“诚亲王可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啊!”胤祉说道:“这种称呼应该是庙号啊!”我淡然地答道:“是!”
胤禛冰冷地说道:“就算你抬出庙号也无济于事!朕现在就改变!常三!持朕的御剑,取弘历的首级来!”真是刚毅果敢的雍正皇帝啊!没有片刻的犹豫与彷徨!又是胤祺说话了:“弘历是无辜的。他意外被牵扯进来,请皇上三思!”胤祥接着说道:“皇上!还没到非杀弘历不可的地步!”胤禛扫了一眼胤祥,说道:“还不动手?”常三答应一声往外走,拉锡伸手挡住了常三,望着胤禛说道:“圣祖仁皇帝有命,奴才要守护宝亲王!”胤禛冷笑道:“你得有守护他的本事!吴喜!”另一名侍卫拨出刀来,拉锡也抽出佩剑,说道:“我看谁敢动宝亲王?”一时间殿内形成对峙局面。
突然拉锡身后的两名侍卫,反剪他的双臂,把他按倒在地。他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两名应该是他的心腹的人。胤禛冷笑道:“朕没杀你,是因为皇阿玛留下话儿。是你逼朕动手的!”拉锡急了,冲我喊道:“主子说句话啊!”我的心被撕扯着,仍然坚强地说道:“弘历应该承受他的宿命的考验!我要看人力是否可以回天!”常三往殿外走去。一步,两步,三步,我不自觉地数着他的脚步。一股甜腥味涌入我的口腔。我扶着胸口俯下身,吐出一口鲜血。胤禩焦急地扶住摇摇欲坠的我,说道:“诗璇!别争了!你输不起!”我盯着胤禩,狠狠地说道:“我不准!胤禩,你不知道我在守护什么吗?”血又涌上来了,我把血咽下去。胤禛望着我嘴角的鲜血,说道:“朕可以不杀弘历,但是你要遵守对朕的承诺。”我轻轻一摇头,说道:“我需要的是你不杀表哥,你做不到!”胤禛说道:“你难道不需要朕留允禩的性命吗?”我苦笑道:“你不会留下他的性命!我也没有这个奢望!”
常三本已停下的脚步,在胤禛的示意下,继续前进了。胤祯站出来了,说道:“除了这殿内的人,没有任何人知晓那道遗诏!你不是非杀弘历不可!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做,就拿我的命换弘历的命吧!”我无力阻止胤祯了,只能努力说出一个“不”字。我压下的血也忍不住了,又吐了出来。
常三马上就要迈出殿门了,胤禩说道:“站住!”常三回望胤禛,胤禩展现出那股凌厉的气势,说道:“听我说完!”胤禛摆了一下手。我的泪涌了出来,无力再强硬了,轻声地恳求道:“胤禩,不要!”胤禩温柔地抱住我,说道:“诗璇,我们已经输了!剩下的全是赌气了。没必要为了那口气,再赔上弘历的性命。”我看向弘旺,胤禩说道:“弘旺会明白的。他会坚强地面对这一切!”我喘息着说道:“不!胤禩!我求你!”胤禩抚去我的脸上的泪,微笑道:“失去弘历的打击,是你无法承受的!我不能输掉你!”
胤禩转向胤禛,说道:“四哥!”很多年,他都没叫过四哥了。这句“四哥”把所有人都叫愣了。那一刻,他身上那种饱经沦海的坚忍气质,深深地刻在我的心里。胤禛一言未发。胤禩平静地说道:“四哥记得弘历的生日吗?”胤禛沉默了一下,说道:“康熙五十年八月十三。”胤禩深呼吸着,然后说道:“弘历不是早产,而是足月分娩的。”胤祯凄厉地狂叫了一声,一拳重重地打在殿柱上,满手是血却不知疼痛。常三手里的御剑掉在了地上。胤禛不敢相信地望着我。除了胤祉、胤祺、弘时和那几位大臣,其他人都经历过我生弘历的惊心动魄,甚至胤祉、胤祺都对弘历出生发生的事情记忆犹新。他们很容易得出结论——弘历不是胤禩的儿子!
我软绵绵地倚在胤禩的怀里,瑟瑟发抖。终究揭出来了!我守护着一切都没有守住!诗璇,你好蠢啊!你没有为胤禩做过任何一件事!胤禩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