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御兽 (完)第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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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 (完) 作者:肉书屋

    生怜惜。

    “狐狸?”她轻声低呼,声音破碎。她看到蔓藤紧紧缠绕下,尖锐的花刺深深刺入他的皮肉,点点洒在他白皙的肌肤上,在他红色的衣衫上留下褐色的痕迹。

    似乎是感觉到她的呼唤,狐狸的身体动了下,嘴唇微微张了下,睫毛急剧的颤动间,猛然睁开眼,席渺先是一喜,旋即却骇然惊叫。不敢相信地怔怔盯着他的眼——

    那是一双红色的,冰冷而嗜血的眼眸,他冷冷地盯着她,不带半分感情,仿若、从未认识她这么一个人。

    席渺的心因为他的眼神,而慢慢纠结,抽痛,她握紧了拳头,沾在掌心的花刺瞬间刺破她的皮肉,疼痛难忍。

    “狐狸?”她再次低唤,狐狸却只是阴狠地盯住她,冷声吐字:“你是谁?”

    简单的一句,瞬间让席渺如坠冰窖,通体生寒。

    她迟滞的目光慢慢地又转向少年,少年也正看着她,静静说道:“如你所见。”

    如她所见,这便是所谓的成魔?忘却前尘,冷然无情?

    狐狸挣扎着,似乎想要起来,席渺忙地作势要扶他,却被他的眼神吓退,那样的冰冷,似乎要将她冻住。

    狐狸,从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这一刻,她有些恍惚,觉得眼前之人也许并不是狐狸。

    狐狸挣扎着坐了起来,花刺早已深深没入他的肌肉,他此刻已经不觉得疼痛,只是,那藤有一种魔力,却束缚着他,令他无法解脱。

    他睨着席渺,苍白的唇边渐渐勾起一丝残冷的笑,他猛然间扑撞向席渺,令身上的花刺刺入她的身体,听到她失声痛呼,看着她含泪的绝望的目光,他莫名地感到一阵快意。他仰天大笑,畅快淋漓。

    被困许久,他狂躁得想要毁灭一切,今日终于来这么一个人,让他得以宣泄一下。

    “狐狸。”看到狐狸变成这样,席渺心痛地直摇头,眼泪飞快地流了出来,布满凄楚的脸。

    看到她如此,狐狸心中猛然一刺,有一种莫名的恨意涌了出来,他残忍地将她压倒在身下,让她的背部,狠狠地扎入花刺,连带着承受自己身上的锐刺。

    他眼里有一种嗜血的快意,一种疯狂的执念,令他不想放开她。只是想着,要她与他一起痛,一起沉沦到地狱。

    痛锥心刺骨,席渺任他压在身下,承受着他加诸于她身上的痛楚。她流泪,却并不恨他。反而,觉得这样的他让她分外的心酸心疼。

    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若是狐狸知道自己这样伤了她,必会比她还要痛!

    “狐狸,我是喵喵。”席渺哑声哭泣,反手轻轻地抱住他的腰。她这一举动,反倒令狐狸感到一分莫名的厌恶。

    不知是厌恶她,还是厌恶被她抱着的自己。他猛然起身,就地一滚,远离席渺。一双嗜血的眸,狠狠地锁着她。

    忽然,一道白绫如一泓秋水向席渺飞来,顷刻将她轻轻一卷,继而一扯,席渺被抛到空中,翻了一翻,最终跌落在白衣少年的脚下。

    席渺痛呼一声,有些狼狈地爬起来,怒瞪一眼少年。

    少年淡淡的目光扫过她白衣上的点点血迹,将那白绫收入袖中,面无表情地说道,“此乃怨魂藤,乃吸食死尸腐败之气而生成。毒性极烈,你莫要让毒气侵染了血液。”说着,自怀里摸出个黑色的瓶子递给她,“将此物滴入浴水中,浸泡两个时辰。”

    席渺没有接,反倒以此要挟:“你放了他。不然,我就不接受治疗。让那毒气侵染我的血好了。”

    少年也不动怒,只将瓶子硬塞入她手中,“他魔性已深,被困此地日久,胸中戾气累积已久,却不得宣泄。若此时放他,他必定大开杀戒。这片土地又将历经一场浩劫……”说到此处,少年忽然顿住。目光遥望,似是追忆一段伤痛的往事。

    “他、果真是龙族的劫难……五百年前如是,今日又如是……”

    席渺听不懂他说什么,她此刻只关心狐狸的安危和自由。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你搞的鬼?”席渺大声质问,咄咄逼人。

    少年神色以及淡淡,他看了眼正狠厉地盯着他的狐狸,解释道:“他体内有一滴魔血。在遇到我之前已是魔因深种,只是、还未发作罢了。”

    魔血?谁的血?到底,是谁给他种下了魔因?让他变成疯狂的恶魔?

    044 下地狱吧

    当第一缕光线刺破黎明前的黑暗,天地万物还刚苏醒之际,白色的伏天宫内还是一片寂静。

    然而,此时天宫的后花园里,却有一名小宫女猫着腰,踮着脚尖儿,鬼鬼祟祟地在密密铺展,凌乱纠缠的蔓藤之间小心翼翼地穿行,不时因尖锐细长的花刺儿穿透薄薄的鞋底而发出一声细微的低吟。

    这里,虽名为“后花园”,然而,事实上却是伏天宫的禁地。五百年前,这后花园还是一片芳香翠绕之地,然而,自经历那场几乎灭族的浩劫之后,园子里的花草皆被鲜血染红,鲜血混着腐烂的尸体渐渐地深入泥土,最终和泥土混在一起。那些曾经娇艳的花儿,鲜嫩的草儿便奇异般地枯萎,再渐渐地异化成剧毒的蔓藤。因吸取怨气而生,故名曰“怨魂藤”。

    即使没有禁令,也没有哪个宫女侍臣敢来此刺探什么。因为,那些藤剧毒无比,沾者不三日便会浑身溃烂而死,其状极惨,痛苦难当。

    故而,这花园虽为禁地,却无重兵把手。寻常人也断想不到,有人竟不怕死地闯入此地。这个不怕死的人,不是别人,却正是席渺!

    席渺来此,不为别的,只为了救出狐狸!无论他成魔成佛,她只知道、他是她的狐狸!她暗自忍耐了两天,仔细观察了两天,看准了这园子的守备松懈,而且特地选择了这个时辰来。此时,乃是巡逻的士兵最困倦的时候。

    很幸运地,她成功地躲过了巡逻的士兵,偷偷潜入这个名为后花园的地方。白衣少年给她的药还有得剩,所以她不怕被刺到。

    终于,在她的脚底被刺了无数次之后,借着微弱的天光,她看见了蜷在地上的一个黑影。

    她心中一喜,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慢慢地蹲下身去,正欲叫唤,却蓦然发现一双如同燃烧的火焰般的红色眼眸正冷冷地盯着她。

    “啊!”她骇了一跳,却立刻镇定下来。狐狸醒着,太好了。

    “狐狸?”她试探性的唤了声,希望他能记起她。然而,狐狸却闷不吭声,黑暗里神色不辨,只一双血眸如岩浆一般要将她烫伤。

    她压下心底的失落和伤感,自袖中摸出把锋利的匕首,“狐狸,不管你是否记得我。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我是来救你脱离这里。”

    她说着,也顾不得他的反应,握住匕首,捏住缠在他胸前的一根蔓藤,慢慢地切割。

    “愚蠢。”狐狸冷冷哧道。

    席渺当作没听见,继续手下的工作。然而,她磨了半日,手都握疼了,却发现那藤别说断了,竟半分痕迹也没有。

    “怎么回事?”她有些挫败,苦恼地皱起眉头,无奈地看着手中的匕首。

    “此藤若是寻常兵器可切断,我何须受困于此!”狐狸冷冷的讥讽,烈焰般的眸中,冷厉无比,“真是愚不可及!”

    纵然知道他是因为不记得她的缘故才如此刻薄地讥讽,然而,席渺心里还是有些难过。她确实是没有想到,此藤非利器可断。她是、有些愚……可是——

    “啊!”一个不明物体忽然蹦进她怀里,她吓差点跳起来。慌忙中,举刀欲刺,却听得一个熟悉的吱吱的叫声。

    嗯?她收起匕首,低头仔细一看,是一个小白团,毛茸茸地,亲昵地蹭着她的衣衫。她愣了下,忽然惊喜地抱起那小白团,“雪意!”

    原来是那只可爱的小东西!这一刻,她甚至忘记这小东西曾经伤害过微蓝。一种熟悉的亲切感,油然而生。就好似,久别重逢的亲人一般。连她自己也为这种感觉感到惊奇。

    她抱着小东西亲昵了一阵,听到狐狸不耐的冷哼,才记起眼下的正事。忙地把小白团放一边,“乖乖呆着,我先想办法割断这枯藤,一会再与你玩耍。”

    小白团却不听话,一下子窜到狐狸的身上,狐狸冷冷地骂了句畜生,摆动身子企图将它甩下去。

    席渺扯住它的耳朵,一下子把它提了起来,“乖乖地,一边呆去。”

    “吱吱吱”雪意挣扎着,看看她又看看狐狸,叫声切切,似意有所指。

    席渺瞅瞅它,再看看狐狸身上的枯藤,脑中闪念,她脱口道:“莫非你这个小东西可以弄断这怪藤?!”

    “吱吱吱”雪意叫得愈发急切。不顾狐狸的冷嘲,席渺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将雪意丢到狐狸身上。

    雪意果然埋下脑袋去咬那枯藤,席渺心中暗喜。狐狸亦不再出言嘲讽,只血眸定定地盯着他胸口上的小白团。

    过不到片刻,雪意竟真个咬断了一根枯藤。狐狸红眸一闪,似有些不可思议。席渺高兴得摸了摸它的小脑袋,“雪意真棒!再继续咬!”她记起,雪意的口齿也是有剧毒的,曾经毁了蓝的半张脸。想来,是那毒素的作用,才使得枯藤断开。

    雪意舔了舔她的掌心,又继续进攻下一根枯藤。

    过不多久,狐狸身上的枯藤已全部被咬断。狐狸束缚一除,立刻挺身一跃而起。

    “太好了!”席渺笑道,抱起雪意,站了起来。正欲对狐狸说些什么,然而,狐狸却忽然提起她的衣领,扯着她御风飞到空中。

    席渺惊叫了一声,抱紧怀中的雪意,只听得耳边呼呼风声,不一会已掠过了那枯藤。落到一处玉石平台上。

    “呼。”席渺呼出一口气,笑对狐狸:“狐狸,你变厉害咯!”

    狐狸冷哼一声,没有回应。席渺有些讪讪,她差点忘记,他已经不是以前的狐狸,他已不记得她。

    摸了摸鼻子,席渺正色道:“你已经自由了,趁着天色未明,赶紧离开吧。”白衣少年的目标在她,她是逃不掉了。只要狐狸能逃出去,她就满足了。

    “自由?”狐狸冷冷一笑,欺身上前突然出手扼住她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

    “呜——”席渺只觉得脖子被勒得难受,几乎喘不过气来。手不由自主松开,雪意跌落在地,吱吱痛叫。

    “我要你——”狐狸眸中血色大盛,手中蓦然收紧,冷酷地笑道:“我要你、陪着我一起下地狱!”

    席渺眼前一黑,难过得差点晕死过去。此时,地上的雪意忽然一蹦而起,跳到狐狸的手上,狠狠咬下。

    狐狸目光一寒,“该死的畜生!”松开席渺,反手一掌,将雪意拍飞出去。

    “啪”席渺软倒在地的同时,雪意也重重地砸落在地,鲜血迸射,洒在白色的玉石上,在微明的天光里,幽深诡秘。

    “雪意!”席渺惊叫着,爬过去。

    狐狸伸手欲擒住她,忽然背后一根银色锁链猛然袭击到他背上,他避之不及,挨了一下。低喝一声,一跃开来。血眸射向晨曦里冉冉如乘风而来的白衣少年,少年手里拖着一根银光流转的锁链,正是方才袭击他的武器。

    席渺抬起头,见到少年,心中且喜且忧。她或许可以暂时留得一命,可是又怕狐狸受伤。

    然而,狐狸却只是冷冷地睇了眼少年,又睨了一眼她,哼一声,一个纵身消失在黎明的雾色里。

    她怔怔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心里黯然轻道:“别了,狐狸。”此生,也许无缘再见了。

    045 故人来见

    席渺抬起头,见到少年,心中且喜且忧。她或许可以暂时留得一命,可是又怕狐狸受伤。

    然而,狐狸却只是冷冷地睇了眼少年,又睨了一眼她,哼一声,一个纵身消失在黎明的雾色里。

    她怔怔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心里黯然轻道:“别了,狐狸。”此生,也许无缘再见了。

    “此刻,我想杀了你。”少年冰冷如刀的声音骤然响起,席渺惊愕地抬头,只见少年正小心温柔地抱着痛苦呜咽的雪意,红色的血染在他白色的衣衫上,触目惊心。此时,天已亮,万千光芒骤射,落入他沉静的黑眸中,激起一片锐利的杀机。

    席渺心中一凛,看了眼他怀中鲜血淋漓的雪意,愧疚之情难过之意顿时涌了上来。“若杀我能令你解恨,你便杀吧。”她沉静地说道,心里已经放弃了生的希望。她注定是要死在他的手里,只不过早晚罢了。既如此,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少年手指微动,似要动手,然而,他怀里痛苦呜咽的雪意忽然费力地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搭在他的手背上,发出急切而哀婉的叫声。

    少年面色稍缓,低头看着它,目光里染上一分哀切,“你不愿意我杀了她?为何……若是水儿回来,却不见了你,要我如何向她交待。你可是她最宠爱的……”

    雪意不让他动手?席渺愕然地望着它,只见小东西也扭转小脑袋,一双紫色的眼,水汪汪地瞅着她,盈满了哀伤,又似诀别。

    “雪意?”席渺的心蓦然震动,这哪里是只畜生啊,那眼神那分灵性,分明就像是一个人类。

    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些流光碎影,她似乎抓住了什么,却又没能抓住。她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在少年冰冷的目光中,慢慢地伸出手,轻轻地抚摸雪意的小脑袋,口里无意识地喃喃:“雪意,够了。去吧,你等了五百年,已见到想见的人,此愿已足。我会记着你的……”

    此话一出,不但少年感到惊讶,便是席渺也被吓了一跳。她、她怎么会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仿佛她便是雪意等了五百年所要见的人?

    然而,更令人惊奇的是,雪意听完她一席话,竟呜了一声,如满足的叹息般,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一线晶莹顺着它闭合的眼缓缓地流了出来。

    一种忧伤袭上心头,席渺亦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少年目光复杂地凝着她,若有所思。

    此时,忽然听得一个沉稳的声音道:“陛下,臣等抓到了两个来路不明的人。一男一女。女子执意求见陛下,男子则说要见——”身着银色盔甲的守卫顿了下,瞥了眼席渺,“要见白姑娘。”

    嗯?要见她?!席渺睁开眼,目光定在那跪拜的守卫身上,“你说那人要见我?”是的,在这里、她又名为白无忧,是狐族的公主。

    少年只是淡淡哦了一声,倒没有多大反应,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怀中的雪意,淡声道:“既如此,且让他们来见。”

    守卫领命而去,席渺心中十分好奇,伸长了脖子,望着守卫离去的方向。到底,是谁要见她?是狐狸?不可能!他已成魔,根本不识得她。那么,难道是妖孽男?

    然而,当一个柔弱如风,纤细如柳的身影进入她的眼帘时,却大大地让她震惊了许久。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人竟会是微蓝,那个羸弱善良又温柔的少年。

    与他一起走来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少女一身绯色的衣裳,面如桃花,唇红齿白,脸上满是爽朗的笑意,神采飞扬,明艳非常。

    少女一见到白衣少年,便飞跑着扑过来,甜甜叫道:“净尘哥哥!”

    这一呼唤,席渺才算知道少年的名字,叫净尘。

    微蓝早在很远的地方,便看到了席渺的身影。有些陌生,然而,心底却生出了熟悉的温暖和感情。因为,他已经知道她才是姐姐,即使换了一副容貌,她也是他最亲的姐姐。

    他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激动,明明恨不得立刻飞奔过去,如同少女一般扑进她的怀抱,然而,他的脚步却如被黏在地上一般,每挪一步都十分地艰难。

    他其实,有些胆怯,有些害怕。姐姐,可会怨他之前没能认出她来?若不然,何以当时她不坦言她自己的身份,说她才是真正的微家五小姐?

    可是,若当时她这么说,他们可都会信?也许不会,这么荒谬的事,谁会相信?所以,当水族的太子水青夕告诉他,那个陌生的女子才是他真正的姐姐时,他虽震惊虽有怀疑,却拒绝相信。

    至于后来,那个女子为少相自杀殉情,他无意中看到她留下的书信,才知道、原来她真的不是他的姐姐。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相信那女子不会刻意留下书信来骗人。更何况,他的感觉不会骗人。

    席渺望着那步步走来的少年,心里漫开无尽的酸楚。只见少年发髻凌乱,满面风尘,那半张烧毁的脸没有面具的遮挡,愈发地夺目,让人心惊又心疼。

    他的衣衫被划破多处,衣摆上沾满了尘土,一只鞋子甚至破了洞,露出脚趾来,甚为狼狈。而他本就羸弱的身子如今更是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衣衫飘飘,简直如同挂在他身上一般,空空荡荡。

    他究竟吃了多少的苦,才来到此地?是专门为她而来么?席渺思及此,心疼的眼泪渐渐地弥漫了眼睛,模糊了她的视线。

    蓝,他为什么要找她?她模样尽变,已不是他的姐姐,不是么?更何况,从一开始她就不是他的姐姐。

    微蓝已近在眼前,然而,二人四目相顾,却是无言。腹中纵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何从说起!

    “琅儿,你带此人来此作甚?”净尘轻柔地抚摸着少女的头发,指着微蓝,略带不悦地说道。

    叫做琅儿的少女推开他,抬起头,转眸笑望着微蓝,无比欢欣地笑曰:“因为琅儿喜欢他呀!”

    此一句,彻底地惊醒了相望的两人。

    席渺略带惊奇的望向少女,但见她满脸纯真清爽的笑意,目光带着无比的欢喜,坦然地直视微蓝,并不为自己大胆的表白感到羞怯。

    而微蓝出乎意料的,神色平静,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仿佛对少女的大胆直白已习以为常。

    他们之间也许有一段故事呢。席渺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游移,暗暗想道。看那少女,天真率直,个性可爱,又不弃微蓝被毁的脸,若二人果真有意,倒也十分相配。

    净尘静静地将微蓝打量一番,忽而道,“此人配不上琅儿。”

    “谁说他配不上!”琅儿极快地反驳,“我就觉得他很好。我很喜欢他!”

    净尘不以为意,淡淡一句,直指要害:“他心中无你。”

    琅儿忽而噎住,面上划过一丝失落,旋即又仰起头,任性又骄傲地说道:“那又如何,终有一天,他会喜欢我的!”

    席渺莞尔,目光盈盈地看着微蓝,正待说些什么,却听得净尘冷声道:“鬼相来此,所为何事?”

    鬼相?席渺惊诧,谁?蓝?

    046 近亲情怯

    鬼相?谁?蓝?席渺惊诧地看看净尘,又看看微蓝。

    而净尘的目光直向微蓝,显然,鬼相所指,亦是他。

    席渺离开的这两个月,微蓝已经代替了纳兰阙的位置,当上了一朝的丞相,凭借着惊人的政治手腕,很快便让朝中上下信服这个甚至比纳兰阙还要年轻的少年。由于他终日戴着面具,又被臣民戏称为“鬼相”。如今的微蓝,已不再是当初柔弱不堪一击的少年,他已经长大,羽翼丰满,闻名天下。

    这些,席渺自然不得而知。

    微蓝淡淡扫了眼他,最终目光凝在席渺身上,温柔而坚定地说道:“我来,是要带姐姐走。”

    闻言,席渺猛然一震,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蓝、你说什么?”他说,带走姐姐。姐姐,莫非指的就是她?他难道已经知道了一切?怎么可能?这么荒谬的事,他会相信?

    “我说,要带你回家。”微蓝上前一步,渐渐明亮的天光照在他脸上,清亮而温暖,“姐姐。我都知道了。你、才是姐姐。”

    “你——”他这一席话在席渺心中激起了千层浪,万千情绪翻涌浮沉,让她激动得微微颤抖。然而,她却微微地后退了一步,不敢直视他充满暖意的眼。

    “姐姐!”微蓝看出她的躲避之意,忙地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臂,“姐姐,对不起。当初没能认出你,是蓝儿的错。直到后来,因为少相的死,她自杀了,才在书信中道出了真相。蓝儿犹自挣扎了许久,才出来寻找姐姐。对不起……”说着,他眼中已隐约有了泪意。

    那个女子,死了?为少相?纳兰?这期间到底有多少曲折的故事?席渺心里有些乱,觉得很多事情如同纠结成一团的乱麻,找不到头绪,无法解开,纠结得让人头痛。

    努力平复自己满腹纷乱的心思,她抬眼望进他眼里,轻轻摇头,“不是的,蓝……”她为他眼中饱含自责与愧疚而动容,心中却更加不好受。她本来就不是微渺,不是他的姐姐,他没必要自责。可是,她却不能说。

    “为什么摇头?难得姐姐不愿意跟蓝儿回家么?”微蓝抓住她的手紧了紧,满含期待地凝视着她。

    “我——”席渺张口欲言,却被一个冰冷无绪的声音打断,“她不可能跟你回去!”

    此言一出,立刻激起了微蓝的激烈反应,他目光一斜,几分犀利地射向净尘,“为何不能?”直觉告诉他,是眼前这个出尘淡漠的少年限制了姐姐。

    果然,净尘微微一笑,沉声道,“因为、我不许。”

    微蓝还待要追问,席渺已抢先开口道,“蓝儿才到,想必十分累了。先在此休息几日,再说。”她不敢想象,如微蓝知道净尘要抽干她的血,会做出何等极端的举动。她不愿意他涉险……蓝,不是净尘的对手。

    净尘明白她的心思,只淡淡一哂,并不多言。

    一直在安静地旁观的琅儿也似乎觉察到其中的暗潮波涌,忙地抱住净尘的手臂撒娇道,“净尘哥哥,琅儿好累好饿……”

    “哥哥带琅儿去吃好吃的!”净尘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牵住她的手离开。撇下席渺与微蓝在原地。

    两人相对,默然许久。虽然彼此都有满肚子的话,却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终还是微蓝打破了沉默,“姐姐,你过得可好?”其实,他想问的是,她这两个月都经历了什么,是否受了很多苦,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方才她欲言又止,可是有什么苦衷?

    一大堆的疑问,到了嘴边,却只化作一句淡淡的问候。

    “姐姐很好。”席渺笑道,看着他憔悴的脸,有些心疼,“倒是你,想必是吃了很多苦。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姐姐的容貌独特,我一路向人打探,来到风凌国。之后,又巧遇了琅儿。是她、一直引我来此地。我本是抱着一线希望而来,却不想真的见到了姐姐……”刚开始,他其实并不相信琅儿。以为,她只是哪家任性的离家出走的千金,后来他遇险时,见识过她的本事后,才知道她禀赋异能,心思聪明,非寻常人家的孩子。那时,他才决定跟着她来。幸而,他跟来了,若不然……

    顿了顿,席渺又问:“微白,可还好?”

    “哥哥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七八成,姐姐不必担心。”微蓝温柔地笑了笑,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放宽心。

    迟疑了下,微蓝又道,“只是,哥哥他并不知道、死的人不是姐姐你……我没有告诉他此时,怕他无法承受,怕他不相信,所以打算先找到姐姐,回去再慢慢与他解释。姐姐,不会怪蓝儿吧?”

    看他如此小心翼翼地生怕自己生气,席渺忙笑着摇头,“不会。毕竟此事确实太过荒谬,寻常人定是不会相信。”也只有你,蓝儿,才会相信。

    两人又聊了一会,各自说了一下别后的经历。忽然听到一个甜美爽脆的声音大喊:“蓝哥哥,快来。我们去吃东西!”

    两人扭头,只见琅儿欢快地跑来,绯色的衣裙绽开,如同一只艳丽的蝴蝶——

    。

    更新得有些晚了。由于时间匆忙,字数也比较少,抱歉

    047 冰尖之舞

    “明日,便带你去求灵珠。”

    嗯?席渺放下手中咬了一半的点心,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明天就去?”

    “是。”净尘淡声应道,“越快越好。全了你的心愿,也好尽快了结一切。”

    了结一切?席渺不由一怔,只觉得心里被刺了一下,有些窒闷,有些难过。他所说的了结一切,不就是要她的血,取她的命,然后练那个什么轮回之眼,召回他心爱的水儿么!

    可是,蓝儿怎么办?狐狸走了,以为可以了无挂碍,不料,蓝儿却来了。要他看着她血尽而亡,何其残忍!

    想了想,她抱着一线希望恳求道:“可以晚些日子么?”她打算先想办法送走蓝儿。

    “你没得选择。”然而,净尘一句话冷冷地回绝了她的请求,毫无转圜的余地。顿了顿,他神情凝肃地提醒她,“要得到雪灵珠,并不容易。很可能会出现意外,甚至会失掉性命。”说完,他起身,再不看她一眼,径自地走出了宫殿。

    窗外,天光渐明,晨露微晞。席渺将写好的信折叠好,小心地撞入封袋,封好。旋即,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站起身来。

    头有些痛,她抚了抚额,走到盆架边,用脸盆的冷水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随即坐到梳妆台前,当看见光亮的铜镜里,一张憔悴不堪的脸,她不由地苦笑了下。

    这便是一夜未眠的代价!昨夜,她辗转难眠,忽然想到要给蓝儿写一封信,又或者说是遗书吧。

    听净尘之意,去寻求灵珠会很危险,也许一去便不复返。届时,蓝儿怎么办?她思来想去,最终想了一个笨拙的办法。

    她在信中详详细细地将自己的穿越、换魂,以及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经历的种种,一一道来。她希望,蓝儿看到这封信可以原谅她的欺瞒。而一旦蓝儿知道她其实并非他的姐姐,便不会因为她的死去而伤心难过,更不会因此而去冒犯净尘。

    这也许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将信塞入怀里,她大步走出寝殿……

    。。

    天,这是一个冰洞?冰窟?席渺惊奇地四顾,只见洞内非常地宽敞,四周皆是厚厚的寒冰,有些甚至堆积形成形态各异的动植物,晶莹剔透,妙不可言。

    这些冰洞一个接连一个,有些甚至连通着几个冰洞。道路交错复杂,冰洞之间相互连通,根本分不清哪儿是哪儿。这里,分明是一个巨大的迷宫!

    然而,走在前面的净尘却是轻车熟路,想必是十分熟悉这里。

    不知道转了过久,他们来到一个足有一个足球场般宽广敞亮的冰洞内。这个冰洞比方才所经过的冰洞还要寒冷几分。

    然而,奇怪的是席渺却并不感觉到冷。目光微展,只见冰洞的正前方竟有一个平滑如镜的高台,足有两个篮球场般宽大。两旁还分列着冰堆的阶梯,看起来那倒像是一个舞台。

    冰台的正上方,悬着一个倒三角形的巨大冰锥,那冰锥颜色半透明半奶白,好似凝脂的上等美玉,十分的神奇。

    而更神奇的是,冰锥周围那星星点点的浮光,闪闪亮亮,如同无数的钻石围绕,十分地漂亮。

    席渺看得惊叹连连,净尘扭过头来,面无表情地打断她的神游,“那便是雪灵珠。”他手一指,席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激动的神色立刻暗了下来,“你确定你没指错地方?”

    他手所指的分明就是那巨大的冰锥,这会是雪灵珠?超级大号的?还是锥形?唯一的解释,便是他在耍她!

    净尘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温不火地道,“我说的、是聚魂柱周围的那些浮光。”

    呃?席渺有些傻眼,那个冰锥叫聚魂柱?那些浮光是雪灵珠?若雪灵珠只是浮动的光点,她要怎么收集?

    知道她心中的疑惑,净尘顿了下,目光直直望着那浮动的光点,带着一丝怀念与忧伤,缓缓道来:“雪灵珠乃是天地灵气聚集而成的有灵之物,千年前因为龙族发生的一场浩劫,其魂已灭,其形体自然破碎。五百年前,是水儿以一曲九天玄舞,感动了那隐灭的精魂,令其重新聚集,形成灵珠。然而,最终又因水儿的死去,又重归破灭。若非有那聚魂柱,只怕雪灵珠早已消失。”

    这其中竟有着这样的故事……席渺凝着那浮动的光点,胸中莫名地渗出一丝哀伤。流光碎影,在她紫色的瞳中流转,隐约牵动着模糊的久远的记忆,让她陷入某种幻境里。

    “脱鞋,上去。”净尘冷清的声音拉回她游离的神智,只见他正指着巨大的冰台,她愕然,“上去做什么?”

    “试着、用舞蹈感动灵珠的精魂。”唯有效仿水儿之法,只是,能否行得通,就看她的造化了。

    啊?席渺张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他。感动一个人尚且容易,可是、要如何感动一块石头?还是以舞蹈这种奇怪的方式?

    虽然她也曾学过一些皮毛,可是要能感动人尚且不可能,更何况……石头?神物?

    看穿她的心思,净尘冷冷一哂,“试,尚且有一分希望。不试,则无任何可能。”

    闻言,席渺点了点头。他所言有理。无论如何,她都要一试。不就是跳舞么,这有何难!她飞快地脱了鞋袜,毅然地迈步走上冰台。

    然而,才方踏上冰台,她的脚底就被东西刺穿,疼痛不已。她低头一看,天哪,怪道感觉踩着不对劲,原来脚底下哪里还是什么平滑如镜的舞台,竟是根根尖锐的冰箭。

    密集的冰箭,如尾指般粗大,根根锐利非常,寒光闪烁,看着都吓人。

    她要在上面跳舞?席渺低头看着自己被扎出鲜血的脚,不确定地目光转向净尘,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点头,“开始吧!”

    048 百年尘梦

    密集的冰箭,如尾指般粗大,根根锐利非常,寒光闪烁,看着都吓人。

    她要在上面跳舞?席渺低头看着自己被扎出鲜血的脚,不确定地目光转向净尘,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点头,“开始吧!”

    席渺想了想,咬咬牙,忍住脚下的刺痛,一步步走到聚魂柱的下方。她静静地站着,闭上眼,在脑海里勾画着舞步。

    然而,此时一种奇妙轻灵的音乐顿时响起,如丝如缕,微妙而奇特。席渺并没有睁开眼,只是静心聆听,细细体味,把握其中的节奏。

    那音乐仿佛有着魔力,牵引着她,不由自主地迈开了舞步。一种异常强烈的熟悉感,让她盈盈舞动,踩出陌生的舞步。

    一时间,长袖翩然,舞步生姿,绝妙的舞蹈让底下观看的净尘猛然一震。

    随着她舞步的变化,身姿的变幻,净尘的眼中渐渐扩散开无可遏止的震惊,“九天玄舞?!”

    血自她脚下不断地流出,染红了根根尖锐的冰尖,竟奇异般地开出了无数朵红色的莲花。席渺犹闭着眼,一脸沉醉,毫无所觉。她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而事实上,她的确进入了一个奇特的梦境。那一梦,乃关乎五百年前龙族所发生的那一场浩劫。

    梦里,一银发紫瞳的小女童,乃缩小版的席渺,却是龙族唯一的公主,天似水。一黑发白衣的小小少年,是龙族的太子,名曰“天净尘”。

    “哥哥,哥哥!”小似水飞快地跑过来,一把抱住小净尘的大腿,净尘低下头,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发顶,温柔地笑问,“怎么了,水儿?”

    水儿扬起小脑袋,眨巴着紫色的眼眸,几分天真地道,“母后说,水儿将来要嫁给哥哥?”

    “呵。”净尘轻轻笑着,目光中尽是化不开的柔情似水,“怎么,水儿不愿意嫁给哥哥么?”

    “不是。”水儿摇摇头,脸上显出一丝困惑,“只是水儿曾听宫女们说过,其他族类里妹妹是不可以嫁给哥哥的……”

    “我们龙族自然与别的族类不同。”少年慢慢地蹲下身,与之平视,他温柔地抚摸着她光滑幼嫩的小脸蛋,耐心地解释道,“身为龙族的皇族,为保证血统的纯正,和延续皇族特有的强大灵力,兄妹结合最是寻常不过。水儿,不必担心。”

    嗯?水儿歪着脑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就像父皇和母后一样么?”

    “是的。”净尘笑着捏捏她肉嘟嘟的脸颊,“水儿不喜欢么?”

    “水儿最喜欢哥哥了!”

    “水儿,我的公主……”少年满足的叹息,弥散在满是花香的空气里。

    时光弹指间过,回首已是经年。

    昔日的小小女童,转眼已长成姿容绝丽,聪慧大方的少女。

    “哥哥,那是什么?”水儿指着前方山壁上镶嵌的一面巨大的冰镜。镜子上,流淌着五彩的光,如同七彩霓虹般灿烂夺目。

    “那是风月鉴。”净尘轻轻一叹,目光幽然,“穿过它,里面便是一片虚无之境。那里是一片黑暗的恐怖的地方,水儿千万不可擅入,否则,将永远出不来。”

    “虚无之境?”水儿显然没有将他警告的话语放在心上,她关心的却是另一回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地方?里面真的那么可怕么?那、里头有没有人哪?”

    净尘迟疑了下,轻轻道,“没有……”

    然而,谁也料不到,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某一日,水儿竟偷偷地穿过风月鉴,进入了那个传说中可怕无比的虚无之境。

    在那里,她遇到了一个纯真得像一张未被描摹的白纸的少年。一个被名曰隔世扣的锁链锁住的如冰似雪的少年。

    之后,她便经常偷偷去看望少年,给少年带去各色的食物,各种小玩意儿,与少年讲外头的世界……

    她的到来,给一直处于黑暗中的少年带来了明媚的阳光。丰富了他黑白的生活,温暖了那颗淡漠清冷的心。

    她成为了少年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道亮丽的阳光。然而,她却不知道,少年最终却成为颠覆她命运的魔王。

    某一日,当水儿满脸喜悦地告诉少年,她要嫁给自己的哥哥,少年的反应吓了她一跳。

    “不许!”少年想也未想地脱口,他抓住她的手腕,态度显出前所未有的强硬,这一变化,就是他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

    “你说过要永远陪着我的,水儿。”不顾少女眼中的惊愕,少年固执地抓紧她的手腕。

    “水儿只是嫁给哥哥……”愕然过后,她释然微笑着解释,“水儿依旧会时常来看哥哥的……”

    然而,她话未说完,便被少年粗暴地打断,“不许!水儿要陪着我,不许嫁给别人!”

    少年的无理要求,以及固执强硬的态度让水儿心里感到不快,那一次,两人不欢而散。少年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黑暗,似乎有什么正自他体内苏醒,蠢蠢欲动。

    当多日后,水儿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再次来看他,欢快地旋转,笑问他嫁衣漂亮与否时,那一片刺目的红激起了他压抑多日的戾气。

    他红了眼,粗暴地撕裂了她红色的嫁衣,深深地伤害了她。

    那一次,她眸中的恨意,也刺痛了他的心。却勾出他心底更为强大的魔性。

    当水儿一身狼狈地哭着跑回宫殿,净尘才终于得知自己心爱的公主背着他,进入虚无之境,甚至还遇上了传说中的魔神,震惊、愤怒与恐惧到无以复加。

    而此时,水儿才知道那个绝美的少年,那个纯洁淡漠的少年的真实身份,竟然是他们的叔父!传说中,龙族上古的魔王转生的孩子,拥有强大的魔力,具有毁天灭地之能,那个曾经疯狂杀戮过无数龙族同胞的魔神——天如歌。

    那个太过强大而又过于残暴的魔君,最终被族里的长老合力将他封印在虚无之境,并用隔世扣封印他的灵力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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