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偿债 作者:嚣夏
☆、偿债(三十一) 情牵一世 h
怔怔的听完故事,叶季桐茫然的看著男人,月光将那张刀刻般的脸照得黑白分明。
“有什麽问题吗?”霍震涛看著身边人正望著自己出神。有些意外,那双黑曜石般明亮的大眼睛中,流露出的不是喜悦,而是苦恼,似乎还有那麽点的质疑。
“没……没什麽。”叶季桐移开了目光。
霍震涛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讨厌有话不说,拖拖拉拉的,偏偏叶季桐又是这麽个软x子,即便他明白,也还是控制不住的高了一个声调:“有事就说出来,不要总是憋在心里,你不说我怎麽知道你在想什麽。”
叶季桐觉得挺委屈的,男人吼他倒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以前可以把他当仇人看,可以恨他。现在彼此敞开了心扉,因为有了爱所以没了恨,於是,那些负面情绪就只能通过伤心这种方式表现出来。
“真的……没什麽。”
越是否认,越是激火,霍震涛这怒气直往头顶上窜:“你……”刚要发火骂人,又突然停住了。
“你在怀疑我对不对?”霍震涛用审视的眼神打量著叶季桐“你认为是我设计陷害了叶季枫对不对?”
心事被戳中了,叶季桐觉得好难堪,赶紧低下头去,绞著手指。
“我……我只是……”他想解释,却又吞吞吐吐的不知说些什麽好。他知道不应该怀疑男人,他也不想怀疑男人的,可是……
男人现在一定很生气很生气,不用抬头,叶季桐也能想象出男人狰狞的样子。其实也不能怪男人生气,男人对他这麽好,他还要怀疑男人,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实在太没良心了。
想了想,叶季桐决定道歉,抬起头,对上的却是男人宽容温柔的目光。
“这件事有些发杂,我慢慢讲给你听。”抓著叶季桐的手紧了几分。
“叶季枫和大学时候的一个朋友素有来往,这个人正是当初拖他下水的那个,而这个人和某地下钱庄有紧密联系。他们看中了叶氏,想据为己有,便谋划了一场骗局,引叶季枫上钩。当他坐上那张赌桌的时候,等於已经把叶氏拱手送人了。”
“我得到消息之後,暗地里做了些手脚,本来想毁了他们的计划,可是对方的势力不在我之下,又碍於不能暴露身份,最後只能选择让叶氏落在我的手里。”
“很意外叶季枫回来找我,当听完他的开出的条件之後我确实有犹豫过要不要答应。但是对我来说你的诱惑太大了,这样的机会摆在眼前,我是不可能放过的。所以,不管是否会遭到你的唾弃,我还是选择让你到我的身边。”
叶季桐深深的注视著面前的男人,心中的激动无以言语。从没想过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会有一个人持著一段美丽的记忆,无怨无悔的等待著他。
刻骨铭心般的感情又何尝不是他所期盼的,如此深的羁绊又有什麽还可以使他们分开。
叶季桐又往男人怀里扎扎,头靠在男人结实的x膛上,双手环住男人的腰。听著男人的心跳,呼吸著男人的味道,沈浸在男人的宠溺中,感受著前所未有的安心和满足。
“谢谢,我喜欢现在的生活。”
明显感觉男人抱著他的手臂一紧,下一秒,一双唇便覆了上来。
似乎是担心打扰到他们,风安静了下来。小草和大树甘当配角,默默的祝福著他们。淡金色的月光投在紧紧相拥的两人身上,倒影在一片盎然中。今晚的两位主角,正在上映著他们爱的戏剧。
两位主角退场後,配角大树问配角小草:“小草,今天这场戏叫个什麽名字好呢?”小草答:“《私定终身》的续篇《情牵一世》”,一阵风吹过……
回到餐厅包间,两人迎面而坐。桌上的烛台和玫瑰相互交换著暧昧的眼神,一身黑色燕尾服的小提琴手走到他们身边绅士的鞠上一躬,专门为他们奏起优美的乐曲,柔和的灯光随著音符起舞,为这美好的夜晚增添无尽的浪漫。
“为什麽会选今天带我来这里,告诉我一切呢?”
“因为今天是我生日。”霍震涛平静的回答,仿佛在叙述一件每天都会发生的普通事情。
倒是叶季桐听了男人的话惊讶不已:“今天是你生日!?”
“是啊,你是否应该表示表示?”
“啊?我……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没有准备礼物……对不起……”叶季桐尴尬的低下头,小脸一片通红,话越说声音越小,最後几乎听不到了。
霍震涛把最後一块牛排送进嘴里,放下餐具,用餐巾擦擦手,起身绕到叶季桐身後,一把抱住他的身体。
叶季桐只觉耳边一阵湿热的气息吹来,弄得他又麻又痒,伴随著气息一同到来的还要男人低沈的声音:“没关系,把你自己送给我就行了。”
男人一把扫开面前碍事的餐具,透明的玫瑰花瓶被掀翻,水流了出来,顺著桌子淌向地板。
叶季桐还没反应过来,已被男人有力的手臂抱到已无任何障碍的餐桌上。
意识到男人下一步要做什麽事情,叶季桐赶紧翻身想要跳下桌子,男人长臂一伸,轻巧的把他拉了回来。无奈眼前这男人本身就强壮无比,加之现在欲火焚身,力气大的很,即便只有一支手臂可以用,还是把叶季桐死死的压在身下。
“想逃?你还欠我一份生日礼物呢。”男人魅惑的舔了一下叶季桐敏感的耳垂。
叶季桐随即轻颤一下:“我……我送你别的好不好?”
“不好,我只要这个!”
男人的脸在叶季桐眼中瞬间放大,火热的双唇再次盖了上来。叶季桐似乎还有话要说,却被生生的堵了回去。男人灵活的舌头不停在叶季桐嘴里翻滚,激烈的追逐,交叠的缠绕,空腔中的所有地方被触碰著,舔舐著。叶季桐被这一吻吻得晕头转向,已经泛红的樱唇现在都肿胀起来,x腔中严重缺少氧气,推拒男人的手力气越来越小,最後无力的滑落在身侧。
重新得到呼吸的机会,叶季桐贪婪的张开小嘴。趁著叶季桐喘息的工夫,霍震涛开始解他的衣扣。
“不要!不要在这里,会有人进来的。”叶季桐死死的抓住男人的手。
“你说对了,随时会有人进来哦。”男人y笑,推开叶季桐的手继续他未完的事情。
只有一支手可以用真的很不方便,一面要制止叶季桐的反抗,一面还要脱叶季桐的衣服。霍震涛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拉下吊在脖子上的绷带,另一支手臂立刻得到了自由,双臂并用,果然效果倍增,三两下叶季桐的水嫩嫩的肌肤便不加遮掩的展现在眼前。
霍震涛如狼似虎般直奔左x前的红缨而去,这里是叶季桐的敏感部位,每次霍震涛弄他这里的时候他都无力反抗,只有缴枪投降。
一股电流由左边的r首迅速扩散到身体的各个角落,叶季桐忍不住呻吟一声,马上反应过来现在身处的环境,双手立即紧紧捂上嘴。
“叫的这麽大声,外面都听到了,不过我喜欢,再叫大声点。”话音刚落,嘴便再次叼上那已硬挺的凸起。
酥麻感遍布全身,激得叶季桐一阵阵轻颤,他摇著头手死命的捂住嘴巴,誓死不再发出一点声音。
这样公开的场合,没有任何私密与隐蔽x可言,做著如此大胆的事情,奇怪的是不仅没有打消一点欲望,反倒增添了几分刺激,让两个人都更加渴望彼此。
男人脱下他的裤子,唏嘘一声,拿起内裤凑近他的脸:“我才碰你一下你就湿成这样。”
叶季桐被男人下流的话语弄的脸通红通红的,羞愤的转过头去,不看男人。
男人得意的笑,扔掉手中的东西,双手脱起叶季桐的腿弯折到x前,下身诱人的风光尽显眼前。
叶季桐闭上眼睛,这样的动作实在太羞耻了。
猝不及防的叶季桐感到下身的脆弱被一个湿热柔滑的东西包裹住,全身的血y跳动著向那里流淌。他寻著看过去,竟是男人在用口含著他那里,这一幕使他瘫软的x器立即挺起身来。
霍震涛发现他的变化,更加卖力的套弄几下。然後伸手勾了桌上的一盘黄油,朝那漂亮的花骨朵按了上去。
密处一阵凉凉的感觉,一g手指画著圈按压,随後闯进自己身体里。叶季桐扭动著腰,想要摆脱著异物,徒劳的只能增加男人的欲望,加大x器与男人嘴的摩擦。
黄油在体内逐渐融化,随著蜜处一张一合流出淡黄色的y体。
细密的汗水从发髻伸出,眼睛也有些潮湿,扣住嘴的手越发用力,强压著即将冲口而出的呻吟声。
霍震涛再也忍受不住了,他的火热早就向他抗议,叫嚣著要得到解放。
解开裤子拉链,他那g大尺寸的东西一跃而出,像一头久困的猛兽,急於寻找发泄的猎物。
握起烫手的铁b对准柔软的入口,霍震涛一个挺身直刺而入。
“啊!”滚烫的巨b霸道的冲进自己的身体,疼痛感与快感交织著一拥而上,双手不由自主的攀上男人的肩,紧紧锁住男人的脖子,解除禁锢的嘴呻吟声一跃而出。
软腻紧致的内壁贴合的包裹著自己的火热,霍震涛多一秒都等不得,立刻律动起来。
细密的吻落下,从樱唇一路向下来到脖颈再到x前的玉珠,所及之处无不留下印记。白皙水嫩的肌肤上,斑斑驳驳的青紫,诱人极了,让人眼馋的直咽口水。
男人顶的又深又重,被剧烈摩擦的内壁像是要著火一般。呻吟声,喘息声充斥整间包厢,汗水和泪水一同流下,在身下的桌面上积了一片。
终於受不了男人的狂风暴雨,叶季桐一声高呼,前端串白浆冲出,落得脸上身上到处都是。
叶季桐无力的瘫软在餐桌上,x前剧烈起伏。男人依然在他身体里不停的需索,力度更大,来势更猛。
屋内一片热火朝天,屋外一个侍应生手托餐盘,刚要敲门进入听到里面传出的声音顿时脸一红。在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的当口,袁斌出现了,吩咐说暂时不用上菜。那个侍应生如释重负,赶紧转身走回後厨。
叶季桐已经跟不上男人的速度了,只能时不时的发出不规则的声音。男人越发加快速度,在一股灼热的y体暴喷进密处的同时叶季桐泄了第二次。
不知道是如何回到别墅的,当叶季桐再醒来时,眼前依然是不知疲倦的男人在自己身体中律动不息。
☆、偿债(三十二) 过大年
秋去冬来,转眼已是寒风刺骨的时节。大街小巷装点著各式各样的圣诞饰物,一派热闹的景象。白色的雪花纷纷飘落,渲染著节日的气氛。这是一个属於年轻人的节日,庆祝,狂欢成为共同的主题。
蒋健和几个哥们儿一早就定好要去放肆一番。放学後他们没有走,在教室等著其他几个人会合。
看叶季桐收拾好书本欲转身离开,赵向东叫住他:“叶季桐等会儿的活动你不去吗?”
叶季桐笑笑,客气的摇摇头表示拒绝。
“今晚上广场那有狂欢派对,能看到好多明星,热闹极了。”说著,转头向身边的兄弟扬扬眉,不正经的笑:“没准还能认识几个不错的小妞儿呢。”
叶季桐面露难色,正不知如何拒绝的时候,蒋健走了过来,一支手搭上赵向东的肩斜倚著身体,另一只手握成拳在他x口一砸:“你快打住吧,以为都跟你似的,成天就知道想小妞儿,季桐不喜欢那麽吵的地方,快让人回家吧。”
“呦,这不像你作风啊,每次咱聚会不都是你主动叫著人家……”话还没说完被蒋健打断。
“去去去,少废话,季桐别理他快回家吧。”
赵向东白了他一眼,摆出个‘不跟你计较’的表情,掸开他的手到一旁坐到去了。
蒋健拿起书包塞在给叶季桐,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教室门口。
这类的活动以後恐怕是再难见到叶季桐参加了,以前都是他拉著他参加,可现在的叶季桐已经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了,确切的说g本不属於他了,他再没有权利随便把他带在身边。
最近叶季桐的心情很好,前段时间的愁眉苦脸不复存在。身体恢复的也相当不错,瘦削的脸颊能见到些r了,看来霍震涛把他照顾的很好。蒋健长叹一口气,有些无奈又有些悲哀。怎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呢,就好像是嫁了女儿的父亲,心里空落落的。
“蒋健,走啦。”同伴的声音打断了蒋健的思绪,他回过神来,发现人已经到齐了。将飘远的思绪收了回来,蒋健随著大家走出教室。
刚迈进家门便有一股香味扑鼻而来。今天张师傅一定做了很美味的晚餐,叶季桐边想著,边换了拖鞋往客厅走去。
霍震涛合了手上的报纸,拍拍身边的位置,叶季桐刚坐下,大手就揽住了瘦小的身体,在额头上落下一个甜蜜的吻。
大概今天是圣诞节的缘故吧,张师傅今天做了一桌英式大年夜餐点。一进餐厅就看到桌子上摆著丰盛的食物,刀叉盘子,高脚杯,烛台鲜花,尽是西洋风情。
其实最吸引他们的是这种新奇的用餐气氛,这两个都是与圣诞节无缘的人,偶尔凑一把热闹,感觉还不错。从没尝试过在这天按照英国人的传统方式用餐,就好像真的在和外国人一起过他们的新年似的。
待两人坐定,张师傅从厨房中端出盖著半球形金属盖的大盘子,是最後一道压轴大菜。
两人好奇的看看张师傅又看看神秘菜肴,一脸期待的等待著揭晓答案的那一刻。
张师傅摘下手套,一手拿起厨刀,另一手握住盖柄,轻轻一提,腾腾的热气夹著诱人的香味立即四溢而出。
一只内里放满大量蔬果,包裹著焦黄外皮的烤火呈现在眼前。
叶季桐们然起身,踉跄著後退几步,撞到身下的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响声。
“怎麽了?”霍震涛皱眉,不明发生了什麽事情。
叶季桐看看霍震涛又看看张师傅,尴尬的满面通红:“对,对不起。”眼神扫到桌上的东西又立即避开。
一头雾水的霍震涛走到他身边,揽著他询问前因後果。
闹了半天是那只火惹的祸。
这是要从叶季桐小时候说起。有次他走在回家路上,感觉身後有人拍他,回头却是一个长有血红色冠,尖长硬嘴的白色公与他近在咫尺脸对脸相迎,与那怒瞪著的圆眼对视的一刹那,叶季桐顿时脸色煞白,身子急急向後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吓得哭了起来。
虽然蒋健狠狠收拾了那个恶作剧的孩子,可这段不好的经历还是在叶季桐心中留下了y影,以至现在,不管是活的死的,只要能看出原型的,叶季桐都要退避三舍。
“撤了吧。”霍震涛摆摆手。
火下了桌,两人才重新坐回来。不用问,叶季桐肯定是没什麽胃口了。捡著他爱吃的布丁,干果馅饼之类的,连哄带骗的喂了几口,霍震涛才允许他离桌。
今天霍震涛算是长见识了,原来他小宝贝儿还有这麽一怕呢,真是个意外。有了前车之鉴,今後有关的料理都要做的很小心。另外他还特意对叶季桐做了一番大调查,把他避讳的忌口的东西统统记下来,吩咐厨房注意。
圣诞节一过,年尾即至,新年开始。期末考试结束,成绩优异的叶季桐以一个好心情开始了他和霍震涛在一起後的第一个寒假。
简单的收拾了东西,他们动身搬去郊外,那里地方大,花园也漂亮,适合假期居住。
霍震涛一如既往的忙碌,尤其是到了年关,四处的应酬总是少不了的。叶季桐倒也不寂寞,这几个月一直生活在不消停中,把他折腾的够呛,好不容易盼来了假期,他要好好休整一番。
叶季桐三岁开始学习琵琶,七岁拿到琵琶十级,十几年来每天练习从未间断过。自从和霍震涛在一起之後,生活中突然增添了许多事情,让他应接不暇,琵琶的时间少的可怜,感觉自己手都生涩了。
比起叶季桐,放假对於霍震涛来说吸引力更大。现在他可以肆无忌惮的索取叶季桐,不需要顾及时间,不用顾虑转天叶季桐要上课会起不来床,他要将之前错过的份全部补回来。
事实证明,霍震涛最近的生活过得很滋润,看他每天都是满面春光,心情美丽的样子。相反叶季桐却总是腰酸背痛,无j打采。
转眼除旧迎新的日子到来了。春节是属於中国特有的也是最重要的节日。中国人习惯将房子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在除夕夜全家人团聚在一起,吃著热乎乎的饺子,等待大年初一的到来。
霍震涛这里过年比平时还要热闹。像是理所当然一般,手底下这几个没家没业的兄弟都往他这跑,大家聚在一起,很有过年的味道。
罗毅来的最早,他贴身保护叶季桐成了习惯,和每天一样准时报道。临近中午魏远哼著‘今天是个好日子’就来了,进门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和几个兄弟胡侃起来。他爹妈在乡下,身边没什麽更亲近的人了,所有只有到霍震涛里蹭年夜饭了。午饭过後袁斌打著哈欠伸著懒腰慢悠悠的走了进来,看来昨晚又是纵欲一夜。风流倜傥的他不被任何女人牵绊,几年前又没了爹妈,一个人自然是要到霍震涛这里来的。直到下午四五点锺,陆陆续续来了十几个人。
叶季桐从楼上下来,猛然看到客厅的场景,吓了一跳。
整个客厅被浓重的烟雾笼罩著,呛极了,空气中一层朦胧的灰色,像毒气泄露似的,熏得人直流眼泪。十几个大男人天南海北,东一榔头西一b子的扯著闲篇。有的衣衫不整歪歪扭扭的斜靠著,有的脚搭在桌子还不停的抖搂著,有的勾肩搭背的密语著,地上果壳瓜子皮烟头烟灰到处都是。
罗毅最先看到叶季桐,赶紧向兄弟们使眼色。众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在叶季桐惊讶的脸上,随即个人整理妆容,然後统一面向叶季桐深鞠一躬:“季桐少爷,过年好。”
叶季桐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反应过来,忙回礼:“大家过年好。”
这时霍震涛慵懒的从楼上走下来,看这样子和袁斌有一拼。无视这帮‘祸害’,他揽著叶季桐直接往餐厅走去。
“这帮小子身边没有亲人,过年会凑到我这里来。”霍震涛帮叶季桐泡了英式红茶,又给自己拿了一杯红酒。
叶季桐还没有从刚才的惊讶中缓过神来,只点点头表示明白。
“应该提前告诉你一声的,是我没有想周到。”
“不,不,不,这样很好。”叶季桐忙做解释。他真的没有介意:“大家一起才有气氛,过年本就该热热闹闹的。”
霍震涛笑著揉揉他软软的发。
晚饭前又出现了一个重要人物──周文清。她一进门更加热闹了。这群小子跟著霍震涛风雨来雨里去,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身边又没个亲人,连个嘘寒问暖的都没有。周文清心疼他们,看著他们就像看著自己的儿子似的,打心眼里的爱。平日里总是给他们很多温柔的关心,这帮小子别提多喜欢她了。
年夜饭是从饭店定的,饺子是上午张师傅包好的,下午霍震涛让他放假回家过年了。清姨亲自下厨煮饺子,热腾腾的白面饺子如一个个元宝,鼓著装满馅料的肚子,在锅中漂浮著。捞起,装盘,上桌,大家凑著热闹你争我夺的强光饺子。
过年就是合家团圆的日子,一年到头,不管多忙碌,在这一天,也要回家,和亲人团聚。
每逢佳节倍思亲。纵然和男人一起过年很开心,但还是掩盖不住对爸妈的思念。
他的心事瞒不过霍震涛。
“想你爸妈了吧?”
“嗯……”叶季桐点点头。
“给他们打个电话吧。”男人递过手机。
叶季桐有些惊讶:“不怕不我把你的事告诉我爸妈吗?”霍震涛早就给他配了手机不是吗,可是他却从来没想过给远方的父母打去。
“你不会的。”男人语气很坚定。
拿著电话回到房间,叶季桐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按下一串号码。‘嘟嘟’几声过後一个中年男人浑厚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爸爸!”叶季桐兴奋的大叫著对方。听到是小儿子打来的电话季敏也凑到听筒前,三口人开心的聊了起来。
霍震涛斜靠著门框,看著背对他的叶季桐,开心的样子,心下安慰,一笑转身下楼去了。
和爸妈讲了半个多小时,叶季桐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在大年夜听到想念已久的爸妈的声音,对他来说足够了。
回到客厅,叶季桐伏在男人耳边轻声说了句‘谢谢’。
两个字虽然简短,却包含了太多的感情在里面。
十二点一过便是大年初一了,不知道魏远他们从哪弄来的花p,大家七手八脚的抱到别墅前的空地上,一个接一个的放起来。叶季桐捂著耳朵站在稍远的地方欣赏著烟花如一个火球,直窜天际,在空中爆开,绽放成一大朵一大朵绚烂的花朵,明亮耀眼的花瓣,照亮了大片天空。轰鸣的鞭p声为这一年仅一次的夜晚增添喜庆的气氛。
一群人打打闹闹的呆了一整晚,第二天凌晨才散去,叶季桐揉著困得酸涩的眼睛依偎在霍震涛温暖的怀中安然睡去。
他一定做梦了,而且是个好梦,你看,他嘴角挂著的笑多甜蜜。
☆、偿债(三十三)家人
和煦的阳光照耀著街上喜气洋洋的笑脸,人们赶著去亲戚朋友家拜年,或是成群结伴的享受著新年带来的欢乐气氛。道路两旁的积雪慢慢融化,不甚柔和的寒风吹不走人们心中的热情。
天气好的让人心痒,霍震涛和叶季桐准备出门逛逛,沾沾节日的喜气。
霍震涛手拿黑色风衣一边下楼一边往身上套,才走出几步,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削尖的女声。英气的剑眉不禁一蹙。
大厅里,一个女人上身著纯白色的貂皮大衣,下身豹纹超短裙,摇曳著婀娜多姿的身体走进来,黑色丝袜遮不住她魅惑纤长的腿,棕黄色的长发卷著大弯披散在背後,浓重的香水味在几米之外清晰可闻。
在她身後跟著一个黑衣大汉,满脸为难的模样,想阻止她有不敢动手,只得跟著女人身後苦口婆心。
女子当他不存在一般,自顾自的往前走,浓妆豔抹的脸上满是傲慢与刻薄。
看到迎面下来的霍震涛立马换上妩媚的笑容,身体摇得更厉害了,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
“哥!人家来看你啦!”
“涛哥。”黑衣大汉连忙弯腰请罪。
霍震涛摆摆手让他退了下去,没瞥女子半眼径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女子也不生气,迈著小碎步跟在霍震涛身後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在霍震涛身边,似乎是觉得距离不够近,又往霍震涛身边挤了挤,然後八爪鱼一样的攀上霍震涛的肩膀,嗲声嗲气的说:“哥,人家好想你哟!”
不耐烦的‘啧’了一声,霍震涛回手甩开贴上来的身体,冷冷的吐出一句:“你来干什麽?”
“我来看你呀。咱们都好久没见面了,人家想你想的都要发疯了。”
“少废话,赶紧走,我不想看见你。”
“你好讨厌啊哥,怎麽这样对人家嘛,人家今天是有事要跟你说!。”女嘟著嘴,媚声媚气的撒著娇,水蛇无骨的身体再次靠了过去,暧昧的倚在霍震涛身上。
嫌弃般的白了他一眼,霍震涛没好气的说:“有事快说,说完快走。”
“其实我今天是来送信的,爸让你初四回去参加家庭聚会。”
“我不会去的,你可以走了。”
“爸说有重要事情宣布,要你务必到场。你平时在外面忙,也不回家……”
“我准备好了。”女人的话说到一半,被打断。沙发上的两个人同时回头,正看到站在楼梯口的叶季桐。
三个人,六只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都愣了几秒。
这里我们有必要说一下现场的情况。霍震涛和女人此时背对楼梯而坐,女人紧贴霍震涛,头还倚在霍震涛的肩上蹭来蹭去。两人之间像是涂了哥俩好粘胶似的,想掰开都难。
而下楼来的叶季桐刚好看到这一幕,由於是背对,g本看不到霍震涛满脸厌烦的样子。
“你……又客人啊。”叶季桐有点结巴,情况有些复杂,他搞不太清楚。“我上楼去等你吧。”
“不用,咱们走。”霍震涛一把甩开身边的女人,拉住叶季桐。
女人的第六感很敏锐,女人的第六感很准确。第一眼看到叶季桐,女人就觉得他一般。霍震涛情人不少,但没对谁动过真感情,大都只能算是床伴,解决生理需求罢了。可这个男孩实在是……
看著霍震涛拉著他手往外走的样子,女人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她赶紧冲过去,拦在他们面前:“这是谁呀?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他是谁不需要你知道,我们要出门,你自便。”霍震涛冷冷的撇下一句话,拉著叶季桐绕过女人,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女人看著他们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微微运气,浓黑常密的睫毛下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尽是愤怒与嫉妒。一把抄起沙发上的皮包,女人恨恨的向外走去,脚下的高跟鞋与地板重重的碰撞在一起发出扰人的响声。
车上,两人一语不发,各怀心事。唯一相同的是,都在想刚刚客厅发生的事情。
“她叫吴菲,是那个女人的女儿。”霍震涛首先打破沈默。
“那个女人……是谁?”
“我後母。”
“那麽刚刚那个就是你的妹妹了。”叶季桐有点惊讶,同时还有那麽点尴尬,刚刚他似乎吃了些无聊的飞醋。
“记得以後离她远点。”
“为什麽?”
“没有为什麽,照我的话就是了。”
叶季桐茫然的看著男人,他有些错愕,怎麽男人的口气听起来似乎有点生气。从刚才的样子来看,男人对家人的态度好像很冷漠,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原因呢?
忽然之间,叶季桐发现自己其实并不了解男人,对男人的事情知道得少之又少,先不说家庭方面,就连男人的事业他也是一知半解,说不出给所以然来。
顿时一种挫败感油然而生,叶季桐很懊恼,一直是男人明里暗里的关心著他,他也自然而然的把这当成是一种理所应当,却从未考虑个男人的感受,想必男人一定会很伤心吧。
於是,叶季桐决定大著胆子问下去,他想更加了解男人。“你和家人关系不好吗?”
“我没有家人。”男人的话语很冰冷。
“唉?可是刚刚你妹妹……”
“不要再提她了!也不要再问任何关於我家里的问题!”男人吼向叶季桐。
虽然隔著挡板,前排的罗毅和司机还是听到了声音。罗毅朝後视镜看了一眼,只能看到挡板,眉头不由的蹙起。
叶季桐立时闭了嘴,低下头,不敢再多嘴。
过後他为此找过清姨,清姨原原本本的把霍震涛的身世给他讲了一遍。霍震涛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他的父亲年轻时也曾是霸及一方的人物,这个叶季桐是有耳闻的,上次男人带他去梵纳德讲述他们相遇经历的过程中有提到过。他父亲和他母亲结婚生下了他,三口人本来过著快乐的生活。突然间有一天,父亲带回来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还说娶那个女人做二房。那个孩子和霍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但他父亲也一并认作了自己的女儿。那女人很有心计,嫁进霍家之後,利用手段陷害霍震涛的母亲。他母亲临终的时候都在悲伤中,留著眼泪断的气。
所以男人才会如此生气,提到家里的事情就大发雷霆,把家人当做仇人来看。
当然,这都是後话,当下叶季桐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他认为是自己太急进了,没有弄清楚情况就乱问,惹火了男人。
不过,虽然不清楚真正的原因,叶季桐大致也明白是有关男人家人的问题。
“对不起。”“对不起。”两个人同时向对方道歉。
互看了几秒,霍震涛温尔一笑,将叶季桐搂入怀中。
“是我不好,不应该吼你。”一个吻轻轻落在盖有发丝的额上。
“……”双臂穿过,紧紧搂在男人的腰间。
两人都没有再多说什麽,不必过多的言语,因为他们的心在一起。
☆、偿债(三十四) 家庭聚会
霍家惯例,每年大年初四举办家庭聚会,出席的都是霍家本家人及亲属。
霍震涛对此不屑一顾,他恨不得和这个家划清一切界限才好呢。
往年他都不会参加,可是今年父亲一再要求他必须出现,那毕竟是亲生父亲,总要给面子的,霍震涛也就答应了。
地点不变,仍旧是霍家老宅。车停在院子里,没带任何随从,霍震涛独自踏进久违的宅子。
偌大的厅堂布置的很有过年的气氛,名贵地毯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几十张铺著带有漂亮花纹桌布的餐桌整齐且有规律的散布在大厅中,餐桌中央摆著欧式三角烛台,各式j美的菜肴环绕周围。房顶上垂下一盏华美的水晶吊灯,光与透明晶状物撞击,反s出缕缕耀眼光芒,映衬著整个大厅的氛围。
来宾挺多,但凡沾亲带故的,八竿子打得著打不著的,这个时候都露面了。有钱有势的家谁不想攀一把呢?
人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谈,有的叙旧,有的识新,大事小情,家长里短的,好不热闹。
多年不曾参加家庭聚会的霍震涛,一露面便成为全场的加点,诧异的目光此起彼伏落在他的身上。
不予理会,霍震涛一路向里走去。
大厅另一端,霍震涛的父亲霍泰岩,西装笔挺,花白头发,虽已年过半百,却依旧英气勃发,霸气不减当年。
在他身边一袭暗红色晚礼服,齐肩卷发,整个人珠光宝气的便是霍泰岩的第二个妻子──冯敏。
“哥!你来啦。”吴菲突然冒了出来,打断了霍震涛的脚步。
见到霍震涛那股暧昧的妖娆劲就上来了,也不顾周围人的眼光,一把拦住霍震涛的胳膊,紧紧的抱在怀里,炫耀一般特意往她那丰满的x前蹭蹭。见霍震涛没什麽反应,她又挺挺x脯调整位置,从霍震涛的角度看过去,刚好金色低x晚礼裙下诱人美景一览无遗。
霍震涛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没搭茬,继续向里走去。
依照吴菲的脾气,本应暴跳如雷的,奇怪的是她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满脸笑容的跟著霍震涛。只是这抹笑有种y森森的感觉,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爸,妈,哥哥来了。”霍泰岩夫妇循声望去,就见两人肩并肩走过来,看起来很亲昵的样子。
“爸。”
“来啦。”霍泰岩笑著拍拍儿子的肩膀。
一旁的亲戚假声假气的拉著冯敏咬耳朵,略著嫉妒的口吻说:“你看这两人郎才女貌的多热乎啊,真羡慕你,我那个儿子要是能安分点,我也能少c点心。”
冯敏淡淡一笑,嘴上没有说什麽,心里早已把霍震涛蔑视到了极点。
寒暄几句,霍震涛抬手看看手表。原本打算就只是露个面,跟父亲打个招呼敷衍一下便离开。这种虚假的和睦气氛让他感到不屑於厌烦。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他人也算来过了,父亲的面子也给足了,可以退场了。
“爸,我有事先走了。”
“不能走,等会儿我有重要事情宣布,必须要你在场。”
“什麽事啊,不能现在说吗?”
“不要多问了,跟菲菲去那边吧,你们年轻人多聊聊,联络联络感情。”霍泰岩摆摆手,就转头和其他聊去了。
吴菲就势拉著霍震涛往一群年轻人堆里扎,霍震涛怎麽肯,甩开她,拿了杯红酒,找了个角落独自坐下。吴菲虽然很讨厌他这幅高高在上样子,还是没脸没皮的跟了过去,不厌其烦的自言自语。
吴菲打小就在社交场的大罐子里泡著,这样的场合对她来说简直是如鱼得水。今天她一亮相便成为整场宴会的主角,年轻俊朗的後辈们都围在她身边,套近乎拉关系,长辈们见了也都夸奖她,俨然一个尊贵的公主。
撇开个人恩怨,吴菲无论从长相还是身材,以及家世背景,都称得上完美。在其他男人眼中她绝对是不可多得的珍宝。
在霍震涛身打转这会儿工夫,好几个英俊有为的男人过来和她搭讪,不知是否因为霍震涛在身边,要表现出必要的真心。吴大小姐一人送他们一个白眼,冷冰冰的态度给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觉,加上那张恶毒的嘴边,意气风发的小夥子们节节败退。
越坐越烦,就在霍震涛准备甩手走人的时候,冯敏过来招呼他和吴菲,连同霍泰岩,四个人一起站到楼梯上,稍高的位置可以清晰的看到整个大厅。
“大家静一静。”霍泰岩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这边。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家族新年聚会,非常感谢大家赏光到敝人舍下共同庆举,如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大家见谅。”礼貌x的稍一弯腰,表示感谢,大厅里随即响起一片掌声。
挥挥手停止了掌声,霍泰岩继续道:“除此之外,今天我还要宣布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笑著和身边的妻子对视一眼,霍泰岩郑重的说:“我决定,定下霍震涛和吴菲的婚事,为我们霍家亲上加亲,喜上加喜。今天就算他们订婚了,请在场的各位帮他们做个见证。谢谢大家!”先是两秒锺的沈默,紧接著掌声一片,夹杂著低声的议论。
霍震涛又惊又怒,瞥了眼身边的吴菲,看到那张让人讨厌的脸上满是得意洋洋的笑。还有那女人,外人虽然看出来,可隐藏在笑脸背後的狡诈绝对瞒不过他的眼睛。
霍震涛这才明白父亲三令五申要他参加聚会的用意。看来这事早就有打算了,他这个‘主角’反倒成为最後知道真相的人。
霍震涛低估了吴菲,没想到她会出这招,不过也不难解释,叶季桐的事情,她心怀怨气,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的。出於报复也好,真心想和霍震涛在一起也好,总之,能够得到霍震涛,就是吴菲的最终目标。而相信,为促成这桩婚事,那女人也功不可没吧。
轻压下足够燎原的怒火,霍震涛挂上一脸笑容,深情的看向吴菲,不动声色的说:“是你干你的吧。”
吴菲似乎也很入戏,把自己胜利的得意统统隐藏在乖巧与幸福之下,娇嗔道:“哥,人家可是真的喜欢你。”
霍泰岩还在高谈阔论,没有人听得到他们俩在说什麽。在外人眼中他们就是一对幸福的准新人,只有他们自己才看得出对方眼中的虚伪与奸诈。
冷哼一声,不再接话,扭头看了一眼沈浸在掌声之中的父亲,接收到霍震涛的目光,父子俩很有默契的同时将头互相靠近对方,霍震涛边同大家一起鼓掌边低声问父亲:“这是干什麽?”
“这是我和你冯阿姨的决定,菲菲年轻漂亮配得起你,而且她喜欢你也是有目共睹的,亲上加亲,好事一桩,你没有拒绝的余地。”霍泰岩的语气并不算强硬,但就是让人不容拒绝。
霍震涛笑笑,点点头,很意外,他的脸上竟然出现顺从接受的表情。
“爸,我讲两句。”霍震涛给父亲一个放心的眼神。
霍泰岩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话筒给了儿子。
霍震涛清清喉咙,不紧不慢的说道:“感谢大家和我们共同见证这美好的时刻。此时我心里非常激动,我身边的吴菲小姐,也是我最亲爱的妹妹,人漂亮,聪明,大方,是做妻子的最佳人选,能够娶到这样优秀的女孩做老婆,是我的福气啊!”又是一片掌声。
“可是……我无福消受这一切。”
这句话一出,掌声立刻停止了一半,到最後,本来热闹非凡的大厅里,竟然安静的连g针掉在地上都能清楚的听到。
压抑的愤怒此时侵袭全身上下的每个细胞,收起准新郎幸福的笑容,霍震涛继续说道:“我不承认这桩婚姻,不接受任何人的安排,更加不会娶这个女人做妻子。”
大厅徒然而起一轮嘈杂的议论声,霍震涛得意的冷笑著,瞥了眼一脸铁青的吴菲,又看看父亲和那个女人惊讶的表情,摔下一句:“没人能做我的主!”
然後将话筒往身後一抛,头也不回的大步朝门外走去。不顾身後父亲发出的厉声叫喝,也不顾吴菲咬牙切齿的挽留,更不在意掠过身边的惊异眼神,霸道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经过这麽一闹,聚会气氛立马降到最低点,宾客们早早退离了现场是对收拾尴尬的场面最好的方式。
人走净了,家中恢复往常的样子,霍泰岩再压不住猛烈的怒气,重重坐在沙发上,一掌拍在茶几上,上面的东西随之弹跳起来。冯敏赶紧招呼佣人拿来水送到他的面前,几句劝说过後,霍泰岩表面上的怒气是消散了很多,但眉宇间深深隐藏著秋後算账的隐忍之气,更加让人不寒而栗。由此可见,冯敏那几句劝说,起到的作用很是广泛。
吴菲丢尽脸面,回到房间便开始泄愤,看见什麽砸什麽,弄的屋子里乱七八糟的。
冯敏一开门,一个水晶摆件正好在她跟前粉身碎骨。赶紧抢下女儿手中下一个无辜的牺牲品,冯敏脸上没有一点同情和安慰:“干什麽呢?”
吴菲看了冯敏一眼,没有理会,转身伸手要拿桌上的花瓶,冯敏立即按住女儿的手,从花瓶上掰了下来,厉声道:“好了,不要再胡闹了。”
“你别管我。”紧紧皱起的秀美将她愤怒与痛苦表露无遗,泪水在微红的眼眶中打转。
“你看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被人甩了就用摔东西解气,有本事你把他抢回身边。”
本来心情就够差的了,老妈从进来到现在不仅没有一句安慰的话反而一顿数落,吴菲的心顿时沈到谷底,再也忍不住,转身扑到床上哇哇大哭起来。
冯敏白了她一眼,脸上露出恨女儿没出息的表情,垫著脚避开满地的碎片走到床边,挨著女儿坐在床沿上,看似温柔的手推了推哭泣的身体,示意她起来。没有得到任何反应,冯敏只好暂时妥协,放柔声音:“好啦,别哭了,你听我跟你说。”半哄半拽的拉起起女儿,冯敏伏在她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听了冯敏的话吴菲顿时停止哭泣,冷笑起来,诡异的表情布满泪痕斑斑的脸。
☆、偿债(三十五)小时候的玩伴
愉快的寒假,在愉快的气氛中过去了。因为叶季桐要开学了,两人搬回了市里的房子。霍震涛手臂上的枪伤也彻底痊愈了。生活回归到从前的样子。
刚开学学校便开始忙活起来。原因是:a大至今建校一百年整,对於学校来说这是相当隆重的日子。最传统的校庆晚会是免不了的,比起往年这次晚会规模之大,动用人力物力财力之多,势要在校庆历史当中写下辉煌且不可超越的一笔。
“有大新闻!”中午,往食堂的路上,经过学校宣传栏,看到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蒋健兴奋的加快脚步小跑过去,三挤两挤的窜到最前排。
叶季桐对这些东西没多大的兴趣,站在人群外无聊的踢弄著脚下一颗小石子。
过了一会儿,蒋健呲牙咧嘴的蹭出人群,也不知是太挤了,还是看到了什麽值得高兴的事情。
“宣传上说,下个月是学校建校一百年的日子,要举行隆重的校庆。”
“哦。”叶季桐漫不经心的回答著,两人继续往食堂走。
“学生会面向全校同学公开征集节目呢。”
“哦。”
“你也报名吧。”蒋健的眼中似乎有一道光划过。
“嗯?”
“琵琶呀!你不是弹的很好嘛。”
叶季桐一笑,摇摇头,没有理会蒋健。
“我说真的呢。”
“不要了,我不想上台表演。”
“机会难得。”
“不要啦。”
“那好吧,不勉强你,只是好可惜哦。”蒋健撇撇嘴,一脸失落的表情。
食堂,饭桌前,一男一女并排而站。
叶季桐迷茫的看著他们微笑著向自己示好。没弄清到底发生什麽事情,叶季桐将眼光转向蒋健,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点情报。可惜蒋健回给他的是同样的疑问。
“你好,请问你是叶季桐同学吗?”男生首先开口。
“我是叶季桐,请问你们是……?”
“不好意思,忘记做自我介绍,我叫郑强。”抬手指指身边的女生:“她叫沈佳佳。我们是学生会成员,负责本次校庆晚会表演节目征询。”
弄清身份,消除疑虑和结缔感,叶季桐向他们露出一个微笑。
“听说你琵琶谈的非常好,想请你出一个琵琶独奏的节目在晚会上表演。”郑强发出郑重的邀请。
没等叶季桐开口,蒋健兴奋的先声夺人:“太好了!真是想什麽来什麽,难得的机会,季桐,你快答应他们吧。”
“谢谢你们,但是我觉得我不适合上台,可能要辜负你们的好意了。”叶季桐淡淡一笑,婉拒了邀请。
“不急著给我们答复,你再考虑考虑,回头我们再联系你。”郑强并不心急,给时间让叶季桐考虑,转身和沈佳佳往别处去了。
“挺好的事情,你干嘛不同意呢?”蒋健还要再劝劝叶季桐。
“我没什麽兴趣。”
“如果我说我们合奏一曲你愿不愿参加呢?”一串甜美的女声突兀的传进耳朵里。
寻著声音扭过头去,看到一个女孩站在自己身後,叶季桐顿时愣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惊喜的叫著:“妮娅!”
眼前,系著黑色丝带的白色衬衫外,一件红蓝格子花纹的外套,下身一条淑女百褶裙,斜梳著的马尾自然垂落在左肩膀,整体看上去清新自然,大大的眼睛甜甜的笑成月牙状,正在不错眼珠的看著叶季桐的人就是他小时候的玩伴──康妮娅。
让著妮娅坐到自己旁边,叶季桐给素未谋面的两人互相做介绍:“蒋健这是康妮娅,我跟你提起过的,会拉小提琴的女孩。”
蒋健一拍脑门:“我记得,以前季桐常跟我提起你,说你小提琴拉的非常好,人长的也漂亮,百闻不如一见。”蒋健抛出一个友好的笑容,伸手到康妮娅面前:“你好,我叫蒋健。”
康妮娅回握住蒋健的手:“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妮娅,你怎麽会在这里?”叶季桐还不清楚他分别多年的玩伴怎麽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啊。”歪歪头,眨眨明亮的大眼睛,长密的睫毛忽闪忽闪,康妮娅做出个可爱的表情。
叶季桐更是一头雾水了。康妮娅笑笑补充道:“我上个月才从美国回来,这个学期刚刚转入这所学校。”
“原来是这样啊,太好了,以後我是同学了,可以经常见到面。”
“对了,当年你们全家到美国去是为了给你看病,现在你的身体怎麽样了?”
“我全都好啦,你看。”说著康妮娅起身转了几圈给叶季桐看。
“那真是太好了。”
能再次看到叶季桐的笑脸,康妮娅发自内心的感谢上苍:“是啊,真是太b了呢。”
“对了,刚刚妮娅你说和季桐合奏的事情是怎麽回事?”蒋健对叶季桐上台演出的关注度真是高的不得了,甚至让人怀疑他是否和郑强、沈佳佳是一夥的。
“学生会也找到我让我参加演出。我想不如我们来个合奏。”水灵灵的大眼睛盯著叶季桐直冒光。
蒋健认为这个想法实在绝妙极了,一拍手:“这个主意好!”
“愿不愿意接受我的提议?”康妮娅满脸期待的望向叶季桐。
“你们合作是好上加好,一个谈琵琶,一个拉小提琴,保证能够惊豔四座。季桐,你快答应了吧。”蒋健在一旁煽风点火。
康妮娅的提议让叶季桐有些动心,毕竟是小时候玩伴的邀请,加之学生会的提议,好朋友的期待,即便叶季桐对上台演出还是有些怵头,也不好意思拒绝。“好吧,我答应了。”
比起要上台演出的两个人,蒋健更加兴奋,高兴的不得了,站起身来,手握成拳,带动双臂直冲向上,做出一个表示成功的姿势。
吃晚饭时叶季桐告诉霍震涛,今天他很以外的见到了阔别多年的儿时好友康妮娅,并且要和她搭档,共同合奏一曲,在校庆晚会上演出。
硬朗冷峻的脸上,在听到康妮娅这个这个名字的时候,似乎有不易被人察觉的不快一掠而过。
简单的回了句‘那很好’,霍震涛不甚斯文的往嘴里送了一块牛r。
“因为需要排练,之後几天可能会回来的比较晚。”
“嗯,知道了,注意按时吃晚饭。”
没有听到霍震涛反对,叶季桐终於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日子进入到紧张的联系阶段,距离校庆晚会的举行仅剩三周的工夫。由於叶季桐和康妮娅所学的专业不同,上课的时间也不同,尤其叶季桐这边,课时多,有的时候甚至晚上也要上课,除了午休吃饭那会儿,白天在学校里他们大多都碰不到面。如此,除了共同闲暇的时间以外,只剩周六周日了,他们要充分利用这不多的时间。
敲定曲目的过程异常顺利,几乎是一拍即合,他们选择了同一首,这支曲子对他们来说并不陌生。孩童时期的二人经常一起弹奏各种曲目,其中最拿手就属这曲《天空之城》。
第一次休息日联系定在康妮娅家。一早叶季桐便出门了,在路上绕道买了点礼品才过去的,毕竟康家和叶家关系甚好,两位父亲虽多年未能见面,情谊仍在,小时候康伯父对自己的照顾,叶季桐也一直铭记在心。
车子在一处高档的别墅小区门前停下,没有让罗毅他们跟随,叶季桐独自走进三层高的楼群中。在其中一栋小楼大门前停下了脚步,拿起手中康妮娅写给自己的地址比对一下,确定是这里之後,叶季桐伸手按下门侧的门铃。前来开门的是康妮娅,隔著大门叶季桐便听到她由远至近的清脆声音。
门开了,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依然笑的弯弯的眼睛:“你来啦!快进来!”康妮娅伸手拉过叶季桐让进屋里,回头扯著脖子喊:“爸妈,季桐来啦。”
通过玄关进入起居室。听到女儿的喊声,早已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的康妮娅的爸妈,满脸笑容的热情迎接叶季桐:“季桐来啦,欢迎欢迎!”
“康伯父好,看伯母好。”叶季桐礼貌的向两位长辈问好。
“季桐还带了礼物来呢。”康妮娅边夸口说著边接过叶季桐手中的东西。
“你看这孩子,这麽客气,来康伯父家还带礼物。”
“季桐从小就这麽乖巧听话又有礼貌。”康妮娅的母亲慈爱的笑著。“别站著了,孩子快来坐下,咱慢慢聊。”然後又回头向厨房吩咐一声:“小敏快拿饮料来,还有水果和点心。”不一会儿佣人端上来的东西沾满了半个茶几。
七岁那年和康妮娅一别至今已有十二年未见过面,现在康妮娅的病已经完全恢复,一家人才回到国内。康妮娅的爸妈一见到叶季桐就亲的跟自己孩子似的,聊了好长时间才放叶季桐和康妮娅去练习。
随著康妮娅上了三楼,来到她的琴房,被拉著在琴房走了一圈,观赏她j心布置的每个角落,以及这些年,她在有关於小提琴的各种比赛中获得的大小奖杯之後,两个人正式开始进入练习状态。
时不时的康伯母会给他们送进来一些吃的喝的,趁著休息的工夫,两人便一边聊天一边享用。
午饭和晚饭都是在康家吃的,练习了一天,直到锺表指向晚上九点的位置,康家三口才放叶季桐离开。
一出康妮娅家,叶季桐立马松了一口气。刚刚康伯父硬要自己留宿,坚持了半天还答应明天会再来,才得以脱身。
边往小区门口走边拍拍x口抚平加快的心跳。万幸!如果刚才康伯父多坚持一点,他还真不知道该怎麽办。霍震涛定下的规矩,不准夜不归宿。万一没能回去,被霍震涛逮到,那人生气的样子和接下来的惩罚……叶季桐想想就一身冷汗。
周日依然是在康妮娅家练习度过的。
上课的日子便没有这麽集中且富裕的时间用来练习了。很难找到个两人都有空的时间,在学校的音乐声碰了面。蒋健也跟来了,说是要走後门提前欣赏晚会最b的节目。由他去,两人抓紧时间开始练习。
过程是枯燥的,同一首曲子,翻来覆去的弹,中间遇到不协调的地方便停下来,研究出问题的所在,加以改进,再重复从头开始,就这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
突然,教室中出现一声怪响,与乐器的声音不同,和优美的曲子极不搭调。顺著声音看过去,发现那是教室一角因过於无聊而酣酣睡去的蒋健打呼的声音。两人无奈的相视一笑,由他去,回过头继续他们的练习。
霍震涛的存在一直是叶季桐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他一直在考虑万一康妮娅要求去他家怎麽办。还好这个问题没有被过多的讨论,倒不是康妮娅没和他提过,而是康伯父和康伯母很喜欢他到家里去,自然的康妮娅的提议便被无情的扼杀在摇篮里。
连日来的练习占去了叶季桐除上课外的大部分时间,已经有好多天没有和霍震涛一起吃过晚饭了,如同习惯一般的事情,似乎成为了一种奢求。
正好赶上今天康妮娅家里有事,叶季桐放假一天不用练琴,一下课叶季桐就往家里赶。
坐在餐桌前,和霍震涛面对面,看著熟悉的餐厅,熟悉的餐具,熟悉的面孔,叶季桐心中忽的涌起一阵久违的温馨感。
“下周三我们学校校庆,家人可以去参观,你来吗?”叶季桐纠结了半天,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没有抬头,霍震涛问了一句:“你的节目是在几点?”看起来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叶季桐算了算,才慢慢回答出:“晚会七点举行,我的节目排第十一个,大概在八点左右吧……”想了想,赶忙又补了一句:“不是必须要去的,你要是忙就算了。”
霍震涛沈默著,似乎在思考些什麽,半晌,道出一句:“到时看我的时间安排吧。”
心突然往下沈了一下,咬著筷子,叶季桐瞬间感觉没什麽食欲了。
回到书房,叶季桐嘟著个小嘴趴在书桌上,心里乱的很。
刚才一冲动,邀请了霍震涛去观看校庆表演,话都说出去了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妥。
假如霍震涛真的去了,他要怎样和其他人解释自己和他的关系呢?何况妮娅说康伯父和看伯母也会去他们表演。
通过上次蒋健帮助自己逃跑的事情之後,叶季桐绝对不要身边的人和霍震涛再有过多的接触。尤其是康伯父和康伯母,他们对自己这麽好,一但知道自己现在的境遇,必定会伸出援手,重蹈蒋健的覆辙。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恼霍震涛,後果的严重x是不可估计的。
可为什麽在听到男人给出那句模棱两可的回答之後,不仅没高兴起来,反倒更苦恼了呢?
挠挠头,叶季桐叹了口气,含糊的嘟囔了一句:“到底要怎麽办呢?”现在他更加期盼校庆不要到来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