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兽成妃 第19部分阅读
养兽成妃 作者:肉书屋
抓住她的尾巴,塞进她的裙摆之中。安弘寒伸出双手,横抱起小孩。
林恩和其他太监宫女看得瞪大了眼,这个女孩到底是什么身份啊!陛下从没有抱过任何人,如果是个绝世大美人,她们还比较容易接受。可是陛下怀中的人,却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小萝卜头。
陛下很喜欢孩子吗?
这个想法在众人脑海之中,晃了一圈,立刻被剔除。
陛下那副生人勿进的寒冰脸,怎么可能会喜欢孩子?还是真应了皇宫里的传言,陛下患有恋童癖?
林恩干咳两声,拉回其他人的思绪。
并没有把席惜之放回龙床,安弘寒就这样抱着她,然后坐于书案,开始着手处理政务。
“林恩,朕交代你的事情,办得如何了?”安弘寒提笔在奏章上画了两笔,然后出言询问。
林恩当然知晓陛下所问何事,回答道:“奴才已经通知太傅院的人了,明日就可入学。”
安弘寒手中的毛笔,停顿了一下,随后又继续开始书写。
“除此之外,吩咐下去,让锦绣山庄多做几件她的衣服,过几日送过来。”
安弘寒口中所说的‘她’,林恩心中明白。不就是陛下怀中那个小孩么?陛下越是对她特殊对待,越是让人猜不透其身份。莫非是陛下哪一个故交的女儿,送过来给他代养?
觉得这个想法最有可能,但若真是那样子,陛下为何不直接收作干女儿?
所以,猜不透,就是猜不透。
林恩退出门外,招了一个小太监,让他去锦绣山庄传话。
刚想抬步进去,突然看见不远处走过来两位华服女子。她们的发髻上带着金步摇,脸上胭脂水粉涂抹得非常匀净,容貌算不上绝顶,但是也绝对是美人胚子。
林恩吓得拂尘一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叩见华妃娘娘、宁妃娘娘。陛下正处理奏章,不见人。”
最后三个字,林恩咬重了音,像是故意提醒两人。
宁妃扯了一下旁边女子的衣服,“姐姐,那么我们还要不要进去?”
谁都知晓陛下处理政务时,不喜别人打扰。除非是朝廷大事,否则一律都得推迟延后。
华妃也是迫不得已才来这里,他们刘家就刘斐一根独苗,如果真出什么事,估计爹爹到时候非骂她一番不可。
“为什么不去,难道你不想救你弟弟范于伟了?”华妃也是个比较有心眼的人物,一句话就堵死了宁妃的后路。
她们已经不是第一次给那四个不争气的家伙,收拾烂摊子了。以前他们闹得再出格,还不至于闹到陛下身边去。而这一次……竟然闹得满朝文武皆知。
能不能保住他们的性命还是一个问题。
范家不止范于伟一个儿子,只是身为姐姐,又在皇宫中当娘娘,如果不去求情,肯定会落人口舌。宁妃即便有几分退缩,还是点了头。
“劳烦林总管进去传个话。”华妃说的客客气气。
华妃乃是刘尚书之女,从小就受着家里的熏陶长大,加上她自己争气,再后来进宫为妃,一切都顺顺利利。
安弘寒暂时没有册封皇后,所以整个后宫,就华妃的权利最大。
“洒家哪儿敢去?华妃娘娘还是别难为洒家了,你也知道陛下的脾气……”林恩不想插手这个烂摊子。
谁不知道她们的弟弟是个什么样儿的人?在宫外胡作非为就罢了,如今皇宫里也敢闹,就活该这个下场。
华妃看出林总管不愿意帮忙,取下手腕戴着的镯子,塞给林恩,“林总管行行好,就当卖我们一个人情,以后哪儿需要我们帮忙,我们也决不推辞。”
林恩气得声音又尖了几分,手掌迅速收回,“华妃宁妃,你们当洒家是什么人!”
若是被陛下知道自己受贿,那么他离死就不远了。
外面这般喧闹,里面的安弘寒怎么可能不知?
席惜之的耳朵抖了抖,似乎感觉到吵闹,眼皮子动了两下。
安弘寒的脸色越发不好了,为怀中的小人儿拉拢了黑布巾。
可是一块黑布巾,哪儿挡得住外面那么喧闹的声音,席惜之不满的哼了一声,悠悠转醒。睁开眼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双手一抬,堵着头顶上那对毛茸茸的耳朵。
在外人看来,她只是做了一个抱着头的举动。
“闹。”双眼泛着点点水光,带着初醒的朦胧。
安弘寒看着那双懵懂的眼睛,心中剧烈一跳,继而怒目看向殿门,冷声道:“让她们进来。”
既然吵醒了,安弘寒也不会顾及那么多,直接把人宣进来说清楚,省得这两个女人以后再来烦他。
席惜之挣扎着想站起来脱离安弘寒的怀抱,可是安弘寒抱得紧,席惜之那点力气算不得什么。趁着这时候,安弘寒手掌移到小孩的背后,偷偷抓住某人裙摆底下那根毛茸茸尾巴,成功吓得某孩子一动不动了。
尾巴乃是动物最脆弱的地方,席惜之也不例外。当安弘寒的手掌拽住她尾巴的一霎那,她立刻僵在安弘寒怀中,不敢再次激烈的挣扎。
“臣妾参见陛下。”两名女子行礼。
席惜之的目光移到两个人身上,回想刚才那阵吵闹之声,不就是他们发出来的吗?扰人清梦,那是罪不可赦。席惜之咬了咬牙齿,心中这般想道。
突然又两个字钻进席惜之的耳朵,臣妾……
震惊的瞪大眼,席惜之这次彻底清醒了。这两个女人是安弘寒的妃子?
“找……找你的。”支支吾吾说完,席惜之坐如针毡,就想站起身,甚至忘记她的尾巴,还被某人拽着。
所以当她突然站起来的时候,毛茸茸的尾巴绷直,疼得她吸了一口气,又摔进了安弘寒的怀中。
席惜之的反应,取悦了安弘寒。害怕席惜之真疼,轻轻揉了揉她的尾巴,然后放开。
“冒冒失失做什么。”随意地说了一句,安弘寒的目光看向大殿中跪着的女人,迟迟不说平身,只道:“如果你们两个是想替那四个混帐说情,那么大不可必,朕说出去的话,向来不会收回。”
华妃宁妃有一瞬间的难堪,她们还没开口,陛下却一句话塞住了她们的嘴。如果再替自家弟弟求情,那么就显得自讨没趣了。
但是就算如此,她们也得搏一搏。更何况,刘家就剩刘斐一根独苗了。
“陛下,昨夜的事儿是刘斐不对,可是他们都知道错了,求陛下饶恕他们一次。”华妃开口说,顺手扯了扯宁妃的袖子,示意她也加把劲。
宁妃长得比较清秀,但是这不代表她是个善茬,“陛下,范于伟是臣妾的亲弟弟。虽然他不争气,整日又游手好闲,但那也是至亲的血缘。要怪就怪臣妾这个当姐姐的,没有管教好他,否则他也不会做出这番荒唐的事情。”
两个女人一唱一和,席惜之纵使不明白他们口中的刘斐、范于伟是谁,但是听这口气,也知道是为昨晚那事求情!
三个妖精险遭他们非礼,这事怎么能说算了就算了?席惜之的性子比较直,再加上心中气不过,开口就道:“行为不检,本就是他们的错。身为朝廷命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两个女人从一开始就看见了这个小女孩,但是见她满脸糊糊迷迷,跟没睡醒似的,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这次对方先挑衅她们,她们心中有怒,却没敢发泄出来。当着陛下的面儿,她们只能忍着。
“他们只是年少气狂罢了,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很正常。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恳求陛下给他们一次机会,他们今后一定不会再犯。”
席惜之气得牙齿直哆嗦,“只要是人,就要为自己做出的错事负责。难道仅仅凭你的三言两语,就要饶过他们,给他们一次机会?你又不是他们,怎么能够知道他们愿意改?他们给别人造成的伤害,又该怎么弥补?”
席惜之一张嘴,犹如炮语连珠,直朝着跪着的两人射去。
华妃没想到这个小孩牙尖嘴利,顿时气得说不出话。
一直没有开口的安弘寒,伸手就拍了拍席惜之的背后,示意她别气着自己。
“已经迟了……纵使朕饶了他们四个,他们也不再是男人。”
这句话徘徊于大殿,两个女人脸色苍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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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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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恩听到这话时,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即又收敛好了自己的情绪。从进宫为奴的那刻开始,他们太监早就失去了男人的标志。
华妃当场落泪,抬起手绢,擦拭眼泪,“陛下……我们刘家就他一个男丁,您这是叫我们家族绝后啊。”
刘尚书五十载得子,自那以后,就把儿子捧在手心里,事事宠着他。这也造就了他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宁妃比起华妃的反应要冷淡得多,除了最开始的震惊外,倒没有其他表情。不过瞧着华妃为了弟弟哭得稀里哗啦,她自然也不能没有表现,否则传出去,别人说她没心没肺,那就难听了。小声的掩着面哭泣,宁妃装出的样子,显得有几分虚情假意。
后宫的女人猛于虎,这句话,席惜之时刻不敢忘记。
也不知道今日怎么回事,这两个女人从来没有得罪她,她却总是看不顺眼。而且这种心情还是空|岤来风……
莫非是因为她们为那四个畜生求情?
可是姐姐为弟弟求情,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
席惜之转头看安弘寒,望着那张冷酷俊俏的脸,总觉得没有以前看着舒坦。心中无缘无故冒出一串小火苗,久久的扑不灭。席惜之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总之,她现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那串小小的火苗,也是越变越大,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陛下,您罚也罚了,他们四个以后再也不可能欺负良家妇女,不如饶他们一命,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华妃再接再厉。
纵使自家弟弟那方面不行了,但是如果能够保住一条命回去,她也算给爹爹一个交代。倘若刘斐在皇宫里出事,那么爹爹肯定会责骂她保护弟弟不利。
宁妃也附和着说道,希望安弘寒能够网开一面。
听着哭哭啼啼的声音,安弘寒觉得十分烦躁,特别是他留意到怀中的小人儿脸色不佳。他这几个月来,总是避免席惜之和后宫的接触。当这两个女人找上门来,他心里也是五味杂全。恨不得现在就打发走两个女人,省得她们跪在这里碍眼。
事实上,安弘寒也这样做了,“都给朕滚出去,其与求朕,不如吩咐奴才,去给他们准备一口上好的棺木。”
安弘寒说话极冷,犹如一阵寒风刮过,让人从心里边发凉。
华妃和宁妃都是女人,而且他们心里也知道,就算她们在后宫混得风生水起,只要安弘寒一句话,她们的权势和地位,通通会立刻消失。她们两人吓得立即停住哭声,抽泣的声音飘荡于大殿。
“陛下……”华妃还想说什么。
“滚,莫要朕说第三次。”安弘寒冷着眼,瞧她。如同冰雪覆盖的眼眸,泛着一抹狠光。
两个女人落荒而逃。
席惜之看着那两道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心中那团火苗最终失控,小小的手掌一抬,啪的一声,响亮的声音传遍大殿每一个角落。
所有宫女太监望着陛下泛起红印的手背……
这小女孩的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敢打一国之君。
莫名无端的挨打,让安弘寒有点呆愣,随后目光越变越寒,“连朕也敢打?”
以前席惜之还是小貂的时候,没有少拍过安弘寒,而安弘寒也从来没有生气过。因为小貂的一巴掌,对于他,不过是挠痒痒。只是这一下挨打,来得有点莫名其妙,所以才他也做出本能反应,迅速冷脸。
其实不止安弘寒觉得莫名其妙,席惜之也是这样的感觉。
总之看着他和两个女人对话,席惜之心中就像有根刺。那一巴掌,突然性的就挥了出去。席惜之前一世都和师傅那老头子,呆在深山老林中过日子。而她师傅又是个大老爷们,哪儿会关心席惜之感情方面的教育问题。
所以,此时此刻的席惜之也是迷茫的。那双眼,就跟迷路的小羔羊一般,让人看了,就生怜惜。
“我不是故意的。”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安弘寒冷脸了,但是这一次,席惜之却害怕安弘寒会真翻脸,“大不了你打回来就是。”
席惜之说着,伸出那只肥嘟嘟的小手,抬到安弘寒的眼前,让他可以报仇。
安弘寒又可气又无奈,手背举到席惜之面前,说道:“朕若打你,你这只手就废了,说说原因。”
原因?席惜之长长的睫毛眨了眨,湛蓝色眸子清澈透亮。
照实说道:“我不知道。”
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打了那一巴掌,她的心情反而好了不少。
所有人都有一种晕阙的冲动,敢情你当陛下的手背是什么?说打就打。
林恩的嘴角有点抽搐。
安弘寒对此无可奈何……只能作罢。
就在他想收回手的那瞬间,席惜之再次说话了。
“我还能再打一次吗?”无辜的眼睛扑眨,似乎这只是一个非常简单的要求。
而席惜之心中所想,早就偏离了轨道。既然打安弘寒一下,她的心情可以减缓,那么再打一次,说不定心情就可以彻底恢复原样了。
所以说,某些时候,席惜之简单得犹如一张白纸。
宫女太监震惊得睁大眼,这孩子莫非脑袋有问题?打一次陛下还不够,竟然理所当然的提出还要打一次。
安弘寒和不同的人打过交道,见小貂的行为反常,看出点端倪。再回想自己面对华妃宁妃的心情,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而这个假设,非常符合他时刻的现状。
席惜之的手劲并不大,甚至于她刚才打出的红印,已经开始慢慢消失。
安弘寒抬起手,包容的捏了捏她肥嘟嘟的小脸,“既然你想打,那么就打吧。”
如果林恩等人能够选择晕倒,那么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倒下去。看着小女孩抬手,又一巴掌打在陛下的手背上,众人直叹,这小女孩傻了就罢了,怎么陛下也跟着犯糊涂?
黑布巾里的耳朵抖了抖,席惜之连着打了好几下,手劲一次比一次轻,心情也一次比一次好,直到她心中恢复平静,才收了手。而至始至终,她都没有想过……比如她心中为什么会窜出一团无名怒火。
安弘寒的眼神变得无比幽深,没有一丝一毫的怒气。即便手背红得犹如抹了朱砂,仍是满眼宠溺,抬手揉了揉小女孩的额头。
“如果你不想朕见那群女人,朕会尽量避免。”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席惜之纳闷的愣在他怀中。
隔了半响,犹如考验安弘寒的神经般,席惜之询问道:“我为什么不想你见她们?她们是你的妃子,不是吗?”
妃子的意思,放在民间,那就是小妾的意思。席惜之自认为,她只是安弘寒的宠物而已,所以她就不该掺杂进安弘寒的私生活。
说到私生活,席惜之这才想起,安弘寒这几个月来,一直留宿盘龙殿,从来没有去过其他妃嫔的宫殿过夜。
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席惜之手指一戳安弘寒的胸膛,神秘兮兮附在他耳边,清澈的眼眸光芒流转,说道:“你是不是有难言之隐,所以才一直不去后宫过夜?”
席惜之说得非常同情,外加体谅。
那一双充满怜悯的眼眸,顿时让安弘寒气得脸色越变越黑。
看着安弘寒这副表情,席惜之自以为猜对了,外格悲凉的保证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安弘寒该说什么?还能说什么?难道他一个堂堂八尺男儿,那方面会不行?
周围的太监宫女不知道两人嘀嘀咕咕什么,全都偷偷摸摸往这边瞅。
安弘寒没有解释,朝着席惜之的屁股,就给了一巴掌。
席惜之继续误解,“这次你报仇了,刚才的债,一笔勾销。”
用什么话,可以形容安弘寒此刻的心情?那么就是,恨不得一把捏死眼前这个自作聪明的小女孩。可是心中,却是万般舍不得伤她一根汗毛。
这种矛盾的心理,第一次出现在他的身上,而他,除了能够无声的叹息,给予一点言语上的恐吓外,别无他法。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席惜之难得没有再次害羞,比安弘寒早一步钻进被窝。
席惜之为何放开了?还不是因为某位帝王‘不行’吗?
因为安弘寒那方面患有隐疾,席惜之算是没有一点顾忌了,生活立刻恢复到以前的相处方式。
当着安弘寒的面洗澡,当着安弘寒的面换衣服,当着安弘寒的面大大咧咧裸奔!
盘龙殿内,所有宫女太监早就退出去。
金色暖帐之中,一大一小的两个人紧紧挨在一起。安弘寒的手臂搁在席惜之的肩头,如同把她搂在怀中。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静静望着虚空。
总有一日,他会让某个小屁孩明白……他究竟行不行?
不过在这之前,暂时就这样维持下去。难得某人放下戒心,不用每日威逼利诱,肯洗澡了。
第二日一早,席惜之的学习生涯就正式拉开序幕了。
大清早,席惜之刚转醒,就被安弘寒强行套上衣服。
席惜之迷迷糊糊任由对方摆布。
上早朝的时间,和太傅院上课的时间,相差不多。安弘寒把某只不会穿衣服的小屁孩打理好,然后唤来林恩,嘱咐道:“今日你不用跟着朕去早朝,先把她送去太傅院。”
“是,陛下。”林恩不明白陛下为何对这孩子如此好,更加不敢问。
席惜之半眯着眼,很不愿意睁开。半躺在安弘寒的怀中,迟迟不站起来。
头顶上蒙着的黑布巾,险些被她挤掉了。
安弘寒重新给她盖严实,朝着某人的小屁屁拍去,“起床,再不起床,今日就没有凤金鳞鱼吃。”
听到这个词,某人黑布巾之中的耳朵,幅度很大的抖了抖。
貌似很久没吃鱼了,于是乎,某人的馋虫又出来了。
席惜之立刻端正的做好,宝石般的眼眸闪了闪,对着安弘寒,道:“我要吃红烧的。”
因为后背被灼伤,所以这阵子,她吃的东西,都很清淡。每日清蒸这个,清蒸那个,淡得席惜之的嘴,都没味了。
安弘寒考虑了一会,想着席惜之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破例吃一次,还不至于有太大的问题。
“那么乖乖上课,回来之后,朕就叫御厨给你烧鱼。”安弘寒面无表情的说道,可是心里,却想着席惜之天天这么吃鱼,也不是办法。
整个清沅池不过才几十条鱼,不够她吃几顿。所以,是不是应该派人专门负责凤金鳞鱼的繁殖问题?
安弘寒想到这一点,立刻就吩咐太监去办。
林恩是个聪明人,听着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脑袋中充满了狐疑。一腔的疑惑,憋在心里,却不敢对当事人发问。那个小女孩凭空出现,陛下又把她当个宝贝捧着,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最让人产生疑惑的一点,还是这个女孩,竟然也爱吃凤金鳞鱼!
也不想想,自从某只鳯云貂来了皇宫之后,那清沅池里的鱼儿,都是被它独占着吃。想着鳯云貂快失踪两日了,林恩心中不由得担心。尽管那只是宠物,但好歹养了这么久,还是会产生感情的。
所以林恩觉得,就算陛下即使有了‘新欢’,也不能忘记‘旧爱’。
“林恩,送她去太傅院,一有情况,就立刻派人给朕禀告。”安弘寒冷言吩咐一声,随即转而看向席惜之,“朕会检查你的功课,若是敢偷懒耍浑,那么不仅以后都不能吃到凤金鳞鱼,朕还会狠狠罚你。”
鉴于席惜之也明白自己闯祸的能力有多大,非常识趣的道了一声:“我明白,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
林恩又再次发现一个极大的问题,这个小女孩一直以来,都是自称‘我’。尽管陛下给她安排的身份,是贴身宫女,可是这个女孩,却没有做过一件属于宫女该做的事情。贴着宫女的标签,却过着主人一般的生活。
从碟子从拿了几块糕点,席惜之迈开腿,然后一边吃,一边由林恩领着去太傅院。
对于读书认字,席惜之心中还是有几分期待。若不是以前是只小动物,只有爪子,没有手,席惜之早就开始她的识字生涯了。
几块糕点下肚,席惜之拍了拍小肚子,已经饱了。
清晨的空气很清新,席惜之贪婪的呼吸几口气,一副非常满足现状的模样。
前方出现一座大宫殿,匾额上刻写着三个鎏金大字。席惜之背过皇宫地图,所以这三个字,她还是认识的,不就是‘太傅院’。
还没有进去,席惜之就听到一阵朗朗读书声。疑惑的眨眨眼,光是听这声音,就知道里边有不少人。
“安弘寒有儿女?”在席惜之的印象之中,太傅院就是给皇帝子女读书的地方,所以不能怪她大惊小怪。安弘寒不过才二十多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
最开始的时候,林恩没有反应过来。随后一听,吓得嘴皮子一抖。难怪听着这么别扭,这孩子竟然直接呼出陛下的名讳了!
“小祖宗,这里是皇宫,别说老奴没提醒你。皇宫人多口杂,稍微说错话,传进别人的耳朵里,那是要掉脑袋的事情。至于陛下可有儿女?那是没有的,陛下自从登基后,鲜少去后宫过夜,最近这几个月更是一次都没有踏进去过,哪儿来的儿女?”林恩示意席惜之小声点,别让其他人听见,“至于太傅院里的人吗?不就是几位未及笄的公主,还有一些大臣的子孙。”
培养大臣的子孙,这也是历代都有的事情。比如皇子的伴读,皇子的贴身侍卫,都得从他们之中挑选。
而每个人看问题的角度,都是不同的……
席惜之只从那番话中,抓住了一句……安弘寒鲜少去后宫过夜。
心中更加坚信某位帝王患有隐疾,所以才不敢前往后宫过夜。否则一个四肢健全的男子,怎么到了‘这把年纪’,连个孩子都没生出来?若是普通人家,还好说。可是安弘寒是皇帝,皇家最注重的不就是血脉吗?
历史上哪一位皇帝,谁死前,不都有一大堆儿子送终。
席惜之一副‘我懂了’的神态,看得林恩有点发懵。干咳了两声,稳住自己的心绪,才继续说:“快进去,否则要迟到了。”
太傅院的大殿中,摆放着几十张桌案。每一张桌案后,都坐着人。一眼看去,所有人的大小年龄不一致。最小的只有五六岁,最大的就属安云伊她们这群要及笄的人。
席惜之的一出现,立刻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刚才还响亮的读书声,瞬间变成死寂。
席惜之那张白嫩嫩,有点像热包子的脸庞,可爱得众人心头一紧。特别是那双眼眸,有着海洋的颜色,清澈得似乎能够见底。除了头上那块黑布巾有点碍事,这个小女孩的可爱的外表,简直就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小仙女。
所有人都盯着席惜之看,弄得席惜之站那里都不自在。一看旁边的林恩,那是非常淡定习惯。
赵太傅清清嗓子一咳,似乎很不满意有人打扰他教书。
“既然来了,还不赶紧坐下。一日之计在于晨,浪费这段时间,你们就算想补,也补不回来。”赵太傅一张嘴,就带着一股文绉绉的语气。
席惜之听着这句话,心中想到,可不就是这回事!一日之计在于晨,用来睡觉多好啊,非要这么早就赶来读书习字。要知道瞌睡一旦醒了,就算你再想补,那也是补不回来的。
顿时,赵太傅的光辉形象,不断在席惜之的心中扩大。
林恩自然不知道席惜之心中所想,否则非气得呕吐血不可。
找了一方座位,让席惜之坐下,林恩道:“小祖宗,等太傅下课之后,老奴就来接你,你可千万要好好呆着啊。”
“恩。”席惜之板着小脸,极为认真的点头。
可是林恩还是不放心,心说,你连陛下都敢打,万一打起太傅来,估计更加不会手软。
“小祖宗,一定要好好听太傅的话啊。”林恩再三叮嘱。
席惜之有点烦了,红润润的小嘴张合:“总管大叔,如果你不放心,那边还有座位,要不坐下来一起听吧?”
林恩一听,真有一种冲动,想留下来陪读。可是当赵太傅投来不愉快的目光时,他还是摇头道:“太傅院有规矩,除了符合条件的人,其他人一律不得旁听。”
最终,林恩还是依依不舍的出去了。
太傅院外,跟林恩一样的人还有很多,他站在长廊边,有点像一个接孩子上下学的父母。那些太监一看见大总管在此,立刻跑过来巴结。又捏肩,又捶背,直把林恩伺候得舒舒服服。
席惜之的座位,位于右方偏后一点的位置,看赵太傅的时候,需要斜着眼看过去。
“今日来了一位新人,别的本太傅就不介绍了,下课之后,你们想要熟悉,便自己去找她。”虽然席惜之是安弘寒安排进来的人,可是赵太傅的口气,说不上热络。既不巴结某人,也不奉承某人。
“是,太傅。”所有半大孩子异口同声。
席惜之张了张嘴巴,等她想附和说这句话的时候,别人已经说完了。
桌案上摆放着几本书册,席惜之不识字,所以就没翻开。
而其他人,则是端着一册书,对着那一页,有模有样的念诵文章。
觉得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但是席惜之尽量想办法去融合。没有哪一个人敢说,刚来到新环境,就会立刻适应。所以,席惜之探出小脑袋,凑过去,看邻座的那小男孩。准确的说,是看小男孩手里捧着的那卷书。再准确一点,那就是看书卷,翻着哪一页。
小男孩只是十一二岁,样子长得很清秀。旁边突然探过来一颗脑袋,吓得正专心致志的他尖叫一声。
一霎那,所有的读书声戛然而止。
席惜之顿时变成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一而再,再而三被席惜之破坏课堂,赵太傅的脸色已经不好了,沉声问道:“你做什么?”
认为实话实说有点丢脸,所以席惜之脑中急转,脱口而出:“拍蚊子!”
重重往小男孩肩头一拍,吓得小男孩倒吸一口气。
而某个人还大言不惭的说道:“蚊子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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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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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惜之天生脑袋缺根筋,除了安弘寒对她的威逼利诱有用外,别人使用这一招,那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除了眼皮子多眨了两下,席惜之所表现出来的情绪,和平时没有不同。
赵太傅多少有点顾忌,因为这个小女孩无论如何都是陛下派过来听课的,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只能板脸说道:“坐回去,好好听课。既然进了太傅院的门,那么就必须得遵守太傅院的规矩。倘若随意破坏规矩,那么本太傅绝不会手软!”说着,赵太傅拿起藤条,往桌案上一拍。
又是一声嘭的声音,传进众人的耳朵。
席惜之望着那根手指粗的藤条,这是咋样?算是警告吗?
前辈子没有上过学的席惜之,只在书中看过教书夫子的藤条,这会一看,发现这藤条除了粗一点短一点,没什么不同之处。
但是谁想挨打是不是?纵使席惜之不看在赵太傅的面子上,也要看在藤条的面子啊。
乖乖的坐回去,席惜之抬头挺胸,正襟而坐。
看着席惜之的坐像,总算有点模样。赵太傅放下藤条,又执起旁边的书册,之后突然想到一些事情的缘由,开口说道:“翻开《孟经》第二十五页,我们继续读。”
席惜之总算听明白了,迅速把桌子上的五六册书摆平,然后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神,看着封面上的字发呆。
排除三个字封面的书册,最后剩下两本。席惜之望着上面的字,猜不准哪一本才是《孟经》。眨了眨大眼睛,继续往旁边看,这一次小男孩学聪明了,至少看见席惜之凑过去,也没有大声喊叫。
席惜之瞧了一眼,然后看清楚那两个复杂的繁体字,最终胜利般翻开了正确的一本书。
听着满屋子文绉绉的用语,席惜之忍住不去掏耳朵。
再仔细一瞧,这屋子里比她岁数小的人多了去,有一个孩子才不过四五岁,却跟着其他大孩子捧着书册,读个不停。席惜之盯着他看了很久,再后来看得对方不好意思,羞涩的转开了头。
其实席惜之脑中只飘荡着一个问题,那些复杂的字体,你看得懂吗?如果看得懂,你到底是几岁开始识字的?莫非是从娘胎出来就会!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席惜之各种沉重的心情,掺杂在一起。原来她七八岁的外表入学,已经老了!老了还不算什么,最重要事情是她不认识几个字,连一个四五岁的孩子都比不上。
一篇拗口的文章,渐渐在席惜之的自怨自艾中结束。以至于满屋子的读书声消失了,席惜之还沉浸于各种悲催的心情中。
“读完《孟经》第十卷,你们可有什么不懂?”赵太傅开口问道。说话的时候,却有意看向席惜之的位置……
席惜之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如果她说……一个字都不懂,估计这位太傅当场就会闻之变色!
“太傅,云伊有一个地方不明白。”十四公主站起来,手中捧着那册书。
这是席惜之在安若嫣死后第一次看见她,她已经和以前有着天差地别的改变。身上穿着的华服,比以前更加名贵不说,那张小脸还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再也看不见所谓的胆小懦弱。
赵太傅听完安云伊的提问后,解释了一大堆道理,直把所有的孩子听得一愣一愣。
席惜之总之能听懂,看不懂。
席惜之自认为她没有和赵太傅结仇,所以当赵太傅凝目看过来的时候,还回看了一眼。
“你叫……席惜之是吧?你今日刚入学,关于这篇诗经,你可明白了?”
不知道赵太傅是有意,还是无意!纵使是好心问席惜之,这一次席惜之也忍不住哭爹骂娘,怎么赵太傅老是关心她呢?把她无视扔在一边,不是更好。
“明……明白了。”席惜之打肿脸充胖子。
赵太傅的神色缓和了,随后那一句话,却让席惜之有一种撞墙泄恨的冲动。
“看看文章第十二句,告诉本太傅是什么意思,给大家解释解释。”
这也不能怪赵太傅找麻烦挑刺,主要是赵太傅认为,这孩子是陛下介绍过来的人,那么关于读书方面,肯定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所以他当然会提出几个问题,让席惜之回答,这样一来,就可以摸清对方的底。
席惜之低头看书册,上面的文字弯弯曲曲。席惜之多看几眼,都有点头晕眼花。
整个太傅院接近一百号人,全都以热烈的目光注视着席惜之。
久久没有动静,赵太傅已经皱起眉。
席惜之支支吾吾,装出咳嗽几声:“我……我嗓子哑了,不能说话。”
众人瞧着这位古灵精怪的孩子,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刚才那嗓子不是好好的?怎么会说哑就哑。
赵太傅拿起藤条用力一拍,“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竟然当着圣贤的面撒谎,难道以前就没人教你说实话吗?”
如今的席惜之脸颊都羞红了。
要听实话,那么她就说实话,不过气死人,席惜之可不偿命。
“我不认识字。”
这五个字犹如重锤子,一捧朝着众人的头敲下。
赵太傅最先回神,吹鼻子瞪眼,“不会?那你来太傅院做什么?莫非霸着一方桌案看戏吗?”
席惜之无辜的扑眨眼睛,“就是不会,我才来这里学识字。难道这里不是学习的地方?还是说这里不是太傅院,我走错了地方?”
席惜之一派天真无邪的眼神,看得众人反而不好意思。
而赵太傅却被气得半死,以前送来太傅院的孩子,全都启蒙了,真没有遇见一个字都不认识就把孩子往这里送的人。
“你!”赵太傅大声叱喝了一个字,就说不出来话。直到他休息了半响,才又继续开口,“你既然不识字,那么刚才本太傅问你的时候,你说懂了是怎么回事,还装嗓子哑?做人就必须坦诚一些,难道这些道理你也不懂?”
席惜之认真想了一会,“我懂。可是我没有说错话,您说的话,我都听得懂,只是不懂书面上的字。至于装嗓子哑?这事我倒做了。”
席惜之秉着敢作敢当的精神,一开口全都交代了。
赵太傅仍是气,抬起藤条就说道:“既然知道错,那么就要罚,你过来。”
席惜之望着那根藤条,犹豫了半响,最终走过去。
“手伸出来。”
席惜之照着吩咐,伸出白嫩嫩的手心。
啪……
重重的一藤条,抽打在席惜之的手心,立刻泛出红印。
一屋子半大的孩子全吓得缩紧脑袋,只有安云伊一个人静静往这边看。
席惜之此时此刻心里边,只有一个念头!果然是天道循环,迟早有报应。昨日才是她打安弘寒的手心,今日就被一个太傅给抽打回去了。
“这一鞭,是教你怎么做人。”
“第二鞭,是教你诚实可信。”
啪……又是响亮的一声。
“第三鞭,是教你不懂就莫装懂。”
“第四鞭,是教你不得冲撞师长。”
……
记不得挨了多少次鞭,反正席惜之的手心越来越红,也越来越疼。
好几次想抽回手,可是一想到安弘寒,席惜之又忍住了。她总不能仗着靠山大,就处处开后门弄特权吧。尽管安弘寒不会反对,可是她还要脸面。
赵太傅不亏是教书的人,脑子中打人的理由一大堆。
抽打到第二十七鞭,他才收了手。
“这只是一个教训,下次若敢再犯,本太傅就加倍罚你。”赵太傅五十多的年纪,打了这么久,反倒把自己也累坏了,摊在椅子上喘息。
席惜之看着皮开肉绽的手心,咬紧了牙,缓缓合拢。手心阵阵的发疼,火辣辣的感觉折磨着席惜之的神经。
赵太傅打累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道:“今日的课,就到这里。若是有什么不懂,就私下问本太傅。”
他一摆手,所以的孩子都蜂拥而出。
席惜之彻底傻眼了!她来这里半天,除了挨一顿毒打之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