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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暮谜情 作者:花离殇
☆、第三十九章错认爹地(1)
「没什麽事情。」深怕沐曦不死心的继续逼问,忒月匆匆转移话题,而这话题沐曦绝对会非常专注,「不过我有个条件,如果你答应的话,我就帮助你。」
「蛤?!」她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颗蛋,面颊微微抽动,「还要有条件哦?」他是在作买卖吗?什麽事情都要条件,坑人!
忒月垂眸把玩着紫色面纱,眉毛挑起些微的弧度,陡然抬起脸,逮到她那唾弃不愿的神情,遂然改口,「不好?!那就免了这项约定。」说罢,他的嘴角挑起一抹淡笑。
然而头是侧过去的,因此沐曦未注意到,因而中计。
怎麽可以呢?!敢情忒月是个大奸商!
她心里一急,g本未仔细瞧见他嘴角的笑意,冲动之於脱口而出,「好、好、好!我答应就是了。」
直到他转过脸来,沐曦才知道自己中计,咬着牙怒视,偏要这麽冒冒失失,忒月笑得连眼底都弯成月牙弯的型状了。
她认了、认栽了!
支着下颚,眼底没了怒气,宛若膨胀的皮球一下子泄了气,任由对方的笑容持续扩大,沐曦斜睨着他,「说吧,什麽条件。」
看她那副似是扒皮的怒火,忒月轻笑了一声,敛容严肃地道:「我要你身上的一样东西,另外顺便转告蛇王,帮我引见冥王。」
啊?!说得不清不楚,沐曦下意识往自身察看,可没有他想要的物品呀?怎会跟冥王扯上关系?
不会是她的身体吧?
脑袋瓜又开始胡思乱想,感觉到自己的耳g子开始发烫,心底开始怪罪忒月,竟会说些惹人非议的话。
她双目眯起,让原本狭长的凤眼更加细长,眼神中带了探视意味,何奈忒月只用了四个字就打发沐曦求知的欲望。
「时机未到。」
不晓得忒月葫芦里卖什麽关子,但能确定的是,他绝对不会在泄漏任何一分了,沐曦双手一摊,他不说她也没办法,连台语都迸了出来,「某花斗,那好吧。我帮你跟蛇王说一声,为什麽你不去向王上提起?反而要我转达。」
「这是秘密。」
同样的四字打发了她。
忒月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回答,从隔壁矮几提起一盒红色四方铁盒子,摆在她面前,「沐儿,看我给你带了什麽。」说着,一边拉开白色丝带,翻开盖子,四块雪白糕点出现在视线里,「这是g外新开的一家酒馆小吃,雪花糕,入口即化,要不要嚐嚐。」
嗯?拿吃的来贿赂她?!忒月真够意思。
她拈起一块雪花糕,一入口,绵密带点香味的口感瞬间涌向口腔四周,从胃部倏地涌起呕吐的不适感,忙搁下筷子,捂住嘴强忍。
「沐儿?!」
忒月骤然起身,冷眸扫向那和雪花糕,伸手拈了一块放入口中,眉头由原先的深锁放软,恢复平静的神色,替她倒了一杯温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总算咽下胃部的呕吐感,她慢慢地吞下一口口的清水,声线里仍显虚弱,「没事。」
抬起袖口抹抹嘴,她手指头轻轻按压计算,突然间,握住茶杯的那只手蓦地无力,茶杯”哗啦”一声摔落在地上,溅起碎片。
守在外头的熙儿和侍卫听闻异响,推开大厅的门闯进,「小姐!」
在忒月清冷的视线下,两人噤声,先恭敬的行礼。
若有所思的视线转向沐曦,心里有个大概,忒月侧首吩咐熙儿,「先清理地上的碎片,然後烧壶温水拿进来。」
熙儿立马当先地上前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不一会儿又退出。
「沐儿?沐儿?」忒月晃了晃她僵直的肩膀,摇醒怔愣出神的沐曦,焦虑地喊唤。
「嗯?」她整个人还呈现放空的状态,双目紧盯着自己的手指掐算。
不会这麽刚好吧?仔细想一想,自从那日醉酒过後也过了好几个月。
忒月这时飘来一句,吓得她三魂七魄都归位,「手给我。」
沐曦摇头如波浪,死命不递给他,万一被他发现小孩是他的,又不敢问那晚酒後发生的事情。但如果是真的,肚子一天一天变大,可该怎麽办才好……
见她死命护着自己的手,忒月更加的疑惑,几步上前稍稍使力,便是握住她的手腕,指腹压在脉搏附近。
指腹按压着脉x,沐曦使劲地挣开嵌制,见他眉头蹙起尔後松开,眼帘半遮着那双异色的双瞳,眼睫投下一圈y影,深沉的令她的心跳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不、不会吧?真有那麽衰,第一次就中标?她那个可是好几个月没来了
一贯平静温和的脸庞忽白,他不敢置信,指腹尔松又一次按上,异色双瞳映着她忐忑不安的脸庞。
「你松手!」心里七上八下,看他那表情,显然是把脉出一项重要的资讯,沐曦一股作气扯回自己的手,戒备地瞪着忒月。
忒月攥了攥手指,指骨间不经意泄露出少许的躁怒,沐曦见状,讶异地抬起眸子,脸上仍是一片温和,唇角若有若无的清浅笑意。
两片唇瓣张阖,缓缓道出:「沐儿,你怀孕了。」
此话一出,惊得她倏地起身,不论是脸色亦或是口吻,皆是不可置信。
「什麽!?」
不是不相信,而是她不敢相信,若忒月不是在欺骗她,那麽她便会陷入窘境。
一阵欣喜飞上眉目,她双手不自觉抚上肚子,里面孕育个小生命,随即又想起会变成这样,都要归咎於那日醉酒。
她仍是对那日酒後乱x没印象,连一丝丝的记忆都不曾记得,那日晚上她只有和忒月聊天,她知道在睡着前,忒月一直待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
若孩子是忒月的,那该怎麽办,装疯卖傻说是修尔斯的,那她可是犯了大忌,失去第一次真c不打紧,但第一次竟然是别人,岂不是给修尔斯带绿帽。
假若这小孩子不是修尔斯的,他会接受吗?
不可能!她就不信一个男人有那麽大的肚量!
不行,不能让他知道!
整个人陷入沉甸甸的思绪,沐曦g本没有注意到忒月那张温和的脸庞隐隐透着不悦,但这些情绪稍纵即逝,一派的清润嗓音打断她的思绪,「怎麽了?为什麽脸色一青一白?有孩子不高兴吗?」
不论她和谁发生关系,忒月的机率比修尔斯来得高。
y郁地觑一眼忒月那无关紧要的神色,沐曦才要问他为什麽不高兴?若孩子是他的,既是亲生,为什麽还这麽冷淡,完全没有喜悦。
霎那间,她心都凉了一半。
「不是不高兴……」她咬着下唇,不知道该怎麽回答,也不知道要怎麽问他。
忒月还是那样,除了事无关己,清淡的眸子流露出的便是担忧,方才那不悦消散无影无踪,「怎麽用那种眼神看我?要当娘了,自是要高兴才对。」
「够了!」x口一窒,怒极攻心,她愤懑起身,「你……你、你怎麽可以这样!政变的那天晚上我和你究竟发生什麽事情?!」
作家的话:
傻瓜沐曦,错认孩子的爹!!!
阿修知道要火冒山丈罗!!!!xd
☆、第三十九章错认爹地(2)
她害怕问清楚後,这孩子真的是忒月的,若不是,即是天堂,若是,则是地狱。
她胆颤心惊,呼吸促急,全身宛若灌铅般重,膝盖发软无力,她倒回软座上,闭着眼睛喘气。
忒月心下一慌,以为她气喘又发作了,马上撬开她的小嘴硬塞入黑色药丸,灌下几口水。
搁下杯子,忒月的口气也生硬了些,不明白为何她要这麽生气,这不是她想要的吗?既然爱的是修尔斯,为什麽得知後,却是这样的态度。
她这麽生气,就等於给他希望,谁能想到,他替她把脉时,硬是忍下心里所有的不甘和怒火。
为什麽他心系守护的人,爱得却是别人,他等了多久才等到她的到来,却等到这个结果。
早知道那日晚上,他应该牢牢的抱紧她不放手,否则也不会让人捷足先登,她更不会像此刻这样,压抑着泪水。
当真这麽痛苦让他看了心脏不由缩紧。
掩下淡淡的伤感,忒月伸出手掌拍了拍她的背部,声音温柔的如春风,淡得像是袅袅冒着热气的茶水,「那日晚上,我早就忘了。」
他轻叹口气,冰冷的指尖滑过她的眼角,抹去摇摇欲坠的泪珠,「沐儿,你是怎麽了?还这样毛毛躁躁,伤了孩子怎麽办?」
『那日晚上,我早就忘了。』
他的话如雷鸣劈开她倔降的隐忍,眼眶骤地聚泪,滚滚如珍珠般落下,沐曦咽噎地哭诉起,「你……你……怎麽可以这种态度,有小孩你就这麽……不高兴吗?」
不顾他的安慰,沐曦依然扑簌簌道:「虽然我很想要『他的小孩』,但是肚子里的孩子也跟我有血缘关系啊……」
「他的小孩?」他的手僵固了几秒,仍是装傻无知地说:「沐儿你在说什麽?“他是谁?”」
哭声抑扬顿挫,忒月那茫然无知的口气伤透了沐曦的心,於是她起身大吼:「不管你喜不喜欢这个小孩,反正我是生定了。而且他是我的,你休想抱他亲他,即使你是他的亲爹,我不想让孩子过着没有父爱的日子!」
安慰的大掌顿止,忒月怔愣了好一会儿,从她话里能得出一件事情,莫非她是误会了,误会政变的那天晚上发生关系的男人是谁。
颊畔显露出难看的笑容,不像是在笑,而是在嘲笑自己,原来是他多心了。
沐儿怎会不爱蛇王,怎会不想要蛇王的孩子,里面孕育的可是未来的蛇王啊!
心中初生的希望在那瞬间被她的话击得支离破碎,怅然若失,忒月攥紧拳头,指尖用力的像是没入皮r里。
尽管她怪他,把她当作一颗棋子。
其实忒月可以现在能说小孩是自己的,但是他知道,她永远不属於自己。
否则当初“甄夜”就不会离开了。
看着沐曦执起茶水,胡乱地一口接一口喝,呛着猛烈咳嗽起,他的心都揪了,於是暗下眼色,伸出大掌夺回茶杯,「沐儿,你误会了,孩子不是我的。」
沐曦微微一顿,五指不但没有松开,反而握得更紧,和忒月形成拉锯战。
「孩子不是我的。」
忒月又一次重申,沐曦听见为之气结。
「放手!莫非还在狡辩,我都已经说的那麽明白。」沐曦轻蔑地斜视着忒月,「你很温柔,可太高深莫测,还未政变前,你的温柔究竟是否是装出来的。」
她的话像一把钝刃划在他的心房,越是不尖锐的话语,往往伤人最深。
沐曦承认,话是有些直接,毫不留情的在他面子上掴个耳光,只见他绝美的容貌刷的惨白,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过分,心开始软,想开口跟他道歉,然而,他却是双臂举起,大掌按住她的肩。
「听着。」稍稍使力,让沐曦的身躯转向面对他,忒月漠然地垂下脸,那攥紧的手指泄露他难忍的情绪,「小孩不是我的,是蛇王的。」
站在他对面的沐曦露出迷茫,眼瞳全然是疑惑与不信,於是忒月叹惋地顺顺她的赤发,「真是蛇王的。」
咦?!!!!怎麽可能?!
原是忒月扣着她的肩,风水轮流转,现在换成沐曦揪住他的袍子,背脊被吓出一身冷汗,「怎、怎麽可能?!政变那晚我醉酒确实是跟你在一起的啊!我隐约记得睡着前你还在我旁边,我还抓着你说酒疯话,这跟修尔斯有什麽关系?!」
「那晚确实是你醉了,你睡着後,我便离开了。不过我知道那晚g里会有一场叛乱,当我折回去想抱你暂时离开蛇g,蛇王刚好领着士兵过来。」忒月一字不漏的跟沐曦解释,拧着丝帕擦拭脸上的泪痕。
「与你定下血咒的人已经出现,我也不再那麽担心,因为你不会死,我怎会忍心让你死呢」
轻抬手指,他掬起一绺赤发,拨至耳後,眼底充满疼惜。
『因为不论你现在是谁,我仍是爱你的』
他在心底默默呢喃这句。
否则他不会在j灵界郊外等她的出现,他除了身怀易容法术,和七界最强的法术者外,另外一点就是预知术。
沐曦其实有在怀疑是不是修尔斯,但机率太低了,一直以为以为那晚发生的事情与忒月有关。
怪不得修尔斯会问她痛不痛。
难怪会说一些奇怪的话。
「沐儿。」忒月定定凝视着她,口吻十分严肃,「不论你做了什麽决定,千万别认为是自己的错,知道吗?」
忒月的思维非常跳tone,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只随意「嗯、嗯」应付,脑袋瓜里想得仍是方才的事情。
如果血咒顺利结束,沐曦打算向修尔斯坦白,自己已经怀孕了,不知道他是什麽表情呢
只怕短暂的生命不允许她生完孩子,若是能撑到最後,对她来说是最好的结局吧。
几日後,蛇g发生一件大事,柴王后在冷g暴毙死亡,g据凯说的说法是现场只留下一g骨头,四周并无任何打斗迹象,家俱完善无缺,是否遭人杀害、是否自杀,不得而知。
g据调查的结果,是遭人杀害。
不少人私下议论纷纷,更有人大胆推测是蛇王所做,毕竟柴王后罪无可赦。
这些猜测在沐曦心里则转为疑惑,还记得修尔斯曾跟她说过,用柴王后的x命换取五百年前的真相。
此外,她不信的原因是因为从凯里口中得知另外一件匪夷所思的奇景,g据那天晚上的守殿侍卫回报——
「在漆黑的夜晚,天际飘来一抹紫色的云朵,然後发出一束淡紫色的光芒,直落冷g。」
侍卫心疑,进入查访冷g,得到的是柴王后睡意渐浓的声音,纵然被贬至冷g,碍於她的身分,侍卫不敢再多问下去,因此退了出去。
没想到隔天一早,柴王后暴毙在冷g。
沐曦趴在窗台眺望花园的景色,脑海中忽然想起不久前在柴王后寝g发生的事情,至今历历在目。
她忽然想起忒月曾说过的一句话——『假以时日,我必会替你报仇。』
会是忒月吗?冷g侍卫看到的那抹紫色云朵发出的紫光会是忒月吗?紫色,她便会连想到是忒月。
因为忒月的法术之光是紫色的。
窗外依旧阳光明媚,她忽然打了个冷颤。
☆、第四十章告白(1)
那日孩子认错亲爹揭露後,一见到忒月,沐曦的耳g子不自觉地发烫,不是害羞,而是羞愧、丢脸。
竟然把孩子当成是他的,但这也不能怪她啊!那晚後劲大到没办法聚j会神地记下发生的事情。
甚至连与自己跟谁发生关系竟然都不记得,因此学了教训,五坛葡萄酒要死命远离!
拒喝!
「熙儿、熙儿。」
沐曦溜下卧榻,随手拿了件外杉就披上,从内厅寻到外厅都不见熙儿的身影,「奇怪……人呢?莫非又溜去找莱斯将军了?!」
莱斯将军是蛇界的仅次於王上与丞相第三位最有权势的人,却也是最不正经的一个。
自从熙儿来服侍沐曦时,莱斯三不五日这儿跑,奉王上的命令来对她嘘寒问暖,但不是他来寝g的目的。
沐曦岂会看不出来这小子有意无意地捉弄熙儿,分明是小子对她家g女有莫大的兴趣。
修尔斯曾说过“男人不可能没有理由就接近女人”,套在莱斯身上也不为过!
「娘娘找熙儿吗?」说话的是与熙儿年纪相仿的g女——小环,「方才将军大人有事找她出去了。」
沐曦看着小环呆滞几秒,揉揉肩膀,被唤娘娘好不习惯,向她道:「小环,帮我烧壶热茶来。」
「奴婢遵命。」
几日前修尔斯以j灵王胞妹之意册封沐曦为沐妃,同时间,冥界的代公主也被封为代妃。
那阵子她的心情乱糟糟的可以,明知道代公主帮助修尔斯许多,却没办法接受他娶了另一个女人。
为此这事情,她没有与修尔斯争锋相对,因为她知道,这是场政治联姻,没有选择的馀地。
更何况沐曦也不把名义上的封号当做一回事。
「熙儿、熙儿!别走那麽快啦,沐妃娘娘没那麽快起床……」匆忙的脚步声伴随男人那轻挑的嗓音由远而逼近g殿。
沐曦眉头一拧,拉长耳朵细细聆听,这声音不会是他吧?
熙儿苦苦哀求,话语中仍带恭敬之意,「奴婢是娘娘的侍女,必然是要守在娘娘身边,寸步不离,将军……你就饶了我吧……」
「熙儿,这可是你说的喔,如果娘娘还没起床,你就要先陪我去後花园。知道了吗?我的小熙儿!」男人话一说完,推开g殿的门扉。
那两人一进g殿,就看见伫立在大厅中间的女子,正玩味的凝睇他们。
沐曦一脸无害的笑了笑,双手环x,「天气真好……你们说是吧?」这两人一路打闹到她的g殿,声音竟无减反增,想必是要让她听见。
熙儿首先下跪,惶恐地向沐曦赔罪,「娘娘……熙儿不是有意擅离职位……」
莱斯将军瞅了一眼,向沐曦下跪请安,「微臣参见沐妃娘娘。」
沐曦明明白白看清莱斯那双喷火的眼神,若是处罚熙儿的话等於是惹到莱斯,但莱斯也不敢对沐曦做出什麽不敬的举动。
「起来吧。」皱了皱眉,沐曦笑笑地向熙儿招招手,「熙儿,王上在御书房吗?」
「回娘娘的话,娘娘要熙儿送的东西已经送达,王上在御书房。」一边回答,偷觑立在一旁的莱斯。
抿抿唇,眼珠狡猾地转呀转,这时小环甫踏进花厅,沐曦便开口:「小环,我要去趟御书房,替我更衣。」
「是。」搁下热茶壶,小环跟着沐曦踏入寝房。
不一会儿走出来,沐曦对那俩小无猜的两人吩咐:「熙儿,出g去买些这东西回来。」将一小棉袋交付到熙儿的手上,又对莱斯道:「有劳将军出g一趟了。」
甫一进来脸色就没好看过的莱斯,一听见沐曦这样说,眸光一亮,俊脸绽出喜孜孜的神色,「微臣遵命。」
对这年纪轻轻的臭小子就要这样做!才能替她建立人脉!
身後跟着小环,沐曦穿过御花园,不经意侧目时看见几个g女和侍卫围在那儿,临时兴起的好奇心,提起脚便朝那走去。
这时她身後传来凯里的呼喊声:「娘娘!王上找您。」他快步跑来,挡在她面前。
「我正好也要找他呢。」没想到她跟修尔斯这麽有默契。
默契归默契,但她现在很想上前看看那群人在干嘛!
沐曦挥挥手,示意凯里让开,他仍像铜墙铁壁挡着,她立刻扳起脸:「让开,我要过去瞧瞧。」
「娘娘,王上急着找您,不如我过去帮您看,您先行过去吧!」凯里的表情明显惊慌,沐曦盯着他几秒,最终妥协,「好吧。」
转身走几步,她倏地回头,「记得要跟我说。」
得到凯里的允许,沐曦才前往御书房。
御书房一片死寂,修尔斯端坐在案前,神情煞是认真的批奏摺,手里握着的毛笔却停格在一个地方许久了,没有落下。
半晌,他抬起脸,嘴唇抿的死紧,盯着沐曦看了好久才开口:「朕不希望你有危险,你懂吗?」
她知道,毕竟这方法是她想出来的,且是以自己为做诱饵,让大祭司中计!
「我知道,但这方法不妨试试,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她掀唇一笑,露出那一排洁白的牙齿。
修尔斯岂会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嘴角弯起无可奈何的弧度,「你来只是告知朕,因为你都已经部署好了吧?」
「既然知道了,你就安一百颗心,你都帮我把消息放出去了,也帮我查到重要资料,其实我不笨对吧。」
绿眸闪过诡异的光芒,修尔斯搁下笔,支着下巴,「笨女人,你当真很想坐上这位子?不然还是怕朕死?所以才积极的想解开疑点。」
☆、第四十章告白(2)
「呵当然是」沐曦转过身,脸庞半侧向他,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他看到她的表情,「若你信我,我便说怕你死。」
「有时候……还真不习惯你这副面容。」修尔斯握住她纤细的胳膊,缓缓地将她转过身,柔情的目光紧紧锁住她,「j灵王没说何时变回来?」
「他的回答一向含糊不清,或许是事情还未解决完,我这颗棋子尚未完成任务。」
她终究把人x想得太完美了。
柳眉一挑,她眼眸流光四s,像极了夜空中的闪烁的星儿,注视着他,「而你正好想封我为妃吧,以j灵王胞妹的名称册封,地位不比代妃来得差,算是给我挣了面子,顺便稳固自己的势力,平衡两界。」
「当然,相比鬼公主来说,朕比较爱j灵公主,果然是名副其实的j灵界迷人的小妖j。」
沐曦私底下戏称代妃为鬼公主这麽快就传入修尔斯的耳里,她一点都不惊讶,正因为他是蛇g的王。
见修尔斯如此大方的称赞鬼公主,听在沐曦耳里如针般扎着不舒服。
他是在夸赞墨弄情的容貌还是她本人?!
「呐……修尔斯。」只有私底下沐曦才会直接称呼他的名讳,「你喜欢我哪里?」沐曦仍然朝他发s迷人的电流,藏住自己不平衡的心态。
要是能电晕蛇王该有多好。好给大x部的代妃瞧瞧羡慕!
令沐曦意外的是,修尔斯的反应迟缓,先是沉吟了几秒,然後蹙眉不语,直到她忍不住出声欲放话,他才启唇道:「都不喜欢……」
咦?!!!!
都不喜欢?!
他这话是什麽意思?
闻言,她骤地起身,眼眸火光四s,像个蓄势待发的母老虎,「是吗?都不喜欢!」
好样的,都不喜欢?
那还纳她为妃?并且妃子不只她一个,还说『我喜欢你,那句话,是真心。』
面对怒气腾腾的沐曦,修尔斯只是笑笑,嘴里喊着小曦,踱步来到她面前,那张邪媚的脸煞是认真,「小曦,我爱的不是你这张脸,而是你真实的脸,只有你最真实的模样、真实的触感,才能掀起我心湖的波漾。」
被他哄了一愣一愣,沐曦早就知道他讲话带刺或是轻挑的说话方式,但这些话语,深深没入心湖中,听得她眼眶泛泪,心里的怒火浇熄了大半,几乎都被他的软语哄的心脏噗通噗通的跳。
第一次听见他喊的是小曦,而不是笨女人。
「有时候我不相信,五年前的那天,你离去前说的最後那句话……我到现在都半信半疑,不知道为什麽你会爱我……感觉……像在作梦一样,好不真实。」
喉头微哽,沐曦深深吸口气,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你那时候为什麽不带我去……你不想让我没命,只要我在你身边的一天,你就需要……我的血来维持生命,於是靠药物撑着,但现在……差那一步,血咒就解开了,而你也不必顾虑,向我坦白是吧?」
目光越过修尔斯挺拔的身躯,望向案几上的陶瓷碗盆,突然间,沐曦没有勇气继续说下去,到了舌尖的话又被怕伤害到修尔斯的心而咽下,只能埋藏在心底深处。
「可能是血y里流着你那一丁点的血,让朕无时无刻感受到你真实的感情,一频一笑、哭泣、生气、担忧的神情总在朕脑中挥之不去,明明害怕却硬要逞强……像个傻瓜。」
他轻柔且像珍惜的举动揽她入怀,下颚枕在她的发顶,上头飘来他那哭腔的音调,却又带几分柔情的嗓音,「当你遇到危险,我却心急如焚。在陌生的世界,你是我第一个认识的人,老实说我也不晓得何时爱上你,在我捉弄你的同时,不知不觉被你给吸引了。」
他的金发扫过她的脸颊,同时间又听见他的话,沐曦只觉得魂身发烫,更是用力地抱住他,将脸埋在对方的衣襟,稍稍蹭了蹭,耳朵刚好贴在他的左心口,真实的感受他异常跳快的心跳。
「是真的……」那儿扑咚、扑咚的厚实声,扎实地流入耳内,她紧紧地依偎在x膛,那是很久很久之後,永远不变的避风港。
或许这样就够了……这个感觉会一直存留在心中吧。
忽然意识到什麽,她马上收敛心神,随口问了一个问题,而这问题正巧打破彼此间情意浓烈的氛围,「修尔斯,彩儿呢?我前几日去找她,但她好像不在凤和殿做事了,她被调去哪儿?」
放在她腰间的手微微使力,头顶上方传来他不太平稳的嗓音,「登基後,朕将旧的g女遣散出g,除非特殊原因才会留在g中。」
「这样啊」沐曦没察觉到修尔斯语调的诡异,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能见着待她不错的人,心中不由得生起遗憾。
「我们需要半月不能见面了」沐曦低低开口,为了施行计画,演戏要演得完美,才能钓到大鱼。
「笨女人,不论发生什麽事情,很多事情不能光看表面,千万要小心。」
沐曦回到阳遥殿,凯里自动自发向沐曦汇报,只是有名g女受了伤,不能移动罢了。
作家的话:
下一章魂归!!!!!
透露:有人要挂点了vv
☆、第四十一章魂归(1)
秋风飒飒,墨黑的天际骤雨而下,珠屏後发出细弱的吱嘎声,火光摇曳,粉色帐纱飘荡,增添了一股诡谲之气。
「咳、咳。」床榻上的女子一阵剧烈的咳嗽,玉手无力地伸出帐纱,似想唤人,无奈没有丝毫力气,只能抬起无力的纤手。
修长的玉指轻轻一抬,却被一双湿漉却又温暖的大掌给紧握住,那陌生的感觉使床上的女子一颤, 挣扎地欲抽回。
「王……王上,是……你吗?」
对方紧紧握着,不故躺在床上的挣扎,掀开纱帐,空着另一只手掌贴在女子的额上,肌肤之间的热度令她全身一震,宛若星辰的黑眸划过冷冽,他半弯着身探视发烧的女子。
沐曦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混沌的视线直直对上那人的眼瞳,唇瓣硬是挤出虚弱的几字,「大……咳……大祭司」
探视的男子正是大祭司——埃米,褐色的披风落下几滴水珠,一滩滩的积水延伸至窗扇附近,风持续的呼呼狂啸,雨持续的哗啦啦下着。
解开身後的披风,放到椅子上,埃米神色复杂地凝视着她,脸上说不尽的担忧,「没事吧?王上怎麽没有好好照顾你。」
「不碍……事的……」沐曦敛下眼帘,用两肘撑着自己想起身,却是无力倒回床榻。
埃米轻按住她那瘦弱的肩膀,慢慢的、轻柔的扶起她,倒杯水给她,然而这水是冷的,他不禁皱眉。
而沐曦在他转身倾倒水时,偷偷在被褥里准备等会儿会用到的东西,唇瓣弯起一道弧度,快速的让人看得不清楚。
待埃米转过头来,映入眼帘的已是苍白如纸的容颜,心里一痛,此刻的她就像是生病的墨弄情。
从他的眼神能看出,他又想到墨弄情了,沐曦在心里雀跃不已,若是在施行几招,更能请君入瓮,表面要装的病态模样,心里则开始套出一连串的话。
她在赌,赌他们来自同乡,他会跟她说明白五百年前的经过。
赌他会心疼她,不只心疼拥有墨弄情容貌的自己,更心疼身为真实的她。
另一方面就是要将他导入她所设计的陷阱里!
暗暗在心里思忖许多,沐曦朝埃米苦涩一笑,连微笑都是那麽困难,「谁叫我……惹了王上不快……思念甚切……身子才变这样虚弱,埃米你曾说王上喜欢我,可如今他是找代妃了」
她慢慢诉说,寒若秋水般的眸子硬是挤出一滴滴的眼泪,谁能知道她一直在被褥下掐着自己的皮r。
大祭司那双忧虑的眸子竟闪过一丝y鸷,如光速般迅速,瞬息间,她看得一清二楚。
「大祭司……」歛起水盈盈的凤眼,沐曦捂着心口,「能同我……说说墨姐姐……事吗?」
埃米犹豫了会,不经意地向外厅门扉望去,终究没有讲,「有机会再跟娘娘说吧,娘娘早些休息。」说罢,躬身行礼,「臣告退。」
在深夜中私会王上的妃子,被发现就是死罪一条,他可不想冒这风险,要不是听见她病重,蛇王半个月都不曾来看她,才想在半夜的时候偷偷来瞧瞧。
在他转身的那瞬间,沐曦苍白的唇一抿,凤眼划过冷戾,急急揪住埃米的外袍,「不碍事……现下侍女都睡了……说一些些吧,我闷得慌,你我同凡界来的陪我聊聊好吗?」
同样来自凡界的彼此,她相信埃米绝对不是冷血之人,她知道他是考虑到半夜私会蛇王的妃子,若是被发现必是死罪一条!
沐曦吹掉一盏烛火,留下另外一盏,她睡觉不喜欢全暗,若房间全暗,绝对会让人起疑。
埃米转过头,双眸复杂却又不舍,磨蹭一会儿,终究抛开礼数,迈开步子坐在离床榻几大步前的木椅上。
他坐定後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垂着首,不发一语。
沐曦也不逼他,若此时逼起,反会让人心生疑惑。
良久,沐曦才听见埃米的嗓音,透露着淡淡悲凄,「她是墨家的独生女,因缘际会下来到j灵界游玩,臣与她才相识。」
沐曦撩开纱帐,挂於勾後,玉指不经意的藉由咳嗽带来的疼痛,悄悄捂着心口。
「师傅……不……呵……」埃米话一出口,却止住,苦涩地笑了,「j灵王没跟娘娘说过弄情吗?」
「是有提到一点……」如果不是忒月提过,沐曦也不会这麽清楚事情缘由。
长叹了一声,埃米慢条斯理地开口:「可惜臣没那个命能与她相识到死,在这人多嘴杂的王g中……还是被有心的娘娘们给抓住了弄情的把柄,与外国使者有染。」
「而那个使者正是当时的我。太祖王上大怒,把我关进大牢,当我被放出来时……却已见到弄情已被太祖王上给杀了。」喉声哽咽,攥起拳头隐隐忍着,他的指骨发白,连沐曦看了不禁心生怜惜。
这些她都看在眼底,说到来,埃米也是位可怜人,因为……她查到的真相并不是这个。
不论之前发生过什麽事情,埃米终究是杀了容儿,这是不变的事实。
并不能未他开脱杀人罪嫌。
「是谁放你出来的?」若仔细听,必会发现一个疑点,然而沐曦马上就发现这点。
「这」埃米迟疑一下,也让沐曦暗暗猜测,这人的身分不简单。
「罢了,反正那人已经死了。」他顿了顿,「是柴王后。」
室内花香肆溢,角落的薰炉散发出袅袅香气,让人有些昏昏沉沉,脑袋也不听使唤,浓烈且沉重,侵占残存的一gg神经。
香味呛鼻,沐曦不自觉地咳了一声,持起方才埃米为她倒的冷水杯啜了几口,又抬起袖口擦拭嘴角的水渍,另一手则往自身的腹部摆放,突然间,蹙眉瞠目,两手无力垂放。
埃米敛容一望,惊愕地起身快步而来,「娘娘、娘娘!」眉头一皱,才惊觉室内蔓延的浓烈花香气息,「这是……怎麽可能……!这不可能!」
「你……就是这样……杀了圣女?」沐曦仰起眸子悲恻地凝视他,嘴角噙着殷红色的血迹,捂着腹部的手却上扬,满手鲜血地揪住埃米的颈子。
看她浑身浴血,埃米吓得胡言乱语。
「不可能……我没……我……我没下药……我没对你下药,不可能!你不会像圣女那样死的!」
凤眼闪过j光,沐曦那沾血的嘴角漾开一抹灿烂却不达眼底的笑意,仅此在表面晕染开来。
人只要一慌乱,什麽话都说得出来。
冲着人x本就是这样,她终於逮到这只大鱼了,心里雀跃,但心底隐隐作痛。
歛下眸子,玉指往x口一压,长吁了口气,沐曦扯开喉咙大喊:「来人——!」
她这麽一喊,埃米怔愣地杵在原地,还没发现到底发生什麽事情。
门口倏地涌进几位大内禁卫军,包夹整个内厅,待埃米回过神,已被禁卫军捆住手脚,按压在冰冷的木板上,动弹不得,漆黑的眸子却是憎恶地瞪着沐曦。
沐曦的脸上不由得浮现愧疚,利用他对弄情的眷恋与担忧、对她与弄情相识的面貌残存的依恋,来骗取他的承认。
出这场戏来钓这只大鱼已经有半个月馀,如今……埃米还是禁不起对弄情的情愫,来探望沐曦这假冒的。
冲着这点,沐曦想也只有这副弄情的容貌能成功打乱埃米的防卫。
伤害与她自己同乡的埃米,对不起。
爱情与友情上,她选择了爱情。
「大祭司,你还有什麽话想说?」从众多禁卫军内走出一位身穿紫袍的俊美男子,一步步踱来,停在埃米跟前,浑身充满君王倨傲之气。
而跟随在蛇王身後的则是先前的摄政王——安德贾,他挥开禁卫军,走了进来,浑身透露着不寒而栗的气息,一掌便挥了过去,将埃米重重击垮俯首称臣,接着又一掌集光挥去,两记下手,埃米已瘫躺在血泊之中。
「你……你……这个凶手……!」
「慢着!」沐曦心里不由得一惊,在这样打下去,埃米也剩半条命了,她想让忒月带埃米离开蛇界,这样还能保全一命。
沐曦正欲上前,修尔斯已快一步拉住安德贾,另使个眼色给一旁的侍卫。
「舅舅,且慢。」
「王上……」安德贾双膝跪地,诚恳地道:「王上。请允许将罪犯交於臣处置。」
修尔斯瞅了沐曦一眼,询问她的意见。
沐曦朝他摇摇首,修尔斯便屈尊降贵弯下腰,扶着安德贾起身,「叔叔,不必多礼,您先看看不迟。」长叹一声,修尔斯从怀里拿出一卷册子,递给安德贾。
良久,当安德贾阅完後,神色复杂,却遮掩不住仇恨,仍是瞪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大祭司。
修尔斯缓缓开口,翠绿眸子却目不转睛盯着埃米,「以这份证据显示,墨贵妃无意间发现王后与御史大人勾结的y谋,加上父王对墨贵妃又极度喜爱不得了,才设计杀了怀有身孕的墨贵妃,买通墨贵妃身边的g女,下了……」
「绿毧草。」沐曦替修尔斯介面说下去,脑海中翻出在埃米书架上所看到的墨梅书籍内容,「它是个毫不起眼的草,但逢下雨之时,落在叶上的雨珠便会分泌出一种剧毒,只需要用清晨的荷露水泡约片刻,饮下肚的人便会五脏六腑爆碎,会产生火烧的疼痛感,周遭会弥漫一股沉重且浓厚的花香味,首当其冲,腹部会汩汩流出大片鲜血。」
作家的话:
☆、第四十一章魂归(2)
「正是。」修尔斯满意沐曦的回答,又续道,「五百年前大祭司相识了墨贵妃,进而相爱,柴王后必是发现这点,设计他们半夜相见时让父王给见着,父王盛怒下把那时候是j灵界使节的大祭司给压入大牢,这个时候,王后派g女让墨贵妃喝下绿绒草,又故意将大祭司放出地牢,好让他见着墨贵妃死亡的那一幕。」
「朕想你没有料到柴王后会为了自己的活命而说出真相,朕不过是提了一个条件,就好不留情出卖你,也要活命。」话语中透着深深的讥笑与轻蔑。
「没想到父王折回去探望墨贵妃,却发现她已经死亡了,见到自己心爱的妃子死像凄惨,吓得当下什麽命令都说不出口,更没及时唤太医。」
倒在血泊中的埃米听闻,有了动静,用尽剩馀的力气撑起身躯,「原来如此所以……臣……才误认为是太祖王上杀了情儿……」
这回又换沐曦解释,「一踏进去的人都会先入为主的认为墨贵妃腹部的一摊血是长剑所致,身为蛇王,自然而然会随身佩带长剑。不管是谁,只要一慌便会什麽也看不清,更不会认真去看。」
「你……你怎麽……知道……情儿死於绿毧草。」埃米一抹嘴角的血迹,气息紊乱,看着沐曦询问,而不是修尔斯。
纤眉一蹙,沐曦冲他笑笑,「抱歉,我调查过墨贵妃的遗体,我总觉得她腹部的凹陷十分诡异。於是拜托王上调查,并且诊治的太医也被详细盘问过,墨贵妃的腹部确实是空洞,几乎被剧毒给溶解。墨贵妃死後的隔日,你和墨贵妃的遗体皆消失不见。」
修尔斯微微歛下眸子,「父王盛怒下,和j灵界断交关系。毕竟,这是王室污点,谁也不再提起。」
「於是你用同样的手法,将圣女骗出去,改换成朕的容貌,约她去凉亭喝茶聊天,中毒的她,你并不满足,又将她的衣带拉开,伪装成像是被人侵犯过的模样。」一边说着,修尔斯步步踱近,最终蹲下,视线与他一致,目光炯炯地紧锁埃米苍白无色的俊脸。
沐曦也缓缓移到埃米面前,指腹抹去他嘴角殷红的血迹,举手投足间,透露着同情,而语调却是带点严肃。
「圣女房里的玻璃纸星星是你跟她说的吧?我一开始好奇为什麽你会懂得凡界的英文,没想到你自己先露陷,而j灵王证实,你原先就是凡人,後来j灵王收你为徒,帮你转换体质,教了你易容术,当然,你易容成蛇王的样子,杀、害、圣、女!」
同情——或许是沐曦利用这副容貌来骗取埃米的担心,即便是同情,但他杀了圣女才制造出现在这样的局面。
「多亏那本墨梅,我才得知种在弄情居外的杂草正是绿毧草,一但下雨,便是露馅。」
埃米仰头哈哈大笑,几近疯狂、傻颠,这时他却吐了大口血,血花宛若飞扬的雪花,喷洒在沐曦的衣裙上,让雪白轻纱的裙摆格外鲜明妖冶。
沐曦怔了怔,眼前埃米残弱的身躯缓缓坠地,心里蓦然抽痛,恍然间,眼前一抹黑色如光影般掠过,紧接着是耳畔的焦虑嘶喊声。
是在叫她的名字!
「小曦——!」
脖颈窒息的疼痛隐约传来,一只纤臂紧紧勒着沐曦的脖子不放,左眼角馀光瞥见一把腥红色中长型匕首,如火焰燃烧出炽热的温度,约莫三十公分,刀刃尖端离她的脸庞不到一寸,烧痛肌肤。
眉目一抬,她更能清楚地看见修尔斯忧心的眼眸、安德贾惊瞠的表情、禁卫军整装待发的姿态,肃静的室内,连自己凌乱的心跳彷佛在耳。
颊畔炽热的温度令她咬唇隐忍,她尝试挣脱牵制住颈子的纤臂,垂眸看着那肤若凝脂的肌肤,十分意外,这名女子的力气十分地大,大得像是要掐断咽喉。
「放了大祭司……」清冷的女声在死寂的室内响起,说罢,又收紧玉臂。
沐曦胀红了脸,既痛苦又难过,眼底染上惊愕。
怎麽会是她!
沐曦许久没见到她了,强大得力道几乎想致她於死地的人竟然是在贤妃身边当差的虹儿!
是虹儿!
到底怎麽回事?虹儿跟埃米又是什麽关系?!
沐曦没有查到这方面的资讯,对於虹儿突兀现身,她十分的意外,在松懈的情况下却成了虹儿的人质!
「虹、虹儿」颈子被身後的女子紧紧勒着,沐曦双手无力地垂放身侧,连说出两个短字都万般辛苦。
修尔斯只是微微一怔,很快的恢复正常,沉下脸,绝美的容颜掠过一抹肃杀,出口的话语爆发出y戾之气。
「放了她!朕命令你放了她!」
伴着他的话音落下,门口的禁卫军纷纷刷刷的抽出长剑,整装待命的等待蛇王下达命令。
修尔斯轻举右手,那些禁卫军将长剑放下,并没有收回腰间。
室内气氛紧绷到最高点,连空气都流动着死亡的氛围,方才禁卫军抽刀的铿锵声成为室内的最後一道声响。
这个时候安德贾惊呼了一声,手指颤抖指着那把燃着火焰的匕首,「王、王上!那把是失踪已久的凤红啊!」
「凤红?!」修尔斯眉头一紧,喉间一咽,「父王一直在寻找的神器?」
从修尔斯有记忆开始,他的父王便一直在寻找蛇界的镇国之宝,何奈几百年来音讯全无。
「正是。」安德贾心犹馀悸地道,「它与皓银、晶玉、巫寒共称四大神器。凡事被它伤害的人皆不会活命,只稍轻轻一刀,尸骨无存。」
咦?!沐曦一听安德贾这样形容凤红,双目骤然睁大,馀光飘向那把离脸庞不到一寸的匕首,燃烧如凤凰般的色泽火焰。
尸骨无存,有这麽凄惨吗?!
「王上,命令禁卫军退出房外,否则……」虹儿冷冷一笑,勒住沐曦的纤臂一紧,沐曦只觉得x腔的空气彷佛被挤出,张着嘴,看能不能捞些氧气近来。
绿眸闪过一抹讥笑,修尔斯上前一步,冷冽的视线盯着虹儿,「若朕说不退呢?要胁朕的妃子,就以为能牵制住朕?」
那瞬间,宛若从地狱踏出的阎罗,绝美脸庞上净是冷酷,沐曦心里一动,泛起酸涩之感。
若是将禁卫军退出室内,等於是蛇王没了面子,接受别人的要胁。
唇边拉出一道难看的笑容,似在笑似在哭,沐曦知道修尔斯绝对不会妥协,可她的心被他的话狠狠刮伤,纵然血流不多,心犹如产生裂痕的镜子。
但她被擒住的第一时间,她看见修尔斯眼底的惊惶,这样就足以证明他是担心她的吧?
虹儿冷笑,勒住沐曦的脖子一紧,沐曦险些翻白眼昏死,两手腕被捏得生疼。
果然,人类和蛇j相差天南地北。
修尔斯的薄唇拉紧,轻挑嘴畔,几秒後,沉声下令,「通通有令!退下!」
「王上万万不可!」脸色一变,安德贾出声制止。谁能保证虹儿不会拿着凤红伤害蛇王,要是全部都退出,便是威胁到蛇王的身命安全,身为蛇王的叔叔,他断然不能让蛇王这样做!
虹儿握着凤红的手又朝沐曦的面颊欺近,刀锋口抵在肌肤仅此一秒,沐曦已大声叫了出来。
「啊!」眼眶迅速积泪,那疼痛像是铁吸了火焰的热气,在肌肤上烙上记号,硬是把肌肤烧出一个洞。
「你!」
修尔斯恨不得当场拧断伤害沐曦的人,却顾虑到虹儿手中的凤红,半挣扎下,仍是做出抉择,冷声吩咐,「通通有令,即刻退出内厅,违者,杀无赦!」
「王上!」安德贾和沐曦素昧平生,自然没有这层顾虑,但他能看得出来,蛇王很在意她。因此焦急地又喊了一次,想阻止蛇王,却被他抬手制止。
抖了抖绣有蛇纹金线袖子,绿眸荡漾起浓烈的杀气,可两片唇瓣却是上扬,似在笑,令人胆寒。
「你到底是谁?朕记得有见过你,是母后身边的g女。」
虹儿彷佛能感受到对方冷戾充满杀戮的气息,那瞬间将她的勇气打入冰窖中,连握住凤红的力道下意识松散。
寒瞳一凛,虹儿更加勒紧沐曦,迅速定了定神,「呵……是啊!」口吻一派轻松,似乎想隐藏因蛇王迸s出来的杀气所产生的胆惧,「正确来说,我是墨家仅存的血脉,我是墨、贵、妃、的、妹妹!」
虹儿看着蛇王的目光和脸色,都十分的淡定,於是她将凤红又欺近沐曦,仍不见蛇王的眼底有丝毫波澜,彷佛无关紧要。
她不禁怀疑是否自己猜测错误,蛇王因是担忧沐曦才对。
但谁能知道,此刻修尔斯的心里彷佛被扎了千万g针头,焦虑、忧心、憎怒他把这些深深埋入心底,用尽努力的压下去,不让这些情绪表露在脸上。
越是淡定、无关紧要,就能让对方猜测不出他此刻在想什麽,更能保全沐曦的安危。
虹儿胆敢挟持沐曦,必定是有查到些什麽,否则不会这麽信誓旦旦。
看着沐曦的脸色发白,他的心都揪成一团,快要不能呼吸了。
多麽想现在杀掉虹儿,多麽想现在将沐曦揽入怀中,用他的身躯护着她,保护在他的羽翼下。
如此想着,明紫袖中的拳头满是奔腾的怒火攥起。
口吻透出讥笑,修尔斯面露鄙夷,「墨家只有一个女儿就是墨贵妃,何来个妹妹?」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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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魂归(3)
岂料虹儿却是哈哈一笑,从来没有人料想到她竟然也是墨丞相的女儿、墨弄情的妹妹,五百年以来都以为墨家只有墨弄情这个独生女。
「我是墨家的私生女,生我的娘被墨丞相赶到郊外,是我娘自尽後墨丞相才把我给一户人家养育,十几年後被墨丞相送进g当g女,毕竟家丑不能外扬,墨家的人都对我不好……只有姐姐是真心……疼爱我的……」说到着,虹儿清冷的声音透着哽咽。
勒住沐曦脖子的玉臂却松了些,沐曦仍是动弹不得,身後又传来虹儿略带怅意的声音:「姐姐待我很好,可太祖王上发现姐姐肚子的孩子不是龙种,却是大祭司的孩子,气得要打掉他……!」
听见这儿,沐曦拧起眉来,这时却听见埃米虚弱的声音。
「孩子……是我的……吗?是吗……?真是我的孩子?!」埃米躺在血浴中,一袭白衫已被染成殷红。
虹儿似是沉溺於遥远的记忆中,呜咽地大喊、哭叫,「可、可是是我……是我害的姐姐没了孩子!……姐姐浑身是血,那时……我、我明明有机会救她,我却没有做……我逃跑了,却後悔了,当我回去时,已经是姐姐冰冷的尸体了……而太祖王上也在场!」
怪不得,沐曦第一次和虹儿见面时,虹儿的表情和柴王后的表情一样,彷佛看到鬼,那种表情是做了亏心事才会出现的表情。
尽管身躯残弱不堪,埃米仍旧支起身躯,「什麽……怎麽可能!我、我以为……孩子是太祖王上的……」
「是!孩子不是太祖王上,太祖王上原想当做什麽事都没有的,却发现你与姐姐私会,禁不住愤怒,便打掉姐姐的孩子——」虹儿益发激动,倏然用力勒紧沐曦的脖子。
「虹、虹儿……咳……」胀红脸,沐曦咬了咬唇,豆大的汗珠涔涔低下。
「若没有绿绒草,柴王后也会把墨贵妃的孩子打掉。」说话的同时,修尔斯伸手进袖袋,将手里的东西扔到地上。
是一瓶小罐子和一朵型状特别的花朵——花瓣成爱心型状。
「朕知道墨贵妃喜欢把这种独特的花制作成放在室内的芳香剂,或是供香炉使用。柴王后察觉到这一点,便在里面下些麝香,说来讽刺,即使你不逃走,柴王后还是有办法杀了墨贵妃。」
眸光一暗,虹儿似是疯子乱喊,「哈哈……所以……你们都该死……哈哈!」y侧侧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室内。
虹儿扬起手,那把燃着火焰的匕首狠狠地、用力地朝沐曦的心窝c进。
耳畔传来了三个男人惊慌的嗓音,埃米、修尔斯及安德贾。
「住手——!」
「小曦——不——!」
「王上——!」
沐曦睁大恐惧的眸子,脑袋断了思绪,还未有任何反应时,勒住脖子的手臂却松开,迎面而来的是那双痛彻心扉的绿眸,和飞舞空中的暖金色长发。
一个旋身,修尔斯将她紧紧揽入怀中,用紫色斗篷把纤细且虚弱的身躯牢牢盖住,不让她受到任何一丝一豪的伤害。
“咭当当”
天旋地转,沐曦的耳畔响起铿锵、铿锵,是金属碰撞的声音,大得让人心惊胆颤。空气中飘着浓浓的血腥味,待身子站稳後,沐曦从紫斗篷探出头来,视野内的景象不由得大惊。
禁卫军已冲进来,各个瞠目结舌,似又在等待蛇王的指令。
垂眸望去,修尔斯握住的长剑此时寒如雪光的剑锋染鲜血,滴滴答答地落下,紫斗蓬也染上暗红色的色块。
鼻腔吸入的净是作呕的血腥味,纤眉蹙起,突然间紫色的袍子覆盖在她的口鼻,一股沁凉舒畅的味道钻入鼻腔内,她抬起眼看去,是修尔斯。
「薄荷香,你最爱的。」
霎那间,心底深处彷佛有什麽东西破茧而出,他的话在心湖深处投下一圈圈的涟漪,沐曦不由得抓紧如绸缎般的袍子。
她从没说过很爱他的薄荷香味,然而他却知道,她习惯这种味道,甚至会认得他惯有的香味。
沐曦再怎麽想都不会知道,醉酒那一天,她抓着他的明紫色袍子,双手紧紧抱着、拽着他的袍子,嘴里喃喃自语。
『就算你不认得我我仍是认得你的脸、你惯有的薄荷香味、你轻佻且讨人厌的话语』
「还不束手就擒?」耳边是修尔斯冷酷的嗓音,带着冷血y戾的口吻,切入尚在愣神的沐曦。
沐曦定定神,抬眸望去,只见埃米捂着肩胛骨,指缝间流淌而下腥红的血,一滴二滴三滴跪着一动也不动,保持那不变的姿势,短短几分钟,彷佛时间、空气都凝结了,只有虹儿撕声哭喊的悲怅声。
「你你为什麽!为什麽要挡住她!她只是拥有跟姐姐有相同容貌的女人啊!不值得!她不是姐姐!」虹儿踉跄走去,手中的凤红”当”的一声落在地上,屈膝跪在埃米身前。
「为什麽告诉我为什麽你眼里始终只有姐姐一人,这麽多年了,为什麽!」虹儿哭得声嘶力竭,哭声里透露着浓烈的不甘和忌妒。
听见这儿,沐曦的心不自觉一恸。
当你爱的人,眼里却只有别人时,又是何种感受?
事过境迁,日月如梭,却始终走不进那人的心中。
「对……对……不……起……我……我……情儿……」埃米费尽力气,只说了几字,便倒在血泊之中,断了气,魂归冥界。
虹儿伏在他身上,不断地捶打那具再也不会动的身躯,再也不会与她讲话的身躯,「埃米!埃米!」
说时迟,那时快,当沐曦同情心泛滥的时候,虹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拾起地上的凤红,朝沐曦掷来,眸光狠决,那是种觉悟、决绝。
凤红彷佛有灵x,沐曦以为是向着自己这来,却是朝着修尔斯袭来,让她来不及反应,凭着心底最原始的保护欲望,不能让他受任何伤,护在身前挡住燃着火焰的诡异匕首。
「小曦——!」
耳边只呼啸过修尔斯气急的呐喊,沐曦紧闭双眼,却没有任何痛楚,下一秒,听见修尔斯空洞却悲怆的嗓音,竟是喊着——
「叔叔——!」
随着修尔斯的大吼,她睁开眼,对眼前的景象却如鲠在喉,安德贾的x膛正c着那把红如似火的匕首,而那匕首周围却已溃烂,慢慢腐蚀,冒起滋滋白烟。
禁卫军拔起腰间的刀剑,立马上前动用武力压住虹儿。
「哈哈哈——都该死!你们都该死!死了好!」虹儿痴狂的声音回荡在室内,双肩被禁卫军按倒在地,右手如同安德贾x膛的伤口一样,已开始冒起滋滋白烟,腐蚀肌肤,下至手骨,蔓延至手臂、脖颈……直到整个身躯。
修尔斯缓缓跪下,双手打颤地抱住安德贾,明紫色的衣摆染上不知名的色泽,显着几分诡谲。
「侄儿……」安德贾气弱犹虚,紧紧揪住修尔斯的臂膀,「原、原谅……叔叔……抱歉……误了……你……」
腐蚀不容小阙,速度极快,已经由x口蔓延到颈子、下身,安德贾那痛苦的的脸令修尔斯一辈子也忘记不了,若非有这麽强大的意志力,早就痛不欲生了。
「叔叔……侄儿从来没怪过您……忍着点……」说着,食指和中指便躬起来往自己的左x点下,却被安德贾抓住。
「不……这样……你会死的……别忘记……你……还中了……血咒……」
「不,我不管——!」绿眸带泪,潸潸留下。
安德贾不理会他,迳自嘴里喃喃念起,古老的咒语从他嘴里溢出。
沐曦x口一阵灼热,砰的一声,肩胛骨上的蛇型项链已碎,尖锐锋利的碎片划破雪白的肌肤,白色薄纱染上点点嫣红,逐渐扩大。
「呃……」她不由得吃痛出声。
那念咒的嗓音越来越小,修尔斯的悲鸣声却越来越大,眼泪像是滔滔江水不停从眼眶溢出、翻滚。
「叔叔!叔叔」修尔斯抱着安德贾的尸体,垂首呜咽。
袅袅白烟盘旋在室内,沐曦一踱一步上前,不顾x前的血迹,执意从修尔斯的背後缓缓抱住他,那颤抖的硕长身躯,来自x腔的悲鸣声,敲打即将崩裂的心房。
对不起
对不起!
她不断在心里道歉,如果不是她出这主意,安德贾不会死、埃米不会死,更不会是现在这种状况。
无论她怎麽道歉却回不到原先,也换不回安德贾的生命和埃米的生命,决定一但执行,所得到的结果是谁也无法重新来过。
对不起,是她的错。
修尔斯,对不起。
埃米——曾与她畅谈的同乡人,她到底做了什麽好事。
忒月是她做错了,她没有做到平安送埃米回j灵界,她食言了,对不起
作家的话:
这章小修过一些,挂点了许多人vv黄泉路上有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