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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流明星 作者:璃然
☆、二流明星 7(强强生子)
所以冷不丁再次听到“云子墨”三个字,杜宣内心多少还是“小小”震荡了一把。
要不要再疯狂一次呢?
靠床头吞云吐雾那会儿,杜少很难得地犹豫不决起来了。
人果然还是跟著心走的生物,第二天下午,杜宣犹豫再犹豫,还是忍不住拿上车钥匙动身了。
去的是齐乐拍戏那地儿,顺道还捎了盒提拉米苏,当作片场探班的慰劳品,看起来体贴得不得了。
他这个举动,别说哥俩惊得直掉下巴,齐乐也吃惊。
除了吃惊,当然也得意。
杜宣这样的,要真想玩温柔玩体贴,模样在那儿摆著呢,一玩一个准。
何况这可是颗顶级翠钻里头的超顶级货。
这样一号人物突然出现在片场,整个“蓬荜生辉”。
要不怎麽说人跟人就是有大区别呢?
换个别人,导演能停了拍戏,亲自过来招呼?
偏偏对方还很“礼貌”,还很“知趣”,一点儿也“不好意思”打扰到拍戏进程,就很客气地随便挑了个地方坐下,两腿一叠,摆了摆手,示意众人该干什麽干什麽,只拿余光意态闲闲地在人群里扫来扫去,也不显得多突兀,却已经把片场扫了个遍。
结果,竟然没找著要找的人。
杜少那样的,别说是坐角落里,就算拿个真空隔离箱装上,气场也照样一波一波往外溢,g本没法挡。
这就是所谓的魅力,所谓的风度,荣小爷那样的,拍马赶得上才怪?
太子爷特地带了东西来探班,还是破天荒第一招,齐乐这场戏就演得越发“勾魂夺魄”起来。
气势是压倒x的,易微那小菜鸟,被他这麽一震,哪还接得住招?所以第三幕的戏只拍完小半场,小菜鸟就整个蔫得没了样子。
他不中用,导演当然得骂,也算关心则乱,可惜骂得越厉害,小菜鸟就越发演得没谱起来,这麽一来二去,齐乐那风头就跟水涨船高似地直往上漫了,很有些“一朝春风到满地桃花开”的味道。
可不是春风来了麽?
那麽个浪子,都照样被他收得服服帖帖,换个别人,行麽?
自然不行!能有第二个跟他齐头并进的人?
笑话!
於是乘著休息,风情十足地上去。
杜少那会儿正一手托著剧本在随意翻,一众男男女女的目光跟磁石似的落他身上,他本人倒一点儿没被“热切”关注的觉悟,只兴之所至偶尔抬头冲人温雅雅一笑,款款生情,电得一众人吃著蛋糕,也能脸红心跳成喝高了干红似的。
杜少是棵高枝,干这一行的都明白。
可惜高枝上已经歇了只红凤凰,别人也不敢乱来,更何况还是齐乐这麽只再高傲不过的凤凰。
归g到底还是那一句,谁让人当红,谁让人是大牌呢?
於是这个下午就过得玄妙起来,打破这玄妙的,却是齐乐口中那寂寂无名的“二流货色”云子墨。
云子墨那会儿刚从医院赶过来,因为怕迟到,就直接打车来了,进片场这段路不好走,干脆下了车用跑的,一来可以节约那麽点车钱,二来就当做热身。
当然,主要还是为了节约车钱。
他一跑,司机在後头看得直摇头。怎麽都是演员,人家奔驰宝马开得拉风到死,这一个就混得这麽三不著两了?
可惜了那张脸,还有那副骨架子。
没被潜啊。
边想边摇头,想完不再想了,踩了油门就走。
於是云子墨进片场那会儿,整个人都是喘的,视线一一扫过剧组同事,算是打了招呼,至於角落那边有什麽猫腻,他那会儿也顾不上,就只想著别挨骂才好。
果然,他一出现,导演的大嗓门就来了:“你是怎麽回事!”
“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
边说边喘,喘得很急,额头上汗珠子滚滚往下淌,眼睛里头透著恳求。
平心而论,这麽个模样,这麽个眼神,是个人也不忍心苛责他。
可惜,导演是苛责人出了名的,哪里能被他三言两语就说得消了气,手里头卷著的剧本敲得咚咚响:“让剧组这麽多人等你一个,你自己说,像样吗!”
那头一闹腾,这头也被惊动了。
杜宣那会儿正有一搭没一搭听齐乐在他耳边“唠叨”,听到动静,百无聊赖地抬头望了过去。
一看之下,心头咚一声剧跳。
那感觉跟被人当场下了蛊似的,好一会儿才回了神。
神一回来,眉头就不自觉皱了起来,越皱越紧,越皱越紧,眼睛里头隐约还有戾气,跟往日那翩翩贵公子的模样,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大凡他露出这副样子来,齐乐就知道太子爷多半已经生气了。
至於为什麽生气,他也没多想,只理所当然地以为,太子爷是被那头的动静扫了闲情雅致。
☆、二流明星 8(强强生子)
杜宣这回是真生气,其实他会这麽生气也正常,娱乐圈这口深潭,就跟别的地儿不一样,尤其是影视这一块。
在这个圈子里,导演,那就是上帝,演员呢,除非混到齐乐那样红透半边天,粉丝够多,演什麽人都买账,那多半还有吊起来卖的资本。否则,就算被训成条狗,也只能当条狗,还得学会怎麽跟人摇尾乞怜。
人嘛,一旦习惯了绝对权势,自然而然就看不到别人的尊严跟痛苦了。
所以云子墨这回就不得不任人责骂,无论什麽原因,是真耽误还是假耽误了拍戏进度,没一早来片场准备,就肯定是他的错,也只能是他的错,尤其是他这种小二线,名气没半点,还想“耍大牌”,整个“不知趣”,算个什麽东西?
这种牵扯到人格尊严的骂词,剧组工作人员早听习惯了,大多左耳进右耳出,脸不红气不喘,不过一看云子墨那样,就知道不是经常挨骂的人。
杜宣听不下去了,腿一伸站起来。
齐乐伸手攀他胳膊:“怎麽了?”
杜宣没吭声,纹丝不动站著,眼睛里头聚了层清气,瞧著有些冷,一眼不旁视,就自顾自往前走。
刚走了没两步,那头易微已经冲了上去:“行了,云哥还得上妆呢,还演不演了?”
导演手里头卷著的剧本瞧得咚咚响:“那还不快去!磨蹭什麽!”
易微二话不说拉了人就走。
那会儿杜宣脚上步子已经停了,两手c口袋里,眯著眼盯著那背影消失在化妆间门口,想了想,还是坐回凳子上,看不出喜怒。
杜少概念里,演戏这东西,就纯粹只是把戏,演员假模假式挤几滴“眼药水”,也能骗到电视机前一群痴男怨女哭得肝肠寸断,这种东西能有多少含金量?一眼就能看穿的把戏,还指望能让他陷进去跟著同悲同喜?
所以他这辈子,就真没去过一次影院,不是矫情,是真觉得没意思。
不过当杜少隔著不算近的距离,看著镜头前面穿件破旧长袍的云子墨拿剑抵著对面那嚣张小子,一行泪从眼角缓缓滑落时,有那麽两到三秒,他觉得自己是整个放空的。
眼泪什麽的,说掉就掉,似乎也没什麽了不起,圈子里随便拎个老戏骨出来,照样能演到这份上。
可杜宣还是觉得震惊,更多的是感慨。
那双流著泪的眼底藏著的感情,太多,太沈,却不是浅薄的外露,而是内秀收敛的,一层层,一重重,如光影般轮转,看得人一颗心也跟著轮转。
有那麽一瞬间,杜宣几乎就真信了,眼前那个人在苦、在痛、在恨,而浑忘了这只是场戏,眼前那幕也不过是云子墨人生里,再平常不过的一场表演。
意识到时,手心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像是紧张,很莫名。
当然,那会儿也不止他一个人脑子放空,剧组工作人员都不约而同愣了愣。
站云子墨对面的易微更加没能幸免。
易微是实实在在愣了五六秒,眼眶跟著一红,抿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还有台词要念,结果已经晚了。
只听到导演“卡”地一喊,易微一颗小心肝就开始一个劲地颤,直以为导演又要开骂。
结果,导演居然笑了:“刚那感觉找得不错!继续保持!易微!待会儿台词好好念!别再给我出纰漏!”
语气兴奋且不失郑重。
导演这麽个反应很意外,不过易微还是乐颠颠点头了:“知道!知道!”
接下来那段,他私底下已经跟云子墨对过戏,云子墨教得格外认真,甚至连断句跟语调语气变化,都替他好好“注解”了一把。
当然,演技这东西,也不是光靠备课就能万事ok,还得看临场发挥的,不过易微刚刚那段被云子墨带出来的感情戏“给”得挺到位,勉强看得出是块璞玉。
然而璞玉就还只是璞玉,不经打磨,终归成不了齐乐那样的镇店之宝。
云子墨嘛,倒是块好料子,就是可惜了,至於可惜什麽,在场众人心知肚明。
如果有更好的机会,这个人应该可以大放光彩。只不过在这世上,在这圈子里头,人就从来不缺,缺的从来只有机会,跟制造机会的高枝。
所以说,也不是人人都能像齐乐那麽走运,攀上杜少那麽棵高枝,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想怎麽傲怎麽傲。
云子墨本人倒没有太多委屈可惜的想法,就很认真地完成每个动作、每个表情跟每句台词,整一副心无旁骛的样子。
杜宣就从始至终静静坐角落里,仿佛在静静看著一个人的人生。
他在想,究竟要经历多少,才能练就那几十秒里光影轮转的自如?而他本人,是不是也在对方那份“自如”中,留下过浓墨重彩的一笔?
杜宣没敢继续往下想。
对著这麽个人,“玩”这个字,仿佛一下子就哽在喉咙口出不来了。
於是又坐了那麽个把小时,杜宣还是起身离开,连个招呼都没打,坐车里那会儿,忍不住从前视镜里看了看片场,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一踩油门呼啸而去。
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作为玩的对象,杜宣在那一刻,前所未有地感伤了一把。
☆、二流明星 9(强强生子)
这之後一个月,杜少就依旧还是那个杜少,虽不至於夜夜笙歌,可也远远够不上善男信女的标准。
男女老少生冷不忌的结果就是,回回睡著了都能梦到那双眼睛,还有从那眼角缓缓滑落的一行泪。
真他妈中邪了!
这状况一直持续到那只禽兽的丈母娘来城里探望小两口,於是就跟荣小爷约好了一块儿去窜门。
结果,竟然跟个没想过会再度碰面的人,来了个不期而遇。
杜宣那会儿正一手横沙发背上,在跟佐藤里慧闲聊,冷不丁见荣奕勾了个人进来,抬头一看,心头不震荡那是骗鬼。
他那会儿也不得不感叹,缘分这东西,还真就有那麽点“妙不可言”的感觉。
这麽兜兜转转都能遇上,算不算一种预示?
杜宣镜片後头的双眼眯了起来。
云子墨这一晚整个过得恍然,这辈子,有三个男人在他记忆里留下过浓墨重彩的一笔。一个不用说,当然是程旭,另一个是他儿子云瑞,剩下那个,就是眼前这一位了。
那一晚一直是他试图忘却的记忆,谈不上浪漫到“刻骨铭心”,但绝对难以忘却。尽管最初抗拒也挣扎了,但不可否认,他到後来确实乐在其中,甚至还迎合了。他想自己这辈子,大概都没法忘记那修长的指节托著他臀瓣时,掌心炽热的烫,揉捏的力度,还有对方那一声声舒服到极致的chu喘,伴著底下火烧火燎般的纠和缠,统统归结成了他记忆里的“难以磨灭”。
他甚至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直到刚刚荣奕搭著他的肩介绍:“那我哥们,杜宣。”
杜宣…
云子墨在那一刻,差点没落荒而逃,忍了忍,才勉强装出一副平静模样来。这辈子他能平平静静坦坦然然面对的人其实不少,但显然这个杜宣,并不在那个“不少”的范围内。
坐沙发上跟宁舒聊天那会儿,云子墨也没能忽略从牌桌那头投来的视线,如影随形,称不上黏腻难以忍受,但也不至於让他觉得欢喜雀跃。
他其实就从没想过能跟对方再遇上。
晚饭吃得整个食不知味,吃完饭,心里头怀揣著心事,再待下去也尴尬,云子墨率先起了身。
他要走,荣小爷立马说要送,结果却被委婉拒绝了,到底住的地儿南辕北辙,真没必要开著车把整个城绕一圈这麽离谱。
云子墨是直接打车走的,身後那道视线实在有点让他难以招架,所以这会儿几乎称得上是在“逃”。
结果上了车租车,开了不到半小时,司机看了眼内视镜,就在镜子里冲云子墨相当“了然”地笑了:“在躲粉丝吧?”
这麽乍然一句,云子墨当下都没能反应过来。
司机朝後面努了努嘴:“後头那辆车跟我们一路了。哎…人比人气死人。你别说,这年代啊,粉丝有的比大明星还拽,瞧人家那车,别说我不识货,估计没个八位数都下不来。”
说完还“啧啧”咂了砸嘴,挺感慨的样子。
可惜,他这回还真就不识货了。就那车,压g不是八位数的事。
云子墨却鬼使神差地被“粉丝”两个字闹得红了脸,一眼也没敢往後看,一路过去如坐针毡。
到了小区门口,也没让司机送进去,就直接下了车,後头那辆车也跟著停了下来。
云子墨那会儿简直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
跑,对方有四个轮子代步,能跑不过他?不跑,难道就这麽让人一直跟下去?算什麽呢?
这麽思索的片刻里,脚已经习惯x往前迈了,到底家在里头,用不著思考,也能下意识朝目的地走。
或许这就是人对於家的本能依恋吧。
走了一小会儿,後头有脚步声亦步亦趋跟了上来,不快不慢跟著,不急却也不至於让他逃出视线,仿佛他再怎麽加快步子,後面那人都依然能稳稳当当追著他。
云子墨在那一刻突然不知道心里头究竟是个什麽滋味。
还是那句话:这样子,算什麽呢?
虽然一整晚脸上装得平静,可这并不代表他心里头就真平静得跟镜面似的。恰恰相反,他这会儿简直就是心潮起伏如同风卷残云。
犹豫再犹豫,云子墨还是转身。
他一转身,後头杜少的步子也跟著停了下来,隔著五六步的距离,双手揣兜里站在一盏昏黄路灯下,再优雅不过的样子,视线跟丝绸似的层层叠叠裹著他,见他回头了,嘴角勾起一个“温柔缠绵”的笑,也不说话,就那麽静静矗立著。
云子墨嗓音都是哑的:“别跟了。”
杜宣就只盯著他,不点头也不摇头,隔了好半天,才轻轻吐出一句:“好久不见。”
☆、二流明星 10(强强生子)
云子墨眼睑微微一颤,在那昏黄路灯下垂下一个略有些无奈的弧度:“你究竟想干什麽?”
杜宣没说话,似乎也没被对方那神情打击到,视线依旧“温柔缠绵”,甚至还抬脚往前走了几步。
一米八多的身形逼到眼前,多少让云子墨露出了那麽点慌色。
杜少就很“体贴”地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停了步子,神情温柔能滴出水来,连呼吸都放得格外“缠绵”。
果然这个人要玩温柔,就有一玩一个准的资本。
杜少盯著对方瞧了片刻,抬起长腿往前跨一步,再跨一步,一手撑墙,头一低凑到云子墨耳边,哈气成声:“不请我…上楼坐坐?”
云子墨眉心微微一动,避开对方的视线,往边上挪了挪:“家里太乱…改天吧。”说完就转身掏钥匙开门。
这是个老式小区,一栋楼就六层,也没个电梯,底下这防盗门不是玻璃门,也没密码锁,在路灯下,隐隐还看得见栅栏上生了层铁锈,挺破落的样子。
可想而知,这地儿不在市中心,离交通枢纽也远得可以,房子能贵到哪里?
再怎麽说也是个演员,怎麽连市中心一套公寓都买不起?
齐乐断断续续跟了他两年,靠他“推荐”演了三四部剧的男一,这会儿别说公寓,郊外独栋独院别墅都能有一两套了。
杜少那会儿看著对方的背影,不知怎麽的有些难以置信。眼前这人真要愿意,能没人捧?能没人金屋藏娇?
想到这儿,杜宣不知怎麽的竟然松了口气。
就在他出神那会儿,云子墨已经开了门进去又关上了,也不是礼貌不礼貌的问题,被人这麽穷追不舍地跟踪,到底不是件愉快的事。
杜宣听到门“!当”那麽一响时,才明白过来自己也有被人“堂而皇之”拒之门外的一天。 什麽样的门能不让他进?
无论镶金带银,还是嵌钻,别说那门,门童看到他,连笑脸都奉送得格外灿烂些,偏偏今天被个生了锈的破铁门彻底拒绝了一把。
杜宣在那一刻,也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云子墨那会儿神情已经平静了很多,隔著栅栏望过来:“回去吧。”说完也不给杜少消化的时间,就直接上了楼。
杜宣就只能眼睁睁看著那人的头发、侧脸、衬衣、裤腿渐次消失在他视线里,这副痴痴凝望的模样要是让人瞧见了,谁能信这是杜家太子爷?
这麽盯著空荡荡的楼道站了会儿,杜宣突然就意识到了:那衬衣瞧著当真眼熟。再一想,就想起来了,不就是当年他见过那件?
快四年了,居然还在穿?
杜宣在那个瞬间,一颗心跟被人硬生生捏了把似的,可惜他这“悲天悯人”的情节,一点儿也没能传达给正在上楼的云子墨。
云子墨上到顶楼,刚要拿钥匙开门,门就从里头开了。
小家夥小大人似地垫著脚攀门把手上,撅著嘴挺可怜地抱怨:“爸爸,你说好今晚会回家陪我看《黑甲人》的。”
云子墨在那一瞬间,几乎有些恍然。
在他那恍然的片刻里,小家夥已经手脚并用往他腿上攀了。云子墨哭笑不得,手一伸把他儿子抱起来,关门进屋去。
“爸爸,今天小美趁我睡著的时候偷偷亲我。她亲了我,是不是长大了我就要娶她?”
云子墨笑著挠挠他儿子毛茸茸的小脑袋:“那你得先问问小美,愿意不愿意嫁给你?”
小家夥一脸得意:“才不会。我是我们班最帅的一个。s ary每天都要亲我三次。”边说边掰著小手指头数:“早上见面一次,中午一次,放学一次。爸爸,可不可以跟她说,下次不要亲我的脸。”
显然,这个年代的孩子,跟他们过去愣头愣脑的样子就完全不一样,才四岁不到,就已经具备自身的想法,甚至还懂得要表达。
云子墨边笑边抱著小家夥进浴室洗澡。
洗完澡,看完半集《黑甲人》,小家夥窝云子墨怀里,困得睡了过去,手里还拿著遥控器不肯撒手,控制欲不是一点半点的强,也不知道像谁。
这想法一生出来,云子墨脸上微微一热,没敢继续往下想。
这一天的“惊喜”已经太多了,让他不自觉都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於是小心翼翼从云瑞手里把遥控器抽出来,给小家夥挪了挪位置,把那小手小脚塞被窝里,关了电视,然後过去拉窗帘。
结果,窗帘拉了一半,不经意往楼下一瞥,云子墨愣了两三秒後,整张脸腾一下热了上来。
☆、二流明星 11(强强生子)
杜宣那会儿一只手揣兜里,单脚撑著墙,另外一只手上夹著g烟,星火一点烧得透亮,正自下往上看。
云子墨一过来窗户旁,彼此就隔著不算近也不算远的距离再度打上了照面。
片刻的凝视後,杜宣温柔柔一笑,掏了手机出来。
云子墨第一反应就是不能吵到云瑞,於是摁住#字健把手机调到了震动,然後出卧室去到客厅,顺道轻手轻脚掩上了房门。
不一会儿,电话就过来了,是个陌生号码。
云子墨没立马接,手指在红绿两个健上徘徊几个来回,最後还是摁了通话健。
他一接起来,一把低沈优雅的声音就隔著电话传了过来:“你还真忍心。”
云子墨不得不承认,论调情,这个杜宣实在很有一套,但越是这样,越能想见对方那副情场浪子模样。
这样的人,他惹不起,也不想惹。
“从前的事…我都忘了,你──”
电话那头有轻微的叹息声,片刻的沈默後,那人说:“我做梦都在想你,你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吗?”
云子墨那一刻,只觉得手里握著的这方轻薄薄的手机跟洪水猛兽似的,差点一个没忍住直接扔了。
“别怕,我没别的意思。以後有什麽麻烦,可以直接联系这号码。”
“不用──”
对方低沈沈笑:“你在怕我吗?”声音柔软下去:“我不会伤害你,子墨。相信我。”
云子墨好半天没吭声,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不管怎麽样,还是谢谢你。以後没事…用不找再联系了。”说完也不给对方继续“调情”的机会,直接摁了结束通话键。
被人这麽直截了当挂了电话,这在杜少来说,还真有些新鲜。
不过这个夜晚已经无形中给对方造成了太多“压力”,杜宣一向自命“体贴”,这会儿也知道不好再穷追猛打,於是最後望了眼顶楼那扇玻璃窗,脚一撑站直了,把烟叼嘴角,从口袋里出车钥匙,开车走人。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彼此倒也相安无事,杜宣甚至没再主动打电话“骚扰”,云子墨紧紧绷起的一g神经也渐渐松了下来。
这一晚,投资方邀请剧组工作人员吃饭“交流感情”,说穿了就只邀请剧组四名男女主演,云子墨当然也懒得去凑那麽个“大热闹”。
结果洗完澡出来,云瑞拿著作业本火箭头似地冲了过来。
这小子什麽时候变得这麽爱学习了?
云子墨小小吃惊了一把,结果小家夥捧了作业本在手里,一脸无辜地跟他说:“爸爸,有个哥哥打电话找你。他好奇怪,讲话都讲不清楚。”
云子墨揉了揉眉心:“那他都说什麽了?”
云瑞笑著指一指手上那本作业本,云子墨拿过来一看,上面写著:云ge,我在一p人jian,bei guan zui 了,neng不neng过来 jie 我(云哥,我在一品人间,被灌醉了,能不能过来接我)。
云子墨扶了扶额,看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是怎麽回事,其实看不懂也没关系,因为他那会儿已经在翻看通话记录了。
预料中的,翻到易微接连打来的七通电话,回拨过去,电话那头却一个劲“嘟嘟嘟”占线,也没人接,这会儿才十点多,那边的饭局估计还没散。
问题是,导演也在场,易微怎麽一连拨了这麽多通电话给他?
於是让云瑞乖乖在家待著,拿了钥匙手机,穿上鞋下楼,到马路边打了车,直奔“一品人间”而去。
一路过去就在想,可别都醉得不省人事才好,他可只有两只手。
☆、二流明星 12(强强生子)
云子墨打车往“一品人间”赶那会儿,杜少正在翻手头一份资料。
说实话,就云子墨那点身家背景,杜少真想调查得一清二楚,肯定不能是什麽难事。 所以当杜宣看到资料上家人那栏写著“儿子”云瑞,婚姻状况却是“未婚”那会儿,还是小小的惊了把。
这麽个人,怎麽看怎麽不像会未婚生子的样子啊?
不过多想没用,杜少一向属於实干派,於是很理所当然地拿起手机,照著资料上给的那个号拨了过去。
电话嘟一声嘟一声响了两个轮回,那头就有人接了起来:“喂,我是云瑞,你找谁?”
真是孩子?
这样子倒真没法再怀疑了,杜宣就说:“你好,云瑞。”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杜宣在一刻有些想笑:“我们现在还不认识,不过你可以喊我杜叔叔。让爸爸听电话,好不好?”
“好吧,杜叔叔。不过我爸爸刚刚出去了,你找他有什麽事?我想我可以帮你转告。”
这可真是个小大人。
杜宣沈沈笑,又问:“爸爸去了哪里?”
小家夥在电话那头撑著脑袋想了会儿,想起来了,拿过来他那本宝贝作业本,照著上头写的拼音,一五一十跟电话这头的人念了遍。
杜宣一听,左边眉毛微微向上挑一挑,挑得一副风流浪子模样,又跟电话那头的小家夥闲闲“聊”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捏著手机在玻璃茶几上敲了敲,拧灭了手头的烟,拿了钥匙跟外套走人。
云子墨到了“一品人间”一问,才知道一夥人为了玩得尽兴,特地在二楼开了个包间,於是问了服务生在哪个房间,搭电梯去二楼。
到了411包间,门一开,里头火烧火燎的热浪一股脑扑了过来,夹杂著一夥人的笑声、不著调的歌声还有男男女女打情骂俏的声音,整一个灯红酒绿的声色场。
房间里灯光打得暗,云子墨找了两个来回,才找到半靠半躺在角落沙发上的易微。
相对的,里头的人也齐齐朝门口望了过来。
这一看,其中一个肥头肥脑的运营商就冲著导演怪异异笑开了:“老於,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还藏著这麽个上等货呢。”
边说边觑起眼睛对著云子墨上上下下一寸寸扫,眼神黏得像猪油。
云子墨下意识皱了皱眉,导演似乎也不觉得这话有多不像样子,就赔笑:“哪能呢?不是说了只邀请男女主演麽?他就只是个小角色,我还担心入不了各位的眼呢。再说,现如今人不是来了吗?”边说边朝云子墨招手:“来来来,子墨。过来陪各位老板喝一杯,这几位才是你们真正的衣食父母啊。”
云子墨没有动,就直接说:“於导,易微醉了,我来──”
话没说完,导演已经一副受不了的样子伸手过来揽他了:“哎…就喝一杯嘛,能耽搁什麽事?” 一眼也不看易微。
云子墨被个醉鬼揽了个猝不及防,稳了稳才勉强站住脚跟,那头几个投资商也齐齐哄了上来,一个个手里端著黄汤。
齐乐原本还在陪客人打情骂俏,这会儿客人都哄了过来,他自然也不能落下。
於是左手拿酒杯,右手拿酒瓶上前来,边走边往酒杯里倒酒,倒满一杯递过来:“子墨,各位老板这麽器重你,可不能让老板们失望啊。”
圆滚滚的秃顶投资商伸手一挡,视线片刻不离云子墨,诡笑:“这麽一小杯就想打发我们?太敷衍了啊。”
这话一说,齐乐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玩味起来,斜一只眼睛盯著云子墨,嘴贴到“地中海”耳朵那块,整一副风情模样:“哟,王董,动心了啊。”
“地中海”在齐乐臀间拧了把,挺受用的样子:“怎麽,吃醋啊?”
齐乐风情十足地扭扭腰,直接把酒瓶朝云子墨递了过来,旁边一个矮墩墩的投资商叼著雪茄跟导演敲边鼓:“老於,一瓶换这个数,怎麽样?”
边说边伸了两g指头出来。
导演眼睛大大一睁,然後探到云子墨耳边,很“真心诚意”地劝:“对方这麽说,就是很有诚意了。也不用真喝一瓶,象征x灌几口就行。”
“我──”
“别让我为难。这一夥人都喝高了,你不喝,他们肯定不能放你走。就意思意思喝一两口了,啊?”看一眼软在沙发上的易微:“易微醉糊涂了,再喝肯定得出事。”
话说到这份上,云子墨也不好再推辞了。
於是接过来酒瓶,喝了口,见一群人还不满意,又喝了口。
头一开,接下来就g本不是那麽回事了。
导演就一边哄著劝著,一边乘云子墨忙著应付四周伸过来那一只只不规矩的手使劲灌他。 一瓶人头马,很快见了底。
40°左右的人头马,显然不是整瓶这麽喝的,云子墨意识到事情不妙那会儿,头已经昏沈得有些站不稳了。
房间里灯光打得暧昧,这样的灯光映衬下,四周的呼吸声跟笑声有股说不出的暧昧猥亵味。 云子墨本能地往後避,结果就被逼到了墙角,一只手在他的脸,另一只手钻进他衬衣衣摆里在他小腹,不一会儿,臀也被人上了。
胖滚滚那投资商凑上来要亲他,云子墨本能地侧了脸,结果那截修长如玉的脖子就生生露了出来,被“地中海”一口亲住,气氛要多火热有多火热。
齐乐还不忘一个劲在边上添柴火:“哟,子墨,害羞什麽?不就亲一下?这要是真刀真枪干上了,再脸红也不迟嘛~”
边说边媚笑,挑得一群人呼吸更乱得不成样子,激荡得不得了。
也就在这会儿,门被推开了。
☆、二流明星 13(强强/生子)
杜少眯著双眼双手揣兜里站门口,语气很淡,脸上甚至有笑:“开派对呢?这麽热闹?”
他一出声,里头的闹腾就停了下来。
矮墩墩的投资商认出他来了,脸上的笑满得能滴出来:“杜少,什麽风把您给吹来了?”边说边上来给太子爷开道。
杜宣从鼻子里笑了声,视线一一扫过屋里头几人,带过一脸惊喜得不成个样子的齐乐,落在云子墨身上片刻,然後低头跟身边的服务生说了句什麽。
服务生就过去扶云子墨坐下。
这边杜少一声不吭往里走,优雅雅在云子墨身边落座,伸一条胳膊搭云子墨身後的沙发背上,凑上去轻声问:“喝酒了?”
话一出口,周遭一群人脸色变了又变。
齐乐更是青了一张脸。
矮墩墩的投资商讪讪笑:“杜少,大夥儿今晚都喝糊涂了,也不是故意…您看,新招标那项目,能”
杜宣没理会,自顾自朝服务生勾了勾手指:“湿巾。”
服务生的湿巾还没能递过去,“地中海”肥滚滚的手已经伸了上去,笑得一脸油腻:“杜少,您用,不够我再去拿。”
杜宣正眼也不给他,看一眼服务生,服务生立马把一包刚拆开的湿巾递过去。
下马威一给,“地中海”的肥头大耳刷一下涨成了猪肝色,可这一位显然是不能得罪的主,於是只好赔笑。
这头杜宣擦了擦云子墨脖子上的口水,把湿巾扔茶几上,服务生眼疾手快地递了g雪茄过取,点上。
杜宣不无欣赏地看那小子一眼,这才拿正眼看对面那几张嘴脸,一脸的风淡云轻,仿佛压g没生气,甚至还在眯著眼睛笑:“既然出来玩,就不谈工作了。”说完朝服务生抬了抬下巴:“给客人再备间房。”
意思很明确,就是在下逐客令,一群人不好再待著。倒是齐乐,在杜少的眼神示意中留下了,脸色却不怎麽好看。
隔了好一会儿,杜宣吸了口烟,开口了:“海边那套别墅,喜欢的话就给你。”
齐乐两眼一亮,脸色好看不少:“怎麽突然想起来”
“钥匙跟支票,我明天会派人送过去,你就不用特意跑一趟了。以後实在有困难呢,也可以找我。能帮的,我会尽力。”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齐乐就算醉得再糊涂,也听出大概来了,一张脸整个僵了下去,跟先前那副风骚劲整个南辕北辙,望著云子墨的眼神除了狠毒就是嫉恨:“这小子就他妈会装逼扮清高,其实就是个被人玩的货色!能干净到哪?刚被人玩那会儿,不照样浪得没样子!你别被他”
“齐乐。”杜宣扬起一边眉毛,样子不大耐烦:“终归你跟了我一场,所以有些话,我不想说绝,当然你也是,还是好聚好散吧。”
齐乐浑身一震,瞧著又惊又怒,指著云子墨的手势格外愤恨:“他,他有什麽好?这麽个货色,就这麽个三流货色”
杜宣咚地敲了一下沙发背,像是在警告,顺道换了个更舒服姿势坐著,似乎不愿意再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就说:“你一向聪明,有些话我不重复了。还有,别太较真。这事上太较真,可就难看了。”
齐乐急了,蹲下来攀住杜宣的膝盖,手上使力晃了晃,似乎想用这样放软的姿态,来打动对方:“我们在一起都这麽久了。我,我离不开你。杜宣,别这麽对我。我真离不开你了。我,我爱你。”
杜宣长久不言语,微眯著双眼抽了几口雪茄,然後伸手扶起来齐乐,语气称得上温和:“我还是那句话,以後有困难,能帮的我会尽量帮。”齐乐犹不死心,刚想开口,杜宣又说:“而说到感情,我想从一开始,你我就应该清楚,这东西你跟我没什麽可谈。我知道,你应该也不是不明白。”
齐乐喊道:“可我陪了你最久不是吗?我们在一起很合适不是吗?我什麽都可以不要,我”
杜宣再度喊了声“齐乐”,声音明显不快了:“这些话到现在说,可就没意思了。你要真不计名利跟著我,今天也混不到这个模样。我不点破,是想给你,给我自己,留点颜面余地。咱们的关系,说好听了,是互相解个闷,说不好听,也就是为了个利字。我不是什麽良善人,你也不用拿感情说事。做人不矫情,总不至於让人腻味,这个道理,你应该清楚。”说到这儿,杜宣把交叠的左腿放下来,以快刀斩乱麻的利落语气说:“好了,我一向不亏待身边人。该你得的,我一分不会少给,就这样吧。”说完剪了剪雪茄,喊来服务生带齐乐出去。
齐乐这个节骨眼上,纵使有万般不甘愿,看杜宣一脸铁了心的沈定模样,也不敢继续死缠烂打,只好先退一步做筹谋。
杜宣当然管不到这些,就半扶半抱搂著云子墨出了一品人间。
上了车,看云子墨还是醉醺醺的样子,还有意无意拿脸蹭椅背,杜宣有些犯难。
该往哪儿送?他家?自己家?
这麽个送上门的猎物,又是他肖想许久的,如今昏沈沈窝在他手边一臂远的副驾驶座上,脸颊生红,人事不醒,每一次呼吸似乎都带了那麽点隐隐挑逗的脉动,著实让杜宣心痒难忍。
犹豫再犹豫,终是下了决断,一踩油门出了停车场。
去的是他市中心一套公寓,云子墨是被直接抱进的房间。
上了床,杜宣看了会儿人,就想起来云子墨家还有个半大孩子,他是体贴周全的,於是用云子墨的手机拨了个电话过去。
本意是想哄几句,别让孩子小小年纪独自在家担惊受怕,不曾想接电话的居然是个女人。
把女人的声音听在耳里,杜宣略微安心的同时,也本能地觉得刺耳,然而还是扯了个谎说,云子墨今晚要陪客人玩通宵,就不回去了,让女人照看好孩子,得了保证後,就直接挂了电话。
回了房,在黑暗中看了会儿床上那人,杜宣开始慢条斯理地解袖扣领扣,然後抱起来云子墨,直接去了浴室。
单身男人,住三百多平的复式套房,那格局就显得格外空阔起来。
不必节省空间,浴室自然能往阔气里修整。按摩浴缸、干蒸房、洗漱台一应俱全,一面高一米半长五米的半身镜,尤其显得阔气。洗漱台的大理石切割得光滑平整,隐隐透著内敛的奢华,颇具格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