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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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厨也倾城 作者:谧滢

    (18鲜币)第71章倾城一念

    第71章倾城一念

    北地的夏日,其实并非中原人所料,那般酷暑难当,茂密从生的山林官道上,一列极为奢华的马车飞驰而过,为首的三匹汗血神骏,昭示著马队主人至高无上的身份,而最为醒目的一辆雕栏金漆马车,在整个车队偏前的位置,车辙深深碾过,蔓延到官道尽头。

    马车内铺著柔软的雪白无暇的毛皮,上面还垫了一层蒲草软席,既能降暑,又不会感觉到马车的颠簸,车厢内空间极大,足以容纳十个成年人,如今却只有两人,一人躺在软榻上,一人坐在一旁,手中一卷书,可是明显的却在走神,没有看书的意思。

    那看书之人,赫然正是刚从赫罗曼江渡过的北磐王朔漠翰昱,而他痴痴看著的男子,除了让他无可奈何的唐嘉棠,还能是谁!

    如今唐嘉棠尚未从之前所中毒素中清醒过来,月华草乃是北磐国皇室的秘辛,朔漠翰昱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当初自己透露此事,原本是为了帮助唐嘉棠毒杀前朝那位昏庸的老头子,谁知……

    那是两年前,还是三年前……也是在北地的官道之上,那时的他,还是北磐国一个不受器重的王子,隐姓埋名去历练,然後,他被自己那位处心积虑的皇兄派人追杀,贴身护卫全部毙命,而他为了逃命,一连三日躲在山洞之中,躲过了搜查,整个人却也饿得几乎虚脱……

    然後,他闻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香味,那带著微甜的烤r香,让他整个人终於按捺不住,从山洞中悄悄潜了出来,然後躲在密林当中细细观察,然後,他看到了那个男子……

    一个穿著chu布麻衣的年轻男子,那时朔漠翰昱从来对於美色没有任何兴趣,身边的侍妾也只是单纯为了发泄欲望,可是当他看到那个男子的容颜的时候,他平生第一次明白了什麽叫做仙人之姿,那时他只是痴痴的看著,看那男子眉间一抹轻轻的愁思,连那火架上不断翻滚的食物也失去了魅力。

    那男子,大概不是北磐国人,可是这样孤身一人,竟然也敢在北磐国的山林中闯荡,真不知他究竟是何身份……

    那男子孤身一人,又是如此绝世无双,怎麽可以在这危险重重的山林中来回闯荡!?

    一时间,诸多心思涌上他心头,年轻的北磐王子,觉得自己仿佛陷入某种泥潭沼泽,也许此生难以翻身,万劫不复,於是他看著那男子优雅的吃完那烤r腿,然後调制了一些药粉涂抹在自己惊世骇俗的容颜上,很快白皙绝俗的容颜渐渐变得平庸起来,然後男子朝著北方继续前进。

    而朔漠翰昱,则是等到他已经走远之後,才小心翼翼的捡起他吃剩下的骨头碎r之类,深深嗅了嗅,然後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随後的路途,朔漠翰昱从躲避兄长的追杀变成了保护这个陌生的男子,一路走出山林,来到城市,然後,在那个男子遇到地痞的时候,挺身而出,救了他的x命……

    那一路潜行,也成为一桩秘密,这世间只有北磐王一个人知道的秘密,究竟是如何牵情,如何动心。

    “嗯……”微微一阵嘤咛,朔漠翰昱的思绪从逝去的岁月当中醒来,他看著床榻上盖著薄毯的男子,这几年的分别,让他整个人似乎被雕琢的更加j致,少了些少年的青涩,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魅惑,而裸露在外的锁骨,和上面一层白色的绷带,更是散发著惊心动魄的味道。

    “醒了吗?嘉棠?”朔漠翰昱低沈的声音响起,俯身想要在那白皙的颈部留下些痕迹,刚要碰触,却意外的和那双黯黑色的眸子四目交织。

    “阿漠大哥?!……北磐王陛下……”唐嘉棠自我解嘲道,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当初在北磐一座小城结识的兄长,竟然贵为王者,而如今自己再度成为阶下囚,只是这一次,想要逃脱这藩篱,不知要付出多少,也许是血与x命的代价……

    不禁有些恍惚起来,不知那枚药丸,究竟能不能救他的x命……

    “本王允许你叫本王的名字!我的名字,叫做翰昱!”朔漠翰昱那双湖蓝色的眼睛,有种吸慑人心的力量。

    唐嘉棠只愣了一下,却自我解嘲,“北磐王如此尊贵,我一个区区草民,怎麽可能称呼你的名字?!”

    “我说可以就可以!”朔漠翰昱显然有些恼怒,“你是不一样的!嘉棠,全天下只有你一个人是不一样的!”深情款款的表白娓娓道来,一个王者,给予这样的允诺,已经是举世无双。

    唐嘉棠淡淡一讪,随即闭上双眼,不愿意再多做言语,朔漠翰昱见自己的表白,竟然被如此冷漠以待,不禁有些愠怒,一把按住唐嘉棠的双肩,十指如烙铁一般,“嘉棠,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把那颗解药给了天贤戟罗对吧?你是为救那个什麽德晟王爷吗?那个花名远播的王爷,又怎麽值得你如此……”

    唐嘉棠并没有睁开眼,沈默,在有些时候却是最好的抗拒和反驳。

    “以前的事情,本王可以不追究!”朔漠翰昱深吸一口气,“本王知道,深g之中,你也有太多身不由己,看你一身是伤,想必在天!皇朝也受了不少委屈,跟本王回北磐皇g之後,本王的一切,便和你共享……”

    “天!皇朝有我的家人,朋友……我是不可能舍弃他们去北磐的!”唐嘉棠蓦地睁开双眼,反驳道,他已经有种临近危险的错觉,那个男人,仿佛一只伺机而动的野兽,随时可能吞噬他一般。

    狂风巨浪当中,他也只是一艘随波逐流的小舟, 只能拼命保全自己。

    “亲人?你说的是你一双弟妹吗?本王听说了,你放心,本王会派人将他们接来的,至於朋友,你说的是御膳房中那些人吗?还是你那位师傅?”朔漠翰昱犹自在自己的世界当中,无法挣脱。

    “阿漠大哥,曾经你对我的百般照顾,我也是感激异常,若是朋友,甚至兄长,我都义无反顾,只是,北磐王所求的,嘉棠给不了!”唐嘉棠如今也非当初懵懂,他已经可以感觉到朔漠翰昱对於自己的贪恋和占有欲,他从未有过这般念头,更何况,如今他已经有了……

    “给不了?!”朔漠翰昱忽然发出一阵低吼,“给不了,还是已经给了别人?!”他狂躁的整个人压在唐嘉棠身上,掀开他身上的薄被,露出缠绕著纱布的赤裸的x口,“本王给你换药的时候,可是领略过这些美丽……本王今日倒是要看看,你到底给不给得了!”

    汹涌而略带残暴的亲吻,灼烧在唐嘉棠的颈窝,他此刻才意识到,自己身上除了包裹伤口的纱布,再也没有寸缕遮挡,朔漠翰昱炽热的身体,仿佛热铁一般烧灼著他,甚至於那灼热的坚硬,在他的下腹处,大腿内侧不断磨蹭,昭示著某种贪欲。

    唐嘉棠只觉得某种深沈的悲哀袭来,他此刻身体虚弱,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只能紧紧闭著双目,不愿意去面对,此番来到北磐,他已经有了再也无法回去的觉悟,朔漠翰昱乃是北磐的王,而他只是一个卑微的厨子而已,一双弟妹已经有了好的归宿,御膳房的大家也各有幸福,至於……那个人……,他逃过了这一劫,想必会更加小心翼翼,也许他身边还会有娇妻美妾,对於自己的迷恋终於淡了,也许他已经认定自己是毒杀他的凶手,也许,就这样了断残生才是自己最终的归宿……

    朔漠翰昱尽情的享受著身下微微沁凉的躯体,从多年前那一眼开始,他就思慕著,想要占有著,可是直到这一刻,当这个男子真正在自己身下可以任凭自己摆布的时候,一时间,他又觉得恼怒烦躁起来,停止了一切动作,看著那纱布上隐隐渗出的血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chu鲁,心疼之余,又更加躁动,若是这个男子加以反抗,他可能会更加兽血沸腾,可是他的无视,他的冷漠,他的无动於衷,只会让他觉得更加挫败。

    “今日就先放过你!嘉棠,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的磨!”朔漠翰昱微微整理了自己的衣衫,走出车厢,马车依旧在疾驰著,不知前往何方。

    等到车厢内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唐嘉棠才缓缓睁开双眼,嗅著刚才那个男子留下的浓重味道,他一时间有些恍惚起来,难道自己的命运就真的只能如此……他当真……好不甘心!

    马车飞驰,带著他前往不知何处的未来。

    而在两百里之外的一处岔道口,三十余匹骏马,掀起一路烟尘,在岔道口整齐划一的戛然而止,为首的一匹高头骏马上飞身下来一人,赫然正是天贤戟罗,但见他在三个岔路口各自逡巡了一阵,似乎在回想什麽,许久回到队伍当中。

    “王爷,这三条路有两条是通往王城,一条通往北磐圣山赫哲城!”天贤戟罗道。

    姬睿泱端坐在马背上,背脊僵硬,刚刚解毒的他原本应该调养休息,可是却奔波了整整一天,如今已经到了傍晚时分,他们渡江之後,追到此处岔路,便失去了踪迹。

    “王城,他们一定是回王城去了!”姬睿泱斩钉截铁道。

    “这两条路,一条是平坦官道,一条是崎岖小路,但是小路比官道的路途要近了百里有余,他们想必是选了这条小路!”天贤戟罗分析道。

    “不对!”姬睿泱摇头,“他们选了官道!”然後沈吟片刻,在天贤戟罗的不解中问,“这官道和小路,可有交叉之处?”

    天贤戟罗想了片刻,“在黎曼城有所交汇,一个从城东,一个从城西掠过!”

    “好,那我们就走小路,前往黎曼城!”姬睿泱下令道,他身後的军士,全部都是他从德晟王府抽调的贴身禁卫,铁血异常,以一敌百,如今各个冷肃,等待著他的命令,即刻出发。

    “王爷身体重要,眼下天色暗了,还是先休息一下吧……”看他如此拼命,天贤戟罗不禁有些不忍起来,他想起临别前管持缨的告诫。

    “天贤……若是此刻被抓的人是老管,你又如何?!”姬睿泱反问一句。

    “……“天贤戟罗一震,“天贤懂了,王爷!”

    倾城之念,便在举手投足之间,无需言语,只需眼神交汇之处,崎岖路上,尘土飞扬,却难以掩饰真心与共,生死依恋。

    (18鲜币)第72章隔世三绝

    第72章隔世三绝

    黎曼城,乃是北磐国南疆最大的一座城池,南侧十三镇,皆由黎曼城统帅。这座城池一共有三绝,为北磐国驰名,碧滩名,金瓯梦,美人如玉剑如虹,这碧滩名,乃是一种唤作碧滩的羊,羊r鲜美异常,无论清炖、红焖、烧烤都是老饕们难以忘怀的味道;而金瓯梦,则是一种唤作金瓯的美酒,是黎曼城中最大的酒楼醉世楼不外传的秘方所酿,酒色如琥珀,清洌浓厚,入口微微甘甜,然後是舌g微苦,入喉咙辛辣刺激,在腹中则是令四肢百骸都一起暖了起来;而第三绝,正是黎曼城的城主月凝千露。

    月凝千露,是北磐贵族月凝一脉这一代家主的独生女儿,不如南地女子柔弱。月凝千露不仅容貌绝俗,而且武功不凡,智谋深远,年方二十二,已经将黎曼城统帅成为铁板一块,被北磐国称为如玉美人如虹剑。

    此刻这位如玉美人,正在城南门上,骑在一匹神骏红马,英姿飒飒,翘首以待,不知美人心向谁人。

    终於,一队马车出现在城外的官道上,月凝千露嫣红的唇微微抿了一下,然後扬鞭一声娇叱,“下马,迎接王仗!”

    当今北磐王年轻有为,後g却一直未曾立後,只有几名地位低下的g嫔,传说北磐王心仪佳人,一直痴心等待,而这位传奇女子,在北磐人的心目中,自然就是十七岁妙龄便来到黎曼城的月凝千露。

    而极少人更清楚,当初月凝千露正是为了躲避上任太子的求亲,才自求贬黜,来到这黎曼城,少女心思如诗,那时的月凝小姐,已然将芳心寄托在某位皇子身上了。

    如今终於熬到这一天,月凝千露看著车队越来越近,下马躬身行礼,“千露迎接吾王,愿吾王万岁!”

    王车停在她身侧,顿了一下,月凝千露心如擂鼓,虽然微微迟疑,王为什麽要坐在车中,却还是毕恭毕敬的等候一旁。终於,窗帘撩开,北磐王俊朗的脸庞侧了一般,月凝千露霎时笑靥如花,可是随即,她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窟,因为在北磐王的怀中,赫然有一抹绝世倾城的面容。

    “嗯!”朔漠翰昱g本没有正眼看月凝千露一下,事实上,这一路他为了一个人费尽心思,面对心仪之人,软硬兼施,却是滴水不进,以至於一向谋定而後动,耐x极佳的北磐王,也濒临抓狂的边缘。

    月凝千露毕竟主政一方,见过场面更是无数,杀戮血腥也熬过,偏偏对北磐王这样一个冷漠的举动伤心不已,所谓女人心海底针,一时间,嫉恨之意袭来,她不甘心道,“千露已经备好酒宴为王洗尘,请王移驾城主府!”

    “不必了!赫哲兰,去醉世楼!”朔漠翰昱此刻哪里有心思顾全其他,这一路上,唐嘉棠不肯服药,每一次都是他强行灌下,强行以内功催发药x,以缓解月华草引发的毒x,可是这毕竟是治标不治本,月华草乃是北磐皇g不传之秘,事实上,朔漠翰昱得知月华草的药x,也是从他的太傅天贤於康口中。

    曾经的天贤家家主,太傅兼北磐丞相天贤於康,却在七年前退隐朝野,世人无从得知他究竟在何方,也无处寻觅,而身为天贤於康最为得意的弟子,朔漠翰昱却是知道,天贤於康隐退在这黎曼城,然後,开了一家酒楼,唤作醉世楼。

    世人常说难得糊涂,我却糊涂难得醉梦!

    天贤於康身为北磐国的大儒贤者,最爱的两句便是如此,醉世楼,不糊涂,终於纵情饮酒美食,看人来潮往,颐养天年。

    “谨遵王命!”赫哲兰乃是车队引路的头骑,方正的黑脸,一双阔目没有丝毫表情。

    顿时马蹄声起,尘土飞扬,月凝千露眼睁睁看著马车从自己面前驶过,渐渐远离,一时间,百感交集,竟然痴了。

    远处草丛中,一抹黑色的身影,强行按捺住想要追上去救人的冲动,十指掐入掌心,硬生生留下血痕,现在时机尚未成熟,若然不能一击而中,十分周全,他宁愿再忍耐一番,情牵情动,他已然舍不得那人承担一点损伤的风险。

    而旁边陪著的青色身影,忧心忡忡的看著,月凝千露,月凝家族的千金小姐,这黎曼城,决然是险地,可是看著身边男子坚定而心疼的眼神,他也为之心软起来,多年袍泽之谊,数餐之情,他欠了这一双有情人。

    “城主?!”一旁的副官古泽镜寒提醒,同样出身北磐国四大贵族之一的古泽家族,同样不顾家族反对追随心仪之人远离王城,同样辗转反侧求之不得,古泽镜寒此刻也只能痴痴看著月凝千露,心甘情愿。

    “走,护卫王队!”月凝千露银牙一咬,她还有另一重身份,黎曼城的城主,无论何时,都要守护王的安全。

    醉世楼身为黎曼城最大的酒楼,在这晌午时分,已经热络非凡,门庭若市,熙攘之余,夹杂著觥筹交错,自有一番繁华景象,尚未下马,先闻酒香,这金瓯酒不禁是名满整个北磐国,连天!皇朝之人也多有慕名而来。

    眼见著人潮汹涌,相隔两条街外的车队竟然被阻隔开来,赫哲兰刚要扬鞭,一旁月凝千露已然上前,“赫哲护卫,让我来!”

    “不必!你们都留在此处,不要打扰本王!”一抹身影蓦地从马车当中跃出,而怀中,则是紧紧护卫著一人,月凝千露一时间无言以对,芳心可可,却如同浮尘。

    醉世楼後院,有一座j致的水榭,在北地少雨,原本难得有这风景,可是醉世楼却守著一处泉眼,相传金瓯酒也是因为这泉眼之水酿就,才独特异常。

    水榭上,方桌边,一个道骨仙风的老者,敞著衣襟,正在琢磨一局残棋,黑白征战,杀戮无形,他手中,却执著一杯美酒,白玉杯,琥珀y,香味扑鼻,老者眉峰一挑,却是冒出一句,“有朋自远方来,不知所求为何?!”

    “太傅果然宝刀未老!”朔漠翰昱抱著唐嘉棠,纵身来到水榭上,眼底一抹恭敬之意。

    “哦?是你!你唤我太傅,是以翰昱的身份,还是以王的身份?!”天贤於康抿了一口美酒,却没有正眼看他。

    “翰昱不敢在太傅面前放肆!”朔漠翰昱道,“此行前来,乃是请太傅出手救人!”

    “救人?老夫已经垂垂老矣,哪里能够救人?!”天贤於康执起白子,想到一招妙招,却是将一片黑子吃掉。

    “太傅若能出手,本王定当重谢!”朔漠翰昱眉峰一凛,却是换了王者的心思。

    天贤於康终於抬头,眼底一抹淡然,“王既然开口,老夫身为北磐人,自然不敢抗命,将人留下来,王请移驾回g!”还是不咸不淡。

    “太傅……”朔漠翰昱刚要出言,想要留下。

    “童弩,来收病人!”天贤於康吩咐道。

    “是,师傅!”一个莽汉身形灵巧的从内院翻身而出,甕声甕气,憨态十足,此刻站在朔漠翰昱面前,竟然比他高出一头,强壮一倍,伸出毛茸茸的大手,直直看著朔漠翰昱,明显不知道他的身份。

    “太傅,他所中之毒唤作缠绵黄泉,太傅想必也有所听闻!”朔漠翰昱终於开口,缠绵於梦,销魂蚀骨。

    “王既然不放心老夫的医术,还是请回!”天贤於康没有抬眼,又执起一枚黑子,想到另一妙招,可以解除眼前的困窘。

    “太傅医术超绝,本王自然不敢质疑,只是……”朔漠翰昱一顿,看了看怀中斗篷昏睡的男子,那已然青紫的唇瓣,心有不甘道,“只是他又服用了月华草……”

    天贤於康一震,手中的棋子落在地上,清脆碎裂成两半,勃然大怒,“治不了治不了,月华草加缠绵黄泉,在梦境中归於黄泉,神仙难救!”

    朔漠翰昱抿直唇,“太傅是什麽意思?连脉也不诊察就下如此结论!”他也针锋相对起来,“这月华草可是太傅发现的药x,在我北磐皇g流传起来!”

    “王要老夫的x命可以,但是要救此人x命,g本不可能!”天贤於康冷冰冰的说,“童弩,送客!”

    “太傅不要以为本王不知道,莲白贵妃……”朔漠翰昱眯眼威胁道。

    “莲白……好……王是在逼迫老夫一死而已,老夫便如王所愿!”天贤於康眼底顿时出现一抹哀伤之意,一掌重重击在自己x前,顿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师傅!”傻大个童弩心急火燎的扶起摇摇欲坠的天贤於康,忙不迭的运功替他疗伤。

    眼见天贤於康以死相逼,朔漠翰昱终於重新抱起仍旧昏迷之人,“太傅还是先修养身体,明日本王再来探望太傅,不过这几日,醉世楼的生意还是不要做了!”说罢拂袖而去,背後一片y沈。

    待到朔漠翰昱整个人已然走远,天贤於康紧闭的双眸终於缓缓睁开,朝著水榭另一侧隐秘的树荫当中,低低说了一句,“那边的朋友,再躲藏下去也无益处!”

    “师傅!我去打坏人!”童弩惊呼,正待动手。

    两道身形已然跃出,一人青衫,容颜清臒,扶起天贤於康,眼神关切而内疚,“叔祖大人,不孝侄孙戟罗回来了!”

    而旁边的男子一袭黑衣,眼神锐利而满布血丝,容颜瘦削苍白,期期艾艾又不甘的朝朔漠翰昱离开的方向望去,不舍又难为,舍得却难过,除了德晟王爷姬睿泱,还能是谁!

    “戟罗,是你!……”天贤於康老怀弥慰,“好好,老夫没有想到,还有能够见到你的一天!好好,总算是回来了!”

    天贤於康自然知道自己这位侄孙的一切,离家多年,潜伏天!皇朝,却是不得已,不得志。

    “叔祖,不要说话,我先替你疗伤!”天贤戟罗也没料到,他和姬睿泱在这黎曼城待了一夜,总算守到朔漠翰昱的马车入城,一路跟踪而至,来到醉世楼,却见到了自己的叔祖,原本贵为太傅的叔祖,却如今隐没在这城中一家酒楼,其间曲折,不得而知。

    “不急,老夫的伤不碍事,这位是……”天贤於康毕竟是老辣之人,看著姬睿泱贵气逼人,问道。

    天贤戟罗不知如何回答,姬睿泱却径自道,“久闻北磐国医儒武三绝的天贤於康大人,今日一见,果然气度非凡,在下姬睿泱,贸然来访,还请见谅!”

    天贤於康深深盯著姬睿泱,“好,好一个德晟王,孤身一人来我北磐国,竟然不卑不亢,此番气度,就值得老夫和你喝一杯!”

    (12鲜币)第73章恣情醉梦

    第73章恣情醉梦

    姬睿泱微微一笑,“於康大人客气,这一杯,恐怕非醉世酒莫属!难得糊涂是一醉,一醉方能真糊涂!”

    天贤於康一愣,口中念念有词,“一醉方能真糊涂,一醉方能真糊涂……好一个一醉方能真糊涂,看来老夫真的是老了!童弩,去酒窖,咳咳……拿我那坛红封酒!”

    眼看著天贤於康面色潮红,咳嗽起来,天贤戟罗忙不迭扶住他,想要以内力为他疗伤。

    天贤於康却是推开了他,“不碍事,戟罗,你叔祖没有老糊涂,难道真的不想活了自己给自己一掌?!咳咳……”

    傻大个童弩在旁附和道,“师傅当然是为了赶走那个凶巴巴的北磐王,哼!”人傻心不傻,便是指这个傻大个。

    众人一起笑了起来,即使身属敌对两国,却也不妨成为忘年交。天贤於康回味道,“我那坛红封醉世酒,可是为了和一位故人比酒所酿,呵呵,说起这位故人,姬王爷,恐怕还是你的熟人,听闻你们天!皇朝御膳房的总庖长唤作栗千味是吧?!”

    姬睿泱眼神一亮,随即应和道,“我朝g中,是有这样一位栗庖长!”

    “呵呵,你们那位栗庖长虽然做的一手好菜,可是你们可否知道,那老头最拿手的乃是酿酒,多年前,我俩曾在赫罗江边煮酒论英雄,大醉三日三夜,何等潇洒,呵呵……咳咳咳咳……”天贤於康陷入旧日时光,眼神微微有些怔忪。

    “於康大人也是风流写意之人,不拘於俗套,等一下姬某定要敬於康大人三杯!”姬睿泱并未以德晟王自居,相反以晚辈身份敬上。

    “慢著!”天贤於康虽然年老,却是人j如狐,“戟罗,你大老远从天!皇朝回来,应该不是特意来看我吧?!”

    天贤戟罗温和一笑,“叔祖大人,我和德晟王爷乃是追踪北磐王而至此,事先也不知道您在此处,否则怎样也不会空手而来!”

    “若知道这份渊源,自然也会带上辣子、泡菜鱼、麻婆豆腐而来!”姬睿泱打趣道,而他所说的三道菜,乃是栗千味最为拿手的三道蜀地名菜。

    “好,德晟王爷果然有趣,就冲你这句话,今日我们先喝酒,再论事情!童弩,你这小子难道又在我的酒窖里偷喝酒吗!?”

    斜风阵阵,日正当午,醉世楼後院,摆起小宴。

    雕栏幔帐,自有风华。朔漠翰昱g本不管旁人的眼光,一路将怀中人打横抱回寝居,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榻上,然後掀开斗篷,灼灼的盯著那即使苍白依旧冠绝尘寰的容颜,许久,叹息著,“在本王面前装睡吗?”

    浓密的睫毛微微翕动,苍白的薄唇轻轻吐露出一声叹息,唐嘉棠还是一言不发,却是微微侧了下脸庞,以朔漠翰昱和他的距离,自然没有丝毫遮掩的看到。这躲闪,却让朔漠翰昱有些不满起来,chu暴的执起他清秀的下颌,然後在那唇上重重一吻……

    没有任何挣扎反抗,也没有任何回应,就仿佛亲吻的是木头一般,抑或说,木头还有一丝温度,而朔漠翰昱此刻碰到俨如冰一般,饶是他浑身火热,也彻骨寒意。

    “王……公子的药熬好了……”这些日子,一直贴身在朔漠翰昱身边服侍的女官赫哲颜茵端著一碗药,在门外侯著。

    朔漠翰昱整个人压倒在唐嘉棠的身上,贪婪的吮吸著他白皙的颈部,不时啃咬一番青色的血管,恨不能咬破喉咙用力美餐一顿。他也不清楚,这具僵硬的冰冷的躯体,究竟有著怎样的魅力吸慑迷恋著自己,让自己无法自持。

    赫哲颜茵迟疑了一下,将药碗放在门外的青石台阶上,然後翩然退下,这是这一路她已然习惯的动作,她服侍朔漠翰昱多年,自然知道他的焦躁,和他的求之不得。

    “唐公子……唉……“赫哲颜茵微微喟叹,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唤她。

    “颜茵姑娘!”

    “月凝大人!”

    月凝千露一袭红装,“颜茵姑娘服侍在王左右,一路辛苦,姐姐我这里备下一份养生宴席,给妹妹你接风洗尘!”丝毫看不出来,之前在朔漠翰昱那端所受的委屈。此女子心计智慧,绝非一般人可以比拟。

    颜茵虽然不如月凝千露美貌,却也是温婉可人,一双慧黠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深深的看著月凝千露,“月凝大人,您客气了,您若有什麽吩咐请直接说,但是,关於王那位大人的事情,请恕我无能为力!”

    月凝千露面色霎时涨得通红,讷然无言,能够常年留在北磐之鹰身边的女子,即使只是一个侍女,又岂是易於之辈?!

    而在帐内,充耳不闻窗外事的北磐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整个人肌r紧绷,chu喘阵阵,原本湛蓝的眸子,已经变成墨蓝色,满布血丝。他单手探入那冰冷而略显干燥的x前,揉掐一阵那缨红色的茱萸,恨不能捻碎一般,直至那r首宛如熟透般瑟缩的挺立起,他重重一口咬了上去,留下一圈血印。

    “本王的耐x是有限的,这一路纵容你,嘉棠,待到你的毒解了,本王是绝对不会再放过你的!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说罢蓦地起身,整理衣袍,他来这黎曼城,可不是为了一夜贪欢,之前在醉世楼碰了天贤於康的壁,此刻已经命人将醉世楼封掉,明日他再去醉世楼之时,天贤於康一掌可是无法搪塞过去。

    思及此,朔漠翰昱大步走出门外,低吼一声,“纳罕!”

    纳罕的身影如同幽灵般出现,单膝跪倒,“王!”

    “派人去监视醉世楼,一只苍蝇也不要给我放走!”朔漠翰昱动了真怒,宛如魔神一般,深邃的蓝眸呈现出冰寒之意。

    “谨遵王命!”

    而此刻在醉世楼後院水榭当中,小宴方酣,天贤於康微眯老眼,“我说戟罗,你们怎麽会追著北磐王一起渡江?难道是来北磐刺探军情,还是……还是德晟王爷厌倦了天!皇朝,想要来北磐玩玩?!”

    天贤戟罗看了姬睿泱一眼,见他并无异样,“叔祖大人有所不知,戟罗一位挚友,被北磐王带回,我这才一路追随回来!”

    他说的婉转,天贤於康何等通透,“带回?恐怕你那位朋友不是心甘情愿吧!”

    姬睿泱应声一句,“说起来,此人还和於康大人有一些渊源,姬某也是刚刚得知,於康大人和栗庖长的故交,而此人,正是栗庖长的徒弟!”

    “老栗的徒弟?老栗不是说不收徒弟吗?”天贤於康质疑道。

    “……”天贤戟罗和姬睿泱面面相觑,天贤戟罗随即应声,“叔祖大人,事实上,我这位朋友乃是天!皇朝御膳房的副庖长,唤作唐嘉棠,小棠他的确是栗庖长的徒弟,因故被朔漠翰昱掳劫到北磐国!”

    “德晟王英雄了得,恐怕不用老夫出马,在这北磐国杀个来回,也没有问题!”天贤於康呵呵笑道,一双看透世情的眼睿智的闪烁著未知的光芒。

    姬睿泱深深一躬,然後直起轩昂的身体,“原本以为不用麻烦於康大人,可是姬某方才却在大人处见到我那位朋友,才知悉他所中之毒,乃是月华草加缠绵黄泉,不知於康大人究竟要何条件,才能出手相救!”

    他此言一出,天贤於康手中的杯子蓦地被捏碎,跌落在地,不沾染一丝尘埃,却让人心全部都乱了。

    (13鲜币)第74章红颜论宴

    第74红颜论宴

    夜色宛如一只随时可能侵吞人r体的猛兽,悄无声息的张开了獠牙。北地的夜,此时已经可以感觉到寒意,而在黎曼城,一切外张内弛。是夜,城主月凝千露大人摆下宴席,为北磐王接风洗尘,当然,范围仅限於城中了了数人。

    而在驿g当中,深锁重重,戒备森罗,人们传说,此地关押著一个有著通天之能的妖孽,北磐王费尽心思才将其擒获,正要押回都城处死。守卫不敢怠慢,下人不敢怠慢,就连厨房里的厨子也不敢怠慢,听闻那妖孽饿食人r,渴饮人血,实在是连阿鼻地狱也锁不住那罪恶滔天的灵魂。

    赫哲颜茵提著一个食篮,翩然来到寝g当中,这一路她随侍左右,却从来未曾和这位唤作唐嘉棠的公子有过任何对话。她知他乃是一位御厨,她知他容貌惊豔绝伦,甚至胜於太多红颜佳丽,她甚至知道王对於他迷恋异常,辗转反侧却求之不得,她一直都很好奇,这位中了月华草之引发剧毒的男子,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无论是北磐国还是天!皇朝,女子都是一样的好奇心重。

    赫哲颜茵推开房门,屋内静得出奇,夜明珠旖旎的光芒柔和的照耀著,却仿佛幽幽人心,她故意加重了足音,来到床榻边,“唐公子,该用膳了!”

    无论对方身份为何,赫哲颜茵终究只是北磐王身边一个侍女而已,该有的礼节她一点也没有少。

    回应她的,诡谲的静,赫哲颜茵忽然有种极差的直觉,她银牙一咬,此时北磐王是决然不可能在寝g的,蓦地掀开床帐,床帐上竟然空无一人!

    赫哲颜茵只觉得遍体生寒,这个男子是王的禁脔,深受剧毒,g本无力动弹,怎麽可能凭空消失不见呢?如果真的不见了,那整个驿g所有人,甚至连她在内,大概都要成为王盛怒之下的陪葬品……

    思及此,赫哲颜茵只觉得自己後衫被冷汗浸湿,想要张口呼喊,却发觉一个字也喊不出来,不对,一定有什麽是她忽略了,赫哲颜茵动作宛如一只矫捷的雌豹,迅速在整个寝g内搜查起来,屏风後面没有,衣橱没有,八仙桌下也没有,这寝g不算大,除了此地,便是角落里一处温泉水引来的浴池……对,浴池!

    赫哲颜茵飞身掠过,果不其然,看到浴池边上一抹苍白的身影,刚松一口气,却看到一圈摄魂的血迹,她的心再度提了起来,难道此人是故意寻死……如果真的死了,那他们还是难辞其咎……

    小心翼翼的扶起那瘦削的男子,看他额角上一抹鲜红,血迹却已经干涸,然後试探在他鼻息处抹了一下,呼,还好,还有气!赫哲颜茵整个人也瘫软下来。

    烛火嫋娜,寝g内大亮,唐嘉棠从一阵黑甜中清醒过来,他昏昏沈沈的记得,自己身上留下的那些肮脏的痕迹,他听到水声,只是想要清洗干净,拖著虚弱的身体,他好不容易蹭到了浴池边,可是谁知,足下一软,却再也不知发生何事了。

    若是一死能够一了百了,该有多好。可是不知为何,当即将陷入黑暗的时候,他心底忽然不甘起来,一张俊逸清朗的容颜,反复在眼前摇曳,不知他是否服下解药,不知他是否会忘记他。情深缘浅,竟然这一刻,开始不舍和踯躅,若是有来世,愿君如梦,愿卿如醉……

    可是一抹檀香,交织著无名的药香,让他还是清醒过来,入眼是一个清秀的女子,唐嘉棠认得此人,乃是那人的贴身侍女。这一路被软禁而来,他见得最多的人除了那位北磐王,便是这位女子了……

    “唐公子,你应该饿了吧,吃完药,先用些膳食吧!”赫哲颜茵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她已经给那伤口涂抹了北磐皇g最好的秘药凝玉霜,决然不会留下任何伤疤,这样一张冠绝尘寰的容颜,任何伤痕都会让人觉得是一种亵渎。

    “这位姑娘,何必为了唐某费心呢?!”唐嘉棠苦笑,他是对朔漠翰昱虽然没有一丝好感,但是对於周围这些随侍们,却不愿意多加为难,他在皇g中也是看人脸色,见识了两朝,g廷之中这些事情他早已看透,所以更不愿意为难一个侍女。

    “唐公子您这是客气了,听闻您是一位御厨大人,颜茵斗胆做了几样小菜,还请唐公子评点一番!”赫哲颜茵抿嘴一笑,宛如春花盛开,北地的女子,果然也是爽朗大方。

    “……”唐嘉棠无言,他原本没有任何食欲,刚想要推辞,可是却被铺面而来的香气所吸引。身为庖厨,对任何未知的食物香味都没有任何抵抗力,唐嘉棠不禁好奇起来,他并非没有去过北磐,民间美食也尝了不少,但是面前的这四碟食物,他确是一样都叫不出来名字。

    赫哲颜茵从唐嘉棠的眼神当中看出一丝好奇,不禁盈盈一笑,“唐公子,颜茵手拙,请吧!”

    唐嘉棠看著四样菜品,一碟乃是r白色的块状物,外面包裹著一层金灿灿的酥皮,闻起来一股诱人的n香味,似乎和g廷中的酸n酪味道类似,可是又不尽相同,总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酸臭味道,不知是否变了质;一碟是黑色的宛如一朵朵盛开的花朵般的食材,搭配著香菜和其他几样叫不出名字的青菜叶,上面撒了一层芝麻盐,可是唐嘉棠却是从未见过那道主食材;还有一道羹汤,大约是用鱼头炖的,可是这香味却是前所未闻;最後是一碗白粥,中间夹杂著米黄色的颗粒,散发著一股幽香。

    端详许久,唐嘉棠终於拿起银著,先夹了一筷子那黑色花朵状的食材,放入口中,是用盐、醋、麻油、香葱拌的凉菜,清爽可口,那黑色花朵脆嫩交织,口感独特,让他情不自禁想要再吃一口。

    颜茵抚掌,“唐公子不愧是御厨,这四样虽然是我族内的日常小菜,但是吃起来先後顺序却是有讲究,公子倒是没有选错,这一道唤作青翠缠木花,黑色的我们唤作木耳,乃是居住在北地密林中的塔曼克人最先种植出来,炖菜、凉拌都是美味异常!”

    “原来这就是木耳!”唐嘉棠不禁叹道,他身为厨子,自然知道北地食材的独特之处,其中木耳、榛蘑、猴头菇更是被誉为林中三宝,他曾经在前朝的皇g中,见过作为贡品的猴头菇,也在之前游历北地的时候,偶然从猎人那里买到过猴头菇,偏偏这木耳,竟然是在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尝到,不禁让人唏嘘异常。

    “公子喜欢,颜茵以後天天为公子做,这木耳的花样还是满多的,我们喜欢炖r,凉拌,做鱼,搭配青菜,甚至可以包饺子,木耳r馅的饺子让人一尝难忘!”颜茵骄傲道。

    “颜茵姑娘好手艺,只是唐某没有口福了!”唐嘉棠摇头,他现在只是一个阶下囚,即使没有镣铐,也没有任何自由,眼底一闪而逝的黯然,仿佛天际尽头的黑云,琢磨漂浮不定。

    殿外,一个贵胄异常的身影刚要推门而入,听到里面的声音,却是硬生生停住。曾几何时,他与他的初相逢,竟也是源於美食,不如怀念,不禁怀念,他遏制住想要占有的欲望,此刻只想要静静的听对方品评,仿佛这也成为一种享受。

    驿g外,三抹身影宛如鬼魅,静静的潜伏在树林的y翳当中,透过高墙,看一班班守卫如何换防,看每一处暗藏的机关,许久,其中一抹黑影打了一个手势,那意思,赫然是“三更行动!”

    月色堕入黑云,星光暗淡,这本来就是杀人夜,无情恨,多情苦,多情无情,不过世情捉弄罢了。

    (15鲜币)第75章三更雷霆

    第75章三更雷霆

    这厢寝殿内,唐嘉棠的注意力很快被那碟炖鱼头吸引过去,这木耳的清脆,让他胃口大开,果然天下美食众多,而他探寻之路,才刚刚开始而已。信然夹起一块鱼r,那鱼r呈现出淡淡的黄色,入口酸香鲜嫩,口感极佳,而这特别的酸香味道,赫然是从……唐嘉棠伸下筷子,果然在碗底找到了他想要找的配菜,竟然……竟然是白菜叶?不对,这不是一般的白菜……

    “这是酸菜。我们极北的鄂温克江畔的人,每到夏季,会将白菜腌制起来,发酵入味,留到冬季食用,这道菜唤作酸菜鱼头,鱼头也不是寻常鱼头,乃是鄂温克江内的冻马哈鱼,r质最是鲜嫩!”颜茵解惑道。

    “酸菜?巴蜀之地也有酸菜,可是和这个味道……完全不一样!”唐嘉棠眼神不禁亮了起来,天南海北,地域不同,果然各类美食都有不同,有朝一日,他若然能够摆脱俗世羁绊,定要畅游天下,品评美食,若然身边再有一个知己,彼此相伴……不知为何,唐嘉棠再度想起那个总是痞痞的看起来很不靠谱的王爷来,轮廓绝俗的脸颊上,不知是因为鱼汤还是药力还是其他什麽原因,染上一层潮红。

    殿外,正待推门进去的朔漠翰昱顿住脚步,痴痴看著里面专注的男子,这一路他想方设法讨他欢心,却从未想过做几样j致美食投其所好,不禁对赫哲颜茵刮目相看,这个跟在他身边多年的女官,还是懂他的心思。

    就让他们二人再多品评一会儿,待到四样菜全部品评完,自己再出现,那人定会惊喜,即使不会投怀送抱,也不至於冷眼以对了吧……

    北磐帝王虽然冷硬异常,在情事心思上,却是天真愈深,抑或从未动情之人,面对真心情人,都是如此患得患失。

    驿g的另一个角落,一张如花红颜,微微有些扭曲,正是这黎曼城的主人,月凝千露。今夜她摆下宴席,温柔缱绻之意尽显,可是百般讨好,那位王却还是冷眼相对,让她求之不得,甚至提前退出宴席,让她尴尬难堪,她自然知道,那人乃是为了此间驿g的一个人。

    情之一字,求之不得时,不甘心,却是大祸事。

    驿g外,潜伏的天贤戟罗看看天色,对身边的姬睿泱做出口型,“二更有雨,雨势不会太小!”

    姬睿泱坚定的颔首,他此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救出那个人!不要说风雨雷霆,就是漫天神佛,也是遇神杀神,逢魔除魔!

    寝g内,唐嘉棠浑然不知外面险恶重重,径自喝完第三碗粥。这第三碗粥,初看寻常,这一品尝,倒是让他尝出了名堂,“这应该是参粥,可是和我之前尝过的人参羹汤似乎都不太一样……”

    “公子有所不知,此物唤作人参果粥,乃是用人参果磨成粉,加入白粥当中,滋补异常,味道和参粥相似,却比参粥多了三分糯甜的香味,公子服下,可以平心养神,滋y补气,尤其……公子又身中剧毒,对於公子而言,更是纾缓痛苦!”赫哲颜茵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唐嘉棠讷讷道,这一瞬间,他感觉到颜茵是真心关切自己,不禁有些局促起来。

    赫哲颜茵也发觉他的不自在,大方道,“公子最後请尝尝这糕点,这糕点也有个吉利讨喜的名字,‘开口笑’,愿能去除公子诸多愁绪!”她拿起一块糕点,径自递到唐嘉棠面前,殷切道。

    而门外,朔漠翰昱只觉得下腹一阵鼓噪,他此刻恨不得直接将那男子揉入怀中。他想,他是等不到回王城了,北磐男子对待心仪之人,决然没有那麽多婉转心思,真心相对,直截了当。

    便在这时,纳罕没有足音的走了过来,对朔漠翰昱行礼,“王,有一事相告,之前我们的眼线,在这黎曼城见到天贤戟罗了……”

    他声音不大,可是朔漠翰昱还是狠狠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噤声,然後深深看了一眼屋内的温馨场面。他想此生自己也不枉在世了,天贤戟罗,这个名字宛如跟刺深深扎入朔漠翰昱心底,他冷哼一声,离开寝殿外,朝著书房走去。

    纳罕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後,身为王的侍卫,他并不需要做任何判断。

    书房内,灯火却是亮著,纳罕整个人一凛,此时夜深,守卫重重,又有谁胆大包天,敢闯入王的领地?!

    一抹绮罗香,带著幽怨的眼神,月凝千露静静伫立在那里,仿佛已经等待了千年一般,纳罕不由痴了,世间男子,又有几人不会痴迷!

    夜色更重,风声呼啸,席卷沙砾,云层变厚,不知何时,连最後的月色也被吞噬一空,空气中潮湿的水汽渐渐下坠,豆大的雨滴垂落下来,北地本来少雨,这场雨,也是突兀之极,风雷阵阵,夹杂著更声响起,头更了……

    “下雨了!他娘的,冻死老子了,还得守夜!”

    “都给老子警醒点,出了什麽篓子,在王面前,谁被兜不住你这个混小子!”

    “有王在,谁敢擅闯驿馆,简直是找死?!”

    “老弟们,再坚持一下,马上就换班了,下一班可是倒了大霉,这雨可是……娘的,还有冰雹子……”

    轰隆隆的雷声之下,雨势渐渐大了起来,赫哲颜茵转身去关上窗户,却对唐嘉棠温言道,“唐公子,尝尝我们北磐的脆皮甜糕,乃是用白薯面配了酸n酪,外表再裹了一层蛋皮油炸而成!”

    唐嘉棠此时哪里顾得上外面风雨,注意力全然被这金黄色的甜糕吸引住,“油炸?那n酪岂不是会融化,又怎麽会凝结一处不四散开来?!”

    赫哲颜茵抿唇一笑,“公子大概想象不出吧,这也不怪公子,北地苦喊,我们的酸n酪在外风干的时候都是上冻的,下锅炸的时候甜糕乃是半解冻状态下,而蛋皮里面又蘸了一层我们特有的椰枣果r碎屑,不仅味道更加香甜,而且油炸起来绝对不会散架!”

    唐嘉棠叹服道,“果然是j湛绝伦啊!”

    窗外一阵列缺霹雳,让寝殿内的两人都吓了一跳,“下雨了,唐公子还是早些安歇吧!”赫哲颜茵有些心不在焉道,她今夜这一番,也绝非一时心血来潮,女子的心思,决然不是一个男子可以猜到的。

    “多谢姑娘备下四样佳肴!”唐嘉棠不知为何,有些心神不宁,仿佛总有什麽牵挂著他的心思一般。

    “公子客气了,服侍公子,乃是我们的本分!”赫哲颜茵收拾妥当,从怀中拿出一支玉瓶,“公子额角上的伤,涂抹这个凝玉霜就可以了,人生来这一世,颇不容易,公子还请珍惜,无论……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请勿轻生……”赫哲颜茵是当真以为,唐嘉棠乃是轻生寻死,才会昏倒在浴池边。

    唐嘉棠一愣,随即展颜,“姑娘费心了!”眼底一抹落寞,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掩饰,若然连心都遗失在某处,哪里会在乎生死?!

    而书房中,朔漠翰昱一双深蓝的眼底仿佛蕴藏著一场风暴,窗外雨声阵阵轰天而起,而他浑身的燥热更是让他难以抵挡,他y鸷的瞪著月凝千露,“是你,是你给我下了药?!”

    月凝千露露出如梦如幻的微笑,轻解罗裳,甚至不顾一旁还有纳罕在场,专注的看著朔漠翰昱,“翰昱,你需要一个王後,一个可以辅佐你王位的女子,一个可以为你传宗接代的女子,放眼天下,除了我,还能有谁更适合?!”

    朔漠翰昱狠狠掐住月凝千露白玉雕琢成的颈部,“你这个……这个无耻的贱女人,我要杀了你!”

    “杀了……杀了我……”月凝千露露出哀戚的神色来,“我从萨满婆婆那里拿了情人弭乱蛊,你服食的是雄,我服食的是雌,雄若不碰雌,雌雄均是必死无疑!我早就做好了一死的准备,翰昱,这麽多年了,一个女子没有那麽多韶华陪你耗却了!”

    朔漠翰昱只觉得浑身一阵弭乱,眼前绝俗的身影逐渐模糊,哪里还是方才的蛇蝎心肠的女子,而是另外一抹清逸绝俗的身影,他不禁躁动起来,“嘉棠……”

    窗外一声响雷,交叠著黏腻的躯体,伴随著原始的chu暴的律动,而身为侍卫的纳罕,一严肃的脸上,仿佛什麽都没有发生过,却矗立在黑夜当中,仿佛守卫。

    他忠於北磐王,而不是朔漠翰昱。北磐王,需要一个德才兼备的王後,而显然,无论家世、容貌、气度、学识,月凝千露无疑是最出色的一个。

    雨声肆虐,不如回避,第三遍更声响起,仿佛昭示了某种信号。此时寝殿内,颜茵离开寝殿,却没有锁门,不知是故意,还是疏忽,而书房内,癫狂的北磐王,呢喃著某个让他疯狂的名字,却在娇嫩的躯体上鞭策驰骋,驿g外,围墙上,第三声更声响起,三道身形仿佛利刃,穿透了整个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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