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往生逐影 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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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生逐影 作者:肉书屋

    看得吴惘最终不得不举手投降。

    “不要再转了吧,好多人呐。”

    “难得跟你一起出来,就多看看吧?”

    “那先去河边透透气好不好?我都快闷死了。”

    吴惘的提议勉强通过,三人转身向河边走去。

    河边的风带着夜晚的凉意,吸进肺里,顿时令人精神一爽。

    吴惘一时兴起,随手用法术做出一盏莲花灯,放在河面之上。

    灯随波逐流。紫貂看了欢喜,竟也沿河岸跟着追了去。

    吴惘和残宵则在河边慢慢散步。

    残宵突然问道:“我曾经听说,这河灯是人们许愿用的。你方才放下的那盏,是不是许了愿?”

    “有啊,有一个。嗯,不过,是个不太可能实现的愿望。”

    吴惘抬起头,夜空中繁星璀璨,银河将头顶的天际一分为二。

    “就好像我站在银河这一边,而它在遥远的彼岸……啊~说来有什么用呢?”

    “我倒是有点兴趣。”

    “残宵,你现在的行为是在企图窥视别人的隐私哦。”

    “什么?”

    “没什么。”吴惘狡黠地一笑,随后问道,“说起来,我也有件事情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跟着我?”

    “你想知道?”

    “我很好奇啊。我的印象中,你们是不轻易相信外人的。而你却寸步不离我身边……这很奇怪。”

    “你当时……在山洞的时候,帮我疗伤了吧。”残宵的双眼深深地望着吴惘,“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决定是你了。”

    “你这是在报恩吗?”

    “你觉得呢……”

    残宵的手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抚上吴惘的脖颈。他轻柔地托起吴惘的下颌,将唇覆了过去。

    “残、残宵……”

    “嘘……说好今天晚上听我的?”

    “呃……”

    想要反抗的话语被淹没在唇舌的交战之中。尽管吴惘不想让自己如同俎上肉一般任人宰割,但是阻挡在两人之间的手,却没有推开对方的力气。

    “扑通!”

    就在吴惘开始沉沦在感官刺激的旋涡中时,这一声什物落水的声音让他浑身一激灵。下一刻,他猛地推开残宵。

    “惘?”

    “这样……怎么会这样……”吴惘摸着发烫的双颊,喃喃地说,“我们……不能……不对的……”

    “惘?你自言自语什么呢?”

    吴惘摇着头,后退几步,突然一转身,飞奔着逃离了河岸边。

    〖以下是补完的部分〗

    心乱如麻。

    残宵、残宵……

    这个人对自己的影响已经超出了能够控制的范围,不知不觉就会跟着他的行为……

    吴惘漫无目的地行走在人潮之中,恍惚中,也不晓得走了多远。

    直到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

    “惘?你在这里干什么?”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吴惘直直地转身,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幽暝?是你?”

    “你怎么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幽暝担心地问道,“脸好红……身体没关系吗?”

    “脸?哦,脸啊……没、没事!这、这里人很多,是、是热的,对,一定是因为那样……那个,你不觉得热吗?”

    “你今天说话怎么语无伦次的。”

    “错觉,错觉!哈哈!”

    吴惘干笑两声,连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他急忙找其他的话说:“没想到在这个地方碰到你。”

    “我听说你出来逛夜市,想试着来寻你,还真叫我寻到了。”

    “你特地来找我?有事?”

    “最近阎王殿差我出去查案,也有些日子没见你了,很想念。你……还好吗?”

    “好,好到每天就像米虫一样。除了教人吹萧,就是看看闲书。”

    “哦……看来我是瞎操心了。”

    幽暝的声音带着笑意,他把头抵在吴惘的肩头。

    “幽暝,你长高了……”吴惘突然颇有感慨地说,“你也老大不小的,怎么还像个孩子?”

    “惘。”

    “嗯?”

    “你最近……身边有没有发生异常的事情?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啊,我刚刚不是说我很好吗?”吴惘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急忙问道,“你问这干嘛?”

    “你……是不是带回来一只狐狸?”

    “没错……对了,你还没有见过他吧?”

    “那是一只妖狐你知不知道?”

    “知道啊。”

    “你……你跟那只妖狐走得很近?”

    “幽暝,到底有什么事?跟残宵……就是那只狐狸……有什么关系?”

    “我怀疑……”幽暝的表情很严肃,他一字一顿地说,“我怀疑,他对你图谋不轨。”

    “对我图谋不轨?我、我有什么可以图的?!”

    “你太没有戒心了,惘。”幽暝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他抓住吴惘胳膊的手却十分用力。

    “你知不知道,你的修行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食粮?”

    “你再说一遍?食粮?”

    “妖怪们能够通过旁门左道吸取仙人的法力,以增加自己的力量。我观察过那只妖狐,他在白天的时候是保持狐狸的形态吧?那不单单是因为他想用那种方式躲在你的住处,更重要的是,他根本无法在白天维持其他的形态!”

    “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现在处于缺乏妖力的困境,而你是能够为他提供能量的最好人选!”

    “幽暝,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残宵他……我遇到他的时候,他确实有伤在身……但是,这些天相处,我并没有感觉身上出现异常啊。而且,他要动手的话,为什么要拖这么长时间?一下子吸收我的全部法力不是更快吗?”

    “我推测,他还很虚弱,不宜一次摄取大量法力。更何况,你并不是一个人,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他还没有害过我啊。”

    “等到那个时候,你已经没救了!惘……你敢确保他没有对你做出过任何奇怪的行为?!”

    “我……”

    吴惘的脸又红起来。

    他想起每天晚上必定上演的戏码,最终都是残宵偷香得逞,而自己昏厥不省人事。就连刚才……难道幽暝所说的真就是他的目的吗……

    一旁的幽暝见吴惘不说话,心里便知道他定是想起什么了,登时感觉很不舒服。

    “惘?你如果想起什么,就告诉我好吗?”

    “没、没有……我需要时间……”

    “你就这么偏向他?”

    “嗯?”

    “我去找他。”

    幽暝说着便要离去,吴惘赶紧把他拉住。

    “幽暝!你等等……你要去哪里?!”

    “我会证明给你看,他到底对你怀着什么样的企图!”

    “你冷静点!”

    “你为什么阻拦我?让我去!”

    幽暝突然用力,吴惘一个没站稳,被推开老远,正撞在一个人身上。

    “什么人!竟敢如此放肆!”

    吴惘还没看清楚是什么人,便被推了回去,扑进幽暝怀里。

    “惘!没事吧?!”

    幽暝把他从上到下看了一个遍,吴惘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哪儿来的野小子,好大的胆!竟敢撞我家员外?还不快道歉!”

    几个凶神恶煞模样的家丁围了过来 ,作势要把吴惘带走。

    幽暝一把拉过吴惘,护在身后,阴沉地低吼道:“谁敢动他?!”

    家丁们被他爆发出的戾气震慑,竟吓得不能动弹。

    “幽暝,你收敛点,我自己过去。”

    吴惘拍拍他的肩膀,绕过家丁,对刚才被撞的那人深深一揖,道:“刚才在下实在是不小心,误撞阁下。请您多多包涵。”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吴公子。哦不,现在应该称您为吴先生了吧?先生别来无恙啊?”

    吴惘心下奇怪,自己在这洛阳城不曾结识什么人,眼前这人……他抬起头一看,登时暗暗皱起眉头。

    “原来是王员外,真是巧啊。”

    “自从牡丹花会之后,这是与先生的第二次见面。时别数日,甚为惦念啊。”王员外干笑着说。

    “在下何德何能,竟劳烦员外记惦?”

    “吴先生,您这是哪儿的话?您现在可是梅公子府上的贵客,不比一般人。”他冷哼一声,“就连您这位朋友都有此等逼人的气势,想必我这员外,您也是不放在心上的吧?”

    “王员外此言差矣。我这朋友生性卤莽,却也不会狐假虎威。而吴某不过是一介文弱书生,哪有权势与员外相比?员外若是怪我刚才误撞了您,我这里先给您陪个不是。”

    “吴先生,您这一撞可不打紧,不巧撞到我旧伤了。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吴惘轻挑眉毛,他暗忖,果然是要找茬的。

    幽暝此时已经站在吴惘身边,附耳道:“惘,看他稳稳地站在原地,哪像撞到伤处的样子?他在使诈,切莫让他占了便宜。”

    吴惘略一点头,说:“在下倒是略通医道,不如现在给您看看?”

    “哼,就你这样还想给老爷疗伤?不知是哪里学来的江湖医术,耽误我们老爷的病你担待得起吗!”

    站在王员外身后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尖着嗓子叫道。

    “这样吧,吴先生。我呢,也不想为难先生,只要先生肯帮我一个忙,那么刚才的事情咱们就一笔勾销。不仅如此,我还要请先生去洛阳城最好的饭庄吃消夜。怎么样?”

    “哦?有此等好事?王员外也会有求于我吗?”

    “对于先生来说,这件事不过小事一桩。你只需跟梅公子借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一本乐谱。奚林翁的‘清羽’,吴公子可曾听说?”

    吴惘愣了一下,他忆起梅子凝的一位朋友似乎展示过这个乐谱。

    “不过是本乐谱,员外为何不自己去借呢?”

    “吴公子,你开玩笑吧。谁不知这乐谱失传百年,是难得的珍品。梅公子视它为宝,除了最亲近的朋友,谁都不让看。”

    “子凝都不肯外借的东西,我又怎敢擅自借出?王员外,您让我这么做恐怕不合适吧。”吴惘撇撇嘴。

    “怎么,吴先生不肯?那就不要怪我不给情面,请你随我官府走一趟去。”

    “王员外,我看这事还不至于闹到官府吧!”

    吴惘有些火了。

    “去,还不把那两人给老爷抓起来!”

    王员外的管家叫起来。登时有五、六个家丁围过来,其中一个伸手抓住了吴惘。

    “啊!!”

    谁都没有料到,一个凄惨的叫声就在接触吴惘身体的时候骤然响起!

    幽暝的手刀距离那个发出惨叫的家丁的脸只有一寸,但是那人并不是被手刀所伤,而是从侧面受到攻击!

    紧接着,其他家丁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拨了开来,纷纷跌倒在地。

    “惘,怎么一个人跑这么远?”

    残宵?!他、他找来了……

    吴惘心头顿时浮现出一种复杂的情绪,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幽暝。对方的表情果然阴沉下来。

    “公子!你叫我好找!”

    书童装扮的紫貂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扑到吴惘身上,脸上还挂着泪珠。

    “都怪我不好,貂儿再也不离开公子半步了!”

    “这、这怎么能怪你?我不是好好的吗。”

    “你这只小妖,还不快从惘身上下来?!”

    残宵扯着紫貂的衣领,硬是将她从吴惘身上拉开。

    “臭残宵……你放开我!我不要离开公子!”

    两人正在拉扯,却听见不识相的管家尖着嗓子又喊起来:“还不快把他们通通抓起来!”

    三道眼光突然齐刷刷地瞪向那人,眼光冷的竟然让他浑身打起颤来。

    “你你你你、你……们要干什么……”

    “那要先问问你,你刚才要对我家公子做什么!”紫貂此时的眼睛泛着幽蓝的光,看得人心惊肉跳。

    “你、你、你们撞了我家家、家员外!还、还、还打……打伤了家丁!我、我、我们要到官府告、告、告……告你们!”管家利落的舌头,这时完全像是打了结,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幽暝闻言嗤道:“你们无缘无故抓人,目无法纪,就不怕去官府?”

    “你、你、你们好大……大的胆子……我、我们员、员外……”

    “够了!”王员外突然吼了一声,管家立刻闭上嘴巴,缩到员外身旁。

    “吴先生,我给过你机会。但是现在看来,那事完全没有可能性了。”王员外恨恨地说。

    他对刚才吴惘身边三人迸发出的气势心有余悸,尤其是那个没有说话的男子。直觉告诉他,现在惹了那人,准没有好处。

    “今晚之事,我不会就此罢休。咱们来日再讨个说法!告辞!”

    说罢,他一甩袖,竟离去了。

    王员外刚走,在一旁一直围观的人便炸了锅。

    有好奇的人想走上前把事情问个明白,但是幽暝和残宵之间不愉快的气氛又令他们不敢向前。

    正在两人蓄势待发之际,紫貂叫起来:“哎,公子,公子!你、你去哪里?”

    “回去。”吴惘连头都没有回,只是沉声道,“都跟我回去!”

    18

    却说众人回转至梅苑后,吴惘竟未做任何表示,直接回房歇息了。不过这房门没让任何人踏进,就连残宵进去居然也马上被赶了出来。

    “今儿个晚上,谁要是敢进来,听好了,进一个我踹一个。”吴惘似乎心情恶劣的样子,关门前还不忘补上一句,“最好别再给我惹事。”

    甩下这句话,房门便“嘭”的一声闭上,将他与三人隔了开来。

    “公、公子?您在生气吗?”

    紫貂在门外小心地问道,但是半天也没听到一声回音。

    屋外的气氛变得异常诡异。紫貂感受到两旁逼人的寒气,连大气都不敢出。

    呜呜,公子啊,你不要不说话啊……想害死我是不是?

    偷看一眼身后,那残宵从未吃过如此的闭门羹,心下甚是不悦。“哼”的一声,转身竟没了踪影。而幽瞑本想守在门外,景榕“恰好”出现,不容分说把他带走了。一时之间,门口只余紫貂一人。

    “呃……怎、怎么都走了……”

    紫貂只觉一阵寒风吹过,四下无人。突然觉得自己站在吴惘房门口甚是突兀,最终只得悻悻离开。

    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不知是否“人逢衰事节节哀”呢?老天就是喜欢捉弄倒霉的人,昨天不愉快经历的阴影还没有褪去,麻烦便接踵而至。

    第二天,众人是在一片吵闹声中醒来的。

    梅子凝此时已经起身,正在梳洗。察觉到院中不寻常动静的同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随之响起,伴着仆人焦急的喊声:“公子,公子!大事不好了!”

    “又出什么事了?”

    自从梅苑住进新客这几个月来,梅子凝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是在这种叫嚷声中开始一天清晨的,而现在他居然也适应了。

    又有人闹起来了吗?他习以为常地推测。

    “公子!您听见了吗?是、是官府来抓人了!”

    “什么?!”

    梅子凝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上我这里抓什么人?”

    他拉开房门快步走出去。

    “来了好几位官爷,说是有人状告吴先生,要拿他去公堂……”

    “惘?!胡闹!”

    梅子凝匆匆奔向吴惘住处,正看见衙役往他身上套枷锁。

    “住手!他犯了什么罪,需要枷锁上身?!”梅子凝气急,不禁呵道。

    “你是什么人?识相的就别挡道儿!”其中一个衙役见有人来拦,气势汹汹地说,“误了我们的公事你可担待不起!”

    “哼,你们擅闯民宅,随便抓人,简直目无王法!”

    说话间,梅子凝已经挡在众衙役路前。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阻拦官府办案!给我一起拿下!”

    随着领头衙役的一声令下,便马上有人走向梅子凝!

    但衙役的手还未等沾到他衣袖,突然止住动作。

    眼前的景象令所有人都顿住了。

    没有人看清楚他的动作,吴惘却已经站在那人身后,拉住他的胳膊。被他这么一拉,那衙役竟然半分都动弹不得。

    众人不由暗暗心惊:锁链分明还套在他身上!而这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儒生,哪儿来如此大的力气?!

    “这位兄台,请高抬贵手,我跟你们走一趟便是,不用为难我朋友。”

    他露出和蔼的笑容,但在受制的听者看来却颇有些要挟的味道。

    “哼,便宜他了……跟我走!”

    领头的衙役啐一口口水,握着手中的锁链,心中却有几分顾忌,不敢轻举妄动。

    “且慢,待我跟他说句话。”

    “惘……”

    “子凝,不用担心,不是什么大事。昨晚我出门的时候碰巧遇到了王员外,双方有些误会,这事可能与他有关。貂儿一直跟着我,其余的你问她便知。”

    “怎么是他?!你……”

    “快走,快走!我还要回衙内交差呢!”

    领头的衙役在一旁催促着。

    “子凝,我便去一趟,不会有事的。”说到此,吴惘略带歉意地说,“这么早吵醒你,真是过意不去。”

    “现在哪是说这个的时候?!哎,惘,惘!”

    梅子凝眼睁睁地看着吴惘被带走,心中充满了疑问。他马上找到紫貂,把整个事件问了个明白。

    “……就是这样啦。”紫貂的眼睛像在冒火,她咬牙,忿忿道,“他们好不讲理,昨天晚上我们都赔不是了,仍是不放过我们!还一大早把公子抓走……早知道,昨晚应该多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那样只会令事情更糟。”梅子凝皱眉,“幸亏昨晚你们没有大举动……”

    “公子人都被抓走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现在就跟他们评理去!”

    “貂儿,你别冲动!”他急忙拦住作势冲出去的紫貂,“现在去也没用,我去想想办法。”

    “对……梅公子你一定认识好多人对不对?麻烦你现在快去找找能帮忙的人啊!”

    “你这只小貂怎么一大早就吵吵闹闹的,真是恼人。”

    鸿鹤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梅子凝身后,一脸厌恶地看着紫貂。当他看到紫貂抓着梅子凝衣袖的手,更是脸色铁青。

    “还不快放开你的手!”

    “弘兄……”

    梅子凝为鸿鹤的话感到些微的愤慨,心想这貂儿到底是哪里招着他了,竟屡屡用这种敌对的言语对待她。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紫貂并不惧他,甚至还以怒目。

    她的双眼开始泛红:“是啊,是啊,你自甚清高,任何人都落不入你的法眼!哼,我真怀疑你口口声声说要与公子和好,其实并不真见得重视他吧?!哈,我怎么忘了,你只看得到公子背后虚幻的身影……打一开始的时候,你就不在乎他!”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我不会告诉你!”紫貂昂起头,一脸认真地看着梅子凝说,“梅公子,不劳您费心,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紫貂!你别做傻事!弘兄他不是有意……”

    “梅公子,我不会做出让我家公子受到伤害的事情。”紫貂突然转变态度,好似恢复了平静,她看着对面的人露出一丝苦笑,“更何况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书童,能做出什么来呢?”

    “……你先回房去吧,这件事交给我。”

    紫貂没有应声,只微微一欠身,头也不回地去了。

    “她为什么会提到吴兄……梅兄,出什么事了吗?”

    “这……刚才官府来人,将惘抓走了。”

    “什么?!”

    鸿鹤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回答惊到:“他……怎么可能?”

    “惘一向行事低调,尽管如此,麻烦仍会自己找上门……这次真的有些棘手。恐怕有人要陷害他。”

    “陷害吴惘?为什么?”

    “这事要追回到几个月前,惘刚到洛阳之初。他在那时的花会上帮我院中教书的韩先生,从他人那里赢回了一盆心爱的牡丹,我们也是在当时结识的。本来过了几个月,我以为不会出事,没想到,他昨晚外出时又碰到那人,不巧撞了那人一下,他便以此做文章,加害于惘。”

    “竟有这种事!”鸿鹤将拳头重重地打在柱子上,气愤地说,“因为这样官府就来抓人?人间难道不讲王法吗!应该尽早把他救出来!”

    “弘兄所言极是。惘被抓走,刁难怕是少不了的。我担心他的身子……”

    “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向他们要人。”

    “弘兄,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此法是行不通的。还是我去想办法,你等我消息便是。”

    “可是……”

    “你信不过我?”

    “万万没有!”鸿鹤急忙否定,“我只是……想帮忙……”

    “如果你能看住惘的书童和他的那些朋友,不要让他们做出危险的事情来,就是帮了大忙了。”

    梅子凝轻笑道。

    “我会尽力的。吴兄的事,还请梅兄多费心。”

    “言重了,份内的事,定当竭心尽力。”

    梅子凝向鸿鹤一拱手,转身去向前院。才走到拱门处,忽听背后一声“梅兄留步”,原来是鸿鹤追了上来。

    “弘兄还有何事?”

    “啊,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鸿鹤被这么一问,竟然有些窘起来。

    “你……我略通些歧黄之术,你最近要小心周围特别的人和事物,我怕有人也会对你不利。”

    “弘兄竟通歧黄之术?有时间一定好好请教请教。弘兄美意,我先谢过。”梅子凝顿了顿,道,“我去把府上的事安排一下,便出去找人。一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好……多加小心。”

    鸿鹤目送梅子凝离开后院,心中却着实忐忑不安。

    昨天心血来潮,为他卜了一卦,卦中呈现凶相,但欲知细节,却无论如何都卜不出。这让他心下大惑不解。卦不得解,只能是三种原因。一是所卜之人道行比自己高深,二则是此人之事与自己关系匪浅。至于第三种,便是不在三界之内,脱离轮回的异常存在。

    会是由于最近与他接触太频繁的原因吗?

    关心则乱。

    鸿鹤惊异于自己的这个想法。

    关心则乱……我吗?

    不……我、我应该是……只有清凝一个人能够让我……

    可是……现在,梅子凝开始渐渐吸引自己也是不争的事实。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心……真的好乱……

    与此同时——

    地牢。

    吴惘双眼被蒙,由人推着进到这个地下之所。

    扑面而来一股阴潮腐朽的气味让他下意识地闭起鼻息。

    “喂,把那小子带过来!”

    背后被大力地推了一把,吴惘差一点摔倒在地上。他之所以没有摔倒,是因为在那之前他已经被人提起来,随后双手吊在一个器物之上。

    吴惘突然感到不妙,沉声问道:“你们把我带到什么地方了?”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猥亵地笑道:“哼,小子,你竟然没吓倒?够种!只不过,过一会儿,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能坚持!”

    “我犯了什么法?我要见你们大人!”

    “嘿嘿,大人是你说见就能随便见的吗?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来这里的人,没几个能完好着出去的!”

    “官府怎能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

    “哈!谁跟你说这里是官府了?”

    “你、你说……你说这里不是官府?你们究竟是谁!”吴惘开始扭动身体挣扎起来,“放开我!凭什么把我抓到这里来!”

    “嘿嘿,小子,你再挣扎也没用。你,去把他的眼罩拿掉。”

    吴惘感到有人向自己走过来,用粗暴到几乎是撕扯的方式除去他眼睛上的遮蔽物。房间一下子亮起来,即使不是很刺激的光线,也令他别过头,过了好一阵才慢慢适应。

    ……暗红色的地面。

    首先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联想到不好的事情,胃开始翻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倒出来。

    “呵呵,看你细皮嫩肉的样子,用这个东西一定能留下不错的伤疤。”

    吴惘的下巴被一只长满厚茧、粗糙的手捏起来,这样他看到了对方。

    ……世上居然有长得比狒狒还像狒狒的人……

    只看了一眼,吴惘就重新闭上眼睛。

    “嘿嘿,怕了?小子,还没开始呢!”

    “有一件事,我问你。是谁,命令你们这么做的?”

    “你没必要知道。怨就怨你自己的命不好吧,偏偏要招惹惹不起的人!”

    “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我不甘心!”

    “哼,这里不甘心的又何止你一个?少废话!”

    那人击掌两下,吴惘便听见锁链的撞击声、火苗的噼啪声,还有其他不知名但光是听就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弟兄们,手下掂量着点,上面发话,要多折磨折磨这小子,但不许弄死了!”

    “是!”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住手……住手!啊!!”

    惨叫声回荡在整个牢房中……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连狒狒男人都不知道究竟过了多长时间。

    只有一点能够确定,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兴奋过。

    “小子,你真棒……我从没有见过你这样禁折腾的。居然还能有意志?”

    在他眼前,是一具遍布伤痕的身体。胸口的衣服被扒开,原本雪白的胸膛如今已经一片血肉模糊。伤痕上加着伤痕,鲜肉翻了出来,血向下流淌,染红了衣杉。被折磨成这样的人儿,已然昏了过去。却在一盆冷水浇灌下,凭着一丝气息,幽幽醒转过来。

    “看看这个……在哪里烙一个印呢?”

    狒狒男人青筋爆跳,眼睛布满血丝,额头上的汗珠顺着扁平的脸流下来,落在他紧握火钳子的手上。

    “……别……不……不……”

    被吊着的纤细人儿气若游丝,但是他的哀求完全无效。

    “就在这里……好!”

    “哧!!!”

    烙铁印在物体上的声音异常刺耳,在狒狒男人听来却犹如兴奋剂。

    “啊!!”

    撕心的沙哑叫声颤动着整个地牢。

    “啊哈哈!!叫得好!再叫啊!!”

    狒狒男人大笑不止。

    “……原来哪个时代都存在变态。”

    吴惘打了一个哈欠。

    “精力真是旺盛……都多长时间了?竟然还处于高亢的状态中。”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小口。

    “哎,这是什么茶啊,还不如白开水呢。”

    他舒展身体,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歪在椅子里。这般模样若是被认识他的人看到,不磕掉门牙才怪。

    自从给地牢中的一干人等施了法术,让他们进入自己的幻觉之后,吴惘便开始无所事事。

    他已经出去在外面的院子里转了两圈回来,而地牢的人仍在这里对着空气忙得热火朝天。

    “……你们不累,我看都看累了。”

    吴惘看着狒狒男人把烙铁拼命向墙壁捅去,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

    “该回去看看子凝他们。”他自言自语道,“飞梅&8226;眠。”

    气流形成旋涡,包围着地牢中的每一个人。眨眼的工夫,他们便纷纷瘫倒在地上。狒狒男人的动作最为夸张,他拿着烙铁的手举在空中,烙铁顶在墙壁之上,人却呈大字型趴倒。

    “连睡觉都不忘用刑吗?真是恶习难改。”

    吴惘连手都懒得动,用手随便一指,狒狒男人就滚到一边去了。

    他念起咒,被施刑的墙壁上逐渐出现一个双手被吊起的人形。

    刻意做了些用刑的痕迹,吴惘自认为看起来被折磨得很惨的样子。

    “就先这样吧,谁知道狒狒男人到底是怎么想像我的惨样啊?还是先回去要紧。”

    隐了身形,他从地牢之中走了出来。

    太阳已有西落之势。

    我人不在官府,“青天”大老爷也是不会让子凝有理由见到我的。他恐怕着急了吧?是不是又开始瞎担心了?还是正在四处奔走呢?

    吴惘忽然觉得很对不起自己的这位朋友。

    “都是那个可恶的员外……”

    他纵身,漂浮在空中,向下俯瞰整个府邸。

    这就是王员外府。

    刚才出去转了两圈,把他的家大致上摸清楚了。

    王员外不在家中,似乎在外边忙碌什么。

    但是吴惘从一个管事口中隐约听到梅子凝的名字,不祥的预感笼罩在他心头,这才决定回去看看。

    希望你平安,子凝。

    他一边赶路,一边默默祈祷着。

    没过多久,梅苑出现在眼前。

    他轻轻落在前院的听雪楼中,隐着身影,寻找梅苑的主人。

    不在这里?在后院吗?

    他起身,向后院行去。

    但是找了大半个后院,终是没寻见梅子凝的影子。

    吴惘感到不安。

    他想找貂儿来问,也找不到。

    “磅!”

    身旁一个房间中巨大的声响把他吓了一跳。他凑过去一看,竟然是幽瞑和景榕!

    房中充满了火药的味道。

    幽瞑涨红了脸,怒视对面的景榕。而景榕背对着吴惘,看不见他的表情。

    “你不要过来!”

    幽瞑吼道。

    “只要你答应我不出去找他。”

    景榕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

    “即使你拦着我,我也一定要出去!”

    “是吗……你就这么喜欢挑战我的耐性?”

    他往前迈出一步。

    幽瞑浑身一抖,抓紧自己的衣服,全身戒备。

    “幽瞑……他不属于你。”

    幽瞑闻言脸色突然变得刷白,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

    “你……不要……不要说!”

    景榕一个箭步逼上前去,夺去他紧扣耳朵的双手,反剪在他背后。

    “啊!”

    幽瞑被迫抬头仰望着他。

    “我不允许你去!”

    充满霸道的语气。

    房外的吴惘看得一愣,这个真的是我认识的景榕吗?

    “哼,老妖,要断了我的念头,除非你……杀了我!”

    “杀了你?也许个不错的主意……”

    景榕的眼神变了,流动着诡异的光彩,又如同燃烧着熊熊烈火。

    正在吴惘怀疑他要对幽瞑不利,准备冲进屋里去的时候,景榕猛地把幽瞑拉向自己!

    ………………………………

    咦?咦??咦???

    吴惘睁大了眼睛。

    这个、这个……

    他、他、他竟然在吻幽瞑??!!

    幽、幽瞑……你、你那若有似无、若即若离、半推半就、暧昧不明的态度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你们两个人……你们真的……真的……

    没等吴惘再想下去,景榕的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而此时的幽瞑像是清醒过来,开始认真抵抗他的进犯。

    一股强烈的父兄之情在瞬间涌出,吴惘不假思索地冲进房间,朝着景榕厉声呵道:“放开他!”

    两人俱是一惊。

    “惘……是惘?”

    “吴惘?你怎么在这里?”

    “听你的口气好像不希望我平安无事?”吴惘闪身,把幽瞑拉到自己身后,义正言辞地说,“若不是我及时出现,刚才你想对幽瞑做什么!”

    “就是你所看到的啊。”

    景榕脸上挂着笑容,声音却没有半丝笑意。

    “你怎么能对他做出这种事!”

    吴惘愤慨地说,背后幽瞑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杉。

    “这种事?”景榕“嗤”地一声,带着轻蔑的眼神道,“你和残宵不是也经常做‘这种事’吗?”

    “你住口!”

    幽瞑突然叫出声。

    三人皆是一阵沉默。

    “……先把这个搁在一边,我有要紧事问你们。”吴惘没有看到幽瞑凄苦的表情,径直问道,“你们两个谁知道子凝去哪里了?”

    “……你的要紧事就是这个?”

    “知道的话就快回答我!关乎到性命大事!”

    幽瞑的嘴唇动了动,终是没有说出话。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景榕,你今天吃错药了是不是?”

    “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不过……”他把嘴角一勾,露出一个媚人的笑容,“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告诉你。”

    “什么条件?”

    “你先答应我。”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能不能办到!”

    “你能,而且非你莫属。”景榕一瞬竟严肃起来,“只要你答应把幽瞑给我。”

    啥、啥米?

    他、他要幽瞑?!

    “我怎么能做主……这、这事你要问当事人自己愿不愿意啊……”

    “只要你一句话,给还是不给?”

    “……现在也许是子凝性命攸关的时刻,你竟然还能在这个时候说这些?”

    “给还是不给?”

    “呃……”

    吴惘被逼得没话说。

    景榕坚定的眼神让他倍感头疼,正在僵持之中,一个很轻的声音响起——

    “……帖子……”

    幽瞑在背后说着什么,吴惘回头,正对上他泛红的双眼,不禁一怔。

    “他收到一个帖子,要他酉时去飘香楼赴约……”

    “飘香楼?城东的那家酒楼?谢谢……我必须马上赶过去……”

    吴惘迈步便走,幽瞑急忙拽住他的衣袖。

    “惘……”

    “子凝恐怕有难,我要赶过去……要跟我一起走吗?”

    吴惘向他伸出手。

    幽瞑却没有动。

    “你……快去吧……”

    “咦?但是你留在这里我不放心。”

    “你回来是寻他的……带上我做什么?”幽瞑惨淡一笑,“快去吧……”

    “你们……今天都好奇怪……我马上就回来。景榕,若我再发现你欺负幽瞑,别怪我不客气!”

    吴惘悬浮在空中,看了一眼两人,便消失了。

    “……这和抛下我没什么区别啊……”

    “你每次在我面前流泪的时候都是为了他。”

    被圈进坚实的臂弯中,身体是如此炽热,心却在一点点凉去。

    “追不上……永远都……”

    “不要看了,他已经不在这里了。”

    手从背后绕过来,覆在双眼之上。

    如此的……温柔。

    却不是出自朝思暮想的那人。

    痛楚逐渐远去,身心都陷入麻木之中。良久……

    “景榕……”

    第一次,幽瞑唤着景榕的名字。

    “你不是一直想要我的身体吗?我现在……可以给你。”

    拥着他身体的手臂突然一紧。

    “我对一副已经没有心的皮囊不感兴趣。”

    景榕冷冷地回答,随后撤回自己的双臂。

    “追魄竟也沦落到这般地步?哼,我还不如去找个男娼!”

    丢下这句话,景榕也跨步离去。

    幽瞑面色惨白地站在原地,牙齿太过用力而咬破了嘴唇都不自知。

    没有心……

    他直直地看着前方。

    我早就丢弃那种东西了……

    19

    飘香楼,在城中是颇有些名气的地方。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飘香楼做的就是这种遍地开花的生意。

    但是人家招待的可不是一般的老百姓,而是达官贵人,乡绅显赫,没点本钱和地位,您也就外边观观景,感叹两句,还是尽早走人为好。

    王员外今天就是在这里摆宴,准备招待一位贵客。

    王员外何许人也?

    他祖上被封为开国伯,父亲一辈任职于中书省。他也曾入官门,官拜吏部左司员外郎。现在则辞官回家,做起各地买卖。几年下来,家产竟已经翻了三倍,名声大振。不过暗地里有人说,这与他和高官勾结也不无关系。

    总而言之,这员外在当地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今儿个他要宴请什么人呢?

    此人正是听雪楼的当家,人称“寒清公子”的梅子凝。

    别看听雪楼地方不大,却是不能小觑。这里聚集了洛阳城中的文人雅士,还专门开设私塾,是显贵们挤破了头想把孩子送到此处提高修养的地方。

    更何况,这位梅公子的恩师乃是上任参知政事,尽管已经告老还乡,却仍与朝中大员交往甚密。梅公子又是这位参知政事的得意门徒,众人更是想借此机会巴结上面的官员,以求官运亨通。

    ……不过会如此想的人都会吃闭门羹就是了。

    这梅公子行事也着实令人费解。他看不上眼之人,便是你极力表示友好,他也只用一副高倨的态度。但凡被他认定之人,却必定热情相邀,倾心以待。

    而吴惘就属于他认定的人。

    对于王员外的邀请,他打心底是不愿意来的。不过,今天去官府的时候竟然没能见到吴惘,这让他十分不安。于是,仅凭帖子上面一句“若想知吴公子详情,请务必前往”,他便决定亲自来赴这场鸿门宴。

    飘香楼果然名不虚传,环境舒适不说,饭食做得更是精致。

    梅子凝也是好定力,竟对摆在他面前的山珍海味,珍世琼酿,一概视若无物。

    他表面上虚应着王员外,其实内心里如坐针毡。

    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王员外只和他说些琐事。每当他装做无意间问起吴惘的事,对方也是避重就轻,七扯八扯把话题带走。

    “梅公子,你肯赏脸赴约,实在令王某倍感荣幸。来,我敬公子一杯。”

    说着,王员外举起酒杯。

    “梅某不胜酒力,还是以茶代酒便好。请员外见谅。”

    “呵呵,梅公子,你就算替吴公子喝下这杯可好?”

    梅子凝轻挑眉毛,放下茶杯换做酒盅,一饮而尽。

    “哈哈!好,好!梅公子果然爽快!”

    王员外的薄唇乐得合不拢,看得梅子凝突然很想把刚才喝下去的酒全数吐出来。

    “我王某素闻梅公子深谙音律,对乐谱也很有研究。正巧,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公子是否肯赏脸?”

    “不敢当。”

    梅子凝在心中冷哼,暗忖,这贼人终于要开始进入正题?

    “奚林翁的‘清羽’,梅公子,现下仍在您府上吧?”

    “清羽?王员外,你还不死心?”

    “梅公子,我现在向你要这本乐谱,你应是不应?”

    “王员外!你……”

    梅子凝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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