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0
小舅 作者:源莱
(22鲜币)小舅 006 寻找
谁再说源莱是後妈,源莱跟ta没完(磨刀中),哼哼……
警察厅,会议室。
长长的会议室桌坐满了人,一个个襟危正坐,作认真聆听状。
“这一次的毒品案,上边极为重视,命我们必须在二个月内,将制毒窝点查出来,并且一举抓获所有涉案人员,任务艰巨,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洪亮的应答。
“恩,不错,就是要这样斗志激昂。针对毒品案,局里将设立专案组,等具本的方案出来会通知大家,我们所有的j力都投放在这件案子上,无论是专案组还是其他警员,必须要全力配合,明白吗?”
“明白!”
“好,会议到此结束,档案室尽快把毒品案的相关资料准备齐全,届时转交给专案组,其他人先出去吧,阳副局长请留下,我还有话说。”
等所有人都出去了,坐在首位的局长站起来,“阳副局长,你跟我来。”
“是!”他跟著起身,跟在後面。
局长郑营松年过五十,官场爬滚打几十年,内心深沈,远没有胖乎乎的外表看起来那麽亲和。他在官场的时间不长,好在心思敏锐,总能通过局长的细微变化揣一二,共事几年来倒来相安无事。
从会议室的侧门出去,那里有一个露天的小花园,他们坐在藤架下的凳子上,郑营松局长开门见山,“毒品案,你有什麽看法?”
你倒是挺直接!
他在心里冷笑,表面却毕恭毕敬,“我们都听从郑局长的安排。”
郑营松向後靠著,两手搭在凳子上,漫不经心的问,“荆实酷爱收藏字画,不久前高价拍得一副王羲之的真迹,阳副局长前几天在他家吃饭,一定有看到吧?”
“荆局酷爱字画,这是众所周知的,荆局喜欢和亲朋品茶赏画也不是秘密,可我跟荆局非亲非友,自然是没有那个福气。”
“噢,这样的话真是可惜了。”郑营松惋惜的说,“本来我还以为,你跟荆实是有几分交情的,这样一来你升职的事也就十拿九稳了,真是可惜啊,你们的交情没到那份上,想来他是不会替你的前途铺路了。”
他淡淡的,不漏半丝情绪,“我对现状很满意,能升职是不错,上不去也只能说时机未到,这种事强求不来的。”
“呵呵……”郑营松笑起来,“年轻人,难得有这样的淡薄,不错啊,前途无可限量。”
得了夸赞,他依旧一副不亢不卑的模样,“谢谢局长美言。”
“你刚到局里那会,我就看好你,你跟其他的人不一样,稳得住气又有胆识,我这个位置……早晚是你的。”他看著他,眼中暗光汹涌。
“多谢局长的抬举,我年纪轻,有机会当然还要多磨练。”
郑营松微微蹙起眉头,似乎对这样滴水漏的回答不是很喜欢,他在官场爬滚打几十年,最擅长的便是隐藏,不悦仅仅只是几秒锺的事,很快他便端起一副关爱下属的亲厚模样。
“小阳啊,你很能干,缺少的只是机会,这次的毒品案就是个很好的契机,我打算把这个任务交给你,等案子一破,我一定亲自写报告,力荐你接我的位……”他紧盯著他,有力的吐出两个字,“如何?”
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郑营松显得有些急燥,“这个案子关系著我们局里的声誉,不能出半点纰漏,虽然以前我们破了不少大案,可是都不及这个案子有影响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依旧是淡淡的笑,礼貌又疏远。
郑营松顿了顿,说道,“从接到命令开始,我就在想谁最适合接手这个案子,思来想去,也只有你最让我放心。”
“局长说的哪里话,如果我没有记错,局长身边有不少得力将才,应该交给他们办才比较合适吧?”他笑眯眯的说。
郑营松呵呵笑,“他们的能力是不差,跟你比总是有些距离。”
微微勾动唇角,眼中寒光乍现,“郑局长真的是抬举我,这种关乎前途的大案子也能交给我,就不怕我会令失望吗?”
“你是什麽意思?”郑营松压抑著怒意。
“这个案子破了,你能升官发财,万一破不了……你明明知道後果,偏偏舍弃最信任的人,让我来接手这个烫手山芋,真的是认为我比他们有能力吗?”
“当然。”
“郑局真看得起我。”他笑著,掏出烟盒,“要来一g吗?”
郑营松脸色y沈,“不用。”
长时间的静默,直到他手里的烟抽完了,他这才转头面向他的上司,淡淡的说道,“名利对我来说,是随时都可以丢弃的东西,我不像你,一辈子追名利,明明到了可以退休的年龄,还紧紧抓著这些虚名不放。”
轮到郑营松沈默了,他面无表情,静等下文。
“我会让你如愿进入检察厅,而你也要替我做一件事。”手指一弹,烟头带著一缕轻薄的烟雾飞了出去,“我要找一个人,警察局的力量不够用,你懂我的意思?”
郑营松意外,“不在乎高官厚禄,那人对你很重要?”
“命,权势,你认为哪个更重要?”
“呵呵……”郑营轻松的笑了,“我要高官,你要命,成交。”
他站起来,两手c在警服口袋里,闲闲的说道,“案子我处理,你安静的等著高升吧。不过,有一点我必须要申明,我不喜欢别人干涉我,所以,这个案子由我发号施令,你……什麽都别管。”
“年轻人,有魄力,我果然没有看走眼!行吧,案子全权交由你来办,人力物力我都全力替你争取,你放心大胆的去办案,不要有後顾之忧。”郑营松也站起来,拍著他的肩膀说。
一侧身,肩上的手滑开了,他声音清淡,“谢谢局长体恤,有需要我会找你,先这样吧。”
目送他消失在门後,郑营松双目危险的眯了起来。
另一侧的门开了,走出一个同样身穿警服的男人,郑营松看到他出现转身进了花园旁边的小房间,那人紧跟其後。
“局长,他的态度这麽恶劣,能用吗?”
郑营松脱下警服,闲适的躺在一张摇椅上,闭上眼睛,“他向来都这样,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不用管这些,只要他乖乖替我们办事,暂时让他嚣张一下没什麽。”
男人在一旁坐下,眉宇间流露出些许担忧,“他真的不觊觎局长的宝座?找人会不会只是他的幌子?”
“别担心,我许诺你的,一样不会少。”郑营松睁开眼睛,斜睨那人一眼,眸光闪动,“我新得了一盒顶级龙井,知道你喜欢茶,特意给你留著,你去泡一壶来,慢慢的聊……”
“好!”那人站起来,警服警帽都除了下来,随意的搭在沙发上,烧水、洗茶具……动作自然熟练。
郑营松望著半蹲在地的下属,微微笑起来,心情一下子变得很愉悦。
“通知所有人,下午一点在3号会议室集合。”
“那个……一点锺是休息时候,大家都在吃……”
“一点开会,不要让我再重复!”
“是,我马上去通知。”
阳副局长是最冷漠也是最没有脾气的警官,整个警界都知道,这样大发雷霆还是头一次。郝警员不知道副局长为什麽会发这麽大的火,通知了所有人开会後她缩在座位,不敢再接近他。
“郝警员,你进来一下。”
她挂电话的手抖了抖,完全没有那种巴不得的心情。
“有消息吗?”他头也不抬,手在纸上速写,一边问道。
“还……还没有。”这样问答不是第一次,她却头一次感觉到压力。
写字的手顿了一下,然後又继续,“g城以外的城镇呢?”
她一愣,言不由衷的答道,“有,都……都有找。”
他抬起头,直视她,“效率太慢了,人手不够就跟我说,速度要快。”
“是,我……我今晚加班,也叫上他们一起,希望在最短的时候内把……把那个人找到。”
他没有表情的恩了一声,看得她手足无措,许久才说道,“替我把这几个人的资料准备齐全,开会前交给我,没事就出去吧,努力工作。”
“是!”她如临大赦。
几个小时的会议,令所有人疲累不堪,夜幕来临时他们英俊冷酷的副局终於开口,让部分警员解放回家,留下十二人跟他继续研究案情,而这十二人便是由他亲自挑选的专案组成员。
郑营松推荐的几个人,他一个都没有用。说的好听是携助,真实意图是监视,他要的能实打实干有真材实料的警探,不是花天酒地中养出来的蛀虫。
“g据手头上的资料显示,活动在g城的都是些小喽罗,他们的首脑最常出没的地方是这……以及这里……”他指著地图,示意大家靠过来,“我们兵分两路,先进行底,等确定情况再商议抓捕行动,切记不可打草惊蛇,都明白了吗?”
“明白!”
他满意的点头,“给大家一天时间准备,後天我们就出发。”
“来来来,大家辛苦了,我买了宵夜,先暂停一下,吃了东西再继续吧。”郝警员两手提满了打包盒,满头大汗。
查电脑的,翻资料的,全都停了下来,捶臂敲肩的,一个个都显得疲惫不堪。
“我说小郝啊,副局这麽玩命的找人,究竟是为什麽啊?”
郝警员一边分饭盒,一边应道,“我哪知道啊,副局就给了个名字,连张照片都没有,我比你们还郁闷呢。”
有人边吃边说,“海底捞针,效率当然慢。”
“唉,海底捞针也要捞啊,你们是没见副局有多紧张这人,我的压力好大啊!”郝警员捧著饭盒,无j打彩的。
旁边有人劝慰她,“别担心,我们手里又有一批新名单,说不定里面就有副局要找的人呢。”
“但愿如此吧!”
大家心里都挺呕的,熬夜加班就为了找一个没图没真相的人,光是g城同名的人就有几百个,一批批的通知,一个个的看,也难为副局了,每一批人都亲自过目,他们看著都感觉到累,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
郝警员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埋头苦干的其他人,出声提了个醒,“别光顾著找一线城市,小乡小镇都不能放过。”
“哪里敢漏啊,我连山旮旯都要扫一遍,眼睛都花了。”
“就是,乡下人用这名字的人太多了,感觉个个都像,细细想一想又觉得没一个是,烦人。”
“小郝,我挺不住了,好困,眼睛好痛,这些字都看不清楚,把资料薄翻烂了也没用。”
很想说再坚持坚持,两眼红血丝的郝警员又开不了这个口,踌躇了一下指著面前的一摞资料说道,“我知道大家辛苦,只是现在副局忙著查案子,他最关心的就是这件事,为了让他没有後顾之忧,我们说什麽也要把人给找出来。时间不早了,大家再努把力,把这些看完就去休息吧,行吗?”
人家一个姑娘家,大半夜的没有喊一声累,那些叫苦的大老爷们也不好意思多说了,将那摞资料分了,强打j神继续看。
“小郝,今天下午xx银行传过来的资料里也有叫那个名字的,你看要不要查一查?”
郝警员揉著肩,打了个哈欠说道,“你几个念来听听,大家一起分析吧。”
“有三个年龄跟副局说的那个人差不多,从存款金额看来,经济状况可以分为上中下三种级别的人,上级每次存款不低於一千,应该是生意人,中级存款额度最高是三百,据我估计可能是上班族,剩下的……”他皱起眉头,“这个人可以排除,跟副局压g就搭不上边。”
郝警员趴在桌上,没有说话,旁边有人发话了,“下级是有多下级,也说来听听嘛,说不定就是这个人呢。”
“没可能吧?”那人嘀咕著,还是继续往下念,“就今年……年初至今,每笔款的金额……哎呀,真不可能是他,副局要找的人怎麽可能是个捡垃圾的……”
“捡垃圾?资料上有写吗?”
“有啊,低於五十元的客户都要记录他的经济来源。”
“咦?银行什麽时候有这种规矩了啊,我怎麽从来没有听说过?”
“鬼知道,我存款最低都是五百,才不会那麽丢脸拿五十块进银行呢。”
……
郝警员眼皮打架,感觉撑不住了,他们的声音进到耳里,就像蚊子似的嗡嗡响,她一个字也听不清楚。
“算了,今晚到这儿吧,大家赶紧找地儿休息去,明早还要上班呢。”她闭著眼睛,胡乱的挥挥手,“你们手上的资料不要乱放,看过的没看的都要归类放好,明天大家再继续,我先去睡了,困死我了。”
“好呀,终於可以睡觉咯!”
一时间,搬凳挪桌的声音此起彼伏,大家将看过的资料全都堆在一起,并且贴在便条,以防明天弄混淆了。
门从外面关上了,走廊上的灯从玻璃窗上渗透进来,照著地上的资料堆,某一摞最顶上的一本,歪歪扭扭的写著两个字──宝乐。
关於银行那一段,纯粹是剧情需要,请勿对号入座,谢谢!
(13鲜币)小舅 007 拒绝
灯光昏暗的酒吧里,台上的歌女低声吟唱著一首暧昧的情歌,几对男女在舞池里搂搂抱抱,随著音乐陶醉摇摆。
“嗨,帅哥,要不要人陪陪你啊?”
不知道喷了多少香水的丝巾甩在脸上,熏得人想吐,阳昱皱皱眉头,目不斜视从一群衣著暴露的女人旁边走过,左右看了两眼,锁定目标走了过去。
“要喝点什麽?”程风单手撑著下巴,从下而上看著他。
在桌上的果盆里戳了块西瓜,阳昱边吃边说,“不用了,我一会还要回局里加班。”
程风笑了笑,点了g烟抽一口,“真够拼命的,不是说不想升官麽,什麽时候脑袋开窍了?”
“不是所有人都只想著升官发财,我若是就这点追求,活著也忒没意义了。”
“那你想要追求什麽?”
阳昱笑笑,没说什麽,转头望著舞池里的男女,神情专注。
“陪我喝一杯。”程风说。
满满的一杯酒放到面前,阳昱本想拒绝,怎奈程风的杯都举了过来,只好跟他碰了下杯,说道,“就这一杯,不然会影响工作。”
看著他一口气喝光,程风又给他满上,“怕什麽,你堂堂一个副局长,谁敢说你……行了,总是跟我喝酒就用工作来当借口,这招用了几年失效了,今晚就算你说破天,也要陪我喝到尽兴。”
“你怎麽了?有心事?”
“别管我有事没事,杯子端起来,喝──”
阳昱一口干了半杯,见程风一杯见底,又往杯里倒酒,他急忙摁住他,“你疯了,哪有人喝酒这样喝的。”
“不用你管我!”程风推他。
强硬的夺走他的杯子,阳昱招手叫来服务生,“他喝了多少?”
“程先生来很久了,之前叫了半打啤酒,一直就坐在这里喝闷酒,有认识的少爷过来都被他赶走了。”程风是这里的熟客,不仅服务生认识他,很多客人都跟他熟。
桌上的洋酒只剩一半,阳昱头疼,指著桌下酒框里的空瓶问道,“他一个人喝这麽多酒怎麽也没有人拦著?”
略带责备的语气令服务生也不爽,“程先生是客人,他来消费我们怎麽好拦著,再说了他心情不好,借酒烧愁也没什麽不对……”
是啊,借酒烧愁是没错,错的是不该由他来善後。
“买单,顺便把剩下的酒存起来。”
拿了小费的服务生欢乐的去了,还体贴的跟他一起把烂泥一样的程风扶出酒吧。今晚的风很凉快,程风趴在阳昱肩头,满是酒味的嘴里嘀嘀咕咕的说著什麽,阳昱扶住他,无奈的摇头。
刚下计程车,程风就吐了,臭气熏人,阳昱在便利店里买了瓶有矿泉水给他漱口,有种揍人的冲动。
空水瓶丢在地上,被风吹出去老远,程风蹲在地上,低声的喊他,“阳昱……”
“嗯?”阳昱站在两步远的地方,静静看著。
“阳昱……”他只是喊,什麽话都不说。
轻叹一声,阳昱上前一步,两手撑在膝上,俯身与他对视,“清醒了吗?醒了就回去吧,我也要回局里加班了。”
程风低下头,看著自己刚刚吐出来的东西,好像闻不到臭味一般,微弱的问,“为什麽不爱我?我等了你十几年,为什麽不愿意接受我?为什麽……”
这是个简单又严肃的感情问题,很早他就讲得很明白,他们不可能在一起,只是程风一直无法释怀。
“你喝醉了。”清醒的时候说不清,醉了就更讲不明白了。
“我没有。”程风抬起头,眼睛湿湿的,“阳昱,在国外的时候你拒绝我,是因为你的青梅竹马,现在十多年过去了,他就不定早就结婚生孩子了,你为什麽还是不肯接受我?”
“我不爱你!”一辈子,都不会再爱别人了。
“我不在乎!”
十几年来重复了千百次的问答,阳昱只觉得心烦。他不怀疑程风的心,那样的执著狂热,就像他对某人一样;被人如此浓烈的爱著,十几年痴心不改,对很多人来说或许是荣耀和魅力,他却没有半分的愉悦,只觉得身心疲累。
“程风,这个问题纠缠了这麽多年,我不想再说了。我们都是三十几岁的成年人,理x一点,不要为了我困住自己,不值得。”
“我也想啊,可我做不到……”程风哭了。
车子在身旁呼啸而过,灰尘进入眼睛里,迷住了视线,阳昱靠在栏杆上,望著遥遥天际,心一点点的发苦泛酸。
程风做不到,他也做不到。
程风的房子很大很豪华,但也很空,只有几件家具孤零零的摆在那儿,没有一点有人住的样子,更像是一间等待出租的空屋。
将程风放在沙发上,阳昱进洗水间拧了条毛巾出来,“程风,醒醒……洗个脸。”
程风睁了下眼睛,迷迷蒙蒙的看他一眼,又阖上眼将头扭开了,“你走吧,不用你管我。”
任x十年如一日,阳昱没有哄他的心思,毛巾往茶几上一放,随後站了起来,“我回去加班了,你自已小心点。”
“不要走!”程风腾得坐起来,抱住他的腰,“别走,阳昱……我求求你,给我个机会,我对你是真心的,你相信我……”
掰开他的手,阳昱转过身,看著他认真的说,“我们只能是朋友。”
程风摇头,抓著他不肯松开,“不,我不要做朋友,从认识你开始,就没有想过要跟你做朋友。”
“不做朋友,就只能是陌生人。”
程风呆了一下,很受伤,“陌生人……你对多少人说过,还记得吗?现在,你把这句话说给我听,是不是在你心里,我跟那些人是一样的?”
“不是……”
“你为什麽不肯接受我?宁愿跟那些人上床,都不肯跟我在一起,连亲吻都不屑,是不是意味著……我比那些人还不如?”程风大叫,抓著阳昱的衣服站起来,带著半分醉意半分清楚看著他,“阳昱,第一次见你,我对你就有了感觉,那时候虽然我们都小,可是我很清楚那是种什麽样的感觉,第一次我向你告白,你拒绝了我,我很伤心,我以为是我不够努力。现在,我有自己的事业,有足够的能力规划我们的将来,不论你想做什麽我都支持你,从商从政我尽全力帮你,只要你接纳我,不爱我也没有关系,好吗?”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他们,从彼此的眼眸中看到自己。
程风靠过来,阳昱没动,神色不变。
“阳昱,我喜欢你!”
恍然间,阳昱感觉像是回到了那一年,他们青葱年少,程风在他耳边低语“我喜欢你”,从而打开了他懵懂的情感世界,他才清楚了对小舅的感情。
小舅啊!
x口钝痛,阳昱深吸口气,推开了程风。
“对不起!”
身体被推开的瞬间,眼泪也冲了出来,程风怔怔的看著他转身离开。
“为什麽?”究竟要怎麽样,他才能正视他的心?守了他十多年,什麽都守不住,他不爱,从来都不爱……
阳昱停住,背对著他,不带情绪的说,“再有下次,我们就不再是朋友。”
“阳昱──”程风厉声喊道,“那个人有什麽好?十几年没声没息,说不定早就死了,凭什麽还要霸占你……我不服,他凭什麽?”
“闭嘴,不准你这样说他!”阳昱怒目,死死盯住他,一字一顿的说,“他不会死,就算死我们也要在一起。”
“!!”门大力甩上,阳昱绝然而去。
他的心,因为某人而满涨,再也容不下其他。爱上了,是自然而然,不爱,却是难如登天。
宝宝,十五年了,你过得好不好?在天边还是咫尺,不论你在哪里,无论当年你是抱著什麽样的心情离开,我都一定会找到你,永远不会让你再离开!作家的话:抱歉哈,今天源莱偷偷懒啊,有点少,亲亲将就看吧(啵……)
(22鲜币)小舅 008 相遇
源莱想说,後妈神马的都素浮云(对手指,好委屈噢)
烈日炎炎,工地上尘土飞扬,机器轰鸣,民工在烈日下挥汗如雨,汗珠滚过黝黑的肌肤,很快又被烈日吸收。
小李使劲抡著沈重的铁锤,一锤下去,石头砸得四分五裂。
远远的有人喊他,“李叔,二叔找你。”
他直起身,抬起手臂挡住刺目的阳光,看到工地门口的男人,他皱了皱眉,把铁锤交给别人,“小心点,别砸到自己。”
工地上日晒雨淋,他们一个个黑得跟泥鳅似的,相反的,阿旺跟他们就不一样,无论怎麽暴晒,皮肤会发红发痒,甚至还会掉皮,可就是晒不黑,这样的肤质想让人不嫉妒都难。
“你怎麽跑这来了?托人带个话我收工去找你就是了。”小李拽著水管,将出水口对著头顶,水流冲刷而下,从头到脚淋了个湿透。
水珠四溅,阿旺远远跳开,大声说道,“天气太热了,我煮了点绿豆汤,送过来给你们解解渴。”
“绿豆比大米都要贵,你真是浪费。”小李关了水,湿淋淋的走向他,“有钱给自己吃点好的,别总想著省钱,快四十岁了也不著急结婚,省著钱能干什麽用啊。”
阿旺笑笑,不说话。
小李带他走到y凉的树下,挑了块干净的纸皮给阿旺,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你那里没灯不方便,改天我给你把电装上,一个人住还是小心点好。”
阿旺摇头,“不用,我感觉这样挺好,晚上反正做不了什麽事,装了电也是浪费。”
小李斜睨他一眼,“好个鬼,黑不隆东的怎麽找媳妇过日子……诶,对了,你什麽时候才能找个女人定下来?”
“就这麽过著呗,反正也习惯一个人了。”他无奈的笑,“我这样的人,身无长处,谁跟我都是受罪,还是不要耽误别人的好。”
“说得轻巧,等你老得动不了的时候,你就後悔吧你。”小李搞不懂他,他的手是有点残疾,凭样貌和脾x,愿意跟他的女人不是没有,偏偏他就是油盐不进,怎麽讲都不肯听。
他自信满满,“不会,和不喜欢的人过日子我才会後悔。”
小李挑眉看他,“这麽说你有喜欢的人?”
“嗯……”他淡淡的应著,脸色有些黯然。
“她嫌你穷?嫁给别人了?你却还想著念著放不下她……”好俗套的情节,小李皱眉,“你都多少年没回去过了,这种女人早就该忘了,放脑袋里占地方。就当她是个屁,放了就放了,没什麽好留恋的。”
“不是这样的!”这是什麽烂比喻,阿旺哭笑不得,想起过去的种种,心头苦涩,“我们……我们感情很好,他对我也很好,这个世上再没有人比他更好,是我不配……”
“喜欢就在一起啊,有什麽配不配的,鲜花配牛粪我见得多了,人家还不是照样过日子。”
阿旺黑线,“什麽乱七八糟的……”他的小昱当然是鲜花,那麽他就是那坨牛粪了,只不过是坨留不住鲜花的牛粪。
摘了片树叶在嘴里叼著,小李问他,“你们有多久没见面了?十年有吗?”
“差不多十五年了。”好久好久,久到像是过了几辈子。
“啧啧,真是够久的!万一哪天你们碰面了,你还能认出她吗?”
“能。”阿旺肯定的回答。
小李不信,“都说女人善变,十几年早就熬成黄脸婆了,认得出来才怪,她一眼认出你我倒是相信,你的样子基本没怎麽变。”
阿旺抿唇,沈默下来。
十五年,能改变很多事,他老了,有白头发,还有皱纹,而那个人正是意气风发的年龄,就算真的碰到了,也是相遇不相识……
寂寥收进心底,他站起来,“等会有人来收废品,我先回去了,忙完了我再来收锅,绿豆汤你们记得要喝啊。”
小李跟著起身,“晚上我给你送过去,别专门跑一趟了。”
“也行,你回去干活吧,我走了。”
“行,慢点儿……对了,你的生日好像快了吧,打算怎麽过?”
他眯著眼,望著树叶间透下来的零碎的光,微不可闻的发出一声叹息,“过一年老一年,算了吧,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比什麽都好。”
这个日子,其中多少酸甜只有他自己能体会。
一觉醒来,天已经微亮了,阳昱伸了个懒腰,看著窗外的天色一点点的明亮起来。房间不够用,他不想跟其他人挤一个房间,天色太晚找其他旅社又麻烦,只好在车里呆了一晚上。狭窄的车座,整夜几乎没怎麽睡,j神却出奇的好。
为了案子奔波半个多月,查案令他整个人陷入疯狂,距离上次打电话追查小郝他们的进度已经一个礼拜了,不知道那个人有消息没有?
但愿……不要让他再失望!
找当地派出所了解了一些情况,他们马不停蹄往下一个城市赶,早餐就在车里吃了点饼干,临近中午本想找个地方吃一顿,烫人高温又把他们逼回车内。
食不知味的咬著饼干,队员小陈说道,“队长,吃这玩意肚子顶不住,找个凉快点的地方你们先歇著,我和小蔡再去找饭店打包几个饭盒回来,你看行吗?”
阳昱揉揉酸涩的眼睛,放下手里的书,“也好,往前再走走吧,看路标前边应该是个小县城。”
他是标准的工作狂,尤其是在外出办案的时候,压g不管白天黑夜,好在他挑的人都是能吃苦耐劳的,如果换了是郑营松推荐的人,估计早就跑回去了。
“队长,冬瓜汤,解暑的。”
“嗯,谢谢!”
知了聒噪,太阳毒辣,感觉很压抑。
队员们真的是饿坏了,像是刚出牢房的饿鬼,狼吞虎咽完全没有了形象,阳昱心里有事,加上这样的天气,他只是简单的吃了几口,
阳昱在车里吹空调,无聊的翻著杂志,又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他也不知怎麽搞的,忽然感觉到心神不宁。
他下了车,沿著树荫慢慢的往前走。
树丛间跑出来一个乒乓球,溜溜滚到他的脚边,他一个不察差点踩到了。
“那是我的。”胖乎乎的小男孩冲出来,眼巴巴的看著他手里的球。
他笑了笑,蹲下身,“你怎麽一个人在这里,没有人陪你玩吗?”
小男孩不甩他,只是说,“我的球……”
“那你先告诉我,你叫什麽名字?”
“……”小男孩的目光从乒乓球上收回,看了他一会才回答,“宝乐。”
阳昱一惊,愣住了,“你说……你叫什麽?”
小男孩抿了抿嘴巴,没有吱声,伸手就想抢,阳昱快速的一缩手,他抢了个空,嘴巴瘪了起来。
“是我的。”
阳昱他的头,语气和蔼万分,“你的名字,再说一次给叔叔听。”
“我叫宝乐。”男孩不情愿的重复。
“是个好名字!”乒乓球还给他,阳昱看著他黑黑小脸,和蔼的问,“这里这麽偏僻,你怎麽一个人在这玩?”
“不是一个人。”男孩指著身後的树丛,“二叔在那边干活,我等他……吃酸果。”
“回去找你二叔吧,不要一个人乱跑。”阳昱站起来,又了他的头。
男孩钻进树丛,只听簌簌的几声,就不见了踪影。阳昱在原处站了一会,听著男孩喊二叔的声音渐渐远去,他抬起头来,望著蓝天白云,手掌将发热的双眼遮住……
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将一个人迎进心窝里,一晃就是二十多年。
人生苦短,短暂的十一年相守,却要熬过漫长的十五年分离,老天爷对他们太不公平了。
世上‘宝乐’成百上千,为什麽就是没有他要找的那一个?
“阿嚏!”
忽然打了个的大喷嚏,阿旺禁不住激灵了一下,有种麻酥酥的奇怪感觉。发热的耳朵,心里不由的想,谁在背後说他呢?
“二叔,我们现在回去了吗?”
他回过神来,看了眼从河里拖上来的破铁锅,对在一旁等他的几个孩子说道,“我要把这个锅带回去,会走得很慢,你们先走著,我一会就到。”
“锅很重的,我们帮你抬回去。”
“对啊,二叔你搬不动的,我叫我爸爸来帮你吧。”
孩子们对他好,令他动容,他从心底笑出来,“二叔能带回去的,别担心,你们赶紧走吧,太阳太大,小心晒伤了。”
“小胖还没回来呢?”
“啊!?”他擦擦额头上的汗,四处张望,“刚刚还看到他在玩球,才一会就不见了,我去找找他,你们别呆在这儿,听话啊。”
“啊,二叔不用找了,小胖来了。”一个孩子喊道。
阿旺回头,虎头虎脑的小胖子冲到他面前,黑亮的小脸满是兴奋,“二叔,你看我捡到一个球。”
“你这孩子真是贪玩!”阿旺无奈,手指点点他的脑门,“弄得跟个小花猫一样,快去河边洗洗脸,我们要回去了。”
“马上去,二叔你帮我拿著球。”
小胖子蹦跳的身影,阿旺恍然看到了当年的小昱。
清楚的记得,第一次见到小昱,他也是这样的年纪,安静的看著自己。
“嘴巴甜了,心就不苦了……”
糖果,小昱给的糖果……他抽抽鼻子,那种味道,很多年没有吃过了,真的好想念。
车子快没油了,特意绕道进城,加满油後再重新出发,哪料到出城没多久,车子熄火了,怎麽使力都发动不了。
“队长,你没事吧?”
接过队员递来的矿泉水,阳昱放空的大脑一下子转了过来,“噢,没什麽,在想事情。车子怎麽样?能修好吗?”
“没看出什麽问题,就是动不了,估计要找一个懂修理的人来看看。”
阳昱把喝了两口的矿泉水放车上,卷起袖子走到车头,“再试试看吧,实在不行就进城找人来帮忙,我们的时间紧迫,不能耽搁太长时间。”
检查了一遍,果真如他们说的那样,没觉察到哪里有什麽不妥,阳昱举著黑乎乎的双手,眉头微蹙,“你们到荫处歇著,我回城里请人来修车,顺便叫车来接你们,看这情况要在这里歇一晚了。”
小陈站出来,“队长,回去要走好远的路,让我去吧。”
他摇头,拿矿泉水洗了手,说道,“不用了,你们在这里等著就好。”
“太阳很大,打把伞吧。”
“你们拿著挡太阳吧。”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反正阳昱气喘了,不知道是太阳大的原因还是他办公室坐久了。
比起一线城市,这里只能算是个小小的县城,阳昱转了好久才找到一个修理店,店主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说话做事慢吞吞的,要不是阳昱耐x够强,早就动手揍人了。
托店主温吞的福,协商好拖车的事情已经到了下午,移西的太阳不怎麽毒了,自然也没有那麽燥热。阳昱没有跟车回去,坐在修理店门口,望著湛海如海的天空发呆,耳朵能听到远处工地施工的机械动作声。
“呆会我朋友他们来了,麻烦你跟他们说一声,我四处转一转再来这里找他们。”
店主低著头摆弄他的破零件,掀起上眼皮瞄了阳昱一眼,不冷不热的嗯了一下,一点都没有顾客是上帝的觉悟。
阳昱只是皱皱眉,什麽也没说就走了。对於这种无关紧要的人,他向来不愿多费唇舌。
“!啷,!啷……”
破铁锅在石子路上发出尖锐的声音,阿旺一只手拖得很吃力,背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二叔,你歇一歇,我找人来帮你……”
小胖子话没说完就跑了,阿旺只得把拒绝的声音咽回肚子里,靠在满是青苔的墙壁上,大口喘气。
这口破锅,真的是把他的力气都耗光了。
“啊呀!”
急匆匆的小胖子撞到墙,一屁股坐到地上,还好他撞到的是r墙,不是脑袋铁定开花了。
阳昱好玩的看著气乎乎的小孩,“我们又见面了,小朋友。”
小胖子不甩他,爬起来就走,阳昱一把拉住他,“摔疼了吗?给叔叔看一看……”
“你放开我,我要去找人帮二叔的忙……”小胖子看著他,脑袋瓜子一转,“对了,你也是人啊,那你有空吗?”
这小孩真好玩!阳昱松开他,捏捏他的小黑脸,笑著问,“我当然是人,是要我帮你二叔的忙吗?”
“你长这麽大个,一定能帮二叔的。”
真是童言无忌,阳昱忍住大笑,“你不怕我是坏人吗?”
小胖子瞪他,一脸认真的警告他,“二叔很穷,很可怜的,不准你打他的主意。”
阳昱无语。
这小孩真是……说什麽都当真!
人品受到质疑,阳昱再三保证自己不是坏人,小胖子才肯带他走,弄得好像是他求人帮忙一样。
“二叔,二叔……”小胖子老远就开始喊,“我来了,找到一个好心叔叔……”
叔叔?
阿旺不由站直身体,小胖子兴冲冲跑在前头,他微笑著望向“好心叔叔”……下一秒,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敢置信瞪大眼睛,怔怔的望著同样震惊的他。
那个人,那个人……他,他是小昱吗?
他的小昱啊,会是他吗?
(21鲜币)小舅 009 亲吻
咳……现在是午夜1:25分,源莱更文了,编编已经睡了,源莱也好困(挥爪),晚安!!
那个,希望明天别迟到(苦逼脸)!!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傻傻的望著一步步走近他的英俊男人。
是小昱啊,是他的小昱啊!
十五年,还是那麽帅气的模样,只是更稳重更成熟了。都说时间可以淡忘一切,不是这样的,他记得,记得小昱每个年龄段的模样,甚至是十五年後的模样,都跟他想像中的相差无几。
“小昱……”
脸上湿湿的,用手一,竟然是满脸的泪,他看著手心的湿润,再看看自己一身衣衫褴褛,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他这麽老,还这样的丑……小昱肯定认不出来的,赶紧走吧,不能让小昱认出来……
“!──”
惊慌中他踢到地上的破铁锅,阳昱停住了,隔著铁锅默默看著他。低下头,泪珠纷纷往下落,阿旺鼓足勇气,转身就跑。
“小舅──”
阳昱大吼一声,追了过去。脚步紧随在後,令阿旺心慌意乱。
不要,小昱不要追来,我没脸见你,能再见到你,我这一辈子也值了,不会再有遗憾,只要你好好的,我……别无所求。
“小舅,我是小昱啊,你为什麽要跑?”
“你不认得我了吗?还是你已经忘了小昱?”
这个声音,十五年来夜夜入梦,他多想回头看看那个人,就像无数个寒冷的夜,想用那人温暖的体温驱走心里的冷,赶走无边无际的孤独。
可是,再怎样疯狂的想念,都必须向现实低头。
阳昱蹙紧眉头。
他身高腿长,决定放弃说服,直接快跑两步,挡在乱跑乱撞的人面前。猝不及防撞进他怀里,阿旺像是被电击了一样,慌乱的推开他。
阳昱退了两步,没有逼他,只是不满的问,“你跑什麽?”
“你……你认错人了,我……我不……不认识你。”阿旺低下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眼泪。
阳昱死死的盯住他,狼狈的小舅让他好心疼,可是他的否认又让他很恼火,“看著我,再说一次。”
令人窒息的沈默。
许久,阿旺慢慢抬起头,苍白的脸颊泪迹斑班,“我……”手指掐进r里,很痛,还是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他定定神,用发颤的声音艰难吐出几个字,“你认……认错人了。”
“错没错我知道,你再说一次不认识我,说啊!”
脸色白得像纸,视线再次模糊,阿旺咬紧嘴唇,一言不发。
“说啊,大声的说,你不认识我,说啊──”x口闷得透不过气来,阳昱发泄般的大吼。
“我……”他喉头哽噎,眼睛热胀,大颗大颗的泪珠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阳昱喘著chu气,气愤又心酸,慢慢走上前,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搂进怀里,鼻头发酸,“你怎麽就……就能狠得下心……”
“小昱,呜呜……小昱啊……”
熟悉的怀抱,小昱的体温,令阿旺再也坚持不住,喊著他的名字,哭得不能自己。
“宝宝,我在这呢,乖我在这儿……”阳昱抱紧他,两眼发红,呜咽哭泣。
十五年的折磨,终於……结束了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阿旺让几个孩子先回家,他带著破铁锅去了废品站,然後又去了菜市场,扛铁锅弄了满身铁锈的阳昱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趋。
“小昱,你想吃什麽?”
站在菜摊前,阿旺不知道该买什麽,小昱在这里不能捡菜,得买点好的给他吃才行。
阳昱柔柔的看著他,“你平时吃什麽我就吃什麽。”
刚刚卖掉铁锅的钱就在兜里,阿旺盘算著,买点排骨煲个汤,再买些r食青菜,两个吃应该够了。他看一眼长得牛高马大的阳昱,苦恼的想,希望不要把小昱饿到才好。
“老板,r钱我明天再给行吗?我……我没带够钱。”他拧著排骨,脸红红的说。
r摊老板很惊奇,“我还是第一次见你买菜,真够新奇的,来客人了?”
“嗯。”他低低的应道,潦倒的模样被小昱看到,他很不自在。
“多少钱?我来付。”阳昱走上前。
“哟!”r摊老板意外,“阿旺,他是你的啥人啊?”
“他……他是……”阿旺看著阳昱,阳昱也看著他,他不知道该怎麽说。
他们现在算是什麽呢?
他跟以前没什麽两样,依旧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只是一个眼神就出卖了他。阳昱喉头发苦,移开眼淡淡的说,“我是他外甥。”
“噢噢……”r摊老板夸张的叫,小眼睛在两人之间瞄来瞄去,似乎不怎麽相信这麽气宇轩昂的会是他的外甥。
这样出众的男人出现的菜市场本来就够引人注意的,加上一个在他们眼里跟流浪汉没什麽区别的阿旺,大家都在议论,菜市场就那麽一点大,两人是甥舅关系很快就传遍了。
被那麽多双眼睛盯著,阿旺全身冒汗,头低低的垂著,心里苦涩不堪。
他的污秽,只会给光鲜的小昱抹黑。
“小舅──”阳昱拿了青菜,一回头就不见了人。
“刚刚跑出去了。”
来不及说对好心的摊主说声谢谢,阳昱便往门口飞跑而去,他不能再失去了!
菜市场门口的角落里,阿旺面向墙壁蹲著,身体颤得厉害,正压抑的哭。
阳昱悬起的心落回肚子里,慢慢上前,扶著他的肩让他面对自己,“你一直在哭,是因为不想看到我吗?”
“不是的。”打著哭嗝,他小声的说。
他的脸几乎不到r,阳昱心疼的用麽指揩去他的泪,“不用理会别人说什麽,我们在一起,不关他们的事。”
小昱的手,好大好温暖,他贪婪的想让时间停驻在这一秒。忍住哭声,他口不对心的说,“小昱,住一晚你就走吧。”
进出菜市场的人都对他们投来好奇的注目礼,阳昱眼神凛冽,想发作又忍耐下来,“你让我走,我就走……”带著你。
阿旺愣了一下,他想不到小昱这麽的干脆,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下来了。、
“乖,别哭了!”
阳昱站起来,朝地上哭得两眼通红的人伸出手。阿旺抬头,从下往上望著阳昱,还在打嗝却也没有拒绝,乖乖的把手交给他。
“真乖。”阳昱笑了。
傍晚,有风,天凉爽,出门的人渐渐多了,阳昱拉著他的手一直没有松开,两人就这样手拉手穿街而过。
排骨和莲藕洗干净炖在炉子上,棚里飘著一股清香,阿旺著肚子,饥饿感一下子上来了。他舔舔嘴唇,凑近烫煲使劲的闻,闷闷的想……有好久没吃r了。
前些天买的馒头还有两个,已经变色了,不用近距离也能闻到异味,他想了想,用碗装起来,上面再扣一个碗,放在不显眼的地方。
等小昱走了,再看看还能不能吃吧,万一还能吃……丢掉真的是很可惜的。
透过棚缝看著在外面洗菜的男人,忍不住的鼻头泛酸。他的小昱啊,跟他在一起就只能吃苦。
小心翼翼从木床下拿出一个小罐,“哗啦”倒出一堆零钱,用陈旧的小钱袋装了一部分,其余的重新放回罐子里。从床底下钻出来,感觉光线暗了许多,阳昱门神似的杵在门口,不知道站了多久。
“小……小昱。”他惊了一下,站起来拍拍手上的灰,很若无其事的笑一笑说,“你在这里休息一会,我去买点米。”
“没米了?”阳昱看到床上的小袋,挑挑眉头。
阿旺急忙把钱袋背在身後,“嗯嗯,没了,昨……昨天吃完了。”睁眼说瞎话。
阳昱掀到摆在门边的缸盖,里面空空如也,缸底的米粒告诉他这是个米缸,而里面的蜘蛛也让他知道,米缸空置起码有一两个月了。
“要我帮忙吗?”阳昱不动声色。
“啊!?”阿旺看他掀了米缸心都提了起来,脑袋完全跟不上,“那个……这个,不……不用了,我一个……一个人就行了。”
阳昱走上前,对著他的脑袋一通乱揉,揉得他昏头昏脑,俯头含住他微张的唇,使劲啃咬几口。
“啊……痛啊!”阿旺清醒过来,大力推开他。
舌头尝到血腥的味道,阳昱著唇笑了,“赶紧去吧,要去多久?我炒了菜等你回来,行麽?”
“啊?!”阿旺捂著被咬出血的唇瓣,温柔的一声行麽,令他忘了十五年的离别,恍然间……像是他们从未分开过,不由自主的便顺著他的话回应道,“有点远,回来大概半小时吧。”
阳昱又笑了,伸手替他理顺窝一样的乱发,“你不能跑掉噢,我炒好菜你还没回来,我就会去找你的噢。”一边说一边偷香。
“噢噢!”阿旺呆呆的,时间瞬间错乱了。
“咚!”
脑袋撞在门框上,巨疼令阿旺醒过神来。
啊……刚才,他干嘛了?
小昱亲他了?
嘴唇,!……痛痛痛,是真的,刚刚小昱真的亲他了。
“唉,这麽多年你迷糊的x子真是一点没变啊!”阳昱过去,给他揉头,揉两下亲一口,“不要告诉我这些年你就是这麽磕磕碰碰过来的?”
他的气息让人迷醉,这麽柔情满溢的男人想不沦陷都难,阿旺刚清醒的大脑又罢工了,“我……我平时不……不这样的。”
“你对我才这样,对吧?”
“恩,只对你……等一下。”阿旺瞪著越贴越近的帅脸,“我是要去干嘛?”
阳昱撅嘴,在他唇上蜻蜓点水似的亲一下,“你说呢?”
似笑非笑的小昱让阿旺双颊充血,蹬蹬後退两步,结果被低矮的门槛绊倒,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退得快阳昱没捞住,无奈抚额,“你啊……”
阿旺恨不能有个地洞给他钻进去,爆血管之前抓起装钱的袋子就跑,跑了几步又回过头,羞恼的叫,“下次……下次不准再亲我。”
“呵呵……”阳昱大乐,挥挥手,“早去早回。”
阿旺跺跺脚,火烧屁股似的一溜烟跑没了影。
目送他的背影走远,阳昱的笑容一点点消退,他打量著这个简陋的工棚,打翻了四味罐,酸苦辣咸刺得他眼泪直往外冒。
宝宝,这十几年来你过得就是这种日子……
天色暗下来,木棚里光线更昏暗,蚊蝇还跑出来咬人,嗡嗡的在耳边嘈杂,阳昱忍著皮肤上的瘙痒,把最後一个青菜装盘放上桌。
想停下来歇一会,感觉到不对劲,什麽味道?他的鼻子灵敏,就算有菜香味,他还是闻出一丝怪怪的味道。
不会是有死老鼠吧?
用炉子里没有烧剩的柴火照明,阳昱四处查探。
火光一到,围绕在碗边的飞虫一哄而散,阳昱皱皱眉头,小心的将没有盖严实的碗掀开,紧接著一股清晰的臭味冲入鼻孔,他急忙捂住鼻。
没看清楚碗里有什麽东西,柴火便熄了,他凑到火炉前,看了好一会才看出变色发臭的东西是馒头。
如果,今晚他不在,这会不会就是宝宝的晚餐?
火光中,他满面寒霜,心海巨浪汹涌,颤抖的双捏得死紧,几乎要把碗给捏碎。
“啊──”
他大吼一声,冲出木棚,使出全身力气将碗丢出老远。
为什麽?
“为什麽要让他受这种苦?为什麽啊──”
夜幕中,阿旺背著一小袋米匆匆回来,见状吓了一大跳,放下手里的东西急忙过来看他,“小昱,小昱,你怎麽了?没事吧,好好的怎麽……”
阳昱抱住他,寻著他的唇便吻住,急切的吮著他的舌,疯狂而热烈。
“啊嗯……小,小昱……”阿旺两脚发软,有点被吓到了。
阳昱停了下来,捧著他的脸,从额头到脖颈都吻了个遍,无比的珍惜。“宝宝,宝宝……”他喃喃低唤,眼泪抑制不住。
阿旺忐忑,“小昱啊,你……你是怎麽了?”
紧紧将他搂住,阳昱哽咽的说,“别动,让我抱一会。十五年来我每天都做同样的梦,梦到你回到我身边……梦醒後,你就像泡沫一样消失了。我好害怕,这是不是也只是我的一个梦?我一直在找你,找过很多地方,用过很多方法……宝宝,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小昱一直在找他,阿旺眼里含著泪,在黑夜中无声微笑。
我的小昱啊,我也好想你!
(22鲜币)小舅 010 相随
“来,吃块吧,你要多吃点,太瘦了。”阳昱不停的给他夹菜,自己基本上没怎麽吃。
阿旺把碗捂在怀里,摇头,“我吃很多了,这些菜都是买给你吃的,不要再给我了,你自己吃饱就好。”
烛光中,阳昱的双目熠熠闪光,“小舅,我现在好幸福!”
阿旺闷闷的,“这里的条件差,生活很苦,你怎麽能幸福……”
“当然,只要跟你在一起,就是我的幸福!”阳昱望著他,无比的认真。
这样的小昱,有种让他无法抗拒的魔力,阿旺躲避的低下头,“小昱啊,明天……明天天亮了,你……你就走吧。”
“你撵我走?”他咬牙切齿,带著无形的压力。
阿旺的头垂得更低了,“你有你的生活,这里……实在是不适合你。”
“会吗?我怎麽不这麽认为……”阳昱放了筷子,单手支著下巴,一瞬不瞬的盯著他,“那你说说,哪里才是适合我的?”
徒然转变的温柔语气,阿旺不由自主的抬头,心跳一下子就失控了,慌慌张张打翻了碗。
“小昱,你别这样。”
“行,我不这样,也请你告诉我,我该哪样?”
阳昱收起所有的柔情,两手抱x,拿出副局的派头,一副公事公力的模样。
阿旺一愣,才想起他都不知道小昱做什麽,是怎麽来到这个僻远的小县城的……那麽,他们的相遇是有心还是无意呢?
“你在想什麽?”
从见面到现在,小舅就一直在抗拒他,难道十五年的时光,真的消磨了小舅对他的爱?可是,他的吻小舅明明那麽有感觉,眼中为他跳动的火焰那麽明显,说明小舅还是深爱他的,为什麽呢?
难道,是因为十五年前……思及至此,阳昱暴躁难安。
“小昱,你跟天愉怎麽样?她……对你好吗?”
“她挺好啊!”阳昱一愣,很不爽,“你提她干嘛?”
“那就好!”极苦涩的笑笑,阿旺把洒在桌上的饭粒捡进碗里,一口口吃进肚子里。
阳昱伸手抢了他的碗,不满的瞪他,“脏了就丢掉,不要勉强,小心吃坏肚子。”
脏了,就要丢掉……真的是这样呢。湿润的双眼看著对面的人,他低喃著,“脏了,真的脏了,我一直幻想是干净的……脏了就是脏了,再也不可能干净……”
“小舅,你在说什麽啊?”阳昱皱眉。
阿旺呵呵笑起来,“小昱,你说得没错,脏了的东西就要丢掉,千万不要勉强,……只会,只会吃坏肚子,弄脏了自己……”说著眼睛就流出来,他哽咽著,脸上的笑容很凄凉,透著丝丝绝望。
“宝宝……”阳昱慌了,站起来。
他摆手,“你别动,不要靠过来,这样的距离就很好。”他们注定了只能相看不能相守,那就保持著甥舅的距离,所有的爱恨都只在心里,直到终老的那天……长埋地底。
“我去过你的学校。”小昱真的好俊,是他见过最俊最好的男人……他痴痴的看著,“最初的两次隔了两年,我就想偷偷看你一眼,可是他们告诉我,你出国了。”
“两年?”阳昱蹙紧眉头,“第一次是什麽时候?”
阿旺咬咬嘴唇,犹豫了一会,缓缓说道,“那次我见到你了,在……在学校的围墙……外边,你和……你和……”
眉头更紧了,阳昱满脑的问号,“我跟谁在一起?你怎麽不叫我?”
“这些不重要,反正都是过去的事,你们过得好就行了。”
“鬼话,怎麽可能不重要?你看到我了还要躲著,为什麽?有什麽不能当著我的面说清楚?当初我要是看到你,我们绝对不会分开这麽久。”阳昱捉住他的手,“出国之前,我忙著实习,那一年冬天都没有回去,直到出国前一个月,我抽空回去看你,才知道……才知道你走了。当时,我急得快疯掉了,找了你好久,差点就耽误了出国……”
“可你还是出国了。”
“我不想走,可是外公以死相逼,他再三保证,你过得很好……”阳昱愧疚,“对不起,我没有料到外公会骗我!出国後,我每天都在想你,外公托王校长带给我的信里,偶尔会提到你,都说你过得很好。後来,我受不了看不到你的煎熬,回国找你,外公才告诉我……”
阿旺瞪大眼,恐慌不安。他说了什麽?小昱是不是全都知道了?
“你结婚了,跟一个很喜欢的女人走了……”阳昱说道。
就这样?阿旺无法置信,那个人不是恨他入骨了吗?
抓著他的手,阳昱轻轻的吻,“可是我不相信!我的宝宝,不会抛下我,跟别人结婚。”
“後……後来呢?他……他怎麽说?”他的声音在颤抖。
阳昱望著他,将他溶入烛光跳跃的瞳眸中,“我很著急,满脑子都是你,只要想到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一个人孤单害怕,我就没有办法平静,其他的一切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不要顾左右而言其他,阿旺痛苦的喊,“他说了什麽?他都跟你讲过些什麽?告诉我……告诉我啊!快点说……”
“宝宝,别激动,乖别激动,我告诉你。”阳昱起身,将他搂进怀里,哑声说道,“他说,就算我找到你,你也不会跟我在一起……”
“还有呢?”阿旺抓著他,“告诉我,我要知道,全部都告诉我。”与其这麽担惊受怕,不如一次给他一个痛快。
“别的我都忘记了,外公的目的,就是不准我找你,他说什麽对我都不重要,我只知道,没有什麽比你更重要。”怀里颤抖的瘦弱身躯令他心如刀绞。
外公,你是有多残忍!
阿旺两眼红肿,不确定的问,“真的吗?”
“当然,你要相信我,宝宝,只有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揪紧的心脏终於放松下来,阿旺靠著他结实的x膛,听著他的心跳,呼吸渐渐平复,“小昱,我没有家,很早以前就没有了,以後……我只是你小舅,我们还是一家人,让我有一个家,好不好?”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阳昱捧起他的脸,修长的手指摩挲著他因哭泣而发烫的肌肤,“在外人面前,你还是我的小舅,但仅仅只是掩饰,你对我真正的意义……是我不能失去的爱人。”
阿旺摇头,“不能,小昱你不懂……”
“我不需要懂,只要用心爱你就够了。”
“唔……别……”
“嘘,用心点,好好感受。”
“嗯啊,不……啊不要……小昱啊,嗯哼……住手……”
……
一夜诉衷肠,阿旺从来没有过的好睡眠,醒来时日上三竿,木棚里飘著一股浓浓的粥香,其中还有瘦r的味道。阿旺趴在木床上,看著阳昱守在炉子前,耐心的搅著锅里的粥,阳光从门口斜斜透进来,照著他额上的汗珠,闪闪发光。
他眨眨眼睛,这是不是在做梦啊?
感觉到身後的目光,阳昱回转头,露出一个惑人心魂的笑容,“睡得好吗?”
“我挺好的,就怕你睡不习惯。”
“昨晚,十五年来我睡了第一个好觉。”
两人相视而笑。
阳昱穿著昨天的脏衣服,皱巴巴的,加上一夜间长满下巴的胡子,显出几分痞气。阿旺在他身上闻来闻去,捏著鼻子咕哝,“小昱,你都变臭豆腐了。”
压他在床上,狠吻一通,阳昱佯怒,“敢嫌我臭,哼!”
昨晚被亲了一夜,嘴唇红肿未消,现在又来,铁嘴都受不了。阿旺捂著嘴,不满的瞪他,“我这样子怎麽见人啊?”
不能亲嘴就亲鼻子,阳昱满不在乎,“谁敢说一句,我揍他。”
阿旺撇嘴,“暴力。”那一年,小昱跟炳福打架,把大块头炳福揍得哭爹喊娘,以後再也不敢欺负他,可见暴力的小昱有多恐怖,不过,小昱的暴力不会用在他身上,想一想就觉得美。
“一个人偷乐什麽?看你笑得跟偷腥的猫一样……”
温热的气流贯进耳中,阿旺打了个颤,推开他,“小昱,你真的要带我走吗?”
“你以为我是说著玩的?”阳昱抓著他残手,轻轻咬著三g幸存的手指,眼睛却瞄著他,带著警告的意味。
脑袋搁在他的肚子上,阿旺不安,“我在这里挺好的,真的不需要……”
“宝贝,你在怕什麽?”
“我……”他欲言又止,“没有,只是我跟你回去,真的不合适。”
“这事情上头你没有发言权,必须听你男人的。”阳昱霸道。
我男人,我的男人……反复咀嚼,阿旺的脸发烫。
“小昱啊……”
顺著手指头往上咬,阳昱将他压在身下,chu声打断,“不准。”
我都没讲,你就不准。阿旺皱鼻,“小昱,那个……”
“不准!”咬住他的耳朵,阳昱作怪的又吹又舔,弄得酥软的阿旺求饶才放开,“别以为我不敢收拾你,再说我不爱听的话,哼哼──”
阿旺掀白眼,推开他坐起来,“先听我说完啊!我饿了,你再压著我,我就该胃疼了。”
沈浸温柔乡的阳昱这才想起来受冷落的粥,急忙窜起来,炉里的火差不多熄了,他费了心思熬的粥也熬干了。
“对不起,宝宝,我重新弄……”
“浪费。”阿旺剜他一眼,有勺子挖起一勺,尝一尝,“挺好吃的,就是干了一点,当饭吃吧,好贵的米呢。”
“啊──”阳昱张嘴。
“咦!?干什麽?”阿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佯装生气,“多大的人了啊,还要让人喂你,真是……”
温热的粥吞下肚,阳昱很满足,“真甜啊!”
你一口,我一口,两个大男人像小孩一样,捧著锅把粥吃得干干净净,连碗都省得洗了。
宝贝找著了,可案子不能停,下午他们必须要动身,阳昱吩咐队员们做好准备,便安静的跟在和工友们道别的小舅身後,步步相随。
阿旺走得太忽然,令小李很诧异。
阳昱是很帅,看著像个好人,可仅仅只是看著像而已,小李上上下下打量他,找不到半点阿旺的影子,禁不住的怀疑,真的是甥舅吗?
把阿旺拉到一边,低声问道,“不会是骗子吧?”
“小昱怎麽会是骗子,你真会想……”阿旺不满。
想了想,阿旺决定跟小李坦白,“我曾经跟你说过,我在找一个人,对我很重要的一个亲人,那个人就是他。”
“原来是这样!”小李恍悟,拍著他的肩,欣慰的说,“看他的模样是干大事的人,你以後啊就有好日子过了,安安心心的享福,别亏了自己。”
阿旺笑了笑,“我不知道将来会怎麽样,总之一定会好好的活著。”
他的过去,不想瞒著小昱,又害怕他知道,心里很复杂。小昱对他越好,他心里愧疚越深,大奎的事已经过去几十年,可是发生了就是存在的事实,他没有办法做到置之不理;若是小昱知晓了当年的真相,还会待他好吗?还会爱他吗?毕竟,大奎是他的亲生父亲啊!
未来怎麽样,他不知道,只能凭著对小昱这份爱,跟老天爷赌一次。赢了,那他收获的就是美满和幸福,若是输了,等待他的便就毁灭……
趁阿旺跟其他工友话别,小李将一个什麽东西交给阳昱,“明天是他的生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他很不容易,虽然你们岁数相差不大,好歹他也是长辈,好好孝顺他,为了找你,他可是吃了很多的苦。”
阳昱惊讶,“明天怎麽会是他的生日,弄错了吧?”
“阿旺说的,反正这十几年来,我们都是给他这样过。”小李说。
想了想明天的日子,阳昱明白过来。
“这个你拿回去吧,听他讲你们有老有小,生活很困难,有心就行了,心意比什麽都重要。”
小李不干,“嫌少是吧?”
阳昱失笑,“其实明天不是他的生日,只是一个对我们很重要的纪念日,难得你这麽有心记著,谢谢!这些年来你很照顾他,我非常感激你,将来有机会一定会好好报答你。”
“我们都是难兄难弟,相互照顾,没想什麽报不报答,你好好孝顺他就行了。”小李没再坚持,将装了钱的布卷放回袋里。
临上车前,阳昱给了小李一张名片,认真嘱咐,“万一哪天厌倦了四海漂泊,就到g城来找我。”
车子开动了,扬起阵阵黄尘,阿旺从车窗探出头,挥手大喊,“小李,工地危险,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你们都要好好的。”
十五年,他们像一家人相互关照,有著割舍不下的兄弟情谊。阿旺受尽了人世悲苦,又遭受到了养父的无情抛弃,心里灰冷一片,是金叔和小李多年不离不弃,才让他相信,这个世界还有温暖。
“别看了,灰尘太大,小心迷到眼睛。”阳昱拍拍他的背。
默默关了窗,阿旺望著窗外一闪即逝的景色,眼眶微红。
碍於车上有别人,阳昱只能‘淡定’的看文件,看一眼还要偷偷的,不能抱不能,连一句安慰都不能超出甥舅关系的范围,阳昱别扭到不行。
又是午夜1:30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