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皇后种田记 第57部分阅读
雍正皇后种田记 作者:肉书屋
主子娘娘,把朕的后宫,管的清明安宁。跪安吧!”
年妃听了,心中宁肯不要贵妃位,也想再为儿子搏一搏。哪知,还没说话,就见弘经跪地谢恩,“儿臣谢主隆恩!代年母妃谢主隆恩!万万岁!”
雍正满意了,年妃憋屈了,弘经得逞了,衲敏睡着了。一直在一旁看戏的西林谨言,回想那日在法禅寺种种,貌似——觉悟了!
不久,指婚圣旨下达。郭敬安在通州县衙,诚惶诚恐地接了旨。送走天官,就到后院找笤帚疙瘩,嘴里嚷嚷着,非要抽闺女一顿不可。
孔兰珍也气的够呛,从屋里拔出刀,就跟自家男人一起去砍闺女。孔郭郭绣了一夜花,刚睡下,就被传旨官吵醒。好容易迷糊过来,又给自家爹娘追着满院跑。
郭敬安一面追,一面挥舞着笤帚拦媳妇大刀,嘴里骂着:“你就不知道安生会儿,不是出去行医,就是出去勾搭皇子!从小到大,你瞅瞅,你都惹了几个皇子了,啊?要是给上头知道,你不想活,还想叫一家老小给你陪葬啊!”
孔兰珍则喘着气,叉腰大骂:“死丫头,你给我站住,今天不打你,我就跟你姓!”
孔郭郭委屈莫名,“又不是我要嫁,是他们非要娶。我不就送了一块帕子、一笼包子嘛!帕子我已经要回来了,包子那吃进肚子,证据也没了!关我什么事儿?”
这夫妻俩站在院子里,看孔郭郭在屋顶乱跳。父女母女吵架,早就惊动了县衙其他人。众人正在劝解之时,就听外头一个少年声音,“无端打骂当朝郡王嫡妃,尔等好大胆子!”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哎,还是有人不喜欢孔郭郭啊,可是,偶觉得,她跟弘经最合适捏!解决好了小宝,就剩下宝宝喽!嘿嘿
☆、江山美人
郭敬安夫妇一愣,停下来往门口望去。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锦衣玉带,众人簇拥着,冷着脸跨进门来。
孔兰珍不认识,郭敬安可是看的一清二楚。此人不是醇郡王,又是何人?急忙拉着夫人跪地请安。
弘经纵然看到孔郭郭挨打生气,但也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岳父岳母跪他。急忙上前几步,亲手扶住,恭敬说道:“老泰山、岳母大人,小婿有礼了。”
郭敬安、孔兰珍互相看一眼,无奈之下,只得把新女婿往屋里让。孔兰珍抽空,赶忙派人去请赵三师爷来陪客。
弘经笑笑,抬头看屋顶。不知何时,孔郭郭已经悄悄爬下来,钻到屋里,死活不肯出来。弘经无奈,只得命人将带来的礼物一一搬进来。
不多时,郭家三个少爷也从私塾放学回来。听说新姐夫来了,小孩子们,哪里管什么郡王阿哥的,齐齐涌进屋里,围着弘经,使劲瞧。一定要看看,那个不要命的,敢娶自家姐姐。
好在随同而来的,还有傅恒、弘晓。几个年轻人把小孩子注意力分去不少。
弘经趁机问郭敬安,“不知大姑娘可有空?小婿特地带来内务府最好的绣娘,来给大姑娘裁剪新衣。”
郭敬安看看弘经,再转脸看看自家婆娘。孔兰珍笑着站在郭敬安身后回话,“有劳郡王费心。大姑娘针黹女红还好,区区嫁衣,还是能做好的。”
弘经笑着摇头,“这个,小婿自然知道。只是,嫁入郡王府后,一年四季衣物,总不能老让王妃亲自动手。这次来,小婿就是想先给王妃添几件新衣,到时候,就不用急了。”说着,向后摆手,叫内务府绣娘上前,给郭敬安夫妇见礼。
孔兰珍无奈,只得领着绣娘,到孔郭郭绣房量身。
郭敬安瞅瞅四周,三个儿子忙着跟两位傅恒、弘晓说话,顾不得这里。这才小声跟弘经说:“承蒙郡王抬爱,只是,小女顽劣,只怕,难当郡王妃大任。”
弘经淡笑,“郡王妃能有什么大任,不过是跟小婿居家过日子罢了。大姑娘聪明能干,没什么抬爱不抬爱的。只愿老泰山不要嫌弃小婿才是。”
郭敬安连说不敢。实际上,他就是再不愿意,也不敢抗婚。只是,回想起当年审理汉妃武氏一案,武氏撞柱而亡,鲜血四溅,依旧历历在目。不由哀叹,自己家世,着实不能给闺女撑腰啊!可别再闹出一个撞柱而亡的事来。
郭敬安在那边胡思乱想,弘经在这边坐立不安。在他看来,孔郭郭不是一般的汉家女子,敢说敢干、敢抛头露面。刚才,明明在屋顶上,都看见自己了,为何到现在还不出来?忙乱了这么多天,终于求得指婚旨意,就想好好跟她说说,偏偏她又害羞起来。
眼看日上中天,郭家小厮们抬进来一个大方桌,依次端上来八盘八碗六荤十素,一共十六个菜,另外一条大红鲤鱼,搁在正中间。苹果汤最后上,半月形的苹果瓣,飘在汤上,中间围着六枚山楂果。
弘经带着傅恒、弘晓落座,郭敬安领着县衙赵师爷陪客。那师爷一看满桌菜,登时乐了,对着弘经笑说:“郡王爷,您可真有福气。您瞅瞅,这桌菜,有满菜,有汉菜。这鲤鱼,那是汴梁那边有名的鲤鱼盖被。这苹果汤,却是有些长白山的风味。哎呀,小人托郡王爷的福,又能一饱口福!郡王爷,您好福气呀!大姑娘亲自下厨,平常可是不多见呀!来来来,郡王爷,怡亲王世子、富察大人,请!”说着,就给几人斟酒。
弘晓一听,笑问:“怎么?师爷还没尝,就知道是郡王妃亲自下厨?”
赵师爷一乐,瞅瞅郭敬安,笑着回话:“小人自跟着郭大人,最爱吃的,就是大姑娘做的菜。只要是大姑娘出马,小人一闻就知道。只可惜,大姑娘忙,平日里难得下厨。今日既然给碰到了,郡王爷、世子爷、富察大人,来,好好喝,好好吃!请!”
说着,端着酒杯,就让三位。
傅恒与弘晓跟赵师爷喝酒。弘经拉着郭敬安边话家常边吃菜。别说,孔郭郭做的菜,味道真是不错。一时不注意,便多吃了两口。
赵师爷看了,故意打趣,“郡王爷这是想大姑娘了吧?看看,跟前那盘菜,都快吃净了呢!”
郭敬安急忙喝止,“哪里,是我吃的。”
赵师爷更是高兴,“大人,女婿还没进门,就护上了?”
郭敬安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得苦笑着,指着赵师爷不说话。
好在弘经心情好,并不介意,吃了半肚子菜,又喝了两碗苹果汤。不一会儿,觉得腹内有些胀,对郭敬安告罪,便去了东厕。
出来时,绕过影壁,便见一丛牡丹花前,立着个妙龄女子。一身布衣,蓝底白花,清淡素雅,映衬着身后大红牡丹,愈发显得面如桃花、婀娜多姿。
那姑娘看见弘经出来,也不躲闪回避,大大方方上前见礼,“民女郭月宁见过醇郡王。”
弘经亦笑了,上前虚扶一把,“王妃免礼,请起吧。”候着孔郭郭站好,又说了句,“你做的菜,真好吃!”
孔郭郭微微低头,“郡王过奖了。民女尚未过门,当不起王妃这一称呼。”
弘经也不辩解,就站在那里,与孔郭郭隔着三步远,笑着看着。
孔郭郭略微低头,想了一想,伸出手来,“民女给郡王把把脉吧。那日,觉得您有些肾虚。当时还以为是吃了冷水所致。如今想来,还是再瞧瞧的好。”
“肾虚?”弘经讪笑,“我——好吧!”跟着伸出手去。
孔郭郭隔几步,一只手托着弘经胳膊,一只手按在关寸二脉上,听了一会儿,又换另一只手把了把。这才笑了,收回手,说:“没什么大事,平日里,多休息休息就是了。不可过度劳累,更不可——耽于女色!”说完,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扔到弘经怀里,低头就跑。
弘经一把抱住荷包,对着孔郭郭背影就喊:“我没近过女色呀!你是不是看错了?”
再看时,只剩一朵朵牡丹,迎风摆舞,哪里还有孔郭郭半个影子。
弘经闷头进屋,趁人不背,将荷包拿出来,仔细观瞧。哪知,荷包中,另有一方帕子。取出细看,嗬,好肥的两只鸭子!
弘经仔细想了想,不甚明白。这分明就是自己旧物嘛!孔郭郭又还给自己,是个什么意思呢?再看荷包,做的端的是光彩华丽。荷包上,绣着两只鸳鸯,嬉戏荷叶之下,栩栩如生。想了想,将帕子小心折好,放回荷包中,与郭敬安吃酒不提。
礼部初定醇郡王婚期乃是雍正十八年十一月初九。离现在还有大半年,郭敬安不急。弘经倒有些急。告别郭敬安,回到京城,不进紫禁城,先去恂郡王府邸,找十四要院子。
十四坐在主位上,翘着二郎腿嗑瓜子,“侄子啊,你就先在阿哥所住着呗!反正,又不用交房租,宫女太监,都是你阿玛给月钱。要知道,出来建府,往后,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可得自个儿掏腰包哇!”
弘经笑着说好话,“十四叔,您就帮忙催催工部吧!侄儿眼看都十八了,总不能老在阿哥所窝着吧?再说,当年您不也是很早就出宫建府了嘛!”
十四乐了,“你能跟我比吗?兄弟里头,除了太子二哥,谁敢在宫里赖着不走?罢罢罢,我去给你催。到时候,可别忘啦,多给你十四叔留坛好酒!”
弘经急忙作揖,“那是自然。”
出了恂郡王府,又去内务府领事大臣那尔布那里再催。好在那尔布是乌拉那拉皇后族人,乐得卖醇郡王面子,爽快答应下来。
出了那尔布家,绕着四九城转了一圈,自己先相中几块地,写下来,重新去十四府邸,交到十四手里。眼看天快黑了,弘经这才打道回宫。一路上,摸着怀里荷包,细想孔郭郭一颦一笑,弘经觉着,心里满当当、热乎乎的!脸上,不自觉,就带出几分笑意来。
到了宫里,先去给皇后请安。衲敏正拉着谨言查看库房,见弘经进来,笑着一一给他看。王五全还在一旁打趣,“主子娘娘,醇郡王大婚,还有大半年呢!您这会儿就找东西,也太早了吧!”
衲敏笑笑,“不止为他。底下十阿哥、六公主、七公主也都大了,提前先看看,有合适的,先挑出来留着。”
谨言听闻皇后提起弘纬婚事,低头做事不语。弘经则是笑笑,拉着皇后撒会儿娇,便回到阿哥所,琢磨将来开府后,带哪些伺候的人出去。
到了阿哥所,就见弘纬、弘琴贴身太监立在门口。见弘经回来,抢着打帘子。
一进门,就见弘琴立着,弘纬坐着,只有俩人在屋里,连个伺候的人都没。
弘经登时笑了,“妹妹怎么站在呀,快坐,我叫人上茶来。”
弘纬沉着脸,冷哼,“不许理他。你坐,我有话问你。”
弘经奇了,笑着坐下,问:“弟弟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可是与妹妹吵架了?说出来,哥哥与你开解开解。”
弘纬瞪弘经一眼,“是弘琴给你出主意,学当年太子,好男色,求了这么个汉妃?”
弘经一怔,再看弘琴,正站在弘纬身后,杀鸡抹脖子地给他使眼色。弘经乐了,“就算妹妹不出这个主意,我也要娶郭家姑娘。你不必生气,旨意是我请的,我自会负责到底。”
弘纬长出口气,愤愤怒哼,“你知不知道,汉家女子做了嫡妃,日后,你——你就只能做个贤王啦?”
弘经冷笑,“就是我娶了满人女子,不也是个贤王?”
不等弘纬回话,弘经便滴下泪来,“我出生那时,是皇额娘拼了命,才救下我。小时候,每次做梦,我就梦见,一个八岁的小孩子,告诉我,他是大哥弘晖,他想见额娘,他想见额娘!他哭,我就跟着哭。常常哭醒。后来,我长大了,我告诉大哥,我会好好照顾额娘,像他一样,好好照顾我们的额娘。打那儿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大哥。这种梦境,你能理解吗?”
弘纬与弘琴对视一眼,没说话。
弘经摆摆手,擦擦泪,笑着说:“若我还是弘晖,自然不会有其他人什么事。可我不是了。弟弟,你记住,我不是因为娶了汉妃而放弃皇位,而是因为放弃皇位,才娶汉妃。纵然没有郭姑娘,还会有李姑娘、王姑娘。江山美人,我总要留一样吧!”说着,站起来,拍拍弘纬肩膀,“好了,我要忙大婚之事,你们先回吧。有事再来。”顿了顿,嘱咐,“往后,好好照顾皇额娘。”说着,叫来贴身侍从,送二人出门。
到了阿哥所门外,弘琴捏捏手里帕子,紧走几步,赶上弘纬,悄声问:“你说——他是不是?”
弘纬抬手打断,“是与不是,他都是我们的哥哥!”头也不回,进了自己院子。
弘琴立在宫巷里,看看槐花开的正盛,四处都是清淡的花香,摇摇头,“去,关我什么事儿,回家叫人撸槐花、蒸蒸菜去。”
弘纬立在自己院子里,抬头看天,碧空如洗,不由叹气,“弘晖,晖儿——”
在弘经日日催促之下,工部、内务府终于及时将醇郡王大婚事宜准备妥当。雍正得到粘杆处消息,醇郡王日日与一帮男子出入新府,身边居然连个伺候的嬷嬷都无。一颗心,不禁又提上来,催促礼部,赶紧把几位郡王晋亲王的礼仪弄好了,趁着醇郡王大婚,粘粘喜气。
于是乎,弘昼兄弟几个,在十月,集体晋亲王。弘昼还是和亲王,弘经晋醇亲王,弘纬晋宝亲王,至于弘喜,因为他家有个女公爵,雍正狠狠心,连他一同晋位成亲王。怎么也不能叫威灵顿那糟老头子看扁喽!
十一月,弘经如愿,以亲王嫡妃礼仪,娶进来郭家大姑娘。这一回,弘昼跟弘琴和解。兄妹俩人一个拽着永璧,一个拉上弘昼大格格,父子姑侄四人,齐齐蹲在醇亲王府听墙根儿。
结果,还没等喜嬷嬷们演礼完毕出来,就听新上任的醇亲王妃笑着吩咐,“麻烦嬷嬷们,去请窗外贵客进门,好酒好茶招待吧。”
话音刚落,郭渤海就领着三个弟弟,生拉硬拽,把弘昼、弘琴四个,“请”到前厅。
弘昼无奈,领着永璧跟着去了。和大格格却仗着是女孩子,跟着姑姑一起闹着要看新娘子。
嬷嬷们领着姑侄二人进来,弘琴一看,暗暗赞叹,怪不得哥哥一定要娶,可真是个美人儿啊!
和大格格则笑着直言,“五姑姑,我以前一直觉着,你和西林格格长的好。没想到,九婶婶比你们俩都好看!”
孔郭郭坐在新床上,淡淡一笑,抓把喜饼,拉和大格格塞到手里。再看五公主,略微细观之后,握着弘琴手腕,轻轻诊脉。
弘琴不解,去看弘经。弘经也笑着摇头,开口询问。
孔郭郭则是小心放下弘琴手腕,敛衽施礼,“恭喜五公主,您要做额娘啦!”
“啊?”弘琴略微一愣,随即大怒,解下腰间鞭子,直奔前厅,“察尔汗,给我滚出来!”
和大格格一面吃喜饼,一面学着自家阿玛叹气,“唉,五姑父,好人呐!”
169章
弘琴一行刚到法禅寺,远远便看见山门前,慧远老和尚早带着几个小和尚恭候。弘琴坐在马车里笑骂,“这老头儿,不知道又想怎么骗咱们的银子呢!”
察尔汗骑马守在车旁,听见媳妇儿这话,淡淡一笑,“寺里众多僧人,总要有人养活吧!”
弘经摇头,“他就是跟五哥一样,是个搂钱不要脸的主儿!”
弘纬无语,弘昼搂钱,确实到了不要脸的地步。连自家妹子府里地形图,都敢往外卖!要不是雍正还在,这小子,非要办生丧,叫人给他送礼不可!
貌似正史上,人家没干过那事儿似的!
谨言陪弘琴坐在马车里,暗暗叹口气。五爷要不是为了给十爷让路,至于如此吗!好在,还有个身份比五爷更尊贵的小九爷挡着,横竖,五爷如今,过的还不错。只是,看如今情形,醇郡王似乎也要让路了。这一个个的,怎么就说夺嫡呢?寂寞的宫闱生活,多么无聊啊!
正想着,就觉马车一颠,一旁一顶华盖翠顶轿子越过,一个骑马少年护送着,径直抢先进了山门。
弘琴怒喝,“去看看,什么人,敢抢姑奶奶的道!”
谨言急忙劝阻,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好。
弘琴这才罢了,气呼呼地叫车夫记下那是那家亲贵。不一会儿,停了车,几人下车下马。慧远领着小和尚上来,合手施礼,口诵佛号,“阿弥陀佛!”
弘经领着弟弟妹妹妹夫对老和尚施礼。慧远笑笑,“醇郡王与皇上年轻时,愈发相像了。倒是宝郡王,更有先帝的气度了。”
弘经、弘纬俱是无语。这老和尚,还真是——能说会道。弘琴嘿嘿笑笑,拉上察尔汗,领着随从,率先进入法禅寺。谨言则瞟一眼老和尚,低头跟上。
在慧远的带领下,几人穿过山门殿、四大天王殿,拜了拜院中古松古柏,听慧远讲寺庙典故。再往上走,就是大雄宝殿。
本是常见寺庙,今日,却多了个施舍包子还愿的女菩萨。
慧远瞅瞅弘经,嘿嘿一笑,领着众人绕过,嘴里说:“打扰几位贵人,是老衲的不是。只是,这位施主代父还愿,老衲也不忍驳了她一片孝心。再说,女施主蒸的包子,还是不错的!小和尚们都喜欢吃!”
弘经点头不说话。同是拜佛,总不能许自家来,就不许别家来。当即扭头,领着弟弟妹妹们,就要绕过去。
慧远老和尚不管事,自然也跟着醇郡王走。弘琴则是摸摸肚子,对身后小宫女说:“闻着还挺香的。你去问问,多少钱一个,咱买过来尝尝。”
谨言跟在一旁,一听就笑了。“公主,人家这是还愿,不是卖东西。”
弘琴撇嘴,“那就去要一个,多亏你提醒,还省几个铜板儿!”
小宫女看看五公主,再看看西林格格,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弘纬叹气,对弘琴说:“罢了,你先进大殿吧。我去求求佛祖。”说着,领着人折回去。
察尔汗本要拦着,换自己去。弘琴一眼瞪回来,“他要孝敬姐姐,就让他去。横竖,咱也不吃亏!”
这几人先后拜了佛祖、观音,等走出来一看,方才舍包子之处,正围着一帮小和尚,说说笑笑,指指点点。中间,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拉扯着弘纬,吵吵闹闹,说弘纬调戏她!
弘经叹气,留谨言与一帮宫人陪弘琴,带着察尔汗前去。还未走到跟前,就看见孔郭郭一身蓝衣,手里托着一笼包子,安安静静,站在人群之外。看见弘经过来,趁众人忙着看笑话,孔郭郭微微一笑,近前几步,将手里包子悉数递给弘经随从,颔首施礼,不等弘经说话,便敛衽告退。
弘经刚想开言挽留,就见人群里,那个小丫头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拽着弘经不放。几个侍卫,一齐拉,硬是拉不开。那小闺女嘴里嚷嚷着,“师傅们都看见了啊!这人,看着人模人样的,说是来寺里拜佛,想结个善缘。我呸,结善缘就随便拉人家小手,问人家怎么没缠小脚?还善缘,我呸!”
谨言立在弘琴身边,顿时觉得站不住了,推说要去拜拜观音,转身又回大雄宝殿。
弘琴吩咐两个宫人随后跟着西林格格,自己则站在殿外台阶上,乐呵呵地看戏。
哪知,一个二八闺女挤进人群,上前拉拉那小闺女,耳语一番。那小闺女便收场了,哼哼两声,将剩下那半笼包子望着一个小和尚怀里一塞,跟着大点儿的姑娘,撇开人群,就走了。剩下三个小厮,收拾笼屉扁担。
众僧人见无热闹可看,也对着慧远道了佛号,一一散去。弘纬摊着两只手,莫名委屈,远远地对着弘琴诉苦,“我——我没调戏她!”
弘琴、察尔汗夫妇一齐扭头,权当没看见。你说没就没呀!人家十来岁的小闺女,毛还没长齐,平白无故,诬赖你?还挑逗人家,问人家为啥不裹小脚!我呸!
弘经则是一直盯着那蓝衣女子,直到她拉着小丫头,下了台阶,绕过四大天王殿,不见踪迹。慧远老和尚站在身后,咳嗽一声,“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阿弥陀佛!”
弘纬张了半天嘴,还是没人搭理,索性,闭嘴生闷气。弘琴则拖上察尔汗,到寺庙后院,去拜送子观音、月老祠。
弘经跟着慧远,到方丈休息。弘纬四下看看,不见西林格格,便问贴身侍卫。那侍卫四处找了找,回来说,西林格格仍在大雄宝殿,与一位太太和一位小哥说话。
此时,弘纬不知是喜是怒。喜的是,自己窘况,没被谨言瞧去。怒的是,你好歹也是个宫里长大的格格,怎么出了门,就撇开人家,去跟个什么“小哥”说话?
想着,便领着人登上大雄宝殿。
孔郭郭领着自家大“妹妹”,趴在四大天王殿屋顶上,指着那弘纬背影说,“看见没?刚才你调戏的那个,就是弘经弟弟,如今的宝郡王。”
这位“妹妹”挥手擦汗,不小心,拽下头顶发套,赫然一片半月牙的脑门,初春阳光下,锃锃发亮。对着孔郭郭埋怨,“姐,你有完没完呀!见了面就回去算账,我为你,男扮女装、牺牲色相、爬寺庙屋顶!阿弥陀佛,佛祖恕罪、佛祖恕罪。明天就是咱爹开审,你可别跟我说,到时候,眼睁睁看着咱家老爷子掉脑袋!看娘不砍了你!”
孔郭郭幽幽一笑,“我说,渤海,你扮女孩子,还真像个小闺女呢!难怪宝郡王看中你!”说着,不顾郭渤海挣扎,拎着弟弟脖子,跐溜一下,从屋顶上下来,领着三个小厮,扛着扁担、笼屉,下山去了。
再说弘纬进得大殿,刚好看见谨言抹着眼泪,从释迦牟尼像后,转出来。身后两个宫女,也都低头不敢说话。
弘纬刚想开口询问,就听谨言行个礼,绕道出殿,去后院寻弘琴。弘纬无奈,只得问宫女。
两个宫女可没西林格格那撇下郡王径自走的胆量。只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斟词酌句,把事说了。
弘纬身后侍卫听见,都觉一愣。这曹家是闲着没事干了吧?小主子刚年康熙年间旧情,趁着前几日,打压那些内务府世家,留出空缺,把你们给提上来,叫你们暂且管事。不说好好当差,居然打起西林格格的主意。还说什么是西林格格父母在时,定下的婚约!有婚约那你还娶别人?怎么,前老婆死了,想续弦,就又想起当今皇后身边红人儿了?不嫌弃人家孤女了?多亏西林格格秉性好,要是碰见五公主,抽不死你!
弘纬一听,则是彻底怒了。好容易说服老四,给了这一家恩典,拉一把。没想到,你们居然还打着这心思!看那妇人穿戴,家境还不错!看来,上次抄家流放,还没伤到筋骨!那就接着回去,赋闲吧!
弘纬一面领着人去寻弘琴,一面琢磨,该如何将那曹家好容易到手的差事再撸回去。你们不好好办差,自是有人愿意好好办!看你们穿金戴银,出入宝马香轿,也不知吃了老百姓多少好处!指不定,其中就有谨言祖产。哼!
于是,第二日,曹家好容易得来的差事,一撸到底。连带着,成了这次内务府世家大换血中,被抄的第六家。弘昼一面翻着账本儿,一面斜眼瞅曹家当家的,“哟,就剩这么点儿家产,你们居然还敢挥霍浪费?真是债多人不愁哇!到底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啧啧!”
谨言得到消息,已经是曹家举家发配回疆之时。籽言把话带到,又劝她,“格格你别气!宝郡王说了,要是你心疼外祖母,还能叫她回来。”
谨言擦干眼泪,“我心疼她?她何时知道心疼心疼我?我是她的亲外孙啊!”说着,眼泪又一次滴了下来。想了半日,才吩咐籽言,“你得空,就跟宝郡王说,西林觉罗谨言,承他这个情。我舅舅、表兄,那是活该!只是,可怜了我外祖母和我表姊妹们。如有可能,还请他关照一二。”
籽言答应下来,自去做事不提。
户部、刑部、吏部三堂会审,接连半个月,不眠不休,把郭敬安家里的账目,颠倒的一清二楚。最令户部尚书念念不忘的,是郭敬安长子郭渤海,只身上堂,为父申冤。一双小手,把个三尺长的算盘,拨弄的噼里啪啦,犹如弹琴一般。
经这娃一算,郭敬安家,每笔生意,最多的,一件东西,挣十文钱。最少的,不过半钱。之所以一家人吃喝不愁,那是人家一家老小齐上阵。何来与民争利之说?
为求真相,郭渤海带来姐姐亲手绣的屏风,展示给众位大人。
那绣工,真是了得。难得的是,这么好一个屏风,除去手工、用料,人家只收了一两银子的运费!当然,几位大人看的眼花,忘了郭姑娘收取的手工费,是一千两银子。
如此一来,加上弘经暗中调和,案子便和谐地了结。雍正看了案子,只批了一句,将郭渤海扔进咸福宫官学,等学成之后,拨进户部当差!
郭渤海哭着打了姐姐一顿,“都说了我不去,非叫我去!早知道,不跟着你和娘学做生意了!瞧瞧看,给皇帝老儿惦记上了吧!”
孔郭郭日子也不好过。接连几个月,不得不接好几件单子。每天绣花绣到三更天。没办法,谁叫咱出名了呢?
弘琴听了,则是奇怪,为什么这次审案,没刘统勋啥事儿呢?他不是刚好到福建去了吗?
察尔汗拿着一张白帖子进来,“别想了,刘大人夫人病逝了!今日出殡。”
“啊?死老婆了?好啊!”
察尔汗瞧着自家媳妇拍手叫好,不由沉下脸来,“刘大人乃是当世难得的清流,人家鳏居,你居然还叫好?”
弘琴急忙摆手,“哪儿啊!我是为淑慎公主叫好!”来不及对察尔汗解释,便领着宫人,坐车去见皇后。
衲敏听了弘琴主意,默默祷告几声,对弘琴吩咐,“这——我也不好说,要不,你先问问淑慎公主?毕竟,刘统勋是汉人?就是改嫁,也最好挑个满人啊!”
弘琴摆手,“能改嫁就不错了,还挑呢!总比抚蒙强吧!这事不用问,我说行就行。”
衲敏无奈,只得陪着闺女去找雍正。
对于淑慎公主,雍正满心愧疚。若是当日早些发现精奇嬷嬷们欺负公主,淑慎公主,没准还能有个子嗣傍身。如今,听弘琴这么说,想想也行。左右,刘统勋已经有三个儿子,淑慎嫁过去,不会叫人说无出之类的闲话。就是——一来,明清公主没有改嫁的先例;二来,刘统勋是汉人,满汉不婚。这个圣旨,可如何下呢?
弘琴扒着雍正胳膊,“皇阿玛,史上原先还没人呢!不是盘古与女娲,哪有咱们?再说,汉人有什么?咱大清朝,不是提倡满汉一家嘛!正好,淑慎公主,为天下万民,做出表率。总比叫她守一辈子寡强吧?”说着,吧嗒吧嗒,滴下泪来。
雍正无语,只得叫来礼部下旨。将和硕淑慎公主指婚给刑部尚书刘统勋。侯刘统勋为先妻守制三年后,成婚。
此旨意一下,满朝哗然。而后,在皇帝威压下,淡定地接受此事。弘琴还特意撺掇几个御史上书,说什么满汉一家,公主归汉,乃是帝王公平待人,云云。至于满官们,很少有能娶到公主的。故而,对于公主归汉还是归蒙,不太关心。
迷迷糊糊地,刘统勋就成了雍正皇帝的女婿。还好,有三年时间,够他去适应这个新身份。淑慎公主接到圣旨,目瞪口呆,当场晕倒在地。醒来后,到养心殿去谢恩。回来之后,便安心备嫁。都二婚了,没那工夫装娇羞!
弘经知晓后,派人给淑慎公主送去一份厚礼。第二天见到弘琴,对着她深深一揖,“有了姐姐这个开端,我再想娶郭月宁,就容易多啦!”
☆、举国戴孝
和大格格在醇亲王洞房里说的话,后来,还真得到验证。拜见帝后之时,雍正就忿忿感慨:“朕就不信,这么好看一闺女,收不住小宝的心!哼!”
又过些日子,弘琴公主窝在府里养胎,宫人们没了笑料,就拿新过门儿的醇亲王福晋说笑。
这日,永寿宫前,两名宫女一路往东走,一路闲聊,“唉,你说,是西林格格好看,还是醇亲王福晋好看?”
“嗯,都差不多吧。依我看,福晋更活泼些。西林格格平日太严肃了。”
随行宫女点头,“可不是。我原来觉着吧,主子娘娘那么疼西林格格,她又跟醇亲王同年出生。没准儿,还给他们指婚呢。没想到,居然是郭福晋。本来我还不服,汉女都能当亲王福晋,那咱们正经八旗的往哪儿搁?后来一见醇亲王福晋,我才明白了,人家那才叫天上仙女下凡,咱们呐——不能比!”
一旁宫女笑笑,“那可不是。其实呀,西林格格也不差。就是不爱笑,你没见过,她笑起来,可好看呢!还有啊,之前,我跟她一屋住,一块洗澡,你是不知道啊,人家那胸,人家那腿,啧啧啧!我要是男人啊,指定鼻血飞——溅!”话未说完,两个宫女一拐弯,抬头一看,吓的腿都软了。急忙跪地,哆哆嗦嗦请安,“宝、宝亲王吉祥!西林格格吉祥!”
弘纬冷哼一声,抬腿绕过,自顾自走了。谨言落后两步,跟着后面,经过两名宫女身边时,狠狠瞪了二人一眼。后头,紧跟着几名宫女太监,想笑不敢笑,一路低头,跟随二位亲王、格格,由南转西,直奔仁和堂。
快到门口时,弘纬停下来,候着谨言就在身后,小声说:“你要不喜欢,回头,我跟皇额娘说一声,叫你一人住。”
谨言有气无处出,咬牙冷哼,“那丫头三年前跟我一屋。我早就是自己住了。”
弘纬回头,冲着谨言上下瞄瞄,淡笑,“你——确实长的好!”
谨言仰头冲天,长吁口气,低下头来,跺着脚上前,一把推开弘纬,径自入了仁和堂大门。弘纬笑笑,跟在其身后,慢慢悠悠去给皇后请安。
仁和堂内,安妃带着六公主、七公主给皇后请安,说些蒙古王公哪家儿子不错之事。六公主、七公主害羞,只顾低头听,也不搭话。
看见弘纬跟在谨言身后进来,安妃奇了,笑着跟皇后开玩笑,“主子娘娘,您瞅瞅,西林格格走路,越来越快了呢!”
衲敏斜眼瞅了瞅,淡淡一笑,没有说话。谨言没心情搭理安妃,行礼之后,便站在皇后身边,禀报过年事宜。
弘纬举步进来,对着皇后、安妃见礼。安妃不敢受亲王全礼,侧着身子应了。六公主、七公主也急忙站起来,对着弘纬行礼。
一时礼毕,衲敏笑问:“前两天你皇阿玛还说,你哥哥婚事算是放下心,该说你的事。我想想也是,你马上就十六岁了,就是老百姓家里,成亲晚,也该开始踅摸了。做娘的,不偏心。你哥哥的媳妇,是他自己挑的。你的媳妇,也让你自己挑。你这两年在朝堂上,可有听说谁家姑娘好的?要是有意思,就跟我说说,叫他家夫人进来,先问问也行。”
弘纬悄悄瞥谨言一眼,对着皇后,略带些羞涩说:“皇额娘与皇阿玛看着好,自然就好。儿子没话说。”
衲敏一笑,扭头跟谨言说过年事务。
安妃则笑着跟弘纬打趣,“这亲王嫡妃,可是得好好挑挑。不过,咱们家,兴先娶侧福晋。王爷要是看上哪个,纵使家世不算太高,只要人好,先禀明万岁爷、主子娘娘,娶来帮忙管家,也是好的。”说着,先去看谨言脸色。
弘纬听了,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谨言低头听闻,咬牙不理,只顾听皇后吩咐。衲敏则是冷笑,“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做母亲的,只要他们过的好,其他的,随他们去吧!”
安妃本意,是看着宝亲王看重谨言,料想以谨言孤女身份,难以入主宝亲王府邸。但是,凭帝后宠爱,做个侧福晋,也不算难。故而,特意给弘纬个台阶,好做个人情。将来,两个女儿的婚事,这个做哥哥的,也能帮忙说上话。不敢说一定要嫁到京城,至少,不嫁到外蒙,还是成的。哪知,反而因为她这一句话,惹下祸端。
过了年,就是雍正十九年春,又是一个大选年。选人进来,就要放人出去。这天,谨言处理完宫务,回仁和堂伺候皇后时,恰巧碰到安妃。
安妃见宫巷之中,并无外人,索性,下了肩舆,拉着谨言说悄悄话。“西林格格,你打小就进宫,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别说皇后,就是本宫,也把你当亲闺女一般看待。有几句话,跟你说,可别烦糊涂。你虽然出身贵族,毕竟家里没什么人了,比不得那些人丁兴旺的大家千金。唉,咱们女人,一辈子,还不图嫁个好人家?乖,听我话,趁着宝亲王看重你,主子娘娘又在,托个人,求了恩典,放到宝亲王屋里伺候。别说主子娘娘不肯委屈你,定然给你名分。就是没名分,你瞧人家懋贵妃,当年,她是第一个伺候咱万岁爷的,不也熬到贵妃了吗?如今宫里头,除了主子娘娘,还不就数着她?好孩子,你要是一时想不起来找谁说,本宫——在主子娘娘跟前,还有几分薄面。”
谨言低头,满面通红,低声问:“安妃娘娘——是要我做妾服侍宝亲王?”
安妃一怔,再看谨言红着一张脸,以为她害羞,便笑了,“哪里呀,要本宫说,主子娘娘必然会给你争个侧福晋呢!你再争口气,抢得先机生下大阿哥,往后,就算嫡福晋,不也得卖给你几分面子吗?大选马上就要开始,这么好机会,可不能错过呀!”说着,按按谨言的手。
谨言随即缩回手去,低声应诺,“奴才多谢安妃娘娘。只是,这件事——不好说。容奴才想想。”
安妃只当她害羞,笑笑说,等她信儿,便乘肩舆回启祥宫。
谨言憋了一肚子气,咬着牙,目送安妃肩舆走远,一甩帕子,跺着脚,领着宫女回仁和堂。眼看望见仁和堂金黄|色屋脊,才停下来,自顾自问:“若是你,愿为牛后,还是愿做凤尾?”
身后小宫女听见,以为西林格格是与自己说话,便笑着回答:“格格说笑了,牛后也好,凤尾也好,咱们做宫婢,主子在上,哪里还容得着咱们挑挑拣拣?”
谨言一笑,回头问:“你入宫几年了?”
小宫女回:“五年了,再有两年,按规矩,就该出宫了。”
谨言点头,随口说:“我自八岁入宫,如今,已经十年了。”顿了顿,笑问,“你说,要是我求主子娘娘放我出宫,能成吗?”
小宫女讶然,想了想,奇怪地问:“格格你怎么能跟我们比?您吃的好、住的好,主子娘娘又喜欢。留在宫里不好吗?不像我们,家在外面,总有父母要回去孝顺。”
谨言淡笑,“谁无父母啊?”说着,径自入仁和堂。
籽言与王五全到醇郡王府办事未回,只有甜杏、蜜枣领着人在外屋立着。谨言掀开内室帘子一瞅,皇后一人坐在炕上,正在给即将出世的小外孙做褂子。
冲身后摆摆手,命众人都在廊下候着,谨言这才入内,对着皇后,一头跪下去,哭着喊:“主子娘娘,求您救救奴才吧!”说着,狠狠照着大腿一掐,顿时,大颗大颗的泪珠,唰唰唰滚了下来。
衲敏一看,吓一大跳,急忙放下手中针线,站起来拉起谨言,一面小心给她擦泪,一面轻声安抚,“怎么回事?哭的这么伤心?”
谨言一面哭,一面说:“奴才不孝,父母亡故不久,为了躲避外家迫害,进宫当差。那时奴才小,不懂事,居然忘了给父母守孝,镇日里,穿红戴绿。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